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圣人壽保險,目前臺灣壽險業(yè)第一大,創(chuàng)立者為年輕鉅子桑子神,在業(yè)界人稱“夜魅狂神”。
三年,一千多個日子——之于生命,也許短暫得微不足道;看待一段暗戀的感情,則是漫長的等待。但若對于一家公司的經(jīng)營來說,三年的時間,成就一個非凡的知名企業(yè),卻是每個主事者的夢想。
三年來,桑子神以令人驚愕且刮目相看的實力達(dá)到了目標(biāo),安圣輝煌亮麗的業(yè)績教所有同業(yè)眼紅,夜魅狂神的封號自此打響。
坊間有著如此傳言:聽說,安圣有一半的業(yè)績是由桑子神出面談妥簽定;聽說,桑子神一出手,女性保戶絕對二話不說簽了保單……此一流言,讓桑子神的人格受到有心人士的嚴(yán)重質(zhì)疑,一些不好的批評開始甚囂塵上。
究竟桑于神是否利用男性魅力拉攏女性保戶,眾說紛紜,畢竟對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,只聞年紀(jì)、能力,不知其長相的男子來說,沒人膽敢一口咬定!
不過,從女性客戶那兒獲知的可靠資料,可以想見桑子神是個卓爾氣度的俊朗男子——成熟、穩(wěn)重、不輕浮……看過他的本人,對他的評語向來只有正面的夸獎之辭。
桑子神沒有一間公司董事長的架子,他不排斥與客戶直接面對面接觸,愿意滿足女性客戶對他的好奇;因與他會面的飯局往往安排在浪漫的夜晚,夜魅狂神之名由此得來。
但,不是所有見面的要求都會獲得回應(yīng),桑子神自有一套評斷標(biāo)準(zhǔn),而每一場飯局之后,絕對會為安圣帶來更龐大的業(yè)績。
有人說桑子神不做虧本的生意,更貼切的說法也許可以說是他毋須投注任何成本,保單便如雪片般朝著安圣的大門飛進(jìn)來。
桑子神的生意頭腦,教所有同行妒羨極了。
今天,桑子神在下午二點鐘進(jìn)了專屬辦公室,半個小時后看完了征信社送來的資料,心中同時有了決定。
“Amanda!彼戳穗娫捝夏硞數(shù)字鍵,專業(yè)利落的女音立刻響起。
“桑先生。”
“我有事情要交代,請你馬上進(jìn)來我的辦公室!鄙W由竦挠^念里,員工是一間公司最重要的資產(chǎn),他一向給予最適當(dāng)?shù)目蜌馀c尊重。
“是”
秘書Amanda很快地進(jìn)人辦公室,手上拿的是上班時間必定寸步不離的小冊子,用來記錄桑子神囑咐的重點。
“未來的一段時間,我有私事必須親自處理,公司就交由你全權(quán)負(fù)責(zé)了!甭唤(jīng)心瞥了幾張散落在桌面的相片一眼,桑子神情懶的啟口。
被他鎖定的目標(biāo)人物看來并不棘手,也許兩、三天的時間,便能偷來足以教義父滿意得呵呵大笑的生日禮物;之所以估計一段時間,僅是私心希冀能夠擁有一次短暫的休息。
“桑先生情放心!备谏W由裆磉吶,精明能干是Amanda的代名詞,能夠獨當(dāng)一面的她無庸置疑是最優(yōu)秀的秘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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叮咚——叮咚——
門鈴聲響起,設(shè)計桌前的人兒聽見了,卻文風(fēng)吹不動維持同樣姿勢——左手撐住下顎、雙眉緊蹙著,握筆的右手將素描筆咬在齒間——筆端蓋頭處早已被利牙咬得漆彩剝落,光禿禿的一片。
叮咚——叮咚——
按門鈴的客人很有耐心,不放棄的持續(xù)按住電鈴,有些刺耳的噪音充斥室內(nèi),轟炸耳膜。
“啊——吵死人了!”莊曼用力吼了一聲,雙手捂住耳朵,忍受不住如此的精神虐待,終于愿意離開專屬的設(shè)計桌。
“來了啦!死Amy,下次你再忘記帶鑰匙,我就辭掉你!”嘴巴念念有辭,披頭散發(fā)的嬌小女人,赤足穿越客廳,“!好痛……”不知撞上了什么地方,她哀嚎了一聲,抱腳跳來跳去。
門鈴仍在響。
“不是跟你說來了嗎?我撞到腳了啦,等一下……”莊曼扯開喉嚨喊著,想將聲音送給門外的人聽見。
“喔!”又一聲慘叫,莊曼右腳被沙發(fā)椅腳絆了一下,整個人往前撲倒,“該死,痛死我了!”她十分不淑女的大聲哀叫。
“是誰把沙發(fā)挪那么出來的啦!?”是誰?到底是誰?除了她自己,還會有誰?
賴在地上裝死,她痛得不想動了。
隔著一道門板,站在大門口的男人,隱約聽見里頭傳出的痛喊,不自覺地掠高唇角。
不意外聽見這些聲音,就他所知,這個女人確實有著迷糊冒失的性子。
三分鐘過后,未見大門開啟,男人不禁想為屋主改名;莊曼,不,她的慢不是裝出來的,她是真的很慢。
再按一下門鈴,好不容易,暗紅色銅門被一道氣急敗壞的力道給拉開了——
“Amy,你這個意圖謀害雇主的臭助理,我一定要痛揍你一頓泄憤……”
莊曼劈里啪啦罵了一串,但一看到踩在地上那雙棕黑色大皮鞋屬于男人所有,知覺霍然一驚。
“唉,你不是Amy……”將頭仰得老高,映人眼簾的是一個很高、十分夠味的俊男。
“沒錯,我不是Amy!鄙W由窦{進(jìn)她的每一個反應(yīng),輕揚的語調(diào)戲謔說道。
“Amy呢?”莊曼探頭出來,左右各望一下,沒看到其它人影。
“我不知道!彼脑捲趧e人聽來也許會覺得莫名其妙,然而出發(fā)前已有心理準(zhǔn)備的桑子神,在親自領(lǐng)教過她的散漫功力后,只能大呼佩服。
資料顯示,Amy是莊曼的助理,專門幫她搜集一些設(shè)計圖需要的花樣圖形,上班時間是早上十點到下午六點,不過從今天開始,她請假一星期回臺南幫忙大姐籌備婚禮事宜,但依莊曼糊涂健忘的個性,可想而知,早將此事忘得一干二凈了。
“那你干嘛按我家的門鈴?”莊曼眨眨眼,不能諒解外加十分不悅的問。
莊曼仰得頸子酸極了!這個男人太過高大,鍛鏈過的肌肉很結(jié)實,將一襲鐵灰色西裝穿得稱頭極了。
再打量一眼他的穿著打扮,她的心里總算有底,露出一個了然的眼神,眸心潛藏著些許鄙夷。
“你會不會看錯門牌號碼了?這兒是六樓之一喔,六樓之二在隔壁!
桑子神懷疑自己眼花了,前一秒還好端端的,怎在下一瞬換成輕蔑的目光審量他?他做了什么教她不屑的事了?
“隔壁才是男性公關(guān)的集散地,你若是要應(yīng)征公關(guān)工作,請往那兒去,我這里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住戶!逼财沧,她語意傾泄的鄙視意味更濃厚了。
經(jīng)她細(xì)說分明,桑子神這才明白她誤會了,哭笑不得的說:“我是來找房子,不是來應(yīng)征工作的,我在網(wǎng)路的租屋情報區(qū)看到這兒要征室友……”他再次審視地址,“是六樓之一沒錯!
被看成是男性公關(guān)的應(yīng)征者,這等污辱門風(fēng)的事怎樣也不能說出去,只是……他的氣質(zhì)具有那么邪肆輕挑嗎?也許他該檢討了。
“你是來找房子的?”半晌后,莊曼相信了他的來意,沒好氣的國道:“我征的是女性室友!
莫怪她要誤會,拜托,看個房子而已,干嘛大費周章穿得這樣慎重,又不是去相親!她在心里冷嗤。
“資料上沒寫!鄙S谏駥⒋蛴∠聛淼陌准埡谧诌f給她。
“真的嗎?”莊曼訝叫一聲,“也許吧,我忘了!彼匆膊豢,省去了辯解,重重拍了下額頭。
如此舉動,她不痛,桑子神都替她覺得疼了。
“就這樣吧!”莊曼退身人內(nèi),伸手欲關(guān)上大門,桑子神趕忙阻止。
“等等,我還沒看房子……”她的動作未免太令人措手不及了,沒頭沒尾的,連冷靜自持的大男人也要被搞得一頭霧水。
“你是女的嗎?”她反問一句!拔抑蛔饨o和我同性動物!
“但我是被你的租屋啟示誤導(dǎo)來的,你不認(rèn)為自己必須負(fù)起某部分的責(zé)任嗎?”他故意將理由說得冠冕堂皇,再帶了那么一點嚴(yán)重性,存心要唬得思考能力隸屬單細(xì)胞生物的莊曼茫惑。
果然,適才還理直氣壯的小女人,這會兒變得支支吾吾難為情極了,“那……你說該怎么辦才好?”
“你應(yīng)該把房子租給我的!
“可是你是男的……”
“房客是男是女沒那么大的關(guān)系吧,重點是你將房間分租出來目的是想周轉(zhuǎn)一些現(xiàn)金來花用吧?”’桑子神將她的一切調(diào)查得很詳細(xì),包括她正面臨缺錢、付不出助理薪水的窘境。
直腦筋的莊曼不疑有他.完全沒想過一個陌生人,怎會將自己的底細(xì)了解得如此透徹,就這么傻呼呼地跳下了陷阱,“我確實急著用錢!
最近霉運當(dāng)頭,設(shè)計圖屢次遭遇,她都要去喝西北風(fēng)止饑了。
“既然如此,何不將空房間租給我?”他伸手欲撩開她額前的劉海,那片墨黑將她巴掌大的小臉掩去了大半。
莊曼輕盈的往旁邊一挪,便躲開了他的手,輕斥一聲,“你做什么?”
“原來你看得見啊!”桑子神聲音表情故意滿是夸張的驚訝,鮮少有情緒起伏的心里有了莞爾的笑意。
“廢話,我有眼睛怎么會看不見?你這個男人真是不可取,隨便伸手碰女孩子是很不禮貌的行為,你不知道嗎?”莊曼慣常的叨絮習(xí)慣又發(fā)作了。
“你不會以為我是個隨便的女人吧?我告訴你,我絕對不是,全臺北市的女人大概就屬我最潔身自愛了,Amy都說我是老古板……”
“我可以進(jìn)去看房子嗎?”桑子神指了指里面,插人了聲音?此笥刑咸喜唤^發(fā)表一篇長篇演講的態(tài)勢,再不打斷,也許他得罰站在這兒,直到嘮叨結(jié)束。
“喔……請進(jìn)!鼻f曼側(cè)閃了身子,震懾于他的氣勢。
他的體格與俊容很適合站在時尚之都米蘭的伸展臺上,黑發(fā)濃密微松、瞳眸深速如海,那張成熟魅力的俊顏,潛伏著蓄勢待發(fā)的力道。
這是值相當(dāng)漂亮的房子,挑高設(shè)計,清雅的鵝黃窗簾營造出高貴感,米黃色的絨布沙發(fā),玻璃鑲金邊的圓桌,考究的鑲金銅吧臺,玻璃柜內(nèi)陳列著許多名家設(shè)計的水晶飾品,玻璃天花板的燈飾柔和無比,映照著太陽放射狀的美麗磁磚,整體的氣氛相當(dāng)輝煌華麗。
他不得不稱贊,即使個性迷糊,但身為一名設(shè)計師,她該具備的獨特審美觀與流行敏銳度,其實不輸給任何人。
“你的房子很漂亮!钡褪莵y了點。
不知怎地,身為主人的莊曼居然正襟危坐起來,明明連房客都仍稱不上,但那眼神梭巡的模樣卻像是她得要聽他的……
見鬼了,干嘛要聽他的,她才是房子的主人耶!
“你可以先付幾個月的房租?”
“你缺多少錢?”
依然毫無所覺他的問題不對勁,她大略加總一下負(fù)債金額,很自然的回答:“五萬塊應(yīng)該就夠了吧!闭f出一個數(shù)字,不認(rèn)為自己是獅子開了大口。
她想著想著,又將心里盤算的內(nèi)容全念了出來,“押金兩萬塊,一個月房租五千,先收個半年,五千塊乘以六個月,五六三十,三萬塊,再加押金兩萬,剛好五萬……好,那房租就收五千吧!
桑子神聽完她的自言自語,只有一句話——難以置信。
她竟以如此輕率的態(tài)度決定了房租,原來房租多寡和房子的好壞與地點全然無關(guān),關(guān)鍵在于是否能夠滿足她缺錢的需要。
“還有,水電費要共同負(fù)擔(dān)喔!呀……六四分好了,因為我的工作成天在家,五五分對你不公平……對了,你是做哪一行的?”
只有最后這句話,她是看著他的臉問的,所以,方才所說的那一長串,全歸在她的哺語之下。
“我目前待業(yè)中,五萬塊是我僅存的積蓄!睕]忘記自己此行的目的,桑子神正式下餌。
“啊?”聞言,莊曼同情心頓時泛濫成災(zāi),突然覺得自己的行為似要將他逼上梁山般可惡,“你若將所有的錢都拿來付房租,那生活怎么辦?還是我先不要跟你收那么多好了……但這樣也不對啊,不逼你,就換成我被逼死了!”
原本就比別人少十根筋的腦筋,一打起結(jié)來,整個人更是大亂,她煩得就要大扯頭發(fā)來排解了。
“要不然這樣好了,在我找到工作之前,清潔炊煮工作都由我負(fù)責(zé),至于我的三餐和水電費就交給你一手包辦了!睘榱肆x父六十大壽的生日禮物,他必須找一個正大光明的理由留下來,如此方能仔細(xì)搜查。
“你確定?”莊曼瞪大了眼睛,大喊不可思議,“你真的會做菜?”
天知道,身為一個女人,她卻丟盡了同性同胞的臉,整理家務(wù)和廚房烹食工作,根本是她的罩門,她光聽就頭痛。
“不是很會,但做出來應(yīng)該不難吃才是!鄙W由裰t虛的說。
她的反應(yīng)真的很有趣,嚴(yán)格說起來應(yīng)該是他占了便宜,她的表情卻似他施予了莫大的恩澤。
垂眼看她,發(fā)覺她真是塊未經(jīng)琢磨的璞玉,早該修剪的長發(fā)和散漫的個性,像是烏云掩去了她澄澈的美麗……
沒錯,他相信只有美麗才能形容她的模樣,白皙的肌膚看來像上好的羊脂玉,五官姣美而靈動,除此之外,她還有種特別的氣韻,那是檔案照片無法傳達(dá)出來的,而眼神中閃動的勇氣與倔傲,更是吸引人。
“好,那就這么說定了,房租從下個月一日開始算起,你明天可以先搬進(jìn)來住!鼻f曼雖內(nèi)心竊喜自己賺到了,但良心還是覺得對他有些過意不去,于是好心讓他提前幾天搬進(jìn)來。
“我現(xiàn)在帶你看房子!
“在看房子之前,我們是不是該互相自我介紹一下?”桑子神提醒。
莊曼愣了一下,不好意思的伸吐粉舌,再度受不了地拍了自己的額頭,“我又忘了!”
桑子神很想叫她別打了,他強烈懷疑,她的健忘與糊涂是讓她自己給拍出來的。
“我叫莊曼,是個內(nèi)衣設(shè)計師!鳖H為自豪自己的職業(yè),畢竟能冠上師字的工作可不多。
“內(nèi)衣設(shè)計師? ”他復(fù)誦她的職業(yè),矯情道:“很特別的一份工作!
“我還挺有名氣的!”桑子神尾音剛落,她忙不迭追加一句。
會這么強調(diào)的人,不是驕傲自大、不知謙虛,就是根本沒有其事,而莊曼屬于后者,“挺有名氣”是她的夢想。
“原來如此!鄙W由癫幌氪疗扑闹e言,淡然回道。一旦細(xì)究下去,她的馬腳就會露出來,以她的個性,肯定會馬上惱羞成怒,否認(rèn)所有談妥的約定,屆時他就沒戲可唱了。
“你呢?你叫什么名字?做哪一行的?”
“我叫桑子神,目前是個無業(yè)游民;關(guān)于職業(yè)這點,我好像幾分鐘前才告訴過你!边@種記性,凡人莫及吧!
“那個……”莊曼窘紅了臉,期期艾艾的道:“忘了先跟你說一聲……我的記憶力不太好!
她怎會這么不爭氣,居然第一天見面就在房客面前出糗!
“是嗎?”
“好了,自我介紹完畢,我們可以去看房子了。”莊曼三兩下轉(zhuǎn)移話題,背著他走在前頭,臉上表情是懊惱又沮喪。
然而,自我厭惡的情緒只維持一會兒,接著,精神轟炸又展開,桑子神跟在她身后,聽她以吝惜換氣的嘮叨方式介紹環(huán)境,嘴角的笑意一直漾散著。
*********
沒有等到隔天,當(dāng)天晚上桑子神即搬進(jìn)莊曼位于仁愛路住商合并的大樓。
清晨七點,熬了一夜畫設(shè)計圖的莊曼,精神恍惚、步履虛浮地自房間飄了出來,空氣中,一吸嗅就能聞到食物香氣。
趴坐在餐桌前,面對著滿桌豐盛的早餐,她的臉上有著明顯的黑眼圈,委頓不振的模樣活像只沒睡好的趴趴熊。
無力地攪動眼前的黑咖啡,濃醇的香氣再也喚不醒她的活力,不知道那個光看就很懾人的酷男人上哪里去了。
才想著,身后就響起男人的聲音——
“早!鄙W由褚簧砬逅淖运块g步出來,一副剛洗完晨浴的清新氣一息。
莊曼幾乎看傻了眼,他的神采奕奕讓她覺得十分刺目。
怎么會這樣?凌晨三點她晃出來倒水時,明明看他還在客廳看電視,三點到七點,扣除做一桌早餐的時間,頂多睡了三個多小時,只睡這么少的時間,為什么他看起來精神那么好?
“這些都是你做的嗎?”她不得不懷疑,眼前還泛著熱氣的早點,是他自外頭買回來的成品。
“你有給我那么多錢買現(xiàn)成的嗎?”一溜眼,桑子神便知她心里想些什么。
“可是我只給你一佰塊錢,怎可能做得出來這么一大桌?”西式的培根蛋、中式的稀飯小菜,不是好料的豐盛,卻給人一種豐富的感覺。
“只有培根和蛋是花錢到超市去買的,米和青菜則是你本來就有的食材!彼仓酪话蹓K少得可憐了吧,向來只買現(xiàn)成、不知物價的女人,差點害他在超市演出一場付不出帳的丟臉戲。
“喂,你很神喔,真的會做菜耶!”莊曼的眸心亮起崇拜的光芒。
“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,所以我中式、西式都做了,以后你先擬一張菜單給我,這樣準(zhǔn)備起來可以省去不少麻煩和時間。”
“這個!”她指著黑濃的咖啡,皺皺眉頭.“我聞咖啡提神,但我不喝咖啡!
他打開冰箱,轉(zhuǎn)頭問她,“果汁還是牛奶?”
“果汁牛奶!彼澬牡恼f。
桑子神桃高眉毛,從冰箱里取出牛奶和果汁,“你自己調(diào)。”遞給她一個玻璃杯。
果汁牛奶,那是小女孩喝的零嘴飲料,她竟一臉嗜愛垂涎的表情……這個女人真有二十五歲了?
也許不用幾天的時間,他想要的東西便能得手,她一點也不難對付。
莊曼熟練的將果汁和牛奶倒進(jìn)玻璃杯,成了果汁牛奶,滿足的喝了一口,“嗯,好喝!”
桑子神看著那杯惡心的飲料,不予置評的搖搖頭,徑自啜著他的黑咖啡。
當(dāng)他拿起銀制小餐刀切下奶油,熟練地抹在牛角面包上時,莊曼陡地叫了一聲——
“你買了新餐具?”愕然的雙眼直直鎖定他右手里的刀子。
“我沒有!边B吃頓早餐都不得安寧,桑子神很想收回方才識人的自信——她其實是個不折不扣的麻煩。
“你手上的餐刀就是!”她指證歷歷,“我家沒有這種高級的餐具,你上哪兒弄來的?”
“我在廚房的小櫥柜找到的,其它同款餐具還在廚房,你不妨去親眼證實一下!笨此靡傻谋砬椋麩o辜得緊。
莊曼瞪著他,擺明不信,真的起身到廚房去印證.幾秒后,她跑回他面前,一臉納悶,“為什么我會有這種東西?”
“你要不要想想看是哪個朋友送的……”
“啊,我想起來了廠’她的驚喊砍斷了他未竟的說辭,“這副餐具組是我搬新家時,朋友從瑞士帶回來給我的!焙袅艘豢跉猓刈约旱囊巫由,“桑子神,你的名字取得真好,你確實有夠神的,竟然一猜就中。”
莊曼對他豎起大拇指,佩服之情溢于言表。
得到這種夸贊,桑子神并無特別喜悅之感,只覺得自己好似被折辱了。因為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小邏輯臆測,就被人簇?fù)頌橛⑿,實在一點成就感也沒有。
沒有打算跟著她的話起舞,他專心吃著早餐,食欲卻已跑掉大半。
不說話了?
莊曼視線穿透杯緣,安靜觀察坐在對面的男人——
他舉止不凡,所有的餐桌禮儀足以媲美處處考究的英國皇族,連他身上的衣著都很精致,說他是皇室后裔也沒人會懷疑。
她以設(shè)計師對布料精準(zhǔn)的了解打包票、并以設(shè)計師的尊嚴(yán)發(fā)誓,他的那身行頭絕對價值不菲,一個存款只有五萬的男人,理應(yīng)穿不起,可瞧他自在的舉止,卻似已經(jīng)很習(xí)慣如此的穿扮。
“桑子神,你干嘛一大早就穿襯衫西褲,等一下要出去啊?”
“我沒帶休閑服過來!弊由裉а塾U她一記,她可不可以安靜一點?
“是……喔!”莊曼被他看人的眼神嚇了一跳,他不會是在瞪她吧?
現(xiàn)在想想還真的有點恐怖,她會不會引狼入室了?
除了桑子神一個名字外,她對他的了解等于零,連國民身份證都沒檢查過,若是被他怎么了,一點證據(jù)也沒有……
可是,他沒有暖度的眼眸像有股魔力,教她禁不住地相信他。
他應(yīng)該是個好人……會做菜的男人應(yīng)該不會太壞吧,她如此告訴自己,安撫心口不安的浮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