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府的地牢。
封侵無雙手被鐵環(huán)扣住,半吊在牢房中,背部的刀傷尚未痊愈,又被鞭子抽得血肉模糊,鮮血淋漓。
地牢中四壁蕭然,陰風(fēng)慘慘,鐵柵外的廊道上插著火把,光線微弱地照進(jìn)來,恍若鬼域。
封侵無艱難地把眼睛睜開一道縫隙,只一動,背上的劇痛便猛烈地朝他攻擊,他哆嗦了一下,全身因失血犬多而覺得冷、透骨的冷。
他從沒有離死這么接近過,從來沒經(jīng)受過這種死生一線淶耐純,似很O柝,似乎醒来,挣扎得万分辛苦,他的心魂杂瀆到一個遙遠(yuǎn)不知名的地方,他必須費(fèi)力把它召回來。
有人開了鐵柵門,他恍惚地抬起頭望去,竟是水芙蓉!
水芙蓉震驚地看著他。「你……果然傷得不輕!」
「巧巧現(xiàn)在怎么樣?」他抓住機(jī)會,急問。
「你關(guān)心你自己吧!」水芙蓉憐惜地?fù)崃藫崴哪,自懷中取出一顆鮮紅色的丹藥塞進(jìn)他口中!缚焱滔氯。」
封侵無雖不知道是什么東西,但相信水芙蓉不會害他,依言吞了下去,頓時感到一股涼意直透丹田。
「這是七傷丹,我從太子身邊偷偷取來的,對外傷很有幫助,也可以減輕你的痛苦!顾饺卣f。
「多謝芙蓉姐,殿下沒有為難巧巧吧?」他最擔(dān)心的還是這件事。
「怎么可能不為難她——」水芙蓉嘆了口氣!肝乙呀(jīng)將她安撫住了,只要明天不得罪太子,你們逃出生天的機(jī)會就很大,我沒有把她帶來看你,是怕她看見你傷成這樣會受不了,畢竟年紀(jì)還小,藏不住那股烈性子!
「這回,你幫了我大忙!狗馇譄o感激地說。
水芙蓉淡淡一笑。
「既然認(rèn)了我當(dāng)姐姐,我不幫忙行嗎?為了一個女人出生入死,難得你也有這么一天,我不是善妒之人,幫一點(diǎn)忙就能成全你們,也是好事一椿呀!
「巧巧的個性很驕縱,萬一沉不住氣,你多幫她一點(diǎn)!
「她的確非常沉不住氣!顾饺厥曇恍Φ!附裢硪皇悄惚魂P(guān)在牢里,讓她還有些忌憚,否則我看她早就和太子拚個你死我活了。」
「我就擔(dān)心她會這樣!顾麘n心忡忡。
「放心吧。」水芙蓉抽出手絹,替他擦了擦背上的血,再輕輕撒上藥粉!赶劝蜒棺,再多忍耐幾個時辰,我已經(jīng)吩咐侍衛(wèi)好好照應(yīng)你了,明天天一亮,看看皇后那邊能不能有動靜,我得先走了!
封侵無頷首。
水芙蓉幽幽望了他一眼,回身走出牢房。
※ ※ ※
深夜,燕順從「封府」離去以后,突如其來的意外讓封夫人焦慮得一夜無眠,靜等著天一亮,就立刻趕往皇宮面見皇后。
無論幾品大官的宮眷,一向都是由皇后下令才能進(jìn)宮謁見,但事出突然,封夫人想求見皇后,勢必得經(jīng)過層層關(guān)卡才能見得著,所以天還沒亮,她就乘轎進(jìn)宮等候了。
偏巧皇后這日在皇太后宮里待得久一些,封夫人苦等了一個早上,直到近午,才等到皇后回宮。
當(dāng)皇后得知前因后果之后,大為驚怒,她立刻命人將封夫人送回去,正準(zhǔn)備動身趕往太子府時,卻不禁猶豫了一下。
若要她以母后的身分命令太子釋放封侵無,根本是件輕而易舉的事,但是其中牽扯到巧巧「身分」,便讓她頗感為難,這事要是傳揚(yáng)出去,不僅對太子的名譽(yù)有損,對太子將來的登基之路也是一大考驗(yàn),朝中文武大臣若是對太子偏好女色的性格大加討伐,身為太子母親的她,豈能不保護(hù)?
但是,這次太子的乖戾行徑又令她感到心寒不已,萬一太子真的因此殺掉封侵無,對出過幾朝重臣的封家而言實(shí)在有愧,而殺封侵無的理由竟是如此荒謬,傳揚(yáng)出去,太子的人格必會遭到質(zhì)疑,將來有誰敢忠心事君?!
就在皇后猶猶豫豫,取決不定時,巧巧正面臨著她生命中最痛苦的煎熬。
從早晨太子一覺醒來開始,宿醉頭痛的太子就開始了對巧巧苦不堪言的折磨,原來伺候太子的事全數(shù)落在她的頭上。
從一早的燒湯沐浴,她就一個人扛著燒滾的熱水,一桶一桶的倒進(jìn)澡盆,太子一會兒嫌湯,一會兒嫌冷,動不動就暴怒,把她辛苦倒?jié)M的熱水一腳踢翻,她又得重新再一桶一桶扛過,當(dāng)她累得手都舉不起來時,真想一桶滾水潑過去,湯花太子的臉以洩恨!
但是她無論如何都得忍下來,否則太子一怒之下又要鞭打封侵無了。
平時簡單的沐浴,這一天太子非攪得翻天覆地才肯罷手。
好不容易沐浴完,她還得振作精神去收拾被太子踢翻的水患,這么一折騰,她那雙嬌嫩柔細(xì)的手已長出了水泡,稍一用力就破皮,疼得她直在手上拚命吹氣。
太子在用早膳時,還要她彈琴作陪,她那雙手已經(jīng)紅腫疲累不堪了,怎經(jīng)得起再來彈琴,但她想起水芙蓉的告誡,無論如何都得取悅太子。
她熟練地彈起七弦琴,指尖一拂過琴弦,她就疼得不住抽氣,卻又不敢隨意應(yīng)付了事,只能硬著頭皮猛撐,用盡全力賣弄她的琴藝,好不容易一首曲子彈完,她飛快地放下手,在心里大大地松一口氣。
「我準(zhǔn)你停下來嗎?」太子咬牙切齒地咆哮。
巧巧一驚,停也不敢稍停,繼續(xù)拂弄琴弦,雖然心里早已把他砍死了千萬次了,臉上仍一派柔順。
太子很清楚巧巧是為了封侵無才如此委曲求全,明明在她眼中看見怒火熊熊,像座待噴發(fā)的火山,但表面上卻平靜柔順,極力壓抑,不管他怎么殘忍對她,她都不再開口頂撞,也不吭一聲,而唯一對他說過最多的字眼,就只有一句「求殿下放了封侵無」。
哼!明明自己花錢買的女人,卻一心一意都放在別的男人身上,雖然他不見得真想弄死封侵無,但封侵無和巧巧之間的感情卻讓他痛恨莫名,他就是無法忍受,非要看見他們兩個人都痛苦才覺得痛快!
當(dāng)巧巧累得兩手發(fā)顫,再也舉不起來時,太子才終于叫停。
她不過才喘了幾口氣,太子的第二個命令又來了!
「還沒見過你跳舞……」
水芙蓉一聽,馬上依向太子身邊,膩著聲音說:「太子,花姑娘一個早上還沒吃東西呢,讓她吃點(diǎn)東西以后再跳好嗎?」
「她的骨頭硬得很,沒有吃東西的必要!固永淅涞卣f。
巧巧早已經(jīng)餓得頭昏眼花,光站著就已經(jīng)搖搖欲墜了,哪里還有力氣跳舞,要是再不讓她吃東西,餓昏過去都有可能,她眼睛不由自主的地瞪著太子面前的糕點(diǎn),餓得快流出口水了。
「要不,就給花姑娘換件舞衣吧,她這身衣服不適合跳舞,跳起來只怕也不好看,何必掃興!顾饺赜终f,想乘機(jī)讓巧巧能多喘幾口氣。
太子盯著水芙蓉,冷笑著說:「你在幫封侵無嗎?替封侵無照顧他心上人?」
水芙蓉渾身一凜,既然被太子看出來,她再想掩飾只會更加惹惱他而已。
「我怎么敢?guī)退麄兡?不過……侵無到底也認(rèn)了我當(dāng)姐姐,這層關(guān)系讓我不能不多關(guān)心他們一點(diǎn),如今我的一顆心全在太子身上,只想讓太子開心一點(diǎn),太子別疑心我了!顾纱喙樟艘粋彎說。
「好!」太子狡猾地一笑!改惆盐枰履眠^來,就讓她在我的面前換掉!
巧巧瞪大了眼睛,驚呼:「不用換了,穿這件衣服也能跳!」
「不行!」太子的笑容更陰險(xiǎn)了。「水芙蓉,快去拿來呀!」
水芙蓉也后悔自己的提議了,但是如果現(xiàn)在違拗太子,后果恐怕不容易收拾,只好回屋去取來一件舞衣,用眼神示意巧巧不要企圖抗命。
巧巧咬牙切齒,氣得七竅都要冒出煙來,她恨恨地卸下外衣,急匆匆地穿上水芙蓉取來的舞衣,但是就算動作再如何飛快,還是都讓太子一覽無遺了。
水芙蓉察覺到太子的眼神,在看見巧巧裸程之后便亢奮貪婪了起來,為了分散太子的注意力,她揚(yáng)高聲音故意輕快地說道:「花姑娘,跳個蓮花舞吧,我來為你奏琴。」
巧巧不是看不出太子饑渴的眼神,像只餓了好幾天的獅子,隨時都會猛撲上來一般,當(dāng)水芙蓉曼妙的琴聲響起,她立刻翩翩起舞,一心只盼望多拖延一點(diǎn)時間,期待救兵盡快趕來救她。
她輕盈地舞動肢體,猶如一技新荷出水,婷婷妍妍。
水芙蓉開始吟唱一支蓮花的歌,緩緩而起,歌聲猶如沾潤著霏霏春雨,柔美裊糯,巧巧很感激水芙蓉的幫忙,她的歌聲果然讓太子分了一點(diǎn)心,目光輪流在她們兩人身上梭巡,不再只盯著巧巧一個人。
巧巧配合著水芙蓉的歌聲,歌舞漸漸交融,巧巧陷入了美妙的情境之中,她笑望著水芙蓉,盡情地高舞起來,她雙臂彎曲高舉,手掌如托,十指微曲,腳步交錯慢轉(zhuǎn),渾身旋動,恰似漾漾在秋水之上的荷蓮,一株新荷含苞待放——
隨著水芙蓉的歌聲輕輕淡淡遠(yuǎn)去,巧巧的舞姿也漸漸停止,她優(yōu)雅地折腰伏地,在寬大的襯襦之上,彷彿盛開著一朵清雅絢麗的蓮花。
巧巧舞得盡興,開心得忘記了太子的存在,一逕對水芙蓉笑說:「姐姐,你唱得真好,琴也彈得真好!」
水芙蓉雖然也開心極了,但卻不像巧巧那般忘形,她笑盈盈地望著太子,說道﹕
「太子欣賞完了蓮花舞,接下來欣賞醉牡丹好嗎?」
巧巧一曲舞完,太子的饑餓感更為強(qiáng)烈,他的雙目發(fā)紅,已經(jīng)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。
他緩緩站起身朝巧巧走過去,一面說:「不必跳了,我現(xiàn)在不想看你跳舞,我要你過來陪我!
巧巧的心沉了下來,渾身寒毛豎立,像只戒備的刺蝟盯著他。
水芙蓉也緊張地站起來,以她跟了太子一年的經(jīng)驗(yàn),太子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欲念勃發(fā),不會放過巧巧了。
她不敢相信,太子一向不喜歡曾經(jīng)被男人碰過的女人,但這一次恐怕要破例了,當(dāng)一個男人想要一個女人時,就像洪水猛獸,擋也擋不。
她眼睜睜看著太子一把抓住巧巧,橫抱起她,就要往內(nèi)室走去。
巧巧力竭聲嘶地抗拒,狂叫:「放開我——」
太子那張圓圓的臉此刻繃得死緊,巧巧接觸到他那雙渴望而暴戾的目光,恐懼得昏眩欲嘔,她瘋狂地推拒,驚叫不已。
巧巧不留余地、拚死般的掙扎惹怒了太子,他發(fā)出嘶嘶冷笑!冈谖乙四阒,先殺了封侵無再說!」
「不要!」巧巧失常地慘叫。「你要?dú)⑺,干脆連我也一起殺了——」
太子緊緊扣住她的雙手,朝門外大喝著:「來人哪!」
門外的侍衛(wèi)立即進(jìn)來聽令。
「殺了封侵無!」他無情地下令。
侍衛(wèi)呆了呆,突然之間,另一名侍衛(wèi)急奔來報(bào)。
「太子殿下,皇后駕到!」
太子臉色一變,待要把巧巧藏起來時已經(jīng)來不及了,皇后如風(fēng)般捲了進(jìn)來,視線環(huán)屋一掃,細(xì)細(xì)打量著慌張的太子、茫然不安的巧巧和一臉放心的水芙蓉,就已經(jīng)明白是怎么回事了。
太子跪地迎接,水芙蓉急忙拉著巧巧跟著跪下。
「母后怎么突然來了,事先為何沒有告知兒臣!固右苫蟮貑枴
皇后在椅子上坐下,盯著自己不長進(jìn)的兒子,心灰意冷地說:「事先告訴你,我還能抓得到你的小辮子嗎?」
「母后,誰向您嚼舌根……」太子的臉上又青又白。
「別說了,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玩些什么花樣!」她截?cái)嗨脑,問道:「封侵無呢?」
太子咬牙沒有接口。
「你把他怎么了?」皇后大聲質(zhì)問。
「關(guān)在地牢里!
皇后一招手!竵砣,去把他放出來!
「不行!」太子囂張地!肝也荒莛埶∷!」
「他犯了什么罪?為什么不能饒。俊够屎蟮恼Z氣嚴(yán)厲。
「一個女人就能讓封侵無對兒臣生出背叛之心,他對兒臣的忠心可議,這樣的臣子留有何用!」太子怒不可遏。
皇后瞪大了眼睛,不敢相信這是未來儲君說出來的話,大為震怒!肝疫沒質(zhì)問你為何終日沉迷于美色中,竟還拿五十萬兩讓封侵無千里迢迢跑到臨安為你買個女人,到這個時候,你還好意思說得這般理直氣壯,簡直是可恥至極了!」
「母后,兒臣買女人和懲治封侵無是兩回事……」
「還敢狡辯!」皇后怒拍桌子,喝斥!杆饺夭灰彩悄阗M(fèi)盡心思弄來的嗎?為什么當(dāng)時就大方得很,肯把她送給封侵無,這會兒怎么全變了呢?你有一個水芙蓉了還不知足,難不成想買來天下間的美女嗎?荒唐!」
太子的臉色愈來愈難看,再也擠不出半句話來。
皇后打量著巧巧,嘆氣似地問:「你叫什么名字?」
「花巧巧!顾⌒÷暤鼗卮。
「你和封侵無可是兩情相悅嗎?」
「是!顾嵵氐攸c(diǎn)頭。
皇后微頷首!负冒桑@回由我替太子作主,把花巧巧賞賜給封侵無!
巧巧驚喜不已,急忙叩頭謝恩!钢x皇后娘娘成全。」
「母后,我不答應(yīng)!」太子仍頑固地大嚷。
「太子,你是將來的一國之君,為什么總是沉迷于聲色,不知長進(jìn)呢?」皇后簡直氣壞了,大聲責(zé)罵。「我為了你費(fèi)盡苦心,希望你能順利當(dāng)上一國之君,你卻不知道愛惜羽毛,成日美酒聲色,再這樣繼續(xù)下去,到手的皇位就要飛了,到那時候,母后再有通天的本領(lǐng)也保不住你了呀!」
皇后祭出「宋室江山」這個法寶,太子就算是再冥頑不靈的孫悟空,也難逃如來的手掌了。
看太子已經(jīng)臣服,皇后語重心長地說道:「封侵無自小就護(hù)衛(wèi)著你,母后不相信你看不出他對朝廷的忠心,他不過是愛上你想要的女人罷了,真要對他趕盡殺絕嗎?你把花巧巧賞賜給他,還能保住他這個座前大將,一旦殺了他,就像自斷一臂,甚至于落得兇殘的罵名,如此一來,有誰還敢為你效命,母后再不罵醒你,將來也是一個昏君。」
太子的激怒漸漸被皇后撫平了,他也不禁自問——難道真想因此而殺掉封侵無?他如此看待十年來的君臣之誼,從今以后,燕順、朱武等護(hù)衛(wèi)大將還能對他忠心不二嗎?
當(dāng)他把盛怒之下所失去的理智全都抓回來時,心情也逐漸冷靜平復(fù)了。
他自嘲地說道:「母后所言極是,當(dāng)初兒臣因?yàn)樘湃畏馇譄o的性格,所以才挑選他遠(yuǎn)赴臨安,沒想到連他也把持不住,居然還已經(jīng)先斬后奏,兒臣才會忍不住氣昏頭了!
「先斬后奏!」皇后興味十足地望著巧巧,事情圓滿解決,放下了心,便取笑起她來!阜馇譄o連水芙蓉都不動心,花姑娘的本領(lǐng)真高,難怪太子得花上五十萬兩來買你,不過這筆錢他是白花了!
水芙蓉輕輕一笑。把先前驚恐混戰(zhàn)的緊張氣氛化解了,巧巧看著皇后慈善的笑臉,和太子雖不甘心但已不再兇暴的神情,這才敢相信自己和封侵無得救了。
巧巧急忙向皇后磕頭,焦慮地懇求著!富屎竽锬,侵無傷得很重,能不能先將他放出來療傷?」
「當(dāng)然要放,封侵無有個什么差錯,我對封夫人也難以交代呀!」皇后回身對太子吩咐!柑,由你親自去放了他。」
「是,兒臣這就去。」太子撇了撇嘴角,雖不情愿也不敢違拗。
他大踏步地走出去,皇后又朝身后的侍衛(wèi)下令!溉(zhǔn)備好馬車傳到大門口,接到封侵無以后立刻送回封府去!
「是!故绦l(wèi)領(lǐng)命離開。
皇后攙著女侍的手站起來,朝水芙蓉和巧巧溫和地笑了笑。
「我要回宮了,花姑娘一會兒就隨封侵無回府去吧,我會請董御醫(yī)到封府替封侵無災(zāi),你不必担心了!?
巧巧萬分感激,她沒想到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竟是如此通情達(dá)理的人,她實(shí)在太感激了,真不知該如何報(bào)答皇后娘娘才好。
她鄭重跪下磕頭!付嘀x皇后娘娘的救命之恩,我和侵無會永遠(yuǎn)將皇后娘娘的大恩記在心里!
皇后呵呵一笑。「一將難求,我得替這個不成材的兒子保住身邊的大將,將來,你只要告訴封侵無,請他多多輔佐太子,這樣我也就心滿意足了!
巧巧聽了不勝感動,不論皇后的身分多么尊貴,身為母親的那份心情仍然令人動容。
「去接封侵無吧!够屎蠛蜌獾嘏牧伺那汕傻哪。「我知道你心里急得很,別跟我們耗在這兒了!
巧巧嫣然一笑,用力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回身飛奔了出去。
當(dāng)她一路奔出花園,遠(yuǎn)遠(yuǎn)看見燕順和朱武攙著封侵無慢慢走向大門,所有的喜悅?cè)涑庠谘劬,化成了眼淚酸楚,不可收拾。
「侵無!」她飛奔向他,一下子就撲進(jìn)他懷里,緊緊地抱住他!肝液酶吲d你沒死——」
封侵無狠狠倒抽一口氣,疼得冷汗淋漓。
「你再用力一點(diǎn),我就死了!顾纯嗟卣f。
她急忙放手,一迭連聲地道歉。
封侵無捧起她的臉,反覆細(xì)看,看見她額角上的擦傷,又看見她紅腫的雙手,柔聲輕問:「怎么弄的?」
「那不重要,只要你能活著,什么都不重要!顾_心了,忍不住仰起頭一個勁兒地吻他,狂亂地吻他的臉、他的下巴、他的嘴。
封侵無不得不控制住她,因?yàn)檠囗樅椭煳湔谂钥吹媚康煽诖,像兩個傻瓜一樣。
「先跟我回家再說!狗馇譄o在她耳邊輕輕說。
「是啊、是啊……」燕順促狹著!赣行┦虏环奖阍谕馊嗣媲白觥!
朱武一聽,呵呵大笑起來。
封侵無故意沒聽見他們的調(diào)侃,逕自和巧巧一同上了馬車。
「侵無,太子說了,等你把傷養(yǎng)好之后,盡快回太子府來。」燕順說道。
封侵無若有所思地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
馬車緩緩駛出太子府。
巧巧倚在封侵無的身畔,仍然喜不自勝。
「我說昭慶寺的菩薩真的很靈驗(yàn)吧,如果沒有芙蓉姐和皇后娘娘,我們恐怕就死定了,將來我們真的成了婚,你得陪我一起去昭慶寺還愿喔!」
封侵無吻了吻她額角上的傷,笑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