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殿主!殿主回來了!"
冷玉塵一行人在正殿前的廣場紛紛下馬。早在這之前,蘭陵圣殿里衛(wèi)外外已傳遍他們回殿的消息。
千秋雪發(fā)誓,眼前這女人正明目張膽將她豐滿誘人的雙峰獻于他的雙手!面對如此窘境,他一直在考慮著——是敲昏這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?還是先敲昏他自己?
"夫人!殿主回來了!人馬上到圣殿外了!"是侍女蓉兒的聲音。
聞言,戚夫人身子微微一僵,馬上離開千秋雪的懷抱。干秋雪大大松了一口氣,真不知主子怎會和這女人搞在一起!Γ娌恢髯拥降资强瓷线@水性楊花女人哪一點?
好熱!千秋雪晃了晃衣袖,雙眼忙著在房里搜尋著,終于在桌子底下發(fā)現(xiàn)到他的扇子。天知道那女人丟掉扇子后,是不是打算剝光他的衣服?主子,你回來得可真是時候哪!
冷玉塵翻身下馬。獎勵地拍了拍"火霄",這才將它交給手下。
"殿主。"女性低柔的叫喚驀然于他背后響起。顧不得在大庭廣眾之下,戚夫人神情激動的撲進冷玉塵的懷里。"人家可想死你了!"仿佛為了讓這句話更具說服力,她不顧矜持的獻上火辣辣的一吻。
一旁的蘭冰冷眼的瞧著這一幕。對于如此的熱情歡迎,他倒是樂于配合,吻得戚夫人雙腿虛軟的只能緊攀著他。
"天熱,進去再告訴我你有多想我——私底下。"承諾的話在她耳畔低喃。
"嗯!"戚夫人樂陶陶地抬起眼,與兩道冷然眸光于半空接觸,唇角綻露一抹勝利的淡笑。
"屬下恭迎殿主回宮。"千秋雪站在石階上方,心虛地哈腰拱手于一旁等候著。
"圣殿一切無恙吧?三護法?"
"是的!殿主。"大事沒有,小事倒是不少!他在心里苦笑。
殿主!你懷里的女人這些天來一直想找屬下替她溫床。這種話他要膽敢說出口,恐怕他有三個頭都保不!冷玉塵看了千秋雪一眼,撂下一句:"辛苦你了——你的氣色似乎不太好?
千秋雪錯愕地望著剛走過自已身側(cè)的主子的背影。
"小心點,你的臉色難看得好像中了暑。"
咦?怎么連大護法都……"嘖嘖嘖!香氣襲人。≡趺?三哥!莫非你剛剛從脂粉堆里爬出來?
對大護法、二護法,謝飛絮不敢有一絲逾矩,但是對向來有副好脾氣的三護法,他私底下總是三哥、三哥的叫,尤其是想作弄對方的時候。
千秋雪忙舉起袖子嗅聞,卻惹來謝飛絮一陣驚訝笑聲。"瞎貓碰上死耗子,難不成還真讓我給猜對了?"
停下自己的舉動,千秋雪瞇眼瞪著笑得樂不思蜀的四護法。"你這家伙,幾個月不見,什么時候變得這般油腔滑調(diào),忘了該有的分寸?語畢,手中的扇子立刻對那張笑臉出擊。
迎面兩招并不具真正殺氣,謝飛絮愕然地以"雙龍齊飛"輕松化解了它們,一個俐落翻身,縱落于另一頭。"請恕飛絮不奉陪,咱們后會有期!"
千秋雪怒視謝飛絮消失的方向,幾乎忘了現(xiàn)場還有另一人。
"讓開!"
聽到蘭冰冷漠的聲音,千秋雪反射性的退了一步。
"愚昧的男人總是死得不明不白。"
咦?待千秋雪從錯愕中反應過來,蘭冰早已不知去向。
浴池里水氣裊裊。戚夫人赤身側(cè)坐于池畔旁,一頭如瀑布飛瀉的發(fā)絲隱約遮掩其傲人的雙峰。冷玉塵全身置于溫暖水中,背抵著池畔,讓她的纖纖十指,在濃密黑發(fā)里輕輕按摩推壓著。企圖心此刻在戚夫人的美眸里再無所遮掩!長久以來,在他身邊,總有蘭冰那女人的存在!即使他要離開圣殿,也不忘將蘭冰帶在身側(cè),而她,卻連一次下山的機會也不曾有過!
事實上,除了蘭冰、四護法以及十六護衛(wèi)外,圣殿里根本沒有人清楚上、下山的路徑。她可是京城妓院的第一把交椅!多少王公貴族,商人富賈莫不為了目睹芳顏而一擲千金?她放任白花花的銀子。美玉珍珠不要,為的是什么?她要坐上殿主夫人的寶座!而蘭冰對地而言猶如眼中釘、肉中刺!一天不拔除,她就一天不能安寧!只是,她要怎樣做到天衣無縫……
"想什么想得這般入神?你這雙手已經(jīng)停了好一會兒了。"冷玉塵親吻著她的柔荑。
戚夫人迅速回復神色,緩緩滑進浴池里。"我在想,你我或許可以再讓這池水沸騰起來。"她凹凸有致的嬌軀緊挨著他摩孽著,邊送上紅艷的香唇與他糾纏……
只見池水震蕩不已,浴池的溫度不斷竄升再竄升……
她并不是故意要偷聽的!是那扇門沒有關好,今蘭冰不知不覺停下腳步。
"喝下它!"大護法?柳眉不易察覺地挑功了一下。
"不要!我再也不要喝那種鬼東西!
"你有兩個選擇。第一,自已動手;第二,由我代勞。"
短暫的沉默后,女聲一改強悍,轉(zhuǎn)為近乎哀求的低語,"大護法,你知道的,我一直想懷有殿主的孩子,但是這藥令我無法如愿,我求你!別而逼找喝下它,大護法!"
門外的蘭冰再也聽不見大滬法的回答,"孩子"兩字霎時塞滿她整個腦袋瓜子。孩子……他的孩子嗎?忿忿不平的怒吼將她從震驚中拉回現(xiàn)實。
"如果我戚小紅該受如此的對待,為什么那女人她——"半掩的門突然"啪!"地被拉開,蘭冰摹然對上了那對燃燒著怒火的美眸。
戚夫人眼底的怒火更熾了,挑釁地咬牙道:"我懷疑這女人嘗都沒嘗過這鬼東西一口"
莫非真讓她給說中了?蘭冰的臉上雖然并無任何變化,但她絕不可能錯看在那對冰陣匆匆掠過的錯愕光芒!震驚,愕然,不信,蘭冰,你該死!
掛上平靜的表情,戚夫人道身走回柳滿皇跟前,不發(fā)一語的接進玉碗,一口氣喝下藥汁。
她沒再多瞧柳滿皇一眼,扭腰擺臀的往內(nèi)室邁去,邊打著呵欠邊吩咐道:"蓉兒,送大護法出去。
"是,夫人。大護法,請。"
哼!既然不要他人為他生養(yǎng)孩子,何以姓蘭的那女人……可惡!該死的女人!
屋外狂風掃落葉,屋內(nèi)四周泛著昏黃燈火,顯得溫馨舒適。侍女送來香茗,又悄悄退出。
"喀!"力道不大,但棋子敲在棋盤的聲音清脆響亮。
"面對敵人時,專心是絕對必備的下棋也是一樣,稍一分神,就很有可能下錯誤的判斷,結(jié)果將后悔莫及。"冷玉塵表情輕松自若的說。
蘭冰內(nèi)心一驚,這才驚覺自己險些走錯一步棋!
"大護法說你今兒個去了戚夫人那邊?"冷玉塵下著棋,邊漫不經(jīng)心開口。
"我經(jīng)過那邊。"沒有多余的解釋,只是簡單的一句。
"嘿……瞧見什么了嗎?"冷玉塵對著棋盤蹙起眉。
"蘭冰什么也沒瞧見,殿主……
"暖!由這盤棋看來,可完全不像這么一回事——整晚,你一直在下險棋。"
蘭冰震驚,不知何時,她的主帥已讓對方團團圍住,眼見即將直取自己的士。
"戰(zhàn)略二:干萬別帶著心思上戰(zhàn)場。"
"喀!"一聲,她的主帥已讓對方握入手中!她吃驚的抬眼。
"這盤棋你輸了,而且輸?shù)锰炝耍√m冰。"口吻不溫不火。
"嗯……
"解釋與事后的反悔皆是于事無補,只能算是不智。"
"蘭冰不該忘記殿主教誨!蘭冰罪該萬死!"她垂下頭,咬緊下唇。
沉默片刻,蘭冰聽見一聲輕嘆,接著她的下顎讓人輕輕抬起。"有事別凈擱在心里頭!盡管要了解你不難,不過,我還是挺擔心你會不小心讓自己給悶出病來。"黑眸落于嬌艷欲滴的櫻唇,他的拇指摩挲著它們。"你親自提出與由我開口來問,我會比較喜歡前者。"
"我……"他溫柔的一面讓她手足無措。"我看見大護法手中捧著碗藥……"
"‘赤鼓’除了能使女人不易受孕外,并無其他害處。"
"你讓戚夫人喝下它,難道你就不擔心那件事也許會發(fā)生在……蘭冰身上?"
"前提必須是——你有嗎?"劍眉詢問地動了動。
有他的子嗣?不!今天以前,她壓根兒從未去想過這個問題與可能性!躺在他的臂彎里,對她而言,仿佛是天經(jīng)地義的事。蘭冰搖搖頭,她的月事幾天前才來過。
"那么我們就毋需去煩惱它。"
"可……萬一呢?"這事并非一切得靠藥物,其實男人還有些其他方法可以……但,天曉得他從未如此地苛待過她,他對她的索求向來是肆無忌憚。
"你不愿為我生養(yǎng)孩子嗎?"他不答反問。
蘭冰蹙眉搖著頭。"但你不喜歡別人懷有你的子嗣。
冷玉塵唇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談笑。他確實不讓"別人"來為他生養(yǎng)他的孩子!因為他心中早有人選,只是那個"萬一"遲遲未曾發(fā)生;蛟S老天知道自己大仇未報,不想讓他有所牽絆。
他放開她,懶懶走向大床,躺了下來,"該說是那美麗的女人尚未懷有我子嗣的資格。暖,夜夜上對方的床,并不就表示喜歡對方。你眼前的男人不是自命清高的圣人,對于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,我沒有推拒的理由。"
她不明白,既然不喜歡對方,為何……
"記得我當年說過的話嗎?除了自己,沒有人是值得相信的!"深逮的黑眸因匆匆掠過腦海的片段回憶而泛起冷絕,隨即俊容再次掛上玩世不恭的自若。"至今我還是這么認為。"
蘭冰怎么會忘記!突然間,蘭冰發(fā)現(xiàn)她嫉妒戚夫人,不過,她還確定了一件事——戚夫人在冷玉塵心中并非是她所認為的那么一回事!小石在心湖中央激起一波波小小的漣漪……她無法解釋此刻的心情,她起身準備離開——
"打算臨陣脫逃?"
呃?她錯愕的望向他。
"約定呢?"
輸?shù)囊环降萌斡蓪Ψ教幹。蘭冰葛然想起。
"你輸了這盤棋。"冷玉塵暖昧的瞅著她。
"可是,戚夫人在房里等著殿主彈琴助興呢!¨雖如此說,她的雙腿卻自動的繞過桌椅,朝他邁去。也許他要的只是她的身子而已,然而她無怨無悔。以前復仇是她活著唯一的目標,如今這男人是她存活下去的唯一理由……
"也許,事后你該讓我去找大護法?纖手輕捧住他的臉。
"把這問題交給我吧!現(xiàn)在你只要像個情人般專心的吻我……他輕咬她的唇低喃,然后以一記深吻,封住她的口。她纖柔十指穿進濃密的黑發(fā),回吻著他,一如以往,全心全意,毫不保留!
懷有他的孩子……蘭冰的心在狂跳著。
吹了一整人的風,到了夜晚似乎變得平靜。
"蘭使!"悶哼一聲,蘭冰算是對兩旁守衛(wèi)兵士做了回應。方練完功的她,臉上有著藏不住的倦意。
突然一條黑影匆匆掠過,雖然僅是驚鴻一瞥,蘭冰對那背影卻不陌生。狐疑地丟下一眼,蘭冰進入房間,房內(nèi)頓時亮了起來。解下纏腰軟劍,挨著床沿坐下,蘭冰俯身準備脫靴時,
"叮!"的一聲,她的護身短器突然掉落地。她探手欲取回滾于角落的短刃,卻驚覺床腳下并非只有她的短刃而已,她反應十分敏捷地收回手,另一手則是抓起軟劍!跳下床。
這是……一劍刺穿毒蝎,蘭冰臉色有絲蒼白,目光落在潔凈的被單上,小心掀起它……在她床上級級爬行的是十來只連使毒高手皆聞之色變的致命毒物——鬼尾蝎!這種毒蝎習慣野生,會闖入人們的居所機會并不大,何況是這么一大群。很明顯的,有人想要置她于死地!而那個該死之人竟沒有顧慮到另一個可能性!
蘭冰握緊劍柄,眼底竄起肅毅之色那個人得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!
"砰!"戚夫人正打算讓蓉兒為自己梳頭、侍寢,被開門聲嚇得站起來急急轉(zhuǎn)身。
見蘭冰竟"活生生"的朝她走來,"你……你……你想干什么?"她迅速朝蓉兒使個眼色,之后,一對眼再也不敢離開蘭冰緊握于手里的劍!這女人打算殺了她嗎?
蘭冰沒有出手攔下慌慌張張跑到外頭的蓉兒,甚至瞧都沒瞧蓉兒一眼。她面無表情的綴緩逼近戚夫人。
"你想做什么?,別過來!"
蘭冰停下腳步,舉高左手,"我來還你遺漏在我房里的東西,接好!
戚夫人駭然瞪著蘭冰手中的布中,頓時花容失色猛搖頭擺手,兩腿急急退了數(shù)步。
蘭冰緊抿的唇泛出一絲冷笑,無情地將布中去向她——-
"不——啊——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