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莫憂一臉垂頭喪氣地走進(jìn)報社,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的心情欠佳,偏偏王楓那個大白目仍挨過來,搭住她的肩膀,熱心過度地關(guān)切她。怎么樣?金龜婿上鉤了沒有?”
“金龜婿沒見著,倒被臭烏龜給咬了一口!”一想到她保存多年的初吻居然浪費(fèi)在一個窮酸的司機(jī)身上,她心頭就有股怒火直要竄上來,七孔氣得都要冒煙了。
王楓聽得滿臉霧煞煞,她也懶得解釋了。
莫憂拖著沈重的步伐走到辦公桌一前,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。她忽然想起那個窮司機(jī)的大腿,坐起來還挺舒服的,可惜他不是有錢人,再舒服也沒用。她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那個人了。
財經(jīng)組的陳組長一見到她,揚(yáng)起脖子,拉著嗓門大喊。
“莫憂,昨天上午李董臨時有重要的飯局,采訪的事情取消了,那個秘書打手機(jī)告訴你了吧?”
原來陳組長也知道了!坝邪。莻秘書還是“當(dāng)面親口”告訴我的呢!”
陳組長很訝異地說:“是嗎?那個秘書真是太敬業(yè)了,還親自跑去跟你說!”
莫憂苦笑了,到底是誰比較敬業(yè)?!
她為了這次的采訪,投下鉅資,包括被王楓敲詐去請組長吃的那頓牛排大餐、為了出擊成功從頭到腳的亮麗行頭、最氣人的是那雙貴得令人咋舌的高跟鞋還留在飛機(jī)上忘了拿下來——穿都沒穿過一次就泡湯——還有臺北高雄的來回機(jī)票……這些林林總總的花費(fèi),大概是她半個月辛勤工作的薪水,卻不敵人家的一頓飯局!害她的投資全都血本無歸,唉,當(dāng)窮人真可憐!
她起身走到陳組長身邊,用一種近乎哀求的語氣道:“陳組長,那下次采訪李董記得派我去哦!”只要有一絲希望,她是不會輕言放棄的。
陳組長從容地說:“不必了,李董已經(jīng)親自來了。”
她馬上從椅子上彈起來,夢寐以求的有錢人來了!而且就和她呼吸著同一間辦公室的空氣,怪了,憑她對有錢人的敏銳嗅覺,怎么可能沒聞到呢?
一陣東張西望,方圓十步內(nèi)只看到同事們一堆一群地交頭接耳,小聲地咬耳朵。
“李董在哪兒?我怎沒見著他?!”事實上,就算李董站在她面前,她恐怕也不知道,因為她根本不認(rèn)識人家。
“在社長的辦公室呢,”陳組長一臉詭譎!安恢腊l(fā)生什么事了,你們家的李組長還被叫了進(jìn)去呢,不知道是下是要fire掉他?!”
“真的嗎?”太好了!那個兇巴巴的組長終於不能再作威作福了!“可是那是咱們報社的人事,李董有權(quán)干涉嗎?”
“別說是辭掉一個小小的組長,即使是社長,只要李董說要換人,沒有人敢吭聲!你才進(jìn)報社不久,所以不知道,其實李董才是咱們報社真正的大股東呢!懂了沒?”
“懂了!彼睦镩_始盤算著,那位既是天威集團(tuán)的老板又是自由日報大股東的李董,錢一定多得沒處放,才會到處亂灑,灑到他們報社來。
陳組長又說:“現(xiàn)在你總算知道那天決定派你去采訪李董,我為什么會擔(dān)心得幾天幾夜睡下著了吧!就是怕你得罪了真正的大老板!
她怎么會去得罪大老板?勾引他都來下及了,不過——
“如果得罪了李董的司機(jī)應(yīng)該沒關(guān)系吧!?”她想了一下,又覺得不對。“應(yīng)該說李董的司機(jī)得罪了我才對!”
陳組長正聽得一頭霧水時,社長辦公室的門打開了,所有的人全立正站起來,好像聽到唱國歌似的,而且還把頭壓得低低的,下敢直視大老板,簡直卑微的可以,她也不例外。
“莫憂,你過來一下。”
糟了!兇巴巴的組長居然在喊她,該不會是他被李董fire掉不甘心,還要找一個墊背的來連累吧!而她就那么倒楣嗎?
“哦,來了!”她低著頭慢跑過去,眼睛直盯著那雙和她相依為命的球鞋。
拾起頭來,看到威嚴(yán)的社長,鞠躬敬禮。“社長好!”
“你好!”
她差點跌了一跤,社長居然也回應(yīng)她的問候,而且還很和善,她誠惶誠恐地抬起眼來,覺得社長看她時的眼神很奇怪,好像她頭上長角了,帶著一種研究的表情瞧她。
莫憂被看得有點心慌,開始猜疑起來,那該不是社長要裁員的同情眼神吧?!還是趕緊溜到組長那邊去。
然而就在組長和社長的中間,卻站了一位穿著藏青色唐裝的老先生,擋住了她的路。
那位老人家滿頭銀發(fā),氣色紅潤,面容和藹,讓她想起去世多年的爺爺。
她很有禮貌地說:“歐吉桑,對不起,借過一下。”
忽然,她的身後奸像傳來有人跌倒的聲音,另外還接收到兇巴巴組長仿佛在用眼神罵她:你白目啊!
老先生倒很客氣地讓路借她過,而且當(dāng)所有的人都表情嚴(yán)肅時,只有他還笑得出來,露出慈祥的魚尾紋說:“嗯,很可愛,就是瘦了一點!”
不知道老先生在說誰?反正沒她的事。
“組長,找我什么事?”她低著頭走到組長面前,一臉受死狀。
兇巴巴的組長果然擺出一張又長又臭的臉給她看!澳悴皇且惶斓酵沓持f沒派攝影記者給你嗎?害你又要拍照片又要寫稿,常忙得沒空吃飯嗎——”
哇,這種話有必要在社長面前說嗎?嘖嘖,這個組長性情壞也就罷了,沒想到他連心腸都是壞的,想陷害她,害她沒工作回家吃自己?!
她忙著陪笑臉,挺挺胸膛,顯出一副刻苦耐勞耐操的模樣!皼]關(guān)系,反正能者多勞,我無所謂!
社長咳了兩聲,說話了!澳獞n,從明天開始,我會派一名新進(jìn)的攝影記者給你,他是——”社長像要說些什么,卻遭旁邊那位陌生的歐吉桑阻止了!啊傊阋煤藐P(guān)照新進(jìn)同仁,不得對他無禮!”
“是的。”
莫憂低頭皺眉,到底是什么新進(jìn)同仁?社長還特別規(guī)定不能對他無禮!一定是靠裙帶關(guān)系才進(jìn)報社的。
兇巴巴的組長立刻巴結(jié)地對社長說:“您放心,我不會讓莫憂欺負(fù)他的!”
哇,講這樣,好像她專門欺負(fù)新進(jìn)同仁似的。
“怎么會?我愛他都來不及了呢!”她趕緊替自己辯白。
老先生突然說:“那最好了!”
她斜轉(zhuǎn)過去看了老先生一眼,嘴角揚(yáng)起十五度,感謝他的友情支持——在她和組長、社長孤軍奮戰(zhàn)之際。
“還不快謝謝李董!”兇巴巴的組長突然對她吆暍了一聲,差點沒把她的魂給嚇飛了。
莫憂簡直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。“李董?!哪個李董?”
好像聽到有同事在發(fā)笑的聲音,但她還不知道他們是在笑她,直到好心的財經(jīng)組陳組長偷偷pass情報給她。
“天威集團(tuán)的李董呀!”
是嗎?天威集團(tuán)的李董來了嗎?“在哪兒?天威集團(tuán)的李董在哪兒?”糟了,她的頭發(fā)一團(tuán)亂,細(xì)肩帶露背的黑色絲質(zhì)裙裝也沒穿出來,她的腳下——媽呀,又是一只爛泥巴球鞋,她一點準(zhǔn)備也沒有,怎么勾引有錢的李董呢?
這時候突然有只手用力地拍了她的後腦勺一記!鞍パ!好痛!”她轉(zhuǎn)身過去,兇巴巴的組長竟然從背後偷襲她,卻擺出一臉自責(zé)歉疚的爛表情朝向她身後的老先生鞠躬敬禮起來。
“李董,對不起,她平常就是這樣沒大沒小、瘋瘋癲癲,您別見怪!”
本來怒氣待發(fā)的莫憂,忽然嚇得張嘴瞪眼。
“什么?!你就是天威集團(tuán)的李董!”怎么跟她想像中的差那么遠(yuǎn)!澳愫美相浮
她的後腦勺又挨了一記,不用看也知道是誰打的。
社長和組長爭相低頭彎腰向老先生賠禮道歉!袄疃,對下起,這女孩年輕不懂事,又沒見過世面——”
後面說的全是她的壞話,不過那些惡毒的話倒傷不了她越來越強(qiáng)韌的心靈,比較令人難過的是原來天威集團(tuán)的李董是個七老八十、老得連花生都咬不動的老先生!
突然好想念昨天和她又熱吻又擁抱的男人,好不容易才遇見一位讓她心動又想行動的男人,為什么卻是個窮酸司機(jī)呢?
唉!那、那……她想嫁給有錢人的美夢,又破碎了!嗚嗚嗚——
不!她絕不會輕易被擊倒的,她要再接再厲,繼續(xù)尋找有錢人!
烈日像火球似地?zé)驁錾系拿恳痪呓Y(jié)實精壯的身軀,兩隊職棒好手打得汗流浹背,躲在記者席里的莫憂也看得“大粒汗小粒汗”,濕透了她的“華歌爾”。
比賽進(jìn)行到第九局上半還不分軒輊,成績零比零,沒有一隊得分,莫憂大刺刺地躺在記者席里的長椅上,原本充滿神采的一雙大眼睛,近日來被一連串的倒楣事打擊得有點灰黯,暗得看不見光明的前途,連一場球賽的前途都看不到。記者席里已經(jīng)睡了一大半了,她還能撐開兩眼皮算敬業(yè)的了。
嘆口氣,唉,真下知該說兩隊一樣棒?還是一樣爛?只希望比賽快點結(jié)束,她還要趕去東區(qū)那家五星級飯店的健身房呢。美其名是去做運(yùn)動,實則是聽說那兒有很多有錢人出沒,一定是那種住得起總統(tǒng)套房的房客。
“莫憂,有人找你哦!”
喊她的人叫焦紅,長得嬌小甜美,兩人算是同業(yè);下同的是焦紅在XX時報挺受重用的,不像她一天到晚挨組長的罵,連穿高跟鞋跑球賽都像犯了天條一樣。
她爬起上半身,打了個呵欠,伸一伸懶腰。“誰找我?”
焦紅朝她眨了個曖昧的眼神!笆莻帥男哦!”
男人帥有什么用?又不能當(dāng)飯吃,在她的眼里沒有帥男丑男之分,只有富男和窮男之別。
“在哪兒?”
焦紅一讓開身子,後面霍地冒出一個可怕的人影,沒設(shè)防地跳進(jìn)她的眼里。
“嗨!”
她差點被嚇昏過去了!
那兩片要笑不笑的嘴唇,那兩顆黑不見底的眼眸,那兩條濃密得像女人的心事的眉毛,整體看起來,那個焦紅嘴里的帥男長得很像騙走她的初吻的窮司機(jī)!
她假裝沒看到,又躺回長椅上去。
這時候球場上終於有人揮出一支安打了,稍稍振奮了一下無精打彩的觀眾和記者先生小姐們。
焦紅見她無意替兩人介紹認(rèn)識,便大方地伸出右手,自我介紹起來!澳愫,我叫焦紅。”并遞上一張名片。
莫憂雖然不想看到他,但眼角還是忍不住偷瞄過去,不巧正好看到他的左手接過名片,右手有力地握住焦紅的小手。
哼,到處吃豆腐!前天吃她的豆腐還沒吃夠嗎?
“孟亞,孟子的孟,亞洲的亞!彼且豢诘蜕蚋淮判缘穆曇粽谧晕医榻B著。
她有點不知道自己在氣個什么勁!看到焦紅像被高壓電電到的眼神,她竟然變成一座爆發(fā)中的活火山,嘴里都要噴出熔漿來了。
走過去一把將那個司機(jī)孟亞死黏住焦紅的手給剝開來,這個男人沒錢已經(jīng)夠慘了,連品性都不太好,看他將來是討下到老婆的!
“你來球場干什么?”
沒見過這么白目的男人,明知道她恨他恨得牙癢癢的,還跑到球場來惹人嫌,欠罵呀!
孟亞將兩架寶貝相機(jī)挪到胸前來,背斜倚著墻,好整以暇地說:“我是來找命中注定的女人啊!”
莫憂的手迅雷不及掩耳地?fù)v住他的嘴巴,并壓低聲音恐嚇?biāo)!澳闳绻以俸f八道,壞了我的行情,看我會不會撕爛你的大嘴巴?”
他第一次被女人威脅,挺新鮮有趣的!拔液门屡!”另一只手卻伸過來摟住莫憂的臂!扒蛸惤Y(jié)束後我載你回報社吧,反正順路!”
誰跟他這個窮司機(jī)順路?“你走你的陽關(guān)道,我過我的獨木橋,咱們井水不犯河水,而且我等一下要去凱悅飯店的健身房做運(yùn)動,那兒收費(fèi)很——貴的,你沒順路了吧!”
孟亞慵懶地點了根菸,叼在嘴里,一派瀟灑。
她禁不住凝睇著他的從容閑適,如果他不是那么窮的話,倒真有幾分迷人。
他吸口菸,再徐徐吐出,煙霧裊繞成一片白茫,迷糊了兩人之間的視線,也沖散了幾許的敵意。
“順路倒沒有,不過我有那家飯店的健身房貴賓卡!
莫憂拉高嗓門大喊!澳泸_人!”記者席內(nèi)所有的目光全被那三個字吸引過來。
有位大哥級的同業(yè)馬上過來關(guān)切她!澳獞n,這家伙騙了你什么?騙財?還是騙色?你說,大哥一定替你出氣!”
她緊張死了,直怕長得很粗勇的同業(yè)大哥真的一拳掄過去,只怕司機(jī)孟亞要在地上翻好幾轉(zhuǎn)呢。
而孟亞卻一副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鎮(zhèn)定,反而出言指控她!澳憧此抑v話的時候人兇臉臭,臭到連打擊者都被她薰得頭暈?zāi)X脹打不出安打,你想我騙得了她的財嗎?騙色就更別說了!除非她自己投懷送抱!
在場的記者同業(yè)不分男女老少全笑成一團(tuán),同意了他的說法。
氣死人了,這家伙不但損她還連帶虧她前天的事情,瞧他外表看似斯文帥氣,心卻是歹毒的,罵人不帶臟字。
大哥笑笑說:“沒事就好!”走回座前又拍一下孟亞的肩膀,補(bǔ)充一句:“我妹子是個好女孩,對她好一點,還有,女人要用哄的!
連焦紅都一臉妒忌地說:“莫憂,你真是保密到家了,居然偷偷交了一個帥哥男友!”有點悻悻然地走開。
這下子好了,全世界的人都誤會這個窮司機(jī)孟亞是她的男朋友了!
“你那么窮怎么可能有凱悅飯店健身房的貴賓卡?”她還是套了多少交情才跟飯店的公關(guān)經(jīng)理拿到招待券的。
“我那么窮——”
“我知道了,一定是李董送你的!”她忽然自己想通了!果然有錢人都愛去那兒!那她就更是非去不可了。
孟亞完全搞不懂她在說什么?
莫憂仍是一臉鄙視地看著他!拔梗呛冒,等比賽結(jié)束後,你送我過去!”反正她一個人去也挺無聊的,有他一同去,無聊的時候還可以罵罵他解悶?zāi)?
孟亞蹙著眉,原來看似簡單的她,卻像個千面女郎,心思好像挺復(fù)雜的,他決定要一層一層剝開看清楚真正的她。
“那我先去洗把臉,等會兒過來載你!”忽然想到一件事忘了跟她說!皩α,這場球賽的照片我全拍好了。”
莫憂斂著下巴,瞅著一雙銅鈴大眼。“你干么跑來球場拍球賽的照片?又干么告訴我?”
孟亞轉(zhuǎn)身要沖去洗手間時,又說了一句:“社長沒跟你說我今天開始工作嗎?”
哇,還拿社長來壓她,社長只說今天會派攝影記者來——
“啊——”
她忽然明白了什么,跑到男廁外面大吼大叫,里面正在如廁的男性們一聽到慘叫聲,個個迫不及待地沖出來,有人洗手洗一半,有人沒洗手,還有人差點被拉鏈夾到寶貝呢。
莫憂一看到混在人群中沖出來的孟亞花容失色地大叫著。“你——就是那個新來的攝影記者引”
孟亞心急如焚地跑出來,因為聽到她凄厲的叫聲,以為她被欺負(fù)了,原來是他嚇到她了。
“多多指教!”他也松懈了緊張的肢體。
莫憂真的嚇儍了!蹲在男廁外面久久無法站起,害得很多男記者和男觀眾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了。
不會吧!她要跟這個騙走她初吻的窮司機(jī)做同事?!
“難怪昨天李董會專程來報社,原來是替他的司機(jī)關(guān)說新工作!”
“司機(jī)?!”他真是越聽越迷糊了,欵,隨便她怎么說吧!
“你別忘了我的名字就行了!币驗槊蟻嗊@兩個字將來可能會出現(xiàn)在她的“配偶欄”里。
“李董為什么對他的司機(jī)這么好呢?又送貴賓券又安排工作的!啊你也真奇怪,這么好的老板還不知珍惜,真是人在福中不知!
回記者席途中,她還一路叨念著。
原來莫憂居然以為他是爺爺?shù)乃緳C(jī)?!他差點沒偷笑得內(nèi)傷。
她當(dāng)然注意到孟亞在偷笑,揚(yáng)起下巴,一臉驕傲地警告他。
“喂,我只是順道搭一下便車而已,你可別想歪了,真當(dāng)自己是我的男朋友!我還是跟你說清楚講明白,免得誤會了,我莫憂這輩子是絕對下會愛上你的!”
孟亞鎖著眉目,裝出一臉郁悶!盀槭裁?!”
莫憂兩手抱胸,面露鄙視!耙驗槟悴皇怯绣X人!”
她非得擺出兇狠勢利的態(tài)度,來嚇阻孟亞可能對她的任何好感,那天兩人在李董的辦公椅上又抱又吻地磨贈了老半天,她又那么美麗動人,是男人都會禁不住愛上她的。
孟亞揚(yáng)一揚(yáng)微皺的眉宇,笑而不答。
比賽進(jìn)行到延長賽時,他才說:“你不像是那么現(xiàn)實的女孩!”
他是在稱贊她嗎?莫憂偷偷地瞄了他一眼:心里很明白,眼前的孟亞也長得風(fēng)流倜儻,是男人中的男人——可惜是窮男人堆里的男人——嚴(yán)重違反她的擇偶基本條件。雖然她并不真如外在所表現(xiàn)的那么討厭他,但是誰教他是個一貧如洗的臭司機(jī)。
“總之,我要嫁的男人一定要是有錢人!”
孟亞又揚(yáng)起唇角,這女孩真是坦率得可愛!
“我也沒說要娶你呀!只是你那天一見了我就主動投懷送抱又獻(xiàn)吻——”
“那完全是一場誤會!”她氣得直嚷嚷,說得面紅耳赤,一想到那天,看著他的唇,她的心口竟怦怦亂跳起來。
忽然全場歡聲雷動,終於有人擊出全壘打了,比賽總算結(jié)束了!
她有點煩躁地宣示著!按蠹疫是維持同事的關(guān)系就夠了!
這話聽來好像是在警告孟亞,其實也在提醒自己。
他卻答非所問地說:“你搭不搭我的便車去健身房?!”愛情可不是嘴里說不愛就可以不愛的東西,他相信的是自己的直覺。
莫憂邊收手提電腦邊叨念著,為了勾引李董她可是砸了大錢,往後的日子必須省吃儉用才行呢!最氣人的是金龜婿沒釣到,卻釣了個小蝦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