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此時,禹逍才對韓玉凈的高明醫術完全的心服口服!
“韓玉凈,你真的很厲害!”禹逍一臉不可置信,在看到那什么“洗鹽”服下兩帖藥后,燒就完全退去的情況,之前被弄得灰頭土臉的他由衷地甘拜下風。
“這世上像只有你不知道這件事而已!表n玉凈似笑非笑地輕哼了聲,松開了把脈的手!皠e高興得太早,若不乘機讓她一次調養好身子,一不小心又會病了!
“這樣!”禹逍無所謂地應著。反正有韓玉凈在,這些都輪不到他操心。
聽出他置身事外的意思,韓玉凈杏目一瞪!耙詾闆]你的事嗎?我只負責醫病,可不負責看顧病人。人是你擄回來的,別想把責任丟給我!狈魅ド砩系母刹菪,她站起身!拔胰ネ忸^走走,她如果醒了再來叫我,還有,一個時辰后記得煎藥。”留下叮嚀,她轉身走出了屋外。
怎么那么愛計較?禹逍不悅地擰眉,盤腿坐在榻前。
沒了重病的威脅,一時間,心頭空蕩蕩的像失了目標,禹逍打了個豪邁的呵欠,卻也不知該做些什么,開始百無聊賴地看著他所擄來的人質。這一瞧,讓他微微挑起了眉——想不到這個鬼“洗鹽”長得還挺美的嘛!
白皙的肌膚,小巧的唇,長彎濃密的眼睫,只可惜羸弱了點。禹逍嫌棄地搖了搖頭,想起了她囈語的名字,更是皺起了眉。
“‘洗鹽’?”他喃喃重復,最后下了定論!肮置!
突然一聲短促的抽氣聲傳出,雖然細微,依然逃不過他敏銳的耳。禹逍立刻朝夕顏望去。卻見她依然雙目緊閉。怪了,他不可能聽錯。心中疑惑更甚,為了求證,他傾前細看。
他發現了!感覺他的靠近,看似昏睡中的夕顏開始不由自主地發起抖來。
禹逍沒聽錯,她確實發出了驚呼聲,在聽到她自己的名字。當韓玉凈要離開時,她正好醒來,發覺一下子屋里又只剩她和禹逍獨處時,心有余悸的她哪還敢睜開眼?沒想到,竟然會從他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!
即使閉著眼,她依然能夠感覺得到他銳利的眼光在她臉上搜尋的熱度,夕顏心跳如擂鼓,生平第一次強烈希望自己能病弱得當場昏過去。都怪她自己發出那一聲驚呼,可是……她抑不住啊,他怎么會知道她的名字!她根本就沒說過!
聽到她呼吸開始急促,禹逍不用多看也知道她醒著,一時間,又好氣又好笑。她那拙劣的假裝要騙誰呀!看他怎么讓她自動醒來!
“正好玉凈不在,這女人又昏著,我不趁此機會好好地‘為所欲為’一番怎么成呢?”禹逍開始興奮地自言自語了起來。
才一動,衣服發出細微的窸窣聲,震斷了夕顏已因恐懼而繃到了極限的神經。
那位姑娘會救她的!像瀕死之人抓住了唯一的生機,夕顏倏地彈跳起身,奮不顧身地朝門口狂奔而去。
那迅捷的速度讓禹逍嘆為觀止,想不到她的動作竟可以俐落到這種地步!這念頭只是在轉瞬之間,她還不及逃出,就他長臂一伸,粗魯地扯了回來,禹逍甚至不曾起身。
“姑娘救我!救我!”夕顏死命掙扎,叫得聲嘶力竭。
想不到她的反應竟然這么激烈!禹逍一驚,想制止她的動作,沒想到手沒抓到,下顎反而被揮了一拳,雖然不痛不癢,卻也讓他怒氣沖了上來!拔、喂!你干什么?!”他怒吼,圍住她的手腕,用全身力量直接壓制她。
他要凌辱她了!夕顏大駭,不顧手腕被握得疼痛,用盡全身力量抗拒,朝門口大喊:“姑娘!求你救我,求求你!”
有沒有搞錯?!不過嚇嚇她而已,需要叫得這么凄厲嗎?禹逍瞠大了眼,忘了方才自己是用了什么惡劣的方法,連忙空出一只手捂住她的嘴!鞍察o、安靜!安靜——”要是讓韓玉凈進來看到這慘狀,鐵定笑死!
“唔……”所有的掙扎在他的壓制下全都無效,大病初愈的她已沒了力氣,夕顏心一灰,絕望地閉上眼,開始啜泣了起來。
怎么哭了!禹逍皺起了眉頭,臉垮了下來!拔,我什么都不做,你安靜我就放手,好不!”他盡量緩和了語氣。
夕顏一怔,抬起盈滿淚的水眸,疑惑地看著他。他說的是真的嗎?
“我放嘍,你要安靜,知道嗎?”可惡!到底誰才是人質!臉上閃過一抹怒氣,怕又刺激到她,禹逍連忙控制情緒,小心翼翼地起身,舉著雙手,緩緩將兩人的距離拉開!皠e叫,安靜——有話好說——”
他不可能這么輕易放過她的!沒忽略他臉上剛剛稍縱即逝的猙獰,夕顏一驚,連忙退到墻角,一臉防備地看著他。
他怎么覺得自己好像在哄小孩!真的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!禹逍煩躁地執過額發,盤腿坐了下來。可惡,衣服都被她弄亂了!澳憧,當司徒朝霧好處沒有,壞事一堆,說真話吧,你到底是誰?”他一面整理衣服,一面問道。
“司徒朝霧!毕︻佉灰Т剑词惯@個謊言已被揭穿,她還是嘴硬地不肯承認。
禹逍嘔得想吐血!這女人是拗得可以!“我知道你叫‘洗鹽’,別以為你一直否認就可以改變事實!”一時氣不過,他不禁齜牙咧嘴的。
壓傷的手腕劇烈疼痛,卻比不上據心頭的冰冷涼意。知道她不是朝霧,他會怎么做?再去擄了朝霧嗎?夕顏抿緊了唇,看著他警戒不語。
該死的女人!禹逍咬牙!拔!你害我破壞不了谷允臣婚禮的帳都還沒跟你算,你還敢拿什么喬!再執拗下去我就把你丟到山澗喂野獸!”從頭到尾就只給他惹麻煩,他到底是倒了多少輩子的婚才會遇上她?!
沒破壞成才是謝天謝地……辯駁的話語在喉頭打轉,但一聽到他的恐嚇,她根本就鼓不起勇氣把那些話說出口。夕顏低下頭,強迫自己不去想像自己被野獸撕裂的情景。直到此時她才發現,她身上的嫁衣已被換成了一襲素白的衣裳,不禁微微一怔。是那位姑娘幫她換的嗎?
“沒事干么在司徒朝霧的房里穿著嫁衣?!你不知道這樣會害死人嗎?被認錯也不會說一聲,踏渾水嘛!”她的默不作聲反而令禹逍更加火大,暴躁得不住來回踱步。
一開始不是他點了她的穴道的嗎?這不實的指控讓夕顏從怔忡中回神,蹙起了眉頭!拔摇彼囍胍忉,卻他洪亮的語音給掩蓋。
“還有你那是什么身子!一直生病不煩嗎?”想到她的虛弱所造成的連番混亂,禹逍更是忍不住指控!安怀圆缓龋椭粫杳,你知不知道藥很難喂!而且吃藥也都沒效!你那么弱,又熬不到進城,害我還得欠韓玉凈一個人情,可惡!”
這人怎么這么會遷怒?聽他把錯都賴到她身上,夕顏也微微動怒!澳阋菦]把我擄到這兒,我也不會病得這么重……”
這兩句說得大聲,禹逍聽見,臉一板,正想以咆哮回敬,卻讓突然插入的話給截斷。
“沒錯,而且藥沒效是你沒對癥下藥,別怪人家。”一回頭,手上拿著兩顆果子的韓玉凈笑盈盈地走了進來!凹逅帟r間到了,還不去!”見他還想反駁,她微抬下頷,朝屋外點了點。
居然把他當仆傭呼喝?!禹逍沉下了臉,但想到還有求于她,這口氣也只得暫時忍著,抿唇忿忿地往外走去,但實在是氣不過,忍不住又回頭吼了句:“是她底子差!”這才拂袖消失門口。
這家伙的個性還是這么可愛!韓玉凈忍俊不禁,捧著肚子笑彎了腰。
為什么他都氣得變了臉色,她卻一點也不怕他,還對他下著命令!而且反倒是她占了上風!夕顏驚訝地看著她,覺得很不可思議。
“我是韓玉凈,叫我玉凈就好!表n玉凈好不容易停了笑,將其中一顆果子遞過去,自己也拿起另一顆咬了一口!澳憬谐F是不?”
這位姑娘看起來像是好人……夕顏猶豫了下,才緩緩搖頭!安弧沂窍︻仯F是我姊姊。”反正他都知道了,瞞也沒用。
這個回答差點讓剛咬下的果肉梗在喉頭!韓玉凈睜大了眼。為什么阿逍完全沒說?!“他知道嗎?”她指了指屋外的方向。
“應該吧……”夕顏低下頭,玩弄著手中的果子,不斷恩量。
韓姑娘和那個惡人的關系應該匪淺才是,若要說那惡人是怕她,倒不如說是讓她還來得恰當。說不定,她可以請這位姑娘幫忙,至少……至少……至少也讓她別再擔心清白被辱……
“阿逍在搞什么……”韓玉凈蹙起柳眉。他原先打算想擄的司徒朝霧就已經是個無辜的人了,沒想到他卻擄來個更八竿子和這報復打不著關系的小姨子。
“韓姑娘……我有件事想跟你說!蹦锹暟㈠懈谴_定了她心中的猜測。夕顏深吸一口氣,小心開口,怕一個措詞不當就會破壞了他們的感情。
“叫我玉凈!表n玉凈看出她的怯然,用微笑安撫。“有什么事你盡管說。”她邊說邊伸手幫夕顏把脈,卻在看到她手腕上整圈的瘀紫時,笑容變得僵硬!袄咸鞝!這怎么弄的?”她發出驚呼,連忙從懷中掏出特制的藥膏替夕顏抹上。
看著她擔心的表情,夕顏發現她更說不出口。要是害得這位韓姑娘傷心難過就不好了。“我想……我想……”吞吐半晌,為了自己的清白,心一橫,她終于還是支吾地說了!拔蚁搿愫湍俏弧㈠袘撌且粚Α恪瓚摗瓱o法忍受……他用……奪人清白的手段對我……才是……
“什么?”奪人清白!韓玉凈傻住,抹藥的動作硬生生停頓。阿逍到底還瞞了她什么事?
誤以為她的反應是心傷戀人好色所致,夕顏為難地抿著唇,頓了頓口才又說道:“如果要報復,一定有別的法子的,就算要丟到山里喂猛獸,我都可以代我姊夫和姊姊承受。但……玷污我……這方法好像并不是那么能讓他泄恨……”
阿逍真的已偏激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!韓玉凈腦中因難以相信而混亂成一片,晃了晃手阻止她再說下去!皠e說了,我得跟他談談!彼D身走向門口。
“你不要緊吧?”她那大受打擊的模樣讓夕顏心里自責不已,怨自己說得太白了些。
“沒事!表n玉凈應道,突然一頓步,回頭對她揚了個微笑!皩α耍莻阿逍全名是禹逍,還有,我和他不是一對,等著,我替你罵他去!”朝夕顏眨了眨眼,韓玉凈轉身走了出去。
不是一對!夕顏一怔,好不容易略微消散的擔慮又攀上心頭。那韓姑娘對他的約制力是不是也相對減弱了許多呢?
但是……她一低頭,腕間涂上藥膏的地方發出陣陣涼意,急速減輕了疼痛。韓姑娘的心地真的很好,應該會盡力幫她吧!
“可惡!!”夾帶強勁力道的斧頭隨著這聲石破天驚的怒吼倏地劈下,底下的木頭立刻應聲而裂,跌落兩邊。
禹逍繃緊了下顎,用力拔起嵌入底座的斧頭,拾起一段木頭擺正,舉起斧頭轉了個漂亮的弧度,又是一次干凈俐落的揮下。
跌落兩邊的木柴堆了兩座及膝的小山,走近的韓玉凈見了這情景不由得微微一怔。老天,他劈的這些柴夠用上好些天了!再看到那已經被熬得傳出陣陣焦味的藥罐,更是讓她發出無聲的嘆息?上Я四切┧帲
“阿逍,我記得你是出來煎藥的吧!”及時閃過一段朝她腳背飛來的碎片,韓玉凈走到他身后。
聽到她的聲音,禹逍立刻反射性地皺起眉頭。他停下手,朝遺忘多時的藥罐瞥去一眼,眉皺得更緊。可惡!全焦了!他抿緊了唇,將手中斧頭隨手丟下。
“沒柴了。”他平板道,抱起一堆柴往熬藥處走去。滿肚子郁悶的他拿劈柴來泄憤,沒想到卻劈過了頭。該死的,又得重新再熬一次了。
看著他的背影,韓玉凈若有所思地咬著下唇,而后走到他身后,背著雙手微傾上身!澳愦蛩阌苗枞杷就焦媚锏姆绞絹韴髲凸仍食紗?”
正蹲下來用樹枝撥弄柴火的禹逍一震,“唰”地起身回頭,怒火高熾的眼中還有著些許的尷尬!澳阍趺粗?”
他的問句已回答了她的問題,沒想到他真的想用這種方式!澳阍趺茨苓@樣?她是無辜的!”韓玉凈又驚又怒,指著他厲聲譴責!岸夷忝髅髦浪皇撬就匠F,跟谷允臣根本就扯不上多大關系,你怎么能?你這行為跟個淫賊又有什么兩樣?!”
那個鬼“洗鹽”什么都說了!禹逍因惱羞成怒而脹紅了臉。“我沒有!”瞧瞧!他不過是嚇唬嚇唬她,在這兩個女人口中卻渲染成了淫賊!
“還說沒有?!”逮著他說謊,韓玉凈更是咄咄逼人,手直指他的鼻端!澳阒恢滥惆阉氖肿コ墒裁礃幼樱磕愕男袨楦揪土钊税l指!”
令人發指?!還人神共憤哩!禹逍一時語塞,氣得撥掉她的手!皠e這樣指著我!你明知道我不是那種人!”
“就是知道才讓我更難以相信!表n玉凈擰起了眉,心痛低語!澳阍趺磿冞@樣?”
搞什么?想用懷柔政策來感化他嗎?好像他是什么窮兇極惡的罪犯似的!“我沒做!”禹逍氣得臉脖子粗,咆哮地再次重申!拔抑皇菄槆標眩撬约赫`會亂掙扎才會受傷,我對她根本一點邪念都沒有!我不是早跟你說過我擄谷允臣的老婆只是為了不讓他如愿成親嗎?你現在還在跟我吵這些做什么?”煩死了!煩死人了!早知道就不用恐嚇的方法對她了!
韓玉凈住了口,腦海中急速地分辨事實的真相。最后,他那氣急敗壞的模樣說服了她。她搖了搖頭,不甚贊同地嘆道:“何必呢?”
“誰叫她死都要說她是司徒朝霧!”說到這個,禹逍又是一肚子怨氣,不禁咬牙切齒,新仇舊恨再因被人誤解而添上一筆。被當成淫賊!要是韓玉凈回藥鋪里說去,他這輩子就都不用做人了!
“你這叫適得其反!表n玉凈好笑地翻了個白眼!盀榱吮Wo自己的家人,她怎么可能說真話!反正都已經落到你手上了,她當然選擇自己擔下這一切。你越兇惡,她就越不可能吐實。笨!”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。
禹逍被搶白一陣,卻是無話可說,只得雙手環胸,怒噴口氣!澳撬降资钦l?”
看了他一眼,韓玉凈道:“司徒夕顏,司徒朝霧的妹妹,谷允臣的小姨子。”末了,眼中閃過一抹得意的神色,她又補充了一句更教他氣惱的話。“這是她剛剛主動告訴我的。”
她的示威意味,禹逍哪有嗅不出來的道理!“好,你行,你厲害!”他牙一咬,不甚情愿地譏消道。原來是夕顏,而不是什么鬼洗鹽。
“說真的,你打算留她多久!”看了木屋一眼,韓玉凈神色認真地低問!捌钌降碾U,谷允臣應該很清楚,他會為了她來祁山嗎?”
禹逍聞言沉凝下來,濃眉不悅地皺起。這個問題他不是沒想過,而是一直不肯去面對。一正視了,表示他的計劃全盤失敗,表示他所惹的麻煩全是白費功夫,表示沒有人會為小遙所受的苦付出代價。
“他會的!痹谡f出這個確定的回答時,他的心里滿是不確定。
她又何嘗不知道他心里的掙扎?韓玉凈嘆了口氣。“等她身子養好了,就送她回去吧!在這之中大概得費個把月的時間,若到了那時谷允臣還沒有出現,那他也不可能會出現了,留著司徒夕顏一點用也沒有!
一直逃避的現實又被硬生生地揭露,禹逍背脊一僵,下顎線條繃得死緊!暗綍r再說,我再重煎一帖藥。”這該死的韓玉凈果然是水,沒得的心都冷了。他彎身將已經燒糊的藥從火上移開,找了個借口打算離開。
“小遙姊若是知道你為她做了這些事,她一定不會高興的!表n玉凈擰眉。
聽到她的話,禹逍頓住腳步,回過了頭!安贿^她不知道,真可惜啊,不是嗎?”揚了抹譏嘲的笑,他冷哼一聲,轉身離開。
“固執!”韓玉凈低罵一句,無奈搖頭。
※ ※ ※
他們爭執得好兇……
從屋外傳進的聲響讓裹著獸皮的夕頗不安地蜷曲在墻角,耐不住擔憂,不停地往門的方向看去,卻是說什么也鼓不起勇氣前去一探究竟。
漸漸地,聲音沒了。這樣的安靜,卻是讓夕顏更加惴惴不安。
她是不是拖累了韓姑娘?那個禹逍看起來是如此兇惡,要是惹火了他,他說不定會不分青紅皂白地把怒氣全發泄在韓姑娘身上!夕顏一驚,不知打哪兒生出的勇氣突然一涌而上,她忍著暈眩勉強起身,顛躓著往門口走去。
一踏進屋里的韓玉凈見了這情景,連忙上前攙扶她坐回獸皮上!澳泱w力還沒恢復,起來做什么!”她不禁柔聲責備。
“我沒聽到聲音,怕……”這舉動讓她的呼息變得紊亂,夕顏喘著氣,輕咬了下唇,沒將心頭的擔慮說出口。
她的善良讓韓玉凈不由得一笑!皠e擔心,他拿我沒轍的。”
“那……”如果直接問結果,會不會顯得太自私了些?夕顏吞吐著,沒將心頭亟欲求解的疑惑問出,但那坐立不安的樣子卻將一切昭然若揭。
這夕顏真是純到藏不住心事。韓玉凈看了,又是忍不住好笑,走近她身旁一同坐在獸皮上。“其實阿逍人很好,只是人暴躁了點、嘴巴壞了些!彼聪蛳︻,誠懇說道!皠e用害怕的眼光去看他,你會發現,他沒有你想像中那么恐怖……”
她話還沒說完,夕顏已經蹙起了眉頭!拔也欢瑩锶似拮、恐嚇玷辱其清白,若這不叫壞,那在你們的價值觀里,什么樣的舉動才算是大惡之流!”
“你可問倒我了!表n玉凈無奈一笑,阿逍所做的事真叫她找不到立足點來辯駁。她輕嘆口氣,看向夕顏!安贿^,阿逍會這么做是有他的原因,他心里也很掙扎,別急著批判他!
“什么原因!”夕顏的眉頭蹙得更緊,韓玉凈那撲朔迷離的說法,反而讓她更一頭霧水。難道禹逍和姊夫之間有什么恩怨嗎?
“我不能說!表n玉凈歉疚一笑!叭绻阏嫦胫,直接問阿逍,由他來決定說不說!蹦菭砍兜接砑业募覄帐,更牽扯到個人的名譽問題,她沒資格替阿逍宣揚。
問他!夕顏面有難色。那她寧愿選擇被好奇心困惑。
“我都說了,別急著批判他的人,別讓先人為主的印象決定一切!笨闯鏊目咕,韓玉凈拍了拍她的手!澳阋囍钠鹩職庥^察,否則等我走了以后,你要怎么和他相處!總不能一直處于提心吊膽的狀態下吧?那太折磨人了!
“你要離開?”丟她一個人和他相處?夕顏嚇白了臉。
“不是馬上!表n玉凈用笑來安撫她。“你的病已無大礙,接下來只剩調理身子而已,注意事項我會交代阿逍,就算我留下來也沒有用了!
“有用、有用!”夕顏緊緊抓住韓玉凈的手臂,仿佛她立刻就要消失了一般!拔也灰粋人和他相處,求求你!”
無視她的哀求,韓玉凈搖頭。“別怪我心狠,有更需要我的人在等我,我不能待在這里白費時間。為了你而害得別人失去生命,這樣的結果你應該也不想見到吧?”
夕顏啞然,失神地松了手,腦海里因慌亂而空白一片。怎么辦?怎么辦?
她那樣子就像天地變色似的,教她怎么走得開?韓玉凈嘆了口氣!斑^些時間,你就會發現阿逍真的如我所說!
夕顏搖頭,眼淚就快掉了下來。不!她不要待在這里!“你什么時候走?”她突然攫住韓玉凈的袖子,急切地問道。
“這兩天……”韓玉凈回答,在看到她眼里閃耀的奇異光芒時,心頭一驚——她想跟著她一起走!“不可以!你不能跟著我離開,你的身子撐不!”她強烈反對,想打消她的念頭。
“那我自己找路下去!”心中的想法被看穿,夕顏心一橫,反而更加決絕。
怕她真的拿自己的命開玩笑,不,不是怕,韓玉凈非常清楚,她眼中的堅持確切地說明了她會!
“這不是你家后院,這是祁山!”韓玉凈用力地擺起她的手腕,嚴厲地望進她眼里!斑B來過多次的我,都必須靠著禹家的人帶我到半山腰,再由阿逍接我上來,你以為你真的離開得了嗎?你若真有勇氣,就待在這兒,別逞一時之勇!”
那語音雖低柔,每一字每一句卻都透著強勢的無形魄力,壓得她喘不過氣!夕顏瞠大了眸子,被韓玉凈這從未看過的氣勢給震住了。
“聽到沒有?”見她怔愣,韓玉凈手中力道用力收緊!盎卮鹞!”
直到此時夕顏才感覺到痛,她握在她瘀傷的手腕處!為什么韓姑娘突然變得這么兇?“聽到了……”她掙扎著想抽回自己的手。
她眼中的執著褪去,讓韓玉凈著實松了一口氣,放開了對她的箝制。為了讓夕顏正視事件的危險性,她不得不借此來吸引她的注意力!皩Σ黄,弄痛你了!彼傅,連忙取出藥膏替她抹在手腕。
夕顏不語,只是若有所思地看著韓玉凈忙著。須臾,她抿了抿唇,緩緩開口:“你是在幫我,還是害我?”
韓玉凈一怔,思忖了下,然后抬起頭來,平靜地望進她的眼。“或許是幫你,或許是害你,別問我,答案只有你自己知道!
看著她,夕顏只看到一片真誠,腕間的沁涼漸漸地舒緩了疼痛。
只有她自己知道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