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事嗎?”
蕭和君納悶地看著氣急敗壞的齊召棠,不懂他一大早來干什么?
雖然說這時候其實也不早了,因為都已十一點了。
不過齊召棠會在工作以外的時間來找她,倒也是頭一遭。
“柯恩呢?”齊召棠推開蕭和君踏入屋內(nèi),“他在哪里?”
“柯恩?”蕭和君疑惑地關上了門,跟在到處東查西看的齊召棠身后回到屋里!八麤]來呀!
“他明明就說要來找你。”齊召棠找遍了她的小公寓,在確定柯恩沒來之后,才恍然大悟。
他大概是被柯恩給耍了。
柯恩說什么要來拜訪蕭和君,結(jié)果只是讓他白跑一趟罷了!
可惡,八成是想看他出糗!
該死的柯恩!
“你到底是來找我還是來找柯恩的呀?”蕭和君徑自在沙發(fā)上坐了下來。
她替自己倒了一杯牛奶,也沒多搭理齊召棠,反正對于他的任性自我,她早就已經(jīng)習慣了。
“我來找你的!饼R召棠當下決定問個清楚,看看蕭和君跟柯恩到底是什么關系?
“那你剛才又進屋子找柯恩?”蕭和君覺得今天的他還真是奇怪。
“那只是……我以為他跟你在一起!饼R召棠跟著在沙發(fā)上坐下,“你前幾天不是跟他出去幽會了?”
聽著齊召棠微酸的語氣,再看看他繃著個臉,蕭和君突然覺得他好像是來抓奸夫似的。
她微愣了一下,“我是跟柯恩出去過……你怎么會知道?”
“你為什么沒有跟我說?我不是告訴過你,別再跟他走得太近嗎?”齊召棠從她的回答里得到證實,火氣忍不住上揚。
他過大的音量讓沒防備的蕭和君嚇了一跳,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。
“我只是去還他夾克……”蕭和君低聲應道。
只不過是還件衣服,有必要這么生氣嗎?
“還衣服?”齊召棠的火氣頓時消退了。
柯恩那小子真是該死,竟然故意誤導他,讓他以為他們倆在約會!
“嗯。”蕭和君點點頭,緊跟著又嘆了口氣,眼神也為之一黯。
“我不是答應過你,我會好好扮演未婚妻的角色嗎?”結(jié)果到頭來,齊召棠仍是不肯相信她。
“那是因為……”
齊召棠原本正要發(fā)火,但一看見她默不吭聲的模樣,倒和柯恩所形容的還真像,于是那股惱人的火氣也頓時全消。
柯恩責怪他,說他給了蕭和君太大的壓力。
真有這回事嗎?
柯恩還提過,說他對蕭和君一點也不體貼。
是這樣的嗎?
他是不是真的有些過分了,所以才會導致蕭和君見到他就閃躲,而且只消他一吼,她便乖乖地低頭不再說話?
“算、算了,我也有不對的地方!饼R召棠深呼吸一下,提醒自己得克制脾氣。
“。俊笔捄途{悶道:“你做錯了什么嗎?”
她還以為齊召棠是來興師問罪的,怎么到頭來道歉的人卻是他呢?還真是莫名其妙!
“沒什么!饼R召棠的腦袋因為剛被柯恩轟炸過,所以至今仍對那句責問他不夠體貼的話印象深刻。
“去換件衣服,我?guī)愠鲩T!饼R召棠決定稍稍彌補一下她。
也許為了公司的利益著想,他是有點太過火了,所以對于蕭和君的個人意愿似乎過于漠視了。
既然如此,他就稍微對她好一點吧。
不過這只是義務上的關心罷了,與私人感情無關、完全無關!
他絕對不是像柯恩說的那般愛上了蕭和君。
雖然他對于柯恩與她在一起的事感到不愉悅,但那絕非嫉妒。
雖然他討厭蕭和君回避著他,但那絕對不是因為他喜歡她;雖然……
齊召棠一邊在心里提醒著自己,一邊轉(zhuǎn)頭對她說:“還不去換衣服,你打算穿著一身的休閑服外出嗎?”
“。恳、要去哪里啊?”蕭和君完完全全被齊召棠搞迷糊了。
突然闖入她家,又突兀地說出要帶她出門的提議,齊召棠陰晴不定的個性與脾氣,與近來的天氣倒有幾分相似度。
“去喝下午茶!饼R召棠想也沒想地說。
他記得女人都愛窩在咖啡店里喝茶聊天的,所以帶她去喝下午茶應該可以稍微減輕一些她對他的恐懼吧?
“下午茶?”蕭和君滿心疑惑地望向窗外,“可現(xiàn)在是十一點……”連午飯都沒吃就要去喝下午茶?
一般的下午茶服務應該是下午二點到五點才有供應吧?
“我的意思是說,先去吃午飯,然后順路去喝下午茶!饼R召棠笨拙地為自己的失敗開場白找了個借口。
見蕭和君仍是愣在椅子上,他不悅地皺起眉頭問:“你不想去嗎?”
“不、不是的,可是……你沒有工作要忙嗎,今天不是周末假期吧?”蕭和君可不認為齊大老板會有這等閑工夫,沒事跑來帶她去喝下午茶?
“我忙完了!睂嶋H上,是他根本沒心情處理工作了。
“那么,我去換件衣服。”她點點頭,覺得既然齊大老板難得心情好,她也沒什么好拒絕的。
而且……這可算是他們變成未婚夫妻以來頭一遭的共同出游吧!
莫名地,蕭和君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心里竟有著理不清的期待。
可是下一刻,她又忍不住嘲笑起自己來了。
她在期待什么?
齊召棠說不定只是閑得發(fā)慌,加上今天工作順利,所以才會想拉著她出門罷了,根本沒什么特別的用意。
齊召棠不是打一開始就對她聲明過了嗎,他對她半點興趣也沒有。
她早就明白了,可又為何會感到失落?
也許,她是多少對齊召棠這個脾氣古怪的男人起了興趣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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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人戒的廣告是未演先轟動,其成功的原因自然是齊召棠那招情人節(jié)求婚的良好宣傳。
也因此,齊召棠與蕭和君不管走到哪里都受人注目。
“請問……兩位是齊先生與蕭小姐吧?”一名帶著照相機的記者走近兩人桌旁,出聲探問著。
“有事嗎?”
齊召棠一見到記者,立刻反應迅速地露出招牌笑臉。
“難得見到兩位一起,可否讓我為你們拍張照?”記者也很快遞上了名片,以表示自己并非八卦小報。
“可以,你拍吧!饼R召棠馬上點頭答應。
“那么可以請兩位靠近點,再親昵一點嗎?”記者笑嘻嘻地拿起相機。
“當然可以了,請稍等,我換個位子坐。”
蕭和君沒忘了自己該扮演的角色,立刻起身移坐到齊召棠身邊,并佯裝親密地貼近他身側(cè)。
“再靠近一點。對,請自然一點,笑一個——”記者舉起相機開始按起快門。
而亮白的光芒剎那間令蕭和君感到有些刺眼。
“你沒事吧?”齊召棠見蕭和君眨了眨眼,擔心她輕蹙的眉心是顯示出她對鎂光燈有些不適應。
“沒事。”蕭和君笑著搖搖頭。
八成是昨夜沒睡好吧,所天今天眼睛稍稍浮腫,讓她對于鎂光燈的反應變?nèi)趿恕?br />
“謝謝兩位的合作,最后可以拍張齊先生摟著蕭小姐的照片嗎?”記者出聲詢問,希冀再多拍一張更完美的照片。
“當然……”
蕭和君正要出聲回應,冷不防地,齊召棠卻打斷了她的話:“等會兒再拍吧,和君的眼睛不舒服!
蕭和君有絲訝異,沒想到齊召棠甘愿放棄打廣告的機會。
“我沒關系的。”蕭和君輕聲低語。
“沒關系,反正不差這一張。”齊召棠低聲對著她說,未了又補上一句:“更何況眼睛不舒服的你拍起照片也不好看!
他其實是擔心蕭和君的眼睛受到過度的刺激,但原本要關心她的話語一到嘴邊,卻又變成帶刺的半調(diào)子關懷。
啐!
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啊?
說幾句關心的話又不會少他半塊肉,他在介意什么?
“既然你這么說的話……”蕭和君沒再吭聲,也明白霸道的齊召棠一旦開了口,就很難再更改其意。
“我、我的意思不是在說你不好看,只不過……”
齊召棠見她又習慣性地低頭,還以為自己又說了什么重話傷到她脆弱的心靈,于是連忙低聲解釋。
“我知道。”蕭和君抬起頭笑了笑。
“兩位是在說悄悄話嗎?真是甜蜜,能不能告訴我們一些關于兩位認識的經(jīng)過?”
記者見兩人一直低語交談,只得冒昧地出聲詢問。
“啊,當然可以!笔捄途龑χ浾咔溉灰恍Γ罢垎柲阆雴栃┦裁?”
“兩位是因為廣告企劃而認識的嗎?平時私底下,齊先生是不是也像現(xiàn)在這么溫柔體貼?”
記者見蕭和君應答,心里著實松了口氣。
“其實打從合作的那天開始,召棠他就一直都對我很禮遇,拍照的時候也很照顧我,工作上更是盡量配合我的需要,平日待人又溫和體貼,所以我想這樣的男人應該值得托付終生吧!于是在情人節(jié)那天,當召棠問我的時候,我就答應了他的求婚!笔捄途冻鎏鹈鄣男θ輵獙。
齊召棠瞧著她唯有在鏡頭前才會露出的甜美笑容,頭一次覺得她真的很漂亮、很迷人。
她柔嫩的臉頰與櫻紅的唇是他之前未曾注意過的,因為先前在挑選模特兒時,他只是略微掃視她的照片。
而后來基于合作利益的考量,他們倆的關系又不太和善,所以他也鮮少注意過她。
若非今天如此地貼近她,齊召棠還真不知道蕭和君有如此甜美的表情。
就如同柯恩所言,他之前真的過度忽略她了嗎?
或許是因為蕭和君在他面前鮮少展露出笑顏,有的多是帶著寂寞或愁苦的表情。
“謝謝兩位接受這次的采訪,雜志出刊后,我們將會寄一本送到齊風創(chuàng)意公司給你們的!痹邶R召棠發(fā)呆的同時,記者已經(jīng)問完問題,并且有禮貌地向兩人道謝。
“哪里,不用客氣!彼⑿Φ嘏c記者道別。
記者離去后,蕭和君坐回自個兒的位子上,才發(fā)現(xiàn)齊召棠正盯著自己直發(fā)愣,整個人都出神了。
“你怎么了?”蕭和君納悶道。
“沒……剛才的話——”齊召棠不想讓她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是為了看她而發(fā)愣。
于是他很快地轉(zhuǎn)移了話題:“你嘴巴上說的是我,其實指的是柯恩吧?”
“柯恩?”蕭和君不解,她什么時候又與柯恩扯上關系了?
“說什么溫柔體貼!”齊召棠做出了嘲諷的表情,“你指的人應該是你的老相好柯恩才對!
他可不記得自己對蕭和君溫柔體貼過。
當然,在騙她的那段時間是例外的。
“你為什么老愛提起柯恩?”蕭和君搖搖頭,“我都說了,我與柯恩是舊識,不是太熟也不算太陌生。”
“因為我就是這么覺得!”齊召棠忍不住又火氣上揚,低聲吼道:“在我看來,柯恩才是你心目中的理想情人吧?”
“我都說了好幾次,我們只是舊識,如果你不相信的話,那我也沒辦法!笔捄途龂@道:“反正你心里已經(jīng)這么想了。”
既然齊召棠如此認為,那她也不想辯駁什么了,反正依他的個性來看,他是聽……不進去的。
“你的意思是承認了?”
齊召棠知道自己這些話只不過是在無病呻吟罷了。
要不然蕭和君都說得這么明白了,她與柯恩是舊識而非情人,他卻還沒辦法不去介意。
“要怎么想是你的自由,但我與柯恩真的不是情人。”蕭和君知道,與齊召棠辯論簡直是自找苦吃,因為他不會認輸?shù)摹?br />
不管是什么事他都想爭辯到贏,接著在事后才會因為覺得自己有錯而向?qū)Ψ降狼浮?br />
“那你剛才那種甜言蜜語是打哪兒來的?不是在講柯恩的話是在談誰?”齊召棠發(fā)現(xiàn),他對于蕭和君心里還有著另一個男人一事感到不悅了。
是嫉妒嗎?
還是生氣?
不!
他自己都快分不清楚了。
“不是你說的嗎?”蕭和君委屈地瞧著生氣的他。
“我說了什么?”齊召棠蹙起了眉頭。
“說不論什么狀況之下,我們都得好好地扮演相愛的情人,這樣才能夠達到廣告的宣傳功效,所以剛剛我才會那么回答記者,難道我又做錯了嗎?”蕭和君輕蹙細眉,心里帶著重重的疑惑。
若忽視齊召棠,他會生氣;與他太過于親近,他也會生氣,齊召棠的牌氣還真是教人無所適從。
“所以你剛才說的都是假的?”聽見蕭和君的回答,齊召棠更加光火了。
“我只是依照合約的內(nèi)容去做!笔捄途嵝阉骸昂霞s內(nèi)容還是你訂下的,莫非你忘記了?”
“我沒忘!饼R召棠氣憤地怒視她。
“那你現(xiàn)在在生什么氣,是我表現(xiàn)得不夠好嗎?”她真是快被齊召棠反復不定的心意弄迷糊了。
“不是!”齊召棠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腦袋正亂成一團,根本分不清自己的反應是基于公事還是私心?
“那是……”蕭和君低頭探視齊召棠緊繃的神情,“是什么原因?”
“我……”自從一注意到蕭和君的美貌與可人之后,齊召棠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視線就一直停在她臉上而無法離開。
由她柔順及肩的短發(fā),一直到頸項間白細柔嫩的肌膚,都成了吸引他視線的誘惑。
他到底是怎么回事?
為何無法靜下心來思考?
“召棠?”蕭和君輕聲喚道:“還是說,你今天身體不舒服,所以臉色才會這么難看?”
“我好得很,沒病沒痛!薄
齊召棠賭氣似地,將手邊半涼的紅茶一口飲盡!
而那紅茶帶酸的口感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,有點甜美卻又帶著淡薄而不可忽視的酸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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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說召棠——”何至磊將咖啡放到齊召棠的面前。
但他瞧著齊召棠一直發(fā)愣,忍不住又出聲喊道:“你想發(fā)呆到什么時候?工作還沒完哪!”
“我沒有在發(fā)呆!饼R召棠搶過他手中的杯子,將咖啡一口飲盡,希望能讓自己清醒一點。
“可是我看你整日發(fā)呆,根本就沒在處理公事。”何至磊指著放在齊召棠面前的雜志問:“我看,你是為了蕭和君的事情在煩惱吧?”
“我干嘛要為了她煩惱?”雖然被何至磊說中了事實,但齊召棠仍是死不承認。
“可是我瞧你一直盯著封面上的和君發(fā)呆呀!”何至磊將雜志拿起,在他的眼前晃了兩下!叭绻夷弥@本雜志當誘餌,也許你會被我騙到海里去自殺都渾然不覺!
“你少來,把書還我。”齊召棠瞧著好友那不懷好意的笑容,臉上凈是嫌惡的怒容。
“干嘛,舍不得你跟和君之間的關系了嗎?”何至磊搖了搖頭,“我說召棠,你還記不記得我同你說過一段話?”
“什么?”齊召棠壓根兒就不知道何至磊說的是什么。
“哪天你要是碰上個不吃你那套的女人,而你偏偏又愛上了她,到時候我就等著看你出糗!”
何至磊一字不漏地將當初警告過齊召棠的話,再重新復誦一次。
“你這是什么意思?”齊召棠當然不會忘掉這席話,畢竟這些話是前不久何至磊才說過的。
只是他一直不以為意。
當時他還信誓旦旦,說自己絕不會讓任何一個女人有可乘之機,更沒有女人可以違逆男人不壞、女人不愛的原則。
“如何?你現(xiàn)在還覺得男人不壞、女人不愛嗎?”何至磊很是得意,因為他終于找到足以駁倒齊召棠那番自大言論的女人了。
而那個人就是蕭和君!
在知道齊召棠的真面目之后,蕭和君非但沒有更加迷戀上他,反而對他敬而遠之。
這與齊召棠先前所下的豪語,結(jié)果不是正好相反嗎?
“你是不是想說,你想頒個‘最有眼光獎’給蕭和君?”好友的心思太過于容易猜測了。
“賓果!”何至磊對他真是佩服!半y得有女人能夠不拜倒在你的西裝褲下,我當然是對和君佩服得很;也許我應該讓和君去教教大家,看要如何對你這型的男人免疫!
“你有那種美國時間瞎攪和,還不如去替我聯(lián)絡上件案子的攝影師!饼R召棠冷冷地看著他。
“嘖,真是可怕,到底是哪個騙子說戀愛會使人變得溫柔?根本沒用嘛!”何至磊長嘆了一口氣,然后無奈地搖頭打算離去。
“你在暗示些什么?”齊召棠哪兒會不知道,何至磊八成又想對他提起,別傷了蕭和君之類的老掉牙叮嚀吧!
何至磊瞪著好友半晌,才扯出了笑容。
而后他還迸出一個埋藏在心底許久的疑惑:“我想說的是,你已經(jīng)愛上了和君,為什么不老實承認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