終結(jié)酷爺 第七章 作者:夏榆 |
烏云密布的午夜,在城西郊外的小都村里,悶熱的空氣在寧靜中,夾雜著一股濃濃的危機(jī)氣息。 沒有星月的夜里,小都村中十分昏暗,只有幾根點(diǎn)燃了的火把,插在幾戶人家的門前,狗兒的吠叫聲,讓藏身在小都村其中一戶人家的七王爺,睡得很不安穩(wěn)。 「怎么今夜狗吠個不停呢?」 再也無法安心的睡覺,七王爺起了身,將屋內(nèi)的燭火點(diǎn)燃,打算一探究竟。但沒想到,燭火下卻出現(xiàn)了兩個影子。 當(dāng)下,他嚇得連忙轉(zhuǎn)過身,但那影子的一只手,已經(jīng)捏緊他的喉管,讓他喊不出來。 「七王爺,得罪了! 從那閃爍不明的燭火中,七王爺沒法看清楚來人的臉孔,但從這個人敏捷的身手與隨時可以把人捏死的手法來猜想,他一定是人稱地下皇帝的佛尚琦了。 「佛……佛……尚琦……多少錢……都給……」 佛尚琦冷笑一聲,然後不動聲色的倚近他,「七王爺,前一次在大衍街沒逮到你,那是因為我家娘子命在旦夕,我不得不放棄捉拿你的行動,所以才讓你逃過一劫,今兒個無論如何,你都得跟我去見皇上一面! 在確定來人是佛尚琦之後,七王爺知道自己兇多吉少。 「是誰……告訴你……我在……我在……這……」 其實(shí)是佛尚琦自己找到他的,而且七王爺這人很小心,也很狡猾,對於藏身之處可是很謹(jǐn)慎的,幾乎沒讓任何人知道。 佛尚琦是費(fèi)了多大心力與犧牲睡眠時間才找上這地方呀,不過,他不會告訴七王爺實(shí)話,他要用點(diǎn)計謀,來證實(shí)另一件事。 自從言湘優(yōu)走了之後,佛尚琦又沒追到她,於是他決心先捉到七王爺來厘清一些事,而這些事當(dāng)然跟馮翠荷的身孕有關(guān)。 「先……放……放開……」 「好,只要你答應(yīng)合作,我會松開手讓你說話!狗鹕戌i人咽喉的奇招,從沒失敗過。 「我……合作……合作……」 痛苦難捱的七王爺,因為怕死,所以對他唯命是從。 然後,佛尚琦信守承諾的松開了手,這會兒,七王爺開始咳個沒停。 「是翠荷告訴我,你所在的位置。」 「不可能,我從沒告訴她!蛊咄鯛斢行┏泽@的停止了咳嗽。 「信不信由你,我確實(shí)是經(jīng)由她的指點(diǎn),才能順利找到你!狗鹕戌f著,又補(bǔ)了一句,「聽說她懷了七王爺?shù)姆N,所以她要我無論如何得找到七王爺,并且向七王爺你說一聲! 「懷了我的種?」 七王爺愣了一下,然后一臉疑惑的看著他。 「是真的,要不,翠荷怎么會跟您……」 佛尚琦一臉邪笑讓七王爺也跟著笑了起來,然后試探性的問著,「你真的跟翠荷斷了……難怪她愿意同我共赴云雨,你也知道,翠荷在那方面,真的讓人很驚奇呀!」 一切的真相,終于大白了。 佛尚琦之所以敢如此大膽猜測,那全是因為他從不曾讓自己的種留在馮翟荷的身體里,因為他很明白,妓院里的女人,沒個真情,而他也沒想當(dāng)一輩子的火山孝子。 而今,他明白了真相,如此一來,便能向湘優(yōu)解釋了! 不過,就算他解釋一百遍,那丫頭,恐怕是死也不肯相信……唉,想起他的小娘子,他還真有點(diǎn)頭痛。 「好了,王爺,話我是給您帶上了,有什么要做的,等您見了皇上之後,再說吧!」 佛尚琦推著七王爺走出大門,然後將他送進(jìn)一輛馬車?yán),跟著?zhǔn)備走人。 只不過在他以為自己的任務(wù)即將完成時,一個黑影忽然從暗處躍出。 「誰?」他才喝著,那黑影便與他動起手來,并且在過招之余,狠狠的踹了馬腳一下,讓馬驚嚇的躍了起來,然後拖著馬車自行奔走,放走了七王爺。 佛尚琦想追上,黑衣人便出招擋住他的去路。 起初,佛尚琦認(rèn)定了這個黑衣人可能是七王爺?shù)淖ρ,可是才與黑衣人過了幾招後,他突然覺得不對勁。 這黑衣人擺明不想殺他,而且只是擋著他,不讓他捉拿七王爺。 奇怪了,這黑衣人的招式,怎么那么眼熟…… 眼看著七王爺?shù)鸟R車漸行漸遠(yuǎn),佛尚琦沒想再跟黑衣人耗下去,施展著佛式氣功,就要一拳攻上前去,黑衣人措手不及的沒退開,像是受驚似的低吟了一聲…… 佛尚琦立刻察覺到黑衣人的身分,并在她跟前,轉(zhuǎn)移了氣功方向,然後將氣功擊向一旁的空地。 就差那么一點(diǎn),他就再度傷人,而且,是傷在同一個位置。 然後,他生氣的上前,扯開黑衣人的面罩。 「湘優(yōu),你在干什么?」他果然沒猜錯。 面罩下的人,正是言湘優(yōu)。 被他識破身分的她,一點(diǎn)也不覺得愧疚,反而露出了得意的神情,似笑非笑的說:「不高興,你可以一掌劈死我呀!」 任性,她真的是任性。 佛尚琦知道她氣他,但皇上的圣旨,豈能拿來當(dāng)報復(fù)的工具? 言湘優(yōu)已經(jīng)挑戰(zhàn)到佛尚琦對她容忍的底限,卻還不自覺的得意揚(yáng)揚(yáng)。 「你知不知道,你在跟自己開玩笑?」 言湘優(yōu)壓根不曉得,她只知道佛尚琦干了一件不要臉的事,徹底的對不起她,她有權(quán)干涉他的生活步調(diào),還打亂他的任務(wù),如果下這么做,她沒辦法消氣。 然而,佛尚琦已經(jīng)火了。「這筆帳,我會找你要回來的! 他看著快消失的馬車,準(zhǔn)備以輕功追上,沒想到言湘優(yōu)卻冷不防的也躍起身,然後抱緊他。 這讓佛尚琦破功的與她雙雙落下。她難道知道,他對她秾纖合度的身子,十分著迷? 「湘優(yōu)!」 然而,他們才一落地,并站穩(wěn)了步伐後,言湘優(yōu)卻立刻退離他的緊纏,這讓佛尚琦生氣的突然攬緊她,將她壓制在一棵大樹前。 他憤恨難消的低吼著,「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戲?」 老實(shí)說,言湘優(yōu)還真沒玩什么把戲,關(guān)於調(diào)情的手段,她哪會呀,她只是想絆住他,讓他走不了,而她的武功不及他,當(dāng)然只好使用拖、纏、爛、打的手段來對付他。 但,她一臉搞不懂他在說什么的表情,只是讓佛尚琦更氣。 「好,你想玩弄我是嗎?沒關(guān)系,我可以先斬後奏,先要了你的身子再成親,讓你知道玩弄男人的下場是什么!」 「誰想玩弄你了?」 事情演變到這般地步,言湘優(yōu)還真怕了他,他力氣那么大,武功那么高強(qiáng),光是兩根手指就能毀了她。 她現(xiàn)在有一點(diǎn)後悔了,好端端的過自己的日子嘛,沒事又來找他做什么? 不過,這會兒才知怕,好像有點(diǎn)來下及。 佛尚琦這會兒,似乎并不打算追七王爺了。 「你……你別亂來,還不去……追七王爺?」 兩次了。 為了她,他破天荒的放走了七王爺兩次,這筆帳不算在她頭上,又該算在誰頭上呢? 「佛尚琦,拿開你的手……」 佛尚琦的手哪兒不放,偏放在她的大腿上,他難道不知道她會癢嗎? 「你下高興,也可以這么做呀!」 「誰……誰想摸你呀!」 「那你最好閉嘴。」 閉嘴?這么消極的做法,不是會讓他更為所欲為的摸遍她的全身嗎? 然後,在她還想不出該怎么從他的雙臂間脫困時,他的唇已經(jīng)覆上她的。 老實(shí)說,她還真有點(diǎn)習(xí)慣了他動不動就吻她唇的舉動,這一次,她連反抗都省了,因為反抗他,只是多浪費(fèi)力氣,再說,他的吻還真不難嘗。 只不過,佛尚琦這一回要的不只是幾個撩人的親吻罷了。 他的那雙手游栘得好快,在撫遍她全身之後,竟開始褪去她的黑衣,當(dāng)她發(fā)覺襟前微涼時,身上已經(jīng)只剩下肚兜了,而且,他正在解開肚兜上的細(xì)繩…… 這會兒,言湘優(yōu)才慌得兩手用力,直想推開這座人墻。 「你別再鬧了……」 「誰在跟你鬧著?」光聽她那害怕顫抖的聲音,佛尚琦就知道,關(guān)於男女這檔事,她是毫無經(jīng)驗的。 「就說你在鬧,我可冷了,你別再脫我的衣服……」 「冷什么?等一會兒讓你熱得發(fā)汗! 他的一語雙關(guān),教言湘優(yōu)更是驚顫不已。 「我們還沒成親……而且,馮翠荷有了你的……」 「我不許你提她,她肚子里的孩于是誰的,我管不著,反正不是我的! 不是他的! 老實(shí)說,從他嘴里吐出這句話,還真令她有點(diǎn)高興。 「她說是你的……」 「不是,」佛尚琦快氣炸了,他最討厭別人不信他,尤其是言湘優(yōu),「我有沒有搞大女人的肚子,我會不知道嗎?哼,我這輩子只想要跟你有孩子……」 佛尚琦一說完,言湘優(yōu)整個臉變得好紅,「誰要跟你有孩子了,不要臉!」 「你都敢三番兩砍破壞我的好事了,沒成親就有了親密關(guān)系,有了孩子,又算什么?」 「什么?那不一樣!」她吼著,卻又害怕引人注意的瞧了四周一眼。 「放心,我會遮住你的,在這里做,比較刺激! 刺激?她的心臟都快停了,還說什么刺激? 他簡直在胡鬧! 「佛尚琦,你快住手,如果你真的要我……那這么辦吧,先記著,把它記在墻邊,我改明兒個再跟你算! 什么?這檔事,還有用欠的呀! 這丫頭,又在盤算什么未斷奶的計畫? 「親愛的湘優(yōu),這件事,你跟我說沒用,有些事我也控制下了呀!」 言湘優(yōu)似乎感覺到有個怪怪的東西頂著她,那該不會是……然後,她嚇得開始掙扎。 「你別亂來,我可要喊了! 「喊呀,有觀眾,我可更賣力呢!」 「佛尚琦……」 「是的,娘子,盡情叫我的名字吧,我會表現(xiàn)得更好! 「你……」 言湘優(yōu)舉起手來,想給他一巴掌,可是,佛尚琦手更快,「我不會再給你任何脫逃的機(jī)會了! 他這會兒,可是說真的。 然後,他的唇毫不客氣的往她胸口用力吸吮,痛得她大叫了一聲,「佛尚琦,我早晚會閹了你!」 佛尚琦雙眼凝視她,笑說:「看來,男人有什么,你似乎很明白! 氣死人了。 他怎么可以……怎么可以這么色大妄為! 然後,他真那么做了,不但扯開她僅剩的肚兜,還雙手覆上她的酥胸,然後,看她眼睛睜得大大的,他還嘲諷她,「它剛剛好夠我掌握呢!」 言湘優(yōu)氣炸了,想舉起腳頂他,卻讓他的腳給纏住了。 「不管你想做什么,我大概都能摸清了。」 可恨呀! 這家伙居然……這么了解她?這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呀? 不,她才不要在這種鬼地方完成洞房之事,想點(diǎn)辦法,想點(diǎn)辦法呀! 她鬧烘烘的腦子里,還真一點(diǎn)鬼主意都沒有。 就在她快要沉淪在佛尚琦那挑逗死人不償命的撫觸下,有個黑色身影,已經(jīng)凌空而下,并且拿著棍棒,往他色膽包天的頭給砸下去。 當(dāng)下,那雙讓人全身悸動的手,失去了動能。 「看什么?還下把衣服給穿上! 「噢!」 看傻眼的言湘優(yōu)言聽計從的趕忙穿上衣服,然後才發(fā)現(xiàn)不對勁,跟著便瞪著黑衣人。 「干么,我連救你的資格都失去了嗎?」 呵,這來人不是別人,能使棍棒還敢這么大聲吼她的人,會有別人嗎? 「我又沒說不行,只是……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……」 趙梧桐這才扯下面罩,然後紅著眼眶,嘟著唇,哽咽的說:「『兩兩重』的任何行動,都缺一不可嘛!」 言湘優(yōu)一聽到她哽咽的聲音,忍不住也微顫紅唇,眼眶泛濕,「誰要你跟著我了,不要臉……還不過來。」 她雙臂大展,趙梧桐兩行清淚直流,然後沖上前的抱緊她,「我以為你一輩子都不理我了! 「我是想那么做,但,誰教你救了我一次!寡韵鎯(yōu)再也停下下淚水涓涓的流個痛快。 「對不起……」 「傻瓜,沒有你,我早就死了,該說對不起的人,是我。」 兩人抱在一起痛哭失聲,那種仿佛渡過生離死別的感覺,讓她們誰也不想先松手,不過,因貪婪言湘優(yōu)的胴體而被偷襲的佛尚琦,這時發(fā)出輕吟聲,讓兩人警覺的同時舉起腳來想踹他一下。 不過,言湘優(yōu)狠狠的眼神,讓趙梧桐連忙縮腳,「你請,你先請!」 言湘優(yōu)這才用力的踹了佛尚琦一腳,然後好不神氣的拿喬,「怎么說他也是我的丈夫,以後請你出手別這么重,要是他傻了,我豈不成了傻子夫人! 趙梧桐被她那了不起的語氣給氣笑了出來。 什么嘛,不是要閹掉他嗎?還管他丈夫不丈夫的。 「現(xiàn)在怎么辦?閹了他嗎?」 趙梧桐的提醒,讓言湘優(yōu)有些不自在。 在這里閹了他?而且是在梧桐跟前? 「不行,他搞不好一會兒就醒了,我可不想再被他吸一口。」有了前車之鑒的她,余悸猶存的看了胸口上他留下的吻痕,然後想了一下才說:「我有個計畫,邊走邊說好了……」 「那他怎么辦?」趙梧桐看了地上的佛尚琦一眼。 「管他怎么辦,搞不好他等一下就醒了,到時候會自己離開啦!」言湘優(yōu)拉著她的手,早把他丟到九霄云外不管了。 「他怎么老對你毛手毛腳的?怎么樣,那是什么滋味?」 「什么什么滋味?」 「吻呀,唇對唇,他老對你那么做,對不對……」 「你干么跟蹤我?還……偷窺我……」言湘優(yōu)對她吼著。 「不跟著你怎么救你?不看你怎么跟你?噢,難道,你喜歡他嗎?」趙梧桐恍然大悟的說著。 「誰喜歡他呀?」言湘優(yōu)急忙的否認(rèn)。 「我覺得是呀,否則,你為什么不讓我踹他呢?怎么,他幾時變成你的私人產(chǎn)物?」 趙梧桐的疑問讓言湘優(yōu)也木訥了起來。 是呀,她干么不給梧桐踹他踹個痛快……無解,這問題是無解的,但,她絕不承認(rèn)喜歡他這回事。 「好了啦,你別再問了,再問,我翻臉了……」 「翻就翻,誰沒見過你翻臉呀!」 「趙梧桐!」她氣極了。 「好啦、好啦,不問就不問……不過,再問一個就好了,他到底有沒有……得手過?」 一個重拳突然擊上,趙梧桐慘叫了一聲…… 小都村今兒個夜里,十分不平靜。 狗吠聲已停,夜,也悄悄的撤開,晨曦的微光,已經(jīng)蠢蠢欲動的伺機(jī)而出。 只不過,這黎明前的寧靜,只是暴風(fēng)雨來時的前兆。 當(dāng)「兩兩重」再度攜手和好時,那表示這混亂的江湖里,又將再度卷起一場浩劫……而這場浩劫,便從佛尚琦開始發(fā)生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