暴躁地排開障礙,不管眾人的阻擋,天堯和致翔一路闖入病房內(nèi)。
看見尋君身上插滿管子,心電圖上線條微弱地跳動,臉色凝重的醫(yī)生、護士手腳俐落地各自忙碌,沒人理會他們。時間分秒過去……緩慢的讓天堯倍受煎熬,直到護士為尋君量過血壓后,醫(yī)護人員才松了口氣。
“沒事了,我們到外面談?wù)労脝?”醫(yī)生拍拍驚魂未定的天堯?粗靾虿环判牡哪,他了解地說:“放心,我們只在門口談,這里先交給MISS楊。”
他點點頭,隨著醫(yī)生步出房門。
醫(yī)生快速地解釋她的病況!八{小姐的情況很奇怪,一個多小時前MISS楊發(fā)現(xiàn)她的表情有異,似乎正在忍受莫大的痛苦折磨,她不斷冒冷汗,緊緊閉合的牙齒把下唇咬的出血,她對外界沒有任何反應(yīng)。
MISS楊覺得情況不對就把我找來,當時她的心跳呈不規(guī)則方式跳動,血壓指數(shù)竄升得很高,所以我們被迫一度對她進行急救措施,這情況持續(xù)約四十分鐘左右。
后來心跳、血壓漸漸回復(fù)到正常值,但是緊接著又往下滑,到最后我們根本都測不到心跳、血壓,在我們決定進行電擊時,奇跡般地心跳又出現(xiàn)了,我們等了約三十分鐘她才又恢復(fù)正常。
她的情況很特殊,我想她應(yīng)該再做一些精密檢查,安排在后天好了!她今天一定很疲倦,睡眠時間會持續(xù)很久,你不要干擾她。在經(jīng)歷過那種劇烈的疼痛后,人體需要更多的睡眠來恢復(fù)!
醫(yī)生的話不斷地沖擊著天堯的知覺。嗜睡、疼痛!
她沒騙過他、沒有演過戲、更不是要引人注意。她是真的在承受噬心椎痛!該死!那個庸醫(yī),他很不得將他碎尸萬段。
難怪她老要睡過中午才起得了床,難怪她總是精神不濟地嚷著要冬眠,難怪她老是一個人偷偷地躲在角落哀聲嘆氣。
他為什么這么粗心大意呀!甚至還主觀地以為她在欺騙他。該死!他真該死!
難怪她會說自己快死了;難怪她會說沒有命去享用他給的補償金;難怪她想躲得遠遠,這么一路推演下來,所有的事全解釋得通了。事實只有一個--她從未欺騙過他!
住進他家,她沒有任何陰謀,蔡文華的傷害行動有可能是籃伯母相助。換言之,那個該死的詛咒的確存在,他的確是她的命定人,她必須嫁給他才能破除詛咒。
“尋君到底是什么?”致翔看著他陰晴不定的表情憂心地問。
“那不是病,是詛咒!彼帕耍嘈帕藢ぞf的一切一切。
“詛咒?”什么時代了還有人信這個?天堯不會是貞子系列電影看大多了吧?待會兒他會不會邀他跳進井里挖死人骨頭?
“什么樣的詛咒?”
“女孩子在年滿二十歲前未出嫁的話,會死于非命。若結(jié)婚對象不是她的本命人,就會單傳一個女兒,終身抑郁而終。而生下來的女兒則將承接這個詛咒。相同的命運會一代一代的重覆。”
“那我們怎么幫尋君找到她的本命人?”
“不用找,那個人就是我!
“什么不用找?雖然時間窘迫,好歹也要盡盡人事……你剛才說……她的本命人是你……”“對!所以她母親在死前才會要求我照顧尋君。”
對喔!尋君的媽媽是擺算命攤的。“那--你現(xiàn)在?”
“我會娶她。”
“你娶她,那心心呢?她才剛剛恢復(fù)意識……”“先瞞著她和天陽,過一陣子再告訴他們,這段時間我?guī)ぞ〉焦救。?br />
看著他轉(zhuǎn)身離去的背影,致翔忍不住要大喊萬歲。這下子,那只名喚天陽的呆頭鵝總該正視自己對心心的感情了吧!
“喂--你不留在醫(yī)院等尋君醒來,要去哪里?”
“我去買戒指!钡鹊剿鈺剿恼Z意時,天堯的身影已經(jīng)消失在走廊盡頭。他咧嘴大笑,呵呵--這下子楚家要雙喜臨門羅!
尋君醒來,發(fā)覺自己已不在醫(yī)院里面,因為刺鼻的藥水味道不見了,手臂上的注射針頭也不見了;空氣間有著淡淡的古龍水味,那是天堯?qū)俚奈兜,他就在她身邊。只要有他在,去哪里她都不在乎,尋君幸福地揚起唇角。
“醒了?餓不餓?”是天堯的聲音,溫溫暖暖的聽得人通體舒暢。
“有一點,F(xiàn)在什么時候了?”
“三點!”他忘記她看不見天色,根本搞不清楚現(xiàn)在是半夜還是下午。
“我可以問,今天是幾月幾日嗎?”
“十二月七日!”
尋君低頭默想,那么只剩下三天了,三天后她將告別塵世,帶著天堯的記憶離去。剩下的三天是她能握在手上,僅存的幸福了,她要好好把握!
“尋君,你在數(shù)日子嗎?”他的語音里包含太多的疼惜。這段日子以來,她是用怎樣的心情在計算著自己的生命?她是忍受著怎樣的疼痛在面對死亡威脅?她不斷地告訴周遭的人要勇敢的面對生命,那是不是她自己的心情?在告訴別人的同時,也在提醒自己。
“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,我現(xiàn)在不在醫(yī)院了是嗎?”她下意識地反駁。
“我看過你的腦波斷層,情況還算良好,我記得你一直不想待在醫(yī)院,就做主幫你辦出院手續(xù)!彼谒砼,把她擁入懷中。
“可是,這里不是我的房間!彼闹幸琅f存疑。
“這里是我辦公室旁的休息室,我們先在這邊住一段時間,等心心身體好一點再搬回去住,好不好?”
“我沒意見,可是為什么要這樣子做?”
他忽略她的問題!皩ぞ,你肯和我談?wù)勗艺f過的那個詛咒嗎?”
“你不會相信的!
“可是就像你說的,很多事不能因為我的無知而否認它的存在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你相信?”她有沒有聽錯?
“如果你堅持不在二十歲之前結(jié)婚,會有什么結(jié)果?”
“沒有人試過,我……我不知道。”她又說謊了,她為什么總會在他面前“被迫性說謊”?跟他在一起,她越來越像個女騙子。
“你會經(jīng)常被疼痛侵襲,痛得幾乎死亡!
他不是在問她,他是直接戳破她的謊言。
“你應(yīng)該記得我說過,我絕不會讓你死的!
“我不見得真的會死!
“我不讓你拿自己的命去打賭!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我要娶你!
“我不要!彼B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。
“為什么不要?”他的聲音瞬間下降十度,冷得像冰山上的稀薄空氣,讓尋君不斷泛起雞皮疙瘩之余,呼吸道也開始出現(xiàn)窒息現(xiàn)象。
“你別忘記心心,你們還有婚約,而且我不是能幫助你發(fā)展事業(yè)的名媛淑女,何況那個詛咒的條件很苛,它是要肯‘犧牲生命’、‘始終專一’的男人。我不相信你以前沒有別的女人,所以你根本不合格,若真需要有個人娶我,該負這責任的人不是你,是致翔,他才是撞死我媽媽的人,不是嗎?”
她想湊足十個理由,但好像有點難。
“你的意思是,你寧可嫁給致翔也不愿意嫁給我?”他節(jié)節(jié)逼近她,暴張的瞳仁宣告著他胸中翻攪奔騰的怒火,幸好她看不到。
“是!就是這意思!彼呀(jīng)搞不清楚自己要什么、想什么了,可是她很清楚他不愛她,天堯的愛已給了心心,她不要用道義責任把心愛男人困在身邊。她要一個有愛的婚姻,不要同床異夢,更不愿為自己的私心而害了下一代。
“很可惜,我們‘已經(jīng)’結(jié)婚了。”他的心情陡然差了起來,她這算欲擒故縱還是假裝矜持?以前她三番五次向他表白心意,現(xiàn)在他依了她的心愿娶她,她竟然還表現(xiàn)出這般的大力反彈。
“你說--”尋君語氣激昂起來,不要、不要,她不要他為了同情而娶她,在她還是一個正常人時她都配不上他了,更何況她現(xiàn)在是一個瞎子,一個只會拖累別人的瞎子,這輩子她最最最不愿意拖累的人就是他呀!
“我說我們已經(jīng)結(jié)婚了,不相信的話你可以摸看看你手指上的戒指!
尋君用手摸索,果然在指間摸到一枚戒指,沒多加思考她拔下它,遞向天堯的方向。“我不要你的戒指,你該把它送給心心!
“你不要我的戒指?那么你要誰的?要致翔的?”他想掐住她的脖子,狠狠地搖晃她,既然不喜歡他,之前的百般挑逗又算什么?是窮極無聊還是想印證自己的魁力?
她的舉動大大地惹火他,她想轉(zhuǎn)移目標、想改換跑道?休想!
“誰的都好,我就是不要你的!”他久久不來拿走戒指,她只好把它放在棉被上,把它推得遠遠的。
“需不需要我?guī)湍惆阎孪枵疫M來?”他嘲諷地試探她。
“謝謝,麻煩你了!庇械谌咴,他的怒火會比較不失控吧。
她真的要他?該死的女人,什么時候他的身價已經(jīng)不如致翔?他咬牙說道:“很抱歉,我對戴綠帽不感興趣!
“可--你答應(yīng)我叫他進來的呀!彼床灰娝哪樕,否則她絕不敢跟他做這番要求。
“你要他進來做什么?在我的地盤上占有我的女人?”
“我不是你的女人,趁我沒有知覺時進行的婚禮根本不算數(shù)。”
“那你現(xiàn)在就很清醒、很有知覺了嗎?”
“是的!如果你沒對外發(fā)布這件事,那么我們可以假裝一切都沒有發(fā)生過,所有的事都不算數(shù),如果有人知道這事,我們……我們可以辦離婚!
“你認為婚姻是兒戲?”
不!他不能這樣冤枉她,她只是不要讓同情混淆他的感受,但她不知該如何說才能讓他明白,索性低頭不語。
“你寧可嫁給致翔也不愿嫁給我嗎?”
“是的!”她冷漠地說。
“很抱歉你已經(jīng)沒有選擇的機會,在中華民國的法律中我是你唯一的丈夫人眩懂了沒?”他強悍的男性軀體迫近她,沒微求她的同意,天堯扳起她的臉孔霸道地吻上她怯懦的紅唇。
“你要做、做什么?”他放開她后,尋君猛吸兩口新鮮的空氣。他從未用過這樣的方式親吻她,害她的思路停擺了數(shù)分鐘。
他將她的手固定在頭上,俯下身,他暖暖的氣息襲上她的鼻間……尋君別過頭想避開他的侵略。
看著她稚拙的反抗,他輕笑出聲。
他吻吻她的上唇、下唇,然后輕輕撬開她的貝齒,在她的唇齒間享受她的香甜……他的手隔著她的衣服撫摸她身體的玲瓏曲線,在上面燃出一簇簇的火苗,燒得她無力反抗。
“礙…”在她驚呼出聲時,他的舌頭趁隙進入她的香檀小口……在她柔軟的嘴里汲取她的津甜……“我的意圖表現(xiàn)得不夠明顯嗎?親愛的小妻子,我正打算行使丈夫的職權(quán)呢!”他曖昧的在她耳畔吐氣,她的臉在瞬間像打翻的番茄汁般紅透耳根。
在微笑間,他推高她的衣服,露出她豐滿雪白的胸脯……“它們看起來真可口!
他的手罩上她細致的雙峰,感受它們在他的大掌中,逐漸挺立、逐漸堅硬……“不可以!”她微弱地反抗。
“是嗎?我來試試看可不可以?”
他的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來回游移,像調(diào)皮的精靈在上面灑下魔咒……慢慢地腐蝕她的抗拒。
他灼熱體溫染上她的,像即將燎原的熾烈焰火,將她的理智逐次燒融。在他唇手的相助下,欲火一發(fā)不可收拾。
“天堯--我不--”最后的抗議聲被他張口給吞噬掉。剩余無幾的堅持在他強勢的掠奪下漸漸軟化。
他的吻變得枉烈熾熱……狂暴地席卷了她的靈魂……他的手探索著她敏感的粉色肌膚,一陣陣酥麻讓她嬌喘連連,她的生澀引發(fā)出他難耐的狂喜,他的吻由熱烈轉(zhuǎn)而纏綿,一路由唇瓣往下攻向她的頸項、纖細的肩膀,終止于平坦細致的小腹。
她的心臟強烈地狂舞,緊緊攀附在他的身上,任由他游移的雙手帶領(lǐng)她探向未知的情欲世界。
當他灼熱的舌頭逗留在她胸前的蓓蕾時,她冷不防地倒抽口氣,輕顫的嬌軀中隱藏的一波波狂愛烈欲正在洶涌泛濫。
他在她的雙峰中灑下無數(shù)個細吻……嗅著她的馨香,他迫不及待了。
“天堯……”弓起身子,攀附他的頸項……她再也忍受不了這種折磨……他滿意于她為他瘋狂的嬌態(tài),看著她因激情而紅潮滿布的臉龐,他愛憐地為她吻去額際的汗水。
“放輕松……”他低沉的聲音誘惑著她。
“我不知道……”
“你知道的……順應(yīng)你的心。你的感受……”他的手覆在她的三角地帶,溫溫熱熱的暖流傳入她心底。
“嗯……”她痛苦地扭動身軀。
“你……”
“閉上眼,用心感受!”他霸氣地命令。
他把自己置入她的雙腿之中。
“你準備好了是嗎?我們將要融成一體,從此我們的生命再也不分彼此……”她倏地想起,不行!她一旦真正的屬于他,就再也掙脫不掉命運的枷鎖,她堅持了那么久,竟要在最后關(guān)頭放棄了嗎?萬一,萬一貪歡后肚子里又有了另一個小生命怎么辦?想到這里,她身體一僵,方才的的燙欲念不見了,她奮力地推開天堯,尖銳叫喊:“不可以,天堯!請你住手!
“不可以?我想不出‘不可以’的理由,為什么不可以?因為我不是你要的丈夫人選?或是你的第一次已經(jīng)給了別人?給了誰?致翔嗎?放心!我大方的很,不介意和好友分享妻子!彼恼Z氣中已經(jīng)出現(xiàn)“兇惡”。
“你聽我解釋……”
“解釋?留給你自己吧!”
她的淚水刺傷了他的心,他抑遏不住滿腹的狂怒。
她這么不想要他嗎?戲耍了他的感情后再將他棄如敝展嗎?他報復(fù)似地蹂躪吮吻,在她身上留下數(shù)不清的深淺吻痕。
他緊抱住她,壓在她身上喘息。
抬起頭,看見她凄然容顏,到口的“對不起”三個字硬生生地吞回腹中。
該死!他的技術(shù)真拙劣到讓她以淚洗面嗎?他氣惱極了,起身拾起滿地的衣衫,迅速著裝完畢。他回首定定地望著尋君,只要她肯要求他留下,他一定會留下來,為他的所作所為道歉。
尋君看不見他的沮喪,她以為他在生氣,是她把他惹火的吧?她想開口留下他,但想到他粗暴的侵犯她又不敢了。淚水汩汩地在頰邊滑落。
他等不到她的反應(yīng),氣惱地一甩頭留下尋君一人獨自外出,他必須想想,為自己的野獸行動找出頭緒才能再回來面對她。
尋君一步一步如履薄冰般地在黑暗中摸索,終于她打開一扇門,將自己的身體挪入天堯的辦公室。
似乎每個移位她都要撞出一些聲音,但截至目前仍無人出面阻止,可見得現(xiàn)在是下班時間。身處空蕩的房間中,尋君的心忐忑不安,她步步為營地探索著周遭,潛伏在未知環(huán)境衷的怪獸不知會在何時冒出頭來。
突然,她嗅到一股危險的氣氛,反射性地把身體低伏,她不知這舉動有多大效用,但她已經(jīng)沒有其他方式可幫助自己了。
“我看到你了!不用躲!
尋君遲疑地起身,側(cè)耳辨識這道陌生的音質(zhì)。
“你看不見?難怪你沒有看到我從你一出門就深情款款望著你。”
他粗嘎的聲音像皮靴在礫石上磨擦般,她冷不防地打起哆噴,全身劇烈的顫栗。她發(fā)不出求救聲,直覺地轉(zhuǎn)身想跑,但跑沒兩步就被一張桌子攔腰撞上,她痛得跪倒在地。
“別跑!小美人,摔倒了我可會心疼的!
她努力地在腦海里搜尋著屬于這聲音的記憶,但是--沒有,她完全想不起來。
一陣輕重不均的腳步聲向她走近,“別跑呀!真不乖!”他發(fā)出的嘖嘖聲,讓她泛起雞皮疙瘩。
“你到底是誰?”
“你沒認出我,我可認出你了!彼紫聛,用食指勾住尋君下巴。
“想跑早就該跑了,當初不應(yīng)該擋在車子前幫楚天堯擋回一條命。否則現(xiàn)在也不會連張桌子擺在前面都看不到。漂亮,楚天堯的運氣真不錯,女朋友一個比一個漂亮。不過我的運氣似乎比他的更好,因為我總會在他之前品嘗你們的甜美!彼拇竽粗冈谒樕蟻砘氐妮p撫。
“你是蔡文華?”
“久仰我的大名是嗎?”
“走開!”尋君想吐,伸手打掉他的侵犯。她的反彈引發(fā)他濃厚的興趣。
“有意思,你這只小野貓玩起來一定比乖巧柔順的心心刺激得多,況且我還沒玩過瞎子呢!滋味一定倍加新鮮!
“哼!怪天堯毀了你?根本是你自己毀了自己,瘸一條腿算什么?海倫凱勒不是大人物嗎?音樂家貝多芬還是個聾子呢,多少殘障人士都闖出一片天,你以為把過錯全推給天堯,就可以掩飾自己的無能?可笑!”她只能逞逞口舌之快了!
“你懂什么?”她刺中他的痛處。
“我說對了?你在妒嫉天堯!不管你多么拼命都趕不上他的光芒,好不容易有了車禍的機會,讓你可以名正言順的接近他,可惜你使盡心思不但沒把他弄垮,反而讓他更上層樓;現(xiàn)在他是個跨國事業(yè)公司的總裁,你只是個跛腳的癟三,像過街老鼠般人人喊打!”
“你錯了!他的才能不及我的一半!
“對!真不公平,有才能的人在菜市場為一顆魚頭跟老婆婆吵架,沒才能的人卻坐鎮(zhèn)公司呼風喚雨,難怪你要大大的不平衡了!”
“住嘴,你是什么東西,敢在我面前胡說八道!
“我不是東西,本姑娘藍尋君,芳齡二十,沒多大才能,但我有一項了不起的優(yōu)點--我不嫉妒別人!彼M量胡扯,但愿天堯能及時趕回,救下她這條小命。
“我叫你住嘴!”他掏出一把槍對準她的額頭!澳阆朐囋嚳醋訌椀奈兜?”
天堯、天堯求求你快回來,死在這沒人品的手下有辱祖先門楣。
“拿把槍恐嚇瞎子就是你的本事嗎?有本事去闖一番事業(yè)才顯示得出你厲害!”她管不來嘴巴了,如果非死不可,就讓她罵個痛快吧!
“我有沒有本事不用你來斷定,但我已經(jīng)受不了你的多話!彼蹌影鍣C。
“住手!”天堯從門外闖入,大聲喝斥。
“你來了?這次你倒是出現(xiàn)得很對時!”
“放下槍!”天堯沉著氣說。
“除非你肯用你的命交換她的!
“可以,你把槍對準我,尋君看不到,不要嚇她。”
“天堯,你別理他,他是神經(jīng)!”頂著眼睛看不到的“優(yōu)勢”,尋君大刺刺地推開蔡文華的手。“誰知道他拿的是真槍還是假槍,想欺負我眼睛看不見?我才不相信他哩!”
她的舉動讓天堯的心臟在胸部猛烈地撞擊,幾乎要跳脫出來。
“站。 辈涛娜A厲聲尖吼,拿槍的手不斷地發(fā)抖。“楚天堯!不要怪我,要不是你這三年一直追緝我,讓我無法過日子,我也不會出此下策!
“做賊的喊捉賊,不是天堯要追緝你,是法律要追緝你!睂ぞ粷M地大喊。
“心心的公道必須討回,我父親在天之靈需要安慰!碧靾蜓院喴赓W的道出。
“好!別怪我!”
他舉槍朝尋君射擊,天堯眼明手快地將尋君緊緊抱住,朝地板翻滾,子彈失了準頭從天堯的手臂貫穿,血液自他手上緩緩流下。
“天堯,你怎么了?受傷了嗎?”她搖著天堯焦慮地追問。
“我沒事,只是輕傷!
“該死的蔡文華,你會下十八層地獄、出門被汽車撞死、走路會被火車碾死、喝水被嗆死、睡覺被惡鬼捉去……”尋君一面嚎陶大哭、一面咒罵不休。
摹然,一陣紅光自尋君腕間的血凝翠環(huán)中射出,紅光漸漸蔓延,直到整間辦公室都籠罩在光芒之中。
天堯和蔡文華都看呆了,只有眼盲的尋君渾然不知發(fā)生了什么事。
亂發(fā)覆額的古代男子恨恨地露出猙獰面目,對著蔡文華步步逼近。突出的眼珠緩緩地流出濃濁血液,腥臭味充斥在每個人的嗅覺系統(tǒng)。
尋君安靜下來,她可以感覺到詭漏的空氣在她身旁流竄。
“你壞了我的詛咒!我要帶你下地獄……”“它”拔尖的嗓音像刀子在鐵板上刮劃,一聲一聲、一陣一陣,讓人聽了毛骨驚然。
“鬼啊--鬼啊--”蔡文華握槍的手劇烈地抖動。
“你--陪--我--下地獄--”“它”伸出染滿鮮血的雙手掐住蔡文華的脖子,蔡文華嚇得舉起槍朝“它”發(fā)射,每發(fā)子彈都穿過“它”的身體射入墻壁。
眼看著“它”的臉碎成一片片,碎片化作濃濁血液流下。天堯緊緊地將尋君抱入懷中。血從“它”的瞳仁流出、血從“它”的鼻孔流下,“它”的全身緩緩溶成一攤血水。
匡啷一聲,尋君手腕上的玉環(huán)斷成三截跌落地面。
蔡文華嚇壞了,臉色雪白的緩緩跌坐在地板上。
四周一片寧靜,尋君抬頭,看見天堯手上的傷,暴跳起身,對著地上癱軟成泥的蔡文華破口大罵!澳氵@個世界超級大爛人,光會拿槍傷害人,你是野蠻國的野獸嗎?你是又臭又臟的爛垃圾,不能回收的那種……”她邊罵還邊抓起桌上的文件打向他的頭,啪啪啪一下接一下,動作俐落地像在摔面團。
天堯不敢置信地瞪望著她!皩ぞ,你看得見了。俊
尋君伸手在自己眼前揮一揮,“我看見了,我看見了!哈--我真的看見啦!”她抱著天堯又親又跳的。
他緊摟住她感謝老天爺,經(jīng)過剛才那一幕,他心中有太多感動,也更真切地了解她曾經(jīng)面臨怎樣的恐怖威脅。
“等等--我先把那個大壞蛋揍扁,替你們討回公道!
“不要,你會把他打死!
“放心,我會留他半條命交給法律制裁。”
經(jīng)過這次事件后,他要帶尋君和致翔去驗驗DNA,看看他們是不是失散多年的兄妹,這兩人的暴力指數(shù)不相上下。
“君--你去開門,警車應(yīng)該到了!”他趕緊分散她的注意力,深怕一不小心,殺人兇手會變成尋君。
“你報警了?”
“對!”
“什么時候?”
“你跟他在大吵大鬧的時候!
“那么你都聽到……”
“我都聽到了,謝謝你那么維護我!
“我說的都是真的,而且我當時想多拖延一點時間這樣你就會回來救我,果真我們心有靈犀,你真的趕回來救我了!
“你的詛咒徹底解除了!彼焓謸嵘纤蝮@嚇而略顯蒼白的臉孔,他發(fā)誓要把她喂胖,別再這樣瘦伶伶的,仿佛風一吹就要刮到北極去了!
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你看!”他指著地上的三截斷環(huán)。
“怎會這樣?”她想了半晌,頓時恍然大悟!“我知道了,因為你幫我擋槍,你愿意為我而死,所以詛咒就破解了!天哪!這是真的,你是真的愛我,我居然還想要消失?居然要離開你,我太白癡了!
“消失?你說什么消失?”他睜大眼睛危險地瞪她。
“我不會了,再也不會說這種話了,知道你是愛我的,不管怎樣我都要留在你身邊,就算要跟天陽吵翻天,我也不怕!”萬歲!他是真的愛她!真的耶!
“笨瓜!我不愛你為什么要娶你,倒是你,對致翔有沒有心存非分之想?從實招來。”他佯怒的拷問。
“他又沒你帥、沒你愛我,我為什么要舍雞腿就雞肋?”
“真的?那么--今天下午……”
“是你從沒說過你愛我,才讓我誤會你只愛心泛濫,所以……”“所以你不要一個不愛你的楚天堯?”
“可是這個愛我的楚天堯我要,誰都不準搶走!彼啺云饋硪残U恐怖的。
“我懂了!我會和心心、天陽談?wù)。還有--今天晚上我弄痛你了,對不起!”他的道歉惹出她滿頰的酡紅。嬌憨的表情讓天堯忍不住俯下身,親吻為他覬覦已久的紅唇。
“你以后不準再愛別人了!不然要是致翔想追我,我就讓他追。”她的話在天堯唇里化成一聲呢喃,但他還是聽明白她的意思了。
“你敢!”他動作一大即扯動傷口,痛得大叫。
“啊--警察呢!怎還不來?”
今年的寒流來得超猛,嘉義地區(qū)出現(xiàn)四度的低溫,不但合歡山飄下瑞雪,連陽明山也出現(xiàn)雪景,看來今年會有個銀色圣誕。
自從天堯出院,他和尋君搬回楚家大宅后,心心、尋君兩人就鎮(zhèn)日躲在被窩里面偷吃泡面、喝咖啡聊是非。
“心心,我好抱歉,天堯他……”
“老調(diào)重唱,你煩不煩吶!”心心敲叩她的額頭,這招學(xué)自天堯,對尋君有用的很。
“可是我真的很抱歉!”她是有重度正義感的時代新女性。
“我?guī)装倌昵熬桶萃心惝斕靾虻男履,你不把他‘嫁’走,這輩子我不是都沒希望嫁給天陽了。要不要我說聲謝謝你?”這朋友果然不是交假的,凡事有尋君出馬,保證搞定。
“他向你求婚了嗎?”她在心心耳邊輕問。
心心躁紅了臉,害羞地低頭微笑,答案顯而易見。
“那頭大笨牛,你怎么逼他就范的?”
“我說--他要是硬不娶我、硬要把我塞給天堯,我就去跳淡水河。”
“你好有魄力,我崇拜你、欽佩你、敬愛你!”
“少耍寶了!”
“這下子我可以停止良心不安了。”她拍拍前胸的吁了一口氣。
“別停得太早,我可沒說完全原諒你!”她斜瞪尋君一眼,擺出老大姐的姿態(tài)。
“除了天堯,我還做了什么不能原諒的事嗎?”
“你忘記我們的世紀玫瑰婚禮了?”
“噢!”尋君忍不住哀嚎。“心心小姐,請大人大量的寬容我吧!”
“行!只要你依我兩件事!
“兩千件也依了,更何況只有兩件,小意思!
“第一、以后我不喊你大嫂,還是叫你君,你呢--必須叫我心心姐。第二、你必須補辦婚禮,跟我同時舉辦一場玫瑰婚禮。”
“唉--我有權(quán)說不嗎?”想起她過敏的可憐鼻子,到時要準備兩大箱面紙備用了。
“沒有!”
“好吧!边@個回答可有可無,反正事已成定局。
“好棒!”心心高興地跳起來。
“你把冷空氣弄進來了啦!”尋君抗議,把棉被重新蓋好。
“誰叫你怕冷又不開暖氣!
“這樣才有冬天的氣氛嘛!”她喜歡促膝長談的感覺,以前她和媽媽就是這樣度過每個寒冷的冬夜。
“君--聽說你那天把他打得半死。”
“是!我狠狠地揍他、抓他、踢他,想要替你、替天堯和天陽出口氣,要不是天堯出聲制止,我就要讓他在床上躺個半年十個月。”
“你有暴力傾向?”
“呵呵---被你知道我的真實身分,我只好殺人滅口了!”
她張開不懷好意的魔掌,在心心身上施放癢蟲。一時間只見一個躲一個追,滿室笑聲蕩漾著幸福滿溢。
圣誕節(jié)到了,心心穿著天陽為她設(shè)計的星星禮服出席圣誕宴會,黑亮緞面的曳地長禮服上,有銀線繡出的大大小小星星。高高編起的發(fā)學(xué)上綴著星星形狀的銀色發(fā)飾。天陽配合她穿上一襲黑色西裝,挽著心心,他們像從銀河降臨的牛郎織女。
尋君和天堯則是一身的白,白色及膝的小禮服把她修長的小腿襯托得更加美麗,飄飄然的羅馬式領(lǐng)于露出她頸項間的鉆石項鏈,那是楚家的傳家寶物,戴上它等于證實了她的身分。
尋君和心心坐在臺下,看著天堯?qū)T工做簡短演說,尋君驕傲極了,那個是她的丈夫!他是那么的氣宇軒昂,有著王者般的雍容氣度,曾經(jīng)她還猜測他是黑道大亨呢!
扳指計算,才不過三個月光景,她的一生竟有如此重大的轉(zhuǎn)變,若不是媽媽把天堯的手交到她手上,怎會有這樣的際遇?想到母親,她不禁紅了眼眶。她在天堂過得還好嗎?還想著女兒、念著女兒嗎?她已照媽媽的話做了,詛咒也破解了,天上的媽媽會感到安慰吧!
“想什么?”天堯不知何時來到了她的身旁。
“想媽媽!”在天堯的密集訓(xùn)練下,她已經(jīng)習慣把所思所想老實的招供,換句話說,她-一藍尋君已經(jīng)從良,不再當小騙子啦!
“最近我們找一天回臺南看看媽媽!
“天堯,謝謝你!
“謝什么?你是我老婆,寵你是我最大的幸福。我們可以去跳舞了嗎?”
她起身,和天堯雙雙步入舞池。
“天堯--我想,在你第一次到我家找我的時候,我就愛上你了!”
“真的?你怎么確定那就是愛?”
“我不知道,但是我心中有個聲音,它說不管未來怎樣,我都要放手一搏,即使得不到你的愛,能夠在你身旁待到死亡就夠了!所以當時我才會放棄環(huán)游全臺灣的計劃,乖乖跟你回家!
“傻瓜!”他愛憐地親吻她的額頭。
“你呢?你什么時候愛上我的?”
“記不記得有個大膽的女孩在我手心寫上三個數(shù)目字?”
“真的嗎?”那么早?難道說人類真的可以在見第一面的時候,就彼此認定?
“致翔說,那次是我自從事件發(fā)牛后,第一次露出真正發(fā)自內(nèi)心的笑!
“所以說冥冥之中自有定數(shù)的是不是?”
“我相信命,我也開始要接納‘迷信’。”他唇角上揚。
“因為你看見那個為詛咒,把自己禁錮在玉環(huán)里的男人?”
“有一部份!
“另一部份呢?”
“你想知道?”
“我想知道!”
“看窗外,有人在祝福我們!表樦靾蚴种傅姆较颍瑢ぞ杨^望向窗外。
是媽媽!尋君激動地大喊,放開天堯的手,她沖往窗戶旁。天堯緊隨她身后來到窗戶旁。
藍芷若面對著他們微笑,揮著手,裙擺隨風飄揚。
這個夜晚,他們接收到了母親最真摯的祝福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