終結(jié)酷爺 第八章 作者:夏榆 |
「滾出去,全都給我滾出去!」 佛宅里近半個月以來的寧靜,全教佛尚琦粗暴的吼叫聲給破壞了。 誰知道佛尚琦是著了什么魔,一向冷靜而頭腦清晰的他,在言湘優(yōu)出現(xiàn)以後,便開始亂了步調(diào)。 首先,是對皇上承諾要捉拿七王爺?shù)倪@件事情。 自從小都村那夜後,他似乎無法嗅到任何有關(guān)七王爺下落的消息,更別說對皇上覆命了。 其次,他想捉拿那「兩兩重」,卻怎么也覓不到兩人的行蹤,好像這兩個臭丫頭,憑空消失在世上一般。 今兒個,他難得回佛宅一趟,卻發(fā)現(xiàn)這房里充斥著言湘優(yōu)的笑、言湘優(yōu)的怒、言湘優(yōu)的跋扈,和言湘優(yōu)呼呼而睡的誘人倩影。 這讓他生氣的把進房門要報告事情的香兒與佛光,全部都趕了出去。 已經(jīng)兩天沒闔眼的他,連胡碴都跑出來了,但他可是連理都不理的直想往床上躺。但就在這時候,房門又被人給開啟了。 「出去,我什么人都不見,什么事都不想管,出去!」 「噢,那包括朕嗎?」 皇上的聲音,顯然也沒什么了下起。 佛尚琦一向跟他沒分寸,兩人年紀相仿,再加上他沒官街授祿,所以一聽是皇上的聲音,他連起個身都懶。 為此,李彖昊可是嘆了一大口氣,「唉,你倒比朕還大牌了呢!」 聽到這句話,佛尚琦只好起身,也嘆了口氣,然後坐在李彖昊的身邊,喝起桌上擺好的三亞茶,只是沒想到這一喝,才發(fā)現(xiàn)是酒。 也許是香兒見他心情不好,貼心放的吧! 「怎么了?七王爺?shù)氖,讓你煩心?」 李彖昊也不知跟人在煩什么,居然跟他對飲了起來。 他們的友誼已經(jīng)有十二年了,兩人的感情,不比「兩兩重」差,不過,一為君,一為民,他們在一起的機會,通常都是隱密而私下的。 「我才沒把他看在眼里呢!」 佛尚琦又暍了杯酒,不知怎么的,今天這酒特別的辛辣,而且,味道有點怪怪的。 「那是怎么了?」 李彖昊從沒見過佛尚琦這么丑,胡子也沒剃,發(fā)也沒整好,最重要的是……左臉邊怎么好像有一處淡淡的淤紫! 「你這個褪色的淤青是怎么來的……」 李彖昊才指著,佛尚琦便不悅的躲開他的手。 這讓他好奇的笑問:「醉紅樓的姑娘,敢這么悍嗎?」 「嘖!」 佛尚琦睨了他一眼,完全沒把他當成一國之君。 「怎么?還是傳囂甚久的佛夫人干下的?」 李彖昊才說著,佛尚琦便氣衰的趴在桌上,「唉,別提了,為了她,我連日子都不好過下去了! 「這么嚴重?」 「你才知道! 然後,佛尚琦將認識言湘優(yōu)這幾個月的事,簡單而重點的講述著,聽完後的李彖昊,反應(yīng)卻是忍不住的大笑。 「哈哈哈,居然有這種丫頭?」 佛尚琦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,再度喝下那杯酒,他覺得心頭好苦。 「你還笑得出來,我被整慘了,身為好朋友的你,居然還敢那么取笑我?呵,別說我沒告訴你,你也還沒成親,哪天讓你遇到你的克星,看你還笑得出來嗎?」 李彖昊聽完後,也笑不出來了。 如果是有那個人的出現(xiàn)也就算了,偏偏,連個鬼影都沒現(xiàn)身呢,唉,他寧愿像尚琦有個對象,根本不用煩。 「我呀,也正為這事煩呢!」 「怎么說?」 「唉,還不是母后,說我年紀不小了,該傳子嗣了,你也知道後宮佳麗沒一個讓我喜歡的,該立誰為后呢?總不能叫佳麗們圍成圓圈,隨便瞎指一個當我的皇后吧!」 說的也是。 別說李彖昊不喜歡,就連佛尚琦對後宮佳麗們,也一個都看不上眼。 「尚琦,要不這樣……既然你那小娘子不想嫁你,你又對她沒轍,不然,給我吧,你看上眼的,一定是絕佳貨色……」 佛尚琦被這話給激怒的站了起來,然後兩眼瞪直的作勢要殺人。 李彖昊嚇得連忙改口,「沒這回事,真沒這回事,我是開玩笑的。朋友妻,不可戲嘛,這我可明白得很,你放心,嚇你的,開玩笑的! 佛尚琦明白後才松口氣的坐了下來,不過,才一會兒,他又氣呼呼了起來。 「怎么,『兩兩重』真有這么難搞嗎?要我?guī)湍銌?」 「怎么幫?捉她們?nèi)氇z嗎?」 佛尚琦才不相信李彖昊有什么辦法。 「可以呀,我可以空出幾間牢房……不過,看你舍不舍得?」 他一聲冷笑,又乾了一杯,這才吐露心聲,「要能捉到她,我早捉著了。這半個月以來,我恨不得捉她來泄恨,可你猜怎么著?竟然找不到,別說我的湘優(yōu)找不著,就連『兩兩重』另一成員趙梧桐也是一樣,我連公孫府都翻過一遍了,她們卻像空氣似的不見了,任憑我怎么找、怎么尋,就是找不著也尋不到,你說奇不奇怪?」 「她們真這么厲害呀!」 李彖昊有點不敢相信,他嘴里的「兩兩重」有這么厲害? 以尚琦這種高深莫測的高手都找不到的人,難怪官府對於想擒拿兩人的事,老是一籌莫展! 「按理來說,沒有人可以躲過你的追捕呀……尚琦,你說你半個月沒回來過幾次,呵,難不成她躲在你家?」李彖昊喝了口酒,開玩笑的說著。 但佛尚琦卻頓時開悟了,他那恍然的眼神,教李彖昊也嚇到了。 「怎么了?該不是……我瞎猜對了吧!」 佛尚琦不知他猜對沒,但,他的頭突然有點昏了。 然後,他將那壺沒暍完的酒砸於地上,當下,酒壺碎了一地,「這酒被人下藥了! 「嗄?」李彖昊嚇得跳了起來。 誰敢在佛宅里下迷藥呢? 佛尚琦不用猜也想得到。 不久,門外果真走進了兩個人,而且是他尋了半個月的那兩個女人。 「呵,我說嘛,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,梧桐,你賭輸了,還不將你在云衣坊做的那件衣服交出來! 可惡,這個聰明的騎到他頭上的湘優(yōu),竟然在他家對他下藥? 已經(jīng)開始有點迷迷糊糊的佛尚琦,這才想到,難怪香兒一直有話要說的樣子,原來是這回事呀! 過了不久,兩個人的藥效開始發(fā)作,李彖昊先是跌坐於地,而佛尚琦則碰撞在桌邊。 「奇怪了,怎么又多了一個替死鬼?嘿,湘優(yōu),我有個好主意,乾脆把這個不相干的人拖到荒郊野外,脫光他的衣物,讓他在那里曬人乾! 李彖昊瞪大眼,壓根沒想到有人會想到這種主意? 「好哇,奸哇,他就讓你去處理了。」 言湘優(yōu)也跟著瞎起哄。 「湘優(yōu),別亂來,你知道他是誰嗎?」佛尚琦還沒昏迷,便出口喝令她。 他不敢相信,她們竟然要拿皇上來當人乾! 「天皇老子都一樣,你越阻止,我越要這么做。梧桐,這個閑雜人等就交給你了,至於我這個未來夫婿呀……」 言湘優(yōu)手上拿了把小刀,看來,她真的想閹了佛尚琦。 「他不忠於我在先,欺凌我在後,既然他這么愛尋花問柳,那么,我要閹了他,讓他永遠都不能再去找女人! 言湘優(yōu)的話讓李彖昊瞪大了眼。難怪尚琦氣她氣得要死,原來這丫頭的腦筋,可靈活得教人捉摸不住。 只可惜那迷藥會讓人頭昏腦脹的看不清楚,否則,他真得好好看看,江湖中傳說許久的「兩兩重」,到底是什么德性? 「好,那么我就先撤了,一會兒見!冠w梧桐一面拉著李彖昊往外撤,一面罵著,「哇,這個死人還真不輕呢!」 聽到她的聲音越離越遠,全身無力的佛尚琦可急了,「湘優(yōu),放了他,這是我和你的恩怨! 「對呀,所以我把他交給梧桐,這有什么不對嗎?」她還狡辯著。 「你……」他越氣越無力,整個身體軟趴趴的,最後只能給她一個警告,「你會後悔的! 「後悔?哈哈哈,你才會後悔,後悔你當初為什么要尋花問柳!」 眼看著言湘優(yōu)拿著刀一步一步走上前,佛尚琦一面運功想排掉體內(nèi)的迷藥,一面卻無力的瞅緊她,然後,就在她拖著他走向床邊,并開始褪去他的衣物時…… 「湘優(yōu),你不會這么做的……」 「我會,而且會很乾凈俐落的,尚琦!」 她不懷好意的叫著他的名字時,佛尚琦知道她并未開玩笑,只是,「兩兩重」的復(fù)仇行動,似乎又重蹈了錯誤。 「聽著,你想對我怎么樣都沒關(guān)系,但剛才那個人,你動不得! 「為什么?」 哇,這什么臭衣服呀,怎么這么難解?為什么佛尚琦在解她的衣服時,都這么輕松容易? 不公平。 「因為他是皇上呀!」 知道言湘優(yōu)會不計一切後果的做出傷人的事,所以佛尚琦只好泄漏李彖昊的身分,沒想到…… 「哈哈哈,就算是天皇老子來了也是一樣,我才不怕呢!」 言湘優(yōu)以為他在用拖延戰(zhàn)術(shù)。 想騙她?她這么冰雪聰明,怎么會被他騙呢? 「還有,怕死就說一句,別在那里騙人。皇上?你以為當今皇上成天沒事干,會盡往你這里跑?」 「湘優(yōu),我沒騙你,他真的是皇上呀!」 要不是佛尚琦四肢無力,他真會阻止言湘優(yōu)的愚蠢行為。 而她,真也半信半疑的停下脫他衣服的動作了。 「真的,我不騙你,要是讓皇上出了半點差錯,不光是你和趙梧桐,連同你們的家族,都會被滿門抄斬! 「呵,那不是連你都一起斬嗎?」 言湘優(yōu)差點信了他呢! 於是她開開心心的又替他解開衣物。 她才沒那么好騙咧,哪有一個尊貴的皇上,愿意屈就的來到一個平民的家里,他以為他是誰呀? 「湘優(yōu)……」 「好了,少羅唆,這么吧,你就自認倒楣,咱們兩人在天愿做比翼鳥,在地愿做連理枝,身為佛夫人的我要出了什么事,你這個佛少爺就跟我一起受罪吧!」 唉,都什么當頭了,她居然還吟詩作對了起來,擺明就是……跟他過不去嘛! 「湘優(yōu)……」 「好了,什么都別說了,再羅唆的話,我用個東西把你的嘴綁起來喔!」 就差一點了,他的內(nèi)力還差一點就能解了迷藥,但是,就差那么一點時間,他來不及挽救一切了。 就在言湘優(yōu)已經(jīng)解開佛尚琦的外衣,并且準備解開他的內(nèi)衫時,房門猛的被踹開…… 她猛然回頭,看到趙梧桐被人給推進了門,緊跟著,這不算小的房里,竟然擠進了十幾名大漢,并且一臉肅殺。 「梧桐,怎么回事?」 「我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?我才拖那個死人頭出去呢,大門外便忽然從不同地方飛來這么些人,然後,我就在這里了呀!」 她見過不少陣仗,卻沒見過這樣俐落的身手。 「湘優(yōu),你知道剛才被我拖出去的那個人是誰嗎?」 「誰?難道是……皇上?」 趙梧桐被言湘優(yōu)的答案給惹毛了。 「你既然知道,還叫我?guī)袢饲?」 他果然是皇上……那么,佛尚琦沒騙她嘍! 如果真是如此,那么,她和梧桐這次闖的禍,可真的不算小了。 「小姐,曬人乾是你提議的,我只是附和好嗎?」 趙梧桐能怎么著?打她嗎?就算打她,也不能挽回事情了。 「反正做都做了,那么……」 「上吧!」 一個躍上前,言湘優(yōu)顧不得報仇了,眼前,有場硬仗要打呢! 看著他們兇狠的樣子,言湘優(yōu)忽然覺得整件事都不對勁了。 然後,其中一個人叫著佛尚琦,「佛爺,您沒事吧!」 這時,他已經(jīng)運行內(nèi)力解開迷藥藥效,站了起來,直問那個人,「皇上呢?」 「放心,他沒事。」 那人才回答著,李彖昊這時也進了屋里,而他才一進門,便看清楚屋里的兩名女子的長相。 其中,俊美得猶如出水芙蓉的那個,大概是言湘優(yōu)吧,因為尚琦的眼睛,從沒離開過她呢,而另一個呢,比較沒她出色,但身材姣好,膚色較黑,而且眸子里有種野性,一種脫韁般的野性。 她們兩人類型不同,但同樣教男人一眼便看呆了。 「湘優(yōu),你先走! 「不行,一起走。」 「不成,得有人先回去通知我們的家人,你腦子好,可以讓他們脫逃! 「才怪,你策馬較快,這時候不用動腦筋,只要跑得快就行了! 這兩個人的對話,讓李彖昊深深著迷,而一旁的佛尚琦則松了口氣。 從彖昊著迷的神情來看,他該不會是看上趙梧桐了吧? 「好了,你們先下去,這里有尚琦就行了! 他果然有皇帝的架式,這么喝令一聲,那些壯漢全在一眨眼的時間內(nèi),瞬間撤離,然後,房里只剩他們四個人了。 「尚琦,你想怎么做呢?」 佛尚琦沒趕著想法子整治他的小娘子,而是忙著先穿好他的衣服! 「朕替你想法子好了,像這么不受教的娘子,乾脆送入大牢算了! 這時,言湘優(yōu)和趙梧桐同時冷顫了一下。 送入大牢? 那是她們想都沒想過的地方。 「彖昊,我不管你想怎么處置那趙梧桐,但,湘優(yōu)留給我吧,我倒想看看,她手里的那把小刀,怎么動我的寶貝兒?」 李彖昊被他的話給惹笑而出。他從不知道聰明的女人,會有這么多的鬼點子。 幸好他沒看上言湘優(yōu)。 「好吧,那么,來人呀!」 他才輕叫著呢,剛才那十幾個人,又飛快的進來了三人。 「是,皇上。」 「把趙梧桐給我拿下。」 那三人以令人措手下及的招式,瞬間取下了她。 言湘優(yōu)直想幫忙護友,但佛尚琦卻出其不意的抱緊了她,讓她動也不能動的,眼睜睜的看著趙梧桐被帶走。 「梧桐……」 「湘優(yōu),把佛尚琦給宰了……」 「我會的! 臨去前,兩人竟還來了這一番對話? 佛尚琦真不知該先殺了趙梧桐,還是他懷里的這個刁蠻女? 「那么,尚琦,我也給她留了個空牢,你教訓(xùn)完她以後,別忘了送進來! 佛尚琦知道李彖昊那暗示的眼神是什么,所以連忙點頭。 當一行人走出後,這房里忽然變得好安靜,而且,佛尚琦也松開了她。 言湘優(yōu)只知自己闖了大禍,卻沒想到這場大禍所殃及的人,不是她所能想像的多。 「你想求饒嗎?」 她是想呀,從佛尚琦和皇上講話的口吻看來,他們定是哥兒們般的好感情,那么要他放了她和趟梧桐,不是輕而易舉嗎? 只是,看著他這個驕蠻的男人,她嘴里想求饒的話,真的說不出口。 「還是,你也想住住看御用大牢的滋味?」 好賤喔,他那個表情。 言湘優(yōu)只後悔自己動手太慢,沒來得及閹了這男人。 「說吧,說你想怎么……討好我呀!」 然後,更糟的事來了。 這家伙居然哪兒不坐,竟坐到床上了。 他想怎么著?讓她倒貼他嗎? 舔舔乾澀的下唇,言湘優(yōu)心里突然有點亂。 但,她從不知道她舔下唇的那個動作,竟挑起了佛尚琦的欲望。 該死的,她竟然……輕易就挑動他! 「怎么樣?你若接續(xù)小都村的後半曲,并由你主動的來服侍我,我可是會很樂意當說客,說服皇上不要動怒。」 這德性……言湘優(yōu)都快被他給氣炸了。 小都村的後半曲?他想的美呢! 也許是佛尚琦的驕縱,也許是言湘優(yōu)體內(nèi)的優(yōu)越感,所以這個交易,她想都沒想的拒絕,而且,想都沒想的便抽出小刀,準備挾持他交換趙梧桐。 只是,言湘優(yōu)想得太美了。 她才出手,佛尚琦便更快的拿下她,而且,給了她小小懲罰的弄昏了她。 覆蓋她的唇,他吻得有些忘我,可是不一會兒,他又生氣的啐罵了一句,「該死的!」 難道,他就只能趁她昏迷或是被迫時,才能狠狠親她一口?他可是她的準丈夫呢,為什么連親一口,都得這么難? 思及至此,他便發(fā)現(xiàn)自己不能大意,他就是小看了她,才會屢遭暗算。 好哇,趁著湘優(yōu)昏迷之際,他得想個什么策略讓她甘心的投進他懷里。她會做出女性的復(fù)仇,他難道就不能展開男人的宣戰(zhàn)嗎?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