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經過一天一夜的漫長等待后﹐側身躺在大床上的人兒終于有了反應。
枯守在床邊的聶少商隱約看見她小巧的唇瓣掀了掀﹐斷斷續續地吐出“水”這個字。
聶少商振奮地為她取水﹐小心地喂她喝下。
“慢慢喝﹐別嗆著了!彼皇址鐾兄募绌o一手輕拍著她的背﹐柔柔地對她說。
羽衣渴極了﹐喉嚨似火燒灼著﹐側著身就著唇緣的水杯﹐喝了一口又一口清涼的水﹐直到全身充滿了舒服感﹐才滿足地帶著微笑躺回大床。
“你終于醒了﹐我還以為你會無止境地沉睡下去。”見她扇子般的眼睫毛?了?﹐聶少商似乎也松了口氣。
嗅著秋夜清新的花香﹐羽衣掀開沉重的眼瞼﹐搜尋著溫厚嗓音的來源﹐轉頭迎向跪坐在她床畔、手持水杯的陌生男人。
“你……是誰﹖”她神智倏然清醒﹐看著他手里握著的水杯﹐知道方才細心喂她喝水的人是他。
聶少商見她已經完全蘇醒﹐將水杯擱在地上﹐坐在她身畔緩緩地開口﹐“聶少商!
“我……我不認識你!苯佑|到他專注且明亮的眼瞳﹐羽衣面頰微微泛紅﹐無措地拉緊覆在身上的薄被。
“不要緊﹐我也不認識你!甭櫳偕绦Φ扩o眼神仍是停留在她羞澀的嬌容上。
羽衣細看了他許久﹐他清秀俊逸的臉上有一雙溫和的眼眸﹐教人安心。
“這是什么地方﹖我怎么會在這﹖”她轉著頭打量四周的景物﹐不是她所居處的玻璃房﹐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臥室。
“我家。你從天上掉下來落在我屋子外頭的池塘里﹐所以我將你帶進來!甭櫳偕探忉尩扩o伸手撥開一綹落在她頰上的長發﹐調高枕頭的高度使她舒適些。
“我掉下來了﹖”羽衣有些昏沉的看著他的動作。
聶少商調整好枕頭的高度后﹐發現了她眼底的迷茫!澳銢]印象﹖”“沒有!蹦D:钠斡洃浭冀K在她的腦海里拼湊不完全﹐她連自己是怎么著陸的都不知道。
“你有名字嗎﹖”從見到她的那刻起﹐聶少商便認為她是位天使﹐但對于天使是否有姓名﹐他仍是不確定。
“羽衣。因為我有一雙翅膀﹐所以大家都這么叫我!庇鹨轮钢砗蟮某岚蛐Φ馈
“羽衣……”是啊﹐她的確是有件羽衣。聶少商緩緩地咀嚼她的話﹐反復地品味她的名字。
“奇怪﹐我的翅膀﹖”察覺背后的一只羽翅格外沉重﹐羽衣撐起身子向后看。
“小心你的翅膀﹐傷口很深!甭櫳偕踢B忙喊道。
“傷口﹖”她何時受傷的﹖羽衣試著揚起那只羽翅時不禁痛呼出聲﹐“好痛……”
一股無法言喻的刺痛感使她痛□了眼。
“別用力﹐傷口的情況雖然好多了﹐可還是要小心﹐以免它裂開!甭櫳偕梯p按著她受傷的翅膀﹐查看著潔白的羽毛是否因她的舉動又再度滲出血絲。
“難怪我會覺得這邊的翅膀特別重、沒力氣﹐原來是受傷了!彼掌痣p翅﹐揉著酸痛的左肩。
“你……對這翅膀有痛覺﹖”雖是看過她揚翅的舉措﹐聶少商還是懷疑的問。
“有啊!庇鹨吕硭斎坏卮鸬。
“這是你身體的一部分﹖”他指著她雪白的雙翅又問。
“它長在我的身上﹐當然是我身體的一部分﹐你的翅膀呢﹖你有沒有﹖是收起來了嗎﹖”羽衣偏著頭看向他的身后﹐見不著他的翅膀﹐于是期待地問。
“沒有﹐我沒有翅膀!甭櫳偕毯芡锵У負u頭﹐很可惜﹐他不像她能有一雙翱翔天際的羽翅。
“噢﹐我還以為……原來你也和其它人一樣。”聽了他的話﹐羽衣的心情驟然變得黯淡。
“其它人﹖”聶少商挑著眉看她。
“你不怕我嗎﹖你甚至沒有戴口罩和穿隔離衣。”她玉蔥似的手指忽然撫上他的臉﹐大眼里盛著淡淡的喜悅。
“我為什么要那樣做﹖”聶少商任憑她溫熱柔細的小手在他臉上游移﹐嘴角噙著飽滿的笑意。
“他們靠近我時都會這么做。”羽衣伸回雙手﹐垂下眼瞼難過地說。
“他們是誰﹖”聶少商聽不懂她的話﹐覺得她身上似乎有著許多他不知曉的謎團。
“有人稱呼他們科學家、研究人員等等﹐這是不是他們的名字我不知道﹐但他們每天都會來看我﹐并且在我身上做些奇怪的實驗!庇鹨聫堥_另一只未受傷的翅膀﹐一邊整理著潔白的羽毛﹐一邊述說。
“你不是住在天堂嗎﹖天堂里也有那些人﹖”聶少商愈聽愈胡涂﹐不禁脫口而出。
她不是天使嗎﹖怎么天堂里的人會將她拿來做實驗﹖“天堂﹖我為什么要住在那里﹖”羽衣微蹙著眉問他﹐他怎么也認為她住在那個地方﹖“你不住那里﹖”聶少商因為她的問題而顯得更加訝異。
“我不是從你說的天堂而來。”羽衣搖搖頭﹐清麗的臉上有著絲絲遺憾!拔易≡谘芯克!薄把芯克t你怎么會在那種地方﹖”她不住在縹緲的云端﹐反而住在人間的研究場所﹖“我本來就住在那里﹐從我十歲以后就一直住在那間白色的玻璃房!庇鹨绿撊醯匦χo眼底有著淺淺的哀愁。
“你有年紀﹖”聶少商承接著她的情緒﹐按捺著突然涌上的焦慮再次問道。
“有啊﹐他們說我二十歲了!彼皖^玩弄著翅膀的尾端﹐數著上面的羽毛低低的回答。
“那么你十歲以前住在哪里﹖”“我不知道。他們也常問我這個問題﹐可是我就是想不起來!庇鹨峦V拱淹嬗鹈膭幼鳗o語氣哽咽地開口。
“想不起來﹖這么說你不知道自己來自哪里了﹖”他雙眼泛著水氣﹐抬起她的臉﹐滿是疼惜地撫著她細嫩瑭y頰。
羽衣沒答話﹐只是落寞地點頭。
“我是個陌生人﹐你怕我嗎﹖”聶少商深深地看向她。
“不怕!庇鹨略谒鞒旱耐锌匆娙话残牡淖约憨o遂以堅定的語氣告訴他。
“告訴我你怎么會從天上掉下來好嗎﹖”龐大的喜悅沖刷進他干涸的心底﹐聶少商捧著她的臉款款輕問﹐他依然不明白她怎會由天上落至他的水池里﹐讓他好運氣地拾到她。
“我……我只記得好象撞到了一個也在天上飛的東西﹐是個形體龐大的金屬機器﹐會閃燈光﹐然后……我就不知道了。”她倦累地將臉靠在他的大掌上﹐闔著眼睛回想。
“天上飛的金屬機器﹖飛機﹖”聶少商知道她累了﹐在問她的同時﹐輕巧地將她的頭挪移至他的肩上﹐讓她倚靠著。而羽衣也不排斥他的行為﹐軟軟地倚著他。
“什么叫飛機﹖”她睜開眼睛仰首看他。
“你連這個都不知道﹖”是什么樣的環境造就了這樣的她﹖她怎會孤陋寡聞成這般﹖“研究所的人沒告訴我外面的世界有什么﹐從小我就被關在玻璃做的籠子里﹐每天到了做實驗時他們才會打開籠子﹐這次是我頭一回來到外面!庇鹨沦嗽谒募珙^﹐漠然地描述自己平日的生活。
“他們一直把你關著﹖”聶少商小心地避過她的傷處﹐為她理著又長又亮的黑發。
“嗯。不過還好我偷偷跑了出來﹐外面的天空好大、好寬﹐不像在房間里看到的一小塊。最棒的是﹐我首次用自己的這雙翅膀飛行﹐雖然還不太會飛﹐但可以迎著涼涼的風在天上飄﹐感覺好舒服喔﹗”她臉上又有了笑容﹐歡欣地與他分享初次飛行的喜悅。
“你……第一次飛行﹖你是個天使﹐而你……不會飛﹖”聶少商停止手上的動作詫異的問﹐但話說回來﹐如果她會飛的話﹐怎又會差勁地撞上飛機﹖“天使﹖我不是什么天使!庇鹨聰咳チ诵σ鈱λf。
“你是﹐只有天使才有翅膀!彼麛蒯斀罔F地對她宣布。
“天使有翅膀﹖和我一樣﹖他們在哪里﹖你家有別的天使嗎﹖”羽衣的眼眸深處亮起了一絲冀盼的火花﹐急促地拉著他的手問。
“我家只有你一個天使﹐而我在遇見你之前﹐一直以為天使……是不存在于這個世上的﹐因為除了神話﹐至今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世上真的有天使。”聶少商雖是不忍心﹐但仍是澆熄了她的期望之火。
“不存在﹖那世界上沒有天使嗎﹖”羽衣無力地垂下肩膀﹐靠回他的懷里。
“除了你之外﹐恐怕沒有!薄爸挥形乙粋……”“別難過﹐你有什么打算﹖要不要我送你回研究所﹖”他安慰地拍著她的羽翅。
“不要﹐求求你不要送我回去﹐別讓我回去那個地方!庇鹨峦字兴查g充滿驚悸﹐強大的恐懼攫住她小小的身子。
“你不想回去﹖”聶少商伸手撫著她顫抖的身軀。
“不想、不想﹐好不容易才能見得天日、得到自由﹐我不要再回去被他們關起來﹐他們知道我逃跑后一定在找我了﹐幫幫我﹐我不能被他們捉回去。”她攀緊他的肩﹐切切地懇求。
“好﹐你不想回去那就不回去﹐你還有別的地方可以去嗎﹖”聶少商一口應允﹐思及她又將被關起來供作實驗﹐胸間使脹滿澎湃的情緒。
“沒有。我只知道要逃出來﹐出來后反而不知道該往哪里去﹐所以才會在天上亂飛﹐才會被……呃……飛機﹐被飛機撞到!碑敵鹾貌蝗菀卓梢噪x開研究所﹐她慌亂遁逃﹐怎會想到逃離了以后又有何處可去﹖“你若無處可去﹐你……愿意留在這里嗎﹖”他雙眼透亮﹐心底卻懷著惶然。
羽衣抬起頭﹐神色興奮地望著他﹐“你肯收留我﹖”“非常希望﹐如果你愿意的話﹐這將是我莫大的榮幸。”聶少商笑道﹐笑容里飽含著掩蓋不住的欣喜。
“謝謝你﹐謝謝……”羽衣突然跳起來緊摟著他的頸子﹐靠在他身上激動地道謝。
“小心你受傷的翅膀。”聶少商慌吼地按住她﹐一手圈在她身后﹐護住她翻拍的翅膀。
“我好高興﹐我不知道外面的人原來是這么的好!彼鞓返匦χo臉上的笑靨像漣漪般不斷擴散。
“我也從沒遇過像你這樣的天使!甭櫳偕谭鏊﹐癡癡地看著她美麗的容顏。
“你會像他們一樣在我身上做那些實驗嗎﹖”羽衣怯怯地梭巡他的臉﹐但在他的臉上找不到半分企圖心。
“不會﹐我不會對你那么做。”他以溫和的笑容讓她寬心。
“那么你收留我是為了什么﹖”“照顧你!背颂焐鸁o可救藥的同情心催促他將她留下來之外﹐這幾日守在床旁照顧她﹐也讓他有了一種莫名的渴望。
“照顧我﹖為什么你愿意為我這么做﹖”她為他的善心甚表感激﹐但不明白他肯為陌生人付出的原因。
“因為你是月神送給我的天使﹐而我也很想看看天堂的模樣。”聶少商揉著她的發輕聲喃道。
“在我的身上看得到天堂﹖”她不明所以地蹙起眉頭。
“也許吧﹐但我相信你會為我帶來另一個天堂!甭櫳偕梯p點她的鼻尖﹐以篤定的語氣告訴她。魏北海的話仍在耳際﹐他不禁笑著想﹐是該解除他的孤獨警報了。
※※※“少商﹖”“啦……”聶少商關好辦公室的門﹐喘息地靠在門上對魏北海打招呼。
“你不是放大假去了嗎﹖”魏北海訝然地看著他慌忙的模樣。奇了﹐老嚷著要休假的聶少商﹐居然會在放假期間十萬火急地沖來辦公室找他﹖“我正在放假!甭櫳偕踢呎{整紊亂的呼吸邊走向他。
“那你來做什么﹖不放心把公司交給我一個人﹖”魏北海怪異地瞪他一眼﹐然后倒了杯水給他。
聶少商將水一飲而盡﹐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笑道﹕“我對你有信心。我來公司不是為了公事﹐是有私事必須找你談談!薄暗葧䞍喊嫂o我現在有個高階干部會議要開﹐我快遲到了。”他看看時間站了起來﹐所有的高階干部已經在會議室里等他了。
“不能等﹐你把會議延后﹐先處理我的難題!甭櫳偕桃皇职粗麍詻Q地說﹐他若能等﹐就不會急急忙忙地跑來找魏北海了。
“你會有難題﹖我沒聽錯﹖”魏北海喜形于色地問。
“對﹐我急需藉助你豐富的經驗來為我解決──”魏北海在他話未說完前﹐反應快速地按下桌上的電話﹐“張秘書﹐把我的會議取消改為明天。”“是。”“我還沒開口說出我的難題是什么呢﹗”聶少商沒想到他的請求竟會讓魏北海如此興奮。“我寧可不開那個無聊的會﹐也要聽能讓你特地跑來找我幫忙的故事。”魏北海揮舞著手臂﹐興高采烈地挨坐在他身邊﹐笑得像挖到寶一樣。
“我只能告訴你一些﹐不能全部告訴你﹐因為其中的來龍去脈說了你也不會相信!
他謹慎且保留地聲明﹐不愿太快將家中有個天使的事情告訴北海。
“你說﹐我會信!蔽罕焙nl頻點頭。
“你不會!甭櫳偕桃钥隙ǖ难凵窨粗。
“是關于非科學類的故事﹖”魏北海的眉頭迅即傾斜了大半﹐這輩子他最不能接受的事就屬于沒有科學根據的東西了。
“對﹐但她不是故事。”想起此刻還在他家熟睡的羽衣﹐聶少商臉上的笑容不覺柔和了起來。
魏北海盯著他難得一見的柔情笑臉﹐迫不及待地想把這笑容的來由挖出來﹐“好吧﹐我不過問太多﹐先說說你來找我的原因吧!薄罢夷闶且驗槟銓ε诉@方面很在行。”
認識魏北海到現在﹐只見他身邊的女伴一個換過一個﹐聶少商絲毫不懷疑他對付女人的手腕有多高超。
“你有女人了﹖”原來是為了女人啊﹗中秋之前他還一直嫌這位天涯孤獨客沒個伴呢﹔沒想到賞過月后﹐他就肯把心思放在女人身上了﹖“不是那樣﹐我來是要向你請教一些關于女人的問題!甭櫳偕淌諗啃θ荸o神情嚴肅地說。
“什么問題﹖”魏北海因為他的表情整顆心突然吊得老高﹐更想知道他的問題。
“從你所交的女友群來看﹐你的女友們對于衣著與裝扮方面似乎有著不凡的品味﹐我想﹐你應該或多或少對于女人的外表和內在有相當的知識!甭櫳偕提槍抑卸嗔艘粋女人后﹐即將面臨的第一道難題向他請益。
“對我來說﹐那只是普通的常識!蔽罕焙O裰或湴恋目兹俯o洋洋得意的說道。
“太好了﹐幫我弄幾十套女人的衣物來﹐由里到外、從頭到腳﹐包括日常、居家、外出等等行頭。女人所該有的物品也幫我弄齊﹐我今天就要﹐愈快愈好!彼屑さ匚罩罕焙5氖蜘o有了這個朋友﹐他可以省去找其它人幫忙的麻煩。
魏北海張大了嘴愣愣地瞪著他﹐“你說什么﹖”“我說得太快了﹖”聶少商雙手環胸地看他。
“不﹐我是問你為什么要那些東西﹖”魏北海甩著頭﹐懷疑自己剛才會不會耳朵有問題﹐聽錯了﹖“我說過我有需要!彼夷涿疃嗔藗女人﹐他這個單身漢怎會有女人家的東西供羽衣使用﹖“你要穿、要用﹖”魏北海拉高了音量﹐他身上哪個地方需要使用那些東西﹖“不是我!甭櫳偕滩患膊恍斓爻吻濉
“我能問是誰嗎﹖”不是他那么就代表他有女人了﹐魏北海拉著他的袖子好奇地追問。
聶少商委婉地拒絕他﹐“最好是不要﹐我想說的時候自然會告訴你!薄澳阋粊砭妥屛彝5糁匾母邔訒h﹐向我要這些東西﹐卻不肯告訴我它們的用途﹖”魏北海有點發火地看著這個只會向他需索卻又不給答案的老友﹐他把這里當成便利商店啊﹖“你幫不幫﹖”聶少商雙目一凜﹐口氣變得不再那么溫善。
“幫!蔽罕焙;饸馑矔r消失無蹤﹐誰教他以前欠了聶少商太多﹐今天人家找上門來﹐他總不能沒道義的把恩人推出門外。
“忘了告訴你一點﹐我要的那些衣物的后頭最好能夠通風﹐不然露背的也行!彼技坝鹨履请p翅膀﹐聶少商不禁開始煩憂該如何讓她穿上其它的衣物。
“通風﹖”魏北海臉部僵硬的問。
“不過……天氣漸漸轉涼了﹐讓她穿那樣她會受寒。算了﹐還是先把衣服弄來我再想辦法!彼椭^喃喃自語﹐已過中秋﹐不能讓她穿得太單薄﹐有關她翅膀的部分他再來和她商討吧﹗“少商﹐你在自言自語﹖”第一次看見聶少商有這種行為﹐魏北海將兩眼揉了又揉﹐簡直不敢置信。
“沒事﹐你照我先前說的去做就好!彼在想該如何處理羽衣受傷的翅膀﹐因此只對魏北海擺擺手沒去理會他。
“等等﹐你漏了一項重點!蔽罕焙I焓衷谒媲盎瘟嘶惟o把他不知神游到哪去的心思拉了回來。
“重點﹖”“尺寸﹐是女人都有三圍曲線吧﹖沒告訴我尺寸大小我怎么幫你辦﹖”
魏北海兩手比著女人的身形曲線﹐就算要買衣服也該告訴他身材比例吧﹗“這點不用擔心﹐她的身材很像你上個月交的那個星期三小姐﹐我想照她的身材去買應該就可以了!甭櫳偕套旖青咧荒ㄐσ猢o撫著下巴看他。
魏北海突然火大地揪著他的領子﹐“我已經和她吹了!薄拔铱隙愕镊攘!甭櫳偕滩恢苯哟鹚脑挬o反而笑著吹捧他對女性的吸引力。
“不要那樣看我﹐你要我吃回頭草去找她﹖”早摸透他心思的魏北海冒火地看著他期待的眼神。真過分﹐要他回去找被他甩的女人幫忙﹐分明是故意要他難堪。
“你說過要幫忙的﹐這是你欠我的﹐你忘了﹖”聶少商笑笑地為他復習他當日所說過的諾言。
“那也要在能力所及的范圍內!蔽罕焙Rе礼g斥道。
“我相信你能克服萬難!甭櫳偕膛闹募珙^﹐甚是有信心。
“克服萬難﹖你這分明是強人所難……”在不能拒絕的前提下﹐魏北海心有不甘地答應他!氨焙)o去弄衣服時再替我找些額外的用品!笔滓氖峦懈逗煤螬o他進一步交代次要的事。
“你還有要求﹖”魏北海小心地問﹐深怕聶少商會安排更困難的事讓他去做。
“我要所有提及天使或天堂的書籍﹐有圖片的話當然是更好﹐還有再幫我找些相關的錄像帶與音樂、詩篇──”聶少商扳著手指一一地念道。
“停停停……”雜七雜八的交代終于使魏北海忍不住大聲喊卡要他暫停。
“我還沒說完﹐你又沒聽清楚了﹖”聶少商偏著頭看他激動的模樣。
“清楚、很清楚﹐但我不能理解你為什么會要那些玩意﹖”他按著額頭詢問﹐雖然這些要求沒有想象中的困難﹐但怎么他的要求愈來愈古怪﹖“我要研究。”聶少商一語淡淡地帶過﹐把真正的原因留給他自己去慢慢猜。
“你也是個無神論者﹐怎會沒事去研究宗教﹖是你太閑了嗎﹖”與聶少商的交情又不是一天、兩天的事﹐魏北海說什么也不相信同是無神論的他會去投入宗教的懷抱。
“北海﹐我很忙!甭櫳偕逃心托牡亟忉。
“理由﹐這點我一定要問理由!彼軋猿值刂厣炅雯o這家伙不會沒事去弄這些古里古怪的東西當作娛樂﹐他一定有什么特別的理由。
聶少商嘆息不已的垂下頭﹐“因為它突然成了我必須研究的課題!彼抑械奶焓共磺宄约旱膩須v﹐他這個收留的人有必要替她查個水落石出﹐也好讓她了解天使究竟是什么樣的生物。
“為什么﹖”魏北海覺得自己的腦袋像是突然被灌了一堆又一堆的漿糊。
“不能說﹐我不想嚇壞你。”聶少商守口如瓶。
“你來這里才幾分鐘﹐我已經受到驚嚇了。”魏北海對于聶少商反常的行為和古怪的要求﹐在受寵若驚之余又有些害怕。
聶少商兩手按著他的肩﹐以誠懇的笑容請求他﹐“聽我把所有的要求說完﹐你再一次嚇個夠好嗎﹖”“還有﹖”“幫我去動物醫院拿些鳥類的外傷藥品回來﹐分量多一些﹐而且藥品要最好的﹐價錢沒有關系。”羽衣翅膀上的傷要定時換藥﹐為求保險﹐他還是從動物醫院里拿些專門治烏傷的藥回來較為妥當。
“動物醫院﹖”魏北海此時真的被他嚇壞了。
“對!甭櫳偕陶UQ蹖λ⑿。
他怔怔地看著聶少商﹐試著吸收好友所說的每一句話﹐試著把女人和動物醫院連接上﹐但腦海卻是一片空白﹐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對聶少商的這些話應該有什么反應。
“我知道你一定沒能把我交代的事項全部記清楚﹐沒關系﹐我已經事先列了張清單﹐你照著清單辦會比較省時省力!甭櫳偕套⒁曋拇翥稑萤o慢條斯理地自口袋中拿出一張清單交給他。
“少商……你病了嗎﹖”好半天﹐魏北海才摸著他的額頭問。
“我很健康﹐病的不是我﹐別擔心!甭櫳偕汤滤氖种轮x道。
“在你說完這些話之后很難教人不擔心。”“先別管我。來﹐最后一個請求﹐幫我查這個研究所﹐我希望能有份完整詳細的報告書﹐我不急著要﹐你可以慢慢查!彼纸唤o魏北海一張紙條。
魏北海接過紙條納悶地讀著﹐“洛貝塔研究所﹖”“你聽過﹖”這是他從繡在羽衣衣服上抄來的機構名稱。
“沒﹐我找人替你查查看。”魏北海對這個機構一無所知﹐也未曾聽說過。
“好﹐我要回去了﹐在你下班之前我會過來拿我所要的東西!彼呀洺鰜砗芫昧拴o而且還是趁羽衣熟睡時出來的﹐留她一個人在家﹐他實在是不放心。
“下班前﹖你還限我時間﹖”這么多事情他半天之內哪辦得完﹖“我說過我急著要﹐不能等。”聶少商鄭重的告訴他﹐一臉沒得商量的余地。
“你想把我這些年來欠你的人情﹐在短時間之內壓榨光嗎﹖”來他面前許了一個又一個的愿﹐魏北海今日才明白神燈巨人真的不好當﹐不禁對以前聶少商的有求必應感到欽佩不已。
“這只是一部分﹐比起你欠我的﹐我要的不多。”聶少商聳聳肩笑著﹐不以為自己的請求有超出他應得的范圍。
“這叫不多﹖”魏北海壓低了嗓音忍著氣問﹐拉拉雜雜說了一大串不說﹐他還得先去找那個上一任的星期三小姐來量尺寸。
“我不回去不行了﹐記得快去幫我辦﹐拜﹗”他低頭看看表﹐怕羽衣會在醒來之時找不著他﹐于是不再停留地告辭。
“少商……”魏北海的話還沒說完﹐聶少商又像一陣風似的消失了。
他拎起聶少商留給他的那張清單﹐皺眉地左思右想﹐卻還是弄不清聶少商到底在想些什么﹖匆匆地來又匆匆地走﹐只留給他一堆奇奇怪怪的交代﹐他拍拍后腦﹐決定不要拿聶少商給的謎團來虐待自己的頭腦.先把他交代的事情辦完后﹐再慢慢從他身上套出來吧﹗他拿起電話對外頭的秘書吩咐道﹕“張秘書﹐把參加會議的高階干部全部請進來!
暫且不管聶少商是為了什么﹐既然聶少商第一次主動要他幫忙﹐他就幫到底。
“你不是說今天不開會﹖”“是不開會﹐但我有一些工作要他們出差﹐他們今天跑外勤!蔽罕焙P著嘴角笑道。要幫好朋友辦事﹐當然要找最好的幫手﹐而他打算讓一群菁英分子替他來辦這一大堆雜事。
掛上電話后﹐魏北海賊賊地笑著。
聶少商雖然聰明﹐懂得把不好解決的難題扔給他﹐但他也是很會知人善用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