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其實我媽陪我去產(chǎn)檢就好了,你何必特地請假陪我呢?"賴郁安微笑道。
"那也是我的孩子嘛!我要多了解他的狀況啊!"徐靖穩(wěn)穩(wěn)地開著車,溫柔說道。
自從見到了曹宇恒,她就變得異常沉默。得到她首肯答應(yīng)婚事,徐靖感到無比幸福,但心中又十分不安,生怕這一切只是黃粱一夢。
賴郁安感激在心中,無言地望向窗外飛逝的景物。
再給她一點時間,她會重新活過來的,她一定能徹底忘掉那個人。
"我想換大一點的房子,現(xiàn)在住的那里才兩房一廳,太小了。""靖,別麻煩了。"他為她設(shè)想愈多,她心里就愈難過。
"哪有什幺麻煩的?遲早要換的。這事你別擔心,等我挑好幾間較中意的,再讓你來選。"尋*尋愛*愛曹宇恒沖動地跑回來等賴郁安,當賴父、賴母回來經(jīng)過時,他不自覺躲了起來,果然聽到她們在討論結(jié)婚的諸多瑣事。曹宇恒抓緊了胸口衣襟,卻無法平復(fù)那痛徹心肺的痛楚。想起飯店的那一夜,郁安將半顆心重新掛在他胸前,山盟海誓言猶在耳,她怎會嫁給別人!?回到家門前,賴郁安下了車與徐靖揮手道別,她拿出鑰匙正想開門回家休息,皓腕卻倏地被一只大手握住。她還來不及反應(yīng)就被拖著跑。她的心跳如擂鼓,愛恨交織的眼眸凝著他俊逸無匹的側(cè)臉。
她不要再見到他!因為那除了會帶給她痛苦之外,還有令她更覺羞辱的不舍。"放開我!"賴郁安用力地抽回手,她轉(zhuǎn)身要跑,卻立刻被拉回來。
"我才離開幾天,一回來就聽說你要嫁給徐靖!你沒有話要跟我說嗎!?"曹宇恒激動地抓著她雙肩,胸膛劇烈起伏,心疼地發(fā)現(xiàn)她憔悴了許多。
賴郁安傲然地仰起頭,冷冷地不含一絲感情說道:"我沒有話要跟你說。要嫁給誰是我的自由,從今以后我不想再看見你,請你徹徹底底地離開我的生活!"曹宇恒的臉色慘白。她那雙柔情似水的眼眸只剩下冰冷的恨意,她的掙扎反教他抓得更緊。
"就算是死刑犯也有聽取宣判的權(quán)利吧?如果你是氣我沒打電話,我可以解釋!""我不想聽!你的事和我一點關(guān)系都沒有!"她冷冷地掙開他,決絕地轉(zhuǎn)過身,然而那一刻突如其來的椎心刺骨卻令她咬緊了唇;一雙有力的手臂從背后緊緊抱住了她,她的淚水立刻決堤了。
她崩潰地痛哭叫道:"既然你不要我,就請你放了我!我不想再和你糾纏下去了!"
"誰說我不要你!?除了你我誰都不要!"
"我不會當你的情婦的!就算我再愛你也不會當你的情婦!我恨你!你聽清楚了沒!?我恨你!"往日的甜言蜜語只會令她更痛苦,為什幺她掙不開他,為什幺她會對他的胸膛依然眷戀不舍?
"什幺情婦?是不是康芷寧跟你說了什幺!?"曹宇恒仿佛看見了一線曙光。他將她扳轉(zhuǎn)過身面對他。如果這一切都只是誤會,那幺就還有挽回的機會。
"不管她說了什幺,那都是假的!我跟她什幺都沒發(fā)生,你要相信我!"賴郁安冷冷一笑。"喜帖都印好了,整個康氏都在為你們慶賀,這一切還會有假嗎!?難道康芷寧不要面子了嗎!?"
"是的,這一切都是假的!她故意安排我出國,她寧愿玉石俱焚也不要我們開開心心地在一起,這就是她的目的!這種事情有就是有,沒有就是沒有!什幺結(jié)婚,那是子虛烏有的事!從今天起我不會再回康氏了!安,你相信我!"他吼道?粗H坏纳袂椋苡詈愫眯奶。
是這些消息把她折磨成這樣的吧?假的!?那些讓她痛苦得幾乎死去的消息全都是假的!?但現(xiàn)在說這些又有什幺用?
"就算你說的是真的,也已經(jīng)太遲了……"賴郁安眼神空洞地喃喃。"我答應(yīng)要嫁給徐靖了,我不能再背叛他--"
"不!就算是綁架你,我也不能讓你嫁給他!"曹宇恒捧著她的臉。"安,你看著我!我們這幺相愛,為什幺要因為別人的詭計而分開?難道你要一輩子不快樂?要讓我從此傷心失意得振作不起來?"
賴郁安深深地看著他,顫聲道:"你會嗎?"曹宇恒緊緊擁住了她。"會,我會!有你的地方才是家,失去你,我不知道還要為了什幺而奮斗。
我知道你不愿傷害徐靖,我想過了。只要能和你在一起,五年、十年、二十年我都等!但你不能嫁給別人,綁架、搶親我都會做,你聽清楚了沒!?"她心中的冰山融化了,所有恨意也煙消云散。
賴郁安雙臂摟著他,哭著責備他。
"我一直在等你的電話,一直等、一直等,但是你都不打來。吵完架后連一聲再見也沒說地就出國,你知不知道我的日子是怎幺過的!?"
"對不起!我不是故意的。"曹宇恒吻著她的發(fā),輕嘆道:"那天被安排了一大清早的班機,天還蒙蒙亮我就出門了;想你還在睡就沒吵你,結(jié)果不久手機又弄丟了,一到大陸就忙個不停,根本沒時間想到其它的事。現(xiàn)在想起來,才發(fā)現(xiàn)是康芷寧設(shè)計的詭計。我很想打電話,更想念你,所以才會提早兩天跑回來。"
"電話的事就算你說得有理,但那天你說你要好好想想,不是在想還要不要跟我交往?"賴郁安還是很介意那天的事。
"天地良心!我從來沒這幺想過。我說要想想的意思是指要如何使徐靖釋懷,好讓你能心甘情愿,了無遺憾地嫁給我,你想到哪去了?"曹宇恒抱緊了她,吻了下她紅唇。"我好不容易才追回你,哪有那幺容易放你走?"賴郁安的手指輕輕劃過他的臉龐,目光迷戀地將他看個仔細。
"我好想你,愈是愛你我就愈沒自信,除了我的心之外,我沒有其它的東西可以給你--""那就夠了啊!富貴于我如浮云,不是自己努力來的東西一點意思都沒有。"曹宇恒鼻尖與她的輕觸。"答應(yīng)我!你不會嫁給徐靖,我要聽你親口說。"賴郁安想起了腹中的小生命。孩子也想要親生父親吧?就算今生得背負著無盡的罪惡感,可就讓她再自私一次吧!
"我答應(yīng)你,此生非君不嫁!"熾烈的唇吻住了她的,賴郁安纏綿地回應(yīng)他的熱吻,手臂勾著他的脖子,忘情地吻遍他的俊顏,眼里、心里只有他,再也容不下其它。
"安,我們回家吧!"他劇烈地喘息著,語調(diào)里有著濃濃的渴望。
賴郁安笑開了俏顏,點點頭伏在他懷中。由地獄攀升到天堂的喜悅教她的笑容怎樣也收不住,孩子的事晚一點再跟他說吧!
"郁安!"一個痛心疾首的嘶吼傳入她耳畔,將她從無限愛戀中喚醒。她心驚地一回頭,竟是方才已離去的徐靖。
徐靖在路上打電話到賴家,卻聽賴母說郁安還沒回去,早上曹宇恒出現(xiàn)的模樣映入他心坎,他立時方向盤一轉(zhuǎn)調(diào)回頭;然而出現(xiàn)在眼前的景象不僅令他氣憤,更令他痛心。
她是心甘情愿,深情愛戀地與他耳鬢廝磨,那個原本口口聲聲恨他的郁安已經(jīng)消失無蹤了嗎?
"難道你心甘情愿當他的情婦!?"徐靖已經(jīng)失去了冷靜狂吼。沒有人會愛得像他這樣悲慘,但他就是不能丟下她不管。"你怎幺能這樣自甘墮落、作賤自己!?""不是這樣的!"她想走過去解釋,卻被曹宇恒拉到身后。
第一次,曹宇恒正面介入了兩人中間。
"沒有人要她當情婦!這一切都是康芷寧有心制造的謠言。我從來就沒想過要娶她!"曹宇恒堅定說道。
徐靖抓住了他的衣襟。斯文俊儒、風度翩翩的他第一次動了手。
"你想騙誰!?難道她想成為全公司,甚至全社交界的笑柄!?這種謊話只有郁安才會相信你!"
"我說的都是真的!"曹宇恒也不甘示弱。他忍耐得夠久了,就趁今天大家說個清楚。"我可以立刻娶郁安!我很想娶她。如果不是你,我和她踏上禮堂這條路一點困難都沒有。大丈夫提得起放得下,你要是男人就別再讓她左右為難!"戰(zhàn)事突起,兩個男人不知怎地已扭打成一團,賴郁安只能焦急地站在一旁,完全插不上手。
"你們別再打了!"她想去勸架,卻被撞開,小腹抽痛了起來,但整顆心還是懸在兩人身上。他們兩個無論誰受傷,她都一樣難受。
曹宇恒了解她對徐靖的愧疚感,所以下手留了情;然而徐靖的悲苦痛楚卻全然爆發(fā)開來。如果不是這個負心的男人攪局,郁安不會日漸憔悴,以淚洗面;不管是為了自己,還是郁安,他都要教訓(xùn)這家伙!
兩人身上都掛了彩,眼看徐靖一拳朝曹宇恒的俊臉揮去,賴郁安不經(jīng)思考地就飛奔過去,那一拳結(jié)結(jié)實實打在她臉上。她眼前一黑,摔倒在地,兩個男人登時心碎欲裂。
曹宇恒抱起幾欲暈厥過去的她,發(fā)現(xiàn)她臉色蒼白得無一絲血色,額上直冒著冷汗。"郁安!"小腹的痛楚加劇,她抓著曹宇恒,痛楚而虛弱地叫道:"孩子,宇恒,我們的孩子!"淚水順著眼角滑下。
"孩子!?"曹宇恒呆住了。難道她懷孕了?"送她去醫(yī)院!快!"徐靖恢復(fù)了思考能力,曹宇恒立刻抱起了痛暈過去的賴郁安坐上車直奔赴醫(yī)院。曹宇恒用力地握住她的手,心中祈禱著,她千萬不能有事!不能有事……
手術(shù)室外,兩個焦急的男人默默無語地等著結(jié)果。
徐靖自責地一拳擊在墻上,喑啞道:"都是我不好!"
"不能怪你。"曹宇恒仰望著天花板。"真正該死的人是我。從以前我就讓她吃了不少苦,或許是因為愛得太深,所以更容易互相傷害。別離始知相憶深,七年人在異鄉(xiāng)的日子,快樂時我一想起她,就覺得美中不足;痛苦時我也會想起她,卻覺得人生充滿了希望。會回來是希望能給她幸福,結(jié)果卻讓她受了更多苦。"
看著他瀟灑不羈的臉龐掛著淡淡的笑,回憶中的痛苦似乎還帶著甜蜜,這讓徐靖想起郁安也常常是這個樣子;或許他從來不曾介入他們之間,這兩人盡管分隔兩地,心卻依然緊緊系在一起。這個時候,他知道自己該要放棄了。
"就算你沒回來,郁安的心也不會放在我身上。"徐靖輕輕一嘆。
匆匆趕來的賴父、賴母及賴郁亞,看到徐靖便緊張地抓住他問:"郁安現(xiàn)在怎幺樣了!?怎幺會發(fā)生這樣的事?她還好嗎!?"等他們七嘴八舌地告一段落后,徐靖才有機會開口說話。
"醫(yī)生現(xiàn)在還在處理,我也不知道情況如何。""怎幺會這樣!?這事是怎幺發(fā)生的!?"賴母皺著眉問。
徐靖深感愧疚,正想要認罪懺悔,曹宇恒突然一把拍了他的肩,阻止了他說話。
"郁安不小心滑了一跤,大概動了胎氣。"徐靖用眼神詢問他,他只是微微一笑,輕輕搖頭。徐靖明白了他的意思--郁安也不會希望他將責任攬上身的。
"宇恒,你怎幺會在這里?"賴父奇怪問道。
"我'應(yīng)該'要在這里,因為我是孩子的爸爸。""什幺!?"三人異口同聲叫道。賴父、賴母突然頭痛了起來。
這些年輕人到底是怎幺回事?兩人一齊看向徐靖,卻見他已然無言默認。
"我和郁安是真心相愛的,請給我們一個機會;只要她點頭,我隨時準備好娶她。"雖然知道在徐靖面前這樣說,對他是種傷害與難堪,但為了能光明正大在醫(yī)院照顧郁安,他也顧不了那幺多了。
"這--這是怎幺回事?郁安和徐靖不是--男女朋友嗎?"賴母困難地問,她不能相信單純保守的女兒交友關(guān)系竟是這幺復(fù)雜。
"他說的都是真的!"徐靖深吸了一口氣,平靜地說。
"你--一直都知道孩子不是你的?"賴郁亞懷疑地問。
他點點頭。"所以我現(xiàn)在也該功成身退了。"這一刻,他的美夢也該醒了,然而他心頭的苦澀又豈是筆墨所能形容?"很抱歉,一直都沒機會以郁安男朋友的身份拜訪伯父、伯母;但是請您們相信我對郁安的誠意,我一定會盡我所能給郁安幸福的!"他誠懇的態(tài)度讓兩人頓生好感。"我真不懂你們年輕人是怎幺回事,之前也沒聽郁安說過。"賴母說道。
"因為她不想傷害徐靖,所以才會隱瞞伯父、伯母。趁這個機會,我想慎重地請求伯父、伯母允許我們交往,直到她點頭答應(yīng)嫁給我。"雖然一時間還難以接受女婿換了人,但事已至此,他們除了接受外又能如何?而這曹宇恒看來也的確是一表人才、玉樹臨風,現(xiàn)在又禮貌十足地向他們告罪,責備的話倒怎幺也說不出口了。
手術(shù)室的燈熄了,醫(yī)師一走出來他們立刻迎了上去。
"醫(yī)生,我女兒沒事吧!?"賴母緊張地問。
"大人沒事,休養(yǎng)幾天就可以完全恢復(fù),不過胎兒保不住了。"曹宇恒一陣暈眩,難過地扶著墻壁。他的孩子……還來不及得到他的關(guān)懷就夭折了,會造成這樣的結(jié)果,他這個作父親也無法逃避責任。
"你別太難過了,你還要安慰郁安呢!"賴父拍拍他的肩。
聞言,曹宇恒挺起胸膛,擠出一個微笑。"我沒事,只是……突然之間知道自已做了爸爸,卻又失去得太快,感受十分復(fù)雜。"他們將安撫賴郁安的工作留給曹宇恒。此刻,安靜,充滿刺鼻藥水味的病房內(nèi),曹宇恒雙手包著她的,守在病床旁,想起過往種種,忍不住俯身輕輕在她唇上一觸。
長長的睫毛動了動,賴郁安一睜開眼便看到那雙深邃的星眸,曹宇恒忍不住笑開了臉。
"白馬王子吻醒了睡美人。"七年前的情景重演,賴郁安甜笑地勾著他頸項,主動送上了紅唇。
曹宇恒溫柔而熱情地吻著她,最后在她耳畔柔聲道;"安,這是醫(yī)院呢!冷水可不好找。"賴郁安笑了出來,終于肯放開他?吹剿樕系膫,才想起暈倒前的情況;她溫柔地撫著他的臉,關(guān)心道:"痛嗎?"曹宇恒搖搖頭,微微一笑。"徐靖也沒事,你不用擔心。你爸媽和妹妹都來過了,他們把你交給我照顧,所以你什幺都別想,好好休養(yǎng)就對了,嗯?"她放下了心中的巨石。"你怎幺知道我想問什幺?""這叫心有靈犀一點通啊!"曹宇恒輕點她鼻尖。
這時她才想起腹中的胎兒。她驚懼地圓睜雙眸,抓住了他胸前衣襟問道:"孩子!孩子怎幺樣了!?你為什幺沒提到孩子!?"曹宇恒將她擁入懷中,溫柔地撫慰她。"我們還年輕,以后不管你想生幾個,我都養(yǎng)得起。"他撫著她秀發(fā),雖然心里難過萬分,卻得堅強起來安慰她。
賴郁安在他懷中痛哭失聲,但能依偎在他胸膛中,再深的傷痛也容易撫平;她漸漸止住了淚水,兩人互相安慰,飄蕩不安的靈魂終于能緊緊系在一起。
兩天后,賴郁安躺在病床上無聊地翻著雜志,門口走進兩個不速之客。她放下手中東西,禮貌地朝他們點點頭。
"聽說賴小姐病了,無恙吧?"康伯祥先來個開場白。
"多謝董事長關(guān)心。如果你是來找宇恒的,他出去買東西了;不過應(yīng)該很快就會回來,兩位請坐。"康芷寧一直低著頭跟在父親身后,沒了平時的趾高氣昂。
"賴小姐,咱們明人不說暗話。我今天來,是想跟你談宇恒的事。""他的事,你應(yīng)該自己跟他談,找我有什幺用?"賴郁安淡淡一笑。
康伯祥不自然地咳了聲。"我知道你和他感情很好,但是年輕人眼光應(yīng)該放長遠一點。宇恒是個人才,我很想栽培他,相信你也希望他能有一番大作為吧?""您想說什幺就請直說吧!""我想我們芷寧在事業(yè)上對他的幫助會比你大得多,他們的婚事我也很心急;至于對你的補償,只要你開口,我一定做得到。"賴郁安看看這對父女,突然覺得很想笑。
"你們未免也太一廂情愿了吧!易求無價寶,難得有情郎。想要用錢買通我,恐怕不是個好方法喔!""那你到底要什幺?"康芷寧忍不住道。
賴郁安搖了搖頭。"我想你們是永遠都不會懂的。康小姐現(xiàn)在下不了臺了吧?有句話叫自作自受,有些事是無論用多少錢都擺不平的。""你……"康芷寧指著她,氣得臉色發(fā)白。
"好了!還不夠丟人嗎?"康伯祥斥道。心知再談下去也只有自己出丑,于是向賴郁安告辭。"打擾你休息了。""慢走。"她點點頭。
兩人走出病房,才發(fā)現(xiàn)曹宇恒不知何時已在門外候著了。"康伯伯!"他不進去或許正因為知道他們連賴郁安也擺不平吧!康伯祥微微苦笑,也不知該說些什幺了。
"我還是希望你能回康氏幫我。""我打算自行創(chuàng)業(yè),郁安會是個得力的助手。"他婉轉(zhuǎn)拒絕了康伯祥的邀請。這時候,賴郁安聽到他的聲音也走了出來,曹宇恒立刻迎上去扶著她的纖腰。
看到小倆口恩愛的模樣,康伯祥知道任誰也無法拆散他們了。
"需要資金的話告訴康伯伯一聲,我們先走了。"康芷寧心有不甘地回首望著他們,卻也無可奈何了。
兩人相視一笑,甜蜜在眼神中交流。
賴郁安捶了他一下,佯怒道:"回來了也不進來幫我,放我一個人面對洪水猛獸!""我知道你應(yīng)付他們是綽綽有余。"他握住了她柔膩的小手。"徐靖還是沒來?"賴郁安黯然搖頭,曹宇恒執(zhí)起了她的手吻了下,扶著她進去。
優(yōu)雅柔和的鋼琴酒吧混著一種傷心空虛的色調(diào),沒有劃酒拳的嘈雜,空氣中彌漫著藍色憂傷,靜靜陪伴著失意人。徐靖一口一口喝著,將辛辣痛楚品嘗到極致,直達心底深處。
"伏特加,謝謝。"身旁那熟悉的低沉嗓音讓他微微側(cè)首,淡淡一笑仰首喝光了杯中酒。"你來干什幺?"他已微醺了。
"來陪你喝酒。"曹宇恒淡笑道。
"這里只收傷心人,只唱傷心歌,你--不太適合。""來到這里,我就是傷心人。"兩個男人第一次有機會這樣說話,或許沒有郁安,他們會成為惺惺相惜的好朋友。
"婚期訂在什幺時候?""她還沒點頭,她在等你一句話。"舉杯輕啜酒,還是慢慢品嘗的好。
徐靖撇過頭,不愿讓他看到他臉上的變化。
"那個傻瓜!""她說過,她不愿意看到借酒澆愁、失意落魄的徐靖,如果幸福是踩在徐靖的傷心上,那幺幸福就不是幸福了。"從醫(yī)院那天之后,他就沒再出現(xiàn)過,誰都明白他是不想觸景傷情,而郁安在等他釋懷。
徐靖沉默半晌,最后深吸了一口氣,笑道:"徐靖注定了要傷心,不過他會是個堅強的傷心人,他還有一首歌要送給她。"他走到鋼琴前面坐下,修長的手指輕觸著琴鍵,俊儒的臉上閃過傷感與溫柔,動人的傷心曲調(diào)隨著手指的跳動流泄出令人屏息的琴音。
他清朗的嗓音唱出深刻的感情。"閉上眼睛忍住呼吸,暫時要和世界脫離,就快要學會不再想你,卻聽見不斷跳動的心……我答應(yīng)自己愛你的心絕口不提,所有結(jié)局在這夜里都已成形,愛到了底,痛的是我的真心……"曹宇恒沒聽過這首歌,卻被他深深感動,忍不住和其它客人一起鼓掌。
徐靖斯文的臉上微染憂郁,走回來的步伐顯得風度翩翩。曹宇恒不禁想,他能贏他是運氣,還是緣分?"我相信你一定會找到屬于你的幸福。"徐靖只是淡淡一笑。"告訴郁安,這首歌叫'絕口不提愛你',這是我的承諾。今后徐靖會為了她的幸福而努力活著。"曹宇恒一拍他的肩,對她迷戀,為她神魂顛倒的感覺,沒人比他更能體會個中滋味。
"謝謝!"兩人舉杯暢飲,現(xiàn)在他們找到了第一個共通點。
賴郁安汗水涔涔,嬌喘吁吁地一步步奮力往上爬,頂峰已然在望。前面的曹宇恒將手伸給她,她展露一個甜美醉人的微笑,手搭了上去;他微一使勁,兩人并肩站上了山頂。勁風吹著兩人的衣衫,他們深吸一口山上清涼的氣息,露出了滿足的笑容。他們對看了一眼,同時對著層巒迭峰的群山大喊--"郁安,我愛你--""宇恒,我愛你--"愉悅的歡呼聲兀自回蕩在山谷間,久久揮之不去……
全書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