桃色獵殺令 第三章 作者:夢蘿 |
左護衛(wèi)從市集帶回一個女人,而這女人還是個中國女子的消息,很快地就傳遍了整座王宮。 許多私下偷偷暗戀迪克·霍爾的侍女們,都很好奇地想探個究竟,可卻全被擋在貴賓室前,誰也沒見著。 苗映雪正因為服下迪克·霍爾給她的安眠藥而昏睡著,完全不知道王宮里正因為她的出現(xiàn)而變得熱鬧非凡。 首先是王子妃駱冰的訝呼聲,她詫異萬分的挨到床邊,仔細看著昏睡、卻仍十分美麗的女孩。 “迪克,你是在哪里發(fā)現(xiàn)她的?長得這么漂亮,當(dāng)然會被拿去拍賣了,這一定是你們挪威男人的惡習(xí),以為女人可以叫賣,太可惡了!毕肫鹱约阂苍苓^這種待遇,駱冰就更痛恨這種作法了。 太可惡了,一定要想辦法根絕這種惡習(xí)。 “王子妃,如果不是你暗中設(shè)計我,她不會淪落到那些人手中!币苍S這就是她恨他的主要原因。 “你說什么?我暗中設(shè)計?我什么時候做過這件事?”還有,她跟這件事有何干系?駱冰納悶地起身。 “不是你和那算命先生設(shè)計讓我相信我即將碰見宿命中的女人?”他決定把一切攤開來,明白指出王子妃的詭計,總比每天戒備來得好。 “你是說我串通那算命先生設(shè)計你?”駱冰老大不高興地瞪著他!斑B她也是?所以她會落入壞蛋手中也是我的錯?” “你不認識她?”他很難相信這一切真的不是王子妃搞的鬼。 “我認識她才怪!我也沒有設(shè)計你,量我不會無聊到算計你!”駱冰氣呼呼的聲明,然后掉頭走開,跟隨的侍女急忙跟上去。 “你完了,迪克,你不該這么老實的。”南·雷恩可以想見往后迪克的日子一定難過極了。 “你怎么會以為這是冰所為?”衛(wèi)昊驥走向他,有點懊惱待會兒安撫妻子的工作又要落在他身上。 “一切都太巧合,也太離奇,我不得不認為這是出自某人的設(shè)計! “而你認為那人是冰?”衛(wèi)昊驥笑問。 “本來是這么想,但在看過王子妃的反應(yīng)后,就明白我的直覺出了錯。” “冰那里有我在,你還是想想該怎么處理她!毙l(wèi)昊驥說完,便離開了貴賓室。 不久,南·雷恩也留下祝他好運之類的話語,逕自離開。 倒是迪克·霍爾一直到這一刻,還搞不懂自己究竟是為了什么要把她帶回宮里。 而正如王子殿下所說的,他又該怎么處理這個象征麻煩的女孩? 才睜開眼睛,苗映雪就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正躺在一處柔軟的被窩里,眼前華麗的一切讓她很快地便意識到自己身處何地。真的不敢相信自己成功地進到王宮里了,沒想到她真的成功了!抱住柔軟無比的被褥,她的眼眶含著淚水,但她沒有讓它落下來。 她會成功的,苗映雪在心里告訴自己,無論如何她一定要成功,然后救出還在龍少夫手中的姊姊。 “不用害怕,你已經(jīng)安全了。”一進來就看見她醒來,眼眶還帶著晶瑩的淚水,迪克·霍爾走近床邊,放軟語調(diào)說道。 緊抱住手中的被褥,苗映雪抬起頭,恨意又充塞滿眼,她謹慎地往后退至角落。 “你不會忘了我吧?不久前你才向我求遇婚,你忘了嗎?”他挨近,在床邊坐下,對她和善地伸出手。 她卻視而不見,恨恨地說道: “我沒忘,你拒絕了。”她對他充滿敵意,就像是對龍少夫一樣。 她恨男人。從龍少夫抓走她和姊姊的那一天起,她就發(fā)誓要痛恨所有的男人。 “所以你恨我?”他反而顯得很平靜。 他可以想象她的敵意,任何人碰上昨天那種事,大概也會有一陣子不敢相信男人。 “是,我恨你,因為我向你求婚,你拒絕了。還有,因為你是男人。” “這點我很遺憾,來吧!彼囍焓掷。 “不要過來!不要用你的手碰我!”她大叫。 “你……”他不知如何開口問她是否已被那兩人侵犯。該死!他該先揍他們頓才對。 雖然那兩人今天自己主動到牢里報到,但一想到她被侵犯,他就有一股沖動想宰了那兩個人。 “沒有,沒有,他們沒有!”她知道他想問什么,死命的搖頭。 “為了安全起見,我想還是帶你去看醫(yī)生。來吧,你會想自己走路的! “我不想!彼焕頃s在角落,動也不動。 “來吧!彼是耐著性子。 很難得見到的一幕。如果有人看見這一幕,大概會吃驚得大張嘴巴。 “我不要,你少管閑事!彼查_頭,才不相信這個傳言中的冷血護衛(wèi)也會有他溫柔的一面。 那肯定是他硬裝出來的。 “你真不自己下來?”他最后一次問。 她用力朝他做鬼臉,然后再撇開臉。 “這是你逼我的!彼f完,突然撲向她,將她從床上抓了下來。 “不要!放開我!不要碰我!”她尖叫,奮力掙扎著。 “我不會碰你,你可以不必尖叫。”他真后悔惹上這么一號麻煩人物。 動不動就愛尖叫,和上次向他求婚時的她判若兩人;這之間肯定發(fā)生過某些事,才會造成她如此反常。 而他會調(diào)查清楚,最好不是牢里那兩人做的好事,否則他們會死得更慘。 “我……我……”苗映雪愣了一下,才發(fā)現(xiàn)了自己的歇斯底里。 她不安地絞著雙手,雙眼猶豫地看著他。 “來吧!彼俅紊斐鍪帧 她點點頭,伸出一只手,眼睛謹慎的看著他,最后才讓他握住自己的整只手。 當(dāng)敏感的手心傳來他的溫暖時,她的心顫了下,眼神回避他的注視。 這是怎么一回事? 她不是決心痛恨天下所有男人?為什么他的手卻能帶給她這么大的震撼力? 那貫穿全身的電流又是怎么一回事? “情況如何?依達!薄叭绻阆胫浪袩o被侵犯,答案是沒有,至少她還是完壁之身,至于碰觸之類的,大概就躲不過了,光聽你說她的那些及反應(yīng)該是錯不了,左護衛(wèi)大人。”侍女依達報告她看診的結(jié)果。 “你會保密吧?依達!庇捎谒桥,又略知醫(yī)理,他才找上她。 “放心,依達不會亂嚼舌根! “謝謝你,依達! “這是依達份內(nèi)的事。左護衛(wèi)大人,你已經(jīng)準備向命運低頭了嗎?”迪克·霍爾沒有回答,轉(zhuǎn)身走進依達的休息室,抱著苗映雪離開。 依達注視著他走開,才轉(zhuǎn)身把門關(guān)上。 “你感覺到了嗎?她的敵意很重,尤其是對男人!蹦稀だ锥髟诘峡恕せ魻柕乃饺宿k公處找到他。 “你去見她了?” “我想看清醒后的她,到底哪一點抓住了你的心! “你想太多了。我把她帶回來,是因為當(dāng)時的情況不容許我有別的選擇。她連名字、住哪里都不肯說,我不可能才把她從狼穴救出來后,又把她放進曼個虎穴里!蹦遣痪桶踪M了他的力氣? “你有沒有想過這件事很可能如果不是王子妃,你不覺得該有所防嗎?距離繼承大典的日子越來越近,你該小心一些。” “我知道你的意思。如果她是刺客,我會第一個動手,不會讓她有活下去的機會!钡峡恕せ魻栕呦虼翱。 “也有可能是我想得太多。迪克,你決定如何安置她了嗎?” “沒有認真想過,我在計劃繼承大典那天該派多少侍衛(wèi)跟隨王子殿下游街,她的事不急! “你應(yīng)該著急的! 迪克·霍爾挑眉看他,等待他把話說完。 “王子妃這會兒就在她的房間里,想知道她們之間是否有關(guān)聯(lián),我建議你去密室聽個究竟。” “你該在進門前就告訴我的。”他回身,忙不迭的旋身出辦公處。 “你不是說不急……”南·雷恩大笑,隨即跟著追上去。 苗映雪端坐在床邊,全身戒備地緊盯著站在她眼前、正目不轉(zhuǎn)睛打量她的女人。她就是這里的王子妃? 聽說她和她一樣是中國人?可她的命卻比她好多了。 “你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?” “苗映雪。王子妃,我叫苗映雪。” “你真的是中國人?又怎會淪落至此?”駱冰對她很好奇。 這女孩像刺猬一樣讓人親近不了,但身上的某種特質(zhì)卻又讓人忍不住想一探究竟。 “我是被抓來的!彼龥]有說謊,的確是龍少夫從臺灣把她帶到這陌生國度的。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? 三年?五年?總之她剛來到這里時,日子是不好過的。每天被人強迫要學(xué)會說挪威語,要懂挪威的文字,要知道什么叫服從,還要眼睜睜看著一起被抓來的姊姊認命得遭受龍少夫的欺凌。 待她逐漸長大后,又要忍受那些手下猥褻的眼光,并時時提防他們的突襲。這樣的日子跟在地獄里沒有什么差別! 一直弄不明白龍少夫為何要把她抓到挪威來,但現(xiàn)在她總算明白了。他是為了將她獻給迪克·霍爾,所以她最該痛恨的人是他——迪克·霍爾。 沒錯,因為有他,因為聽說他喜歡像她這一類型的女人,所以龍少夫千方百計把她從臺灣弄到挪威來;花了幾年的時間訓(xùn)練她,就為把她送到迪克·霍爾面前。 就因為她的臉蛋符合標準,就因為他是頂頂大名的左護衛(wèi),就因為是他,所以她的命運從幾年前就徹底的改變,連帶她無辜的姊姊苗微雅也莫名其妙地遭受波及。 究竟龍少夫何以要急著把她嫁給迪克·霍爾?不管真相如何,一切皆始于迪克·霍爾。倘若沒有他,就不會發(fā)生這一切。滿腔的恨意如排山倒海涌上,苗映雪的眼神有了改變。 “苗映雪?”驕冰被她那明顯的恨意嚇了一跳,倒抽一口氣后,身子才站起來,她身旁的兩位侍女立即將她護在身后。 “你想對王子妃做什么?”侍女吆喝道。 “我想對王子妃做什么?”苗映雪回問,突然大笑了起來。 她想對王子妃做什么?她連自己的姊姊都拖下水了,她還能做什么? 真是太好笑了,不過是一些表情而已,就有人以為她要對王子妃做什么了? 上帝真不公平。同樣是臺灣人,同樣是花樣年華的年紀,王子妃身旁卻已跟著一群忠心保護她的侍女, 而她…… “為什么?為什么沒有人要保護我?!”她受的傷害更大。∶缬逞┮幻婵裥σ幻娲蠼。 “苗映——” “發(fā)生什么事了?”從密室看到了某些不對勁,迪克·霍爾立即推開門走了進來。 “迪克,你來得正好,快看看她。”駱冰走向他,可以體會這叫苗映雪的女孩心中的悲痛。 那是一種絕望的哀傷,是一種日積月累的沉痛,今天終于爆發(fā)出來。 迪克·霍爾走近床邊,才想伸手抓住又叫又笑的苗映雪,她卻反應(yīng)更快地跳開。 “是你!全是因為你的存在,害得我被折磨了好些年,都是你!”她叫,眼前仿佛回到自己眼睜睜看著姊姊被龍少夫強暴的那一天。 無論她再怎么的大聲呼救,依舊幫不了姊姊。她痛恨自己完整,她痛恨無法提供姊姊任何實質(zhì)上的幫助!現(xiàn)在她更痛恨的覺悟到是她這張臉害了姊姊,她從不曾意識到一點,而此時此刻的醒悟,讓她更恨透了自己。 夠了,冷靜下來,我說過你已經(jīng)安全了,沒有人會傷害你!彼偕斐鍪郑@一次總算抓住了她。 攬近她的身子,他從懷中掏出早已準備好的藥片,在一再尖叫的同時,把藥扔進她口中。 “服下它。好好睡一覺吧。” “不,不,我——”她掙扎著想吐出口中的藥。 迪克·霍爾很快地低頭封住她的嘴巴,阻止她把藥吐出來。 感覺到他溫?zé)岬纳囝^闖進來,苗映雪的反應(yīng)是伸手想甩開他,但很快地就被他抓握在其中,藥片也在他的堅持推送下慢慢地順喉嚨而下,接著他的舌一如初時闖入般快速地離開她的唇瓣。 回頭看向目瞪口呆的三人,迪克霍爾輕咳了一聲,說道: “王子妃,是否到了你該離開的時候?她該休息了。” 駱冰首先回過神,一回過神,她立刻關(guān)切地看向被他緊箍在懷中的苗映雪。 “她沒事吧?” “只會睡上一覺! “迪克,我要你好好保護她。還有,想辦法調(diào)查她的來歷,她說她是被抓來的,你知道嗎?”駱冰恨恨地說道。 她決定了,她一定要改掉挪威人這種要命的習(xí)慣,非改掉不可! “我知道。” “你現(xiàn)在還認為這是我的主意嗎?” “不,王子妃! 駱冰滿意的離開。 迪克·霍爾則把已逐漸昏睡的苗映雪放回床上。 被他抱著,苗映雪一面掙扎著,一面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。 但不論她如何努力,到最后她的眼皮仍無力的合起,想打他的手臂也松垮地垂落至床上。 積壓三年的情緒終于爆發(fā),對她而言并不是一件輕松的事。 整整恨了龍少夫三年,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所恨非人。 但,再也不會了。當(dāng)她再次睜開眼睛,她會看清仇人的面貌,這一次不會再搞錯。 “聽說你要見我?”龍少夫嘴里叼著煙,坐在他特制的牛皮椅上輕松的吞云吐霧著。 他是那種即使嘴里叼著煙也很吸引人的男人,那壞壞邪邪的笑容,那總是能看穿人心里面在想什么的眼眸,在在令人抗拒不了。 苗薇雅就是深陷在他外表魅力下的最佳例子,即使她明知不該愛上他、不該戀上這把她當(dāng)禁臠看待的男人,但她仍是愛得不可自拔。 也許終其一生,她都會這樣愛著他。是天生犯賤吧?她想。天生就沒骨氣,逃不開他的迷惑,更保護不了妹妹映雪。 “我想知道映雪的下落!币呀(jīng)兩天沒看見映雪了,她知道一定是他。 “她現(xiàn)在該在王宮里了。如果泰勒和湯森沒把事情搞砸,她已經(jīng)成功地進駐王宮。更正確的說法是,左護衛(wèi)迪克·霍爾的身邊!饼埳俜蚩梢韵胍娝蕚淙甑挠媱澇晒υ谕恕 “她會不會有事?會不會一不小心惹火了迪克·霍爾就再也回不來?你告訴我,她會不會有危險?你說!”苗薇雅一想起妹妹的安危,情緒特別激動。 “她會有什么危險!饼埳俜虿徽J為一向聰明的苗映雪會貿(mào)然做出不利于自己的行為來。 三年前在臺灣見到她時,他直覺地認為苗映雪就是他計劃中所需要的主角;雖然當(dāng)時的她只有十七歲,但那張清麗的臉孔卻讓他相信長大后的苗映雪會更加不同凡響。 果不其然,經(jīng)過三年的洗禮,她出落得何只不同凡響;那足以傾城傾國的容顏,可說是世間難尋。 “她會存在什么危險!泵甾毖挪幌嘈诺刂貜(fù)他的話。即使了解他不算透徹,她仍不相信他會說出這種無關(guān)痛癢的話來。“那里是王宮,你怎么可以把她送到王宮那種不知隱藏多少危險的地方!你怎么可以!怎么可以?”沖上前去猛烈的打著他,苗薇雅激動的痛哭出聲。 “你想太多了,薇雅,映雪很安全,不會有事的!饼埳俜蛴檬帜硐煹伲瑢⑺烈槐圻h。 “你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?把我們抓來這里三年,究竟是想證明什么?你已經(jīng)得到我了,為什么還不肯放過我妹妹了?!”她抽泣著吼道。 “我計劃三年就只為了把你妹妹送進迪克·霍爾懷里,即使是為了你,也無法改變我的做法。”他拉她入懷。整個事件中最無辜的就是苗薇雅了,為了他當(dāng)時的私欲,他沖動地連她也一塊兒帶來。 而今兩人分享彼此身體的親密,他仍是無法把事情真相告訴她,即使明知那無關(guān)利害關(guān)系,他仍選擇保持事件的神秘。 “究竟是為什么?” “以后你自會知道!本退闶撬我馔秊榘桑矚g把事情夸張復(fù)雜化,這就是他龍少夫向來的行事作風(fēng)。 也許時間醞釀太久,但他終究會完成義父臨死之前的交代。 龍少夫望著窗外的藍天,仿佛看見義父正滿意地對他笑。 一切的代價都是值得的。 苗薇雅看著他突然間露出的笑容,希望自己真能夠相信他說的話不會錯——映雪一個人在王宮里真的不會有事。希望如此。 當(dāng)苗映雪再度睜開眼睛時已經(jīng)是隔天的上午?梢哉f是被餓醒的她,一睜眼就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床旁多了一位似乎是侍女打扮的女孩。她訝異地眨眨眼睛,才慌忙地坐起身想下床。 “你不用急著下床,早餐已經(jīng)為你準備好了。苗小姐,你很幸福呢,這些全是左護衛(wèi)大人為你親自挑選的營養(yǎng)早餐,你必須全部用完,否則待會兒蕾絲就要有一頓罵了! “蕾絲?” “蕾絲是我的名字,苗小姐。”蕾絲笑著回答。 蕾絲是迪克·霍爾特地從那些不特別仰慕他的侍女之中挑選出來的侍女。有了上回貝姬的教訓(xùn),他連小細節(jié)都注意到了。 “你說我必須把旱餐全部用完,否則就會害你挨罵?”有這回事?這是王宮的規(guī)矩? “是,苗小姐,” “叫我映雪吧,這是誰訂的規(guī)矩?”她問,看向桌上滿滿的食物——叫十頭豬來吃都不見得吃得完。 “是左護衛(wèi)大人的吩咐!崩俳z小心翼翼地答道。 聽見左護衛(wèi)大人這個頭銜,苗映雪立即想起昨晚發(fā)生的事——她的悲忿、她的醒悟,還有她滿腔的恨意。 “叫他自己吃吧!”她忿然道,全然失了胃口。 “可是——”蕾絲不知所措,很是為難的看著她。 被她臉上的表情軟化——她不得不,她一向心軟。苗映雪嘆口氣說道: “我吃,可是我吃不了這么多,你何不也坐下來吃一點?也許靠我們兩人就可以吃光了!彼硐麓玻泻羰膛俳z一起過來。 蕾絲佇立在原地,運動也不敢動。身份不同,身為侍女,她豈敢與她同桌吃飯。 “過來啊,蕾絲!彼仡^招手。 “不,苗小姐,蕾絲是侍女,不能和你一起用餐!崩俳z是走過去了,可仍是站著。 “你是侍女?”她問。 蕾絲點頭,以為她早該知道的。 “那我是什么?” “這……”蕾絲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。 “我什么也不是,對吧?所以你還有什么好忌諱的?坐下來一起用吧,要不然我可管不了你是否會挨罵喔。” 蕾絲拗不過她的堅持,只好坐下;坐下后,卻只是緊盯著她看,似乎有點不敢相信她所看到的。 意識到她的眼光,苗映雪抬頭看向她,問道: “你在看什么?” “蕾絲只是有點奇怪你為什么和她們說的完全不一樣!痹谶沒來服侍她之前,蕾絲可早已聽王子妃的侍女說她是個危險人物。 可今兒個一見,根本沒有這回事嘛。 “完全不一樣?”她蹙眉,想起昨天自己的確是失常。 她記得是王子妃問的問題讓她憶起自己這三年來所過的生活,情緒一爆發(fā),便再也控制不了。 “王子妃的侍女認為你可能……”蕾絲不敢把最后幾個字說完。 “瘋了?”她知道她是這個意思。 有時候她真希望自己瘋了,無法保護姊姊,她比任何人都難受。 “蕾絲現(xiàn)在不這么想了,苗小姐。”以為她生氣了,蕾絲趕緊解釋。 “你不用緊張,蕾絲,我只是情緒積壓太久,突然間負荷不了,爆發(fā)而已!彼囍f明。 想必迪克·霍爾也目睹了她的失常。她還記得他的舌頭闖進她口中,那種微微刺痛的感受,至今仍留唇中。 她也記得自己告訴他的那些話。記得自己把所有過錯全推到他身上,不知道他聽進多少? 這般想恨他,她又怎能嫁他為妻? 辦不到的。她不只不想嫁給他,還有股沖動想先殺了他,再了結(jié)自己。 可如此一來,在龍少夫手上的姊姊又該如何脫得了身?再者,讓龍少夫這么好過,她絕不甘心。 嫁給迪克·霍爾,龍少夫自會依約放姊姊自由,為今之計,她似乎只有這條路可走。 “苗小姐?苗小姐?”蕾絲喚了幾聲,一直沒得到回應(yīng),聲音加大不少。 “對不起,我在想事情!彼剡^神后,笑了笑。 “不必跟蕾絲道歉,苗小姐,菜都快涼了,你還是趕快趁熱吃吧! 她點點頭,看到滿桌的菜肴,這才發(fā)現(xiàn)肚子真的餓了。 “她們相處得很好,你可以放心。”在密室偷聽已是第二回,南·雷恩拍著迪克·霍爾的臂膀說。 “我還以為她今天又會有一陣大鬧,看來她所受的驚嚇該是逐漸緩和了。”迪克·霍爾看起來安心多了。 不知為何,他就是不由自主、忍不住把所有注意力全放在她身上,真是見鬼的反常了。 這一點也不像他,可他卻阻止不了自己。為此,他也只能嘲弄自己似的撇撇嘴,卻一點辦法也沒有。 也許他尚有足夠的力量抗拒自己見鬼的反常,但要對抗天意就不是那么容易了。倘若那苗映雪真是他命中注定的伴侶——等等!迪克·霍爾突然打住奔騰的思緒,懊惱的在心中咒罵出聲。 真是活見鬼了!他怎么也開始相信那個算命的話了?!就因為他對苗映雪有那么一丁點興趣?如果他要她,那肯定是他自己想這么做,絕不是因為算命先生的關(guān)系,這絕對是肯定的。那么他還有什么好顧忌的?該先順自己的心要定了她。 “你究竟打算如何?”南·雷恩對此頗為納悶。他從不曾看過迪克為哪個女人投注這么多心力,更沒有任何女人能像苗映雪一樣,讓迪克這么關(guān)心。要得到迪克·霍頭這挪威奇男子的注意,其實已不是容易之事。迪克或許不像外面?zhèn)餮阅前憷溲獰o情,但若要引起他的注意,特別是女人,那無疑是難如登天。迪克不特別喜歡女人;也許內(nèi)心異常熱情,但總是提不起勁。許是這么久以來從沒有人像苗映雪那樣吸引他,再加上苗映雪本身又是一團謎,對于喜歡冒險的迪克而言,無疑充滿了挑戰(zhàn)。 南·雷恩思索著,臉上堆滿笑容。幸運的話,也許迪克能趕得上和他一同舉行婚禮。 “我要她,南,我可以坦白告訴你,我決定了,我要定了她。”他從來沒有這么想要過一個女人。 也許這一種感覺再也不會有,也或許還會有另一個女人出現(xiàn),但無妨,即時行樂才是人生一大樂事。 南·雷恩沒有答腔,始終保持著笑容,仿佛早已洞悉迪克·霍爾的真正想法。 他要她?這不是早清楚地寫在他臉上了?光是他的所作所為就足以說明一切。 也許迪克·霍爾尚不自知,但身為過來人,南·雷恩可以明確地肯定——迪克已被那渾身是謎的苗映雪迷住了。 為此發(fā)現(xiàn),南·雷恩也只能深深的獻上祝福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