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別于其它小朋友邊捏著的黏土,邊和周圍的同儕嬉鬧,安勝吾只是興致缺缺的把玩著手上的黏土,比起置身在夏令營,耳機里傳來的對話更讓她來得專注。
沒錯,妮娜的到訪以及她跟母親之間的對話,安勝吾全都一字不漏的聽見了,心情為此興奮不已。
再想到家里最近高潮迭起、熱鬧非凡,她卻被困在這座乏味至極的夏令營,她的情緒頓時低落不少。
她可以想象,妮娜的意外加入,肯定又會在父母之間掀起另外一波高潮,讓她也不由得跟著期待起來,如果可能的話,她多想親眼目睹,而不是一個人困在這里動彈不得。
一思及此,安勝吾忍不住一陣沮喪。
該死的!什么鬼夏令營嘛!要不是為了夢寐以求的研究室,她是打死也不肯在這里多待上半分鐘。
雖然以她的聰明才智,區(qū)區(qū)一座夏令營根本困不住她,只要她有心,想離開這里并不是什么難事,問題是,這樣一來研究室就泡湯了。
而且媽咪這會肯定已經(jīng)料到自己設計她的事,短期之內(nèi),家里自然是回不去。
一思及此,安勝吾也不禁要重嘆口氣,懷疑她到底是把自己推到何種窘境?磥恚嫦腚x開這里,還能保有研究室,唯一的方法是「正大光明」走出這里,讓夏令營的人乖乖封口,不至于因聯(lián)絡媽咪而驚動父親。這樣一想,安勝吾腦袋里突然閃過一個主意。
有了!或許她可以……隨著腦海里的計謀逐漸成形,安勝吾彷佛看到光明璀璨的遠景就在眼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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難得安勝吾那小惡魔不在,東虎等人的日子只能用快活、逍遙等字眼來形容,像這會在國會外頭,四個人正愜意的享受難得的平靜。
「東虎,你老婆懷孕也有四個月了吧?什么時候進禮堂?」北獅問。
或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緣故,東虎近來話也多了些,「還早,得等她把小孩生下來再說!剐膼鄣呐司芙^挺個大肚子進禮堂。
「是個女娃還是胖小子?」西狼好奇。
「她說先不告訴我,到時候再給我一個驚喜!箹|虎期待著。
「驚喜?該不會是給你生個兒子吧?」西狼揣測。
「無所謂,能生個像她一樣的女兒也不錯!固岬叫膼鄣呐耍瑬|虎臉色不禁放柔。
「生女兒?」在場三個男人全都反應一致的變了臉,沒辦法,安勝吾帶給他們的刺激實在是太大了。
「東虎,你可得想清楚,要是生出來的女兒像小惡魔那樣……」南豹簡直連想都不敢想。
沉浸在為人父喜悅中的東虎一聽,神色驀地一凜。
看來安勝吾在他們四個人的心中,已經(jīng)跟惡魔的化身沒啥兩樣。
聊到一半,東虎的電話響了,才接起來,電話那頭已經(jīng)傳來甜得幾乎膩死人的嗓音,「親愛的東虎叔叔……」安勝吾叫得可親熱了。
東虎臉色立刻一變。
其它人見他臉色不對,齊聲開口,「東虎,怎么回事?誰打來的電話?」不會是他老婆出事了吧?
電話那頭的安勝吾說:「我是你最最親愛的小吾啊,小吾好想你喔,東虎叔叔想不想小吾啊?」
細尖的童音不單是東虎,其它幾個人依稀隱約也都聽到了,頭皮均是一陣發(fā)麻,做夢也沒料到打來的人居然會是小惡魔。
隱約中聽到其它人也在,「南豹叔叔他們也在旁邊啊,你們大家想不想小吾。俊拱矂傥嵊謫。
知道回避不了,東虎不得不代表所有人硬著頭皮回答,「是啊,叔叔們也都很想小吾!拐Z氣言不由衷。
「那你們?yōu)槭裁炊疾粊砜葱∥岚。俊?br />
「。俊诡D時,四個男人全給難倒了。
去看小惡魔?又不是吃飽飯撐著,搬塊石頭砸自己的腳。
「最近事情比較多……忙得抽不出空來,所以……」東虎斷斷續(xù)續(xù)說著話詞。
安勝吾明知那些都只是搪塞的借口,也不戳穿,「東虎叔叔應該沒有忘記,還欠小吾一個人情吧?」突然討起人情來。
頓時,東虎警覺心大起!感∥崮恪
「明天是星期天,叔叔不用上班,記得來夏令營看小吾喔!」說著還不忘追加,「其它叔叔也要一起來喔!」
電話這頭四個男人一聽,嘴巴差點沒張得可以吞下顆雞蛋。
不會吧!去看小惡魔?四個男人登時全苦下一張臉。
「記得喔,小吾明天等你們來喔,拜拜!」安勝吾說完也不給機會拒絕,徑自便掛了電話。
看來,東虎等人是在劫難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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傍晚,當齊天放從外頭回來,才推開門,就看到安寧兒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電話旁邊的沙發(fā)上。
以為她在等自己回來,齊天放心情大好,「我不在的一整天,你都在忙些什么?」他推著輪椅來到她身邊。
安寧兒斂著張臉看他,尤其是他座下的輪椅,簡直是刺目到了極點。
「不累嗎?」明明行動自如,卻得佯裝殘廢坐在輪椅上。
誤解她在關心自己,「有你的關心,就算再累也值得!过R天放說著又想欺過身去吻她。
安寧兒一把隔開他,「不要碰我!
齊天放這才總算注意到她的異狀,「寧兒,你……」
「我說過了,請你連名帶姓喊我!
「怎么啦寧兒?」這些天自己不都是這么喊她的嗎?齊天放不明白。
安寧兒并不回答他,猛一站起身就想離開。
「等等寧兒!过R天放一把拉住她錯身而過的左手臂,「把話說清楚!共贿^一天不到的光景,到底是什么改變了她?
「我以為,自己已經(jīng)說得相當清楚了!拱矊巸豪淅涞幕亓司洌槃菟﹂_他的箝制。
「寧兒,別跟我打啞謎!共幌胨^續(xù)無理取鬧下去。
安寧兒居高臨下睨了輪椅上的齊天放一眼后,頭也不回的踅回房間。她的舉動急得齊天放趕忙又使出苦肉計,身子重重往前一撲,整個人摔下了輪椅,「寧兒……」
果真,安寧兒為此停了下來,奇怪的是,卻不見她移動腳步去攙扶齊天放。
他仰起臉看她,眼神里充滿乞求。
看著齊天放逼真的肢體動作,安寧兒不得不承認,他的演技確實十分精湛,莫怪她會被騙得團團轉(zhuǎn)。
「或許待會我回房以后,說不定你就有辦法站起來了!拱矊巸撼爸S他。
她發(fā)現(xiàn)了!從她臉上的表情,齊天放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。
「寧兒,你聽我說!过R天放急忙要撐起自己的身體。
「別急!記得嗎?你現(xiàn)在可是個不良于行的人!固嵝阉⌒膭e漏了餡。
這會,齊天放也無暇去細思她是怎么發(fā)現(xiàn)的,眼前的他當務之急是要先取得她的諒解。
齊天放當著安寧兒的面從地上站起來。
「唷--還真是奇跡耶,這一摔居然把你的腿給摔好啦!」
「寧兒,我不是……」齊天放走向她。
「你別靠近我!」安寧兒喝阻他,「怎么?你一而再的欺騙我,戲弄我真讓你覺得那么有趣?」想到自己這些日子以來讓人耍著玩,她就無法心平氣和。
「我不是在戲弄你!共幌M`解自己的用心。
「我有眼睛,是不是我自己會看!顾脷,氣自己太過心軟,才會像個白癡似的讓人耍著玩。
「我只是想讓你重新回到我身邊。」他說著又舉步上前。
「我說了,你不要過來!」她拒絕再聽他說任何的謊言。
無視她的制止,齊天放三步并成兩步上前,下一秒,安寧兒的兩條手臂已經(jīng)讓人給攫住。
「放手,你放開我,不要碰我!」安寧兒激動地掙扎著,想甩開他對自己的箝制。
「我不會放手。」齊天放態(tài)度十分堅定。
眼看甩不開他,安寧兒索性掄起拳頭猛捶他的胸膛,「你可惡,可惡!我恨你,恨透你了。」
「我知道,我知道!过R天放只是一個勁安撫她,也不阻止她在自己身上發(fā)泄。
片刻過后,她才冷靜下來,她像是累了,整個人疲憊的半靠在他身上,「請你離開好嗎?」不想他繼續(xù)出現(xiàn)在自己面前,時時刻刻提醒她連日來的愚蠢。
齊天放艱難的重申,「我只是想重新贏回你。」
「用欺騙?」當年,他靠欺騙離開她,現(xiàn)在竟又故技重施?
「我是用錯了方法。」他老實承認。
「也用錯了對象!顾裏o法不想起妮娜。
「你是我這輩子唯一想要的女人!
聽到這話,安寧兒卻不見絲毫欣喜。
那她呢?你對那個金發(fā)美人也是這么說的嗎?安寧兒想問他,但終歸還是沒有問出口。
「不是唯一!钩俗约阂酝,確實還有別的女人存在。
「在你之前我是有過別的女人,但是那些都過去了!故陙恚睦镆恢本椭挥兴。
「過去了?」否認得還真徹底,看來他是不打算對自己坦承妮娜的存在。
「那些女人都只是過客,只有你,真正在我心中駐足!篂榱粟A回她,齊天放不惜剖心掏肺。
一個能讓他點頭答應開刀的女人會是個過客?那么,被他選擇以詐死的方式離棄的自己呢?豈不連過客都不如?
「但是你卻走了整整十年?」她不想,也不愿意翻舊帳,可是她就是無法忘記,有另外一個女人朝夕陪伴了他十年,而自己,卻只能守著思念和空虛,獨自飲泣。
「當時的我,不得不離開!
「是嗎?」安寧兒聽不進他的推托之詞,「那現(xiàn)在呢?因為腿好了,所以回來?」齊天放沒有否認,事實確實如此。
「你好殘忍!顾械叫暮,「要是你的腿至今沒有痊愈呢?是不是繼續(xù)詐死瞞我一輩子?」
齊天放無語,因為他確實很可能這么做。
看到他默認,再想起前塵往事,經(jīng)年累月積壓下來的悲傷與酸楚,突地傾巢而出,淚水瞬間在她臉上泛濫開來。
「你可知道,這十年來我是如何挨過來的,多少個夜晚,我哭著從睡夢中醒過來?」十年來,安寧兒首次在人前顯露這份悲凄。
看她哭得肝腸寸斷,齊天放的心都疼了,他結(jié)結(jié)實實將她一把抱住,「原諒我的自私,相信我,這一次我再也不會離開你!勾騼扇酥胤暌詠,齊天放首次察覺到自己當年的離去,竟將她傷害得如此之深。
他的承諾對安寧兒來說,是無與倫比的誘惑,原本被動垂下的手臂,不知不覺環(huán)上他的腰際。
將臉頰貼靠在他的胸膛,安寧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能忘記白天的女人,佯裝若無其事的跟他廝守在一起。
恍惚間,安寧兒彷佛聽到頭頂上有人深情的對自己傾訴愛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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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個人進去,五個人出來,結(jié)果顯然大出東虎等人原先所預料的,甚至更糟。
打從車子出了夏令營,四個男人的臉色便不再好過,就是即將升格當父親的東虎,一張臉也苦成個苦瓜似的,難看!
整輛車里,心情最好,也是唯一笑得出來的人,該算是安勝吾。
回頭遙望夏令營,直到它整個消失在自己眼前,安勝吾才眉開眼笑的坐回位置上。
回頭看一車子的人全都愁眉不展,安勝吾明知故問,「怎么,叔叔們跟小吾久別重逢不開心嗎?」
幾個男人你看我、我看你,就是不敢轉(zhuǎn)頭回答安勝吾。
一車子人雖然沒敢對她說實話,卻也不想昧著自己的良心。
近個月來的「相知相惜」,使他們對安勝吾的劣根性是知之甚詳,要是一個差池不小心惹著她,后果可不是鬧著玩的,不被整死也要丟了半條命。
這會,他們對安勝吾已經(jīng)到了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步,誰也不想說實話得罪她,進而叫她給纏上。
值得同情的是,幾個男人的惡夢仍未結(jié)束。
安勝吾宣布,「在夏令營結(jié)束以前的這段時間,我就輪流住在幾位叔叔家里好啦!」
「什么?!」四個男人不約而同驚呼,負責開車的南豹甚至差點方向盤打滑撞上安全島。
因為如果爹地發(fā)現(xiàn)我溜掉了,那他答應我的研究室就泡湯啦!」瞧他們那是什么見鬼的表情,簡直是大大侮辱了她。
不過話說回來,安勝吾仍是忍不住要深深的佩服起自己,她實在是太、太、太聰明了!居然想得出這樣兩全其美的辦法。
讓欠下自己人情的東虎假扮父親,正大光明接她離開夏令營,接著再到他們幾個人家里輪流藏匿,挨到暑假結(jié)束。
這樣一來,夏令營方面不僅不會通知家長她蹺頭的消息,她還可以自在逍遙的過完剩下近一個月的暑假!改憧梢韵鹊侥阃夤馄偶,或者,齊爺那么疼你,一定會幫你!箤τ诎矂傥徇@燙手山芋,他們誰也不想去沾惹,尤其他們心里也十分擔心,萬一齊天放發(fā)現(xiàn)是他們幫小惡魔逃出夏令營,到時候自己也得跟著倒大霉。
「不行?」安勝吾一口否決眾人的異議,「那樣太冒險了!
「再不然……」西狼還有話說。
「或者我直接在西狼叔叔家住到暑假結(jié)束好啦!」暗示他再多話的下場。
當場,西狼馬上改口,「是啊,我看小吾還是先到咱們幾個家里輪流住好了!孤氏扰e雙手贊成。
「既然西狼叔叔已經(jīng)同意了,不知道其它幾位叔叔還有沒有什么問題?」安勝吾甜甜的問。
其余三人當然都聽得出來,誰要敢再開口反對,下一個倒霉鬼肯定是自己,運氣差的話,整個暑假可能還會被小惡魔整得死去活來。
光是想象那副恐怖的景象,幾個男人便禁不住要打起寒顫。
「看來,叔叔們都同意了!
車里的四個男人只能啞巴吃黃連,認了。
表面上雖然像是無異議通過,實際上說穿了,也不就是懾于安勝吾的淫威而不得不屈服。
「好!為了慶祝我們達成共識,并預祝未來一個月相處融洽,一起到麥當勞去大吃一頓!拱矂傥釤嶂械。
想當然耳,一車子的男人仍是沒有人開口反對。
只不過,從眾人臉上如喪考妣的愁苦,實在是看不出來有啥值得慶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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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是星期一的早晨,警察局里一干員警看了今天的早報才都恍然大悟,原來連日來他們忙進忙出的巡邏守備,為的就是美國赫赫有名的龍集團將來臺召開記者會。
只不過,報紙上所能提供的消息仍是十分有限,像是記者會召開的確切日期、目的,以及屆時將有啥大人物出席,都仍是未知數(shù)。
而其中最引人好奇的,仍是龍集團背后那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總裁。
由于臺灣不過是塊連在世界地圖版面上都占不到一席之地的海島,是以,沒有人傻得預期龍集團的總裁會親自出席記者會,只因他甚至曾拒絕過美國總統(tǒng)的晚宴邀約。
然而是人都不免好奇,龍集團的總裁究竟長得是圓是扁?要是他突然在臺灣現(xiàn)身的話,那會是件多么震撼人心的事情。
雖說這個假設成員的可能性壓根是零,但是只要是知道這個消息的臺灣人,莫不忍不住如此幻想。
同樣也發(fā)生在今天早上,另一個引起眾員警熱烈討論的話題是--那個坐在輪椅上,冷得像座冰山的男人。
天啊!他居然在一夕之間站起來了?不過一個周末不見。
原以為對于這個奇跡,最高興的人該是他們局長,畢竟經(jīng)過這些天來,局里的同仁隱約也都看出兩人關系匪淺。
然而在兩人先后走進局長室以前,幾名員警全都悄悄地打量安寧兒,她一臉的平靜,表情無悲也無喜,看得人實在是匪夷所思。
安寧兒令人費解的反應,只有跟在她身后的齊天放心里頭清楚,她又縮回自己的保護殼里去了。
齊天放感覺得出來她愛他,卻為了某種不知名的疙瘩,無法敞開心胸。
就像昨天,早晨醒來她的情緒雖然已經(jīng)回復,對他的態(tài)度也算和善,可是她拒絕再和他有任何親密接觸,連早安吻也躲開。
表面上,兩人的相處雖然更為融洽,齊天放卻感覺得出來,她在躲他,為了某種不知名的原因。
局長室里,安寧兒一如往常的坐在位子上批閱公文,她感覺得到他在看她,對面投射過來的視線是如此的灼熱,她強迫自己試著去漠視,平心靜氣的專注在公事上。
角落里,齊天放高深莫測的凝視著安寧兒,半晌后他開口,「寧兒。」
安寧兒先是佯裝專注在公事上,后才遲疑的抬頭,「有事嗎?」
「你說呢?」他將問題丟回給她。
「如果沒什么事的話,我想趕幾份文件!拱凳舅拇驍_。
「有事!谷徊唤o她回避的機會。
被齊天放這么一堵,安寧兒反倒沒了退路,非得讓話題繼續(xù)不可,「或者,讓我先把公事趕完,晚點我們回家再談!共凰佬牡纳塘浚驗楝F(xiàn)在的她實在不知道該以什么心情和他相處。
她愛他,也愿意試著擺脫過去的包袱,但是那個金發(fā)美女卻是現(xiàn)在進行式,由不得她輕易擺脫。
「我們之間,應該比任何公事來得急切,不是嗎?」回到家她肯定又要找其它借口搪塞,齊天放可不是笨蛋。
是也不是,不是也是,叫安寧兒答不出話來。
齊天放突然從位子上站起來,順手拉下百葉窗后走向她,「寧兒,我的自尊已經(jīng)讓我們白白錯失了十年,我絕不允許再有任何遺憾出現(xiàn)在你我之中。」宣示他的決心。
他的欺近讓安寧兒不自在的略感心慌,「怎么會呢?我們現(xiàn)在不是好好的!辜傺b啥事也沒有。
「我們是嗎?」齊天放直接繞過辦公桌,來到她的跟前,微微彎下腰俯視她。
在他炯炯的注視下,安寧兒更心虛了,「好端端的,你為什么會突然這樣問呢?」
「是啊,為什么?你愿意告訴我嗎?」除非能弄懂她心里的疙瘩,否則兩人之間很難再有進展。
齊天放的臉幾乎快要貼到她面前,讓她大氣也沒敢喘一下,「我不知道你要我說什么。」眼神瞟向他耳際后方。
「你說謊!过R天放直接戳穿她。
「我沒有!」安寧兒否認得飛快。
「那就證明給我看!怪酪粫r半刻間是無法逼她坦承,齊天放決定回歸最原始的方法,借由男女之間的親密,一點一滴的撫平她心底那不知名的疙瘩。
「證明?」安寧兒留心地望著他,希望能窺知他心里的打算。
「像這樣!沟皖^含住她的上嘴唇。
安寧兒反應不及,「你……」想開口說點什么。
齊天放硬是把她來不及脫口的話全給含進自己嘴里。
安寧兒伸出手想推開他,卻被齊天放給壓下,她整個人就這么被禁錮在旋轉(zhuǎn)椅和他之間。
邊親吻她的同時,齊天放試圖在她腦海中勾勒起兩人過去的甜蜜,「記得嗎?我們之間一直是如此的契合。」
安寧兒當然記得,他的吻仍是一如當年般霸道卻不失溫柔。
齊天放的吻緩緩下移,當他輕啃了下她的頸窩時,安寧兒再也克制不住逸出一聲呻吟。
「還是這么敏感。」他對她的敏感帶了若指掌。
安寧兒沒有回話,只是微微的嬌喘。
當齊天放的大手探進她的胸口,覆住她的渾圓時,僅存的一絲理智提醒她,「別……外面有人……」
「窗簾已經(jīng)拉上了。」齊天放是多么心思縝密之人,如何能叫心愛女人的冰肌玉膚遭人窺視,當然是早全算計好啦!
最后,在齊天放的循循善誘下,安寧兒終于暫時忘卻內(nèi)心深處那抹不安的身影,放松自己全心投入其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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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便出了夏令營那座牢籠,在恣意享受外界花花綠綠的同時,安勝吾還不忘繼續(xù)追蹤父母的發(fā)展。
連著這些天,透過竊聽器聽著父母間的對話,雖然未了總是嗯嗯呀呀結(jié)尾,一室的火熱,可從他們之間的言談仍聽得出來,母親心底的疙瘩并未全然解除,父親雖然下了極深的功夫,但成果顯然不彰。
這情況讓安勝吾心里突然有了主意,或許她可以提前假釋了。隨手抓起西狼家的電話,撥了串數(shù)字,幾秒后齊天放的聲音在另外一頭響起。
安勝吾劈頭就道:「爹地實在太遜了,這么久還沒能搞定媽咪!
心底盡管訝異女兒的來電,以及她語氣里的肯定,齊天放的語調(diào)仍未泄漏絲毫訝異,「看來我們的約定得取消了!勾y女兒應該是蹺頭了,才會知道他們之間的進展情形。
「爹地也未免太小看我了!顾裾J自己已經(jīng)離開夏令營。
「是嗎?」齊天放自然有辦法求證。
安勝吾略微牽強的轉(zhuǎn)開話題,「人家小吾是不忍爹地努力了半天還抓不著竅門,才好心打電話來關心!
「什么竅門?」他覺得女兒像是在暗示什么。
安勝吾卻顧左右而言他,「像是三天兩頭把媽咪弄上床那種爛招數(shù),充其量只能治標,不能治本,得對癥下藥才行!
「你知道些什么?」明知女兒肯定有所圖謀,但為了徹底挽回心愛的女人,齊天放還是問了。
「要是爹地肯答應讓小吾提早離開夏令營,小吾或許還能幫爹地解決問題也說不定!怪灰瘓笠唤獬,自己就不需要再躲躲藏藏。
「你以為我會相信?」懷疑女兒根本只是想從中獲利。
「爹地應該也努力得有些氣餒吧?小吾是真的想幫爹地分憂解勞,爹地就答應吧!」安勝吾慫恿父親。
說是這么說,父女倆心里卻都明白,黔驢技窮的齊天放并無太多的選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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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解事情的經(jīng)過,父女倆決議分頭進行,由齊天放去解決妮娜,至于安勝吾則是大搖大擺的拎著包包進家門。
「媽咪!小吾回來了!拱矂傥釀傔M門便大小聲嚷嚷。
安寧兒從房間里走出來,「很好,難得你自己回來了!箤ε畠旱臍w來并無太多訝異,早料到她待不住夏令營。聽母親話里的語氣頗有清算的意味,安勝吾趕忙找借口搪塞,「媽咪,小吾是因為不忍心看媽咪傷心,才想把爹地找回來!
「媽咪不傷心,現(xiàn)在該傷心的人是你!箾]有饒恕女兒的打算。
安勝吾暗暗心驚,「媽咪,你是不是很介意妮娜?」企圖分散母親的注意力。
「媽咪不認識什么妮娜不妮娜,也不打算讓你引開話題。」安寧兒不為所動。
「就是那個金頭發(fā)的外國女人呀,她來找過媽咪的!」安勝吾努力明示,擔心再不引開母親的注意力,自己就要屁股開花了。
安寧兒訝異,「你怎么會知道她來找過媽咪?」當天明明只有自己跟那女人在場。
安勝吾可不想在這節(jié)骨眼又扯出啥禍端來,「那不是重點啦,媽咪!挂徽Z帶過,「那個女人不過是爹地的看護,爹地跟她之間根本什么事情也沒有!
看護?從妮娜那日上門來的一言一行,安寧兒不以為事情真有女兒說的那么簡單。
「不管怎么說,她畢竟照顧了你爹地十年!顾自捳f日久生情,自己跟齊天放真正相處的時間,前前后后加起來卻連半年都不到,要她如何能不感到心慌。
「那又怎么樣?爹地同樣也付給了她高額的報酬!顾^銀貨兩訖互不相欠,安勝吾不以為父親欠了妮娜。
安寧兒嘆了口氣,「媽咪要是也能像你這么天真,或許就不會平生許多無謂的煩惱了。」
「小吾才不是天真,事實本來就是這樣!姑髅魇悄赣H想太多了。
認為女兒年紀還小,自己就是說了她也未必能懂,「等你長大自然就會明白!拱矊巸翰莶萁Y(jié)束話題。
安勝吾看得出來,母親的心結(jié)依然沒有打開,「小吾不要等長大,小吾要媽咪現(xiàn)在就說!乖俨粠偷匾话,安勝吾真不知道自己何年何月才能光明正大的回家。
知道女兒的固執(zhí)不遜于自己,安寧兒不得不緩緩的開口解釋,「你爹地他是個自尊心很強的男人……」
「媽咪不是很久以前就知道了嗎?」不明白母親怎么會現(xiàn)在又回頭挑剔父親這點。
「他會愿意為了別的女人答應動手術,就表示那個女人在你爹地心目中,地位非比尋常!惯h遠勝過他的自尊。安寧兒盡管不想承認,事實卻不容改變。
「原來媽咪以為……」回想母親那日與妮娜的對話,安勝吾全都明白了,噗哧一聲,當著母親的面哈哈大笑起來,「天啊!媽咪該不會真相信那女人說的話吧?」差點沒把眼淚給擠出來。
「我相信事實!拱矊巸簣(zhí)著,甚而忘記詢問女兒,怎么會對那天的細節(jié)知道的如此詳細。
「什么是事實?我在半夜偷偷跑進爹地房里,引起他的注意,爹地調(diào)查出一切后,終于點頭答應開刀,這就是事實!拱矊巸旱莱銎渲械那。
「什么?!」安寧兒錯愕,「你什么時候半夜偷跑出去?」覺得女兒實在越來越不象話,大半夜若發(fā)生危險該如何是好。
安勝吾懊惱的呻吟了聲,「媽咪拜托,這不是重點,重點是那女人根本什么也不知道,徑自對號入座,爹地之所以答應開刀,才不是為了她,真正讓爹地答應開刀的女人實際上是媽咪!
女兒的一席話,果然讓安寧兒的思緒重新導回正軌。
他是為了自己才答應開刀的?可能嗎?雀躍的泡泡開始從安寧兒心底一顆一顆冒上來。
瞧出母親開始面露喜色,安勝吾乘機可憐兮兮的討?zhàn)垼笅屵,爹地是真的很愛媽咪,你原諒我好不好?」聽清楚了,不是「他」喔,是「我」?br />
算準了先灌母親米湯,讓她心情大好,再要討?zhàn)埑晒C率會高些。
不明就里的人聽到安勝吾的一席話或許會覺得不合邏輯,安寧兒心里卻雪亮得很,對于女兒小小年紀就如此工于心計,亦是十分無奈。
聽到母親那聲無奈的嘆息,安勝吾知道,自己這回又有驚無險逃過一劫了,心里頭高興的大喊萬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