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她和庭筠的初吻,她的臉還是會泛紅。
雖已是四年前的事,但是當(dāng)時的感覺卻一直存留在她心中。
當(dāng)時的逼婚行徑,惹得庭筠一副為難的表情,想到這,她羞赧地輕笑了。
晏庭筠由案前抬首,正好逮到與他相對而坐的寅月紅著臉,凝望著他笑。
他手握著畫筆,以筆桿輕輕敲了下她的額頭!靶≡聝,妳又不專心了!
寅月吐了吐舌,抬高手上的書本,幾乎貼在臉上。
晏庭筠笑著放下筆,拿開她遮擋住一張絕麗容顏的書,取笑道:“拿書本遮著臉,妳想偷懶。啃≡聝。”
寅月皺皺鼻子。“庭筠,我已經(jīng)十五歲了,別再喚我小月兒!
晏庭筠輕挑眉毛!皧叺哪挲g跟我喚妳小月兒有關(guān)系嗎?”
“當(dāng)然有!我十五歲,已經(jīng)不‘小’了,你卻還當(dāng)我是小孩子,小月兒、小月兒的喚,像小娃兒似的!
“在我眼里,妳的確就像個小娃兒,是我最疼愛的小娃兒,這樣不好嗎?”
“當(dāng)然不好,我已經(jīng)長大了,蓮姨說她在我這個年紀(jì),就嫁給晏伯伯了。”
“哦?”他擺出似懂非懂的表情。
寅月睨著他!巴ン,我已經(jīng)長大了!
他點(diǎn)點(diǎn)頭!皧呎f過了,妳十五歲,已經(jīng)長大了!
“庭筠……”
“好,我知道了,我以后只喚妳月兒,不再加個小字,可以了吧?”
他將書還給她,微笑著拍拍她的粉頰,又拿起畫筆。此刻,他正在為她畫像。
寅月泄氣地望著他。他長她四歲,今年已經(jīng)十九歲了,幾乎全長安城的名媛淑女都將愛慕的眼神投向他。
這也難怪,撇開家世不談,光是他優(yōu)雅不俗的談吐舉止,學(xué)富五車,再加上俊逸非凡,比女人還美的外表,就足以風(fēng)靡全長安城的女孩子。
晏庭筠藉著為她畫像,將他的小仙女瞧個仔細(xì)。
他當(dāng)然知道她已經(jīng)長大了,小女孩已長成了美少女,那張圓圓的臉蛋削尖了,白皙的雙頰不時泛上粉色,長長的睫毛微微鬈曲,純真無邪的大眼晴略微細(xì)長了些,總是含情脈脈地凝望他,他知道的……寅月突然放下書,站起身。
晏庭筠詫異地抬眼!霸聝,怎么了?”
“我想休息,不讀書了!
她在生氣。
“剩下最后的修飾,等我畫完了,再陪妳出去走走好嗎?”
“不要,我不想等!
“月兒!
“我不要等!”說完,她跑出晏庭筠的書房。
晏庭筠無奈地放下筆,盯著桌上未完成的畫像。唉,只好稍后再畫了。
寅月繃著一張臉,用力踩踏在庭園小徑上,玉白的手指拉扯著粉色披帛,胸中的悶氣全散發(fā)出來。
庭園里遍布白色茉莉花,袁世軒不知不覺便走到這裹來。他是陪著父親到晏梅園來拜訪晏關(guān)山的,他父親袁天是揚(yáng)州富商,與晏家有生意上的往來。
突然,一抹粉白色的娉婷身影吸引了他的硯線,他眼睛一亮,心中發(fā)出贊嘆:好美的少女。
他看得癡了。那白皙的肌膚,精雕細(xì)琢毫無瑕疵的容顏,一雙因怒氣而閃爍的美眸,艷紅的櫻唇……天!真是無一處不美!
寅月正巧抬起頭,就看到一個陌生男子張著口,呆呆盯著她。
為什么這樣看我?寅月下意識地低頭看看自己有否不妥的地方。奇怪,沒有呀!她微微皺起眉頭。
這人是誰?長得還不錯,就是眼神教人難堪。
“請問,你是庭筠的朋友嗎?”瞧他的年紀(jì),應(yīng)該與庭筠差不多吧?
袁世軒這才回過神,佳人美妙的聲音令他心神振奮,連忙自我介紹,“在下袁世軒,家居揚(yáng)州,此次與家父專程來長安拜訪晏伯父,不知小姐在此賞花,驚擾之處還請見諒!
賞花?她哪有心情賞花呀!這人也真有趣,他叫什么,家住哪里,來此做啥,關(guān)她什么事呀!她不過是問他是不是庭筠的朋友,干嘛文謅謅地念了一大串!
寅月心里雖嘀咕著,表面上仍維持基本禮貌,微微欠身,“原來是袁公子,失禮了!
“哪里,小姐客氣了!痹儡幋蚬饕荆p眸貪戀在寅月絕美的容顏上。
“袁公子既是與令尊前來,怎不見令尊人呢?”
“家父與晏伯父在大廳談生意,在下是被這一片花香牽引而來,才幸得以窺見小姐花容。”
哎喲!這人說話非得如此不可嗎?她可聽不下去了。
“袁公子既是為這一片花香而來,就請慢慢觀賞吧,不打擾你了。”
寅月只想快快離開,未料,一個不小心踩到裙擺,絆了一下。
“哎喲!”
“小姐!”
袁世軒心漏跳了半拍,很快跨前一步。
可惜,一條白衣人影比他快了一步扶住她,袁世軒失去親近佳人的機(jī)會。
“月兒,妳投事吧?”晏庭筠摟住寅月。
“幸好你接住了我,否則我可要摔破臉了!币屡呐男乜凇
晏庭筠淡淡一笑。“有我在,妳絕對不會有破相的機(jī)會!
說得也是,他的武功可是他四叔晏關(guān)云親自傳授,晏關(guān)云擅長“飛扇”,在江湖上可是出了名一等一的高手,她就時常見到晏庭筠的白扇子在半空中飛來飛去。
她突然想起這兒還有個外人,急忙離開他。
“庭筠,這位是袁世軒公子!
晏庭筠早已注意到他,尤其他看著月兒的眼神,更是不容忽視。
“袁公子,失禮了,庭筠只顧著擔(dān)心月兒,忽略了袁公子的存在,還請多多包涵!
他就是晏家的少主晏庭筠?果然生得非凡。他與這位姑娘是什么關(guān)系?
“晏兄客氣了。袁某方才驚擾了令妹才真是深感抱歉!
晏庭筠面無表情!澳睦,是月兒貪戀‘花色’,‘擅入’庭園,她不知道家里今天有客人。袁公子,我和月兒還有事,不相陪了,請自便。”
晏庭筠拉起寅月,疾步走進(jìn)內(nèi)院。
袁世軒豈有察覺不出敵意之理,他句句暗諷,想必是因?yàn)榧讶说木壒省K麄儺?dāng)然不會是兄妹關(guān)系,他以為這么說可以套出那位召喚月兒的姑娘是何來歷,可惜晏庭筠不否認(rèn)也不說明,害得他只能眼巴巴望著月兒姑娘遠(yuǎn)去。
晏庭筠拉著寅月來到后花園,才放開她的手。
寅月側(cè)首,好奇地瞧著他!巴ン,你為什么不喜歡那位袁公子呢?”
晏庭筠微微一笑!拔也辉f過這樣的話吧?月兒。”
“你沒說過,可是我感覺得出來,你的言行舉止跟平常不一樣!
“哦?妳太敏感了。”
“你別否認(rèn)。你總是教我待人要和顏悅色,可是你剛才的態(tài)度卻冷冰冰的,你是打算教壞我嗎?”
冷冰冰?他不過是沒有笑容而已,月兒實(shí)在太夸張了。
“如果妳是個好學(xué)生,那么我再教妳一點(diǎn),妳是未出閣的閨女,不可以隨便跟陌生男子說話!
“可是他不是陌生男子呀!他是晏伯伯朋友的兒子,名叫袁世軒,家住揚(yáng)州,是晏家的客人呢!”寅月天真又得意地回道。
晏庭筠臉上微現(xiàn)慍色!八跟你說了什么?”
寅月很認(rèn)真地想了想!昂孟駴]有了。庭筠,如果你還想知道有關(guān)他的事,我?guī)湍闳査昧!彼墒侵粠退拿Α?br />
“不必了,我完全不想知道他的事。”他很快拒絕。
寅月噘起嘴,不高興的說:“既然如此,你干嘛還要問我呀?”
晏庭筠正色,抬起她的下巴!霸聝,聽好,除了晏家的人外,其他人都是陌生人,不管他們是我爹的朋友還是客人,妳都不許接近他們!
“庭筠,怎么你說的跟我娘說的都不一樣呢?”寅月一臉茫然!澳镎f晏伯伯是生意人,很多生意上來往的朋友,我已經(jīng)長大了,應(yīng)該要學(xué)著幫忙招呼客人,遞茶水、端點(diǎn)心什么的!
“不需要!這些事情自有仆人會做!
“我和娘也是你們家的仆人呀!娘還時常訓(xùn)誡我,不可以來打擾你呢!”寅月認(rèn)真的“妳不是!彼プ∷p肩!坝涀,妳和寅姨都是我晏家的一分子,不是什么仆人。”
寅月露出無辜的表情!巴ン蓿阍谏鷼鈫?”
他搖首,放開她。“我沒有生氣,月兒,不管寅姨說什么,妳只要聽,但是必須相信我的話,知道嗎?”
“你的意思,是要我對娘陽奉陰違?就像娘要我喚你少爺,表面上我聽她的話,但事實(shí)上,我根本沒喚過你一聲少爺一樣!
“聰明!”他微笑。
這種事她早學(xué)會了,打小到大,他總是教她做這種事。
“庭筠,我遲早會被你教壞的!
晏庭筠放柔神色,凝視她。
是的,天頁無邪的月兒最信任他,他教她讀書、習(xí)字、下棋、作畫,還教她彈琴,所有閨閣淑女該會的,她全部精通;而所有仆人該做的事,她一項(xiàng)也不會。
他是故意的。
☆ ☆ ☆
為了表示歡迎袁天父子,當(dāng)晚,晏關(guān)山在晏梅園設(shè)宴,晏家所有人全部出席。
“晏怕母……”
“世軒,如果你不嫌棄,喚我蓮姨好了,我也顯得年輕些!卑子裆徍Φ,眼前這位俊雅青年,文質(zhì)彬彬,雖然多禮了些,卻是個不錯的孩子。
“是,蓮姨……”
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,白玉蓮親切地說:“世軒,有什么話,你直接說好了!
袁世軒振起精神,立刻說道:“蓮姨,請問,月兒姑娘人呢?”
“月兒?”白玉蓮環(huán)顧四周!斑,奇怪,月兒沒出來嗎?”
看不見她,她開始我兒子,沒想到她兒子也不見了,想必是出來露一下臉,又進(jìn)去了。
突然,她想到一件事。
“世軒,你認(rèn)識月兒?”
“不,只是白天在庭園與月兒姑娘有過一面之緣!痹儡幉缓靡馑嫉卣f。
“月兒的確有令人過目難忘的容貌,她可是我見過最美麗的孩子!卑子裆徍Φ。
袁世軒非常贊同她的話,連連點(diǎn)頭!霸聝汗媚锷没ㄈ菰旅玻恢悄募议|閣千金?”
白玉蓮一怔,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。
看來他對月兒是真的很感興趣,月兒也到了及笄之年,是該成親了,就不知她那兒子在磨蹭什么,到現(xiàn)在還無動于衷……好吧!她不妨助袁世軒一臂之力,刺激、刺激她兒子,一想到這,她便把如嫣母女的遭遇告訴他。
“世軒,月兒在這里就像我的親生女兒一樣。哎!時間過得真快,我這個女兒也到了該出嫁的年齡,我還真舍不得呢!
袁世軒簡直迫不及待想毛遂自薦,但礙于禮教,只好隱忍。
他不在乎寅月的家世是貧是貴,他對她一見傾心,為她神魂顛倒。
他深知不僅是她的美貌吸引他,他也有一個絕世貌美的堂妹,可他只為寅月著迷。為什么?若問他,他會很爽快的回答:“因?yàn)閻矍!?br />
☆ ☆ ☆
寅月探頭看看晏庭筠即將完成的畫像,一副百無聊賴的神情。
“庭筠,好了沒?為什么你這一次得畫這么久?”
他笑了笑,不言語。
寅月嘟起嘴!罢娌幻靼,為什么不準(zhǔn)我出去呢?外面那么熱鬧,我卻得陪你在這兒作畫!
“妳在抱怨嗎?月兒!
“怎么,你不準(zhǔn)我發(fā)牢騷嗎?”
“不,請便。”
寅月睨他一眼。“庭筠,我發(fā)覺你今天一整天都不對勁耶!
他只是挑眉,一副饒富興味的表情。
“我一直想,想了好久,就是想不透袁公子究竟哪兒得罪了你。真奇怪,他很有禮貌呀!我記得你曾經(jīng)說過”禮多人不怪“,為什么你會討厭他呢?”寅月一臉不解。
晏庭筠放下筆,收起笑容!皠e再說他的事!
寅月得意地笑了!翱窗!你果然討厭他!
晏庭筠怔了一下,繼而嘴角勾起一道迷人的彎月!霸聝,妳想?yún)⒓友缦M管前去,不需要使法子來激我同意!
才怪!是誰說要她乖乖待在這里,明天才教她耍扇子的?還不是他!
若不是看在他難得同意教她,還是出于自愿的份上,她早出去大吃大喝大玩一頓了,哪肯留在這兒陪他呀!寅月翻翻白眼,皺皺鼻子,一臉不服氣。
“你才是使法子想避開話題呢!咱們明明談的是袁公子,如果你不是對人家有成見,又為什么不參加歡迎宴?晏伯伯說了,人家是貴賓,今晚所有的人都得出席!
晏庭筠神色一黯。“為什么老是提起他?妳對他有興趣?”
寅月羞紅了臉!罢f你今天不對勁嘛!扯來扯西的,真不明白你是怎么回事!”
“妳還不明白嗎?”他一雙深摯的眼眸專心一意地盯著她。
“當(dāng)然不……”她在接觸到他的視線時陡地住口。突地,她的心跳加快,睜著大眼回視他執(zhí)起她白皙的手!霸聝,我……”
叩!叩!一陣敲門聲打破緊張的氣氛。
寅月很快抽回手,雙頰染滿紅霞。
“有事嗎?”晏庭筠不悅地對著門低吼。
白玉蓮的貼身丫鬟進(jìn)到書房來,“少爺,夫人請?jiān)聝荷锨皬d相陪!
“嗯,妳先出去。”
“是,少爺!毖诀咄肆顺鋈。
“我……我去陪蓮姨了!币滦唪龅仄鹕。
“月兒……”
寅月停下腳步!斑有事?”
他也起身來到她身旁!拔遗銑吶!
她側(cè)頭瞧他,一副不解的神情。“妳不是討厭參加宴會,才溜回書房的嗎?”
“我也該出去了,爹一會兒可能找我!
她當(dāng)然知道這是藉口!澳惴判陌桑∥視嬖V晏伯伯你人不舒服在休息,不會有人來打擾你的!
晏庭筠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。昔日那愛纏著他的小月兒會說出如此善解人意的話?太不可思議了。
寅月瞪他一眼!澳隳呛傻难凵袷鞘裁匆馑?我這么不值得信任嗎?”
晏庭筠笑了!安皇遣恍湃螉,只是這不像妳會做的事。說,月兒,妳又有什么事求我了?”
寅月皺皺眉頭。“我才沒事求你呢!不過是要你履行承諾,我現(xiàn)在到前廳去可不是自愿的,你明天還是得教我玩扇子!
多么霸道的口氣,這才像他的小月兒。只是……玩扇子?敢情她把武林的絕世武功“飛扇”當(dāng)雜耍了?!
練“飛扇”必須要有深厚的內(nèi)力,平常人練個三、四十年也不一定能學(xué)成,只因他天資聰穎,是練武奇才,才能在短短數(shù)年間練成。
之所以任她撒嬌、威脅仍不愿教她,也是怕她傷了自己。她只是個嬌弱的女子,毫無武功底子,但是個性卻倔得很,有他在身邊看著時還好,就怕她亟欲表現(xiàn),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自己練習(xí),那可是非常危險的。
而今他之所以答應(yīng)教她,一半是出于她厲害的纏功已經(jīng)有逼使他招架不住之勢,一半是他已想到應(yīng)對之策,可以讓她知難而退。
“我既已答應(yīng)教妳,絕不會食言!
“不騙我?”
“我何時欺騙過妳?”
“太好了!那我們走吧!蓮姨怕要等得不耐煩了!彼凉M意地圈住他的手臂。
他笑睨著她!皧叢皇且褞臀艺伊私蹇,我還需要出席呀?”
“此一時、彼一時,我既然已知道你還是會教我玩扇子,當(dāng)然沒有必要幫你說謊了。更何況你不也教過我不可以說謊嗎?我可是非不得已絕不為之。”
非不得已絕不為之!晏庭筠啼笑皆非。
這小丫頭,敢情她的“非不得已”完全是以自己的利益為衡量準(zhǔn)則?
哎!他怎么會教出這樣的學(xué)生?晏庭筠苦笑著搖頭,隨即被寅月拉出書房。
宴酣之際,晏庭筠和寅月的出現(xiàn)吸引了在座賓客的視線,人們只道晏家少主才貌無雙,卻不知還有一位傾城佳人深藏閨閣。
在場全是京城名門仕紳,一時之間,寅月成了眾所矚目的焦點(diǎn)。
她原以為只是小小的歡迎會,頂多是晏氏家族齊聚一堂。沒想到場面如此盛大,好多陌生客人。幸而有庭筠扶住她,否則她肯定嚇得出盡洋相。
晏庭筠一雙柔和的眼眸不時凝望她!昂ε铝?我可以幫妳找藉口,扶妳回房休息!
他還真想這么做呢!
寅月以為他是乘機(jī)取笑她,揮開他的手,昂起頭!罢l害怕了!我自己走到蓮姨身邊去!
晏庭筠望著她走到母親身邊,驟然色變。袁世軒也在白玉連身側(cè)!
他才想跟過去,卻被祖母喊住。
“庭筠,你過來!
晏老夫人神情嚴(yán)肅,極度不悅。平常她深居簡出,很少走出晏知居,也只知道晏梅園收留了一對可憐的母女,那女孩兒名喚寅月,還是她孫兒所取,目前是孫兒身邊的貼身婢女。
沒想到事實(shí)根本不然!
有哪一個婢女可以身著絲綢華服、肩披帛,儼然一副千金閨女的打扮?若不是身旁的丫鬟說穿,她還道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呢!
她一向?qū)Υ笙眿D白玉蓮過于放縱的行徑頗有微詞,但看在她是兵部尚書白大人的千金份上,她也不多加計較,想不到她的媳婦竟然如此藐視禮教,任一個小小的婢女胡鬧到此等地步,豈有此理!
教她認(rèn)清楚自己的身分不可!
是她重新整頓門風(fēng)的時候了,這個不識大體的小婢女竟敢仗恃姿色,狐媚她的孫兒,非教她認(rèn)清自己的身份不可!
晏庭筠瞥了月兒一眼,才走到晏老夫人面前。
“奶奶,真難得能夠在宴會上看到您。”
“既然如此,你就待在我身邊,好好陪陪我吧!标汤戏蛉撕吞@的表情與方才肅穆的神色如天壤之別。
晏庭筠面無表情,略微遲疑,才頷首!澳棠炭墒怯性捰(xùn)示孫兒?”
晏老夫人笑了笑!巴ン,你明年也屆雙十了吧?”
問到年齡,晏庭筠已知老奶奶接下來要說什么,雖是他極力避免的話題,但仍神色自若地回道:“奶奶好記性!
“妳是我的孫兒,晏家唯一的血脈,奶奶自然關(guān)心你了。庭筠,我聽你祖父說你拒絕了多樁好親事,是不是你已選定了哪一家的千金閨女?”
“不瞞奶奶,我的確已有對象,但是她……”
“是嗎?那真是太好了!”晏老夫人截斷他的話,接著說:“自小你就不用人操心,凡事我們也都依著你,因?yàn)槲覀冎滥阕魅魏螞Q定,都只會使我們晏家更加光耀,辱沒門風(fēng)、落人笑柄的事你絕對不會做!
“奶奶過獎了!标掏ン搠隽松裆。
“我相信你的眼光,想必這位由你親自挑選的名門閨秀,定是才德兼?zhèn),足堪匹配咱們晏家!?br />
面對晏老夫人一味認(rèn)定的說法,晏庭筠只有無言。
盡管月兒在他的調(diào)教下,不失為一個才德兼?zhèn)涞拈|秀,但是無法抹殺的是她不明的身世背景,與顯赫的晏家可謂天差地別,根本難相匹配。
晏家眾親族,除了他的父母,肯定無人能接納她。他總希望能夠想出一個好方法,不教月兒受一丁點(diǎn)委屈,風(fēng)風(fēng)光光下嫁于他,只是至今仍未想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