廣告界是沒有秘密的,當(dāng)魏耀明知道姜淳禎挖角對象竟是他時,他真的有說不出的受寵若驚。
應(yīng)該是范莫臣才對!他才是狠角色,中心廣告的總裁是用暗盤、紅利、獎金才得以留住他,可如今結(jié)果卻出乎眾人的意料之外。
接到姜淳禎的電話之后,魏耀明除了意外驚喜還有惶恐,可是他仍帶著自信赴約,或許他沒有這么「差」,也或許范莫臣并沒有真的那么「行」。
姜淳禎早已到達(dá)兩人約定的咖啡廳,她邊喝咖啡邊研究著魏耀明的星座,據(jù)田馨給她的資料,他一九七三年出生,今年正好三十歲,獅子座,個人特質(zhì)分析是——積極、富統(tǒng)御能力、慷慨、傲慢及有果斷的決策能力。
這就對了!
她要的就是這種人。
進(jìn)到咖啡廳,見到姜淳禎已悠閑的在座位上翻看東西,魏耀明有點(diǎn)慌,但是一看表,他并沒有遲到啊?
瞥見他走近,她給了他一個笑容。
「你沒遲到,是我來早了。」她看著他人座。
「我不習(xí)慣讓女性等我。」他仍致歉。
「喝什么?」她邊招來侍者,邊問著他,有點(diǎn)女強(qiáng)人的味道,也有總裁的架式。
「拿鐵咖啡!
「我也是。」姜淳禎笑得更甜美,這男人和她的確是「合」!感液媚銢]點(diǎn)果汁,我很難想像一個大男人點(diǎn)果汁來喝的樣子!
魏耀明陪著笑,起碼開始得很順利,能得到維納斯總裁的邀約,對他已是莫大的肯定。
「我就言歸正傳,直接說明我的目的!顾。
「請說!
「我希望你跳槽到維納斯來。」
「傳言真的沒有錯誤!」他又喜又驚。
「你在中心廣告的年薪多少?」既然要挖角,薪水當(dāng)然要讓對方滿意。
「一百五十萬!顾麤]有灌水。
「那么我給你兩百萬,再加上每年一個月的長假!顾浅K、干脆的開出條件。
「姜總裁,你……」他有置身夢中的感覺,這是真的嗎?他沒在作夢吧?
「肯不肯來維納斯?」
「這是……」
「真的嗎?」姜淳禎手托著下巴,替他把話講完。「我不是那種無聊的人,更沒有和不熟的人開玩笑的毛病,魏耀明,我們不熟,所以如果我不是真的要挖角,那么我不會約你!
如果跪下來親吻她的腳,可以表示他的感激和她的「識貨」,那么他愿意這么做。
「你需要考慮多久?」
「為什么不是范莫臣?」魏耀明突然問,他不希望自己是備胎。「你找過他,而他拒絕了?」
「不,我從沒找過他!
「但他是廣告界拉業(yè)務(wù)的第一把交椅!」
「哦!」姜淳禎漫應(yīng)。
「他比我——」
「魏耀明,我沒有要拿你們兩個比較的意思,也不曾想挖他過來,我的第一目標(biāo)就是你,你不必有任何的懷疑!顾菜牡恼f。
不敢相信有這么美好的事,雖然掛經(jīng)理的是他,但是汗馬功勞和業(yè)績都是范莫臣立下的,他一直覺得自己這個經(jīng)理很窩囊,而今竟然有人如此賞識、看重自己,怎不叫他肝膽相照!
「我答應(yīng)你!」他慎重的點(diǎn)點(diǎn)頭。
「你不回去考慮一下?」
「還有什么好考慮的?!」
「好!干脆,果決!顾滟。
魏耀明絕不認(rèn)為自己干脆、果決,即使她給他年薪一百萬,他也愿意干,因?yàn)樗澜镜澪椿,如今有這近水樓臺的機(jī)會,他怎么會傻到放棄呢?
「給我?guī)滋鞎r間向公司遞辭呈并辦交接,然后我就會到維納斯報到!
「魏耀明……」姜淳禎忽然很慎重的看著他!改阆嗖幌嘈潘忝?」
「不是很信!
「八字、星座呢?」
「我沒研究!
「如果我告訴你……我是那種出門都要看黃歷,相信星座、幸運(yùn)花朵、日期、顏色及數(shù)宇的那種女人,你會覺得怎樣?」她必須把話說在前頭,因?yàn)樗麄兊靡粔K共事。
「我會……尊重!
「不會在我背后嘲笑?」
「這是你的權(quán)利,你高興相信什么沒有人可以干涉。」魏耀明很有技巧、很圓滑的說。
「那如果我要你穿著橙色的襯衫來上班,因?yàn)楠{子座的幸運(yùn)顏色是橙色,你肯嗎?」
「橙色……」他遲疑。
「你是獅子座的沒錯吧?」
「我是!
「那你肯嗎?」
「我沒穿過橙色的襯衫,但是如果你堅持……」雖然覺得有些莫名其妙,這個姜總裁未免也太迷信了,但看在她「惜才」的份上,他愿意勉強(qiáng)一下自己,反正襯衫就是襯衫,什么顏色又有什么差別?!
「你會穿?!」
「我會!」
「那我等你來上班了!菇镜澐判牡男α。
◎◎◎
不是常有機(jī)會碰到車子拋錨的大美女,特別是這個大美女就是姜淳禎,范莫臣不知道老天竟會這么安排,竟有這種巧合。
如果不是光天化日、不是眾目睽睽,姜淳禎真想不顧形象狠狠的踢幾下車門,明明才買的新車又是M字頭的,居然會莫名其妙的跟她使性子,說拋錨就拋錨。
看著好不容易等來的拖吊車將車子拖走,她忍不住嘆了口氣。
真可惡!一早她要和業(yè)務(wù)部開會,這下連會議都要遲到了。
而這還不是最槽的,在她看到有人在她身旁停了車,而走下車的竟是范莫臣時,她有種想立刻消失或是從人間蒸發(fā)掉的沖動。
「我能幫什么忙嗎?」范莫臣走向她好心的問。
「你沒看到嗎?車子拋錨被拖走了!」她沒好氣的說。
「什么問題呢?」
「我怎么知道?!」
「對啊!我忘了,女人是機(jī)械白癡,你們除了會握方向盤,踩踩油門、剎車之外,對車子應(yīng)該是不懂的!顾麤]有多想的說。
她瞪大眼。
「既然車子被拖走了,那么我送你吧!狗赌疾恢雷约簞偛诺脑捯褌怂呐宰宰穑D(zhuǎn)過身他晃了下手里的車鑰匙,要她跟上來的一派輕松狀。
但是姜淳禎卻動也沒有動一下。
「怎么了?」他皺著眉回頭看她。
「你的好意我心領(lǐng)了,可是我不想麻煩你!
「只是繞一下路,你應(yīng)該是要去維納斯吧?」
「我可以叫計程車!顾跃芙^。
「一個漂亮女人單獨(dú)坐計程車……」范莫臣搖搖頭,好像這是一件非常冒險的事,而他不會讓她這么做似的!附镜,你的膽子可真大!
「這年頭去哪里找膽子小的人?如果真膽小的話,那就不要出來混了!顾f得豪邁。
「那讓我送一程又怎樣,難不成你怕我?」
「怕你?!」她一副忍無可忍的表情。
「你怕跟我同車!」他激她。
「我才不怕你,我對你根本……」她沒遇過這么以自我為中心的男人!阜赌,我們之間不必客套,不需友善,說起來我們還算是敵人,所以你大可把車開走,當(dāng)沒有看到我!」
「我做不出這么冷酷的事,把一個弱女子留在路邊等待『救援』!
「我不是弱女子!」她更正。
他聳聳肩,「好,即使是女強(qiáng)人,我也不能視而不見的呼嘯而去,那我無法對自己的良心交代,今天即使你是我的仇人,該對你伸出援手時我還是會幫忙,更何況你不是我的仇人!
「我真的不想坐你的車!菇镜澒虉(zhí)的說。
「給個理由!
「我就是不想和你同車!」她站遠(yuǎn)些,好像他身上有什么致命的傳染病毒存在似的。
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這么堅持,但范莫臣就是打定了主意要送她。
「你真是煩人!」不耐煩的他上前一把抱起了她,惹來她連聲尖叫并且掄起拳頭撾他。
「范莫臣,你放我下來!」她氣憤的大吼。
「你肯不肯乖乖上車?」他和她談條件。
「我不要——」
「那就沒有什么好說的!」他繼續(xù)朝他的車子走去。
「我要下來!」
「除非你坐我的車。」
「真不知道你在堅持什么!」知道再掙扎也是徒勞無功,她只好用瞪他來表達(dá)自己的不滿。
「別羅唆,一句話。」沒想到她抱起來這么輕盈,香香、軟軟,有著女性特有的芬芳和味道,他忍不住深吸了口氣;而她的臉龐和紅唇就在眼前,只要他想,他可以毫無阻隔的吻上它……
望著他眸中不容拒絕的堅定,姜淳禎知道自己再固執(zhí)下去只會沒完沒了。
「我坐!顾J(rèn)輸了。
「拜托,表情情愿一點(diǎn)好不好!」
「可以放我下來了吧?」
「若你早點(diǎn)答應(yīng),我們可以不必這樣的!顾畔铝怂
「你……」除了用殺人的目光看他,她別無他法。
◎◎◎
即使是坐上了范莫臣的車,姜淳禎也是盡量的往車門靠,以保持兩人的距離。
「你后侮了嗎?」范莫臣邊看著前面的路邊不經(jīng)意的問,一臉的自得。
「當(dāng)然后悔!」
「我就知道!
姜淳禎突然覺得有問題,他們講的是同一件事情嗎?她最好弄清楚,免得雞同鴨講。
「你說的是哪一件事?」她正色的問。
「你又是回答哪一件事?」
「我后悔上你的車!
他偏著頭看了她一眼,眼神有些深奧!肝覇柕氖悄阃谖阂鞯氖。」
「當(dāng)然不后侮。」
「當(dāng)然不后悔……」他重復(fù)她的話,嘴角揚(yáng)起一抹冷笑!附镜,我保證你會后侮!
「你不是神,更無法隨意斷言別人的決定。」
「但我可以讓維納斯搶不到任何一個廣告!共槐芈曀涣、橫眉怒目,但他愈是平靜、愈是漫不經(jīng)心,效果愈是可怕。「姜淳禎,難道沒有人提醒一下你嗎?」
當(dāng)然有,那天田馨已向她警告過,她的決定已經(jīng)惹惱了一向自視甚高的范莫臣,以往敵手是幼穎時,他還會手下留情,但現(xiàn)在換成魏耀明,他是絕不會手軟的。
「我才不信!」她仍固執(zhí)的說。
「魏耀明是個好人,但也是只軟腳蝦!
「你呢?」姜淳禎輕哼一聲!改阋詾槟闶菬o所不能的上帝嗎?不要低估任何一個人,也不要自視那么高,我相信我的眼光和判斷!
范莫臣一個嘲弄的眼神,趁紅燈時,他毫不掩飾的轉(zhuǎn)頭注視著她,雖然她是很多人眼中的精明總裁,但是在他眼里,她只是一個女人,一個出眾、美麗、固執(zhí)而且腦筋打結(jié)的頑強(qiáng)女人。
「聽說你很迷信?」他忽然問!赋跻弧⑹暹吃素?」
「不可以嗎?」她一哼。
「你決定什么事之前都要排命盤、卜卦、找算命師?」他不敢相信現(xiàn)在還有這種事,特別是深信不疑的人還是一個三十歲不到,受過高等教育的女人。
「不行嗎?」
「這很可笑,你自己不知道嗎?」
「你才可笑!」她反唇相稽。
「所以會挖魏耀明……也是某個算命師幫你作決定的嘍?」他真想狂笑個幾聲。
姜淳禎拒絕回答,廣告圈的確沒有什么秘密,但是她絕不以自己的「信仰」為恥,她就是信那一套又怎樣?她又不是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或?yàn)榉亲鞔,有什么不能讓人知道?
「天啊!」綠燈一亮,范莫臣踩下了油門,一副強(qiáng)忍住笑的表情!改侨绻奶炷阆虢Y(jié)婚了,需不需要拿男方的八字去臺一合啊?」
她雖仍不回答,但眼神說明了一切。
「真是會笑掉人家的大牙!」眼角瞥了她一眼,他無法控制自己的狂笑起來。
「范莫臣,你給我閉上嘴!」她想要砍人,她需要發(fā)泄一下。
「你是什么星座?」他嘲笑的問。
「我才不告訴你!」她氣極了。
「我雖然不了解星座,但是你說說無妨,因?yàn)槲艺媾履阋彩翘煨!顾室獯碳に?br />
「我才不是天蝎座,我是處女座!」她果然上了當(dāng)。
「處女座……」他笑得更加不能自制。
「處女座又怎么了?」她直想狠狠賞他幾個火辣辣的巴掌,他真是太差勁了!
「處女座的人不是挑剔、龜毛又有潔癖嗎?」這是范莫臣對處女座的基本印象。
「不,我們處女座的人是聰穎、謹(jǐn)慎、大方、反應(yīng)好、羞怯、感覺深刻敏銳,好分析人、事物,包括自己,心思綿細(xì)、心智絕佳,具悲天憫人的心懷!」姜淳禎一口氣的說。
「這么『完美』?!」
「就是!」
「所以處女座和天蝎座不合?」
她想也不想的說:「不合!」
「真的假的?!」他瞄瞄她。
「你自己沒有眼睛看嗎?」
「我只覺得是你難搞。」
「我難搞?」
「還難纏!
「難纏?!」她氣得快要跳車了。
「但知道你是處女座之后……」他聳肩、攤手,一副一切都解釋得通了的表情。
幸好公司到了,不然姜淳禎很有可能會不顧一切,即使丟掉一條小命也在所不惜的跳車,雖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那么多女人迷上范莫臣,連田馨、宣幼穎都對他贊不絕口,但她討厭他!
在姜淳禎要拉開門把下車前,范莫臣叫住了她,明明看到她臭著一張臉,但他還是忍不住想要逗逗她。
「不說聲謝謝?」
「謝謝!」她咬牙切齒的一句。
「我晚上可以挪出時間,你可以請我吃飯當(dāng)作是謝禮!姑髦浪鞖庹,但他就要看她的反應(yīng)。
姜淳禎的回答——用力甩上他的車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