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愛之深吻之切 第七章
作者:聶少蓁
   
  胡家大宅占地千坪,里面分成了一大館與三小館。  

  風館——鬼剎盟盟主胡梵的住所,也是招待客人的地方。  

  花館——胡家大小姐胡左的住所。  

  雪館——胡家二小姐胡菲的住所。  

  月館——胡家三小姐胡薇的住所。  

  美輪美奐的大燈,散發(fā)溫暖柔和的光線,照亮胡宅富麗堂皇的大廳。  

  可……  

  動人悅耳的嬌笑聲,不間斷地在大廳里響起。  

  “你……你笑夠了吧?”  

  唐煜咬牙切齒地說。  

  “不……呵……不夠,你……你再讓我笑一下,呵……”  

  胡薇完全不把對方的怒顏看在眼里,她呵呵笑得不能自己。  

  “胡薇,我數(shù)到——不!你馬上給我停下來!”  

  唐煜終究忍不住地揚聲咆哮,也不管大廳里是否還有其他人。  

  如雷的咆哮立刻產生了效應。  

  嬌笑聲嘎然停止。  

  前一秒猶笑倒在沙發(fā)里的胡薇,下一秒已半瞇起眼,從沙發(fā)里優(yōu)雅的起身。  

  只見她姿態(tài)從容,如高貴的孔雀般,徐緩地走到唐煜眼前。  

  “你該喊我‘三小姐吧’!唐先生,”她冷冷地挑高一邊美眉!扒颇氵@張嘴就跟你的人一樣惹人厭,難怪要挨揍了!瞧,好比我現(xiàn)在就非常非常想要摸黑你的另一只眼呢!”剛好成一雙!呵!  

  唐煜真的長得那么惹人厭嗎?  

  不,也許只有向來與他水火不容的胡薇才會這么認為。  

  她完全不把他額上隱隱跳動的青筋當一回事,她甚至挑釁地當著他的面,嫵媚地吹著剛上完指甲油的玉指——  

  呵!要揍人也得先等指甲油干了呢!  

  “你這個花癡!要不是你一天到晚招蜂引蝶,又怎么會引來那些蒼蠅,害我平白挨這一拳,都是你害的!”而她竟在瞧見他這模樣時,還幸災樂禍的笑個不停!  

  “可沒人要你‘狗熊’救美呢!”  

  “哼!你以為在你被那幾個男人迷得團團轉的時候,是誰在一旁發(fā)現(xiàn)有人正準備對你下藥?哼!若不是我在場,你早就被當場壓在吧臺前的地板上了!”  

  真是不知感激的女人!  

  秋波微轉,胡蔽滿意地放下纖手,嫵媚地撩一下長發(fā)。  

  “唐先生?”她回眸一笑。  

  “干嘛?”  

  唐煜反射性的回應,完全不受那攝人心魂的就笑所迷惑。  

  但是,話一沖出口,他馬上就察覺不對勁!  

  只見胡薇眼一瞇——  

  “我說要揍人可不是說著玩的!”  

  砰!她掄起粉拳,準確無誤地接上他另一只完好的眼睛。  

  啊……  

  痛呼聲頓時響起。  

  一定很痛吧?!  

  在一旁看了一會好戲的胡菲和胡梵,同時在心中驚呼一聲,為唐煜投下同情的一眼。  

  這兩個人上輩子有仇嗎?  

  這對父女很有默契地同時收回視線,且識相地保持緘默。只是,那不知不覺彎起的嘴角,仍是泄露了他們內心的情緒。  

  “唐煜!”  

  一手捧著銀盤,一手拿著電話的唐總管,剛好在門口瞧見這一幕。  

  “唐煜.你又惹三小姐生氣了嗎?”他灰白的眉皺成一團。  

  “我……”  

  “還不快跟三小姐道歉!”  

  有沒有搞錯?他才是那個受害者耶!憑什么要他跟她道歉?!  

  “唐爺爺,沒關系,我現(xiàn)在心情愉快得很,什么氣也沒……啊!這是我要的美容茶吧!真是麻煩你了。”  

  胡薇嫣然一笑,從銀盤里捧起茶。  

  “爹地、二姐,我先離開了!泵獾糜腥似茐乃炔璧臉啡!哼!  

  哦!這個虛偽至極的浪女!  

  著眼光能殺人,唐煜相信消失在人口處的纖細身影,早已被他射得千瘡百孔——  

  “你這小子!今晚睡覺前到我房里來一趟。”  

  唐煜一愣,面對爺爺那張明顯發(fā)怒的臉,他原本想開口說些什么的,最后只咕噥了聲,便認命的閉上嘴。  

  唐煜捂著發(fā)疼的傷處,沉默地退出大廳。  

  “老爺,烈焰幫的刁爺在線上!  

  唐總管恭敬的遞上電話。  

  “哦?”  

  胡梵訝異地從唐總管手中接過電話。  

  胡菲原本還在一旁優(yōu)閑地啜飲唐總管泡的香茗,但是,她不經意地瞥見父親眉頭深鎖的模樣,她便放下茶杯,凝神傾聽。  

  “怎么了?!”  

  好不容易等到父親放下電話,她立刻問。  

  “小菲……昨晚那兩個人有沒有說,他們和你大姐去做什么了?”  

  胡梵神色凝重地反問。  

  “沒有!焙朴^察著父親臉上的表情!鞍,是不是大姐她——”  

  “她人呢?”  

  “大姐她——”  

  “大小姐,你回來了!”  

  唐總管的聲音讓大廳里的兩人,不約而同的抬首望向門口。  

  這個……大姐她……她……  

  胡菲的眉挑得更高了。  

  柔軟的絲質襯衫,胸前的兩顆鈕扣沒有扣上,美麗的陰影若隱若現(xiàn),引人遐思。纖細的肩膀上,一根手指輕輕松松地勾著一件與皮長褲同樣材質的皮外套……  

  胡菲驚詫的視線回到胡左的臉上——  

  老天!她真像個頹廢天使!  

  胡菲好笑的暗忖,目光轉而落在那噙著慵懶笑意的檀口上。  

  綻放在唇畔的笑意,仿佛濃得化不開,教人無法忽略,而且感覺就像……  

  胡菲不禁微微勾起嘴角。  

  呵!瞧大姐容光煥發(fā)的模樣,簡直就像只剛偷了腥的——壞貓般,就不知那條可憐的“魚”是不是已被啃得精光?不過……瞧大姐這樣子,應該已經一掃多日來的陰霾了吧?  

  “嗨!老爹——!小李,你也在呀?”  

  看見坐在另一頭的“靜”妹妹,胡左訝異得眼睛一亮,纖長的身于就要粘過去。  

  “小左,你跟我到書房去!  

  父親顯得陰沉的口吻,突地打斷她的動作。  

  “老爹,怎么了?靜妹妹?”  

  胡立一愣,低聲詢問妹妹,手指比了比父親此刻看來十分具有壓迫感的英挺背影。  

  “爸爸方才接了一通電話——是刁爺打的,還有……”胡菲的柳眉微微蹙。“不要叫我‘靜妹妹’!大姐!彼闷届o的聲音抗議道。  

  “是、是、是!我的好妹妹。誰教你從小到大都是一副安安靜靜的模樣,莫怪我總是以為你是我的好‘靜妹妹’咧!”  

  無視胡菲那張冷得凍人的冰顏,胡左的臉上仍掛著笑容。  

  “對了!你的‘林黛玉’呢?沒和你一起回來嗎?”  

  “在雪館里休息!焙频恼Z氣仍是一貫的冰冷。  

  聞言,胡左顯得英氣逼人的美酒,不禁高高一挑——  

  “怎么還是這么弱不禁風?”胡左的口氣里關心多于嘲弄,她面容一整,“小菲,莫飛跟我提起過一位醫(yī)生,或許你應該找個時間和莫飛聊聊,你……”  

  相左遲疑地一頓,離開之際,忍不住還是用輕柔的語氣提醒妹妹——  

  “你該有所決定的,小菲!  

  背后,胡菲的臉色倏地變得蒼白。  

  一抹痛楚毫無預警的襲上她的胸口,她不由得握緊了拳頭。  

  **********************  

  書房里,胡梵失神地抱著亡妻的照片在發(fā)呆。  

  風柔柔……他這一生唯一、也是最愛的女人。她的人就像她的名字一樣,柔順乖巧而且善良,如果要他用一句話來形容他這位愛妻的話  

  ——天使!  

  他想,這應該是唯一能形容,總是為了日常生活中的點點滴滴而感動的她。  

  所以,沒道理。  

  沒道理他的三個寶貝女兒里沒有一個擁有她們母親身上溫柔的特質,只除了美貌。  

  唉!  

  胡梵輕嘆地放下相框。  

  這三個丫頭完全承襲了自己,而且分別將他發(fā)揚光大,三個人不同的性情全都承襲自他,  

  尤其是……  

  “進來吧!”  

  在大女兒胡左進來之前,胡梵不禁又是一嘆。  

  胡左——唉!也許自己當初不該幫她取了一個這么男性化的名字。  

  瞧她,從小到大就像個男人般,總愛逞強斗狠,像極了年輕時的自己!  

  想到此,胡梵冷肅的面孔不覺變得溫柔。  

  因為,他就是在那時候遇到了他的克星——風柔柔。  

  老爹又在想娘了嗎?  

  胡左一進門,便瞧見老爹柔得化不開的表情。  

  呵!老爹也只有在這時候,冷酷的臉才有那么點人味!  

  “龍刁為了姓朱的事向您告我的狀?”胡左單刀直人的問。  

  “他很生氣!  

  胡梵抬眉丟去一眼,從煙盒里抽出一根煙。  

  胡左見狀,立刻上前為父親點煙,而她也不忘”順便”為自己點了根煙。  

  “少抽點!焙蟛唤p斥。  

  “嗯!一個月一包,夠少了吧!”胡左輕吐出一口白煙,輕盈地一躍,一屁股坐上父親的大書桌上,臉上除了狂妄還是狂妄。  

  “我說老爹,您不認為那習老頭子好像總是在為一些芝麻綠豆小事發(fā)火嗎?他難道不擔心氣到腦中風,一個不小心掛了?”  

  她蹺起二郎腿,動作帥氣卻不失優(yōu)雅。  

  “昨晚你讓龍刁痛失了一個為他賺錢的活機器——而且還是最會賺錢的那一個!  

  “朱道和把毒品賣給我胡左的人,還讓他丟了小命,您說他該不該死?”  

  “‘他’?!”  

  “李念!  

  李念?!  

  胡梵想起自己曾見過那男孩一面,他還記得剛見到那一臉羞怯笑容的男孩時,自己還曾感到一股熟悉感。  

  事后他才驚訝的發(fā)現(xiàn),原來是李念臉上那怯怯的笑容和“某人”有幾分相似,而這“某人”指的就是——  

  那個老是鼻青臉腫,死命跑著讓他女兒追,打死也不愿進格斗室——當時還是個小伙子的莫飛。  

  想到這里,胡梵不由得細細地打量起女兒來。  

  原來小左之所以獨獨對李念有著一份過度的保護欲,完全是因為莫飛!這么說來……  

  “老爹,您不說話是表示贊同羅?!”  

  一張猝然逼近的臉龐令胡梵微愣地拉回心神。  

  “同意什么?”他問道。  

  “同意讓我獨自去解決這件事。 彼膬傻缽澝疾挥X皺成一團。  

  “你打算怎么做?”  

  胡梵心神一斂,疑惑地問。  

  “您認為我又該怎么做?”  

  沉吟片刻,胡梵淡淡地扯動唇角!半m然我和龍刁有過協(xié)議……不過,就照你所想的去做吧!”  

  那淡笑就與他黑眸給人的感覺一樣——冷。  

  對“死人”是不必講信用的!  

  胡梵在女兒準備踏出門時,突地出聲喚住了她。  

  “有空替我約莫飛,我想和他吃個飯!  

  胡左當下柳眉輕蹙。  

  這兩個男人每次碰在一起就打她的“主意”!  

  她頭也不回地揮揮手,算是聽見了。  

  “還有……”  

  還有?!  

  胡左腳步一頓,索性回過頭望著父親。  

  “別讓那些警界大老有機會在我臉上噴口水!焙髮χ畠好黠@不耐煩的表情,微微一笑。  

  *******************  

  “痛吧?!”  

  小小的診療室里,男人溫柔的聲音充滿憐惜。  

  痛……胡左輕蹙了在眉,痛你個頭啦!  

  一直在一旁掩嘴低笑的小護士,終于“識相”的退出診療室外。  

  胡左低咒咬牙一聲,再也按捺不住地出手了。  

  “你可以停止這種惡心巴拉的口氣了嗎?”  

  她揪著他的領帶低咆。  

  “啊——輕一點!”  

  莫飛連忙說。  

  “為什要輕一點?”她不客氣地吼了回去。  

  “我擔心你不小心撞疼了傷口!”  

  胡左瞪著那雙正小心翼翼地替她的傷口做最后處理的男性大手……  

  驀然,她后一皺,從他的大手里抽回自己的手。  

  “啊——小心繃帶又松開了!”  

  莫飛驚呼,對于胡左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舉止,不由得蹙起眉頭。  

  胡左對莫飛的輕斥置若罔聞。  

  “莫飛……”她將纏上繃帶的手指舉到他眼前,“我是不是忘了告訴你,我只是被一片小小的玻璃給割傷而已?”  

  胡左不可思議地搖了搖受傷的食指,無法置信它竟被包得像個小號的木乃伊一樣。  

  “小傷還是需要謹慎處理!  

  “拆掉!”她將“小木乃伊”伸向他鼻前。  

  拜托!她不過是不小心被自己打破的花瓶給劃了一下,又發(fā)現(xiàn)那傷口似乎沒辦法吐個口水了事,最后在無奈之余,只好到這間小小的診所求診。  

  “小左?!”他訝異地對上她固執(zhí)的美眸。  

  “拆掉!用OK繃就行了!  

  想到自己被一片小小的玻璃給割傷就已經夠窩囊了,難不成還要她豎著巨大怪指昭告天下?  

  “你的傷口不是一片OK繃應付得了的……”  

  “那就用兩片!  

  她眼一眨,迎著他微惱的目光,干脆地截斷他的話。  

  “你……”  

  “你不動手,我還是會拆了它。”她十分堅持,毫無商量的余地。  

  莫飛俊秀的臉一僵,瞪視著她的黑眸里有著薄怒。  

  該死!  

  這不聽話的女人!為什么總是這么固執(zhí)?  

  雖然極度不愿,但莫飛最后還是妥協(xié)了。  

  他繃著俊容,輕手輕腳地替她被縫了三針的指頭,重新包扎一個較“美麗大方”的外觀。  

  “別急著走,晚上我請你吃飯!  

  他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。  

  “我今晚有約!彼牟辉谘傻氐。  

  “跟誰?”他不動聲色的問。  

  “龍刁!彼p盈地躍下病床。  

  “我跟你一起去!  

  “那老家伙老奸巨猾——”突地,胡左停下拿外套的動作!澳阏f什么?”  

  “我陪你去!  

  她眨眨眼!澳愀陕锱阄胰?”  

  “你說了,那老家伙老好巨猾,我擔心他耍陰的——我不希望你遇到危險!  

  唔……  

  他的意思是說,他要保護她?  

  胡左一愣,接著露出了笑容,然后嘴角迅速咧向耳后——  

  下一秒,她已忍不住地捧腹大笑起來,因為——因為她剛剛聽到了一個大笑話!  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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