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跨出朝她進一步逼近的架式,幾乎就跟張牙鋒爪的暴怒大熊沒什么兩樣,而單十汾胸口生懼,不自覺地將身子往后退去,秋眸微瞇。
“是嗎?”她口吻雖仍有著輕做,但已斂盡了不少挑釁的味道。
他的威脅,可信度相當?shù)母摺?br />
私心里挺滿意她不甚情愿的投降,可是,寒契向來所習慣的結局是對方的完全臣服,而不是略帶疑質的退讓,尤其見她微斂的眼下仍帶有淺淺的不滿,他哪收得住幾近暴跳如雷的情緒。
“你那副桀傲的嘴臉再多給我擺個一次,我就親手替你換張臉!睕Q定了,這妞若再這么不受教,他就將自己從來不曾出手揍女人的圭桌給踹到一旁去,徹徹底底的修理她一頓,“我絕對說到做到!
“咳,大伙兒都是心急著要追人,何必在這個時候斗氣呢!”急慌慌地,順林插進話來打著圓場。
大妞雖然較為寡言,可性善,平時也好說話得很,但,若將她撩撥得毛躁起來,那股子瞥扭及倔勁無人能消呢。而看這情形,寒爺?shù)钠馑坪跻不鸨煤堋,若真一言不和,那,怎么了得呀?br />
“契爺!”一旁,存心靜觀這場舌劍唇槍的斗雄則是又笑又嘆,“看在人家娃兒年紀尚輕,你就少說兩句吧。”仗勢著自己與契爺是患難兄弟,忠言再如何逆耳,頂多是遭契爺怒吼個幾句不致送命,否則,他哪敢斗膽進言呀。
但,今兒個真的是教他大開眼界了,先是平日盡在夸口自己對女人的身軀完全了若指掌的契爺看走了眼,竟然雌雄未辨,現(xiàn)下又跟個丫頭片子斗嘴、鬧氣,還硬是使出以大欺小、以強欺弱的蠻橫作風,跟人家倔性娃兒強討一聲服氣,嗤,這若教泉爺?shù)呐送坑芋锨埔娏,更是有得斗了?br />
說不定,這雖傲猶弱的丫頭片子是專生來克契爺?shù)摹?br />
“奇怪了,你們這是在怪我嘍?去,是我愛踉她一般見識的嗎?”心知肚明,自己氣旺卻理虧,可是……她就是氣不過嘛,“我可是一番好意,怕他們蠢過了頭,眼巴巴的將一條命給送到人家腳下被人亂刀屠宰,可誰知道這婆娘竟不領情!”
喝,難不成她不領他的情還犯法了不成?!
擰緊愁眉,單十汾愈聽愈覺得氣忿不平,正待開口斥他幾句,暗沉的夜林里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鳥鳴聲,憑空劃斷了他們之間的爭議。
“什么聲音?”她機警地東張西望,忽地,身子不自覺地起了陣哆嗦。
何時,林子四周竟起了薄薄的蒙朧及沁寒?
“別慌,有我在!毕胍膊幌氲,寒契切身護衛(wèi)在她身前,“斗雄?”
“有人進林子里來了。”
聽出那幾聲鳥鳴是被派在前方的哨子傳回的警訊,前一刻還滿面竊笑的斗雄沉聲急道,肅殺之情在瞬間布盡臉龐。
“知道是誰?”
再傳進耳的鳥嗚變更雜瑣,也更顧急促了,一聲一聲,恍若宣告著一場殺戮的即將到來,倏地,斗雄神情緊擰。
“契爺,應該是咱們追的那瞥賊子!”
“太好了!”寒契眼一亮。
他掛在嘴邊的狂笑教順林等幾個老者看在眼里,忽地打起了寒顫,“這下子不必我們費力氣去翻出他們來了!
“是呀!”
“全都給我散開!焙鯘M意的見弟兄們動作神速的往四處撲去,隱住行蹤。而原先拼得你死我活的單十汾一伙人竟也在不知不覺中跟著聽令,不待人吩咐,便有樣學樣的找東西掩覆身影。犀利的眼神一溜,他緊鎖著早已執(zhí)劍站在身側的單十汾,“待會兒,你就躲在我背后!彼摰脑捓锊谎陉P切的口吻。
不錯的娘兒們,雖然干干扁扁的個兒完全不起眼,膽子倒是挺大的,眼看著一場廝殺即將來臨,卻仍面不改色的站得筆直。
嘖,硬是有膽的讓人想拍拍她的腦袋!而差一點,他未握刀的手就真的朝她后腦勺上伸過去拍她三、兩下了。
可單十汾將他話中的含意聽得分明,當下,一張粉嫩嫩的臉蛋黑成炭塊。
躲?!
他的意思是,她沒有能力抗敵,甚至保護自己?!
“待會兒,你閃開一點!”
“我?”
“眼下除了你我,還有別人嗎?”她輕哼。
先前,他的命令一下,一干人等全都藏得精光,連向來對她唯命是從的順林也臨陣倒戈,硬是拖著她的膀子想竄進身旁的灌木林躲起來。
偏她硬就是不動如山。
瞧他雙臂盤胸、長腿劈跨,大刺刺的凜悍模樣活像是一夫當關、萬夫莫敵,而憑寒契的響亮名聲,再加上之前的實戰(zhàn)經驗,她相信他的確是夠這個分量,可她不希罕他的保護。
他對自己的身手有著絕對的信心,她亦然。
“剛剛,你是在叫我閃開?”瞪著眼,寒契不敢置信的朝她咧大了嘴。
“對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,我會拖累你?”他的臉氣得漲紅了一半。
“對!敝诳跉庾啡说乃,單十汾一點都不給面子。
即使,他是名聲響亮得會教人手腳發(fā)軟的超級戰(zhàn)將,但,那又怎樣?
“媽的,你再說一遍試試看!
“我只是說出我心里的意思!笔撬性捴闭f,別將實情憋在心里的,不是嗎?
喝,她當真是一點悔意、一點懼意都沒有?
“有沒有搞錯呀你這婆娘?要我閃開?是你才會礙著……”
“噓!辈淮粴獾媚樇t脖子粗的寒契將話說完,她已然半側過身,存心在他面前將注意力轉向他處,“你是存心讓他們察覺林子里還有人?”
“媽的你這臭婆娘。”
“你罵歸罵,待會見眼睛尖一點,別笨手笨腳的擋著了我,說不定還累得我處處照顧你的安危呢!彼m然向來被爹娘他們嘆念她稍嫌寡言,卻也難得說出這么尖酸刻薄的話,而這全都是因為被他那副瞧不起人的言行舉止給氣壞了。
竟敢嘲諷他們蠢?還咒他們遭人亂刀屠宰?過分,她跟順林及阿柄他們的戰(zhàn)力是不怎么樣她心知肚明,可就算是超級戰(zhàn)將也不能出口傷人呀!不錯,比身手,她是輸他一大截,那,說話氣氣他總該可以吧。
這下子,換寒契的臉被氣成黑塊了。
“你這說的是什么鬼……小心!”他眼明手快的將她抓到一旁,迅猛的將手中的大刀往她身后一劃,一聲凄厲的哀號驀起,“大話人人會說,可是,想靠那套花拳繡腿保護自己?啐,少笑掉我的大牙了,人都已經撲到你身后了還渾然不覺,你這是在存心玩命嗎?要玩,也得挑玩得起的戲兒要呀!”
“我知道有人撲上來了!眴问谧煊驳恼f。
“是嗎?”他不屑的撤了下嘴角,“算我多事,原來,你是故意將脖子晃在那兒,當餌的嘍!”
“你真當我是那般愚蠢?”
“你不是嗎?”
單十汾不想在這個節(jié)骨眼上跟他爭執(zhí)這些有的沒的。
“既然這樣,我們不妨各行其事。”他處處氣惱她的冥頑不靈,可她也不見得多能容忍他的蠻橫強霸呀。
她真是嫌他礙了她的行動?
還以為她不過是故意說出來氣唬、氣唬他的……去他的王八羔子,她還真以為非護衛(wèi)著她不可呀。
牙根猛挫,差點崩壞了一整排有力的鋼牙,寒契怒眼一凜,手中大刀一陣抖晃,他猛旋過身,沒好氣的撂下狠話。
“那你自己自求多福了,最后再免費奉送你一句,閃快一點,則落在人家手里,否則,陣哼,有你樂的了。”
他這究竟算詛咒還是警告?
輕顰眉,單十汾沒來得及再與他爭論原委,眼角的一抹寒光襲來,隨即拉回了她閃失的神智。
瘋了她?想什么想,強敵逼境,她這會見應該專心抗敵才是!
冷風咻咻,森寒凜目的刀光劍影在林中四下飄飛,間或著此起彼落的吆喝及慘嚎,不到半個時辰光景,一場混戰(zhàn)即告漸歇。
前一戰(zhàn),寒契他們贏在戰(zhàn)力超強,與敵實在相差過于懸殊,所以短短時間內即知勝負;這一戰(zhàn),雖然一幫匪類的實力比順林他們強上數(shù)倍,但,仍舊不敵寒契等人強勁兇猛的攻勢,再加上臨陣并入單十汾那一方的人馬,無論是戰(zhàn)力,或是人力,他們皆勝人家一籌。
理所當然,他們贏了這場仗,而寒契也依然是贏得很嘔。
一群該千刀萬剮的王八羔子,存心惹他跳腳、氣他吐血的不成?接連兩戰(zhàn),兩次的戰(zhàn)力都差這么多,教他手中的大刀每每揮砍一名不知死活朝他撲來的賊人,心情就更是郁卒一分。
唉,勝之不武呀!
“契爺,我們贏了!被盍硕、三十年,首次參戰(zhàn)的顏大貴興奮得大喊大叫!拔覀冓A了耶!”
“是嗎?”皮笑肉不笑,寒契脫了他一眼。
“不是這樣子的嗎?”因為喜極,他竟還在虎眼下狂笑數(shù)聲,“哈哈,連美嬌她們姐妹都被咱們給救回來了,還毫發(fā)無傷呢,這一仗簡直是輕而易舉,像是完全不費絲毫功夫,勝利就手到擒來了!
這話,一針見血的直刺進寒契本就因勝之不武而嚴重不爽的胸口。
“你這么認為呀!”
“是呀、是呀,嘖,原來打戰(zhàn)這么刺激,哇!我的心窩到這會兒都還熱呼呼的顫著呢。”連著兩戰(zhàn)都戰(zhàn)無不勝、攻無不克,顏大貴的驕傲早就隨之蓬勃揚展了!八麄円舱媸遣顒牛齼上戮徒涛覀兘o砍得淅瀝嘩啦的,一點用都沒有!
“你喜歡?”寒契的口氣陰柔柔的,煞是令人懼駭。
但,顏大貴的眼睛突然比暴龍還要瞎、神經比雷龍還要粗大,他壓根未見危機迫近,依舊喜孜孜地笑喊著勝利的滋味。
“我是覺得咱們的弟兄實在是太厲害了,幾招下來就將那幫賊……”
“大貴,你去幫忙阿濤他們料理善后!币姞,斗雄機靈的開口斬斷頗大貴的胡言亂語。
蠢人一個,他是存心找死呀?沒有見契爺?shù)哪樕源蜈A后就黑得跟塊炭似的。
“啥?”顏大貴愣了愣,“可是阿濤他不是在……”
“那么多話,叫你去你就去,干啥拖拖拉拉的!
“但是……”斗雄是怎么了?要他去幫阿濤?還要善后?善什么后呀?他又不是大夫?不會醫(yī)療、不會包扎什么的,況且,阿濤根本就只是站在遠遠的地方小解,他能幫什么忙?
難不成,斗雄是要他去幫他已成年的弟弟阿濤抖抖小解后的老二?!
“還不去!”眉眼一堅,斗雄差點要伸腳將他端開了,免得遲早死于非命。
大貴這蠢人,真的是有夠蠢了!
“嘖,斗雄,你究竟是要我怎么著……呃……”身子倏然一凜,終于,后知后覺的顏大貴總算奇跡似地自眼角膘到了不發(fā)一言的寒契,更眼尖地瞄到了那張線條鋼硬的臉上布滿既酷又冷的不悅,他忽然靈光一閃,意會到其中的蹊蹺,“好好好,我馬上就去幫忙照顧受傷的弟兄,我馬上去,我這就去、這就去了!笨瓤,嚇死人了,原來契爺又在惱他了。
可……怪怪,他又哪里錯了呢?
從頭到尾,寒契很難能可貴的沒有怒吼出聲,光以一雙怒眼瞪人,連顏大貴半走半跑的溜了,他仍只是狠瞪著沒吭氣,直到夜色吞噬了顏大貴的身影。
他任由紊亂的躁怒遭拂進林子里的清風吹涼著,過了大半晌,他不自覺地搔了搔腦門,眼巡了凌雜不堪的載場一圈,突然咦了聲。
“契爺?”又出了什么問題不成了?
寒契沒有理會斗雄的質疑,遠遠的朝神色倉皇的順林喊著。
“喂,叫順林的老頭,你家那個不受教的大妞人呢?藏到哪里去死了?”打都已經打完了,該死、該逃的人也大半都已經躺下、溜掉了,怎么還不見那個矮不隆咚的身影跳出來囂張呢?
哈,不會是因為先前對他出言不遜,這會兒終于感覺心中有愧,進而羞于見人了吧!
神色倉卒的順林忙湊過來報訊、提供消息,“寒爺,我也正在找她呢?”略青著張老臉的他口氣急慌慌的。
“找?”他微愣。
“是呀,寒爺。”
“她不見了?”
“是呀,寒爺。”順林見不但是有人問了而竟還是寒爺自個兒親口問了,瞧他那驚詫的模樣,說不定他極有可能會伸出援手,幫助尋覓大妞的行蹤哩!
“不見了?怎么會呢?她什么時候不見的?”聞言,寒契的臉色大變。
還以為那個舌鋒毒辣的果妞拿把亮晃晃的長劍東問西沖地招搖,再怎么要弄她那奇爛無比的武技,不外乎就在這個混亂的戰(zhàn)斗范圍里,跑不到哪兒去的,可現(xiàn)下,連她的貼身保鏢都丟了她的蹤跡!
“我……我……我也不太清楚。”
一股熱騰騰的不滿自驀然撐開的鼻孔噴出,寒契暴聲怒吼。
“媽的,什么叫你也不太清楚?”
“一開戰(zhàn),還有看見她替陳叔擋下了兩個賊子,可一眨眼工夫,我就再也沒看到她的人了。”順林連聲音都開始透露著緊張。
或許,就是因為心里篤定有著寒爺他們的幫親,他才會犯下這么疏忽的過失。順林心里極其懊惱著。
“什么,你一開始就沒見到她了?!”
“嗯!
“媽的王八羔子!彼薹薜难劢箲]的四下張望,“臭老頭,那你怎么不早講?”算算,那死丫頭失蹤應該也有一段時間來著了。
寒契迅速的在心里盤算著對策,夾帶熱怒的兇瞳,仍定定的吃死了順林又慌又急的老臉,似乎存心要教他那副老骨頭因惶恐生俱而抖散般。
媽的,這叫順林的糟老頭究竟長不長腦子呀。這么重要的事情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發(fā)生了,他竟然還喊也沒給他喊個一聲,現(xiàn)下可好了,得上哪兒去將人給追回來呀。
如果只是那個不討人喜歡的呆妞自個兒一時貪戰(zhàn),不小心邊走邊戰(zhàn)的跨出戰(zhàn)圈,那倒還好,既然不是遭人追殺,遲早,她應該自己就會找路回來了。怕的是……教那幫余孽給綁走了……去他媽的一群蠢蛋。
那幫欠人修理的賊孽該死,而順林他們這群不長腦子的王八羔子也該死!
“那時大伙兒都忙著抗敵呀……”
“抗你媽的大頭鬼呀!彼饸庹笾兀瑝焊牪灰妱e人的解釋,“抗敵?哼,憑你們那幾式三腳貓的功夫談抗敵?別笑死人了,只會礙手礙腳的!辈皇撬痪蠢献鹳t,而是他向來心直口快,想到什么說什么,再加上心急,說出來的話又辣又沖又難聽。
可順林他們全部氣惱不起來,也吭不出半句話來反駁。
能說什么?人家寒爺說的沒錯呀,第一仗已經讓他們耗損了大半的體力,若不是寒爺那邊的弟兄們手快、眼尖,時時撥出手腳替他們擋著刀劍,這會兒躺下的除了賊孽之外,恐怕也少不了他們自己人。
“契爺,事不宜遲呀!币慌,斗雄也不掩焦慮的出聲提醒。
“我知道!彼俸莸闪嗣鎺Ю⒁獾捻樍忠谎,“斗雄,你帶著弟兄們先回去,我追下去!
“是。呃,契爺,要不要叫阿濤跟你一塊兒去?”斗雄提議。
寒契眼又一瞪。
“干什么?又不是去趕廟會,召這么多人做什么?”寒契反手將大刀給架回身背,取走阿濤才剛牽來的戰(zhàn)馬,他矯健的翻身上馬,卻倏地大嘆一聲,“弟兄們也累了,都給我先回去歇著,這事我一個人去就得了!
以前的他們成日東征西討,長途跋涉?zhèn)幾天根本就算不了什么。可是,如今不同以往,幾年的閑散日子過下來,大伙兒畢竟不如以往耐操耐載耐奔波了,雖然再撐個幾天自是不成問題,可非到那必要的階段,又何必折騰大多人的體力呢。
“既然這樣,那契爺自個兒當心,我?guī)У苄謧兿然厝チ!比羝鯛斠讶幌铝藳Q定,再多的勸告也是浪費……呵,就是這份粗中帶細的體恤心,他們才會對稍嫌莽撞的契爺口服心服哪。輕喟著,斗雄輕拍了拍戰(zhàn)馬的屁股,“找到了人就回來,你可別又在半途將人給氣跑了!
“我?!”寒契黑眉一擰,“是她別又在半途將我給氣死了才對吧!”
“不管是誰氣誰,反正,如果見著了人家丫頭,別對人家惡聲惡氣的就是了!陛p吁著,斗雄也不跟他強辯。
雖然契爺嘴巴里對那丫頭片子是又咒又罵又埋怨的,活像想將人家生吞活剝似的氣唬著,可心里頭想的卻不是那么一回事,他雖然不是德高望重的智者,卻有雙還算靈通的照子,怎會看不出這其中絕對有異呢?
喏,自從知道人家丫頭片子不見人影,她那方的人馬是慌張了起來,可應當是事不關己的契爺反倒出人家的鄉(xiāng)親父老還要急躁不安呢!
寒契大眼一凝,兇光霎顯的瞪著斗雄,這……斗雄這話是什么意思?
竟千叮萬嚀的要他別對那果妞惡聲惡氣?!
“奇怪了,她是你的誰呀?無緣無故的,你干么硬是將心給偏到那婆娘那兒去了?!”他極其不滿斗雄一副他準會乘機欺負那婆娘的奉勸口吻。哼哼,有沒有搞錯?那婆娘之尖牙利齒,有誰能說得過她呀!
唷,會抗議了?那想想,這不更奇怪了,那丫頭又是契爺?shù)恼l呀?他干啥急慌慌的硬是自攬為援救第一人?
心里想著,斗雄可不敢斗膽將話給挑明了說,怕一個不小心禍從口出,將此刻還沒想得太遠、太多的契爺給惹得惱羞成怒,累了至今仍行蹤成謎的丫頭安危成了問題,恐怕連他都得開始小心自己這條命哩。
“說呀,怎么又不吭氣了?”
斗雄趕景安撫他,“我什么意思都沒有,只是教你對人家女娃兒溫柔一點,別太兇。”
“知道啦!”若不是急著去追人,他會跳下馬,教斗雄將話說個分明!澳銈冏甙伞!
“等等!贝藭r傳來順林的喝阻聲。
“還有什么事?”寒契微勒馬韁,俯瞪著擋在馬前的順林。
“我也一塊兒去。”
“喝!”阿柄倒抽了口氣,“順林,你身上的傷打緊嗎?”他還看得見刺目的鮮血不斷地在順林的衣裳上泛出來呢。
“一點小傷,不礙事的!表樍植灰詾橐獾牡。
“那我也一起去好了。”阿柄也是救人心切。
“這樣不太……”
“對,這樣一點都不好,要我說呢,你們統(tǒng)統(tǒng)都不準去!币婍樍謿饧睌牡睦涎垡回Q,寒契重哼著氣,策馬走近他身邊,俯下腰,意地朝他胸腔的傷口戳了戳!岸紓蛇@樣了,你還想跟?我看你還是帶著他們先回家療傷算了。”
“大妞是我們的親人!表樍秩韵雸猿窒氯。
“那又怎樣?就算你跟著去了,若真有什么事情,你能做什么?哼,不過也是個累贅罷了!
“我知道我是不太能打,可是大妞她畢竟是……”
“她畢竟怎樣?”寒契沒好氣的冷嗤著,“她畢竟值得你們去白白送命?”
若那婆娘真是教那幫余孽給逼離的,他們還以為憑幾式三腳貓功夫,就能救回他們家那個既愚蠢,偏又長了副傻聰?shù)拇箧??br />
“這……”
斗雄也出聲勸阻順林,“順林,你相信咱們契爺吧,他一定會將那丫頭給找回來的。”
“寒爺?shù)谋臼挛乙呀浺娮R過了,也的確教人信服,只不過……”他仍是放心不下。
“放心啦,契爺他說到做到!倍沸墼僖淮蔚慕o了他信心加保證。
“媽的,別光湊在那兒盡扯著一堆廢話,將林子里的東西清干凈了就統(tǒng)統(tǒng)都給我回去。”聽著,寒契不自覺光火了,也不耐煩到了極點,“嗤,哪來那么多羅哩巴唆的雜事可以講的!
“寒爺……”順林又想說些什么的開口道。
“閉上你的嘴,再讓我聽一句什么可是不可是的,我就將你的嘴巴給封起來!焙鹾翊揭黄,“我會將那呆妞穩(wěn)穩(wěn)當當?shù)恼一貋,雙手奉還給你們,絕不讓她少了根寒毛,這樣,你總可以安心了吧?”若不是那雙老眼有著太多的憂心忡仲,他才不會浪費口水多做保證。
但是……哼,沒錯,等找到她后,他絕不會讓她少根毛什么的,可是,他會親手剝掉她一層皮。
他保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