聶少商返家時羽衣仍在沉睡﹐于是他又出門去了﹐辦了些事后再直接開車去公司拿魏北海為他準備好的東西。
當他拎著大包小包回來時﹐屋里卻不見羽衣的蹤影。
“羽衣﹖”聶少商房間一間尋過一間﹐卻找不到她。
他急躁地在屋內踱步﹐不經意地看向窗外﹐一抹白色的影子在半空中招展著﹐使他的思緒驀然中斷。
“羽衣﹐你在做什么﹖快下來﹗”他推開陽臺的落地窗時驚呆了半晌﹐而后恐懼地朝她奔去。
“我在看風景!闭径ㄔ陉柵_邊緣的羽衣輕巧地轉過身子﹐翅膀微張著﹐注視他的眼神里有著滿足的笑意。
“站在那里看太危險﹐你先下來!甭櫳偕叹徛刈呓o唯恐驚嚇了她會使她失足。
“我不怕高!彼龘P著笑意回答﹐白皙的小腳穩穩地踏在圓形橫欄上﹐悠哉地在上頭來回走著﹐起風了﹐她墨色的發絲迎風翻飛﹐像一名裸足的天使正優雅地漫步。
“我注意到了﹐把你的手給我。”聶少商感覺冷汗從額際滑向頰邊﹐他小心翼翼地朝她伸出手。
“我喜歡站在這里﹐這里離天空好近!彼鲋^望向天際﹐小小的身子在風中回旋﹐素白的衣裳隨風飛舞﹐似乎隨時將凌空飛起。
“你離危險也很近!毕氲剿哪_下便是離地將近二十樓的高度﹐他更是心驚膽戰。
“你說我來自天堂﹐我想也許天堂就在天空的那一端!庇鹨吕w手指著遙遠的穹蒼﹐天際的另一邊是那樣地澄凈無云。
“羽衣﹐這件事我們可以等你下來后再討論也不遲!彼醚缘貏竦扩o她若是有個萬一﹐使用不著那雙翅膀就可以直接重回天堂﹐只不過是以另外一種形式。
“你為什么要緊張﹖你有懼高癥嗎﹖”羽衣問得認真﹐長長的發絲拍打在她的頰上。
“我沒有懼高癥﹐頂樓的風大﹐我怕你會摔下去﹐你下來好嗎﹖”談話間﹐不時有強風由他耳邊呼嘯而過﹐他看著她搖搖欲墜的身影﹐兀自捏了好幾把冷汗﹐只消一道強風就可能將她刮下﹐尤其她還張著雙翅。
“我有翅膀﹐摔下去也不會有事!彼惺褵o恐地說﹐低下頭看著底下那縮小的街道。
“你只剩一只翅膀可以用﹐若你兩只翅膀完整無缺的話﹐你要爬多高都可以﹐我絕不會反對。你想再跌一次嗎﹖下面可沒有水池可以接住你!甭櫳偕虩o聲息地走近﹐淡淡地提醒。上回她墜落在他的池子里﹐大難不死已屬萬幸﹐她不屬貓﹐沒有其它的八條命可供她玩。
“下面沒有﹖”羽衣存疑地問﹐沒注意到他的手已移上她的腰。
“沒有﹐來﹐快下來!彼p手穩住她纖細的腰肢﹐心似油煎﹐只希望她能趕快遠離危險地帶。
“你的臉色好蒼白。”羽衣彎下身﹐小手按著他的肩﹐俯在他身上擔憂的問。
“正常的!甭櫳偕汤卫蔚亟幼∷o深深地吐出一口氣﹐接著對她訓道﹕“聽好﹐下次想看天空就站在地板上看﹐不準再爬到欄桿上表演特技!惫饪此_@一段﹐他的陽壽就足足被嚇短了五年。
“我只是站在欄桿上﹐沒有表演什么特技。”看見他橫眉豎眼的表情﹐羽衣只好靜靜地待在他懷里﹐兩腳懸空地晃呀晃的﹐滿臉的無辜。
“或許你沒有﹐但普通人不會像你一樣在高樓頂上玩命。”聶少商在嘆息之余乘機來個機會教育。
“普通人不會這么做﹖”聽他這么說﹐她顯得詫異無比!安粫!薄昂冒嫂o我盡量不再那么做!庇鹨虏辉趺凑\心地回道﹐回頭又看向那吸引她前去挑戰的欄桿。
“回屋里去吧﹐我有些東西要給你!彼αΦ乜粗利惖男∧槱o此時的他希望能有其它更具吸引力的東西﹐好使她打消對高空走繩索的濃厚興趣。
“好。”羽衣兩手環上他的肩﹐摟緊了他。
“你不下來﹖”抱著她﹐只覺得她輕盈得像只小鳥﹐感覺不到她的重量。
“我喜歡這樣被你抱著﹐可以嗎﹖”水盈盈的美眸正對著他的眼﹐她聲音小小的。
“可以﹐我求之不得!甭櫳偕桃灶~摩搓著她的額﹐抱著她往屋內走。
將她放妥在椅上后﹐他拆開一袋又一袋的衣物和用品擺在桌上。
“來﹐這些是給你的﹐看看合不合用!薄叭恳o我﹖”研究所待久了﹐不曾看見制服以外的衣物﹐此刻各式各樣的衣物呈現在她面前﹐她不禁喜形于色。
“當然是給你的﹐我屋子里可沒有另外一個女人!甭櫳偕涕_懷地看著她驚喜的表情。
“好美!庇鹨鲁缇吹剌p撫著衣物﹐輕柔的質料像是天上的云朵般。
“羽衣﹐我想問﹐你的衣服……都是怎么穿上去的﹖”他有些尷尬地啟齒﹐即使衣服再美、再舒適﹐她也要能穿才行。
“跟你一樣!庇鹨侣唤浶牡卮鸬馈
“不﹐我的意思是﹐你后面有對翅膀要怎么穿﹖”聶少商抬起她的臉﹐指著她身后巨大的翅膀問。
“把翅膀收起來穿啊!彼粗浀哪樞Φ扩o像是覺得他問了個好笑的問題。
“你的翅膀能收起來﹖”他反而怔住了﹐她的翅膀像天線一樣可收可放﹖“能﹐你看。”羽衣閉上眼﹐兩肩抖動了幾下﹐不一會兒﹐身后的一對翅膀即消失了。
“你把它們收到哪去了﹖”聶少商張大眼睛看她的雙翅像變魔術般消失﹐于是左顧右盼地問。
“放在身體里﹐除了要做實驗時﹐我通常不輕易把翅膀拿出來﹐這些衣服我能穿看看嗎﹖”羽衣珍惜萬分地捧著美麗的衣裳問。
少去了那雙巨大的羽翅﹐聶少商看著她時﹐有了一種全新的感受。
她那墨黑的長發垂至小腿﹐與她的冰肌玉膚相襯下﹐更顯出她的嬴弱與輕盈﹐弧度優美的纖頸透過日光的折射瑩瑩發亮﹐此時在他眼里﹐看不見那天月光下亟需救援的小天使﹐而是一個女人﹐一個真實不再虛幻的女人﹐而他是那名亟欲一親芳澤的男人。
“少……商﹖少商﹖”“什么﹖”羽衣的聲音彷佛從遙遠的地方飄進他的耳里﹐聶少商勉強的將心神定在她的話上。
“我想洗澡換件衣服……”她不好意思的低頭拉拉身上的衣裳。
“當然可以!彼麄}卒一笑﹐慌張地掩飾失態。
“謝謝!庇鹨滦唪龅男χo捧著衣物小步地跑進淋浴間。
看著她的背影﹐聶少商不自覺地露出滿足的笑容。
他趁她沐浴的空檔收抬好另一間客房﹐將她的用品和衣服搬入擺掛好﹐再回到客廳翻出魏北海替他搜集來的大量書冊﹐隨手拿起一本舒適地趴在地板上閱讀。
聽見她走近的足音時﹐他沒有回首地喊道﹕“我把你的房間整理好了﹐以后你就睡那間。”“你在看什么﹖”羽衣發梢上的水珠仍不斷滴落著﹐她頭覆大毛巾也同他一樣趴在地板上。
“描述天使的書──”聶少商回頭答道﹐聲音在雙眼接觸到她沐浴后性感的模樣后﹐嗄然終止。
“有什么不對嗎﹖”羽衣摸摸自已的臉問他。
“沒有……看來衣服很合身!甭櫳偕屉S口應著﹐一雙眼仍在她的身上游走﹐在柔和的燈光映像下﹐她的臉龐鮮妍如胭脂、眼如秋波﹐風情無限﹐如他房內盛開的花朵。
“謝謝你為我這么費心!彼`出豐盈的笑容﹐喜愛地摸著身上柔細的質料。
“你覺得舒服就好!甭櫳偕淘僖补懿蛔∽约旱氖蜘o不知不覺地伸向她﹐為她拭去唇上晶瑩剔透的水珠。
羽衣順著他的手將發絲向后撥去﹐張大眼看向他手中的書!澳阏f這是描述天使的書﹖”“嗯﹐你看﹐他們和你一樣都有翅膀!彼α怂︻^使自己清醒﹐把書推向兩人之間﹐移動身子靠近她﹐與她一同分享。
“可是我的頭上沒有光環!彼匆姇袌D片里的天使頭上皆有鮮明的光環。
“不是每個天使都有﹐天使有分階級層次的﹐每個天使都有他們各自掌管的職項﹐這是大天使米迦勒﹐你有沒有印象﹖”讀完書前的短篇敘文后﹐聶少商仔細的為她說明。
“沒有。我該有嗎﹖”羽衣輕輕的搖頭﹐不解地問。
“這是天使長百迦列﹐對他有沒有什么感覺﹖”聶少商再將書本翻頁﹐指著另一個赫赫有名的天使問她。
“好象……有﹐但是卻又覺得不曾見過他!庇蟹N莫名的熟悉感自她心底升起﹐冥冥中卻又有著遙不可及的疏遠。
“其它的天使呢﹖”聶少商翻過一頁又一頁﹐但見她的娥眉慚漸蹙緊了。
“我不知道﹐你為什么要問我這個﹖”“我想幫你找出十歲以前的記憶﹐這些天使或許可以讓你喚出些記憶來。”他只手撐在地毯上﹐誠心誠意地對她說﹐一心只想為她做些事。
“我說過我不記得以前的事了!庇鹨律羁糖移D難地說﹐那份占據腦海已久的空白﹐她怎么也無法將它填滿。
“他們可能是你的同類﹐你不想了解他們嗎﹖”“你認為我如果想起他們﹐是否就可以因此找出回家的路﹖”她緩緩側首凝睇著他﹐有些了解他為何找來這些書的原因。
“是有這個可能!彼皖^看書﹐不疾不徐地回答。
“你希望我離開這里﹖”一種復雜的感覺攀爬而上﹐她為自己這種新生的莫名情緒感到心悸和不安。
“不﹐我并不希望你離開﹐找來這些東西﹐只是單純的想幫你厘清來歷﹐我不想見你為那想不起的過去而苦惱﹐若你不想知道﹐那我就不再看這些!彼宄靼椎亟忉尒o見她沒有反對的意思﹐便又再度專注地閱讀字里行間的故事﹐不多時﹐他已讀出興味來。
羽衣靜靜地看著他的側臉﹐而后抬起手將他的臉靠向她﹐快速地在他的唇上親了一下。
空氣瞬間凝結﹐兩人久久無法動彈。
在怔忡之后﹐聶少商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﹐“為什么這么做﹖”“表達我的謝意。”
看他的臉倏然繃緊﹐羽衣像是做錯事的孩子般垂下眼瞼低聲的說。“研究所教你用這種方式表達謝意﹖”聶少商扶起她的下顎﹐努力平息心頭的悸動﹐自制地問。
“不﹐是那個機器教我的!彼钢h處桌上的電視。
“你看電視學來的﹖”聶少商眼眸一轉﹐看了一眼她所說的機器后﹐又轉頭看著她。
“對不起﹐因為我很好奇﹐而你又出去了﹐所以我就偷偷打開來看﹐我從上面學了好多新知識……你不喜歡﹖”在他的注視下﹐她努力地想把事情說清楚﹐但音量卻愈來愈小﹐最后變得猶疑不定。
“喜歡﹐但你的知識吸收得不夠完整﹐你可以謝得更好!甭櫳偕桃允种篙p輕撫摸她白皙的臉頰﹐眼神透著些許迷醉和灼熱。
“更好﹖”貼在臉上的手指甚是冰涼﹐使她覺得恍惚飄然。
“像這樣!彼麑⑺p壓在地毯上﹐低首吻上她玫瑰花般柔軟的唇瓣﹐挾帶著狂野的火苗襲向她﹐迅速燃燒。
“真的﹐是更好了……”羽衣喘息地喃喃﹐雙唇微啟﹐承迎著他更加深烈的吻。
吻勢稍歇﹐聶少商擁著她柔若無骨的軀體﹐將臉深深埋入她如子夜般的黑發里﹐她的發如同一泓幸福的流泉﹐徐徐將他浸沒。
他執起她攀附在身后的小手﹐靠在唇上﹐看著她迷離又嗔喜的眼瞳。
“因為你﹐我開始相信這世上有神的存在!彪x開了研究所的羽衣像名新生的孩子﹐對外界的事物有著深深的探索心和好奇心﹐而她學習觀摩的第一個地點﹐就是聶少商的家﹐她能嘗試、研究的東西很多﹐例如聶少商屋里擺著的家電用品和廚具。
星期一﹐她趁聶少商外出購物時﹐對高級CD音響做了點研究﹐當聶少商回到家時﹐那臺音響也剛好在羽衣的研究下壽終正寢了。
星期二﹐羽衣在燒開水時燒穿了一只茶壺、兩個咖啡壺﹐熱水澆熄了爐子上的火苗﹐使得屋內瓦斯四溢﹐若不是聶少商動作快速的打開所有門窗﹐帶著她沖到外頭﹐他們倆可能已經死于一氧化碳中毒。
星期三﹐因為羽衣對冰箱的冷凍庫覺得好奇﹐不明白冰塊是如何形成的﹐于是將冰箱打開了一整天觀察﹐除了耗費電源、使所有的冰塊融化外﹐也讓聶少商買回來的許多食物宣告陣亡。
星期四﹐微波爐只需要在幾個按鍵操作下便能烹煮食物﹐羽衣覺得這是項科學發明的奇跡﹐在不可思議的心態下﹐她在微波爐里放入許多材料﹐還隨手把聶少商沒喝完的罐裝可樂也放了進去﹐來不及阻止的聶少商匆忙將她拉離現場時﹐分秒不差地目睹了一場微波爐爆炸的奇景。
星期五、星期六、星期日……聶家依然災難頻傳﹐而且愈演愈烈﹐屋內的東西壞的壞、殘的殘﹐使得聶少商家中有米無法炊、有水沒法喝、電燈不亮、電視不能看﹐仍堪使用的東西所剩無幾。
僅僅一個星期﹐聶少商屋子里的家電用品、廚具、食物等便大半宣告不治﹐需得重新補貨買過﹐破壞的禍首只有一個人﹐就是那個他從水池里撈出來的天使小姐。
但是聶少商還是很感謝羽衣﹐因為她只在屋里搞些小災難﹐還沒把他的窩給燒了﹐至少她還留了個地方供兩人居住棲身。
不過東西破壞光了﹐羽衣的娛樂也就減少了。
聶少商好不容易把屋內還原后﹐在所有家電上貼上使用紙條供她閱讀﹐并且嚴格限制她能碰、能動哪些物品﹐成天陪著她讀書、看風景﹐或是出門四處旅游。
只是羽衣不習慣外出﹐也對屋子以外的世界有著某種程度的恐懼感﹐聶少商只好帶著她再回到家里﹐重新想辦法轉移她的注意力。
當聶少商還在想辦法時﹐羽衣比他還快地想到另一個打發時間的方法──高空走欄桿。此舉屢屢讓聶少商嚇得心臟無力﹐連連白了數根頭發。
無可奈何之下﹐他只好在原本就有個水塘的陽臺上蓋起花園來﹐栽種美麗的植物供她欣賞﹐期盼能減少她走欄桿玩命的次數。
要造一個花園很簡單﹐因為一盆盆再枯萎、再沒生氣的植物﹐只要一擺在羽衣的視線范圍之內便會旺盛的生長﹐像屋內的植物一樣不分季節地開花﹐久久不凋﹐輕而易舉地讓聶少商的陽臺成了空中花園﹐蔚為奇觀。
花園是蓋好了﹐但是單單欣賞花朵是無法消耗羽衣過剩的精力和好奇心的﹐于是為了防范羽衣再玩高空走欄桿的絕技﹐聶少商只好再想其它的法子。
在一個有云的午后﹐聶少商搬來一堆鐵制的器材和一張藤椅﹐在屋外陽臺上的一角施工。
“你在做什么﹖”羽衣在花園里走來逛去﹐花園里的花朵沒有他來得有趣﹐于是好奇地跑到他的身旁問道。
“蓋秋千!甭櫳偕虛]去額間的汗水﹐將秋千的支架穩穩地架釘在水泥地上﹐然后再將藤椅裝上去。
“秋千﹖”她蹲在他的腳邊看著這會搖擺的奇怪東西﹐滿頭霧水地思考這個新名詞。
聶少商在藤椅裝好后﹐拿起旁邊柔軟的椅墊一一鋪上﹐再三確定秋千的牢固度后﹐他對蹲在身旁的羽衣說道﹕“來﹐坐上去試試!庇鹨伦先ズ筇僖伪爿p輕晃動﹐她興奮地拉著聶少商﹐“很好玩耶﹐你也上來!薄拔疫買了許多電動玩具、健身器材等等﹐你想動腦或運動時只要告訴我一聲﹐以后就不會再覺得無聊了!彼谒砼钥粗_心的笑臉﹐有了這么多東西后應該多多少少可以減少她的無聊感﹐不會再老想著要去走欄桿了。
“和你在一起我不覺得無聊啊﹗”羽衣環住他的手臂說道﹐快樂地享受這新奇的玩具。
“不無聊你怎么老是去玩欄桿﹖”聶少商看著陽臺邊緣的欄桿問。
“那只是習慣!彼χ氐扩o隨性地擺動懸空的玉足﹐感受涼風拂過腳底的感覺。
“習慣﹖”在高處玩命是一種習慣﹖聶少商很難理解羽衣話中的意思。
“我在研究所時﹐他們在玻璃籠的高處放了根長長的木頭﹐好讓我站在上頭休息﹐有時候我也會蹲在木頭上睡午覺!薄八麄儼涯惝敵蔀鮼眇B﹖”聶少商驚訝地大叫。
“有嗎﹖”羽衣疑惑地看著他。
蹲在木頭上睡午覺﹖聶少商簡直想為她起立鼓掌了﹐她怎么會有這般奇怪的習慣﹖“請你盡可能忘了你以前不正常的生活習慣﹐如果你改不了﹐還是很想站在木頭上的話﹐我可以在屋子里也幫你裝一根﹐但就是不要在陽臺上玩命﹐別再讓我三天兩頭為你操心好嗎﹖”聶少商扳過她的雙肩懇切地說﹐他情愿在屋里裝根大木頭解決她的習慣問題﹐畢竟讓她在屋里玩遠比讓她在外頭要來得安全多了。
“你很擔心我﹖”羽衣望著他緊皺的眉頭問﹐聲音輕輕的﹐像是充滿期待。
“我很為你的安危擔心。”她視生命如鴻毛﹐讓他怎能不為她的安危擔心﹖“我弄壞了你那么多東西你不生氣﹖”羽衣支著腮﹐思索地看著他。
“不氣!痹谀切┢茐南滤麄人還能完好無缺﹐他已經很感謝老天了﹐哪還敢生氣﹖“你對我真好﹐我還以為在我破壞了那么多東西后﹐你會把我趕出去呢﹗”她的容顏瞬間光彩煥發.笑容像朵美麗的芙蓉般緩緩盛開﹐迷眩了他的眼。
“我舍不得讓這么美的天使走!彼麚嶂腔ò晁频哪橆a喃喃道。
被他看得兩頰生暈﹐她不禁輕吐﹐“謝謝……”“不用另一種方法表達謝意了嗎﹖”
聶少商指著自己的唇笑問。
“你喜歡﹖”“喜歡﹐非常喜歡。”他癡癡地看著她。
為了他的眼神﹐羽衣著迷地湊上前甜甜地吻著他。
聶少商配合著她的吻﹐收攏她的雙腿將她抱至自己的腿上﹐一手插入她濃密的長發里﹐一手環著她的腰﹐盡情吸納她口中的甜蜜。他沿著她的唇線吻著﹐再返回她的唇際﹐徐柔的侵入她口中﹐一一熨燙她尚未完全蘇醒過來的唇舌﹐促使她為他活躍起來。
“我也喜歡。”在聶少商轉移陣地吻著她的額時﹐她喘著氣說道。
“我的吻﹖”聶少商兩眼垂了下來﹐貼近她問。
“不只﹐還有更多。”她淘氣地笑道﹐自動地靠在他的肩頭上。
“說給我聽!彼谒呎T哄道。
“我喜歡你看我的眼神﹐喜歡你將我抱在懷里的感覺﹐喜歡你的笑容等等﹐還有很多﹐我一時之間沒法子全部想出來﹐總之我喜歡你!彼龤g喜地倚在他的肩頭細數﹐發現沒辦法一一數全時﹐抿著微笑的唇靠近他的頸間撒嬌道。
“你喜歡我﹖”聶少商怔愣住了﹐情緒里混合著深沉的訝異與無法形容的狂喜。
“對。”“羽衣﹐你喜歡過幾個人﹖”她所說的喜歡是哪一種﹖對朋友的﹖對親人的﹖還是男女之間的﹖“你一個!庇鹨蚂o靜地依偎在他懷里﹐仔細地聆聽他心跳的節奏。
聶少商將她的話聽進心里﹐過了很久后又再問她﹕“你有沒有聽過雛鳥式心理﹖”
“沒有。”“所謂雛鳥式心理就是指當小鳥破殼而出時﹐它第一眼見到誰就會認定誰是它的母親。我在想﹐你對我的感覺會不會是這種心理所致﹖”他很懷疑她這種熱情的反應只是純粹出自于本能﹐而他就是她這只小鳥第一眼所見到的對象。
“我不會把你當成是我的母親!庇鹨码x開他的懷抱嚴肅地對他說。
“你是沒把我當成你的母親﹐但我認為你對我的好感是因為我是你來到外頭第一個接觸的人﹐所以你才會以感恩的心態喜歡我!甭櫳偕棠樕嫌兄酀o他自嘲地笑笑﹐伸手想將她被風吹亂的頭發撫順。
羽衣將他的手拉下緊握著﹐眼底再沒有了笑意﹐“才不是﹐我說喜歡你就是因為喜歡.沒有別的因素也沒有什么心理。我在研究所時也接觸過許多對我很好的人﹐可是我從來沒說過喜歡他們﹐你和他們不同﹐也許這世上任何一個人都不同﹐今天如果救我的人不是你﹐我不可能會對他們說出同樣的話﹐因為是你﹐你懂嗎﹖”四周只剩下微風掠過耳際的聲音﹐兩人間的氣息變得窒悶而靜謐。
“羽衣﹐你認為喜歡和愛這兩者之間有什么差別﹖”聶少商不曉得自己為何會開口問這番話﹐但心里就是忍不住想弄個明白。
“不是相同的嗎﹖”羽衣倒認為這問題的答案是等量的。
“不﹐喜歡不是愛﹐愛不是喜歡﹐它們完全不相同!甭櫳偕毯鋈挥X得“喜歡”這字眼是用在小朋友身上的﹐他不愿她將這字眼用在他身上﹐他要的不是這個。
“是嗎﹖可是在我的觀念里﹐它們指的是相同的一件事﹐都是一樣的!庇鹨赂械矫曰螬o雖是不同的名詞﹐但難道不都是同樣的意義嗎﹖“羽衣﹐你會不會說謊﹖”聶少商抑著鼓脹的心試探性地再問。書上說天使是不會說謊的﹐而她是天使﹐不知道這個說法是不是真的﹖“說謊﹖我學不會﹐你要教我嗎﹖”她張著清澈的眸子問他。
“果然!甭櫳偕锑匦Φ扩o原來傳說是真的﹐那么她說的話也假不了。
“你在想什么笑得這么高興﹖”羽衣看不懂他的表情﹐她會不會說謊值得他高興嗎﹖“我只是很高興能聽你這么說!彼χ拖骂^輕吻她那不懂謊言怎么說的雙唇。
“只有這樣﹖”見他只是輕點了點她的唇瓣﹐羽衣頗感失望地問。
“不然你希望如何﹖”聶少商捧著她的臉﹐心情愉快極了。
“我……比較喜歡你教我的那種……難度高一點的吻!彼t著臉低聲回答﹐被他教過那種吻后﹐類似現在的這種小吻反而讓她有種不滿足的感覺。
“你喜歡難度高一點的﹖”聶少商揚高了眉端看她。
“不可以嗎……”“可以﹐當然可以。我愿意隨時隨地提供﹐沒有期限。”他笑開了眼眉﹐雙唇盤旋在她的唇上﹐而后將她的唇整個收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