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,寧府客房內。
“姊,時鷹哥哥是不是喜歡你?”白芯心眨著慧黠早熟的雙眸逼問姊姊。
白衣蝶正在梳理一頭秀發,對著銅鏡瞪了妹妹一眼輕斥!皠e亂說!”
白芯心興奮地踱到姊姊身邊。“我哪有瞎說——”
她一臉崇拜的敘述賭坊的事。“他若不喜歡姊姊,怎么會闖進賭坊和“趙淫賊”挑戰?”
“芯心!說話別這么難聽!”
“趙大深本來就是個淫賊嘛唉呀姊姊,你好可惜,看不到趙大深輸掉整間賭坊時的表情!
“他輸掉整間賭坊?趙大深不是很會賭嗎?”
白芯心得意地僑笑!翱墒菚r鷹哥哥比他更技高一籌,只學了半個時辰天九牌的玩法,竟然立即融會貫通,運用自如;而且他誆人當時真面不改色,騙得趙大深團團轉。后來連賭坊都輸掉時,他幾乎要哭出來了!”
芯心比手劃腳地道:“結果,時鷹哥哥就說,只要他肯放了姊姊,就一筆勾銷!
白芯心暖昧地撞了下姊姊肩膀!拔艺f姊姊,他是中意你的吧?”
白衣蝶不語,只是冷漠地梳著長發。
白芯心還是說個不停!皶r鷹哥為了你,連寧國府的地契都拿出來下押了。你說,他這樣是不是喜歡你?”
“他把地契拿出來押?”
“是。 辈焕頃㈡⒌挠牣,白芯心繼續眉飛色舞敘述!拔覇査趺凑J識姊姊的,姊姊平時很少上鎮的?!但他不說清楚,只是沖著我神秘兮兮地笑,然后要我自己來問姊姊——”
“嗄?”糟糕。白衣蝶假裝沒聽清楚,打算敷衍過去。
白芯心認真又耐心地追問!版,你怎么會認識時鷹哥哥的?”
“呃……”白衣蝶沒答,臉先紅了。
可惡!這寧時鷹好賊,害地應付這種尷尬的場面。她總不能對芯心說她是中了媚藥,和他一夜纏綿才認識的吧?
“姊——你怎么光紅著臉不說?”
白衣蝶放下梳子,起身去倒了杯茶給芯心!澳阏f了那么多話,該渴了吧?”
白芯心知道姊姊若不想說,打死地也不會說,她只好乖乖地接了那杯茶!版ⅲ瑫r鷹哥哥要我們住下來,我們就別再回去了。”
白衣蝶搖搖頭!胺怯H非故,怎好打擾人家?”
“唉呀!不喜歡就叫“打擾”,喜歡就叫“榮幸”嘍!”
白衣蝶瞪著妹妹。“你呀,就會占別人便宜!
“姊,我們若回去,爹哪天又把你賣了怎么辦?何況他每次喝醉就打我們,拿我們出氣,F在時鷹哥哥想照顧我們,姊——留下來嘛……”
“可是——”她仍有顧慮。
白芯心撒嬌地過去拉姊姊臂膀。“別可是了,姊!我真的好害怕回去。留下來嘛!”
白衣蝶拗不過她!拔視紤]考慮!
“唉,別考慮了,時鷹哥哥才舍不得你走呢!”
“你別成天在那胡說!”她雖兇了白芯心,可是眼底卻浮現滿滿的笑意。
芯心看姊姊的表情,她八成是同意了,于是高高興興地上床睡去了。
反而是白衣蝶枯坐燭前怔了大半天,了無睡意。
妹妹的話,在她心中起了漣漪,令她一顆心忽上忽下跳個不停,浮躁極了。
她是高興的吧?!不過,她不敢放任自己盡情高興。她怕寧時鷹并不似妹妹說的那么喜歡自己。
可是,若非如此,他怎么會三番兩次吻自己呢?
然而,他并沒有真正對她承諾過什么呀!
唉——白衣蝶搖搖頭,討厭這樣患得患失的自己,竟為了一點小事大半夜睡不著。
為了讓頭腦清靜些,白衣蝶索性吹滅蠟燭步出房外。她在廊外轉了幾圈,隨后踱進了花園。
繞了這么久,也不過只逛了寧國府一半。光是穿堂就有好幾處,都擺設著昂貴的白玉花瓶或屏風。廊檐上雕琢著成排龍鳳,顯得異常精致。
而花園內,假山流水的布置巧奪天工,晚風拂過時,陣陣花香撲鼻。只是在月色下觀賞,都可感受到它的美麗;倘若是在白天,不知會有多迷人。
白衣蝶忽然發現自己處在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。
什么叫富貴逼人?她總算親身經歷了。
正沉思時,忽聞腳步聲。她抬頭看見迎面來了個人。
是早先見過、寧時鷹身旁的貼身小廝丁邦。
“白姑娘,這么晚還沒歇息嗎?”丁邦正想回下人房休息,卻遇見白衣蝶。
“呃,我只是隨便逛逛——”她想了想,又問道:“對了,丁邦!”她指指前面她住的那一列回廊!盀槭裁茨沁叺淖呃榷疾稽c燭燈?”
“哦!”丁邦笑逍!澳鞘巧贍斪〉牡胤,少爺知道飛蛾會撲火,因為憐蛾,所以不點燈!
憐蛾?他也有這一面。
丁邦驕傲道:“只要姑娘細察就能發現,我們少爺其實很善良!
白衣蝶微笑地點了點頭,便轉身回房去了。
隔日,曲龍鎮內。
人人談論著寧大少爺利用賭術搶親之事。談起寧老爺那聰明絕頂、行事不羈的大少爺寧時鷹,無不麗出欽羨之色。鎮民的津津樂道,讓龍鳳賭坊坊主趙大深沒臉出門,只有躲在家中生悶氣。
他那垂涎了那么多年的美嬌娘,好不容易到手,竟然未圓房就被寧時鷹搶走了。一夜之間,他成了曲龍鎮的大笑話。
堂堂賭坊坊主,竟賭輸門外漢寧時鷹!他真該羞愧的撞墻。不過,他當然不會這么做,一來是他貪生怕死,二來是自那夜輸給寧時鷹后,賭坊的生意竟忽地大好起來,蜂擁而入的賭客就差沒把賭坊大門踏破。
因為大家都相信坊主賭技這么爛,他們贏錢的機會應該很高。
因此,趙大深的心情真可說是“悲喜交加”,只能說世事本來就是禍福相倚。
然而,寧時鷹搶親這事,卻也惹起一場不小的風波。
畢竟有好多人因這事而“綠”了一張臉。
蕭府當然至少有兩張綠慘慘的臉蕭老爺和蕭怡紅。
而寧府,則是一大早就有人已經氣得幾乎昏厥過去。
沒錯,那正是寧老爺。憂心的寧夫人則在一旁順著他的背安撫他。
而寧時鷹呢,依然面無表情、不痛不癢地聽訓。
寧老爺雙眸瞠得銅鈴般大,斥喝連連!盎奶疲∧闶裁床粚W,學人家拿地契去賭?不孝子!”
寧時鷹淡淡應道。“爹,我又沒輸。”
“混球!萬一輸了呢?難不成寧府就這樣一夕之間毀在你這敗家子手上?!”不禁為兒子的魯莽捏把冷汗。
寧時鷹陳述事實。“爹,你息怒吧。放心!我啥也沒輸!
“我問你,萬一輸了呢?你怎么向我交代?!”
“沒有萬一,因為根本沒有發生——”
“你、你、你——”寧老爺指著地,氣極地咳了起來。
寧夫人忙扶他至椅上坐下,一邊回頭斥責兒子!苞梼,你就少說幾句,別頂撞你爹爹了!快向爹爹認錯道歉就好了嘛——”
“我又沒錯——”寧時鷹固執地挺著身子。
“沒錯?”寧老爺立刻又氣得要跳起來:“你忘了你未過門的妻子嗎?這事傳成這樣,蕭家問起來你要我怎么說?”
“照實說啊!”
“哼!照實說?說你貪圖美色搶了白衣蝶回來。你有沒有想過怡紅聽了會有多生氣?”
寧時鷹直言道:“趙大深多行不義,逼人為妻,我救白姑娘免遭他毒手,也算是替天行道!
“她是什么出身,需要你堂堂寧府的公子去賭坊救她?甚至拿地契去押注?她值得你做這么大的犧牲嗎?不過是個酒鬼的女兒!
寧老爺高高在上的態度一向令寧時鷹反感。然而他也明白,要一向勢利的父親改變觀念,簡直比登天還難,他索性閉上嘴。
而寧老爺可還沒教訓完!皶r鷹,你是被白衣蝶的美色給迷惑了嗎?唉,你已經有怡紅了,人家怡紅長得也不差呀!你犯不著為了一個女人得罪蕭府!
寧時鷹仍是面無表情。
寧老爺又道:“你快點請白姑娘走吧!免得意怡紅生氣!
“不!我要留下她!睂帟r鷹篤定一句。他不希望白衣蝶返回那沒有溫暖的酒鬼父親身邊。他對她背上那怵目驚心的鞭痕仍耿耿于懷。他想保護她,就算會得罪怡紅也在所不惜。
寧老爺簡直要被他氣死了,他咆哮。“你留下她干么?你都要娶怡紅了!
“爹爹還不是娶了娘,又納了一堆小妾?”他駁道。
“你、你——”一句話頂得他沒話說。
寧夫人忙出來打圓場!苞梼海憔蜕偎W炱ぷ恿,把白姑娘送走吧。你不是自小就有十二金釵陪你嗎?有了她們你還嫌不夠?再不然這世上女人多的是,犯不著硬要留下這個白姑娘吧?”
寧時鷹傲然回道:“我既然救了她,就要救到底?傊,我是不會送她走的。”他心意已決。
說罷,他拂袖離去,丟下盛怒的父親和焦慮的母親。
走出內廳,寧時鷹踱向他住的明仁園。
經過回廊,他一眼瞧見正低頭沉思的白衣蝶。她不知正俯望著什么,正看得出神。
涼風習習,吹得她衣袖飄飄。娉婷纖細的身子似柳葉一般單薄,惹人垂憐;黑亮直密的秀發柔柔垂落肩背。
淡眉憂眸、抿緊的唇,顯示她似有重重心思藏于心內。
寧時鷹悄聲走到白衣蝶身側,她并未發覺。
順著她的視線望去,他才明白原來她是在看錦魚。
“白姑娘喜歡哪一只?”
他忽的出聲,驚得白衣蝶本能的跳起,轉身防備的退了一大步,一時沒站穩就往池內栽去。
“小心!”寧時鷹俐落地一把拉住她下墜的身子,順勢攬進懷中。
望著懷里的人兒,他不禁笑她:“怎么這樣膽。俊表鴥扔兄夭蛔〉膶檺。
原來是他!白衣蝶收神,尷尬地推開他站穩了身子。
寧時鷹笑問:“用過午膳了嗎?”
“用過了!
“是嗎?我以為你肚子餓才猛盯著錦魚瞧。”
白衣蝶斜瞪他一眼!拔抑皇强呆~兒游得那么自在,看得出神了,才不是因為肚子餓。”
她嬌嗔的模樣煞是動人,不過寧時鷹舍不得惹她生氣,趕緊改口!鞍坠媚镞住得慣嗎?”
白衣蝶即刻認真回答。“謝謝寧公子收留我和芯心。但是非親非故的打擾您也不好,我明日就和芯心離開!
“非親非故?”他的黑眸瞬間變得深邃:“我以為你和我之間關系已非比尋常。經過那一夜,我們有必要還刻意如此生疏嗎?”
她那種冷漠防備的態度,終于惹得向來大而化之的寧時鷹不高興了。
曾經的親密,他沒有忘記;倒是她非但忘得一干二凈,而且還連一點懷念也沒有呢!
寧時鷹自詡是個多情的性情中人,怎么也沒想到,今生竟會遇見一個如此無情冰冷的女人。
對他的質問,白衣蝶不答,眼睛回避著地。
一想起那夜自己的熱情,白衣蝶就會尷尬不已。
寧時鷹見她為難的模樣,心軟了!鞍坠媚锞蛣e再客氣,住下來吧!”
“寧公子已幫我太多,我和妹妹并無任何可回報的!
“我并不要你報答我什么。”
“可是——”她仰起臉還想婉拒,他卻伸手輕輕挽起一絲秀發于掌中滑過,鷹般的黑眸溫柔堅定地俯視地。
他半命令半懇求地低聲一句。“若是你走了,我會非常難過。上回你不告而別,害我深受思念之苦。衣蝶,請你留下……”
他用指腹輕畫她眼眉,對她的憐惜盡付眼波流轉中。
白衣蝶仰望他深情的眼眸,傾聽他訴說的情話。
難道……難道妹妹猜測得沒錯?
寧時鷹喜歡自己?
他果真對自己動了感情?
不可否認,白衣蝶內心因著他的真情而波濤洶涌。
她心底甜蜜得如花綻放。
望著眼前這聰明俊秀的男子,她終于不再拒絕,決定將終生托付于他。
良久——
白衣蝶終于難得地露出一抹微笑,她松口應許!昂,我留下來。”
寧時鷹這才放心地笑了。
見她難得對他有了笑容,又允諾留下,寧時鷹狂喜不已,一疊連聲說:“為了慶祝,今晚我帶你們姊妹上吟月樓用膳,算是歡迎宴,你覺得如何?”
白衣蝶溫柔應道:“就照你的意思吧。”
寧時鷹高興地笑道:“我先到吟月樓吩咐好,掌燈時分,丁邦會去接你們!
兩人談妥后又聊了一會兒,然后才各自散去。
兩人走了后,一旁草叢內躲了好一陣子的白芯心這才哇的一聲興奮地拍手跳起!拔揖驼f時鷹哥中意姊姊——”
她一得意,不知不覺放了一直被她緊拉著的丁邦。
原本丁邦只是恰巧路過,不料竟被白芯心硬是攔了下來拖到草叢內,偷看少爺和白姑娘兩人對話。
丁邦對白芯心喝斥。“你好大膽!偷聽我家少爺說話。你不覺得羞恥嗎?”丁邦認真地教訓同他幾乎一般歲數的白芯心。
白芯心歪著臉、睜著雙星眸理直氣壯回道:“什么偷聽?呸,我不過是“剛巧”也在花園里,不小心聽見的嘛——”
“哼,歪理!”他氣道:“小心我同少爺說!”
白芯心一聽,跳起來瞪眼指著他!澳愀!別忘了,方才你可是和我一起躲著偷聽的,你去說啊——”
“我是被你揪住的才——”
白芯心回道:“被我揪?去!去同你家少爺說,我這小小弱女子有多大的“神力”把你按在叢內動彈不得。去呀!你去告狀?此挪恍拍?”
丁邦氣得舌頭打結!拔摇
“我什么?”白芯心伶牙俐齒劈得他無法回嘴!霸倌敲创舐晫ξ液穑揖腿ハ蚰銈兩贍斂拊V,說你欺負客人!”
丁邦悶道:“我不信沒什么事你就能哭得出來。哼!”
瞬間,只見她雙眸一凜、水袖一甩、腳一踩,戲子一般呼天搶地號啕大哭起來,淚水噴了他一臉,把他嚇得愣住了。那哭聲震動了整座花園,好似她有天大的委屈。
萬一被人誤以為他欺負她,那可糟了。
丁邦忙哀哀求她。“好了好了,我不說,你快別哭了!
她立刻收住哭聲,沒事般笑吟吟的貶著眼望他!爸x謝——”完全沒有先前的潑辣樣。
丁邦盯著她好似盯著一只怪物。
算他倒楣,遇上她這瘟神!皼]事我先走了!彼s快腳底抹油,溜之大吉。
白芯心則是打著如意算盤,笑容滿面地找姊姊去了。
白衣蝶靜靜望著銅鏡內映照的自己,她出神地伸指學寧時鷹先前那般輕輕碰觸自己的眼眸。
從前她覺得自己活得似行尸走肉,而今,遇見寧時鷹之后一切仿佛有了改變,就連周圍的空氣似乎也變得不同了。
難道,這便是所謂的愛?
他的眼神、他的微笑和碰觸,皆在她心口燃亮一簇簇火焰,令她心跳、恍惚。
突然,白芯心風也似地推開門進來。
她笑瞇瞇地說:“姊,我看見了哦!”
“看見什么?”
“我剛巧經過花園,看見時鷹哥哥對姊姊好溫柔!你們兩個那么親密,不如催時鷹哥哥早早把你娶進門!”
“瞎說——”白衣蝶又氣又笑:“你什么時候起變得這么鬼鬼祟祟了?”
白芯心拉著姊姊的手撒嬌!拔沂菫殒㈡⒏吲d嘛!如果時鷹哥哥可以和姊姊永遠在一起,那么,姊姊就再也不必擔心以后了。姊姊苦了那么久,我真心希望姊姊得到幸福!
衣蝶聽了妹妹的真心話,心中雖感動但仍忍不住笑斥她一句!澳闶菫榱四阕约喊?”
白芯心笑咧了嘴!版ⅰ
忽然“碰”的一聲巨響,門被踢開,驚得衣蝶跳起忙把芯心往自己身后藏。
蕭怡紅滿面怒容、氣呼呼地闖了進來,一看見白衣蝶便上前咆哮。“你是白衣蝶?”
白衣蝶防備地擋著芯心!笆牵沂前滓碌!
話聲剛落,蕭怡紅已經揚起手打算賞她一耳光。白衣蝶不知道這女子何以如此地憤怒,竟想立刻對她動手動腳。白芯心大叫著欲拉走姊姊,白衣蝶則輕巧地側過身子躲避——
雖然白衣蝶的閃躲已有些兒來不及了,但蕭怡紅這一巴掌還是沒打成。
原來丁邦捉住了她的手臂大聲制止!笆捁媚、蕭姑娘不要沖動啊!”
“狗奴才,你給我滾一邊去——”她用力摔開他的手。但是也不再沖動,因為她忽然想到這會激怒寧時鷹。她定定心神、抖抖袖子,抬高下頷一副鄙視和不屑的神態打量著白衣蝶!昂!就是你勾引我的鷹哥哥?不過是長得好看一些,憑你的出身,你配進寧府的大門嗎?”
白芯心看不慣跳出來罵她:“喂!你又是誰?在這里端什么臭架子?!”
蕭怡紅呵呵大笑!拔沂钦l?也難怪你沒見過我,畢竟我們的身分和地位差太多了!彼靡獾目湟!拔沂鞘捀捓蠣數莫毶掆t,也是寧特鷹即將過門的妻子!
她的話不啻是一把刀刺進白衣蝶的心坎。未過門的妻子?寧特鷹的影像在她眼前瞬間化為碎片。
白衣蝶面色變得沉靜蒼白。
白芯心則是追問著丁邦!岸“,她說的是真的嗎?”
丁邦尷尬地支支吾吾,但事實已在他為難的臉上看得清清楚楚。
蕭怡紅怨憤道:“我知道鷹哥哥向來心地太好,難免會有一些雜七雜八的人纏上他,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博取他的同情,這我可以不介意——但是,現在他為了救你出賭坊,害我成了全鎮笑話的對象。不只如此,鷹哥哥為了你還被寧老爺狠狠教訓一頓。我真不懂,你怎么還好意思賴在這里?怎么,別告訴我你妄想當鷹哥哥的小妾吧?”她呸了一聲。“無恥——”
面對她的連珠炮攻擊,白衣蝶只是冷眼相對。
而白芯心氣得恨不得上前撕爛地的嘴,她激動地大聲咆哮!澳阕】冢∧悴艧o恥!”
“芯心!”白衣蝶嚴厲的斥喝,并抓住她。然后平靜冷淡的對蕭怡紅道:“蕭姑娘,很抱歉造成這么多困擾,我和芯心收拾好東西馬上就走!奔幢阕炖镎f抱歉,然而她的表情是一種不容侮辱的冷傲模樣。
她從容不迫的優雅和任性沖動的蕭怡紅形成了強烈對比。
蕭怡紅冷笑一句!白詈萌绱!”說完即拂袖離去,丁邦忙跟在她后頭伺候。
房間內忽然安靜下來。
芯心擔心地望著姊姊!版ⅰ
“收拾東西。”白衣蝶轉身俐落地將隨身帶來的東西扔進包袱內。
“可是……”白芯心欲言又止!拔覀円ツ模俊
“回家!
“嗄!”白芯心擔心的搶道:“你不怕爹爹找你麻煩嗎?”
白衣蝶不理會妹妹的話,她專心的整理著行囊。
白芯心見姊姊不答話,又道:“我覺得時鷹哥哥真的喜歡你,不如我們留下來,搞不好他——”
“芯心!”白衣蝶憤怒銳聲道!笆钦l把你教得這么自私的?”
芯心很少見姊姊這樣兇她,登時委屈地紅了眼眶!版㈡,我只是不希望你再受苦了!
“不論再苦再窮,做人都不可以喪失骨氣。既然造成別人那么多困擾,我們還是走吧!何必讓人看笑話?”
白芯心知道姊姊一旦固執起來,誰也勸不了,于是安分的拎起包袱和姊姊步出房間,離開只作了一夜好夢的寧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