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都整個京師呈“凸”字形,內(nèi)城九門、外城七門;蕦m在內(nèi)城中央,又名紫禁城,四周有護城河,即筒子河。
北京城有三條主要的大街,以經(jīng)城東崇文門的大街為主,與城西經(jīng)宣武門的大街在外城交會,于彰儀門橫亙。這三條大街之外皆是小巷和東西橫列的胡同,在胡同交錯間,許多貴族富豪的大宅第隱于其中。
元綠袖一路行來,在進人京城之時將一雙蔚藍眼眸蒙上。
“袖丫頭,為什么要將眼睛蒙起來呢?”貂兒不解地問,它喜歡元綠袖那雙眼睛,藍得像天空,很美很美。
“我也不想,但誰教我是人類之時,是個蒙眼盲人呢?”元綠油深知自己的藍眸在中原會造成多大的騷動,亦能明了平抒衡為何要在將她封印之后蒙住她的眼,再施禁咒告訴所有人她是瞎子。
大明皇朝時的洛陽已不似前唐那般的開放,經(jīng)過幾百年的動亂與爭戰(zhàn),這個古都已過于疲累與封閉。同樣地,由于長期在蒙古諸部的威脅下,北京城里里外外都下了重防,對于異于中原人的人們都會有防心,檢查也格外的嚴格。
她只來過北京一次,那還是同詹慶仁一道。對于北京,她沒有什么印象,只有嘈雜的人聲與應付不完的宴會,她總覺得北京的人與官都格外的富庶,道觀亦多。
“狴犴真奇怪,他總做些讓人不了解的事!滨鮾鹤旖窍麓,它摸不清平抒衡的作風,向來隨心所欲的他遇著與元綠袖有關(guān)的事,行事更加偏離常軌,讓人摸不著頭緒。
像他不施咒改變元綠袖的眸色,反改向她周圍的人下禁制,他所做的一切完全以元綠袖的安全為出發(fā)點,不過,當事人愿不愿意接受又是另一回事。
“我也不理解平平的腦袋在想些什么!”提及此事,元綠袖不由得怒火中燒。
那天他竟然弄昏她,獨自一人面對那自稱是戚家軍的聶扶風!待她清醒,趕至天地之際,教雨打散的雪地上只余有平抒衡向來隨身帶著的玉虎。
問過其他小妖后,他們說曾見過一個儒生帶著狴犴離開,于是她料定聶扶風肯定用了什么方法擒住平抒衡,于是當機立斷趕赴京城救人……不,救妖。
一路行來,她耳聞不少龍九子的傳言,進城之前聽聞的新版本是龍九子全都被捉住,皇上將擇日祭天,聽得她膽戰(zhàn)心驚,又不得不強自鎮(zhèn)定,后來才發(fā)覺原來龍九子全數(shù)捕獲是說傳,真實的情形無人知曉。
“氣死我了!平平明明武功妖力都高強,為何會教聶扶風給擒?若是他不把我弄昏,也許我能助他一臂之力,我恨死他每次什么都一個人一肩扛下!”元綠袖又氣又惱的低吼,“太可惡了!他……”
令她難過的是自己的不受信任,假若平抒衡肯好好跟她說,而不是先做了再說,她會很感激他。他總說為自己著想,可卻忽略了她的心意、她的想法……
元綠袖緊閉眼,硬是將溢出的淚擠回去。不能哭,她得救平平走,哭泣無濟于事。
一股惡寒襲來,讓元綠袖突地噤聲,頓住腳步,全心感受惡意遞來的方向,但一個分神,即斷去線索。
“袖丫頭,你瞧那兒!”貂兒在元綠袖耳邊說著話,但它的話語聽在旁人耳內(nèi)不過是沒有意思的叫聲。
元綠袖順著貂兒要她看的方向望去,只見大片的黑氣籠罩在皇城上方。此刻他們走在往城西宣武門的路上,欲往廉王府去,那大片的黑氣較在洛陽見著的有過之而無不及,更讓已解開封印、道行淺薄的元綠袖明顯感受到極大的壓力。
“貂兒,你不會難過嗎?”元綠袖頭暈目眩,冷汗涔涔地靠著墻,氣虛地問。
“我道行沒你的深,才三百年,且我又是以原形示人,只覺氣悶!滨鮾喝彳浀恼菩呐雠鲈G袖的額角!澳氵好吧?”
“不好!痹G袖沒想到有無封印對那黑氣的反應差異如此之大,再這樣下去,別說平抒衡,連廉王的面她也別想見著。
“袖丫頭,你怎么了?別倒啊……別倒……”貂兒的聲音自很遠的地方傳來,元綠袖有些訝異于貂兒的遠離,伸手想捉住些什么,卻什么也捉不到。
好難過……平平……
“袖丫頭!”貂兒的尖叫又遠又小,它的呼喚傳不到元綠袖耳里。
“姑娘,你還好吧?”一道溫柔若水的男聲穿透元綠袖混飩不明的腦海,平息她體內(nèi)的狂肆騷亂。
“多謝兄臺,在下很好……”元綠袖右手一捉,才發(fā)覺自己的手教人有力的扶持住!澳恪
“抱歉,在下見姑護你無法站穩(wěn),才會出手相扶!蹦凶尤岷偷穆曇魮嵛苛怂y安的心緒,“你能自個兒站穩(wěn)嗎?”
“我……我不確定。”元綠袖坦承以對,她才剛適應自己,解了封印又得回妖力,歷經(jīng)長途的跋涉,再加上那黑氣的侵襲,她體力已告罄。
“袖丫頭……”貂兒滿是懼意的聲音響起,它偎在元綠袖的肩膀,不住地發(fā)顫!靶洹溲绢^……你……咱……咱們快……快些離……離開……好不好?”
“咦?貂會說人話?”男子驚奇的問話讓元綠袖臉色一變,警意四起,甩開男子的扶持,略提劍,嚴陣以對。
“你是何人?竟能聽見貂兒說話?”若非她現(xiàn)下是蒙著眼,而此人周身展現(xiàn)藍色光暈,她的戒心不會如此輕易放下,可他聽得見貂兒說話,若是普通人類是絕無可能的。
“袖丫頭……我好怕……”貂兒被那人嚇到腿軟,又因修行不夠,壓根兒逃不走。
“貂兒,乖,稍安勿躁!痹G袖安撫貂兒,卻在聽聞男子姓名后,殺意大起。
“小生姓聶,名扶風,我也不知自己為何能聽見貂說話!甭櫡鲲L發(fā)現(xiàn)他一報上名姓時,元綠袖的臉色立刻由白轉(zhuǎn)青再轉(zhuǎn)紅,
眼前一花,銀芒銳銳地朝他襲來。含光劍劈風歷厲,他竟只見劍芒不見劍身,堪堪躲過她的莫名攻擊。“姑娘,有話好說,何必動刀舞劍?”
“還有什么話好說?若不是你捉了平平,我們早在長白山長相廝守,對你這兇手何需要好說?!”元綠袖攻勢凌厲,卻怎么也削不到聶扶風的衣角。
“轟隆”一聲雷響,滂沱的大雨直下,路上行人紛紛走進,雨勢將元綠袖的攻擊力減弱,亦打亂了她辯識聶扶風方位的感應力。
“姑娘,在下不明你所說的話,但雨勢如此之大,你的身子不舒服,咱們暫且別打,待雨停,你身體康復,在下必定站在你面前讓你砍!甭櫡鲲L溫和的聲音透過雨聲傳來。
元綠袖捉緊劍!澳惆l(fā)神經(jīng)啊!誰知道你會不會趁隙逃走?你若真有心,就該帶我去救平平!”
“在下不知平平是何人!”聶扶風含冤莫白的說。
“平平就是你在長白山捉的狴犴!”元綠袖受不了了,她扯下蒙眼巾,露出一雙藍眸,緊盯著離她不遠的聶扶風,只見他仍是一身儒服,但狂戾殘虐之氣盡失,那日她見著的血紅亦教藍暈所取代。
“狴犴?!”聶扶風不因元綠袖異于常人的藍眸而受驚,倒是聽聞“狴犴”兩字時微微一愣,而后露出不解的目光,“在下只記得大人命我前去捉拿狴犴,待我回過神,在下已捉到狴犴,可在下沒有任何去過長白山的印象——”
“胡扯,別以為我會信你的謊言!”元綠袖氣憤難平的打斷聶扶風的話,執(zhí)劍直指他的門面,劍氣凌人!皬U話少說,拔刀!
“姑娘如何得知在下使刀?”聶扶風又是一呆,連忙低頭看自己,發(fā)現(xiàn)他并未佩刀,于是錯愕的問。
元綠袖翻翻白眼,眼下的聶扶風與長白山所見的聶扶風怎判若兩人?見他如此,她反而不知該拿什么態(tài)度相待?
銀花的光亮破開黑云盤踞的天空,即刻又是一聲雷打來,就在這電光石人之際,元綠袖瞠大了眸,適才仍教藍暈包圍。
態(tài)度彬彬有禮、十足文人作風的聶扶風,此刻已教血紅的光芒侵吞,改成持刀指著自己、與含光劍氣相抗,臉上布滿戾殘寒笑。
任元綠袖頭腦再怎么靈活。亦猜不透這極短的時間內(nèi)為何會有此巨變?
“哇!袖丫頭!他好可怕、好可怕,我的妖力都快被他吸走了,好難過……好難過……”肩上的貂兒抱著頭狂叫,最后滾下她的肩膀在地上打滾,地上的泥水浸染了它紫黑色的美麗皮毛。
“貂兒,貂兒!”元綠袖移不開視線亦移不開劍,她發(fā)覺與聶扶風對峙必須全神貫注,否則一個不小心,她會與貂兒一般。
眼前的聶扶風對她的威脅不亞于那大片的黑氣,只是她猜不透,那藍暈漾漾的溫和儒生為何會她感受不到他有任何的妖氣,可動物的直覺告訴她,這個人不對勁,真的很不對勁。
也許他是修煉有術(shù)的道士,或是帶發(fā)修行的高僧,但這些人……這些人都不會有聶扶風的殺氣,她好難受……想吐……
邪佞滿滿的聶扶風突地仰首望天,元綠袖卻教他的刀氣鎖住,不得動彈。
不一會兒,他瞇起眼,不悅地大吼:“螭吻,別以為我不知是你在搞把戲!”
螭吻?元綠袖唇兒發(fā)白,冷汗斗大地冒出,與雨交混滾落頰畔,順著頸項的曲線直落。螭吻不是……
現(xiàn)在到底是何情況?元綠袖快撐不下去了,她的道行比不過聶扶風的刀氣,那妖異的刀氣正在吸取她的妖力,抵御的下場不過加速妖力流失的速度她的意識隨著雨融化,視線教大片的黑暗給占據(jù),她試圖抵抗,終是棄劍投降——一個臂彎適時提供元綠袖倒人。聶扶風一手摟住元綠袖的腰,一手捧著奄奄一息的貂兒,斜眸看天。
“嘖!真無趣!”聶扶風撇嘴扯出個邪氣的弧度,收刀人鞘,丟下他們,轉(zhuǎn)身想走。
“你真不愿助我?”平空傳來輕問,讓聶扶風欲走的身影頓住。
“你想當大好人就自己當,我只要有人喂我的刀便行!甭櫡鲲L冷望天空,似乎與什么人在對望,好一會兒,他才冷哼一聲,舉步離開。
“唉!”那聲音發(fā)出短嘆。
未久,聶扶風又出現(xiàn),他恨恨的瞪天一眼,“你欠我一次!
然后他低首凝睇元綠袖,將貂兒放在她身上,騰空抱起她,消失在雨中。
雨驟來,驟歇。
“平平……平平……”
斷續(xù)的呻吟聲傳人平抒衡耳里,他凝氣歸元,揚睫,人眼的是有男子手臂般粗的鐵柱,由鐵柱架構(gòu)而成的是一個堅實的籠子。
“綠袖兒……”他低喚著元綠袖的名,才發(fā)覺適才聽見的呻吟聲是自己的錯覺。
平抒衡所處的籠子附近也有幾個相同的籠子,里頭關(guān)著奇形怪狀的動物,亦有有能力化為人形、有所修行的精怪。
他站起身,環(huán)視籠子外的景物,四周空曠無遮蔽物,在這些小籠子外尚有一個大籠子籠罩,大籠子外頭布下重重重兵看守。
來此已過一旬,當初被聶扶風擒住,實因一個不足為道的失誤,他不愿再提,只是一想到被他留在長白山的元綠袖會有多生氣,說不定會將天池給踏平,他就頭痛。
可頭痛之余也有更多的想念滋生,明明才要開始培養(yǎng)情感,明明才勸得她回岸,明明一伸手就能抱住她,就能好好感受她的存在……
肩胛傳來陣陣辣痛,他抬手捂住,那聶扶風的刀不是普通的刀,肩胛上教他砍下的傷痕至今仍未愈合,傷口總在他治療過后又裂開,間接削弱他的力量。
到了京城后,這傷幸未惡化,似乎只有聶扶風在時,他的傷口才會裂開,也許這是聶扶風吸取精氣的方法吧!
“平平……”耳畔再次傳來元綠袖的呼喚,平抒衡四下找尋她的身影,見著囚禁自己的鐵籠后,他自嘲一笑。
“別再想了,綠袖兒不在這兒!逼绞愫庾詰牙锎С錾葔嫞鞈俨簧岬乜粗,想著元綠袖,胸口竟莫名地堵塞,讓他呼吸困難。以往他總不知為何會如此,如今方知,一切皆因元綠袖。
她是他漫長的生命中唯一伴了他七百年的人,有她相伴……
“你醒了?”一個清朗偏高的女音響起。
平抒衡回神,轉(zhuǎn)眸。
只見籠子外頭仁立一名身著白衣、襟口及袖口繡有翠竹圖樣、作男裝扮相的女子,女子手上執(zhí)劍,氣魄冷絕。但眼神柔和似水。
“公子,你醒了吧?”女子見平抒衡沒反應,于是再喚。
平抒衡走近,低頭看她,覺察不出她的惡意,微頷首,“嗯!
“在下管竽笙!惫荏捏蠄(zhí)劍行禮,“未知公子名姓?”
平抒衡眼露異樣地看著她,沉默了一會兒才口道:“在下平抒衡。管姑娘可是看管此籠之人?”
“我不是!惫荏捏献匀欢坏夭辉僖栽谙伦苑Q。她四下顧盼,自抽袋中取出一樣東西往平抒衡手里塞!捌焦渔(zhèn)留此物!
“管姑娘?”平抒衡不明所以的看著她。
“今夜會有變動。你切莫越亂逃開,一切自有公斷。”
“其他人呢?”平抒衡看看其他待在籠內(nèi)頹喪無生氣的精怪們,他雖不明白管竽笙為何會突元出現(xiàn)且?guī)椭辽偎筛惺芩囊黄嬉狻?br />
“他們——”管竽笙來不及說完,籠外傳來士兵的喊聲——“拜見國師!
管竽笙臉色一變,只道:“我是荊王底下的人。是嚴嵩與國師他們的對頭,你只要記住,今夜的一切皆為荊王與太子所策劃,他們能救你出來,但荊王只求你在事后與他見一面。”
平抒衡皺眉不語,冷眼旁觀,他才不管什么荊王、嚴嵩,他只管自己能不能離開。
管竽笙朝他點了下頭,欲離開之時,與國師打上照面,不知同國師說了什么,讓他一肚氣怨的走向平抒衡的籠子。
他猛地自袖中揮出鞭,打向籠柱,發(fā)出響聲,其他籠中的精怪們莫不因此而露出驚恐的神色,唯有平抒衡像在看小孩鬧脾氣般略顯不耐。
“你那是什么眼神?”國師輕盈地看著平抒衡,手里的鞭子朝地上一揮,鞭出一地灰土。
“國、師!逼绞愫庑靶耙恍,即便冠落發(fā)披、錦袍破臟,仍不掩他高人一等的貴氣。國師被他一喚,神情一呆,下一刻,不知怎么的,他整個人飛貼到籠子上,脖子被平抒衡給擒捉住。
“呃……”平抒衡的力道不大,可冰冷的指尖掐著國師的脈動,讓他清楚覺察到自己的小命正在籠內(nèi)妖孽的掌握中。
“你可別以為山精野怪都是好欺負的!逼绞愫庾钔春抟詮娏枞、毫無道理排擠欺壓他人的人。
“你——”
“國師!”門口的侍衛(wèi)與土兵發(fā)現(xiàn)國師被平抒衡捉住,全部沖了過來。“大膽妖孽,你可知你此刻的處境!竟然對國師不敬!”
平抒衡冷冷一笑,放開被他單手提高、脖子被掐住而呼吸困難的國師。
“國師!”一群人分作兩路,一路扶起癱倒在地、不住咳嗽的國師,一路拔劍指著籠中的平抒衡。“國師,您沒事吧?”
“沒……快扶我……走……”國師無聲的下令,一干人以國師為中心,迅速移往籠口。
平抒衡無趣地攤開手,察覺掌中的硬物,才想起管竽笙之前所言,于是攤開掌心一看,赫然是他隨身帶著的玉虎,玉虎冰涼的觸感染不上他的體熱,散發(fā)著一股熟悉的氣息。
綠袖兒,是綠袖兒,她來了?那管竽笙怎會有玉虎?莫非她是綠袖兒認識的人?
綠袖兒一想起綠袖兒,平抒衡的心便平靜不了,她應該不會貿(mào)然闖進皇宮來救他吧?等見了面他定要……
“你一點也不怕國師?”其他籠里有人找平抒衡說話。
平抒衡將玉虎收好,迎視其中一名臉色憔悴的女子;看出她的本體是只狐貍,道行尚淺,約莫與元綠袖差不多大!澳悴皇驱埦抛影?”
事實上,他也弄不清龍九子到底是哪九子,他壓根兒連自己名列九九子之一,以及何時多了一堆兄弟姐妹也不知。
“我也不知自己是不是,我只知道自己在修行時就被捉住了。”女子看著平抒衡,臉色突然大變,“你……你是虎……”
“我是狴犴,似虎的精怪!贝蛩幸庾R開始,旁人便喚他狴犴,他沒有見過自己的同伴,不知自己是如何誕生。
女子臉上的懼色仍未消失,平抒衡明白他們天生對虎這類動物心存恐懼,也無心多加撫慰,只問道:“在這兒的……全都是同你一樣的嗎?”
“嗯,有的不過在山間獵食,教途經(jīng)的獵人聽見它說人話就被捉來了!迸釉诖舜帽绕绞愫饩,自是知曉許多。
平抒衡愈聽臉色愈陰沉,他不知這個皇帝己荒謬至此,雖然國氣運行已轉(zhuǎn)弱,但他估計這個皇朝至少仍有近百年能延續(xù),可皇帝這么一搞,會將皇朝的壽命縮短,等到皇朝走到末路之時,精怪妖孽全都會因氣的變異而產(chǎn)生變化,人們將會是最后受到嚴重影響的一群!
人類總是自取滅亡。
平抒衡無意再多想,現(xiàn)在的他只想早些離開這個鬼地方,回到長白山同元綠袖培養(yǎng)感情。
夜晚很快地來臨,平抒衡席地而坐,調(diào)息運氣,不遠處看守的士兵們似乎因皇宮設宴而分得一些酒菜,正圍成一口飲酒作樂。
雨絲細細,綿綿密密地斜落,像牛毛般數(shù)不清,織就一張渾然天成的雨網(wǎng)。平抒衡一見這詭異的雨,便想起在洛陽時的情景。
果不其然,聶扶風與管竿望一道前來,看守的士兵一見聶扶風,紛紛起身跪地行禮,大喊:“參見聶大人!
聶扶風同看守士兵們說了些話后,士兵們便領著他們,神色倉惶地進來。
“你們——”平抒衡訝然以對。
“別以為我愿意!甭櫡鲲L搶白,他瞪眼管竽笙,不再說話。
“平公子!
“管姑娘。”平抒衡感受到刀氣,皺起眉,肩膀的傷因刀氣而隱隱作痛,神色戒備。
士兵們將籠子的鎖—一開啟,為那些虛弱的精怪們套上枷鎖后,便退出去。
“平公子,請你也套上枷鎖,我們是來放你們的!惫荏捏嫌卸Y的說。
聶扶風拿著枷鎖被往平抒衡頭上套去,平抒衡皺眉不馴地
看著他,只見他撇撇嘴角,空出一只手來按上平抒衡的肩膀,為他療傷。
“現(xiàn)在你相信我沒惡意了吧?”
“嗯!逼绞愫怆m仍存有戒心,但想起下午管竽笙之言,加上玉虎,于是點點頭,讓聶扶風替他套上枷鎖。
管竽笙集合了所有在籠里的精怪們,同聶扶風一前一后押著隊伍離開,所到之處,人人莫不恭敬行禮。
平抒衡教這竟因的現(xiàn)象給弄得滿頭露水。
細雨蒙蒙,當他們走至宮城們門之時,平抒衡瞧見了一道烙在他生命中取不走的身影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