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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水無情草自春 第十章
作者:林如是
   
  張笑艷踏進(jìn)社辦教室時,會議已經(jīng)結(jié)束,決定了下屆正副社長以及社團(tuán)干事等等若干人員;而討論公演的問題則遲侍地出現(xiàn)時,才正式準(zhǔn)備開始。  

  “太好了。張艷,你總算來了!”

  大銘社長似乎很高興看到她,安排她在講臺靠門處坐下。碧紅坐在她左手邊,沒有任何招呼表情。小童坐在張笑艷右后方,阿祥則在前面盤據(jù)著。  

  “幸好你來了,”阿祥手搭著張笑艷的椅背說:“大銘起碼問我要了十次人。真是冤枉!你這么大一個人,我總不能將你栓在褲帶邊吧!”

  “好了!各位!”大銘社長在臺上朗聲說:“大家總算都到齊了。這是我擔(dān)任社長最后一次的集會,也是我畢業(yè)前所籌劃的最后一次公演。我很感謝大家熱烈參與,希望這次畢業(yè)公演能劃下一個完美的休止符!

  “言歸正傳--這次畢業(yè)公演的戲碼,經(jīng)過我和導(dǎo)演以及阿祥、馬休等人篩選后,初步?jīng)Q定選用李商隱的‘錦瑟’--只是借用他的詩名,劇本將由阿祥重新編寫,主題是探討時下最流行的時空交錯問題。真的有‘結(jié)界’這種‘光墻’存在嗎?我們將討論過去的‘今天’和未來的‘今天’,以及現(xiàn)在的‘今天’這三者之間的關(guān)系。如果把空間假想成一個立體晶狀的多度畫面,這三個焦點(diǎn),到底會呈怎樣的交叉聚合?聽起來好像很復(fù)雜,不過,我們有信心做好它--關(guān)於戲碼問題,各位有什么意見嗎?”

  “社長,”一位學(xué)妹舉手發(fā)言:“這個構(gòu)想是很好,可是我們得考慮到,以舞臺的表演方式演出這種時空交錯的劇,技術(shù)上恐怕會有很大的困難。畢竟舞臺演出和電影劇集有相當(dāng)?shù)牟町愋,我們無法利用剪輯和合成技術(shù)制造出效果,弄不好。反而會使表演陷入無趣的膠著狀態(tài)!

  “沒錯,社長,”小杜也發(fā)表意見:“時空交錯劇流行是流行,可是,并不是在每種演出方式中都會討喜。我們的舞臺演出最大的弱點(diǎn)在于無法藉用科技展現(xiàn)它的魅力;相反的,絕大部份需依靠演員的肢體動作以及聲音表情撐出劇情的張力。像‘錦瑟’這種科幻劇,放在舞臺上來,非但不討喜,只怕反而弄巧成拙,成了一出失敗的作品!

  “嗯……”大銘社長沉吟說:“這個問題我們也考慮過。只是,我們是以另一種角度來考量,想嘗試看看新的題材,創(chuàng)造出戲劇的可能性。我們想看看,大家到底能做到什么樣的地步!”

  “可是這樣太冒險了!”

  “話是沒錯,不過,這只是初步的決定而已。我們還要聽聽各位的意見,再決定最后的戲碼!

  “社長,何不演‘仲夏夜之夢’?又熱鬧又討喜!苯锹溆腥颂嶙h。  

  “不好!都演爛了,這出戲……”

  “那‘哈姆雷特’好了!悲劇英雄,其偉的王子或者‘李爾王’,莎翁的劇讓人百看不厭……”

  “不好!不好!都不好!莎士比亞的東西太沉悶了。我覺得我們應(yīng)該選些題材比較活潑的!”

  “‘咆哮山莊’怎么樣?愛情大悲劇,又嫌人熱淚,又極富挑戰(zhàn)性。”

  大伙七嘴八舌,卻依然沒有定論。

  “安靜!”大銘社長提高音調(diào)!罢埓蠹野察o--我們還有第二個方案,是探討外遇問題:沒有愛情的婚姻,以及愛上有婦之夫那種情感與道德之間內(nèi)心的掙扎沖突。劇名我們暫定是‘錯遇陌上!,仍由阿祥編劇。大家對這個題材有什么意見沒有?”

  “外遇?道德情感沖突?”

  “愛上有婦之夫……男女兩性關(guān)系……”

  大家又開始議論紛紛,可是沒有人提出異議。  

  這是個聳動的題材,如果詮釋得好,勢必會引起各方注意,造成轟動。而且這種側(cè)重內(nèi)心戲的戲碼。正是舞臺演員最拿手的本領(lǐng),雖然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演得好,但較之于前面那個方案,這個題材顯然較有演技以及挑戰(zhàn)性可言。  

  “都沒意見?”大銘社長緩緩掃過大家,卻發(fā)現(xiàn)張笑艷瞪著門口發(fā)呆。根本沒有在聽。他眉心微皺,問張笑艷說:

  “張艷,你有沒有什么意見?”

  “?!”張笑艷一驚,有點(diǎn)窘。  

  張笑艷窘極了。她剛剛根本沒有留意他們究竟在討論些什么。她自己的事情已經(jīng)夠她煩了,她來這里只不過盡些義務(wù),捧個人場而已。  

  “沒……沒……我沒意見!彼Y(jié)結(jié)巴巴地說。  

  “很好!那你也同意由你出演‘錯遇陌上桑’的女主角嘍?!”大銘社長知道她根本沒有在聽,故意落井下石。  

  “我?不……”張笑艷慌了。  

  大銘社長的眉心糾成了一團(tuán)。  

  “可是你剛剛明明說你沒有任何意見!”他平靜地說。  

  阿祥暗笑。他不知道大銘社長為什么要這樣整張笑艷,可是他同意他的眼光,張笑艷的確是女主角--那個愛上有婦之夫,內(nèi)心充滿道德與情感沖突的女孩--的不二人選。  

  “張艷,這個角色非你莫屬,你是賴不掉的!彼\笑說。  

  “大家對此有異議嗎?”大銘社長朗聲問大家。  

  碧紅輕輕哼了一聲,可是沒有表示任何意見,雖然臺下有些蚊聲耳語,大致上,大家還是同意張笑艷最適臺演那個角色。  

  “既然這樣,大家都沒有異議,女主角就敲定由張笑艷飾演!贝筱懮玳L拍案決議!爸劣谀兄鹘牵液蛯(dǎo)演還是屬意小童,你們的看法呢?”

  底下又開始議論紛紛。有人開口說:

  “社長,我不是反對小童,其實(shí)那個角色由他飾演再傳神不過。小童的演技是公認(rèn)無人可比的,我相信他一定可以把角色詮釋得很成功?墒恰

  “可是什么?”

  “可是外面?zhèn)鞯煤茈y聽,說他和張艷有那種曖昧的關(guān)系,我擔(dān)心……”

  謠言果然像瘟疫一樣傳開了。張笑講凝著臉,并不管大家看她的眼光,也一點(diǎn)不急著解釋。  

  “你們別聽那些人嚼舌根!”阿祥站起來為張笑艷說話!澳翘煳乙苍趫,那都是丁希蕊那個瘋婆子一個人在胡縐的。偏偏有些閑著沒事干的人,在背后亂嚼舌根,真是太可惡了!這樣中傷人--”他轉(zhuǎn)頭打了小童一記。“小童。你倒是說話啊!別像臭石頭一樣屁都不放一個,我才不管那個瘋婆子是不是你的女朋友,反正我是憑著良心說話,絕不許他們是非不分,黑白顛倒!

  “你都說光了,還叫我說什么?”小童冷冷地回他一句。  

  “你--”阿祥被他的態(tài)度惹惱了,拍著桌子說:“什么嘛!一點(diǎn)男子漢的擔(dān)當(dāng)都沒有!叫張艷替那個瘋子背黑鍋!”

  “夠了!阿祥!”大銘社長阻止,阿祥才悻悻然地坐下來!還狠狠地瞪了小童一眼。  

  “我們回到議題!贝筱懤潇o的表情像是什么事都沒有發(fā)生過。“謠言和演出是兩回事,不可混為一談。我和導(dǎo)演還是推薦小童,誰有意見?”

  “我有意見!卑⑾楦吲e手臂說。  

  “阿祥,不要意氣用事!贝筱懮玳L沉下了臉。  

  阿祥起身搔頭說:

  “我這不是在意氣用事,也不是針對小童個人為反對而反對。小童演技好自是沒話說,可是事實(shí)上,當(dāng)初我著手劇本時。是針對你的型來設(shè)計(jì)這個角色的!

  四周“嗡嗡”的細(xì)語聲又起,大家都對阿祥這個說法很感興趣。  

  大銘社長似乎有點(diǎn)失措。聲音不再那么平靜。  

  “阿祥,你不要胡鬧!”

  “我沒有胡鬧!事實(shí)上,我承認(rèn),我是陰謀設(shè)陷,設(shè)計(jì)你下海演出--這個角色,我從頭到尾都是根據(jù)你的個性、外型來設(shè)計(jì)的!卑⑾楸砬橘\賊的,頗有種設(shè)陷成功的得意。  

  “什--小心!”

  門口撲進(jìn)來一條黑影沖向張笑艷,大銘社長眼尖,還不及把話說完,就沖到張笑艷身邊,挺身將她圍在身后;碧紅雙眼一直擱在大銘社長身上,見他身體暴露在危險中,不假思索便撲上去,抱住了大銘社長。  

  黑影沖上了碧紅。  

  血,就那樣,染紅了碧紅背腹的衣衫,再滴落到地上。  

  丁希蕊拿著水果刀,見刺到的不是張笑艷,歇斯底里叫了起來:

  “你這個狐貍精,不要臉,我砍死你--”

  她揮著水果刀亂砍亂喊,教室四處亂成了一團(tuán)。女孩子尖叫哭嚷,爭著奪門跑出去。小童和幾個大男生上前抓住了丁希蕊,奪下她手上的水果刀。  

  “快送碧紅到醫(yī)院!泵底硬煌?藿兄。  

  大銘社長沉著撿抱起碧紅快步出去,一邊冷靜地交代小童不可將此事擴(kuò)大,如果有人問起,就說是排戲時弄錯道具,意外誤傷。  

  大銘社長抱走碧紅后,紛亂漸漸平息了下來;丁希蕊在幾個社員安撫下,也冷靜下來,在一旁窸窣地啜泣著,倒是一副受難者的可憐相。  

  小童坐在她身邊,沒有出聲安慰。他反而看著張笑艷,看著她沉默不語,冷凝依舊的臉。  

  他其實(shí)一直把張笑艷當(dāng)作舞臺最好的對手,也許有愛慕,但只是一種精神激勵的感情。可惜女人善妒的心,并不了解男人原來可以把某些異性當(dāng)作無性別,純粹是伙伴,是朋友來看待的。  

  因?yàn)槎∠H锏募刀市淖魉,以致發(fā)生了這樣遺憾的事。按照一般人反應(yīng)。即使不驚慌失措,也必有些許的憤怒不滿。但張笑艷什么反應(yīng)也沒有,只是一張冷凝的臉。  

  就是這樣教小童感到不解,感到張笑艷的特別。在他看來,張笑艷既不為丁希蕊的惡意攻擊感到害怕氣憤,也似乎并不為碧紅的因她受傷而感到遺憾難過。她到底在想什么呢?他實(shí)在不懂。就連謠傳說她和他有過曖昧的肉體關(guān)系,她竟然也不辯白,冷靜的一張臉完全教人看不出所以然。

  因?yàn)閺埿ζG這些無動于衷的反應(yīng),連帶的使小童的態(tài)度受到影響,而變得莫測高深。結(jié)果使得丁希蕊的誤會越來越深,而做出了這件失控的傻事。  

  丁希蕊還在哭,卻不知怎地。讓他十分煩躁起來。他實(shí)在不明白。明明是她自己的錯,她還有什么資格以這一副受害者的姿態(tài)在哭泣?  

  他一直沒有出聲安慰她。他知道和丁希蕊之間是完了。  

  “別哭了!沒事了!”一旁的社員拼命地安撫丁希蕊,其中一兩個還朝他使眼色,示意他開口安慰她。  

  遠(yuǎn)遠(yuǎn)坐在一角的張笑艷,冷冷地看著丁希蕊哭泣的臉,看著看著竟看成了秦可咪的臉。她用力甩頭,沖出去;坐在她旁邊的阿祥一呆,跟著跑出去。  

  “等等我!張艷!怎么搞的,你怎么突然這樣沖出來?”阿祥邊喘邊問。  

  “沒什么,我只是不想看到哭泣的女人的臉那樣可憐兮兮--因?yàn),明明是她的錯……”

  “原來你真的受不了她--”

  “也不盡然,我只是不想再看到哭得可憐兮兮的女人的臉!

  “那有什么差別?還不是都一樣!”阿祥走脫了步,趕上來說:“走慢點(diǎn)!你要上那去?”

  “醫(yī)院!

  “醫(yī)院?那家醫(yī)院?你知道他們送碧紅到那家醫(yī)院嗎?”

  “猜吧!這附近就這么點(diǎn)大,你看他們會送碧紅上那家醫(yī)院?”

  這附近只有一家大型綜合醫(yī)院。他們運(yùn)氣不錯,走進(jìn)醫(yī)院,就在急診室附近看到了玫子。  

  “玫子!”阿祥喊她!扒闆r怎樣?碧紅要不要緊?”

  “已經(jīng)沒關(guān)系了!泵底诱f:“醫(yī)生說沒有傷到要害。刀插入肉也不深,數(shù)個藥,好好休息幾天,等過些天傷口愈合就沒事了!

  “需不需要住院?”

  “那倒不用。醫(yī)生說休息一下就可以回去了。只不過這段時間要記得定期來換藥。她現(xiàn)在人在里面休息,大銘社長陪著她!

  他們一起進(jìn)去看碧紅。碧紅的臉色看來有點(diǎn)蒼白。不過精神好像還不錯。  

  “碧紅,”張笑艷說:“謝謝你為了我--”

  “我不是為了你!我是為了社長!北碳t因傷而顯得薄弱的語氣,聽起來竟那樣鏗鏘有力。  

  大銘社長握住了碧紅的手,輕聲說:

  “你真傻,為什么要那么做!”

  “為什么?”碧紅忿忿地看著他!拔覟槭裁催@么做,你心里應(yīng)該有數(shù)!”

  大銘社長避開話題,問阿祥:“那邊情形怎么樣了?”

  “還好。沒有引起什么大騷動。我和張艷離開時。丁希蕊已經(jīng)平靜下來了,小童在那里照顧她!

  “社長,謝謝……”張笑艷突然開口。  

  大銘社長看著她,神情一松,釋然說:

  “你沒事就好,我--”

  碧紅突然呻吟了一聲。大銘社長拋下話,轉(zhuǎn)身察問她的傷勢。  

  玫子悄悄走到張笑艷身邊說:

  “出來一下,我有事跟你說!

  張笑艷跟在她后頭走出去,站在窗邊,等著她開口。  

  “我也不拐彎抹角了。”玫子開門見山說:“張艷,你對大銘社長有什么看法?你知不知道碧紅喜歡社長?”

  張笑艷輕輕吐了一口氣,胸口覺得不那么郁悶后,才說:

  “不知道。不過看今天這種情形,可以猜得出來!

  “那你準(zhǔn)備怎么辦?”

  “我?”

  “嗯,你喜歡社長嗎?”

  “我--”張笑艷不曉得該如何回答,玫子替她接了下去。  

  “我希望你能成全碧紅和社長!彼f:“你已經(jīng)有個很愛你的男朋友了,何必再讓別人因?yàn)槟愣纯鄠!碧紅一直喜歡著社長,大銘社長卻一直很關(guān)心你--張艷。原諒我這么說,如果沒有你,我相信碧紅和社長會順利的!

  “玫子……”

  “我知道我這么說過分了些,不過,我相信你是那種有‘成人之美’心胸的人。”

  “成人之美……”張笑艷咀嚼著這句話,玩味著。太諷刺了!為什么她都只能扮演這種成全別人的角色?而別人也都那樣理所當(dāng)然地要求她?--雖然,她們用的方式不一樣……

  “張艷,玫子!”大銘社長走了過來。  

  攻子看見他過來,迅速又對張笑艷說:

  “拜托……張艷!”

  等大銘社長走近。她便說:

  “你們聊吧!我進(jìn)去看看碧紅!

  走時,她回頭又看了張笑艷一眼,那眼神與其說是在請求,不如說是在命令更恰當(dāng)。  

  雖然張笑艷心里認(rèn)為,她沒有理由讓人不幸福:可是這些人卻都沒有站在她的立場為她想過,她們只是要求她,扮演一個成全的角色。  

  “張艷!”大銘社長喚她。  

  “社長,”張笑艷微微一揚(yáng)嘴角,笑得有點(diǎn)柔弱!氨碳t沒事了吧?我真要感謝你們,幸虧有你們,否則躺在那里的人就是我了。”

  “別這么說!碧紅的傷已經(jīng)沒有大礙了,只要按時回來換藥就不會有事了。”大銘社長把視線調(diào)向窗外,不讓目光落在特定的焦點(diǎn)。  

  兩人對站了幾分鐘,都沒有開口,顯然都有心事。最后大銘社長將視線由窗外收回時,他才把焦點(diǎn)放在張笑艷臉上,把聲調(diào)的音階降在最沈的起伏里。  

  “對不起,張艷……”

  “為什么要道歉?”張笑艷的語聲有種不受控制的顫抖。  

  “對不起……”大銘社長仍是道歉。  

  “不要再說抱歉了!”張笑艷的牙齒打顫了起來。大銘社長向她說對不起的這情景,突然讓她覺得有種突如其來的熟悉感,那種她極不愿再回想起的熟悉感。  

  大銘社長握著拳,很無奈地垂下頭。  

  “你一定還記得,我對你說過,只要你需要,我愿意永遠(yuǎn)當(dāng)你的倚靠……”  

  “那又怎么樣?那算是承諾嗎?”張笑艷拼命想壓抑語聲中的顫抖,可是這情景,似曾相識的熟悉,讓她忍住打血液里透出的那寒冷。

  大銘社長苦笑。“我知道,我的感情只是我的一廂情愿,你--可是,那真的是我真摯的承諾!相信我,張艷,感情有很多種,我真的誠心地想守護(hù)你--”

  “那么你為什么要跟我道歉?”

  “因?yàn)槲也荒芤惠呑赢?dāng)你的倚靠了!

  “為什么?因?yàn)槟惚仨氁惠叜?dāng)碧紅的倚靠了?”

  “是的。我拿她當(dāng)妹妹看待,可是她對我的感情很強(qiáng)烈、很執(zhí)著,我無法不動容。”

  “社長,你對碧紅是一種彌補(bǔ)的感情,因?yàn)樗秊榱四闶軅!?br />
  “也許吧!不管怎么說,我對她有責(zé)任!

  責(zé)任!又是責(zé)任!責(zé)任也算是一種愛嗎?  

  張笑艷望著大銘社長,突然懂了。難怪她一直覺得大銘社長的溫暖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--原來是像鐘立文!連剛剛他在向她說抱歉時的情景,也像是鐘立文對她道歉時的那情境……原來!原來!  

  她突然不再覺得全身的血液有任何一絲寒冷。她微微傾頭,釋然微笑說:  

  “社長。碧紅很喜歡你,你能接納碧紅,我也為她感到高興。能得到你所愛的人,一定很幸福,相信碧紅一定會有這感覺?墒牵玳L,如果你對碧紅的感情,純粹只是一種責(zé)任而已,這種愛能夠持久嗎?”

  大銘社長擺了擺手,凌空停住,笑了起來。  

  “雖然我對碧紅的感情,奠基在一種責(zé)任感之中。但我既然立誓要守護(hù)她一輩子,在守護(hù)的過程中自然會有憐惜產(chǎn)生。憐惜也是一種愛,會對對方不舍。對對方依戀,時間越久,感情就越濃。我相信是可以幸福的。我說過,感情有很多種,愛戀是最纏綿的,但是平凡的守護(hù)也是一種至愛的表現(xiàn)!

  平凡的守護(hù)?鐘立文對秦可咪的愛也是這樣的吧?他雖然愛的是她?墒撬吘狗挪幌虑乜蛇,他對秦可咪有責(zé)任存在……

  想到這里,張笑艷苦笑了一下,卻發(fā)現(xiàn)大銘社長已經(jīng)走開。  

  也許,這樣的結(jié)局是最好的。碧紅對大銘社長的情有所償;而阿咪和立文的幸福也洋溢不斷?墒撬?她突然想起趙邦慕,打了個冷顫。  

  她往里頭望了一眼,沒有再打招呼就離開醫(yī)院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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