寶髻釵橫墜鬢斜,殊容絕勝上陽家。
蛾眉不掃天生綠,蓬臉能勻似朝霞,
無端略入后園看,羞赧庭中數樹花,
敦煌曲子詞
沐王府正中央有清波流過,湖水碧綠波瀾蕩漾,柳陰四垂,映成一片美不勝收的風光。
沐王府的老夫人七十壽誕,老太爺設筵“臨碧樓”上,居高臨下,可清楚俯瞰碧波全景, 廚娘忙著烹煮一道道佳肴,下人仆傭們笙歌樂舞,好不快活。
“小姐,臨碧樓上熱鬧非凡,咱們湊趣去!痹录菊w心早已飛往熱鬧的所在。
林黛玉閑閑地啃著哈蜜瓜,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。
“不去湊趣了,湊什么趣?今天早上的事你也看到了,戶部大人千金跟前跟后地粘著沐大人,我這個正牌夫人被晾在一旁納涼,心里一股酸味兒全上來了。”
“小姐不去臨碧樓豈不白白便宜了史家小姐?”
“便宜就便宜吧,我是眼不見為凈。”她看得很開,沐且云只愛于藕花,那史潔瑛也占不上什么好處。
“這怎么成?姑爺會被史家小姐搶去!痹录疽桓被实鄄患,急死太監的模樣。
“安靜!”
“小姐,你這樣是不行的,至少該出去露露臉,表現你少夫人的威風。
林黛玉啃完哈蜜瓜再啃天山雪梨!安涣耍页燥柫,不跟那些人攪和!
“賈府老爺也來了,還送上一對玉如意呢!”
賈銀夫婦待她不錯,是該向他們問個好!暗荣Z老爺吃完壽筵要回賈府時,我再向他請個安!
月季放棄再勸她,反正小姐固執得像石頭一樣,要說服她比治黃河水患還難。
林黛玉就著洗手盆洗臉洗手。
“趁大伙兒忙著用膳,我要敷臉,月季,要不要一塊來?”
她一邊說著一邊將月季請廚娘切成薄片的小黃瓜敷滿臉!暗谝粚有↑S瓜,第二層哈蜜瓜,三十分鐘……就是兩刻鐘后叫醒我,我要小憩片刻!
她躺在床上,啥事也不管,夢周公去也。
對于說話奇言怪語、行為特立獨行的小姐,月季已適應得很好,所以像這樣邊睡午覺邊敷臉的小姐,她完全能接受。
只是月季懷疑,把這些果皮蔬菜貼在臉上真能青春永駐?她可不敢嘗試。
。
一刻鐘后,月季大聲嚷嚷沖進林黛玉閨房。
“小姐不好了,不好了,姑爺帶著史家小姐、賈老爺,還有賈少爺走進濃情小筑了——”
“別吵我……”正夢到參加辯論比賽時的風光,她才舍不得醒來。
說時遲,那時快,一行人已踏入林黛玉的閨房。
“聽說你不舒服,我……”沐且云話沒說完,即被林黛玉臉上敷滿蔬果的模樣嚇住。
“丑死了!” 史潔瑛輕笑。
“你這是在干什么?”沐且云問。
“嗄?”拿開遮住雙目的兩片小黃瓜,林黛玉睜開眼,“你在玩什么?”沐且云又好氣又好笑地問道。
林黛玉撇了撇嘴,“大驚小怪,我正在敷臉,保養肌膚,讓青春永駐!
“笑死人了,這樣就能青春永駐?不如教母豬上樹來得容易些!笔窛嶇灰詾槿唬笆前,黛玉,你是不是悶病了?”賈銀關心地問,“不如回賈府休養幾天,沐王府里可以談心的人太少了,不能給你解悶,回賈府熱鬧些!逼饺蘸土主煊裆跎倩拥馁Z寶玉說話了。
“我很好,沒有生病,請你們習慣這樣的我,我只是愛美罷了,下回我還會試試西瓜皮的功效呢”林黛玉眨著黑溜溜的眼珠子輕嚷。
“西瓜皮?還說你沒生?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戲。別嚇唬人!便迩以茖⑺樕系墓な卟艘黄瞄_,“不許再胡鬧了!
“好吧!我不用小黃瓜和西瓜皮敷臉了,你去街上幫我買SK-Ⅱ的青春露和面膜回來,我想替你省麻煩你還說我胡鬧! 林黛玉調皮地朝沐且云吐了吐小舌。
“什么青春膜?思盔吐?又在胡扯瞎說了!便迩以茖⑹峙链驖裉嫠槪笆荢K-Ⅱ的青春露和面膜……你們這里買不到啦,是好幾百年以后才會有的東西!
“黛玉還沒完全睡醒,正在說夢話,你們別理她,”沐且云打圓場,“我清醒得很,算了,你們不相信我說的話是很正常的,” 林黛玉才不想被當瘋子。
“月季,帶賈老爺、賈少爺和史小姐到臨碧樓聽戲,”沐且云為免節外生枝,趕緊將外人打發走。
“黛玉,好好休息,改天我再來看你!辟Z寶玉同情地看了沐且云一眼,好像在說:不好意思,讓你娶了個瘋女人為妻, 一行人走后,沐且云嘆道:“你玩夠了沒?”
林黛玉坐起身!巴?我沒玩啊!你胡說什么?”
“為什么說那些奇怪的話?你想借此離開沐王府是嗎?”
林黛玉噗哧一笑!澳闵鷼饬耍亢冒!我承認我是胡言亂語!
有些話真作假時假亦真,她的身世、來歷太復雜、太離奇了,說出來沒人會相信。
“我不希望你再開這種玩笑!彼谋砬楹苷J真。
她偏著頭,微笑問道:“你擔心讓人誤會自己娶了個不正常的妻子對不對?這讓你覺得很丟臉?”
“如果你是真的不正常,我不只不會丟下你,反而會挑起照顧你一輩子的責任,可我不希望你裝神弄鬼,產生某些不好的影響。”
“了不起,不正常的妻子也肯接受。好啦,在這一點上我完全認同你的話,我發誓盡量不胡說八道。不過,敷臉這件事你別干涉我,女人很容易老的,你不要管我用什么東西敷臉!
“你可以私下進行,我就不管你。別出去嚇人,我自然不干涉。”
“我又沒敲鑼打鼓叫人來參觀,是你帶了一票人直闖本小姐的香閨。”她也很委屈。
“賈老爺見你沒出現,關心你嘛!”
她跳下床,伸了伸懶腰!拔液芎,年初全身健康檢查狀況好得不得了!
空氣有些凝重,沐且云突然冒出一句:“你到底來自何方?”
林黛玉微愣住,忙不迭地打哈哈:“什么來自何方?我從賈府來的啊,你不是已經知道了?”
“賈府之前呢?”
“賈府之前……我在街頭浪跡天涯,吃過很多苦。”
“你的父母呢?別告訴我你從石頭里蹦出來的!
“我沒有父母,沒見過他們的長相,我是個棄嬰……就是沒人要的娃娃!
“沒人要的娃娃如何能長這么大?”
“天生地養嘛!”她差點要說出孤兒院的往事。
“不知道為什么,總覺得你沒有說出全部的真相!边@使得他很不安,沒來由地不安。
她呆住,緩緩地道:“你總有本事令人難以招架!
他將她的手包在大掌里,以一種歷經滄桑的男人才有的語氣說:“我再也禁不起震撼了!闭f著,他長嘆了聲!霸?誰曾經給你震撼?”她問,覺得他的嘆層、聲背后有驚人的答案。
“別問,至少現在別問,”他放下她的手,轉身離去。沐里云怎么看都是一個不快樂的男人。
樓奔陪著主子下棋。
“大人,難道就這么算了?”
沐且云不語,平靜地下著棋。
樓奔停了半晌,還是忍不住開口:“大人,這樣豈不讓你白白傷了心!
“樓奔,專心下棋!
“大人,我實在氣不過,黑濤太過分了,他們怎么可以這么待大人?”樓奔氣憤不已。
沐且云又贏了一局,“你今天完全不是我的對手,心里有事的人不適合下棋。”
“大人,您怎能如此處之泰然?要是我一定沖去殺人了,這一切對你太不公平了!
“不公平嗎?”沐且云嗤笑著。
“當然不公平,大人被耍了。”
沐且云覷著樓奔,但笑不語,笑容里沒有真正的歡趣,又是一抹典型的皮笑肉不笑。
“大人,憑您的身份地位,要對付黑濤綽綽有余,只要您一聲令下,這個仇一定能報!
“我不想報仇,沒有名目拿什么人開刀都一樣站不住腳,我的手不想沾那樣的血腥!彼麑鬃右活w顆撿進棋缽里,再將黑子一顆顆丟進棋缽里。
“大人若不采取行動,黑濤會洋洋得意地爬在你頭上!
“樓奔,在浙江時我怎么跟你說的?”
“不管真相是什么,現狀都不會因此而改變!睒潜加浀弥髯邮沁@么說的, 沐且云點點頭,“如今真相更明朗了,我什么也不想改變,就這樣吧!”
“大人為何不讓黑濤身敗名裂?”樓奔問。
沐且云目光銳利地看著樓奔,“讓黑濤身敗名裂之后藕花又該怎么辦?”
“是藕花姑娘自找的。”樓奔不得不這樣殘忍地看待這件事,女人背叛她的男人要怎么原諒?
“不,她一定有她的道理!
“大人,您心太軟、太仁慈了!睒潜夹募钡氐。
沐且云不以為意!叭蚀炔缓脝?心軟不好嗎?
這個國家已經有太多紛亂了,不需要多我這一件!
樓奔看著棋盤上放著的黑白子棋缽,有感而發:“世事如棋,局局新!
“很晚了,你去歇著吧!”
月明星稀,樓奔已出現第一個呵欠聲。
“大人您……”
“我還想再坐一會兒,你去睡吧!今天累了一天,老夫人的壽筵多虧了你和張伯打理!
樓奔回房歇息后,沐且云開始陷入沉思,反省自己這幾年的所作所為。
在愛情面前,他一向自信滿滿,總認為他愛的人沒有不愛他的道理。
這樣的認知現下想來卻又不那么真切,他的心竟然微微地抽痛了起來。
突地,某種細小的聲音引起了他的注意力,他下意識地看向濃情小筑,想也沒想地,一個起身,幾個起落便來到濃情小筑林黛玉的房門外。
他伸手敲了敲房門。
“誰?”
房里傳來做賊心虛的聲音。
“發生了什么事?”
“沒……什么事也沒發生!笔嵌额澋恼Z調。
“開門。”他快失去耐心了。
“不開,你別進來。”
她越是這樣,沐且云越是不以為然,這個女人太囂張了,半夜三更還玩什么名堂?還不許他知道。
“小姐?”聽到主子聲音的月季亦趕了過來。
“你回去睡吧,今晚這里的事你別管!便迩以葡旅。
月季打了個呵欠,她倦極了,能再回房去睡覺比什么都幸福,二話不說,她轉身回房去。
“林黛玉,你再不開門,我一樣有辦法闖進去,到時候小心你的……”
他話未說完,門旋即大開,只見嬉皮笑臉的她擋在門前,臉上堆著笑。
“大人這么晚了還沒睡?”
“你在搞什么花樣?”他探頭進門欲看清楚房里的一切。
她左擋右遮的,打著馬虎眼,“什么花樣也無,大人,我想睡了,你請回吧!”
他握住她的手臂,拉開她,無視她的反對,走進屋內,不看還好,這一看差點沒昏倒。
“你想把房子給拆了?”
屋內一片凌亂,床不像床,紫檀木柜分尸四處,忙得滿頭大汗的她站在一旁微笑。
“沒啊,房子沒被拆啊!
“你到底想怎樣?大半夜不睡覺,房里弄成一副被抄家的模樣,你是無聊沒事做嗎?”他真不知道該如何評論這個奇怪的女人,只能用嘆為觀止來形容。
“我只是……只是想造一艘船……”她咬了咬下唇,用一種很無辜的眼神看著他,“造一艘船?你又想討罵挨嗎?”他真想看清楚她小小的腦袋瓜里到底裝了什么東西,“好玩嘛!”她其實想做的是造一艘船,然后漂到世界的盡頭,看看大海會不會分出一條路讓她回到她的世界,“什么不好玩,玩起造船的游戲!”他想開罵,見她水瀅瀅的黑眸,小巧細致的五官,又什么狠話都罵不出口了,林黛玉站在沐且云面前,像保證地說著:“鄭和下西洋一定能遇著許多千奇百怪的事,我好想跟著鄭和一道下西洋。”
“鄭和下西洋是受皇上的指示有任務在身,你怎么可能跟著去玩?”
鄭和下西洋的那段歷史,她熟得不能再熟,三保太監到過的那些地方,什么金蓮寶象國。羅斛國。爪哇國。花面國。狼奴兒國、天方國……前年暑假她跟著旅行團全玩遍了,如今興趣并不在那上頭。
她想嘗試的是離開這里的辦法,她能來這里,一定也能離開,飛機失事將她送來大明朝,也許船難能把她的魂魄帶回二十一世紀。
“我知道錯了,我太異想天開了,你大人有大量,請原諒黛玉的無知!彼蚬白饕镜氐。
沐且云再也板不起臉,拿起地上的工具,替她把拆散的床具一件件地組合回原樣。
“謝謝你,沒有你的幫忙,我真不知道要到何時才能把床鋪和五斗柜組合回原來的樣子,下回我再也不敢這么無聊了!
“在沐王府待著無聊可以到外頭走走,別再動這些奇怪的念頭!
“遵命!彼缙鸸耘⒌哪印
“好了,折騰了一晚,快睡吧!”
“好啊,可是我還沒洗澡呢!彼f。
“你呀,正事不做,老瞎忙,乖乖在這里等著,我給你挑洗澡水來!彼嗣念^,今夜的她乖巧可愛。
“這怎么好意思?你是大人,我是小女子,麻煩你做粗活我會過意不去的。”
他什么時候變得這么體貼來著?
“我是你丈夫,現下仍屬一丈之內,我不替你做誰替你做?大半夜的,你一個人在屋里洗澡我也不放心。”他輕聲細語地說。
一刻鐘后,沐且云挑了兩大桶的水倒人屏風后的大木桶,伸手試了試水溫。
“正好,你快洗吧!我在這里等著!
“不用了啦,你去睡吧,我一個人沒問題的!彼t著臉不自在地看著他。
他會過意。“不好意思?我去把月季叫來!
“別吵月季,是我叫她先去睡的,下人也是人,一個反復無常的主子很惹人厭!
“我或月季,你選一個!彼遣豢赡茏屗氉砸蝗斯庵碜釉诜坷锵丛璧摹
她沉吟半晌,“你。”很輕的聲音。
然后,她在屏風內洗澡,他坐在屏風外,心情很好,內心火熱。
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跳,更控制不了自己的遐思,光是想象屏風后的春色,就足以讓他心猿意馬。
柔軟潔白的身子,挑起他狂野的想法。
時間慢慢流逝,她終于走出屏風,美麗細致的模樣引誘出他心里最邪惡、放肆的念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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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風穿過窗欞吹來,將林黛玉身上的女人香吹進了沐且云的鼻息間。
“我……你好好睡個黨,別再想……造船的事,更別想鄭和下西洋……的事我不吵你了!
他做了一個違背自己身體的決定,她不愛他,不會愛他,就像于藕花一樣。
再多渴望,也不能勉強一個不情愿的女人。她警告過他的,不許他再碰她,慘的是他的身體只對她有反應,強烈的反應,他記得她每一寸肌膚線條撫摸時的觸感,可有什么用呢?她不會要他的。
小可憐喵嗚喵嗚地叫著,從窗口一躍而入。
“你今天很不乖哦,野到哪兒去了?”她抱起小可憐輕聲斤責。
沐且云羨慕小可憐能在她懷里撒嬌,她是他的妻,卻是咫尺天涯,無法擁抱她。
“快些睡吧,天快亮了。”
小可憐跳下林黛玉的懷抱,喵嗚瞄嗚地叫著,然后走進她替它鋪在角落的小窩,蜷縮著身子閉目而眠, 兩人相視而笑,“它很可愛!
林黛玉點點頭,“折騰了一晚,你累了吧?”
不假思索地,他說:“如果我說我要留下來睡、你會拒絕我嗎?”
“我……”她在留與不留之間掙扎。
他想了想,無所謂地聳聳肩,“不要緊,我知道你的顧忌。”
她靜默了一會兒,然后說:“沒有顧忌,哪里有什么顧忌?我這個人百無禁忌的!
“意思是說我可以留下來?”他的精神為之一振。
她點點頭,為他有點孩子氣的笑容征服。“不過話說在前頭,睡覺歸睡覺,不可以動手動腳的。”
他妥協,如果能抱著軟王溫香他已滿足,“抱也不行嗎?”
她見他失望的表情,不忍心地道:“只能抱,其他一概不準做。”
進人夢鄉時,林黛玉的唇邊帶著笑,沐且云的唇角則是微微地上揚,相擁而眠的溫暖,相呼應的心跳聲,在彼此的懷抱里不需猜忌。
。
日上三竿,樓奔找來濃情小筑,月季以指貼唇噓了聲。
“姑爺和小姐昨晚忙了一個晚上,天快亮了才睡下,你別吵醒了他們。”
“他們忙什么忙這么晚?”樓奔探問。
“不清楚,小姐拆了床板和柜子也不曉得要做什么,然后姑爺就來了。”
“他們吵架了?”
“才沒有咧,小姐還讓姑爺去挑洗澡水,廚娘一早告訴我的!
“大人挑洗澡水?怎么可能?”樓奔不相信她的話。
“是真的,廚娘大半夜被叫醒燒洗澡水,這事不可能造假,姑爺是個體貼的丈夫。”
樓奔揉了揉眼睛,算是開了眼界,從前大人再疼愛于藕花姑娘,也沒瞧過大人替于藕花姑娘挑過洗澡水,這中間可有什么道理?
“誰在外頭嘀咕?”屋內傳來沐且云的聲音,聽起來心情不壞。
“大人,是屬下!
“樓奔,請廚娘準備早膳,我和少夫人今早想在濃情小筑用早膳!彼轮甘荆骸斑有月季,我和少夫人要梳洗,你去準備一下!
應允后,兩人分頭進行主子交辦的差事,房里芙蓉帳內的沐且云看著懷中的佳人,軟言細語地道:“要起床了嗎?”
林黛玉動了動身子,嘴里發出咕噥聲:“想再睡一會兒!
“太陽高掛,今天天氣很好,想帶你出去走走!
他說著,是討好的音調。
林黛玉一聽到出去走走,精神馬上來了。“走去哪里?”
“哪里都好,我知道你待在沐王府里待怕了!
她坐起身,咧嘴一笑!安坏脚碌牡夭嚼,有點膩了倒是真的!
“想去哪里玩?”他問。
“你做主,我客隨主便。”她掀開紗帳,穿鞋走下床。
“你是我妻,怎可以客自居?”他提醒她。
月季推門而人!肮脿斣,小姐早!
“月季,要改口叫少夫人,別再小姐小姐地叫,這不合禮數!
“奴婢明白!
月季掩嘴而笑,看來迷糊的小姐有姑爺疼惜,好日子要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