愛?
愛上月靈兒?
明明跟不久前的”愛”字是同一個字,但對象換成月靈兒之後,那種感覺竟然完全的不一樣,至少,絕沒有惡心感,或是任何教人感到不舒適的情緒。
并不是說他因此承認(rèn)他愛上月靈兒了,因為他根本就不明白”愛”這個字眼。
更正確的來說,是他懂它的字面意義,可是他倒從沒有體會過。
眼下,他不由得感到遲疑……
原以為,他付出的所有關(guān)懷與照護(hù),全是基於一種負(fù)責(zé)任的心態(tài)。
因為得負(fù)責(zé),所以有些事他理所當(dāng)然的就該那么做,但……他做得如此的得心順手,更甚者可以說是樂在其中,享受著照顧”他”的感覺。
這真的只是因為他想要”負(fù)責(zé)任”的關(guān)系嗎?
從沒想仔細(xì)想過這問題,現(xiàn)今了因為月靈官無心之下的突發(fā)之語而被迫面對,那些存在於紫堂曜心中的認(rèn)定開始出現(xiàn)了裂痕,而總是從容平靜的表情也出現(xiàn)了一種不確定的神色。
如果月靈官能稍微冷靜一點,便可以輕易的發(fā)現(xiàn)到那份動搖,可是他不行,因為他的心好亂,亂到讓他感到害怕。
“紫堂曜,我不管你怎么想,但你不能愛上……愛上‘靈兒’。”因為慌亂,也因為不習(xí)慣,那個人名月靈官竟有些難以啟齒。
無法自制,畢竟這名字的存在并非常態(tài),更何況現(xiàn)在竟是為了這種事,要他自在的叫喚這個名字,月靈官辦不到,感覺實在是太怪異了。
“你不要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!迸滤麤]聽進(jìn)去,趕緊補(bǔ)上嚴(yán)正的聲明,”真的!請你、水遠(yuǎn)的放棄那個念頭,你值得更好的人,也絕對可以找到更適合你的人,請不要把你的感情浪費在……在‘靈兒’的身上!
“為什么?”見”他”如此避之唯恐不及,紫堂曜直覺問:”窈窕淑女,君子好求,為什么我不能愛上她?”
“你當(dāng)然不能愛上她。”答案是如此理所當(dāng)然,”就跟我一樣,靈兒她的未來一樣是個問號,沒有人知道會發(fā)生什么事……”
“這不是每個人都有的問題嗎?”紫堂曜提出合理的質(zhì)疑,”這世上的每一個人都一樣,沒有人知道明天會發(fā)生什么事,并不是只有你跟她才得面對這樣的問題!
“這不一樣,我指的明天,是一口氣,是能維持我們活下去的一口氣,誰都不能保證,在今日睡去之後,明夭的我們是不是能醒過來……”很悲哀,但他知道,自己說的是事實,“你把你的感情浪費在這樣的人身上,有什么意義呢?”
說的人沒發(fā)現(xiàn),但紫堂曜注意到了。
他發(fā)現(xiàn),不管對象是月靈官還是月靈兒,這個月靈官所計較、所擔(dān)憂的,就只是身體病痛、只是無法久活的問題,就只有這個,再無其他。
感覺有點荒謬,畢竟在方才”他”還誤解,誤以為他認(rèn)定的對象是男性的月靈官,那時”他”的憂慮也僅是如此。
但理論上,如果真發(fā)生了那樣的事,一般人先注意到、會第一個在意的,應(yīng)該是性別問題的問題吧?
“別想太多!辈幌搿彼泵媛冻钊荩咸藐字坏孟刃邪矒,”有沒有意義,應(yīng)該是由我來作決定!
“你作決定?就你作決定?那靈兒呢?”月靈官無法接受,“你想把你的感情傾泄到她的身上去,最基本的,是不是該先問問她的意愿,看她愿不愿意接受你的感情?”
“我會用誠意……”
“沒有誠意!”月靈官不讓他開口,一把將他的家傳玉佩塞到他手中,”從今以後,我不會讓你的誠意再出現(xiàn)在我的生命當(dāng)中,再也不會有‘誠意’這回事,你也不用妄想再討好我,以為我會幫你美言。”
“‘你’針對的,不只是我吧?”拿著”他一氣憤下硬塞回來的家傳玉佩,紫堂曜一語道破”他”的抗拒。
他看的出來,那種抗拒是全面性的,是一種長期累積下來的想法,而非單一事件。
為什么?
紫堂曜不懂,以這樣孱弱的身子,不是更應(yīng)該要積極,積極的尋找可靠的靠山,一個可以給予妥善照顧的良人?
“為什么?”因為不懂,紫堂曜直接問了。
“你不會明白的,那種失去所愛之人卻又必須獨活下去的痛楚。”不想瞞他,也不覺得有必要。
想打起精神,但月靈官做不到,強(qiáng)撐起的笑容看起來如此的苦澀。
“紫堂曜,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,我不希望你經(jīng)歷我爹爹那樣的痛苦,你值得更好的人生,忘了……忘了靈兒吧!”
不愿繼續(xù)多談,帶著已睡死在懷袖中的球球,那纖瘦的身影獨自悵然離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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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問題。
紫堂曜發(fā)現(xiàn),月靈官的話中,大大的有問題。
因為害怕失去,所以連一步都不敢跨向前,這是什么道理?
就因為比起一般常人脆弱,生命充滿了更加的不確定性,相對的,是不是應(yīng)該更積極的面對人生,去追求、去擁有所能擁有的一切才對?
為什么其他事項”他”能調(diào)適得那么好,能玩當(dāng)玩,及時行樂,可獨獨面對感情時,卻是裹足不前,而且根本就是完全的抗拒與排斥?
當(dāng)問題出現(xiàn)時,紫堂曜不是一個會逃避的人,更何況打鐵趁熱,他覺得有必要再跟月靈官好好的談一談。
即使他也知道,這會是一個難解的心結(jié),但總是要談過了,才能讓月靈官去正視另一面的想法。
至於何時能想通?何時能接受?
無妨!
總之紫堂曜是打定了主意要跟”他”耗上了……這樣的執(zhí)念也不知從何而來,但他就是從沒想過要放棄,從來沒有。
估算著月靈官吃藥的時間,甚至把平靜下心情的時間也按算進(jìn)去,紫堂曜到馬房繞了下,看了看天雪寶馬被照料的情況,只等時間一到,就回淙花院……
“紫堂少爺?”看見他,前來應(yīng)門的墨紫顯得意外,還往他身後張望了下。
“月靈官呢?我有事找‘他’。”直接道明來意。
“少爺?”墨紫愣了一 下,”我家少爺不是上馬場看您馴馬嗎?”
“‘他’沒回來?”是想過墨紫這邊可能會有所刁難,但”沒回來”這種事絕不在紫堂曜的預(yù)想內(nèi)。
“他回來了嗎?”墨紫感到不對勁。
看著紫堂曜表情一沉,轉(zhuǎn)身大步離去,沒得到任何解答的墨紫也知道: 出事了,!
※www.4yt.net※www.4yt.net※ “啾!啾!”
昏沉沉……
“啾!啾!”
好熱……
“啾!!啾!”
這里……這里是什么地方—. “啾啾啾。”見他醒來,球球親熱的用小嘴喙輕啄那細(xì)致的面頰。
“球球……”好癢,但連笑的力氣都沒有,而且身上好熱,”我病了嗎?”
原以為是發(fā)燒了,但感覺又不太像,月靈官覺得自己變得好奇怪。
掙扎著坐起,發(fā)現(xiàn)到身處在一個不認(rèn)識的陌生環(huán)境……雖然他記得,是讓人蒙上一塊帕子而失去意識,但對於現(xiàn)況似乎沒有幫助。
到底怎么回事?
才正疑問著,聽得聲響,有人進(jìn)到屋里來……
來人有三個,當(dāng)中帶頭的那人,是寧寧公主身邊的那個人,月靈官對他有印象,因為他身上有一股很陰暗、帶著邪念、讓人感到不舒服的氣。
“爺。∵@個貨色好,好啊!”
“真他娘的邪門,這小子長得比女人還要美上幾分,嘗起來不知道是什么滋味,哈哈哈!
邪浮的話語加深月靈官不舒服的感覺,而他還弄不懂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。
“很意外吧?”看那小鹿一樣純真的瞳眸閃爍著困惑的光芒,李安武獰笑,”躲在太學(xué)堂,總是讓人保護(hù)周密的你,竟然會落到我的手上!
月靈官知道發(fā)言的人是頭頭,但他懷疑對方根本找錯人了,“你是誰?是不是哪里搞錯了?”
“我是誰?”李安武的熊熊怒火全讓這句問句給挑起,”你還有臉敢問我是誰?”
“你不說,我怎么知道,關(guān)有瞼沒臉什么事?”月靈官覺得這人真莫名其妙。
“李安武!那個被你害得過了八個月和尚生活的李安武!”
面對對方的暴怒,月靈官只感一頭霧水。
無用的記憶并不會被留存下來,更何況李安武瘦身成功,甩掉一大圈的肥油後,整個模樣差了一倍不止,這時月靈宮回想不起來才是正常的事。
“李安武是誰?”想半天也想不到,放棄,”我不認(rèn)識你,你根本找錯人了吧?”
啪的一巴掌迎面而來,但一團(tuán)白色的絨球沖了上去,雖阻擋了這一巴掌,卻也直接被打飛出去,撞上床板,掉在角落的被褥間。
“球球,”渾身無力的月靈官急著想檢視小家伙的狀況,但無法如愿。
“臭小子!”李安武一把抓住他,破日大罵,”你以為老子吃你這一套嗎?裝無辜?我呸,老子被你害得那么凄慘,你以為裝裝無辜,就能消我心頭怒火?”
正要再補(bǔ)上一把掌,沒想到卻讓自個兒的兄弟給攔下。
“爺。∈窒铝羟榘,留這小子一張臉皮,等下咱們弟兄享用時,感覺才夠爽嘛!”
“哥哥說的沒錯,留著那張臉雖沒用,但看起來就爽,哈哈哈!
聞言,李安武覺得有道理,只得悻悻的先放手,狠道:”臭小子,今日落在我的手上,要你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!
“我跟你無冤無仇……”
“無冤無仇?”李安武呸了上聲,”咱們的梁子結(jié)得可大了,要不是你的關(guān)系,我又怎會讓我爹給毒打一 頓,又怎么會去過了八個月苦和尚的日子,無冤無仇?真虧你敢講!
月靈官不想要茫然,但沒辦法,因為仍是無從記憶起。
“爺啊!別跟他說那么多!
“沒錯,咱們沒必要跟這小子浪費唇舌,去年沒嘗到那個賣藝的小丫頭,今天拿這小子來補(bǔ)就是了。”
有賴這兩位滿嘴淫話的哼哈二將,月靈官總算有點頭緒。
“你是‘午安你好’?”不敢相信的瞪著那少了一整圈肥油的肚子。
“午你個娘!”李安武好不容易消下的心頭火再起,反手就是一巴掌,月靈官承受不住,軟軟的倒臥在床褥間。
哼哈二將見他正在火大當(dāng)中,即使覺得可惜,也不敢多說什么。
“去年你覆著面帽,你一定自以為很安全,以為我認(rèn)不出你的樣子吧?卻沒想到我倒在地上,正好能從下緣看見你的長相!”李安武獰笑,”小子,作夢也沒有想到會落到我手里吧?”
“說起來,你的運氣可真是不好啊,就在我苦無機(jī)會潛入太學(xué)堂的時候,來了個寧寧公主,讓我名正言順的帶著人上太學(xué)堂去,還剛巧逮著你落單的時候,讓我的人可以順利的把你劫了出來……”
“爺,他好像昏過去了耶?”哼哈二將里的其中一個不得不提醒一下。
“他娘的!”罵到一半,對手卻昏過去,這讓李安武超不爽的,”還不快把他弄醒?”
“做什么那么麻煩?直接讓他爽到醒來,不是更刺激?”
因為這淫穢的提議,片刻前受不住一時暈眩而昏過去的月靈官在幽幽轉(zhuǎn)醒上張開眼的瞬間,就看見李安武的魔爪向胸前的衣襟襲來。
“你做什么?”護(hù)住衣襟,懼意激發(fā)出力量,月靈官趕緊退到角落,渾然不知此時流露出的懼意,充實了李安武等人的病態(tài)的滿足感,也更增添那滿腦子的邪淫之念。
“做什么?”獰笑,李安武逼近,”不是很明顯嗎?”
“放心。”哼哈二將中的弟弟露讓著人發(fā)毛的邪淫笑容,”先前在你昏迷的時候,我跟哥哥喂了你魅藥,等一 下你不但會覺得很舒服,說不定還會迷上這味道,再也離不開男人了。”
“胡說什么?”月靈官急斥,”我、我、我可是男人!你們不要亂來!”
這話似乎娛樂了哼哈二將,兩兄弟”起哈哈大笑了起來。
“男人跟男人,有什么了不起的呢?有的人就是愛跟男人,說不定經(jīng)過今天,就變成那樣的人,再也離不開男人。”李安武想著那可能性,露出變態(tài)的滿足笑容。
“原來……”月靈官好怕,生平第一次,如此深刻的體會著恐懼的感覺,心口暗暗的絞痛著,[你就是愛男人的那種人?”
這話再次的娛樂了哼哈二將,兩兄弟再次的爆出大笑聲。
“男人?又何止是男人,”
“咱們爺。∈莵碚卟痪,就跟咱兩兄弟一樣!
“真是少見多怪,這種事在京城里多的是,有些王公貴族,甚至直接養(yǎng)著男寵呢!”
“搞不好以後你也會是其中的一員。”
哇哈哈哈,又是一陣滿意的得意大笑,李安武就在這大笑聲中,再次的伸出他的魔爪……
“難道你不怕嗎?我可是……”吃力,連開口都覺得吃力了,[可是月氏一族的人,若動了我,神官他……”
“神官?我呸,”李安武壓根有恃無恐,”自個兒的弟弟被當(dāng)成男寵對待,這種事你好意思跟他說,他有臉來討公道嗎?”
見他擺明了無禁忌又無所忌憚的態(tài)度,月靈官自知難逃這一劫了。
害怕、恐懼與屈辱,累積出的重重情緒都不是他所能承受的,胸口的絞痛如此劇烈又真實,那便是證明。
算是他病弱的人生中所擁有的小小幸運,并不用真切的感受屈辱發(fā)生時的全部過程,因為眼前一黑,他昏了過去。
“爺!”哼哈二將忽然大喊。
不是因為月靈官的昏迷,引起兩人注意的,是角落忽然冒出的微弱的青綠色光芒。
原先是只有一點點,就從片刻前被打昏的白色雛雞身上發(fā)出,可是那淡綠色的光芒愈來愈強(qiáng),愈來愈刺眼,所輻射的范圍也逐漸擴(kuò)大,形成的光團(tuán)就這樣包覆那只雛雞,緩緩升起。
李安武性急當(dāng)中,根本沒在聽,也沒在注意身邊發(fā)生了什么事,只知道猴急的撲了上去,一把扯破月靈官的衣服,然後對著美背上的某條不該存在的衣帶明顯怔住……
“爺!快看!”哼哈二將對著發(fā)光的那一頭驚慌的大喊,根本沒人有那個精神再去管李安武正在熱頭上的那檔子事了。
李安武急著想分享他的發(fā)現(xiàn),不料一回頭,卻看見他們兩人驚恐的表情,順著看去,就見空中飄著一團(tuán)的光團(tuán),這奇異的光景害他嚇了一大跳。
沒人能理解這到底是什么狀況,而刺眼的光芒就這樣慢慢的散去,出現(xiàn)在光團(tuán)之下的,不是原先那只不到拳頭大小的白色小雞,而是一只莫約一尺、披著翠綠羽絨又泛著金色光芒的美一麗飛禽。
那是什么?
鳳凰?!
李安武與哼哈二將有著同樣的疑惑,也出現(xiàn)同樣的聯(lián)想,但又一樣的感到不可能。
鳳凰?!
嗟!怎么可能,那可是傳說中的生物,只存在於傳說中,怎可能真有這種生物?
三人同時否決了這個可能性,同時之間……
多虧了你們,讓我氣到有力氣恢復(fù)真身的模樣———
奇異的說話聲出現(xiàn)了,并不是真的人聲,而是一種直接從意念感受到的聲音,就這樣直接回響在李安武與哼哈二將的心中。
不過……敢打我,你也真夠膽了——
還沒有時間讓他們感覺到怕,只見飄浮在半空中的異獸朝李安武沖了過去。
哼哈二將因為害怕,閃得很快,一下就退得老遠(yuǎn),然後睜大眼,看著李安武硬生生的倒下。
并沒有受到直接的沖擊,因為他們瞧見,那只約莫兩顆人頭大的異獸僅是從李 安武的腦門上飛過而已,但……為什么沒有任何外傷,李少爺他就昏過去了?
還有,那只邪門的異獸嘴上所銜著的那一團(tuán)淡淡的光影是什么?
納悶,看半天,覺得好像是一副大一點的豬腦,但這時是哪里來的腦?
不管了,總之先逃再說,這里實在是太邪門了!
兩兄弟有著共識,在異獸一口吃掉那團(tuán)不知名的異物時,一前一後的往外逃去,但才到門口,就被踹飛了進(jìn)來。
翠凰坐享其成,快如閃電一般的從兩人的腦門上掠過,哼哈二將連痛叫聲都沒有,就跟李安武一樣,瞬間昏死過去。
紫堂曜殺氣騰騰的進(jìn)到屋中,然後……僵住!
瞪著飄在半空中、不知道在吞什么束西的”綠色大鳥”,紫堂曜暗自評斷起,這畫面到底是幻覺還是真實?
眼角所見的畫面讓他沒時間去想這些,丟下”幻覺”,他直奔床前……
眼前的畫面教他怒火攻心,可是見那死白的臉色,讓他沒時間跟昏死在地上的李安武計較。
“少爺!少爺!”尾隨在後的墨紫沖了進(jìn)來,沒空去管在地上閑晃的球球,同樣直奔內(nèi)室。
“少……”看見紫堂曜正在做的事,一個爺字卡在喉嚨,墨紫顯些沒有昏過去。
她口中的”少爺”正昏迷不醒的讓紫堂曜抱著,前半部是衣服要掉不掉的,實在也起不了什么作用,至於後背上更是簡單,因為壓根沒有什么衣物可蔽體,就這么直接露出那一整片凝脂般的美背,以及那個不該在男人身上出現(xiàn)的可疑衣帶。
更刺激的是,紫堂曜的手就直接貼在那光潔的裸背上,就算是為了運氣救人,也太那個了一點……
“還不過來看看?”紫堂曜急斥,完全不給她發(fā)呆的時間。
墨紫回神,沒空去想為何紫堂曜不吃驚,趕緊上前診視。
經(jīng)由墨紫快速的扎了幾針後,月靈官幽幽醒來,一見墨紫,未能成語,眼淚就先掉了下來。
“沒事了,這些個壞胚子都讓紫堂少爺打倒了,已經(jīng)都沒事了!蹦习参康馈
紫堂曜的存在讓眼淚掉得更兇,不是因為秘密被發(fā)現(xiàn),而是一種好委屈好委屈的感覺……不該有那樣的心情,但忍不住就是想怨他,為什么不早點來?
“別哭。”拭去滑落下的淚,紫堂曜輕哄著,溫柔的語氣,與他心中疼痛的程度恰恰形成最正比。
在前來的路上,那種心要跟著死掉的感覺,就像是他誤以為”他”將命喪天雪寶馬蹄下的感覺一樣,而此刻,”他”的每一滴淚,更是化為一根根的針,直刺入他的心,讓他疼痛不已。
撫著那紅腫的面頰,若不是幾個當(dāng)事人全癱在地上不省人事了,紫堂曜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事來。
“別怕,沒事了,我在這里,已經(jīng)沒事了。”柔聲勸慰,像是在安慰”他”,但更是在說服自己。
軟軟倒在他的懷中,月靈官并沒有意識到,眼前紫堂曜的存在是如何的教他心安,只知道心情一放松後,原先沒注意的陌生的不適感便出現(xiàn)了,讓他熱得難以忍受。
“我……好難受。”逸出呻吟,是一種讓人心跳加速的嬌膩呻吟聲。
“怎么了?哪里不舒服?”墨紫急問。
“他們……喂我吃了……吃了魅藥。”難以啟齒,講完時都快哭了。
“墨紫,解藥!弊咸藐滓蟮睦硭(dāng)然。
“我、我怎可能會有那種東西?”墨紫傻眼。
沒有解藥嗎?
這……這……
※www.4yt.net※www.4yt.net※ 讓墨紫喂了解毒劑,可頂多也只能減緩些許的不適,并無法完全的對癥下藥。
身上緊裹著帶有紫堂曜氣味的披風(fēng),月靈官不舒服,還是覺得很不舒服,整個人意識散渙,隱約中覺得自己被抱上抱下,不知要被帶往何方。
“沒事,我?guī)А恪丶。?br />
似乎察覺了他的不安,有人在他的耳邊輕哄,殊不知這安撫只換來無數(shù)的疑問。
回家?
哪里的家呢?
月蒼山?守月小筑?
“少爺,您回來啦?王爺知道了一定很高興,不過這是……”
似乎有人在說話,但月靈官聽不真切,迷迷蒙蒙中,被人放置柔軟的床鋪上。
“紫堂……”輕喚,因為那緊貼在背後心,為他驅(qū)走燥熱感的大掌不見了。
試著睜開眼,卻發(fā)現(xiàn)紫堂曜正在解開披風(fēng),想脫下他身上殘破不堪,早不成衣的破布。
月靈官渾身無力,不舒服到了極點,但大抵知道紫堂曜的意圖,即使那是出於想救助他的好意,也無法消去他的抗拒感。
“不要……”眼淚流了下來,秘密被發(fā)現(xiàn)是一回事,可是他不愿意,真的不愿意紫堂曜因為”這種事”,大好的人生就這樣被他給綁住,這樣的虧欠他承受不起,也還不起。
紫堂曜大抵知道”他”在抗拒什么,曉得依”他”的自尊心,斷然無法接受”因情勢而被迫綁在一起”的事情。
“沒事。”他開口,溫言安撫,”我只是要幫‘你’換件衣服!
是、是這樣嗎?
知道他從不說虛一言假語,月靈官淚眼迷蒙中滿是困惑,不知道他想做什么。
“抱歉!毕袷且D(zhuǎn)移”他”的注意力,紫堂曜突然開口道歉,說道:”我不是刻意瞞‘你’,全是礙於對神官做下的承諾,除非‘你’愿意主動提起,否則我得當(dāng)作不知情,也當(dāng)作世上沒那么一回事,更是絕口不能對任何人提起這件事,但實際上,月靈官與月靈兒當(dāng)中的秘密,我早知道了!
隨著這一份柔聲的說明,紫堂曜動作俐落確實的為”他”套上新的衣衫。
“你……知道了?”從沒想過這樣的事,月靈官一下反應(yīng)不過來。
“別怕,已經(jīng)沒事了!狈鲋彼碧上拢忉尩溃骸蹦险诎舅,‘你’再忍一忍,等會兒喝了解藥,人就舒服了!
感受著他的溫柔,月靈官沒來由的想哭。
“不要……不要對我這么好……”哽咽,因為他知道,他還不起這份情。
“有些話,在‘你’被李安武劫走前我就想對‘你’說了!薄彼钡闹鲃犹崞穑梢哉f是正中下懷,紫堂曜還在想該找什么時候說才好呢!
握著那柔若無骨的小手,紫堂曜一臉正色,”其實‘你’錯了,完全弄錯了!
水汪汪的眼兒泛著困惑的光芒,實在不明白他在說什么。
“如果如果真像‘你’所說的,因為覺得沒有明天,覺得自己的生命充滿了不確定性,那么,‘你’是不是更應(yīng)該加倍的珍惜,就像‘你’盡興的在過每一天,怕時間不夠用那樣的珍惜著使用,用同樣的心情,珍惜……珍惜我呢?”好困難,也感到無端的困窘,一向身為天之驕子,紫堂曜從沒想過會有說這種話的一天。
月靈官試著要理解他的話,但他不能,因為這話對現(xiàn)在的他來說,實在有點深奧。
“我也不太明白這是什么心情,但我希望‘你’能夠在我的身邊,讓我照顧‘你’,就當(dāng)是……就當(dāng)是……我最好的朋友,這樣也不行嗎?”情急下,總算想到一個”合理”,他自認(rèn)為很合理的說辭,因此紫堂曜問的理所當(dāng)然。
“朋友?”帶著異樣潮紅的小臉透著迷惘的神情。
“‘你’很討厭我嗎?”紫堂曜顯少露出如此不確定的神情。
這問題,月靈官比他還要不確定,即使他能夠大聲的答”是”,但……那真的是他心里的感覺?真的是討厭紫堂曜嗎?
“我想要‘你’當(dāng)我的朋友,一輩子的朋友,等你身子好一些的時候,帶著你一起四處游歷與冒險,這些,‘你’都不能接受?”一次一小步,是配合”他”也是紫堂曜自己最能接受的方式。
月靈官動搖,明顯的動搖。
朋友,一起四處游歷與冒險的好朋友……
“可是我這身子……”極向往他所說的愿景,可是月靈官對自己的身體沒信心。
“我不是說了,要把握當(dāng)下?”紫堂曜點醒”他”,”難道就因為害怕‘失去’,就要白白浪費眼前的生命?要這么說的話,人生自古誰無死,是不是人人都不要做事,不用結(jié)交朋友了?”
“你不明白嗎?”是很向往他所說的那番情境,可是仍有所顧忌跟退卻,”我不想要你痛苦,即使只是朋友,但……但……!
“不明白的人是‘你’,難道‘你’還沒發(fā)現(xiàn),‘你’所懼怕的事已經(jīng)發(fā)生了!弊咸藐字钢詡兒的心口,表情再認(rèn)真不過,”我控制不了這里,經(jīng)由這些日子,我確定它希望跟‘你’在一起,即使什么也不做,它就是喜歡有‘你’相伴的感覺。”
靈秀的瞼兒透著怔然,不知道該怎么回應(yīng)。
“如果‘你’基於避免日後失去的痛苦而拒絕我,沒錯,這的確能如‘你’所愿,不會有‘日後失去’這種事,可是我‘現(xiàn)在’就失去了,失去‘你’這個朋友,等於‘你’現(xiàn)在便直接宣布了我的痛苦。”以一種確定”他”能聽進(jìn)去的速度,紫堂曜平靜而緩慢的說著。
因為退了一步,彼此的關(guān)系被冠上了”朋友”,一個該教人安心的安全性關(guān)系,而非直接的扯上月靈官打心底所懼怕的情與愛……他該要安心,可他偏不,在他心靈的深度依然不安,充滿”種他無法厘清的混亂與不安。
“就像‘你’的爹娘!币姟彼币廊粍訐u,紫堂曜下絕招,直接舉例,”即使‘你’覺得‘你’爹親過得很痛苦,但若是問他本人,就為了避開這種痛楚,他會愿意錯過與‘你’娘之間最初的相遇?”
雖然是大膽假設(shè),但紫堂曜假設(shè)對了方向,月靈官很清楚的明白,若讓”他”的爹親重新選擇,即使結(jié)果一樣,他老人家說什么也絕不愿錯過與娘親的相遇與結(jié) 合,即使相知相守的美好時光短暫得有如曇花一現(xiàn)。
“你不知道……不知道你將會面對的,即使,即使只是朋友……”眼淚流了下來,月靈官不愿他經(jīng)歷爹親曾經(jīng)歷過的事,可是眼下他也不知道該怎么阻止,因為他自己已經(jīng)不想阻止。
朋友,相伴四海游歷的好朋友……向往,真的讓他好向往……
怎么會這樣?
他努力過了,從以前就一直在努力著,努力想阻止這樣的事情發(fā)生,不想自己跟紫堂曜走得太近,讓一顆心失了分寸,沒想到一點作用也沒有,事情依然失了控制。
“朋友?”紫堂曜徵詢”他”的意思。
理智想拒絕,因為害怕以這樣失控的情勢發(fā)展,朋友,最後不只是朋友。
但情感的那一面卻讓他無法拒絕,怎么也沒辦法將一句拒絕說出口。
從沒有作過這樣困難的決定,清靈的小臉靜靜的流著眼淚,遲疑了好久,最終,好困難,好困難的點了點頭。
朋友,他不想騙自己,他很想,真的很想要朋友,一個知己交心,一個紫堂曜這樣,人格高潔磊落的朋友。
“別哭!焙芨吲d能得到共識,但紫堂曜可沒想要”他”流淚,”相信我,沒事,一切都會沒事的!
“藥,解藥來了。”墨紫端著現(xiàn)制的解藥進(jìn)來,有點嚇到,”怎么了?怎么哭了?”
“沒事。”接過藥,紫堂曜不愿多談,親自把藥吹涼,一口一口的喂”他”喝下。
墨紫不信沒事,但這時也沒機(jī)會讓她問清。
“神官說過,能為小官扭轉(zhuǎn)乾坤的靈珠眼下還差五個。”紫堂曜確認(rèn)這件事。
“大少爺是說過!比匀灰活^霧水,但墨紫乖乖回答。
聞言,紫堂曜朝懷中的人意興風(fēng)發(fā)的撂話,”不就是五個珠子,只要找到那五顆靈珠,一切問題都沒有了!睕]說的是,他早讓人布下天羅地網(wǎng)在追查靈珠的下落。
那股志在必得的氣勢很能說服人,墨紫聽得信心滿滿,就連總是悲觀看待搜尋靈珠工作的月靈官……也有那么一點點心動了。
“好了好了,我得收拾收拾去,球球還在外邊玩,不看著它,也不知道它會把外面那堆藥材弄亂成什么樣。”墨紫不想打擾,一等紫堂曜喂完,收起藥碗,趕緊找了個藉口退出房門外。
房里,再次的剩下他跟”他”,再無其他人聲……
“相信我,我會幫‘你’改變命運,‘你’唯一所要做的,就是相信我,好嗎?”握著”他”的手,紫堂曜如此要求。
改變命運嗎?
要是今日之前的月靈官,一定會覺得這要求真是強(qiáng)人所難、不合常情與常理,可現(xiàn)在的他卻不這么想,相反的,還覺得……信任紫堂曜,這似乎也不是什么壞事……
未來,到底會變成怎么樣呢?
他不知道,就跟過去往常一樣,什么也不知道,可是因為紫堂曜,因為源自紫堂曜的承諾,奇異的,對於未來,他心中不再只是純粹的悲觀。
雖然身子骨依然不爭氣,只因為定下了心,不再惶惶不安而已,便覺眼前一黑,意識就此陷入了黑暗,可不同以往 他期待,期待再次張開眼之後的人生。
未來,到底會變成什么樣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