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那種精明與冷沉在瞬間后消失,他低頭看她。
“嚇到你了嗎?”他扶著她站起來。
“他們……要殺你?”溫風華的大腦漸漸回復作用。
“顯然我做人不太成功。”他還有心情打趣。
溫風華白了他一眼。
“為什么會有人要追殺你?”
“你不怕?”他好奇的看著她的表情。
“我的膽子沒那么小!彼菦]親身遇過所謂“槍戰”,不過她也不是那種遇到事情只會昏倒的呆呆弱女子,他真是瞧扁她。
他似是滿意的一笑!叭嗽诮倳行┥聿挥杉旱氖!
“你不算江湖人吧?”她深思的看著他。
“江湖有界線嗎?”他反問,然后摟著她往俱樂部的方向走!白甙桑易屓怂湍慊厝!
“我還不要回去。”她抗拒著。
“不回去,難道你想上我的床嗎?”他故意用話堵她。
“有何不可?”她站定!澳愕拇矐摵芎盟,否則不會有那么多女人為了得到你的青睞,前仆后繼!
“你確定要上我的床、不后悔?”換他愣住,他只是想用“上床”兩個字來讓她打退堂鼓,因為他必須到唐那里走一趟——
“有什么好后侮的?今天晚上你別想趕走我。”她緊緊的抱住他一只手臂!白甙伞!
“風華……”
“換你不敢了嗎?”她挑釁的看著他。
“面對你,我有什么好不敢的!边@小女人的反應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,他故意將唇貼在她額際,似乎要吻上,又沒真的吻!安贿^,改天吧,我今天沒空。”
他狎昵的舉動,讓她心口漏跳一拍。
“不管,反正你今天晚上別想甩掉我!彼X地道。他是個大色狼耶,會打退堂鼓表示一定有問題。
“拿你的第一次來跟我賭,你不覺得賭注太大了?”他可沒有忘記,他吻了她后,她倍受侵犯的傷心反應。
“你會真的跟我上床嗎?”她把雙手擺在他胸口上,哼!裝腔作勢誰不會!癈hen,你現在真的有心情跟我談上床的事?”
該死,她說對了。
Chen哭笑不得。她真懂得該在什么時候打擊他,而他對女人無往不利的紀錄,可能要為她而改寫了。
他一直覺得她沖動、直率,或者還有一點點莽撞;但他忘了,她并不笨。
他扶住她后腦,低頭重重的吻了她。
“想知道我的秘密,是必須付出代價的!彼硢〉脑谒缴系驼Z。
“我不想知道你的秘密,只想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。”她的腦子,因他突來的吻暈眩了一下。
“都一樣,在這個世界上,想要找到答案、知道真相,都必須付出代價。”
“你嚇不倒我的。”奇怪的,她一點都不怕他的威脅。
“看來,你是跟定我了,”他慣有的獨特笑容,又回到他臉上。
“沒錯!
“好吧,那就讓你跟吧。”今天晚上,她上定他的床了。
她會知道,有些玩笑開不得、有些事是不能后悔的!他突然覺得自己愈來愈想要她了。
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
溫風華目瞪口呆的看著Chen帶她來的地方。
這……這是賭場耶!非法的耶!他有沒有走錯地方?
事實證明,他沒有走錯地方,他帶著她下車,將車留給守門的“兄弟”開去停好,然后筆直走進吵雜的空間。
沿途,那些“兄弟”們看到他都是必恭必敬的,溫風華心底的疑惑愈來愈深。而他,居然在每一桌賭局上開心的全部玩過,完全像個賭徒般大膽的下注,而他專業的眼光讓他場場都贏,玩過賭場里所有的游戲后,他贏的錢至少超過伍佰萬元。溫風華在旁邊看的眼睛差點脫窗。
不會吧,這就是他今天晚上想要來的地方、想要辦的事,還是她冒著失去貞操的危險給自己找來的答案?
溫風華頓時有種被耍的感覺,很想打扁他贏錢的那張得意面孔。
“你夠了吧?”她坐在他身邊,已經發現好幾雙不懷好意的眼眸直盯著她;而更多怨恨的眼神則血腥的直射向他。
“我手氣正順!彼A錢呢,怎么可能喊停。
“你不是要去查今天晚上槍擊的兇手嗎?”她壓低聲音在他耳邊道。
“那個可以等一下再說!
“贏錢有比你的命重要嗎?”她咬牙切齒。
“我的命還在,所以現在贏錢最重要!彼呎f,還邊開牌,不幸的又比對方大,所以他又贏了一把三十萬。
溫風華氣的想拿冰水潑他。
“乖,寶貝,別生氣!彼χ鴵ё∷谒a上親了一記!叭绻憷哿,我請人帶你回我的地方,等我贏完錢,我就回去找你!
“誰要你送!”她推開他。
“寶貝,別生氣。”
“我不是你的寶貝!
“親愛的,再等我一下就好!彼R上改口。
“我才不要等你。”她甩頭就走。
可惡,原以為他是想去辦什么事,結果他卻跑來賭場賭錢,這……這算什么首席智囊嘛!
賽孔明?是賽賭神吧!
溫風華愈想愈氣,出了賭場就往來時的路走,沒注意到這條路其實很荒涼,而她愈走愈暗,路燈愈少。
她愈走愈冷,才發現一路上都沒有人,兩旁一邊是雜草、一邊是山壁:這條山路絕不是現代的城市街道。
溫風華忽然覺得危險,身后有一輛車燈打亮的照著她,她抬手擋住強光。
“就是她!
轎車停在她身后不遠處,車里下來四個相貌猥瑣的男人。
“剛剛就是她身邊那個男人,贏走我們所有的錢!瘪{駛的那個人恨恨的看著她。
“她是那個男人的女人,那我們就拿她來抵我們輸掉的錢!币贿汉,車里的四個大男人同時下車。
“站住,再過來我就對你們不客氣了!笨此麄兯膫不懷好意的逼近她,她就算呆了,也知道他們想干嘛。
“她皮膚不錯耶!”
“也長得很漂亮!
“面且那個男的好像很喜歡她!
“等我們玩過了,再把她賣到應召站去,這樣多少可以補償我們輸掉的錢!
四個男人一人一句,講到口水差點流滿地。
溫風華不動聲色的看著他們,這里沒有別人,她必須想辦法自救。
她冷靜的一步步后退,沒被他們猥瑣又邪惡的表情嚇壞。他們四個長得都比她高大,而且她只有一個人,她必須出其不意,否則恐怕很難逃過。
她謹慎的看著他們的動作,要逃跑絕對沒有勝算,所以她忽然沖向前,慣練的跆拳道飛踢立刻打出去,目標是中間的那兩個人。
那兩人來不及防備,一個被結實踢中、一個因為來不及退開,也被踢中一腳;在左右的那兩個立刻圍過來,溫風華連續推擋、手劈刀、腿飛踢,雖然沒處下風,但是一個人應付四個大男人也很吃力。
最早被踢中的那兩個更是氣得蠻力大增,一心要抓到她討回面子;光比蠻力,她就注定要輸了。
但是不行,如果她放棄抵抗,命運的悲慘可以預見,說什么她都不能放棄!
四個大男人雖然都被她打中,但是她的力道并不足以讓這四個人當場倒地不起,反倒使他們怒氣更盛,在她來不及持續揮拳的時候,其中一人抓住了她的左手,她連忙要掙開,那男人卻抓住她的袖子,拉扯之下,她的外套被拉開,而衣袖當場被撕開。
溫風華倒抽口氣,沒細想要搶回外套,四個大男人突然近身想抓住她,她只能勉強掙脫開,找到空隙轉身就跑。
他們有車,她絕對逃不過,可是她也不要束手就擒:該死的Chen,為什么沒追出來,他就那么放心她一個人走回去嗎?!
跑步對一個記者來說,絕對不是什么新鮮事,在追新聞的時候,他們的腳程哪能不快?但是用在逃命,卻是她生平的第一次,夜路再暗,都比被那四個臭男人抓住光明,她忘了夜風中的寒冷,—心只希望自己能逃得過。
但是幸運之神這次卻沒有幫她,她在狂跑中,雙腳因為太快而踉蹌了一下,那四個男人立刻追上她,
“看你還能往哪里跑!”其中一個沖向前將她撲倒,其他人立刻緊跟著抓住她一只手,制住她的反抗。
溫風華驚白了臉,立刻用力的扭動四肢想逃開;然而那四個男人得意的邪笑卻在她周遭響起。
“陳仔,你輸的最多,我們讓你先上,夠兄弟了吧!”
“夠、夠。”那個叫陳仔的,口水幾乎流了出來,雙手扯著自己的褲頭;而制住她的那三個男人開始脫扯她身上的衣服。
“放開我、放開我!”溫風華驚恐的更用力的想掙脫,但是他們抓的她好緊,不管她怎么用力,都沒有用。
不、她不會遇到這種事,她不會!
但是當男人惡心的體味飄進她的鼻息,她幾乎無法呼吸、絕望的想當場死掉。
“不要……”她恐懼的連叫都叫不出來,發出的聲音像在嗚咽,該哭的眼淚也哭不出來——
砰、砰砰砰砰!
驀地,幾道重物落地的聲音自很遠的地方傳了過來,她身上的重量似乎不見了;另一道強勁的手臂將她拉進了懷里。
“不要!”她驚慌的大叫。
“風華,是我!”他大吼的抓住她亂捶的雙手。
她渾身一僵,脆弱不堪的抬眼,慘白的臉和無神驚懼的大眼,讓他頓時狂怒不已。
“Chen……”她低喚的聲音他幾乎聽不見。
“是我!
他沉穩的嗓音,充滿溫暖氣息的懷抱,讓她閉上眼緊緊偎著,呼吸急促,全身卻顫抖不止,
Chen非常、非常生氣,脫下自己的大衣將她全身包裹起來,然后打橫抱起;他目光冷冷的看向那四個已經被制住的猥瑣男人。
“鐘先生。”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恭敬的等候命令。
“廢了他們的右手掌!彼淅涞南铝。
“是!焙谏餮b的男人立刻從令。
不理會那四個人的哀叫聲,他抱著溫風華坐上車,吩咐手下開回自己的住處。
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
整段車程,司機都以平穩的車速來行駛;車窗外路燈不斷閃過,而Chen的注意力全放在懷中的人兒身上。
她已經停止顫抖了,但是仍很脆弱的偎著她,低垂的眼不曾張開。
二十五分鐘后,車子停在一棟大廈門口,司機下車開門,Chen抱著她從車里走出來。
司機沒急著走,他一路充當開門人員,直到將Chen送上倒數第二層的高樓,才自動離開。
溫風華一直偎在他懷里,直到他將她放在沙發上,她立刻驚開了眼,反手抓住他。
“沒事,”他低沉地道:“我去倒杯熱開水給你喝。”
她看著他,緊抓著他的手放開了,卻還是無法說出什么話。
Chen倒了一杯熱開水后,坐在她身邊,讓她雙手捧著再喂她喝。
盡管已經在他懷里待了半個小時,她的手指仍處在冰涼的溫度中,捧著杯子仍是忍不住顫抖。他扶住她的手,強迫她喝下開水,讓她的手指因為接觸溫熱的杯子而加溫,
她很勉強才把開水喝完,低促的呼息很不順暢,不時會有抽搐伴隨著深呼吸的情形出現。把杯子放在桌上后,Chen再度摟她入懷。
“沒事了,別害怕!彼驼Z著安慰,知道她的思緒仍停留在絕望的那一刻,回不來。
她枕在他懷里,雙手拉緊他蓋在她身上的大衣,沒有說話,只是把雙腿也收上沙發,整個人縮在他懷里。
Chen沒有動,只是一直抱著她,提供他所能提供的安慰。
不一會兒,他感覺到她全身放松,雙眸閉著彷佛已睡著。
Chen才抱起她,她雙眼立刻睜開!
“別怕,我只是想抱你躺在床上休息!彼穩的抱著她往房里走。
她拉著他身上的衣服,似乎很怕他不見,Chen發覺她的動作,并沒有制止,只是在把她放上床的同時,自己也跟著在她身邊躺下。
“睡吧,我會在這里!彼屗稍谒麘牙,把棉被蓋在她身上后,哄著她再度閉上眼。
今晚,她真的受夠驚嚇了。
而如他梢早之前所想過的,她今晚的確上了他的床,但是情況完全不同。
面對四個孔武有力的大男人,就算她懂得一些跆拳道自保也沒用,想到他趕到時,四個男人壓制住她的模樣,他嗜血的怒火再度上升。
只廢了他們的右手掌,算是便宜他們了,若不是考慮到她必須先受到照顧,他會讓那些人生不如死。
她嚇壞了。
他知道人在過度驚恐之后,會出現什么樣的反應,然而她除了身體發出極端的驚嚇之外,并沒有把情緒發泄出來,這讓他十分擔心;她甚至連話都不能好好的說出來。
她很直率、也很犀利,逗她、和她說話真的是一種挑戰;可是飽受驚嚇的她,脆弱的彷佛—折即斷,所有屬于女性的專有特質,全顯露出來。
她該是屬于笑容、屬于陽光的,脆弱—點都不適合她,但她蒼白又無助的模樣卻令他的心一揪。
這句自我省思讓Chen一僵。
搞什么!他是很有風度、很溫柔的照顧了一個飽受驚嚇的脆弱女性,尤其這位女性又是他動了心想得到的,但這不代表他會對這個女人動情。
但是,他對她的關心,已經超過他以往對任何女伴關心的程度——
“不……”懷里的她,突然不安的扭動起來。
Chen摟住她,她卻開始用力想掙開。
“放……開……”她的氣息喘得急促,全身都開始掙扎。
他知道她在作惡夢。
“風華,醒一醒,你在作惡夢!彼⌒牡珗猿值沫h抱著她,一邊出聲想喚醒她。
“不要……”他抱的愈緊,她就掙扎的愈用力。
“風華,醒一醒!”他搖晃著她。
“放開我……”
她更用力想掙脫他,他不得不抓緊她的肩膀,免得她因為掙扎而掉下床。
然而,肩膀的受痛,卻讓她慢慢張開眼來。
剛開始,她眼里還有驚懼,然后是一片空白、接著她眼里閃過了悟,下一秒鐘,她撲進了Chen懷里,眼淚開始不斷地往下掉。
他知道,她想起了所有的事。
她一直哭、一直哭,不是那種嚎啕大哭,而是不間斷的嗚咽與眼淚一直落下,雙肩不斷顫動。
“都……都是你……的錯……”他幾乎聽不清楚她在說什么。
“都是我的錯!彼_始認罪。她必須把隱藏的情緒發泄出來,這樣她才能走出剛才的惡夢。
“你為什么……那么晚來……”
“我在忙。”早知道她一個人不安全,他該早點走的,唐的事可以晚一點再說?墒,當時她的離開卻正好是他所想要的。
她捶了他一下。
“贏錢……比我重……要嗎……”
“當然不是。”
“你……你渾蛋……”嗚嗚,她好傷心的哭。
“對不起!彼麌@口氣,她好像總是罵他“渾蛋”。
“嗚……我好怕……”她嗚咽的更偎進他懷里。
“我知道。”他將手臂收的更緊。
“我以為……你不會來了……”
“我會!彼趺纯赡芊判淖屗粋人走,事實上,他還是中斷了和唐的談話才趕得及救她。
該死!但是他差點來不及。
“如果……他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該……怎么辦……”她哭得好傷心。
“不會的!彼粫屇欠N事發生在她身上。
強暴對任何一個女人來說,絕對是一場惡夢,更遑論她面對的,很可能是四個男人的輪暴!
可惡,只廢了他們的右手掌,真的太便宜他們了。
她咬著下唇,雙臂緊緊的攀上他背后,臉埋在他頸上切切的哭泣著。
“別怕,你現在很安全,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!彼褡鶞嘏駥嵉母蹫常菁{她所有不安的風浪,一點一滴平撫了她心中的恐懼。
她哭的喉嚨沙啞、雙眼紅腫,呼吸不順的心口直抽搐。
他拍著她的背,又去拿了開水來讓她喝下。
等到稍微平復了心情之后,她怯怯的抬眼,望著他被她哭濕的上衣。
“對不起!彼偷偷氐。
“沒關系!敝灰馨埠,他損失—件上衣又有什么要緊,
“你想回家嗎?”他彎下身與她平視,看著她眼里的疲憊與眼下深深的黑色圈袋。
她搖搖頭!拔疫@樣……會嚇到我妹妹。”
除了下半身的長褲完好,她上身的衣服都已經破損,若不是一直穿著他的大衣,她根本無法見人。
他理解的點點頭。
“那你在這里放心的休息,我會讓人找一套衣服來給你!边@么一折騰下來,天都快亮了。
“你要走了?”她飛快抬眼。
“我會在這里,這里是我住的地方,我還能去哪里呢?”他笑著道,知道她心里還有恐懼。
“噢!彼瓜卵郏陌擦艘恍。
“好好休息,別再想亂七八糟的事了!彼砷_她還束著的馬尾,讓她一頭長發披散,更添一抹柔弱,然后他推她躺上床,蓋上被子。
“你不會走?”她的眼直望著他。
“不會!彼谒磉吿上,隔著衣物再度抱住她!八!彼谒~下輕輕一吻。
她猶疑的不時看著他,直到確定了他不會走,才真正在他懷里放松睡去。
Chen一直望著她。
如果過去有人告訴他,有一天他會跟一個女人一同躺在床上,蓋棉被純聊天,打死他都不信。但現在……
咳,人還是不要太鐵齒的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