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薄情阿哥 第十章
作者:梅貝爾(梅貝兒)
   
  程思君打了一桶水,蹲在水井旁邊將兩三件衣服搓洗干凈,頂著大肚子讓她不太舒服,可是,她也不想為了這點小事煩勞別人。

  將衣服扭干了,她又捧著圓腹小心翼翼的站起來,將它們一一晾在竹竿上。

  現(xiàn)在的她生活得很平靜,她把所有的心思全放在未出世的孩子身上,程思君對自己發(fā)過誓,縱使無法給孩子一個爹,也要用變來將他教養(yǎng)成人,這是她唯一能為孩子做的事。

  將最后一件衣棠晾好,又感到一陣暈眩襲來,這是懷孕之后常有的事,她緊閉著眼,伸手想抓住東西支撐……“大著肚子還做這種粗活,你是不是不要命了?”晟愷閃電般的來到她身邊扶住她,口氣犀利的數(shù)落著。

  程思君聞言心頭大震,以為是自己日有所思、夜有所夢產(chǎn)生的幻覺,可是,這擁住她的感覺如此熟悉,不像是在作夢。

  “你……”她睜開眼和他四目相對。

  他嘴角扯出一道嘲弄的弧度,“這么快就忘了我嗎?還是現(xiàn)在有了新人就忘舊人?不過,再怎么說我也是孩子的親爹,由不得你說忘就忘。”

  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?閣下恐怕認錯人了!彼聜胶⒆,不敢太用力掙扎,而他也沒有再強人所難。

  “我孩子的娘豈有認錯的道理?”晟愷嫖了瞟那間只夠擋風避雨的破屋,沒看見里頭有什么野男人在。“你那位‘夫婿’呢?我可是特地來感謝他這段日子照顧我的妻兒,莫非他不敢出來見人?”

  程思君轉(zhuǎn)出他話中的冷嘲熱諷,“我不是你的妻兒,你真的認錯人了,如果要找我丈夫的話,他早上有事外出遠沒回來!

  “你肚子里懷的是我的骨肉,你的丈夫只能是我,不要再說不認識我這種話了。”他繃緊臉上冷硬的線條斥道。

  她強抑著鼻間的酸溜,佯裝出冷淡的口吻說:“我已經(jīng)嫁了人,腹中的孩子當然是我丈天的……呀!你抓痛我了。”為什么他還不肯放過她?他要多少子嗣自然有人替他生,何苦再來糾纏她呢?

  晟愷扣住她細瘦的手腕,唇上掛著冷冽的笑意,“就算你嫁了人又如何,我一樣可以強行把你帶走!

  “當然,你是個貝勒爺,又是當今皇后的義子,憑你高貴的身分要做什么誰敢阻止你?所以你可以隨便的玩弄別人的感情不是嗎?”她譏諷的插嘴。

  他臉色稍霽,“跟我回去,我會慢慢向你解釋!

  “你放開我……”程思若在一得到自由后退了兩步,和他保持些許距離,否則她無法理智的思考,她發(fā)現(xiàn)他對她的影誓力竟仍是那么大!昂鼙福惱諣,在經(jīng)過那么多事之后,我已經(jīng)不再對你抱有任何奢望了,孩子我會好好教養(yǎng),請不必掛心!

  “你終于承認孩子是我的了?”晟愷的目光掃向她的肚子,眼神一柔,低沉的嗓音透著激動!凹仁俏业暮⒆樱矣重M能讓他流落在外?”

  程思君驚慌的連退數(shù)步,“你想干什么?!”

  “你非跟我走不可!彼耙豢,伸手要抓她。

  一個渾厚的男子嗓音不期然的迸出來,“你想帶她走,得先問過我才行!

  她像見到救星似的奔向那人,“相公,你回來了!边@聲“相公”是暗號,希望青衫客能聽得懂其中的含義。

  所謂情敵相見,分外眼紅,晟愷沉著俊美非凡的臉孔睥睨著來人,將他從頭到尾打量個仔細。

  “閣下如何稱呼?”此人目光如電,一臉的正氣凜然,看來雖是江湖中人,卻絕非泛泛之輩。

  青衫客不卑不亢的說:“賤名不足掛齒,只不過君妹已是在下的妻室,貝勒爺又何苦再苦苦相逼呢?”

  “她肚子里懷的是我的骨肉,我就有資格帶她走!彼裢男妗

  程思君又是一陣心如刀割,這些日子的自我建設又白費了。

  “不!你才是那個沒有資格的人!彼龑I水往肚里吞,決絕的說:“請貝勒爺回去吧!若你再苦苦相逼,我寧可帶著孩子一起死!

  “你敢!”晟愷沉喝。

  “要不要試試看?”只有青衫客才感覺出她的顫抖。

  雙方一時僵持不下,似乎過了一個世紀之久,晟憤怒極反笑,輕搖折扇說:“是你自己不跟我回去,可別說是我不愿負起責任,咱們走!”一聲令下,一干侍衛(wèi)便騎上馬背隨他離開曹家溝。

  見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走遠了,責衫客扶著靠在他身上泣不成聲的程思君進屋,并替她倒了杯水。

  “既然舍不得,為什么不跟他走呢?”他不解的問。

  她咬白了唇,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,“他要我回去無非……是為了孩子,就算能母憑子貴……當上少福晉又如何呢?我要的只……是他的真心罷了!

  青衫客不置可否,從來他的心中只有國仇家恨,根本沒想過兒女私情,對姑娘家曲折的心態(tài)更是無從了解起。

  “你今后有什么打算?”

  “計劃還是不變,等你把事情辦好,咱們就立刻啟程到南方找菁姨!彼o過他太多機會,以后她要為自己而活、為孩子而活,絕對不會再回頭了。

  只是這種心痛的滋味,何時才會停止?

  兩日后……程思君一見屹立在門口的碩長人影,臉色不禁丕變。

  “你又來干什么?難道你非要逼我死才甘心嗎?”她情緒一時波動太大,趕忙抱著肚子坐下來。

  “你們都在外頭候著!彼砗蟮馁N身侍衛(wèi)說完,不管她歡不歡迎,大剌剌的跨進門檻!安灰樱⌒膭恿颂!

  她氣極的直喘,“不要過來!你不是走了,為什么還要回來?到底要怎么樣你才肯放了我?我不想再看到你,你走!”

  “跟我回去,我保證會好好待你!标蓯饚缀跏堑吐曄職獾恼f。

  程思君眼中噙著淚光,笑得好悲涼,“多謝貝勒爺厚愛,民女不敢當,請你馬上離開,這種小地方不適合你這么高貴身分的人來!

  “就算我求你,你也不愿意跟我回去嗎?”他又挫敗又著惱的問。

  “貝勒爺大可不必如此紓尊降貴,民女承擔不起!彼皇呛搴逅眩@次她不會再傻得相信了。

  晟愷瞠目怒瞪著她,從沒有女人能撩起他真正的怒氣,只有她辦得到。

  “你是為了那男人才不跟我走的嗎?”他說話的語調(diào)里蘊釀著一股危險的氣息,還有濃濃的酸味。

  “沒錯!敝灰軐⑺s走,她不惜說謊。

  “很好,既然如此,你就別怪我心狠,等他進了天牢,你就等著當寡婦吧!”

  他咧著嘴角露出冷殘的笑意,滿意的看到她驚恐的表情。

  她怒極攻心的喊:“他犯了什么罪?你不能無憑無據(jù)就亂抓人!

  “他犯的可是滔天大罪,如果我沒看錯人的話,你的‘相公’應該姓關,在江湖上人稱‘青衫俠客’,兩年前皇上到江南巡察,途中遇到亂鬟行刺,他就是其中一人,雖然那次的行刺失敗,不過他的名聲因而大噪,我說得對嗎?”

  程思君一臉倉皇失措,“你……有什么證據(jù)證明他就是……”天哪!她不知道有這種事,謀刺皇上是大逆不道的死罪,絕不能害他被抓。

  “只要抓到他,我自然有辦法讓他招供。”他可以確定自己猜對了。

  “你到底想怎么樣?”她顫聲的問。

  晟愷斂起笑意,傾身向她,“只要你跟我回去,念在他這些日子照顧你的情分上,我可以暫時放他一馬,不去揭穿他的身分,你要知道,他的人頭可是值錢得很喔!”

  “你……”她咽下喉中的苦澀,悲愴的喊:“你還要我回去做什么呢?如果你要的是孩子,等孩子生下來之后,我會讓人送去給你,這樣總行了吧?”

  關大哥對她有救命之恩,又處處照顧她,她不能恩將仇報,既然他的目的只是孩子,那她也只有忍痛割舍,畢竟她沒有權利替孩子決定未來,并要他拋棄本就屬于他的榮寵與身分,只要孩子能過得好就夠了。

  “我要孩子也要你,他的生死全在你一念之間。”他料準她會心軟。

  程思君知道他是說真的,沉痛的說:“好,我跟你走。”

  她在桌上留了一張紙條,告知她將固醇郡王府的事,并要他回南方之后代她向菁姨問候。

  ***

  “少福晉,講趁熱把它喝了吧!”從昨天回到醇郡王府開始,就不時有人送補藥來給她,而最令她難以忍受的是,他們口口聲聲喚她“少福晉”。

  “我不是你們的‘少福晉’,請不要這樣叫我。”程思君已經(jīng)忍無可忍,只好出聲制止。

  丫鬟們互望一眼,“這是貝勒爺要奴婢這樣稱呼少福晉的,奴婢不敢不從!

  “貝勒爺呢?”沒有真心,她要虛名何用?

  “奴婢不知道!敝髯右ツ睦,怎么可能知會她們。

  程思君嘆口氣,眉尖眼底徑是愁郁,“這藥我待會兒喝,你們都下去吧!我想一個人在附近走一走!

  “可是貝勒爺他……”

  “我不會走遠的!本退阕叩贸龃伎ね醺拇箝T,她又能逃多遠呢?

  她就這樣被困住了嗎?

  關大哥看到她留的紙條,是否已經(jīng)平安的離開了?

  還有,他心里到底在想望什么?他大可以將她安排在其它院落,何必非得要她住在這里,難道要她看著他和其它女人親熱嗎?

  往后的日子,她又該如何自處?

  “你就是貝勒爺帶回來的程姑娘?”云娃知道晟愷不在,特地來到寄嘯閣,想親眼鑒定一下情敵。

  “我就是,你是……”這名女子也是他的女人之一嗎?

  奶娘出聲斥道:“還不快見過四福晉。”

  四福晉?原來不是晟愷的……“四福晉吉祥!”程思君動作遲緩的甩帕行禮。

  云娃怨妒的眼瞟向她隆起的肚子,“幾個月大了?”

  “回四福晉的話,已經(jīng)有五個月了!边@女子的眼神讓她心里發(fā)毛。

  她的笑使人毛骨悚然,“真是恭喜你了,貝勒爺擁有那么多女人,你還是第一個有幸懷了他的種,將來少福晉的寶座就非你莫屬了。不過你也不要大得意忘形,依貝勒爺風流花心的習性,很快就會對你厭煩,到時你也會像被打入冷宮的妃子般,咱們就可以一塊作伴了!

  程思君的心因她的話而整個抽緊,臉上血色盡失,雖然她始終都明白,可是轉(zhuǎn)別人如此直接的說出來,心里還是很難受。

  紅顏感暮花,白日同流水。思君若孤燈,一夜一心死。

  想到下半輩子若真知這四福晉所言,她不禁懷疑自己是否能夠捱下去?

  “你怎么了?身子不舒服嗎?”云娃一臉笑弄的問。

  她全身發(fā)冷,“多謝四福晉關心,是……有些不大舒服,請容我告退!

  “那你去休息吧!奶娘,咱們也該回去了!蹦康囊呀(jīng)達到,不宜再久留。

  程思君拖著蹣跚的步伐回到房里,愛憐的瞅著圓圓的肚子掉淚。

  孩子,娘該怎么辦才好?

  她不貪多,只求能在他心中占有一點點的地位,她就心滿意足了。

  “在想什么?”一雙鐵臂從身后圈住她,她本能的跳離開來,晟愷馬上拉長了臉,“你現(xiàn)在連讓我抱一下都不肯,那姓關的抱過你嗎?或許我應該殺了他才對!

  “君子一言既出,駟馬難追,你不能說話不算話!彼龤饪嗟慕械。

  他狂傲的一哼,“好,要我不殺他也可以,過來我這里!”

  程思君拚命的不顯出自己軟弱的一面,忍受著屈辱走向他。

  “我都跟你回來了,你還要我怎么樣?我已經(jīng)受夠了!”

  “不要亂動,小心孩子!彼プ∷氖滞螅o緊的將她摟在胸前!澳銥槭裁床婚_心?是不是那些下人伺候得不好?如果是這樣,我會好好教訓他們!

  “我氣的是你,和他們沒有關系!彼ㄆ暮鸬溃骸安灰鑫!放開我……”

  “我偏不!”他一手覆在她隆起的小腹上,低咆道:“我從來不會想留女人在身邊,你是唯一的例外,難道這樣還不夠嗎?”

  她凄然的輕笑一聲,“那是因為我有了孩子,否則你根本不會來找我。我已經(jīng)學乖了,再也不會自作多情,我現(xiàn)在人都在這里了,隨便你安排我住在哪里都行,就是不要在這里!

  “休想!你只能住在這兒!标蓯鸬秃鹨宦暦庾∷淖,以純熟、火熱的吻掠奪她,手指快速的扯著她領口上的繡花盤扣。

  “唔……不要……”她知道他的吻會讓人沉迷,所以絕不能讓情欲淹沒理智,她要反抗到底。

  他的手掌探進她敞開的衣內(nèi),煽情的托起一只因懷孕而沈甸甸的乳房。

  “我要你……不要否認……我知道你也想要……”

  程思君肌膚一陣興奮的戰(zhàn)栗,想推他、打他,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,只能任他將自己抱上床榻,可憐兮兮的說:“你要女人……就去找你那些侍妾,我相信她們會……很高興滿足你……”即使那會撕裂她的心,但至少不必忍受自己身體再次的背叛。

  “我把侍妾都撤走了,我現(xiàn)在只有你一個女人,不我你找誰?”他剝除了她身上的衣物,俯下身輕吻著她那又圓又大的肚皮。

  她整個人都傻了,“你……為什么?”

  “你說呢?”當他以裸裎的身軀輕輕的覆上她,眼角邪魅的上揚,“這三個多月來,我沒有抱過其它女人……你放心,我會小心不弄傷你和孩子的!

  他這話是什么意思?

  三個多月沒有抱過其它女人,那是否表示他只要她一個?程思君憂喜參半的思忖,怕希望越大,失望也越大。

  只是她還來不及開口詢問什么,晟愷已在她身上的敏感帶點起火苗。

  “晟愷……”她像小貓似的叫。

  他有些急迫卻又不失輕柔的愛撫著身下的人兒,直到她臉泛潮紅,意亂情迷的拱身響應,他才仰躺下來,讓她跨坐在他身上,充血的勃起雄糾糾的挺進……***

  在極度的歡愉過后,最終還是要回到現(xiàn)實。

  程思君羞慚的背過身去,她怎么一次又一次的臣服在他的魅惑之下,她受的教訓還不夠嗎?為什么就是抗拒不了他?

  “不許背對我,轉(zhuǎn)過來看著我!彼缘赖膶⑺D(zhuǎn)過來,動作無比輕柔的拂開粘在她面頰上的發(fā)絲,“還好嗎?我沒有弄痛你吧?”

  程思君別開雙眼,悲哀的回道:“沒有,如果你是擔心孩子的話,我確定他很好!

  “那么你呢?我傷到你了嗎?”他專注的眼讓她的心為之一悸。

  她幽幽的喟嘆,“你會在乎嗎?”

  “我當然在乎了!标蓯鹱齑劫N著她的大陽穴,不擅于表白的他,努力的將自己的心意表達出來!拔以(jīng)對天發(fā)過重誓,這輩子絕不跟女人有任何感情上的牽絆,就算娶妻成婚,也是為了得到更大的利益和權勢,其它的都不重要,就算真動了心,我也會盡快的將她驅(qū)離我的生命。直到你不告而別,我才不得不承認輸了,原來,我并沒有想像中那么薄情,你能了解我的意思嗎?”

  “你又在騙我了!彼孀《浣械。

  “我知道我過去的所做所為讓你失望,我只希望你能再信我一次,這些話我不會再說第二次,不管你相不相信,反正這輩子我都不會再讓你離開了!

  程思君的心為之一顫,一臉迷個的瞅著他。

  他是認真的嗎?

  她還有勇氣再信任他一次嗎?

  晟愷不想逼她太緊,轉(zhuǎn)移了話題,“今早頤王爺和福晉來過,他們想當面和你好好談一談!

  “我……沒有臉見他們。”她懾嚅的說。

  “你終究還是頤王爺?shù)挠H生女兒,他希望你能認祖歸宗!

  程思君征了征,“他還愿意認我嗎?”

  “我想,這段日子也讓許多人想了很多,頤福晉也向我表示愿意接受你,她已經(jīng)失去了一個女兒,不想再失去你!彼f。

  “福晉她……真的這么說?”程思君心中對她的愧疚更深!八秊槭裁匆獙ξ疫@么好?我寧愿她罵我、恨我,至少那會讓我心里好過些!

  “那么你呢?”

  她沉默了許久,晟愷也不催促,讓她慢慢考慮。

  “不……我不能接受,娘所犯下的錯誤必須有人負責才行,要我認祖歸宗可以,除非……我同父異母的妹妹還活在這世上,我才能坦然的接受福晉的善意,不然,我心里的疙瘩永遠也去不掉!

  但是程思君自己心里清楚,當年被丟在深山野嶺的夙敏格格存活的機率可以說是微乎其微,除非奇跡出現(xiàn)……***

  云娃發(fā)泄似的拿出利剪,將一匹四上好的綢緞剪成碎片狀,不能原諒、不能原諒……為什么只有她一個人在受苦,而別人卻過得這么幸福,為什么?

  “小姐,你這是干什么?快點住手!蹦棠餂_過來,一把奪過那把利剪。

  她聲淚俱下的喊:“把剪刀還給我,那是我的……”

  “小姐,你就放了你自己吧!不然早晚會瘋掉的!毙〗愕牟≡絹碓街,是不是讓通知老爺和太太呢?可是,嫁出去的女兒就是潑出去的水,他們也救不了小姐!

  “他就要娶那女人了,還是由皇后親自主婚,這是多大的榮寵!那女人根本不配。”云娃發(fā)了瘋似的大嚷大叫,烏黑的秀發(fā)散亂成一團,兩手瘋狂的捶著地板。“我要怎么辦?誰來救我?”

  奶娘老淚縱橫的跪下來抱住她,“我可憐的小姐!

  “奶娘,我心里只有貝勒爺一個人,可是……他就要娶別人了,我不要……我不要……”眼睜睜的看著心上人娶妻,這是多么殘酷的一件事!

  “小姐,就算你不要又能怎么辦?這是命呀!”

  她心碎的搖頭,“什么是命?我偏不要認命!”

  ***

  這幾天的相處下來,程思君感覺到晟愷的態(tài)度確實變得和以前不同了,過去的他像戴了張?zhí)搨蔚拿婢,如今面具摘了下來,有了屬于正常人的喜怒哀樂。那份真實讓他比過去更吸引她,盡管他的眼神、表情、動作,都一一訴說著他對她的真心,無奈一朝被蛇咬,十年怕井繩,她害怕冉付出感情,更重要的是,她不敢承認自己內(nèi)心深處仍對他充滿依懋。

  可是,她最終遠定必須做出選擇,不能再逃避下去了。

  相信他吧!心底的聲音大喊。

  如果不相信他,他們的孩子就太可憐了,程思君太了解生活在恨與不信任的環(huán)境中,將帶給孩子什么樣的影響。

  為了給孩子一個健全的家,她要再賭一次,程思君溫潤的唇角綻出一朵久違的笑靨,像是剛剛做了一個重要的抉擇。

  她現(xiàn)在就要去見晟愷,親口告訴他自己的決定。

  “程姑娘一個人在這兒散步嗎?”盛裝過后的云娃益發(fā)顯得撫媚,眼神也反常的清亮,總是跟在她身邊的奶娘卻不見蹤影。

  程思君屈膝行禮,“四福晉吉祥!

  “聽說你和貝勒爺大婚的日子已經(jīng)訂了,我特地來跟你道聲恭喜!边@女人就要奪走她喜歡的男人了,云娃心里打定主意,要將她和她肚子里的胎兒一并解決掉,永除后患。

  “多謝四福晉!背趟季傆X得四福晉有點不大對勁,下意識的往后退。

  云娃每靠近一步,臉上的笑容愈形詭譎,“你為什么要回來?如果你不回來就好了,我之所以活到現(xiàn)在,全是為了他,失去他我會死,所以,我絕不能讓你把他搶走,絕對不能……”

  “四福晉,你怎么了?”似乎警覺到她的異樣,程思君只有借故拖延的說:“有什么話,咱們進屋里再說好不好?”

  云娃笑得好無助,“為什么你還不死呢?只要你一天不死,貝勒爺就永遠不會知道有我這個人。你知道嗎?我真的好喜歡、好喜歡他!”

  “可是……你已經(jīng)嫁給晟愷的阿瑪了!彼荏w會四福晉的心情,可是事情既定,任她再喜歡晟愷也沒用。

  “只有你死,貝勒爺才有可能注意到我,你快點去死吧!”云娃一個箭步上前掐住她的頸子,讓她無法呼吸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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