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一等!”
“媽的,又是哪個不長眼的王八羔子在說話?”真讓人火大,他們到底放不放他去追人呀?寒契不耐煩的大吼。
“是……我啦……”顏大貴的聲音是小心翼翼,唯唯諾諾的。
“顏大貴?你他媽的給我滾出來,躲在暗處裝什么孬?”寒契暴怒的嗓門在見到顏大貴那張臉后停了幾秒,騫然爆凸了服珠于,“去,你的臉怎么回事?”若說身上血跡斑斑是因為先前的兩場打斗,他還相信,可是,那張臉上新添的傷?
是什么刀劍呀?這么厲害,不但能傷人,還能劃出并行的痕跡?
“咳,意外……是意外啦,方才在材子里遇到了一些意外啦!
瞧顏大貴說起話來結結巴巴、不通不順的,見鬼了他才會相信這是件意外!
“意外?哼,你是踩到貓尾巴啦?怎么被抓成這副模樣?”寒契覺得顏大貴那張臉更為滑稽了。
“這事,咳咳咳,契爺你就甭關心了!辈恢强鹊么笥昧,還是覺得丟臉,才三兩聲,顏大貴的臉就紅了個通透。
“我也懶得理你這種拉雜閑事,快給我滾開,我得快馬加鞭去追人了。”寒契沒好氣的趕他到一旁。
“噢!鳖伌筚F依言正欲讓到一邊,忽地想起了手中的繩子另一端綁著的“物品”。
“那,這個小丫頭呢?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攔住她的。”
寒契一愣。
“她?”不會吧?顏大貴這么神?竟在短短的時間里就將神秘失蹤的妞兒給逮回來了?!
“喏。”他動作熟稔地將繩子一晃一扯,就在眾目睽睽下,被拉進了個拼命掙扎的毛頭女娃兒。
“喝!”濃眉一豎,寒契死瞪著那雙黑炯明亮的渾圓大眼,“顏大貴,你究竟是活膩了,還是玩女人玩蠢了你的腦袋?找死呀你?你是打哪兒騙了個乳牙都還沒長齊的娃兒來玩?”
顏大貴的面子難看,是因為那張黝黑的粗臉上,平白多了幾條明顯被指甲劃傷的血絲痕跡;另在他手中又叫的女娃兒雖是一副衣著破爛的狼狽樣,卻在在都顯露了潑辣的本性。
嘖嘖,顏大貴臉上那幾道傷痕是誰賜給他的,想都不必想,答案自在眼前了。
“我呸,你這粗人才還沒長牙呢!毙⊙绢^人小志氣高,裁在人家手里,可就是聽不得旁人的些許毀謗。
“真他媽的王八羔子,這丫頭還真不是普通的潑辣哩!
“是呀,骨子里有遺傳到她老爹的賊性了嘛!鳖伌筚F八成是對她在他瞼上亂抓的仇恨已深,可一臉咬牙切齒得很。
明知道既要追人,時間上更是拖延不得,可是……他決定聽完再出發。
“怎么說?”寒契對自己的追縱本事信心滿滿,更何況,待會兒就只有他一人成行,要追、要趕,更是快捷了許多,“你給我說快一點!
“這可是我親耳聽到的消息唷!鳖伌筚F神秘兮兮地踮起腳尖,努起嘴巴湊近寒契耳邊嫡咕,“有個女人在昏過去前喚了她一聲小姐!比舴撬缇毦土嗽谵k事時的快、狠、準及一心多用的絕佳能耐,恐怕也疏忽了那雙太過晶亮有神且刻意隱在密林后偷窺的童眸。
至于那女人因何昏過去,咳,事情因他而起,他當然是不便明講嘍。反正,想來契爺也不會去在意這種微不足道的小細節啦!
“小姐?”寒契微愣,“她是誰家的小姐?”這么尊貴呀?可是,瞧這女娃兒全身臟成那樣……實在是極不相襯。
“聽說她是王景的女兒!
王景?他不就是自認是那幫盜匪的頭頭?!
“原來是他的女兒呀!焙踉俦炝艘驗閽暝^久已漸顯疲態的小丫頭,他微將嘴角一撇,“八成又是風流種!
顏大貴得意的說:“管她是不是風流種,畢竟是自己的女兒,只要將她逮到手,還不怕王景不自投羅網嗎?”
敢情顏大貴打的是這么卑鄙的主意!
“怪了,你什么時候染上那幫賊子的賊性了?這么無恥下流的勾當都想得到!钡闪怂谎,寒契微磨起一口大鋼牙。
他最痛恨別人使出這種小人行徑了,顏大耳這小子,等他追到了那個呆妞后,非得要狠狠的整頓不可。
“呃……”顏大貴一時語結。
“說不定人家的爹壓根就不想認她!
“這怎么可能?”
“要不,你給我說說,她既然是那個頭兒的女兒,怎么會這副骯臟狼狽的乞丐樣流落在荒郊野嶺?”寒契提出質詢。
“呃……”完了,怎么他沒想到這一點?
“就知道你的腦袋全都被褲檔里的老二給吞盡了,說吧,那女人怎么說的?”寒契瞥了地一眼,早已心知肚明。
“哪個女人?”
“被你的‘天賦異秉’給搞得昏頭轉向的女人呀!彼ばθ獠恍Φ倪肿熳I嘲。
顏大貴不說,可并不代表他不知道這家伙永遠都處于“性”趣洋溢的狀態,只要雙方一拍即合,無論是在什么地方,他隨時都可以來上一場肉搏戰。
哼,這一點,顏大貴簡直跟他有得拼了。
“呵呵,她呀,她說這小鬼的奶奶塞了幾兩銀子給她,囑她將這小鬼帶去給王景的。”顏大貴得意忘形,全招供了。
“這不就是了。”大手一揮,寒契決定此案終結,“你呀,少在那里給我裝無辜,給我聽好了,這小鬼的事就到此為止,現在先放了她,等回到村子里,她的身分你誰也不許透露,聽清楚了沒?”
“回到村子里?喝,契爺,你不會是想將這小鬼給帶回村子……”
“怎么,你是沒聽到我說的話?”
“不,怎么會呢。”見契爺又拿那雙眼瞪得他膽戰心寒,他忙將氣息一斂,誠惶誠恐的猛點著腦袋;“我都聽得一清二楚了!
不甚滿意的再賞了他一顆大白眼,寒契喚過在整頓好弟兄們后便安安靜靜村在一旁的斗雄。
“斗雄,你們先回卻巴,若遇到隆岬他們,也一并將他們給帶回去,不必跟上來了,只是追個婆娘罷了,我一個人就得了!
這起前哨戰讓他研判出一個結論,這群盜賊似乎沒有他們想像中的簡單,人數也挺多的,此行追去,找人為第一要點,若想要直搗黃龍將賊跡一舉消滅,就得等回到村子里跟拓跋他們從長計議才是。
他知道自己的性子是莽撞了些,但可不笨,再如何厲害了得的超級戰將也絕對是寡不敵眾,這個道理他心知肚明。
“這樣也好!睂ζ鯛數哪芰Γ行判牡煤,就算打不贏,逃命也絕對是不成問題。但斗雄仍是又叮嚀一聲,“但你可要小心點哪,契爺,那些賊胚子全都愛放冷槍的!
“這我心里有數!彼⒗振R韁,正待策馬疾馳時,卻又瞄到了一件讓他七竅生煙的惱事。
這顏大貴吃了他一頓排頭后,不情不顧的釋放了小人質,可竟心眼小到連繩子也不替那小鬼松開,一副存心任那小鬼放牛吃草的樣子,看在眼里,寒契自鼻孔噴出郁氣。
死顏大貴,教他放人,他就真的只做到將人放了便了事的地步,對那小鬼被綁成個粽結似的手視而不見,莫非他這是在報復不成?若教有心人瞧見了,豈不是讓那小鬼落人任人宰割的境地?
寒契勒韁的手緊了緊,本想將問題的始作甬者給叫回來,但,腦中掠過一絲猶豫后,他放棄了,忿忿地將已轉過身預備離去的斗雄給叫回來。
“契爺?”
“斗雄,你將這小鬼帶回村子里去!鳖伌筚F那家伙辦事不牢靠,還是少叫他做事,免得事倍功半,而且還鐵定會被他的辦事效率給活活氣死。
“誰?”
“那小鬼呀!”他朝縮在一旁打量情況的小丫頭努了努嘴。
“呃,行!倍沸劭葱⊙绢^的眼神,像是剛接到什么運送毒蛇猛獸的命令般戒慎。
“要交給誰呢?”
怎能不小心哪,他是沒瞧見顏大貴當初是怎么綁住那小丫頭的雙手,可是,她被甩到眾人眼前后所使出吃奶的掙扎力道,這可也是有目共睹的呀,雖說一點皮肉傷是常有的事,但,能避就避啊。
他斗雄年紀是大了些,臉孔也沒有人見人愛,可是,也不能說皮粗肉厚,就不怕利指磨皮呀。
看顏大貴那張臉就知道接手后的大概了,嘖,這真是血淋淋的教訓及例子!
“交給誰?我呸,你們憑什么?”苗杏果早已忍受不了自己竟被人當成個貨品,這么輕率的處理來、處理去,“我的事情不用你們插手!
“閉嘴,你是想嘗嘗鞭子夾肉的滋味嗎,”寒契故意惡狠狠的將馬韁朝她眼前晃了晃,他眼光瞥向擰起愁眉的斗雄,“要交給誰這種雜事還問我?你是老胡涂了嗎?全問一堆廢話,當然是誰有空就交給誰呀!
“嗯,契爺的建議呢?”聽契爺的口氣似乎是已經有了絕佳的人選。試著揣摩上意的斗雄問得很小心翼翼。
驀挑眉,寒契明知道斗雄想勞他開口,隨隨便便頒個旨意也行,偏他故意不說,只輕描淡寫的丟了句,“你說呢?”接著他雙腿一夾,熟練的驅著強健的戰馬揚長而去。
雖說是誰有空就交給誰負責,但,看大伙這會兒幾乎都將她視為燙手山芋,他敢拿手頭的全部積蓄打賭,等他們回到村子里,首見著這一幕的人一定全都突然有事待辦,所以呢,盤算來、盤算去,除了諸葛極承那放浪的家伙外,似乎誰都無法接手這個燙手山芋!
而斗雄那家伙的腦袋瓜如果沒有生銹,他應該想得到這一點的。
他對斗雄的智商很有信心。
☆☆☆
該死的婆娘,夜黑風高,她是跑到哪兒去偷漢子去了?
腿始終夾緊著胯下戰馬,寒契在月光暈晦的曠野快蹄騁馳,人馬之間心靈契合,不時堪謂險駭地躍過一處處深闊的土拗及河溝,所經之處,碎石紛紛滾落,揚起細細的塵灰。
“媽的,她究竟是藏到哪里去了?”他滲著汗水的背脊悄悄的沁出寒意,頭皮揪著陣陣的冷麻。
別真是那婆娘出了什么該死的意外了!
又疾馳了一段路,才剛橫越過坡幅緩升的黃土草叢,便瞧見遠處黑影幢幢。
漆黑的野外林地隨處都充斥著蟲鳴蛙啼,偶爾幾聲山林走獸嘶吼長嚎,這月夜景致聲響一如以往,可他偏直覺其中有異。寒契悄然慢下馳勢,輕扯了扯手中的韁繩,驅策著心領神會的健馬朝著與夜色連成一片的黑黝畫林走去。
林子里,草濃林密地構成一個絕佳的隱匿環境。微斂著氣,他慢慢地接近,偶爾揮刀劈開擋路的樹枝,犀利的目光機敏的四處梭巡異狀,忽地,一個被月色反射的亮點勾住了他的視線。
一處布滿棘刺的枝葉上,垂掛著一條圓形岔扣的金鏈子。
挺眼熟的鏈子,眼熟到似乎是前不久才見過它般……倏然猛驚,他的心臟硬生生的揪著震駭。
“喝,這不是提著那妞兒時,垂晃在她脖子上的墜飾嗎?”揪緊著眉眼,寒契迅速環視著周遭的草叢,不太意外的看見綴在幾片葉上的深褐色液體,他身子猛然一繃,暴怒連連,“媽的,那呆妞怎么蠢成這樣!”
若沒判斷錯誤,那呆妞不是遭人追殺,就是已成了俘虜了,而不管是前者或是后者,可以想像得到,她的處境都絕對不怎么好過。
因為,依一路往前滴灑的深褐色液體研判,這竄逃者的行徑一定相當慌亂無措,可沿途被折損的樹枝都是零零落落,沒有太大面積的破壞,由此可見獵捕者的心緒是何等悠然自得了。
而猜都不必猜,這受了傷的人準是那婆娘!
矯健的一個跨步躍下馬背,寒契伸手沾點著那幾滴血痕,在指腹間揉搓著,緊擰的眉拳逐漸舒展。這血,還濕濡著呢。
那……他們一定就在前面不遠處了!
悄然無聲的揚著步伐,他隨手輕拍了拍“飆汗”的脖子。自進林子后,它就這么安安靜靜的傍在他身邊,他進,它進;他停,它也停,一人一馬,光以手勢即可配合。
寒契謹慎的踏步邁向前頭,不時地停住腳來傾心靜聽他自以為該有的隱約聲響。
果不其然,林子深處唏唏嗦嗦的傳來人聲。
“嘖,這些王八羔子的腳步還真是快呀!卑德曕止,寒契沒放慢腳下的速度。
即使是救人為先,他的嘴里仍是造聲咒罵,壓根就沒在口頭上客氣幾分;但,他的動作比跟一群人和在一塊兒時更小心翼翼了。這一仗拼的是出其不意,拼的是手腳功夫的俐落度,如今他可是單槍匹馬,比不上先前的人多勢眾,怎可不小心點。
他享受戰斗時的全神貫注,崇尚因戰斗所贏得的勝利滋味,但不愛讓身邊的人去做無謂的犧牲,當然更不可能拿自己的命去逞強,該戰時,他絕不退縮,可是,該閃人時,他也絕不因為面子因素而猶豫不決。
英雄氣短之類的警戒話語,他并非不懂。
“別巴望了,沒有人會來救你的。”一個男聲才說完,緊接著一陣狂笑紛紛冒了出來。
這話……哼,這男聲所言只代表一件事實,那呆妞的后路準被人給堵死了。寒契暗忖。
“是呀,這兒沒人會找得進來的!庇质橇硪坏烙兄闶拟嵖谖锹。
寒契輕聲咕噥,“誰說的,我這不就來了?”悄然無聲地,他將自己隱在陰暗處,謹慎的觀察著那群賊跡,胸口驀沉。
沒想到這群賊幫的人數量真不少,方才已經被他們的利刃抹掉那么多顆腦袋了,眼下竟還有為數不少的賊頭晃動。暗地數了數對方的人數,寒契心中有數,就算是突襲,憑他一人,也絕對無法同時應付這么多把刀劍!
而大概是篤定追兵這會兒還遠在大邊,抑或是自信已將行蹤藏匿得相當完善,所以,這批王八羔子不但大刺刺的慶祝著劫后余生,甚至還決定就在這兒解決、享用落了單的戰俘。
那個呆妞!
“媽的,就叫她跟在屁股后頭了,偏還自以為是的拗著性兒不聽,不聽、不聽,哼,現下可好了吧?成了別人的樂子了!本退阋呀浺宦非寥f苦的追來了,寒契還是忍不住狠咒著她的不聽“老人”言。
一個不受教的呆妞、笨妞、蠢妞,哼!
“你干脆就別抵抗了,留著力氣待會兒用吧!”
“怎么,你們怕待會兒沒人替你們收尸?”細喘著氣,單十汾猶不服輸的反譏回去。
“唷,看不出你這小婆娘口齒還挺潑辣的嘛!
幾句簡短卻火辣的對話聽進寒契耳朵里,就像條起了叉子的引線。私心里,他挺贊賞呆妞敗而不亂的沉穩表現,硬是教人又氣又心疼得很,但腦海中的理智思維卻因她的一番傲氣給磨得惱怒倍增。
她是不要命了?都已經幾乎算是落在人家手里了,還不改改善于挑釁的天性?!
“辣!哈哈,但光嘴皮子辣有什么用?再怎么辣退不是栽在我們手中了,噢。”一名賊子口氣曖昧的道。
“小人!”單十汾恨恨地咬牙痛罵。恨這群小人的勝之不武,也恨自己的好勝心與無知。
能怪誰?能怨誰?是她蠢得中了他們的圈套,才會被引到戰局外,繼而逐漸落了單,遭人捕殺的。真格兒說來,是她自作虐,太自以為是了。
“罵我們小人?呵,你沒聽過嗎?兵不厭詐呀!”話畢,又是一波哄然大笑。
呆妞呀呆妞,他們說的沒錯,兵不厭詐,是你自己太呆太蠢了呀……寒契牙根緊繃、微嘆著氣,還不住地摩搓著一雙厚掌,他耳里聽著他們的調笑,然警戒的黑瞳卻也緊盯著周遭的環境,暗暗的留意著待會兒可以加以利用的后路。
該死的,待會兒的場面鐵定熱鬧了。
早在不知不覺中,寒契已然眉眼微斂,深沉的肅殺布滿整個胸口,渾身的好戰細胞卻隱隱揚起了莫名的興奮。
好久未曾這么盡情的大開殺戒了。
“跟她說這么多做什么?”
“是呀,再扯下去,天都亮了!逼渲幸幻\子有些捺不住的性急。“我們有這么多人在等著呢。”
“一群卑鄙的豬穢!”清清楚楚的聽出他們話里的含意,單十汾氣得手不自覺的抖了起來。
若待會兒……心中的忖思未兜全,她的臉蛋已然盡白。
在他們的臟手碰到她的身體之前,她會自己先了結自己的命,她會,她一定要這么做!
“嘿,聽到沒?她在罵咱們豬玀呢!”
“那咱們還等什么?大伙兒一起上呀!
幾把利刃不約而同的全砍向單十汾手中迎戰的那把利劍,雖未傷及她的身軀,可邊戰邊逃了大半夜,體力早已達到極限,她酸澀疲憊的手更禁不起這么猛大的重擊,腕間一麻,握在手中的長劍被震落了幾尺。
慘!這下子真是慘到了極點,萬萬沒料到手中的劍竟然被人給挑了,即使她想自絕,這會拿什么武器達成目的呀?!
“小娘子,我來噢!
“慢點!便笺紤袘械兀坏缞A帶著嘲弄的口吻驀然劃破緊張的氣氛,“我說你這人未免也太篤定了吧,就算是想獨占鱉頭率先一親芳澤,好歹你也征詢一下還有沒有競爭者再動手呀。”
“誰?!”
“我!”陰側側的深夜、寒風凜凜的密林,憑空多出了個中氣十足、洪亮的聲音,在場的每張臉上都浮現了輕懼與戒慎。
“到底是誰?!”
“待會兒就要收了你們這群賊命的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