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退后些!狈疄{沒打算讓她受到牽連,輕輕的將她推到身后,再上前迎接武偉的正面攻擊。
房焰舲站在后頭看著他們倆過招,為武偉輕敵的舉動,嘴角泛起一絲冷笑。那個笨蛋真以為自己打得過樊瀧?
簡直不自量力!
長劍來襲,樊瀧于閃開長劍的同時,長腿輕松一抬,立即讓武偉狠狠地摔趴在地、吃了滿嘴沙,姿態丑陋到教人發笑。
“可惡!”武偉萬萬想不到自己會有輸得如此難看的時候,他氣得齜牙咧嘴叫嚷,恨不得馬上殺了姓樊的泄恨。
樊瀧并未將他的怒火放在心上。不過是短短一招,便已讓他探出武偉的底;武偉的功夫沒房焰胎來得好,會輸是自然。
“我要殺了你!我要將你碎尸萬段!”武偉抓狂地狼狽躍起,揚著手中的長劍不住叫嚷。
房焰舲冷眼笑看武偉丑陋的嘴臉!皣K!丟人現眼。”這人是不是沒有自知之明?明知打不過人家,還敢撂下狠話,可笑之至。
等等!平日她與樊瀧對峙,是否也出現過同樣的面貌?她……也曾這樣不滿叫罵嗎?好丑!好丑!丑到連她都看不下去了。
她煩躁的想著自己先前曾有過的行為,簡直和武偉一樣愚蠢可笑。
而樊瀧在面對她及武偉時,可有不同?無聲的問著自己,她細心觀察。
武偉疾疾沖向樊瀧,執意非挫挫樊瀧的銳氣不可?上,他同樣沒能沾到樊瀧的衣袖,即使樊瀧受了點小傷,要對付他仍是綽綽有余。
樊瀧攔下武偉手中的劍,反手將之架在武偉的脖子上,登時令武偉嚇得冶汗直流,真怕樊瀧手一滑,就要了他的小命。
看到了這兒,她已有結論——樊瀧對武偉的手段要比對她來得冷絕。她開心的悄悄笑開唇兒。
“你……想怎樣?”武偉顫著聲問。
“你認為呢?”這人留不得,樊瀧加重手中力道,將武偉的頸子劃出一道血痕。
“別、別、別殺我!必萃从深i際傳來,武偉嚇得快昏過去,連忙出聲求情。
樊瀧半瞇著眼笑問:“你會怕?”武偉既是跟隨房家父女,想必做過不少壞事,這樣的人也會怕死?他怎么不想想其他遭他所害之人?
“我、我……房姑娘,救我!快救我!”武偉很沒出息的向房焰舲求救。
房焰舲看了看武偉的孬樣,再看看樊瀧,并未出聲代武偉求情。
說來好笑,她和樊瀧之間什么都沒有,武偉憑什么認定她能代為求情?莫說她不愿代武偉出頭,她若要,樊瀧還未必肯賣面子呢!
樊瀧回頭望著她,似在等她開口。
“救我!你快些救我,我會淪落到他手中,全是為了你,你怎能不救我?!如果我出了事,你回到房家莊后,該如何同房莊主交代?”武偉急了,他拚命來此,可不是為了賠上一條寶貴的性命。
樊瀧瞅著她問:“你怎么說?”假如她開口代武偉求情,他是否會明知那是不智的選擇還是放了武偉?
樊瀧很想知道她會怎么做,而自己又會怎么回應。
“隨便你。”她淡然丟下一句,不在乎武偉是生是死。
“你?!你怎么可以如此說?我是為你們父女倆賣命的啊!你居然可以要他隨便?!”武偉氣炸了,指著房焰舲叫罵!拔腋嬖V你,不管你是為何而來,所有事一律與我無關,你要找就找她!全都是她做的,人也都是她殺的!笔虑榈搅诉@個地步,為了保命他也沒啥不能說的了。
樊瀧嘲笑的揚揚眉!斑@就是你們用的人?”如此貪生怕死之輩,實在不像是她會用的人。
“看來我爹是看走眼了。”武偉的貪生怕死,總算讓她瞧清了他的真面目。
“那就由你來處置吧!”樊瀧松開對武偉的鉗制,將他推開。
死里逃生的武偉緊張地摸著猶在淌血的頸子;還好,他的頭尚安好的擱在頸子上,沒出事兒!
“你可以走了,他會帶我回房家莊!彼难凵裨诎凳舅偎匐x去,別引起她爹的注意,不然他的命恐怕會保不住。對武偉她是有滿腔怒火,但由于他對房家莊還有用處,所以現下她并不打算殺了武偉。
“我知道!钡疄{并沒有離去的打算。
“既然知道,為何還不走?”她低聲催促,不想他的留下造成其他事端。
“我看著你離去!蔽ㄓ锌粗踩浑x開,他方能放心。
“……”她不明白他是基于何種原因選擇要看著她離開,也不敢去深究,僅能默默無言凝望著他。
心底的感覺是酸澀中帶著一絲甜蜜,他的神情、他的舉動,在在顯示了他在保護她。
他大可以不必這么做的,但他做了,在明知她是殺人如麻的惡人之后,他還是對她好。是他習慣對人好嗎?她情不自禁想問他,卻不敢問出口。
確定生命安全無虞,武偉這才放下心來。他來回看著他們倆的神情,直覺告訴他,事情的發展很可疑;尤其是姓樊的,他擺明了是沖著他們來,為何沒殺了房焰舲?為何直盯著房焰舲瞧?那雙眼似乎寫滿了……不該有的深情!
莫非……姓樊的對房焰舲動了心?再瞧瞧房焰舲的神色也是不對勁,他從未見過她這副模樣,難道她對姓樊的也動了情?
哈!這下可有趣了,他已不怕房孤絕在得知他先前貪生怕死的德行時會惱他,現下有更重要的事值得房孤絕去擔憂。
“你先回去派人抬轎子來接我。”房焰舲頭也沒回,直接命令武偉,沒打算讓武偉親密地背她回房家莊。
“是!蔽鋫ッ亲,準備趕回去向房孤絕報告他最新的發現,他揚著可鄙的笑容離去。
“你快走,武偉他極可能會領著我爹前來,屆時……”接下來的話,她不想明說。
“或許吧!你別太信任武偉,他很有可能會在你的背后捅你一刀!辈辉诤跫荷戆参#吹故菗钠鹚齺。
“我知道,他不重要,重要的是……”話到這兒又說不下去了,總不能要她說重要的人是他吧?!
一定是因為他救了她的命,又在武偉出現時怕會波及到她,將她推到身后安全的地方,才會令她這般關心他的安危,否則她沒必要如此擔心他。
全是為了報恩!全是為了還他一個恩情!她一再重復的告訴自己,以免自己因接踵而來的不安而亂了方寸。
“重要的是什么?”他屏氣凝神,等待她下一句話,可令他失望的是,她沒再繼續說,她退縮了。
到底他在期待些什么?心底一直有個聲音急促的告訴他,她沒說出口的話非常重要,但他卻沒辦法探知,為此,他失望不已。
“沒什么,沒什么重要的!彼谡f謊,平時說謊說慣、騙人騙慣,她可以做到臉不紅氣不喘,可現在她卻心虛不已,甚至不敢看向他的眼。
“我陪你等。”失望之余,他仍不愿丟下她不管。
“什么?”她訝異地看著他。
“獨身女子不適合待在荒郊野外!贝伺e是為了她的安危著想,別無其他。
“你忘了我不是普通女子,我有武藝,沒有人獸能傷得了我!彼λ】此壳八幌M熳,走得愈遠愈好。
“你受了內傷,若有人或飛禽走獸想動你,你根本奈何不了對方!彼宄刂赋鍪聦。
“你明不明白我爹就要出現了?!他不會放過你的!彼龤鈽O了,她壓根兒不擔心自己的安危,為何他不懂?
“我知道。你放心,我會在他來之前先行離開!蹦壳八袩o與房孤絕有正面沖突的打算,他不是個笨蛋,不會在明知沒有勝算時和對方硬碰硬。
“可是……”她猶覺不妥。
“我留下!”樊瀧十分堅決,絲毫沒有退讓的打算。
見他如此堅持,房焰舲不再說服他。也好,她一個人在這兒待著也是無聊,有他陪伴,至少她不會感到孤獨。
“我扶你到大樹下坐著。”他的動作依舊是一派輕柔。
“別忘了我是個壞女人!彼p聲提醒。不希望他對她好,聰明的人會知道那不值得,不是嗎?
“我沒忘……”就因為沒忘,他的心才會如此掙扎猶豫。
兩人相互凝視著對方,膠著在彼此的眼瞳當中,久久無法栘開。多希望這一刻能成為永恒,或者,希望自始至終都沒遇見過對方,那對他們而言,才是上天最好的安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