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磊!究竟又是什么事?你為什么一句話不說就拉著我離開?是生意談不攏嗎?”坐在車里,尹如蘋滿肚子霧水。
石磊一言不發(fā),靜靜地將車駛進了尹家的巷道。
是該把這一切做個了斷了。失去望月,再也沒有一絲值得他留戀。
“怎么載我回來了?今天不是說好要去你那兒的嗎?”想到上回讓柳望月氣得哭了出來,她就一陣快活?山裉,石磊又怎么了?
停下車子,熄了火,石磊才道:“如蘋,我們分手吧。”
這話,他早就該說了。
“什么?!”一聽這話,她猶如吃了十噸炸藥般炸了開來!澳阏f什么?要和我分手?”她不敢置信!拔抑懒。是不是那個柳望月對你施壓,她不讓你跟我在一起,對不對?她算什么?又是你的誰?你為什么要聽她的!”
她就知道那個老女人,自己想霸著石磊不放!
“不是這樣!望月她不是這種人!”聽見她話里明顯的貶抑之意,他不滿地低吼。
“望月!望月!你滿腦子都是那個柳望月!石磊,你搞清楚,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!我才是你的女朋友!你不是說你們情同姊弟?難不成,你還想上她的床?”
“住口!”
“怎么?心疼了?我才說她幾句你就心疼?石磊,我究竟哪一點比不上她?為什么你眼里只有她,沒有我?那我們之間的關(guān)系又算什么!”
她氣極了。石磊竟這樣待她!
分手?!這一年來,她的忍耐、她的委屈不全都白費了!不!她不可能就這樣輕易放過他!
“如蘋,你冷靜點!我們都是成年人了!
“成年人?成年人就可以這樣始亂終棄?不!我不要分手!我不要離開你!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!”她緊緊抱住他。“如果你要離開我,我就死給你看!”
他搖頭。最可悲的感情是,要用威脅留住另一方。
“如蘋,我以為我們都很清楚彼此只是短暫的男女關(guān)系,不涉及感情!彼_她!拔覐膩砭蜎]有愛過你。以前沒有,以后也不會,所以,別用那種傷害自己的方式留住一個不愛你的人。沒有用的!
“不,我不相信。我不信你從來沒愛過我!”
若是如此,那這一年來的溫存又是什么?只是性?
他望著她,清楚地道:“七年來,我心里只有一個人,但不是你!
尹如蘋搖晃著身子,無法接受他的話。他不愛她!他從來就沒愛過她!她虛軟地坐倒在地,痛哭失聲。
“你怎么可以、怎么可以這樣對我!我也是人!我也有愛、有感覺!”
如今,他一句話就將她的夢打碎了!沒了!什么都沒了!她的婚姻、她的地位、她的一切,什么都沒了!
“如蘋,我很抱歉。我從來就不想傷害你……”
“不想傷害我?那你現(xiàn)在做的又是什么?滾!你滾!”她哭著大喊。“我永遠也不要再看到你!”
他無語,轉(zhuǎn)身頭也不回地離開。
在感情的世界里,每個人都是失敗者。他是、她也是。
???
石磊走了!
沒有只字片語,只留下一份太古集團的產(chǎn)權(quán)證明,將屬于她的全還給了她;并且,他動用了部分的資金以投資人的名義補足先前對程氏所造成的損失,解決了程浩一的燃眉之急,也停止了一切對程氏不利的舉動。
她氣他的背叛,卻明白那是他一定會做的事,F(xiàn)在,她得從頭做起了。她并不擔心沒法整倒程浩一,因為他的一顆心早已全懸在她身上。
她擔心的是小磊。
他是真的對她失望透了,才會不顧一切的離開嗎?那么,他又會到哪里去呢?難道他忘了自己曾說過要保護她一輩子的!
望月看著桌上那盆仍盛開著的小小勿忘我,淚,卻再也流不下來了。
是她一手造成這一切的。是她自己將他遠遠地推開,是她讓他徹底地絕望的。
她不怪他。
只是心中那片唯一溫暖的地方,也隨著他的離去而永遠的凍結(jié)了。
這樣也好。她想。黑暗只屬于她這種人。石磊的陪伴,只是讓她更掙扎,掙扎著該走出光明,還是繼續(xù)留在那片黑暗中。但現(xiàn)在,她什么都不必再顧忌了。
本來,她就是一個人。最后,她仍是一個人。就讓彼此都少一些牽掛吧。無心、無欲、無情的日子,或許更適合她。
???
“不——不要!放開我!”夜里,她再度被好久已沒出現(xiàn)在她夢里的情景驚醒,汗涔涔而淚潸潸。
她環(huán)緊自己,身子卻無法克制地顫抖著。
“望月,你怎么了?”程浩一突然沖了進來,見著在床榻上輕顫的她,心中一陣不舍。他上前,緊緊地環(huán)住她,像是要把身上的溫暖全部傳給她!皠e怕,望月,我在這兒,別怕!彼袜,試圖安慰她。“不過是個噩夢罷了,你別怕。”
噩夢!是的,一個永遠也停不了的噩夢!每到深夜,程弘義就像個厲鬼般緊緊地纏住她。她怎么也擺脫不了他那猙獰的臉孔。她掙扎、她哭喊,卻沒有人能救得了她。直到被自己的叫聲驚醒,她才能脫離那個噩夢。
她不住地啜泣著,雖然有人緊緊的抱住她,卻不能給她一絲溫暖。只有小磊,只有小磊才能把她夢里的壞人打跑。但他人呢?卻被她自己趕跑了。
“天!望月,別再哭了,你哭得我心好疼!彼麚еp輕搖晃。“是什么樣的噩夢困擾著你?為什么不肯告訴我?難道我就只能眼睜睜看著你受這種折磨,什么都不能做嗎?”
自從石磊離開后,每晚,她就是這么哭著醒來的。她拒絕他的安慰、拒絕他的擁抱,像只受傷的動物般,獨自舔舐著自己的傷口。
他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困擾著她,讓她夜夜不得安眠。但她從來不肯說。
“我沒事,只是個噩夢罷了,你別再問我了!焙貌蝗菀,她穩(wěn)住自己的情緒,緩緩道出。
浩一,他太溫柔了。她好恨,好恨他的溫柔。多了解他一分,她就多增加一分痛苦。他為什么要對她這么好?甚至有好幾次,她幾乎忘了他是她的仇人,只是享受著兩人在一起的時光。
他和石磊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。小磊是內(nèi)斂而深情的,始終能明白她在想些什么;而程浩一,他的開朗和熱情卻帶給她完全不同的感受。兩人都待她同樣的好。好得她無法承受。
“好,我不問!彼p撫著她的秀發(fā)!巴,嫁給我吧,讓我來照顧你。我不要你再一個人承受這些痛苦!
“你、你說什么?”她不敢相信她聽到的。
“我說,嫁給我吧。讓我照顧你一輩子!彼踝∷哪,深情而專注。
她用力推開他,像是在躲避什么可怕的東西!安!不可能!”她拚命地搖著頭!安豢赡艿!”
“為什么不可能?”他逼近她。“我愛你,望月。對我來說,愛一個人就是要讓她幸福,望月,我要你過得快樂!我不能再這樣看著你受苦了!”
她仍是搖頭!斑@……太快了!
“望月,我知道我們相處的時間不夠,不足以讓你了解真正的我。但是,望月,有人認識了一輩子卻不見得能了解彼此,你又何必拘泥于時間的長短呢?你明白我對你的感情是認真的,除了你,我不會再要別的女人。相信我,望月。我會讓你幸福的!
你不可能給我幸福的!她在心底大喊,但脫口而出的卻是——“你真的很愛我?”
“我愛你!我當然愛你!我已經(jīng)愛得無法自拔了!”他急切地答。
愛得無法自拔?是的。這正是她所要的。
“浩一,你太急了。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愛上你。難道你不怕這樣的婚姻會是個悲劇嗎?”
“不!我不怕!望月,我知道你會愛上我的!彼ǘǖ赝,話語里充滿了熱切與肯定。
這讓她有些心驚,回避了他的目光。
“浩一,你并不了解我。做這樣的決定,你會后悔的。”
別怪我沒有警告過你,浩一。這樣的機會,是你自己送上來的。
“不!我絕不會后悔的。望月,相信我,我比你所知的要更了解你!彼跗鹆怂哪槨!盎蛟S,向你求婚是有些太快了,或許你還沒準備好要接受我;但我覺得自己似乎已經(jīng)等你一輩子了。望月,別再讓我等下去了。給我一個機會,讓我好好愛你,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愛上我,好嗎?”
她抬眼,輕柔地望著他,良久之后才道:“如果這是你所希望的——”
他急切地點頭,眼底充滿了渴望。
“我愿意!彼溃p輕地偎入他懷里。
???
有些人,愛的是一些人,與之結(jié)婚的,又是另外一些人。
而她,卻要跟自己最恨的人結(jié)婚。有趣吧。她笑。甚至是有些期待的。
她想像,在新婚之夜,程浩一知道了他娶的女人竟是他父親的情婦,他臉上會有什么樣的表情?如果,他知道她所表現(xiàn)出的一切都是虛情假意,知道她是恨他而從未愛上他,他會有什么反應?想到這里,她忍不住笑了出來。
“望月,你在想什么?這么開心。”程浩一自花園前走近,熱切地擁住了她。
“沒有,我只是在想我們的婚禮……”
“想得笑了?”他揉了揉她的發(fā)!拔艺骈_心你這么期待我們的婚禮!
“是啊。我自己也沒想到。”她回他一個燦然的笑。
“說真的,望月,向你求婚時我還真怕你不肯答應。你不知道我當時有多緊張。”他伸手環(huán)住她的腰。
“真的嗎?那個備受女人寵愛,最有價值的黃金單身漢會因為我而緊張?”
“你不相信嗎?”他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!澳忝,我現(xiàn)在的心跳是不是仍跳得很快?”
“胡扯!”她笑著縮回了手,卻又接著問:“浩一,如果我那時沒答應你呢?你會怎么辦?還是——就這樣算了?”
“不,當然不是!彼麚u頭,帶著寵溺的笑!拔夷兀瑫槐橛忠槐榈南蚰闱蠡,求到你答應為止。就算等到我頭發(fā)白了,我仍是不會放棄的!彼c點她的小鼻頭!斑有啊,以后要記得,我再也不是那個最有價值的單身漢了。從今以后,我就只是柳望月的專寵,別的女人碰也碰不得!你說這樣好不好?”
“你真是的,就會哄我開心!
“望月,這不是哄你!彼^她,讓她坐在自己懷里,聲音變得低沉而有磁性!岸俏,真的好愛你!彼巧纤拇。
熱切、激情、充滿了期待。
然后,他主動,卻流連地結(jié)束了這個吻。他抵著她的額頭道:“望月,我要你。但我要把這個留在我們的新婚之夜。我說過,我要給你最好的。相信我!
“嗯。”她靠在他懷中輕聲答著。
而我要給你的,會令你畢生難忘!
???
這是一個人人期待的婚禮。太古集團的柳望月和程氏的程浩一,這樣的結(jié)合可說是眾所矚目的焦點。
自他們訂婚的訊息傳出后,媒體就緊追著他們不放。大家都很好奇,這樣一對人中龍鳳究竟是如何相識、相遇,進而相愛的。同時,他們的婚禮會有多盛大,兩人婚后是程浩一接管太古,還是夫妻各自為政,這一切,都是眾人矚目的焦點。
然而身為當事人的柳望月對自己的婚事卻顯得格外地不熱中。
“賀秘書,石磊他——跟你連絡(luò)過嗎?”坐在辦公桌前,望月手里轉(zhuǎn)著小小的盆栽,眼也不抬地問著。
“董事長,自從石副董走了后,我們就再也沒有他的消息了。我看石副董他一向?qū)δ苤倚,真不知他為什么一句話都沒留下就走。這次,您的婚禮很多人都知道,甚至都傳到國外去了,難道石副董他一直都沒跟您連絡(luò)嗎?”
“沒有。”她轉(zhuǎn)過長椅,讓自己背向房門。眼,凝望著窗外的點點燈火。
“這就怪了,副董他總是關(guān)心您、一切都以您的需要為先,這回,怎么會連您的婚事都不聞不問了呢?”賀秘書低喃著。
這中間,肯定發(fā)生了什么事。
“算了!彼p嘆!耙挂采盍耍阆然厝グ!
“但,董事長,明天就是您的婚禮了。這么晚您還不回去,程先生不會擔心嗎??要不要……我去通知他來接您?”
“不,不必了!弊詈蟮囊粋夜晚,她不想被任何人打擾。
“可是……”
“賀秘書!彼驍嗨!爸x謝你。我會照顧自己的,倒是你,該回去了!
“那……好吧,那我就先走了。董事長,明天見!
“明天見!
房門輕輕合上的同時,她也闔上了雙眼。淚,自眼角流下。
失去石磊,她的生命仿如失去重心。她再也無法盡情歡笑,甚至連哀傷,都是如此寂寞。雖然,專注于程浩一的報復可以分散她一些心力,但卻讓她覺得好累。
而唯一能稍稍平撫她心靈的,也只有那個無名的愛慕者所送來的小小勿忘我。
她曾經(jīng)想探究那神秘的愛慕者究竟是誰,想知道能明白她內(nèi)心深處想法的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。但那也只是“想”。事實上,她并沒有把太多的心思花在這個問題上,因為她有太多沉重的擔子、太多的心事。愛,絕不是她目前所能負擔的。
對于一個想隱藏自己的人,讓他被曝露在眾人前無疑是一種不尊重。如果他想讓她知道,不會一開始就以神秘姿態(tài)出現(xiàn)。既然如此,那就讓這一切神秘下去吧。
有時,想像比真實來得美。
當然她知道,他的出現(xiàn),為她孤寂的心靈帶來一絲溫暖。這也是她不舍得探究真相的另一個原因。因為,她不想失去這份溫暖。
但,自小磊走后,像是約定好了似的,那些花兒出現(xiàn)時,再也沒伴著只字片語;只剩下每天,她還能在桌上看到一朵小小的勿忘我。
這是在表示對她的不贊同嗎?或許是吧。
她知道,她明明恨著程浩一,卻無法真正恨他。有時,她甚至更恨自己。
那樣強烈的、滿滿的恨,讓她覺得好累、好累。
她仰起頭,無力地捂住了雙眼。
小磊,你在哪里?你知道我有多么想你。你想我嗎?還恨我嗎?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多想再見你一面。
她的淚順著耳畔、臉頰,一滴滴地滴上地毯,暈成了一塊小小的黑色,然后,漸漸擴大……
“為什么流淚?”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。
她震動,卻不敢回頭。
“你這么哭,會讓我心碎的!币恢淮笫謸嵘纤念a,輕輕地,像是怕碰疼了她似的,為她拭去了淚水。
她望著眼前的男子,滿眼的不敢置信。半晌,卻突然哇的一聲撲進他懷里,哭得像個初生的嬰孩。
“望月,為什么這么傻?為什么?”他心疼地摟緊她瘦弱的雙肩,將她整個抱在懷里。
“小磊!我好想、好想、好想你——”她的話聲哽咽,語不成句。
我又何嘗不是呢?他在心中低語。
在這樣的夜里,兩個相知相惜的人兒就這樣緊緊抱著彼此。
“我以為……你真的不回來了……”良久,她才又開口。
他是的,但,舍不得。
“我是回來阻止你鑄下大錯的!彼鲎∷募纾仁顾ь^看他。“望月,取消那個婚禮。那是一個錯誤!我不能讓你這么做!”
他無法想像,讓她嫁給另一個男人會是怎樣的情景;更令他害怕的是,那是她最恨的人。
“不,不可能!彼龘u頭,輕輕推開他!盎槎Y就在明天,不可能取消了!
“為什么要嫁給他?因為他愛你?你要利用他對你的愛,毀了他?望月,你知不知道你這么做會有多少人受到傷害?你不能那樣做!代價太大了!”
“小磊!別阻止我。這是我唯一的機會了!你一走,將我所有的計劃都打亂了。但,我的仇不能不報!無論代價有多大,我不能再讓你破壞我的一切!”
“你的一切是什么?”他捉住她大吼!熬椭皇浅鸷迒?那么我呢?你自己的幸福呢?都可以不顧了嗎?”
“小磊,別這樣!”望見他眼底的悲痛,她撲進他懷里緊緊抱住她。“別再逼我!別再說這些了好嗎?我只想知道,你是否也和我想你一樣,想我?”
他心震動。
??他無時無刻不想著她。她,就是他的一切!
吸攝著她的發(fā)香,輕輕地捧起了她的臉,狂亂地吻上那鮮紅欲滴的唇。
電光石火間,兩人的靈魂在剎那交會。他的吻,由溫存轉(zhuǎn)而纏綿、而激烈。仿佛要把這些日子來的思念和痛苦在這一吻中融化。
“啊——”望月發(fā)出誘人的低吟,情難自禁。
這樣的呻吟卻令他血脈賁張,摟緊了她的腰身,像是要將她揉進自己懷里。他的吻,無法克制地移至她小巧的耳垂,輕輕地舔吻著、溫熱的氣息進入她耳中,引得她一陣輕顫。她忘情地勾住他的頸項,在他的吻移至她頸際時忍不住仰起了頭,尋求更多的慰藉。
“磊——磊——”她輕喚著他,整個身子緊緊地攀住他,感受那充滿陽剛的堅實身軀。
她喚他“磊”!她的呼喊恍如是一個引線,引爆了他所有的熱情。他的心狂喜!再也無法克制自己奔騰的情緒。
他一手鎖住她的后腦,吻上那已被他吻腫的雙唇,另一手,卻移上她的胸脯,感受那狂亂的心跳。
她再次呻吟出聲,口里喃喃道:“磊——抱我——”
他仿如被雷電擊中般動彈不得,但幾乎是同時,他又恢復了知覺,猛地將她攔腰抱起,因欲望而深沉的黑眸定定地望著她,沙嘎地道:“你真的要我?
她羞怯地回避了他的視線,紅著雙頰,埋進他寬闊的胸膛!班!币粋輕得不能再輕的聲音自他胸前傳出。
他闔上眼,唇角勾起一道微笑!拔俏!痹俦犻_的眼,晶亮。
她猶豫,但在他惑人的目光下,怯生生地吻上了他。
那幾乎不算是一個吻,應該叫“啄”。
他朗聲大笑,笑聲震動胸膛,邁著大步將她帶到長沙發(fā)前將她輕輕放下。而自己,亦輕輕地覆在她身上。
“很抱歉我們的第一次要在這里。望月,但我實在是不能等了!睅Φ难鄣子兄鴿鉂獾膽z惜。
她嬌羞地輕捶著他的胸膛,別過臉不敢看他。
“別……”他一手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,一手卻握住她小巧的下巴。“別移開你的視線!彼溃垌铄涠Я!爱斘覀兘Y(jié)合在一起的時候,我要你看著我。那么,你會知道我有多么愛你!
她動容。
“我知道,我一直都知道……”她拉下他,再次地、主動吻上了他。
他的一雙大手移至她修長的腿,漸漸往上,隔著薄薄的絲襪,撫上她圓潤的臀。她的手,扯住她胸前的衣襟,試圖更接近他。
兩人的呻吟喘息聲清晰可聞。
“望月,我來接——你”門,突然被打開,原先爽朗的男聲陡然終止。
“浩一?!”
“程浩一?!”兩人同時出聲。
“你——石磊——”程浩一臉上的血色頓時轉(zhuǎn)白,隨即,滿臉通紅,像是發(fā)了狂似地沖過來,一把揪住石磊的領(lǐng)子將他拖離望月身上!霸撍赖哪!”
一拳重重擊上石磊的臉。
“不!住手!”望月大叫。
兩個男人卻完全沒聽見她的聲音,瞬間扭打成一團。
程浩一扭住了石磊的上衣,朝他胃部重重出拳。石磊吃痛,格開他隨即而上的拳頭,回手擊中他的鼻梁。
“住手!你們兩個通通給我住手!”她不顧自身的安危沖上前去,擋在兩人中間。
兩個男人因害怕傷了她而同時收手,眼神卻未離開對方。
“小磊,你怎么樣?傷得重不重?”她立即擔憂地抱住他,卻撞上他受傷的肋骨,使得他吃疼地悶哼一聲,卻仍是忍住了。
“我沒事。”他安撫她。
“你——你們——”程浩一咬緊了牙,額際青筋暴怒!巴,你怎么可以這樣對我!”他怒吼。整個人,仿佛在剎那跌入無盡的深淵。
看見自己深愛的人在另一個男人懷里,那種痛不欲生的表情,完完全全顯露在他臉上。
“望月!”程浩一倒退半步!澳恪獝鬯∧銗鄣囊恢倍际撬!”這不是問句,而是指控。一個對他來說最殘酷的事實。
“是的!我愛他!我愛石磊!”望月回過身來,毫不畏懼地瞪視他!耙恢币詠,我愛的就只有他!”
一直以來,我愛的就只有他!
這樣的話震動了他,也震動了石磊。
“不——我不相信——”他腳下一個踉蹌,跌坐在長椅上!斑@是不可能的!你愛的是我!否則,你不會答應嫁給我!”他嘶吼著,不愿承認眼前的一切。
“程、浩、一!”她離開石磊的懷抱,一步上前。“我、從、來、就、不、曾、愛、過、你!”
這樣一字一句的告白,就像一支支利劍刺入他的心。
“為什么?”程浩一猛然起身捉住她。“既然不愛我,為什么要愚弄我?為什么?”他用力地搖晃她。
“為什么?”她反而輕笑出聲!昂尾粏枂柲隳莻ゴ蟮母赣H?”
“望月!”石磊制止她,一個箭步上前自程浩一手中奪回她。
“別阻止我!”她掙扎著要掙脫他的箝制!白屛艺f!我要把所有丑惡的一切都說出來!讓他知道,今天這一切全都是他的報應!報應!”她大笑,淚,自眼角緩緩落下。
“報應?我究竟做了什么?讓你如此恨我?”
“望月!別說!”石磊喊住她。
他知道程浩一絕對無法在此時再承受另一個致命的打擊。在失去自己深愛的女人的同時,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愛的人竟是父親的情婦。更甚者,知道自己一向尊敬的父親所做的種種惡行,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極為殘酷的事實。
他不能讓望月傷害一個深愛她的男人。因為他知道,傷害這樣的一個人,她會永遠無法原諒自己。
“別說什么?你要跟我說什么?”他看著眼前這對男女!罢f!都說出來!我要知道這一切是為了什么?”
“好,你要知道,我就告訴你——”
“望月!”
“程浩一,你最愛的人——我,柳望月,是你父親的情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