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蟬、小蟬……”
她的意識在叫喚中逐漸蘇醒,第一眼看到的是焦急的孟皖皖。
“皖皖?”刁蟬還處在模糊的狀態(tài)下。
孟皖皖哭得妝都花了,“還好你只有擦傷,我真的快嚇?biāo)懒!?br />
“我想起來了。”記憶漸漸恢復(fù)。“當(dāng)時我正要過馬路,有輛車子突然沖過來,我閃避不及……”
“沒錯,最可惡的是那輛車子闖了禍就落跑了,又沒掛車牌,一定是輛贓車,不然一定可以抓得到,幸好你手上抓著我抄給你的手機號碼,警察聯(lián)絡(luò)我的時候,我還以為有人在鬧我!
刁蟬語帶歉意,“皖皖,對不起,讓你擔(dān)心了!
“我們是老同學(xué)了,不要跟我客氣,只要你沒事就好。想不想喝水,還是要吃東西,找出去幫你買。”
她輕搖螓首,動了動上半身,試圖從病床上坐起來,“我還不餓,我……”
瞥見她臉上驚恐的表情,孟皖皖緊張的問:“怎么了?”
“我……我的腳……”刁蟬用兩手撐在床墊上,咬著牙使出全力,“皖皖,我的腳不能動了,怎么會這樣?”
孟皖皖干脆掀開被子,用手去撥弄她的雙腳,“醫(yī)生沒說你的腳受傷,怎么會不能動呢?快!再試一次!
我試過了,可是它們就是不聽使喚……”她慌了、亂了,一時間淚水就像決堤的海水,撲簌簌的往下掉。
“小蟬,你冷靜一點,我去找醫(yī)生來!
不到三分鐘,主治醫(yī)生來了,先做了初步診斷,然后跟護士交代了幾句,刁蟬在惶惑不安的情況下,被安排去照了X光。
“小蟬,你先不要自己嚇自己,醫(yī)生也說沒有外傷,應(yīng)該不會有事的!泵贤钔畎戳藗鈕,讓病床的床頭往上抬,讓她呈L型的坐姿。
任憑孟皖皖怎么安撫,刁蟬就是無法平靜下來。
她白著臉問:“醫(yī)生說要多久才知道結(jié)果?”
“他說大概兩個小時!
她又試了一次,雙腳仍然動也不動!叭f一我真的不能走路了!薄
“小蟬,你這個人就是喜歡胡思亂想,不可能的!
“我是說萬一!
孟皖皖紅唇開了又合,“我……我也不知道,不過這里只是小醫(yī)院,我們可以轉(zhuǎn)到其他大醫(yī)院,像臺大、長庚再做一次檢查,總會有辦法的!
“我不要!”刁蟬用力捶著自己的雙腳;卻連一絲感覺也沒有,讓她不禁失聲痛哭!拔也灰、我不要……”
“小蟬,你不要這樣,事情都還未確定,不要太早下定論,我們等醫(yī)生來!彼嗫谄判牡膭竦。
刁蟬想了好久,才含著淚水點點頭。
短短的兩個小時,卻宛如一世紀(jì)那么久。
主治醫(yī)生看著手上的報告,接下來所說的每句話,仿佛簽下了死亡證明書。
“暫時性癱瘓?”孟皖皖不信的大叫。
癱瘓?!
刁蟬的淚水因為極度震驚,而凍結(jié)在眼眶中。
孟皖皖生氣的問:“醫(yī)生,什么叫做暫時性癱瘓?”
“就是因為一些不明的原因,讓雙腳暫時失去知覺,所以,我想明天再幫病人做更精密的檢查!敝髦吾t(yī)生語調(diào)平平的說。
刁蟬哽咽的問:“醫(yī)生,我的腳醫(yī)得好嗎?”
“這要看明天檢查的結(jié)果,不過,你要對自己有信心!彼寐殬I(yè)性的語氣安撫病人。
“小蟬,你別怕,我們換一家大醫(yī)院做檢查,他們這種小醫(yī)院說得不準(zhǔn),你不要聽他的。”孟皖皖在旁邊氣得跳腳。
刁蟬打從心底開始發(fā)冷,“不!我等明天再檢查一次!
“好,那你今晚好好休息,不要想太多!敝髦吾t(yī)生說完便離開病房。
孟皖皖氣呼呼的跟了出去,一副要跟他理論的模樣。
“癱瘓……”刁蟬從沒想過這兩個字會用在自己身上。
為什么會發(fā)生這種事?
萬一這是永久性的,她便再也不能走路,甚至一輩子要坐在輪椅上,還需要別人的照顧……她真的不敢再想下去了。
★ ★ ★
“小蟬,醫(yī)生說只要配合他們,然后做復(fù)健,相信會有痊愈的一天……”做過一連串的檢查,但還是找不出病因,刁蟬反倒顯得格外平靜,平靜到有點嚇人。
她只是坐在病床上,兩眼沒有焦距的看著窗外。
孟皖皖小心翼翼的說:“小蟬,要不要通知伯父和伯母來?”
“不要!”刁蟬反應(yīng)激烈的叫道!巴钔,先不要告訴他們!
孟皖皖嘆了口氣,“好吧!可是讓你一個人住在醫(yī)院我不放心,要不要找個人來陪你?”
熙……心中赫然浮起這個令她心痛的名字。
“沒關(guān)系,有醫(yī)生和護士在這里,沒什么好不放心的!彼銖姷男φf。
聽她這么說,孟皖皖也只有接受了!澳阒形缡裁炊紱]吃,我出去買個便當(dāng)回來好了!
剩下她一個人,刁蟬才揪緊被子,讓自己哭出聲音。
連醫(yī)生都不能確定她的雙腳何時才會好,也許一個月,也許半年,說不定一輩子都得在輪椅上度過,不只讓父母傷心,她又該如何面對熙?
眼淚無聲的流了滿腮……
昨天一夜未歸,熙已經(jīng)發(fā)現(xiàn)她失蹤了嗎?或者正心急如焚的四處尋找自己?
刁蟬捂住臉啜泣著,“我不能讓他看到我這個樣子……”
這個信念牢牢的扣住她。
現(xiàn)在的她只會拖累他,對他一點幫助也沒有,何況他就要結(jié)婚了,早晚他們都得面臨分開的命運,不如趁這個時候把一切結(jié)束吧!
不期然的,她眼角瞥見孟皖皖遺留在床頭柜上的手機,順手拿了過來,深吸一口氣,待整理好自己的情緒,才按下幾個深印在腦中的數(shù)字。
才響了一聲,電話便接通了。
“小蟬兒,是你嗎?”
乍聽到呂熙平焦慮低啞的嗓音,她幾乎要當(dāng)場哭出來。
“喂?喂?說話啊!”
她蠕動著沒有血色的唇瓣,“是我!
“你現(xiàn)在在哪里?”嗓音有著如釋重負(fù)后的憤怒。
刁蟬用了全部的自制力,才能冷靜的把話說完!拔酰覀兎质职!”
經(jīng)過十秒的死寂,原本憤怒的語氣變得陰冷!澳阍谀睦?”
“我不想再見到你,跟你在一起好累好累,我必須離開……”
呂熙平用著陰冷刺骨的語調(diào)說:“想分手就當(dāng)著我的面說,你人在哪里,我馬上過去,聽到了沒有?”
“我不能……”她哽咽得不能成語,“熙,我們不適合……”
他厲斥,“誰敢說我們不適合?”
“你從來不讓我了解你,我只能用猜的……我真的覺得好累……熙,你就放了我吧!好好去愛你未來的妻子……”
“原來已經(jīng)有人跟你說了,就因為我跟別的女人訂了婚,所以你才要離開我是不是?是不是?”暴躁的怒吼震得她淚水掉得更兇。
刁蟬捂住口,悲痛的說不出話來。
“該死!為什么不說話?小蟬兒,我可以解釋,告訴我你在哪里,我馬上過去接你,我們好好談一談……”聽著他低聲下氣的懇求,讓她的心都擰了。
“可我……我不想見你……”
“為什么?”他吼道。
她哽咽無語。
呂熙平在那一端像只困獸般踱著圈子,“你在哭……如果你真的要跟我分手,為什么要哭?”
“我……”她多希望有他陪在身邊,和他一塊渡過難關(guān)。
他敏感的察覺到有異,“是不是發(fā)生什么事了?”
刁蟬一時心慌,“不要問了,你就當(dāng)作我們從來不認(rèn)識!
“我不想聽這些,你聽好,不管你在哪里,我都會找到你……”
不等他說完,刁蟬趁自己后悔前,把電話掛斷了。
“熙,對不起,這樣對我們彼此都好!彼娜绲陡畹泥哉Z。
不久,孟皖皖拎著兩盒便當(dāng)回來,她毅然決然的告訴孟皖皖自己的決定。
“我家在北投是有間別墅,適合讓你住在那里休養(yǎng),可是醫(yī)生說你必須再住幾天觀察,還有復(fù)健……”
她輕搖螓首,“我現(xiàn)在沒辦法想這么多,皖皖,幫我辦出院手續(xù),我必須離開這里。”熙不是隨便說說的,她絕不能讓他找到!
孟皖皖見她堅持,也只好答應(yīng)了。
★ ★ ★
叮咚!叮咚!孟家位在北投的門鈴催魂似的響起,直到中年女傭出來應(yīng)門。
“先生,你找誰?”她隔著鐵門問道。
他透過墨鏡看著中年女傭,“敝姓白,是呂熙平先生派我來的,請問孟小姐在這兒嗎?”
中年女傭說:“小姐剛才有來電話說待會兒就到了!
“那方便我進去等她嗎?”白擎問。
她略顯遲疑,不敢擅自作主。“這……”
“呂先生晚一點也會到,他們約好在這里見面!
“那……請進。”在孟家沒有人不知道小姐和七曜集團代理總裁的關(guān)系。
白擎跨著大步走進盂家別墅,凌厲的雙眼飛快的掃過每一個角落。
“喂,你這個人怎么這樣,不要亂闖……”中年女傭慌忙的制止,小姐還特地交代,不許任何人打擾客人。
他快步的穿過屋子,來到富有濃濃日本風(fēng)味的后院,在潺潺流水旁見到坐在輪椅上的女人。
”刁小姐。”白擎深怕驚嚇到她,小聲的叫道。
刁蟬猛地抬頭,一眼就認(rèn)出他是呂熙平身邊的保鑣,臉色霎時發(fā)白,“你……你怎么知道?”
“只要是熙少爺要找的人,自然有辦法。”
她淚眼婆娑的甩著發(fā),“不!我不要讓他看到我現(xiàn)在這個樣子……”雙手急急的轉(zhuǎn)動輪椅,只想找個地方躲起來。
“刁小姐,逃避不是辦法,這幾天熙少爺找你找得快瘋了,我跟了他八年,從來沒見過他那么痛苦,就連熙少爺?shù)哪赣H去世也不曾有過,任誰都看得出來他真的很愛你……”
“愛我?”刁蟬想哭又想笑,“那是不可能的事,如果他愛我,就不會把我排拒在心門外,我從來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,跟他在一起,我每天都是膽戰(zhàn)心驚,深怕哪一天他后悔了、膩了,然后拋棄了我,你說這樣叫愛嗎?那這種愛未免太累人、太辛苦了,我已經(jīng)受夠了!
白擎沉吟了片刻,下了某種決心!暗笮〗,我這里有些東西,你自己看一下就會明白下”說完,便將一只牛皮紙袋交給她。
不了解他的意思,刁蟬從里頭取出一大疊的照片,當(dāng)她見到上頭的主角居然是自己時,心中的沖擊更大了。
“這些……都是我……”有她上大學(xué)時在校門口拍的,也有她跟大學(xué)同學(xué)談笑的畫面,還有她在超市買東西,甚至在住處附近早餐店吃早點,連在公車站牌等公車趕著上班都有,幾乎是她歷年來的生活照。
“這些年熙少爺一直沒有忘記你,可是他有太多事要做,只能派人偷偷的拍下這些照片,在他被老爺子送到國外念書的那兩、三年當(dāng)中陪伴著他,如果這不是愛,那我就不知道它該叫什么了!
刁蟬呆了、傻了,心緒混亂到了極點。
“為什么?為什么他從來不說?”她抱著照片落淚,口中喃喃問道。
“白擎,你來干什么?”惱怒的嬌斥打斷兩人的談話。
他不慍不火的面對一身鮮艷妝扮的孟皖皖,“打擾你了,孟小姐,我是奉熙少爺?shù)拿顏斫拥笮〗愕。?br />
孟皖皖嬌顏一沉,“你還真有本事,找到我這里來了!
“我們自然有管道可以查。”別忘了七曜集團的前身可是亞洲第一大黑幫,有專屬的情報網(wǎng),區(qū)區(qū)找個人有何困難。
“皖皖,你們認(rèn)識?”刁蟬不覺納悶的問。
孟皖皖故意轉(zhuǎn)開話題,繞到后面推動輪椅,“小蟬,你該吃藥了,醫(yī)生說要準(zhǔn)時服藥,我送你回房間去。”
白擎一個箭步上前攔住她,“孟小姐,我必須帶她走!”
“小蟬是我的客人,誰都不能帶她走……”
“如果是我要帶她走呢?”總算趕到的呂熙平冷冷的插嘴道。
孟皖皖臉色丕變,沒想到他來得這么快,一時詞窮。
“熙!”刁蟬登時泛紅了眼,她這狼狽的模樣終究還是讓他看見了,可是他的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,胡髭都跑出來了,眼中還有血絲,就連衣服也多了好幾條皺褶,讓她看了好想哭。
他不悅的橫她一眼,“回去之后,我再跟你算帳!
“小蟬,你真的要跟他走嗎?你不怕自己這樣子會拖累他嗎?”孟皖皖的音調(diào)異常尖銳。
刁蟬心頭一揪,“我……”
“你到底有什么目的,何不開誠布公的說出來?”呂熙平冷漠的瞅著她,“我可不認(rèn)為你是真心的為她著想,你最好記得,我們的事和她無關(guān),不要把她拖下水。”
“熙,你不要怪皖皖,是我拜托她收留我的。”
孟皖皖雙眸一瞇,“你錯了,我們的事絕對和她有關(guān),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她是你的情婦,我不會允許有任何女人跟我搶丈夫,尤其是她!”
“你說什么?”刁蟬一臉愕然,“什么丈夫?皖皖,你在說什么?”
她掀起朱唇冷笑,“你還不懂嗎?我就是他的未婚妻!
刁蟬兩眼圓睜,驚白了臉,“不!”
“小蟬,我真的很不希望那個女人就是你,可是為什么偏偏是你?”孟皖皖嫉妒的睥睨著驚惶失措的她,“還記得那天晚上我打電話給你,想約你隔天出來吃飯嗎?當(dāng)我聽出電話那一端你們正在做些什么,你知道我心里有什么感覺嗎?當(dāng)時我真的很想殺了你們!”
“皖皖,對不起,我真的不知道……”她真的好抱歉,居然在無意間傷了自己最好的朋友。
呂熙平輕擁著她的肩,“你不需要跟她道歉,我和她之間并沒有感情,有的只是利益結(jié)合!
“誰說我對你沒有感情?”孟皖皖氣急敗壞的嬌喝,“打從高一開始,我就喜歡上學(xué)長,可是,我只能偷偷的看著他,因為我當(dāng)時長得又胖又丑,要是讓同學(xué)知道我居然暗戀學(xué)長,一定會被人取笑,所以,我好羨慕你可以和學(xué)長面對面說話,甚至搭他的便車回家!
刁蟬泣不成聲,“我、我真的一點都不知道……”
“你當(dāng)然不知道了,不知道我怎么在心里嫉妒你的好運,直到我決定做整型手術(shù),要成為配得上學(xué)長的美女,為了學(xué)長,我忍受一次又一次的手術(shù),就算再痛苦難受也咬緊牙關(guān)忍住,這些你能體會嗎?然后我終于有機會接近學(xué)長了,仗著我父親的關(guān)系,用政治聯(lián)姻做餌,我們順利的訂了婚,以為美夢總算成真了,沒想到你又出現(xiàn)阻撓我的幸福!
她的一一指控讓刁蟬無力招架。
“皖皖,我很抱歉傷害了你,可是……我沒辦法……假裝不愛他。”當(dāng)面對自己深愛的男人,她該如何抗拒這份感情?
孟皖皖嘶啞大吼,“你無法假裝,就可以破壞我的婚姻嗎?”
“夠了!”呂熙平出言維護!斑@些不是她的錯,因為我自始至終要的都是她,就算我們結(jié)了婚,我還是要她!
“你!別忘了我是你的未婚妻!”孟皖皖痛心疾首的大叫。
他眼光驀地陰沉,“和你訂婚是為了得到七曜集團,不是你,也會是別人,對我而言,誰都一樣!
刁蟬央求的低叫,“熙,你不能說這種話,太傷人了!”
“你……你太過分了!”孟皖皖撕心裂肺怒斥。
“過分的應(yīng)該是你,不要以為自己做了任何事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覺!彼樒冉瓦捅迫说恼f。
她臉上閃過一抹心虛,“我、我做了什么?”
呂熙平斜瞅著她,仿佛看穿她的心思,“真要我說出來嗎?”
“你……你威脅不了我的!
他冷冷的說:“我不說,是不要她為你這種虛情假意的女人傷心!
“你居然說我虛情假意?”孟皖皖失聲大罵,“不錯,是我買通了人撞傷她的,為的就是拆散你們,可惜沒把她當(dāng)場撞死!
刁蟬全身的血液凝結(jié)成冰,冷到什么感覺都沒有了!巴钔,你真的這么恨我?”
她含淚仰頭大笑,“反正現(xiàn)在都說穿了,我也不怕你知道!
“以前的你不是這樣子的!钡笙s痛心的說:“每當(dāng)我被同學(xué)欺負(fù),都是你幫我,我難過的時候,也是你在旁邊安慰我!
孟皖皖兩手抱胸,唇角扯出嘲弄的笑意,“我們已經(jīng)長大了,比起過去那種幼稚的友情,還有更重要的東西,他就是其中之一。”
“我不相信,為什么你的外表變美了,心卻反倒變得丑陋?皖皖,那不是真正的你,你一定要找回原來的自己,容貌的美丑不是最重要的,只有心才是真實的……”
“你說夠了沒有?”孟皖皖不留情的打斷她的話,“既然說開了,接下來大家走著瞧,學(xué)長,除非你不想要七曜集團,否則非娶我不可,你想養(yǎng)情婦可以,但是我不會這么輕易放過她!
呂熙平只是牽動一邊的唇角,然后將刁蟬從輪椅上橫抱起來,淡淡的丟下一句話,“有本事的話盡管使出來!
★ ★ ★
“她的腳怎么樣了?”
來到病房的實習(xí)醫(yī)生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鏡,詳細的翻看著病歷,“主治醫(yī)生說檢查的結(jié)果一切都很正常!
他沉怒的問:“既然正常,為什么沒辦法動?”
“因為有人在她身上打了一種藥劑,可以讓雙腳的肌肉暫時麻痹,形成癱瘓的假象,幸好及早發(fā)現(xiàn),不然可能造成終生殘廢,這種醫(yī)生真沒醫(yī)德,應(yīng)該吊銷他的執(zhí)照!現(xiàn)在只要等藥效退了,自然就沒事了!睂嵙(xí)醫(yī)生無懼于他的惡臉相向,冷靜述說。
呂熙平放下心中的大石,“哼!一定又是那女人干的好事!
“呃,請問一下……你是唐學(xué)長嗎?”刁蟬總覺得他很眼熟,白袍上掛的名牌也寫著“唐杰”兩個字,不禁好奇的問。
他露出一貫溫文儒雅的笑容,“想不到我們還有見面的一天,而且還看到你們在一起,真讓人感到意外,學(xué)妹,以后他要是敢對你不好,盡管來找我。”
“沒你的事,你可以滾了!”呂熙平勃然大怒的下逐客令。
唐杰不以為忤,合上手中的病歷,“好,我不打擾你們了,晚一點再來!
“謝謝學(xué)長!彼χ蛩乐x。
等病房剩下他們,呂熙平的俊臉又繃了起來,“該來把帳清一清了!
“熙,我……”
他怒火沖天,“為什么出了事不先通知我?”
“你有好多事要忙,我只是不想成為你的負(fù)擔(dān),而且我怕……”
呂熙平說出她未竟的話,“怕我會嫌棄你?”
“我怕自己連情婦的角色都扮不好,與其等到那時候,不如早點分手。”她何嘗不心痛難舍。
“怎么你還跟小時候一樣笨,你從來就不是我的情婦……”他握住她的柔荑,放在唇邊,“而是我最想要的女人!
刁蟬喉頭一梗,“熙……”這是他最接近“愛”的說法了。
“還記得你曾在電話上說過,我從來不讓你了解我,這句話讓我想了很多,或許你真的說對了,從小到大,從來沒有人想真正的了解我這個人,就連我媽也一樣,她心里只有那個棄她于不顧的男人,從來不曾把心放在我身上,也沒有人問過我要什么、我在想些什么,久而久之,我封閉了自己,以為這樣也無所謂。”他自嘲的說。
她為他內(nèi)心習(xí)受過的創(chuàng)傷感到心疼,“熙,別說了!當(dāng)時我只是想讓你死心,不是真心要那么說的!
“可是,它確實是橫在我們之間的結(jié),不是嗎?”呂熙平說中她的心事。
刁蟬無法反駁他的話。
他讓她枕在自己的臂彎中,“其實,我真的很懷念那個充滿正義感的小男孩,小時候我媽就騙我說我爸在我出生之前出了意外死了,沒想到就在救你的那一天,她帶我去見一個人,這才知道我最愛的母親居然是人人唾棄的情婦,而我則是受人歧視的私生子,還有一個混黑社會,被稱為一代梟雄的親生父親!從那天開始,我的性格便扭曲變形,從外表看來是一個優(yōu)秀到幾近完美的好學(xué)生,內(nèi)心卻充滿黑暗……”
“原來你自己也知道,當(dāng)時我可是深受其害,還吃了很多苦頭,掉了不少眼淚,都是你的錯。”她抱怨的嘀咕。
呂熙平臉皮超厚,把過錯全推到她身上去,“誰教你那么爆笑,老是在我面前跌倒,讓人看了忍不住要欺負(fù)一下!
“人家又不是故意的。”想到過去的丑事,她臉都漲紅了。
他壞壞一笑,“不是嗎?我還以為你是故意要引起我的注意!
“你亂說!我才沒有!钡笙s羞紅了臉,掄起小手捶打他,“我還以為你根本就不喜歡我,所以存心要看我的笑話!
“笨蛋!如果我不喜歡你,根本不會花心思在你身上,你真遲鈍!”
“人家哪知道嘛!”
“這就代表我們之間的默契還不夠,有必要溝通溝通!彼揶淼男φf。
她滿臉羞意的偎在他胸前,“那以后我們心里有什么事都要說出來,不要再用猜的,也不要有任何隱瞞!
“好是好,不過,到時你可不要嫌我羅唆!
刁蟬吃吃笑著,“嗯!
此刻才真的嘗到什么叫幸福的滋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