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窗外的樹影自窗縫中逶迤的鉆了進來,刺眼的陽光逼著荃荃睜開了眼睛,她愕然的將四周巡視了一遍,這才想起自己身在何處。這兩天所經歷的一幕幕也全都出現在眼前,讓她禁不住懷疑這一切到底是幻是真。
天,現在到底是幾點了?
看著陽光蠻橫的霸占住窗外的整個視野,想必已經不早了,這不禁又讓她想起昨晚她與殷堯的約定。
糟糕!她倏然從床上跳了起來,隨意整裝了一番,即沖了出去。
一進門,映入眼簾的是三個大男人恣意瀟灑、悠閑等待的模樣——殷堯半靠著床頭,蹺著二郎腿正喝著尚冒著煙霧的咖啡;之搴倚在窗前,嘴里叼了根牙簽,正看著報;達爾跨坐在椅子上,雙手枕在腦后打著盹。
“對……對不起,我來晚了!
荃荃霎時覺得好難為情,只能擠出這么一句話。
“荃荃,你來了!币髨驍R下咖啡,迅速下床牽了她過去。
“你怎么下床了!”荃荃不滿的說,隨即緊張的檢視他的傷口。
“我說過我沒那么嫩,這點傷還難不倒我!彼褐。
“要不是達爾和之搴救了你,你今天哪能在這嘻皮笑臉!
她斜睨了他一眼,卻為他這逗趣詼諧的表情笑在心里。
荃荃知道他是在緩和等會即將上場的氣氛,也是在給予她心情調適的時間,讓她可以有完全的準備接受接下來的答案。
她也懂殷堯雖然性情上相當精靈調皮,但是他的心思卻異常的纖細,跟他在一塊兒可以感覺無拘無束,又有強烈的安全感環伺著她。
他有這份心意,她打從心底感動。
“達爾!之搴!什么時候你跟他們變得那么熟了?”殷堯看著他們三個人,有種被出賣的感覺。
“就在你昏迷不醒的一天一夜里羅!你若再晚點醒來,不知該有多好!”之搴 嘆口氣,外加一副戲謔的表情。
殷堯差點又昏了!才一天一夜就成了“達爾”及“之搴”,他若再這么躺下去,不知會變成什么樣了!
親愛的?HONEY?甜心?
不行,他可得趕緊好起來,一思及此,他就忙不迭地跳了起來。
“怎么了,堯,不舒服嗎?”荃荃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。
堯……這表示我還是比他們重要的。這個念頭讓殷堯欣喜若狂。
“沒有……沒有!
“你太不了解他了,他哪是不舒服,而是不小心被醋給淋到了,這會兒酸氣沖天!敝豪^續“虧”他,且是不亦樂乎。
“你!”
“好了啦!我來這兒不是聽你們拌嘴吵架的,告訴我我想知道的!彼难凵裼 滿了威脅和利誘。
“能先回答我們一個問題嗎?”沉默的達爾終于開口了。
荃荃深吸了口氣,“好,你問!
“你和孫樵生活了那么久,當真不知他在干些什么‘偉大’的事?”
“你所說的‘孫樵’,是指我伯父?”
“沒錯,他就是你伯父,目前化名孫子興!敝禾谷坏恼f。
荃荃被他們犀利的眸光逼退了一大步,“我不懂你們為什么要這么問我,難道他現在還在干什么不法的勾當?”
她求助的眼光看向殷堯,因為她實在無法面對達爾和之搴這么強烈的詢問態度,她更無法去面對即將揭曉的答案——伯父根本沒有脫離黑社會!
“你們兩個大男人說話別那么沖行嗎?錯又不在她,難不成你們想將她逼上絕境 ?不過,還得先看看我同不同意!”
什么嘛!哪有人問話是這副樣子的,活像雄獅面對著一只小綿羊,他殷堯就第一個看不過去。
“老天,我只不過才問第一句,就得到你如此大的抗議,你叫我再來要怎么問呀!”達
爾搖頭興嘆,真不知是他不對勁,還是這小子不對勁,難道要他“低聲下氣”的問話,這樣像話嗎?
“沒關系,我說。我一直都以為我伯父從事的是電腦事業,雖然他的思想有時很奇怪,也很令人無法理解,但我認為那是因為他年輕時犯下錯誤,所造成他目前心理方面有些障礙。”荃荃稍稍緩和了自己的情緒后才慢慢道出。
“你知道他年輕時一些讓人怨恨的行為?”之搴和達爾面面相覷地道。
她點點頭,“我所知道的就這些了,現在換你們說了吧!你們到底是誰?為何 要調查我伯父?他是真的惡習難改,又陷身黑社會了嗎?”
荃荃一口氣問了一大串問題,語氣中藏著太多的凄涼和不安。
“這問題讓殷堯回答你吧!”他們倆很懂得“閃避”原理。
瞬間,殷堯能言善道的嘴突然不管用了,他搓搓面頰,又揉揉眉心,正在猶豫該如何啟口,最后,他只能這么說:“荃荃,你聽我說,我千里迢迢從臺灣來到美國,就是為了找出你伯父孫樵的犯罪證據!
“犯罪證據!他犯了什么罪?讓你們這么的煞費苦心?”荃荃激動的說。
“走私販賣軍火!
一聽到這幾個字,荃荃已全無反應,腦子也因過度驚嚇而呈現罷工狀態。
“荃荃,你沒事吧?”殷堯趕緊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。
“我不相信,我絕不相信……”她突然近乎瘋狂的吼道。
這也難怪了,扶養她近十年的伯父,在她眼中是個威嚴中不失幽默的長者,雖然他限制了她的行動,干涉她的交往,但這都是為了她的安危著想。如今,要她將他與一個軍火販聯想在一塊,她這怎么受得了!
“還記得前幾天殷堯夜闖松樵園嗎?”之搴開口說道。
“我記得!
“他從府上三樓密室中偷取了一份名為‘A·A·D’的電腦機密,我們將它送往電腦科技組解檔的結果,它正式的名稱應為‘An ammunition depot’,翻譯成中文就是‘彈藥庫’的意思!敝豪^續說。
雖然事實已明了了一大半,荃荃還是矢口不敢相信,她直搖著頭說:“這又怎么樣,能證明什么嗎?”
“名稱是不能證明什么,但其中的內容卻讓人咋舌!边_爾說出了重點,“它將孫樵及黑道掛勾所有的細節都寫的很清楚,可惜當時因時間緊迫,遺漏了一張,而這遺漏的部份正是他們彈藥庫的所在地!
荃荃臉色遽變,失望地垮下肩膀,掩面痛哭。
為什么?為什么要讓她知道這些?為什么伯父不能懸崖勒馬,非得重蹈覆轍?
“那你們是誰?誰讓你們來調查的?”她悲愴的牽動著嘴角。
“這是我們的工作,恕我無法告訴你。不過,我們絕不是壞人!币髨蛲nD了會兒又說:“回去吧!為了你的安全,告訴你伯父我們已經分手了!
殷堯這么做是有他的道理,孫樵既然和黑道有所往來,暗中必然會有黑道中人監視著他的
一舉一動,相信他和荃荃的事是紙包不住火,馬上就會被揭露。如此一來,荃荃不是很危險 嗎?
唯今之計,只有暫時分開,等到孫樵伏法,一切結束后,他會在毫無后顧之憂的情況下再追她,而且一生一世不再分開。
“你要跟我分手?就因為我的利用價值沒了?”荃荃此刻一顆心徹徹底底的碎了。
“不是的,你不要妄自推測!币髨蛉f萬想不到她會這么想,他以為她是了解他的 。
“我沒有,事實就是如此!”她異常的激動。
“我……”殷堯看了眼達爾他們。
當然,他們很聰明,也很識趣的退下。
待一切全都歸于平靜之后,殷堯才深吸了口氣,緊緊抱著她娓娓說出:“荃荃,還記得我們初識的那天嗎?那天你一身紅色的打扮,就已深深吸引住我,若不是我趕著班機,我是不會讓你離去的。我發誓要回來找你,所以,一直記著你那輛小金龜的車牌號碼AA·XXXX!
“你真的記得!”她不可思議的看著他,難掩心中翻騰的情緒。
“那天我尚未接獲命令,所以,并不知道我此次調查的對象是誰。誰知道好死不死的偏偏是你伯父;你知道嗎?當時,我多么希望這是上帝跟我開的玩笑而不是真的。”
“現在知道了,你就想一腳把我踢開?”她的腦子還是沒轉過來。
殷堯嘆了口氣,真是敗給她了,他抬起她的下巴,在她尚未回神的當口深深吻住她的唇,進而更貪婪渴求的汲取她口中的一切;這突如其來的狂烈,震撼著荃荃的四肢百骸,直到這吻變成溫柔輕觸的撫弄時,她卻禁不住微微的戰栗著。
“傻瓜,你還不懂嗎?我愛你,也就因為我愛你,所以,我必須逼著你暫時離開 。”他離開了她的唇,輕咬著她的耳垂,輕聲呢喃著。
“為什么?”
“不為什么,只因為我對你來說是個危險人物。”他下顎緊繃不已。
“我懂了,你是怕會間接危害到我的安全?不會的,我伯父再怎么狠,也不會傷 害我的。”荃荃似乎有點開竅了。
“但是,涉及這件案子的不只你伯父一人,你能保證當其他人知道你跟我的關系后不會加害于你?”他眉峰攏蹙的說,這是他最不希望發生的事,但卻極有可能發生。
“我不怕。”她臉上有著說不出的堅決。
“但我怕,我不想失去你!”他狂肆地怒吼道。
為什么她就得那么死心眼?難道她不知道她的安全是他心中最大的羈絆?
“但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把我伯父抓進牢里,再怎么說,他也是含辛茹苦、獨自把我拉拔長大的唯一親人!”如今的她真不知該如何是好,她知道她并沒有大義滅親的胸襟。
“荃荃,你伯父不過是個中間人,我們要抓的是主謀,他的罪并不會太重。況且,大批軍火要是販售出去,這會危害多少人!”殷堯苦口婆心的勸道。
他知道要她一下子接受這個事實,又必須替他偽裝欺騙自己的親伯父,對她來說有多么難。
“他的罪真的不會太重?”她糾結的眉心都快打成死結了。
“我不是法官,不能跟你做任何保證,我只能說,即使我不抓他,還有很多人等在我后面,到時候是什么樣的情況我就沒有把握了!彼辉冈V之以情,求之以法。
荃荃思慮了半晌,才說:“好,我不管你,但我也不能幫你,行嗎?”
“可以!”殷堯感激不盡的緊摟著她,“你為難就不要插手,這些對我來說就夠 了。你該回去了,免得孫樵起疑。”
“回去!不要,我雖然不插手,但我也不能當作完全不知道,我不放心你呀!”
天呀!她咬著指甲,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,一個是她的親人,一個是她的愛人,管與不管真是難以抉擇。
“我懂你的痛楚及難處,但也只能為難你了!
“可是……”
“別可是了,就這么決定了!币髨蛞豢隈g回她的猶豫,他怎會不知荃荃的想法 ,就是因為她太重情重義,他才不能將她拖下水。
“我不是貪生怕死的人!避踯跬ζ鸨臣,坦然鎮定的說。
殷堯激烈的箝住荃荃的肩,“我知道你為了我什么都不怕,但我求你,就聽我這一次,就這一次好嗎?回去告訴孫樵,你和我大吵了一架分手了!
“明明沒有的事,我做不來!避踯醣庵,不依的說。
“拜托!”他打躬作揖的想逗她笑。
“什么時候了,還要寶!”她斜睨了他一眼,還是被他給逗笑了。
“以后無論發生什么事,你都要保持這種笑容,知道嗎?”他輕拂過她耳鬢的 發絲,想仔細將她看個夠,或許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看不到她了。
她依靠在他懷中,兩顆緊偎的心正相互交流著。
“卡蘿,整整兩天不見了,看見伯父怎么 沒跟我打聲招呼?”荃荃本想偷偷爬上樓去的,沒想到還是被眼尖的伯父看見了。
不,不應該說“眼尖”,他本來就是坐在那兒等她的。
“我心情不好,所以沒看見你!避踯跹鹧b出一臉懊惱,開始演戲。
她真恨,當初選系怎么沒去挑戲劇系,不然,她也不會像現在這么手忙腳亂,她直覺伯父壓根不會相信的。
“怎么會?和姓殷的男朋友出去玩了兩天,還會心情不好?”老江湖的孫樵怎會 相信她的話。
“他太對不起我了!竟然嫌我!”荃荃見孫樵不信,只好卯足勁兒扮演著被棄者 的身份。
見她泫然欲泣的模樣,孫樵果然當真了,“他為什么要嫌你?在美國,誰不認識我孫子興,論身份地位,絕對配得上他們僑舶,這小子憑什么這么對你?”
荃荃暗自撫著自己的胸口,想不到自己的演技竟如此的精湛,沒進演藝圈太可惜了!
“還不是因為你!”她一肚子抱怨。
“因為我?我請他吃頓飯難道錯了嗎?”孫樵氣的吹胡子瞪眼。
“跟吃飯沒關系,他只是不屑你以前的所做所為!
“這是什么意思?”難不成他的“事跡”已不脛而走到天下皆知的地步?要不就 是這個小子已調查過他的一切。
“沒什么意思,反正都是你害的!彼l覺自己再也掰不下去了,只好一溜煙的跑上了樓。
就在這時,隱身在后的麥可出現了,在孫樵耳邊俯首貼耳的說:“你相信她的話? ”
“卡蘿是我從小拉拔大的,她的一言一行哪瞞得了我,不過,第一次說謊就能臉不紅氣不喘的,還真是難得。”此時的孫樵已斂去臉上所有的表情,眼神漸轉精明內斂。
“這么說,殷堯已經完全掌握住卡蘿的心思羅!那你打算怎么做?千萬不能因
此而壞了大事,威廉等這批貨已經等得不耐煩了。”麥可憂心忡忡的說。
“你告訴威廉,既然已收了他的訂金,一定不會誤事的!
麥可點點頭,“接下來你準備怎么做?”
“先將卡蘿軟禁起來,現在正逢暑假,不會有人懷疑的。我再想辦法對付殷堯,或許我可以從他臺灣的家人著手。聽說他還有個妹妹!闭f到這兒,孫樵整個眼睛全都瞇了起來。
妹妹!一想到有女人可玩,麥可整個人都亢奮了起來,“我去!”
孫樵狠狠的瞪視了他一眼,“別碰她,她可是我們手上的一項秘密武器;動了她,我可會要了你的命。”
麥可只好收斂點說:“是,我懂!
躲在樓上偷聽的荃荃整個人都木然了,想不到伯父竟是個笑里藏刀的偽君子,為什么他不棄惡從善,還要變本加厲的踐害這個社會呢?
威廉!他又是誰?是殷堯所說的幕后主使者嗎?
天!這事情比她想像的還復雜,她到底是陷入個怎么樣進退維谷的困境中?
妹妹,殷堯的妹妹有危險了!瞧麥可那副色欲薰心的嘴臉,準不會是個正人君子,她該怎么通知殷堯呢?
她要出去,一定要出去!為了殷堯,為了不讓伯父的罪孽更深,在還來得及挽救的時候,她一定要去通知殷堯,千萬別讓他妹妹掉進麥可的魔掌之中,否則,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。
“殷堯,怎么了?魂不守舍的!边_爾調 侃道。
自從荃荃離去后,整整三天了,殷堯就這么凝望著窗外發呆,不吭一聲,這情況讓達爾及之搴是又著急又好笑。
“咱們還有正事要辦,就這樣看著窗外是不會有結果的!敝河终f:“當初,鯊魚會選你擔任這項任務,就是看中你這個情場老手絕不會為感情所亂,可是如今,我看他估計錯誤了!
是的,情場浪子殷堯不會為情所苦,因為他從不敢輕易碰觸真情,畏懼感情的羈絆,所以,“逢場做戲、恣意歡笑”是他交女友的兩大原則,所以,在這條路上,他一向是沒煩沒惱。而今,真正的情緣來了,他卻撇也撇不掉。
“我這不就是在動腦筋想該怎么持續接下來的行動嗎?”他一臉訕訕的倔強, 死不承認,現在的他像極一只發了情的雄獅——暴躁、攻擊性強。
“那么,能不能告訴我,閣下悟出了什么高見?”之搴雙臂抱胸,壞壞的糗他。
“我想再去一趟松樵園,將遺漏的最后一頁給找回來,由之前的資料,我們可以
看出有個叫威廉的在幕后操縱了一切,他才是個大買主;孫樵只不過是個中間商以牟取介紹費罷了!或許這遺漏的秘密中有我們想要的東西。”
殷堯說的頭頭是道,真像是經過深思熟慮一般。
“我還以為你是想藉機回去看看荃荃,但經你這么一分析,倒挺合情合理的。”達爾失笑的說。
殷堯回眸看了看他倆,或許他真的是想去看荃荃,剛才拼的一大堆道理,只不過是個合情合理,讓人難以婉拒的理由。
“我想今晚就去!
“不行!”他們兩人異口同聲的否絕了。
“為什么?你們剛才不是還頗為贊同!币髨蚝芗ち业目棺h道。
“剛才鯊魚和我們聯系過,要你先罷手一陣子,等對方有所行動的時候再開始!
殷堯手揮在褲腰袋里,一副想不透的模樣,“奇怪,為什么鯊魚聯絡的總是你們,而我老是最后一個才知道?到底這次是你們的任務,還是我的?這種感覺,讓我懷
疑自己是哪根蔥、哪根蒜,甚至比豬狗都還不如……”
他顯然有些暴跳如雷了。
“你誤會鯊魚了,他絕不是這個意思,他……”達爾和之搴被他那幾句強烈的話給弄傻了,一時不知如何開口。
“他什么?莫非……莫非你們其中一個就是鯊魚?”殷堯目光如炬的瞅著他倆。
這來勢洶洶的一瞪可不得了,只見他倆避退無路,就快燒出兩個大窟窿。
“冤枉呀!殷堯,你話可別亂講,咱倆可沒那么大的能耐,能組織一個北海情報
網。再說,咱們整天窩在一塊兒,哪有時間去調查這又調查那的,然后再與你來個面授機宜!边_爾眉峰橫掛,斷然否絕了他的臆測。
這時,之搴也風趣的幫腔道:“或許是我們的資格都比你老一些,如今又無事一身輕,算是閑的可以,所以,鯊魚就找我倆當傳聲筒,替你打打雜、跑跑腿呀!”
“算我一張嘴說不過你們兩張豬嘴。好吧!休息就休息,何樂而不為?只不過
,到底要休到什么時候?我可不像你二老是個大‘閑’人哪!”殷堯語帶諷刺的說。
坦白說,他有他的顧慮及責任,臺灣僑舶有好幾百人張著大口等著吃飯,雖然在出門前他已將責任歸屬好,交代給幾位父執輩的經理,可是,心中還是無時無刻牽系在那兒,總不能將父親一手創立的事業毀在他手中,就只為了一紙賣身契!
“我們知道你這位大企業家有要事纏身,但為了拯救社會,你就委屈點吧!”
“我拯救社會!那你們干嘛來著?喝茶?嗑瓜子?”殷堯對他們這番話一 點也不茍司。
天殺的,他到底惹了鯊魚啥?犯著他哪?要承受這種惡果?更可恨的是那兩只“ 魚、龍”竟閑在一旁蹺二郎腿……
這說得過去嗎?
“好啦!有我們可以幫忙的地方,我們定當效勞,這樣可以吧!”達爾與之搴 相視莞爾道,“去吃飯吧!少了你還真是食不下咽!
“扯!少諂媚了!币髨蚬首鲊I吐狀,一臉悻悻然的坐在椅子上,根本不將他們 的話放在心上。
只見他二人相覷了一會兒,不由分說的硬將他拉了出去,“吃飯皇帝大,拜托,別鬧了!”
不知道情人的一些動作是不是會傳染?還是荃荃和殷堯一樣想念著對方,只見在此月色朦朧的深夜里,荃荃也凝望著窗外夜景星辰,像是在沉思,亦像是苦惱。
她的確苦惱不已,一連被軟禁了好幾天,她根本不敢想像她還有出這扇大門的機會。
十年來,伯父從不曾對她做過這么嚴厲的處罰,今天竟為了怕壞事曝光,把她關在房里好幾天。
想不到她這個親侄女竟敵不過外人的只字片語,原來,她在伯父的心目中是那么的一文不值。
霍然間,她瞧見一輛高級的凱迪拉克轎車停在大門口,不一會兒,一位滿臉落腮胡的灰發男子跨進了大廳。
他是誰?荃荃印象中并不認識這么一個人。
想想也好笑,她對伯父所交往的朋友似乎都不熟悉。
奇怪的是,沒多久,那人連同伯父,以及麥可都上了他的車離去了,他們要去哪兒呢?
對了,現在伯父及麥可都不在,這不是她溜走的大好機會嗎?
不行,他一定很快就回來了,她這一走不就會引起他的懷疑嗎?他再怎么不對,也是她的伯父呀!可是,她能眼睜睜看著殷堯的妹妹遇害嗎?
左右NB537徨之際,她突然瞄到桌上的信紙……對,寫信!她可以用寫信的。這樣 ,既可以通知殷堯,又不會讓伯父為難。
她立刻俯上桌案,倉皇的寫了幾個字,再放入信封中,這才發現沒郵票!算了,讓他們罰 錢吧!
現在她該傷腦筋的是該如何出門,又不被瑪莉發現?所幸門外沒多遠就有個郵筒,只需給她三分鐘就可來回一趟。
她緩緩拾階而下,在大廳瞧見瑪莉堂而皇之的蹺著腿在看電視,應該不會注意到她的動作。
荃荃小心翼翼的閃出了門邊,輕輕吁了口氣后,立即用跑百米的運動家精神,奮不顧身的往她的目標“郵筒”跑去。
果然分秒不差,只需三分鐘,她已回到了大廳。
她這才輕輕的咳了一聲,瑪莉立即跳著站起身,“小姐,你是什么時候下來的?”
“剛剛,我有點餓了,能用點宵夜嗎?”她佯裝鎮定道。
“好。⌒〗,你坐會兒,我馬上好!爆斃蚍逝值纳碛斑@才鉆進了廚房。
荃荃將自己重重的甩沙發上,撫著胸口安慰著自己:好險,我終于可以為殷堯做件事了,但愿一切都還來得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