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魅 第九章 作者:千水 |
常喜整整昏迷了兩天。 熾烈和月靈日夜不眠的細心照顧,并且依劉御醫(yī)的大代按時喂藥;如果常喜因為昏迷而喝不下藥,熾烈就用灌食的方法強逼常喜喝下藥汁。為了義父的生命安危,他們一點也不敢馬虎。 到了第三天一大早,劉御醫(yī)再來看診之前,常喜已經(jīng)醒了。 “義父!”常喜一醒,熾烈和月靈立刻精神一振。 “你……你們……”常喜看著他們,語氣無力!澳銈冊趺磿谶@里?咱家……怎么了?” “你被人下毒了!痹蚂`說道,扶著義父坐起來!靶姨潉⒂t(yī)妙手回存,否則……我和大哥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辦。” 義父沒事,月靈和熾烈松了好大一口氣。 看著眼前兩個為他的安危擔心的子女,常喜一陣心酸。 “為父……讓你們擔心了……” “只要義父沒事就好!睙肓译y掩激動的心情。 “還沒見到你們成親、有所歸宿,為父的怎么舍得走?”常喜還能笑著打趣。鬼門關(guān)前走一回,常喜似乎可親許多。 父子三人相視而笑。 “公子、小姐,劉御醫(yī)來了!奔移蛠韴。 “快請他進來!睙肓曳愿。 “是!奔移屯顺鋈ズ蟛痪,劉御醫(yī)走了進來。 “老友,這次直是麻煩你了!毕补豢匆妱⒂t(yī),立刻道謝。 “公公言重了,老夫只是盡一己之力,真正辛苦的,是熾烈和月靈;如果沒有他們?nèi)找共恍莸恼疹櫍膊荒苓@么快脫險!眲⒂t(yī)不敢居功。 “咱家明白!背O泊葠鄣目粗粚ψ优!澳苡羞@么一對子女,咱家這輩子都沒有遺憾了。” “義父……”月靈和熾烈心中同時一暖。 “我再幫你把把脈吧!”劉御醫(yī)對常喜說道,隨即測了當喜的脈象、心跳、面色和瞳孔等等。 “劉御醫(yī),義父的情況怎么樣?”熾烈關(guān)心地問。 “放心,公公沒事了!眲⒂t(yī)微笑道,“只要再服三天藥,公公身上的余毒便可以清干凈,接下來只需要好好調(diào)養(yǎng)身體即可! “太好了,謝謝劉御醫(yī)!痹蚂`總算放了心。 熾烈懸宕的心也放下,跪在常喜面前請罪,“是孩兒不孝,才讓義父受苦,請義父處罰孩兒。” 熾烈突來的話讓常喜和劉御醫(yī)都是一愣。 “烈兒,你細心照顧咱家,何罪之有?” “若不是孩兒誤信了人,將夜魅引進府里,義父也不會被下毒,都是孩兒的錯!” 熾烈自責不已。 常喜看向月靈,“怎么回事?” “是……是有關(guān)水湄!痹蚂`將水湄的身分,以及熾烈的懷疑全說了一次;但在還沒有真憑實據(jù)前,她不愿定誰的罪。 常喜沉默的聽完!傲覂,起來吧! “不,請義父處罰,這都是孩兒的錯!睙肓夜蛑豢掀饋怼 “在沒有證據(jù)之前,我不會定誰的罪;再說這并不是你的錯,你毋需自責。” “可是──” “起來!背O裁畹溃半y道你連為父的話也不聽了?” “孩兒不敢!睙肓一貞(yīng),然后站了起來。 “烈兒,你是為父一手教養(yǎng)長大的孩子,為父很了解,也相信你絕對不會聯(lián)合外人來陷害為父;為父會中毒只是意外,與你無關(guān),你不許再自責,明白嗎?”常喜強硬地說。 他養(yǎng)的孩子他太清楚了,也知道熾烈一定會對這件事耿耿于懷,但常喜不要熾烈這么做。 “義父……”熾烈愧疚得不敢直視常喜,是他愧對義父,辜負了義父對他的栽培; 偏偏義父一點都不怪他,他──“夜魅人呢?”常喜轉(zhuǎn)而問道。 “我讓她離開了!痹蚂`回答。 離開?常喜皺了下眉。 “也罷。你們兩個也夠累了,都回去休息吧!” “可是──” “我已經(jīng)沒事了,你們不必擔心。”常喜截斷他們的話!澳銈儍蓚為了照顧我一定都沒有休息,咱家不要你們累壞了,快去。” “你們?nèi)バ菹,我會留在這里陪公公的!眲⒂t(yī)也勸道。 “孩兒留下來陪義父! “靈兒不累。” 他們兩人同時說道。 “不用了,你們快去休息,否則咱家要生氣了!背O餐{道。這兩個孩子……就是太關(guān)心他了。 “這……”熾烈和月靈對看一眼!昂冒,可是義父如果有任何需要,一定要派人來找我們! “嗯,快去休息吧!”常喜點點頭。 “孩兒告退! 在常喜的堅持下,熾烈與用靈只好先退下,各自回房休息。 為了確定夜魅是不是下毒的兇手,月靈在義父強制他們休息之后,悄悄離開宅第,來到十里長堤。 長堤上空無一人,月靈坐在湖中心的涼亭里,靠著一根亭柱,閉上眼讓自己先休息一下。 兩天來的不眠不休使她美麗無瑕的臉上帶著蒼白與倦意。 涼風徐徐,一抹頎長的身影隨著風勢進了涼亭,有如刀刻般分明的俊朗面龐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。 不愿打擾她休眠,他就站在亭柱的另一頭,等候她醒來。 片刻后,她再度張開眼,入目的即是他的身影。 “你來了。”她站起來。 他未發(fā)一語,只是伸手摟住她,月靈疲倦的靠在他肩上。好一會兒,他們誰都沒有開口,只是享受著這難得的清靜。 “義父中了七步追魂!彼p聲開口。 “嗯?” “是夜魅下的嗎?”她問。 “不是! 她神情一僵,不是夜魅,那么又是怎么回事? “與天綬門無關(guān)!彼蝗幻俺鲆痪洌蚂`又是一震。 義父中毒與天綬門無關(guān),那七步追魂又是怎么回事?義父又怎么中的毒?月靈思緒飛動,覺得這件事并不單純。 可是大哥一直以為是被魅下的毐,那……“我必須趕回去!彼袜麉s不放人,緊箍她腰身的手臂悍然如鋼。 月靈抬起頭,正好對上他如鷹銳利的眼眸。 “別這樣……”她薄弱的語音消逝在他唇里。 天哪:請再給她一點自制力,因為要拒絕他……真的太難。 他細細吻了她的唇,然后放開她。 “我會在這里!钡人 “嗯!彼c點頭,握住他的手緊了下又松開!拔摇恪彼恢涝撛趺凑f。 “回去吧,你該休息!彼麚崃讼滤赐示肴莸哪橗。 “你要小心,我……我會再來!彼樟讼滤旁谒樕系氖,然后轉(zhuǎn)身離開。 他一直看著她,直到她的背影消失,他也隨之消失在十里長堤。 劉御醫(yī)不會誤判病情,所以義父所中的毐,應(yīng)是七步追魂沒錯。但這種毒是夜魅的獨門毒技,如果下毒者不是夜魅,那又會是誰? 月靈從十里長堤回宅院,一路想著這個問題,原想去告訴大哥這個消息,但又想她目前沒有證據(jù),也還沒查出下毒者是誰,大哥不會相信。而且現(xiàn)在大哥在休息,她就暫時別去吵他吧! 原想回房,但又掛念著義父的狀況,月靈悄悄的往義父的寢房靠近。 “將軍!”才接近門邊,房里頭突然傳出義父中氣十足的喝聲,月靈差點被嚇到。 義父也太有精神了吧? “哈哈哈……”接下來是劉御醫(yī)的笑聲。“公公,到現(xiàn)在為止,你已經(jīng)連贏我三盤棋了,老夫認輸! “咱家只是僥幸,該謝謝劉御醫(yī)你手下留情。”常喜笑著回應(yīng)。 所謂“人逢喜事精神爽”,心上沒掛念的事,也會讓人神釆奕奕。趕走了心頭上的刺,常喜這下當然開心了。 “公公客氣了。”劉御醫(yī)重新擺好棋盤!罢撈鹣缕宓募毮佇乃,老夫自認不如公公! “劉御醫(yī),你太謙虛了! “這不是謙虛,是事實!眲⒂t(yī)對自己的失敗并不以為意。“如果公公的心思轉(zhuǎn)得不夠快,怎么能及時布好這個局,挽回熾烈的心呢?” 挽回?!月靈瞪大眼。 “這也多虧劉御醫(yī)你的提醒!背O残Φ溃叭绻皇悄銊偤米惨娝,又認出她的身分,咱家也不能及時想出這個方法,讓烈兒遠離那個妖女的魅惑! “七步追魂,嗯?”劉御醫(yī)的聲音帶笑!肮芰私鉄肓业钠,知道他無法原諒任何背叛,偏偏水湄是天綬門的人,讓熾烈以為自己引狼入室,公公再寬宏大量的接納,此后熾烈必定對公公言聽計從、莫敢違背。” “其實我只是想保護我的孩子!背O草p嘆口氣!傲覂汉挽`兒是我一手帶大、教養(yǎng)出來的左右手,不管他們哪一個離我而去,我都舍不得。烈兒個性太過耿直,容易被人欺騙,就像這次。熾烈是我的孩子,我這個做父親的有義務(wù)讓他看清楚真相! “嗯!眲⒂t(yī)撫著自己的胡子,點了點頭。 “唉!烈兒告訴我,他想娶水湄為妻! “熾烈和夜魅?!”這下劉御醫(yī)真的驚訝了,熾烈愛上了夜魅? “烈兒想娶任何人都可以,甚至不必娶我所安排的對象,但是我絕不能讓天綬門的勢力滲進東廠!睎|廠是他的,誰也別想奪走。 “原來這才是公公真正的顧慮!眲⒂t(yī)總算明白!肮植坏霉貏e安排這件事,老大也算幫上忙了! “多謝你了,老友!背O驳乐x。 熾烈是他的孩子,他絕不允許任何人來搶走;區(qū)區(qū)夜魅也想和他斗,簡直是不自量力! “不客氣!眲⒂t(yī)點點頭。 “老友,這件事請你務(wù)必要保密,絕不能讓烈兒或者靈兒知道!背O步淮,“如果他們明白了我中毒其實只是假象,到時候不能被諒解的人就要變成咱家了! “放心,這我明白。”劉御醫(yī)回道。 “下棋吧!”房內(nèi)恢復安靜,只有棋子移動的聲音。 月靈必須用盡所有的自制力,才能讓自己保持平靜,并且無聲地離開義父房外。 想不到她一時興起的探訪,卻讓她發(fā)現(xiàn)了這件事的真相。她能體諒義父愛子心切,卻不能認同義父的做法。大哥那么愛水湄,當他發(fā)現(xiàn)水湄背叛他的時候,大哥的心有多痛? 不行,她必須告訴大哥。月靈立刻趕往熾烈的居處;沒想到她敲了房門卻沒有人應(yīng)聲,月靈推開門走了進去。 “大哥?”她叫喚,四周卻不見人影,只有床上留了一封信,月靈立刻拆開。 靈兒:我無法放過陷害義父的人,不手刃天綬門主,我不會回來。 大哥……大哥要找傅鴻儒決斗?! 離開天綬門后,狂劍帶著夜魅來到一家僻靜的客棧暫時住下。 水湄的心情很亂,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怎么做,反而是一向沉默寡言的狂劍一直在照顧她,還跟著她離開。 “狂劍,這樣好嗎?” “沒有什么不好!奔词乖谌巳褐,他存在始終令人無法忽視;客棧里已經(jīng)有幾道眼神在注視著他。 “可是就這么放棄你多年來建立的名聲,你不覺得可惜嗎?而且你也沒有必要跟著我離開!彼卣f道。 “沒有什么好眷戀的,離開只是早晚的事! 也對,狂劍從不將名利放在眼中。水湄忖道。 他們住在這里已經(jīng)兩天了,她一直沒有離開,而狂劍有時在、有時不在;她不知道狂劍在忙些什么,事實上,除了狂劍不會背棄她的這份義氣之外,她對狂劍的了解并不多。 接近正午的用餐時分,客棧里的人漸漸變多,忽然有個人急急忙忙的沖進來,一看見他們,立刻沖上客棧二樓。 “兩位……執(zhí)法!苯K于找到人了!來人急喘不已。 “我們已經(jīng)不是執(zhí)法了!彼鼗氐。 “執(zhí)法,門主有難,大人請求你們幫忙,請兩位執(zhí)法速速同我回去! “既然已經(jīng)離開,我們就不會再插手天綬門的事,你回去吧!”水湄繼續(xù)吃飯,對來者的焦急無動于衷。 “但是這件事除了你們,大人實在想不出其他人──” “回去吧!”水湄打斷他的話,不想再聽有關(guān)天綬門的任何事。 “執(zhí)法,你……你們……”看著夜魅與狂劍漠然的臉,來人仿佛泄了氣,心情低落地嘆道:“東廠的熾烈對門主下了挑戰(zhàn)書,時間是今天,地點在北城門外郊……” “熾烈?!”水湄一聽,手中的筷子掉了,她驚恐的望向狂劍。 狂劍雙眉一蹙,“地點在哪里?” “在北城門外,無命崖上。” 狂劍抬起頭。“水湄?” “?!”水湄回過神,神色倉皇。 “我們快去!笨駝ξ兆∷氖,出了客棧立刻奔往北城門。 名曰“無命”,孤山、萬丈深淵,爬上這里,只要一不小心就可能跌了下去,再沒有生還機會。 這里是決斗者最愛選擇的地方,上崖的路只有一條,下崖的路也只有一條;能夠活著離開這里的人,就是勝者。 正午時分,烈陽高照,大地一片熾熱。一道人影佇立在無命崖上,崖上勁風似乎要將入吹落。 挺立的身影一動也不動的等著,午時一過,崖上出現(xiàn)了另一道人影。 “你就是熾烈?”傅鴻儒看著佇立在岸邊的人。 “是。”他轉(zhuǎn)過身。 “為什么下挑戰(zhàn)書?”傅鴻儒不明白的看著他。他是東廠的人,該知道不論發(fā)生任何事,他們都不能私了。 熾烈沒有回答他,只丟出一張紙。 “簽下它。你我之間的比試純屬私事,誰生誰死,任何人都不能追究! 傅鴻儒接住。是生死狀。 “為什么我要簽?”他可以拒絕。 “你簽與不簽,這場決斗都會進行。我簽了,代表如果你勝了我,毋需對我的生死負責;堂堂天綬門之主應(yīng)該不是一個怕事的人。”熾烈一派坦然,眼眸有著犀利的評判。 傅鴻儒以血寫上自己的名字,然后將生死狀以匕首釘上一旁的大石。 “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!备跌櫲逄嵝训馈 “因為我要你的命。”熾烈話一說完,立刻出招。 傅鴻儒眼明手快的一閃,兩人就在無命崖上動起武來。 一開始傅鴻儒以守居多,但他漸漸發(fā)現(xiàn)熾烈出招根本不留情,鐵掌幾度幾乎掃上他的門面,傅鴻儒只好出手自衛(wèi),招式由守轉(zhuǎn)攻。 熾烈是喜公公座下第一高手,武學造詣當然不弱;但傅鴻儒深謀沉穩(wěn),身形雖不若熾烈來得敏捷,但是步步為營,不輕易出招,要傷及他也不容易。比起熾烈,傅鴻儒多了一分顧慮,畢竟他已經(jīng)不是毛頭小伙子了,怎么能跟人說殺就殺?真出了事,怎么說他都理虧。 無命崖地勢險要,決斗中的人不但要閃躲對方的攻擊,還得注意地形,否則很可能退到崖邊而不自知。一個時辰后,烈陽漸漸被大片的云霧遮住,無命崖突然暗了下來,天色開始起了變化。 專心于眼前此門的熾烈并沒有注意到,他愈攻愈急,一雙手掌發(fā)出熾熱的紅色光芒,在掌心發(fā)出最明艷的紅色時,他朝傅鴻儒劈去! 傅鴻儒想退開,但后腳突然踩空,他心一慌,連忙立穩(wěn),但熾烈的鐵掌已經(jīng)近在眼前,他退無可退,只好以掌硬拚。 四道幾乎同樣強勁的掌心相撞,熾烈被震退了數(shù)步,傅鴻儒唇角溢出血絲;為了保持不退,他用了更多力氣站穩(wěn),造成體內(nèi)與體外的內(nèi)力相沖撞,只差一點點,他就跌入無底深淵。 熾烈轉(zhuǎn)勢再攻,傅鴻儒立刻移開危險的崖邊。 “住手,再這么打下去,你和我都會死在這里。”傅鴻儒喊道。熾烈不愧是東廠第一高手,實力的確過人。 “只要能殺了你,同歸于盡又何妨?!”熾烈愈打愈瘋狂、愈來愈不顧一切,甚至到后來只攻不守,殺意盡出。 “你……既然如此,那就別怪我無情!”傅鴻儒掌式一變,突然幻化成無數(shù)掌影,擊向熾烈。 熾烈雙掌一收,再度使出鐵掌以對,然而在來不及辨出虛實掌影之際,反被傅鴻儒打中胸口。熾烈猛然退后,嘔出鮮血。 “很好,”他突然露出奇詭的笑容!斑@才是你的實力,對嗎?” 他突地大喝一聲,不顧內(nèi)傷繼續(xù)再打,傅鴻儒被他視死如歸的神情撼住,一時之間招式再度被制。熾烈不斷急政,直到傅鴻儒亂了應(yīng)招的章法,在左右對掌之下,兩人各擊中對方一掌。 被勁道沖擊的兩人同時飛退,熾烈絲毫不喘息的再度飛向前發(fā)掌。為了保命,傅鴻儒不再留情,他運足力氣準備反擊。 就在兩人掌與掌即將再度相接之時,天空忽然掠過一道閃光,熾烈恍惚了下,掌風立刻俯了;傅鴻儒卻全神貫注的擊中他右肩。 “呃!”等熾烈一回神,整個人巳不受控住的往后跌退,他才想再發(fā)掌,布滿陰霧的天空突地傳出一道悶雷聲。熾烈整個人一愣,傅鴻儒接招再上,一掌再度打上熾烈的身體。 熾烈再度嘔血,沾滿了前襟,整個人有如風中落葉般不斷往后飛跌,直至踏上岸邊,他搖晃了一下,看見了急奔上來的人兒,他想對她微笑,然后那抹笑意還未來得及形成,他整個人已跌落崖底。 “不──”與狂劍飛奔趕來的水湄剛好看見這一幕,她大喊一聲,立刻沖上前。“熾烈!”她奔到崖邊,卻看不到任何身影,忍不住崩潰地大喊:“不、不可以,熾烈──” 他不會死!他不會!水湄猛烈的搖頭,然后縱身也往下跳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