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誰說不能喜歡你?! 第二章
作者:冷玥
   
  旭東企業(yè)大樓。

  一棟頂級的建,十馀層的大樓內共有數(shù)百名的員工,每到下班時間總會造成附近交通暫時壅塞的現(xiàn)象。

  位於大樓最頂樓的董事長室,何駿宏站在落地窗前俯視著在街道上奔馳、大小如火柴盒般的汽車,再看看灰蒙蒙的天空,竟與他此刻的心境如此地相似。轉身看著窗邊植著黃椰子的盆栽,在母株旁邊依偎著叁、四棵的子株,宛如一幅親子圖,不禁使他悲從中來地深嘆一口氣。

  五年前的一場空難帶走了妻子和兩個女兒,如今一個偌大的企業(yè)竟後繼無人!

  包遺憾的是他亦無兄弟,所以也沒有子侄可繼承。想到一手創(chuàng)建的事業(yè),在他死後不知會如何,每每想到這點就令他再也無心擴大事業(yè)。

  走至辦公桌,按下電話的對講鍵!白诜M來!

  “是,董事長!币粋嚴謹?shù)穆曇粲稍挋C傳出。

  一會兒,戴著一副金框眼鏡的周宗樊開門進來,恭恭敬敬地站在他面前。

  “董事長。”何駿宏對著這個最忠誠,做事最謹慎的機要書指示著。

  “我們去各部門巡視一下。”

  “是。”周宗樊走過去從資料柜上抽出一本厚厚的卷宗,兩人旋即離開董事長室到各部門視查。

  九樓是業(yè)務部的所在,也是大樓里最熱鬧、最有生氣的地方。穿著深藍色劍領、雙排扣西裝制服的男職員,以及穿著粉桃色短裙套裝的女職員,來往穿梭於走廊上和辦公室之間。

  這時,走在走廊上的一個年輕男職員與他迎面而過。何駿宏突然停住腳步,剛才那個職員好奇怪的一張臉,好像天天都看得見,很熟悉的一張臉。

  此時,跟在他身後的周宗樊突然冒出一句:“原來是他。”

  何駿宏半側過身問:“你認識他?”周宗樊向來嚴肅的表情露出一絲笑意。

  “聽說業(yè)務部有個職員長得跟您很像,應該就是指他!焙悟E宏恍然想起,那個年輕人幾乎是他年輕時的翻版,難怪他會覺得奇怪,原來是自己看自己的感覺。

  突然,他背後有個女孩高喊著:“童致旸回來!課長說你拿錯清單了!”

  何駿宏見年輕人轉身往回走,經過他面前時,兩人面對面地照了一眼,一種異樣的感受突地從心底升起,目送著他走進辦公室,久久無法收回視線。年輕人有著好美的眼神,毫無污染的純潔,就像深埋在心底深處,一個曾是他所摯愛女孩的那雙明眸……“董事長!”何駿宏聽到周宗樊的叫喚才回神,說:“我們繼續(xù)走!贝藭r,年輕人和一個女孩子走出辦公室,瞧他一臉燦爛的笑容,他忍不住心想:如果有個兒子的話,那該多好!

  “好累哦!腰好、手也!”秦湘琪邊輕捶右上臂,邊對身旁的老公抱怨:“今天有兩個王八蛋竟然為了爭風吃醋在店里打架,撞翻了叁大柜的小飾品,害我們叁個人撿得手忙腳亂,清點的時候還少了叁個仿古獸麒麟造型的銀墜子,我一氣之下把那兩個混蛋送警局,也把那個愛招蜂引蝶的淑美開除了。”因為她覺得婚後在家當少奶奶太無聊了,所以由老公出資開了家小精品店。

  手握方向盤的洪建裕,邊開車邊聽著嬌妻的抱怨之語,等她說完立刻接口:“覺得累就收了店回家當少奶奶,要多少零用錢我都給你。”

  “才不要!”秦湘琪斜睨了他一眼,輕哼一聲:“我若在家當少奶奶,你就會說我是個在家吃閑飯的黃臉婆,并以此為藉口,光明正大地搞起外遇來了。”

  “你不要亂想!我不是向你保證過這輩子只愛你一人!

  “鬼才相信你的話!”秦湘琪雙手輕捶著大腿,語帶不屑:“每個男人在追女友、娶老婆時都說過相同的話,目的還不是要女人對他死心塌地的,結果老婆幫他生了孩子、臉也變黃了,他就光明正大地說家里的黃臉婆不懂他的心,而到外面去找懂他的心的女人。哼!天知道外頭的狐貍精是真懂他的心,還是懂他口袋里的鈔票!”

  洪建裕無話可反駁,他的本意是心疼她經營小精品店的辛苦,哪知這個聰慧的老婆,每每都把他的好心當驢肝肺,總將他的話意無限延伸,還多加注解,實在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,只好順著她的意。

  秦湘琪見老公閉嘴,頗覺無聊地望著窗外的街景。今晚這條街有夜市,因此人潮洶涌。忽然,在街角有個非常熟悉的背影吸引了她的視線。

  “停車、停車!”正專心開車的洪建裕被她突來的大叫嚇了一跳,連忙踩下煞車。

  秦湘琪在他未完全煞住車即打開車門,瘋了似的沖向對面的街角。

  洪建裕看到她不顧路上來住人車的勇往直沖,嚇得心跳加速、血液逆流,她老是那副“螃蟹脾氣橫行霸道”的作風。在後頭汽車喇叭的催促下,他慢慢地將車子滑向路旁?康人

  在街角的地方,秦湘萍仰看著泡沫紅茶屋的看板,種類繁多的飲料名,讓她不知該選擇那個好。良久,只好選蚌常聽過的珍珠奶茶。

  “好!蓖聲D上前向老板要兩杯珍珠奶茶。

  “老姊!”秦湘萍聞言轉過身,正好迎上妹妹秦湘琪驚異的表情。“你也來逛夜市?”秦湘琪一雙眼睛睜得如銅鈴般大,一向以麗聞名的姊姊,竟然會一身素淡地出現(xiàn)在這里,瞧她身著T恤、牛仔褲,腳上是一雙休閑布鞋,還扎著馬尾,臉上脂粉未施,只上個淡色唇膏,十足是個清麗佳人。

  “老姊,你”秦湘琪開口欲詢問,一杯飲料突然送到她面前,她轉頭看著遞飲料的人,是個一臉純真笑容的大男孩,驚疑不已地問:“給我的?”大男孩微笑點頭。

  秦湘琪只得道謝接過它,心里有些許的陶醉,人美就是有這個好處,走到哪兒都受歡迎。待看見大男孩把手中的另一杯飲料遞給老姐,又見大男孩回頭向紅茶屋的老板取過一杯飲料,心頭起了一絲疑惑,遂問:“老姊,你認識他嗎?”

  秦湘萍偏頭看了童致旸一眼,說:“我的現(xiàn)任男友!鼻叵骁髀勓源糇×,手中的飲料差點滑了下去,臉上的表情更是僵硬。這個笑容開朗如陽光般燦爛的少年,竟是老姊的現(xiàn)任男友?呆了半晌回過神來,伸手扯著秦湘萍往旁邊移動一大步,壓低著聲音說:“老姊,就算你現(xiàn)在有錢、有勢、有地位,可是也不能做出這麼不道德的事!”

  秦湘萍不在意地問:“我做了什麼不道德的事?”這個夸張派的老妹,什麼本事沒有,就是會夸大其詞。

  秦湘琪偏頭偷覷了童致旸一眼!八那麼小,小心你會犯罪、吃上官司哦!”秦湘萍聽她說得煞有其事,弄不懂為什麼交個小幾歲的男友就會犯罪、吃官司。

  “我犯了什麼罪?”秦湘琪偏頭想了一下,將音量壓得更低:“就是那個和未成年的少年發(fā)生關系的話,要受罰的耶!”秦湘萍白了她一眼,又是一個說話會使人腦筋“秀逗”的人,為什麼她以前從沒注意到老妹有這個傾向呢?氣得她轉身拉著童致旸就走。

  “喂!老姊、老姊……”秦湘琪叫了兩聲,見兩人已隱沒在人潮中,只得慢慢地橫過馬路。

  洪建裕坐在車內看著她又橫行霸道地回來,待會兒非好好地說說她不可,她那種眼睛放在口袋里的走路方式,太令人膽戰(zhàn)心驚了!看她手里端著一杯飲料上車,難道她突然下車以不要命的方式過馬路,只為了這杯飲料!

  “你……”秦湘琪卻突然轉臉,睜大一雙美目!澳阒绬?老姊交了個『謝男朋友耶!”想數(shù)落嬌妻的言詞從他腦中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她說的話,尤其是那個“小”字。

  “姊姊交個小男朋友,多?”

  “一個像高中生的大男孩!焙榻ㄔDX中有一瞬間的空白,但旋即想起老婆是夸張派的掌門人,她的話通常都灌了不少水。

  “你大概看走眼了吧!姊姊做事很有分寸的,也許她的男友生成一張娃娃臉,你就認為人家年紀!焙榻ㄔ0l(fā)動引擎,慢慢地將車子駛進前行的車潮中。

  秦湘琪才不作如此想呢,喝口香醇的奶茶,咬著QQ的大珍珠,片刻後心中有了決定!耙葬嵛乙35嚼湘⒛抢镒鐾灰u檢查!

  “你要去檢查什麼?”

  “看老姊是不是把他帶回家了。”洪建裕開始覺得太陽穴隱隱作痛,她好管閑事的毛病一發(fā)作,就是周遭之人開始倒楣的時刻。

  “姊姊已是個心智成熟的女子,帶男友回家也是正常的事,你不必為她擔心了!

  “誰為她擔心了!”秦湘琪擺出一副此事我管定了的神情!拔沂菗乃男∧信笥,怕他被老姊給騙了,失身於她,萬一老姊又不肯對他負責,那他不是很慘嗎?他還那麼小,也許未滿十八歲吧!萬一他父母對老姊提出告訴,隔天的報紙頭版就會出現(xiàn)『商界女強人強暴未成年的純情少年』。那還得了!老姊會因一時的失足而自毀前途!

  她愈說愈激動,最後竟握緊拳頭揮舞起來了。

  老天啊!誰有辦法阻止她豐富的想像力及夸張的言詞?若讓她繼續(xù)說下去,難保不會說出純情少年懷孕生子……諸如此類猶如天方夜譚的話,所以最好的防堵辦法就是閉嘴,不要和她再繼續(xù)談論下去,她自然就會停止。

  童致旸被秦湘萍二話不說地拉著就往人群里鉆,聽著秦湘琪在背後高喊著:“姊、姊!比滩蛔【蛦枺骸皠偛拍莻女孩是令妹嗎?”

  “嗯!”秦湘萍點頭!八呀浗Y婚了,有一個一歲多的兒子,老公是『慶億企業(yè)』的少東,她本人開了一家小精品店!

  “令妹好像有個幸福的家庭!鼻叵嫫紳u漸放慢腳步!八呛苄腋]錯,只不過倒楣的人是她老公罷了!

  “為什麼?”“她有一個會胡思亂想的大腦,以及一張會制造夸張言詞的嘴巴!

  童致旸只是微笑,根本不懂她的意思。

  秦湘萍看著他無邪的笑容,思忖他大概不理解老妹是個如何讓人傷腦筋的女子。想起老妹所說的話,他看起來真的有那麼小嗎?也許是時下的青少年都太老成了,以至於純真如他,難免給人清純如學生般的感覺。

  童致旸見她直盯著他瞧,便說:“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?”

  “沒有。”秦湘萍邊喝飲料邊梭視街道兩旁的攤位,隨口問:“你上過大學嗎?”

  “念了一年夜大,後來改念空中商專!蓖聲D看見旁邊有人賣香QQ的地瓜球,停下來買了兩小包。

  秦湘萍接過他送來的地瓜球,明白他大概是因為經濟因素才放棄念夜大。

  “你媽媽呢?”“住在中部一家慈善機構成立的安養(yǎng)院,我每個周末、周日都會去陪她。”秦湘萍見他侃侃而談,臉上依舊掛著微笑,他的母親應該受到很好的照顧吧!

  才會讓他如此安心。

  當約會結束後,他送她回到住所,秦湘萍讓他送到家門口。

  童致旸陪她爬樓梯上樓。“你住幾樓?”

  “叁樓!蓖聲D看看寬闊且明亮的樓梯,地上掃得很乾凈,扶手也擦拭得光亮,而且這里的每一層樓好像只有一家住戶的樣子,隨口就問:“這里環(huán)境這麼好,租金應該不便宜吧?”

  秦湘萍走上叁樓,來到門前邊開鎖邊回答:“這層樓是我買的!

  “真的。∧愫脜柡,我只租得起房子!鼻叵嫫奸_門進去,發(fā)現(xiàn)他并沒有跟著進來,轉身才看見他只是站在門邊微笑看著她。

  “你不進來坐坐?”

  “謝謝!蓖聲D搖頭,“太晚了,我送你到這里就好!鼻叵嫫伎戳怂蹋蝗幻媛秳尤说奈⑿。

  “要不要留下來過夜?”聞言,童致旸的俊面倏地一紅,露出個腆、羞澀的笑容。

  “下次吧!我沒有心理準備。”話落上前一步在她頰上輕輕地印上一吻。

  “再見!

  “再見!鼻叵嫫颊驹陂T邊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樓梯間,才關上門背靠著門板。

  回想著他羞澀的笑容是那麼地令人怦然心動!只是經過剛才的事,他是否會將她當成一個輕佻的女子呢?

  一家頂級的PUB,里面不論是裝潢還是氣氛都是一流的,表演臺上由數(shù)人所組成的管弦樂團,正演奏著世界名曲,以突顯會來這里消費的客人的高水準。

  秦湘萍一件絲質翠綠色襯衫、同色窄裙、黑絲襪、高跟鞋,外罩黑色西裝外套,予人時髦、精明的印象。

  齊延輝一身灰色西裝,面前一杯威士忌,默然不語地凝視著對坐著的秦湘萍。

  秦湘萍端起“血腥瑪麗”淺酌一口,如此沉悶的氣氛讓她覺得心情沉重,和童致旸一起約會時的輕松活潑相較之下,她實在不喜歡這種沉悶的感覺。

  “最近過得好嗎?”齊延輝看著她凜若冰霜的神態(tài),尋思良久才擠出這句話。

  “不錯!鼻叵嫫纪_上的大提琴手回答。今天在公司接到他邀約的電話,本想不來的,可是想想今天也沒什麼約會,就抱著一種要來看清一個虛偽自私男人的嘴臉的心情,來赴這個約會。

  齊延輝端起酒杯淺酌一口!澳隳俏恍∧杏涯?”

  “尚在交往中!鼻叵嫫嫉灰恍!霸觞N突然關心起他了?難道你也認為我和他交往是不道德的事?”齊延輝愣了半晌,一抹沉穩(wěn)、內斂的笑容掛上唇邊,他搖搖頭說:“我只是提醒你要注意點”“知人知面不知心,要多防著點。對嗎?”秦湘萍莫測高深地一笑,舉杯做邀杯狀!拔視浫〗逃柕模x謝你的關心。”齊延輝僵硬地陪笑著,她口中的記取教訓大概是指他吧!

  此時,隔桌傳來一位男子的豪爽笑聲,以及一名女子如銀鈴般的嬌笑聲。

  “看你說話這麼有趣,人又老實,這筆生意就這麼成交了。合約書給我,馬上簽給你!

  “謝謝陳老板!”秦湘萍聽到來自背後的道謝聲,唇邊立刻綻開一抹迷人的微笑。

  齊延輝只是覺得她的笑容是那麼地嬌迷人,卻不知她因何事而笑。

  片刻,一位微胖發(fā)禿的男子,擁著一位妖嬈的女子從他們的身旁經過,而跟在兩人身後的人,則走到秦湘萍的身邊坐下,手中還端著一杯果汁。

  “你怎麼會在這里?”秦湘萍不等他開口就先問,剛才就是聽出他的聲音才不自覺地想笑。

  “和客戶談生意呀!不然我哪有閑錢來這種地方!蓖聲D乾脆回身把隔桌那盤未吃完的小點心端過來放到她面前!斑@個點心很不錯哦!”齊延輝看到又是那個年輕人,頓時有股無名怒火打從心底慢慢升起,這個小表怎麼老是陰魂不散地出現(xiàn)得不是時候!

  秦湘萍語氣淡然地問:“還好談成了,萬一不成功,你今晚來這里的消費豈不浪費了?”

  “不會啦!罷才那個人是這家PUB的股東之一,我才不相信那些服務生敢來收錢!

  童致旸突然盯著她面前那杯色呈朱紅的飲料直瞧。

  秦湘萍見他投來的視線,馬上明白他的意圖,輕輕地將杯子往他面前推去。

  “想喝嗎?”

  “好!蓖聲D也不推辭地端起它!斑@是什麼果汁?”

  “酒!贝揭雅鲋氐耐聲D,聞言立刻拿開它,微露訝異之色!斑@是酒?”

  “只是調酒,你酒量不好嗎?”

  “不知道!蓖聲D看看她又看看杯子內的液體!拔覐膩頉]喝過酒,這個會醉人嗎?

  我若醉倒了,你會扛我回去嗎?”

  秦湘萍笑著點頭!昂冒!”微微晃動杯子,杯中美麗的紅色液體波動了幾下,童致旸仍有幾分的猶豫,憶起公司聚餐時,同事有人酒醉,當眾跳舞出丑的情形,心里有點猶豫不決,不知自己的酒品如何,是否也會胡言亂語一通?

  對面的齊延輝投給他一個鄙視的眼神,心想:這個小子倒挺會裝模作樣的,想以涉世未深的形貌來博取美人的芳心。

  “要不,我另外叫一杯較淡的調酒給你試試!鼻叵嫫计降淠卣f。

  齊延輝此時卻驚異地發(fā)現(xiàn),她雖然態(tài)度漠然但難掩眼底閃過的一絲笑意。

  童致旸搖頭!拔掖龝䞍哼要去接洽一個客戶,要是醉倒在這里,生意大概也泡湯了。”接著神情一變,以要對她訴說密的語氣說:“同事還告訴我說,待會兒要去接洽的那個人,有同性戀傾向,要我小心點。他們太杞人憂天了,我自知沒有美得會讓人流口水的長相!痹捖,他鼓起勇氣想大大地喝它一口,試試酒的味道。

  突然,秦湘萍伸手接住他的手。

  “要去談生意還是不要喝酒比較好,對客戶太不禮貌了!

  童致旸心有不舍地放下杯子縮回手,視線仍留在那顏色美麗的液體上。

  “也對!

  秦湘萍隨手把“血腥瑪麗”移回自己的面前,命令著:“把你的果汁喝完,要談生意快去!

  秦湘萍目送他的背影離去,他雖然沒有美得令人流口水,但卻清純得令人吞口水呢!

  “小夥子倒挺會裝模作樣的,在女孩子面前應該很吃香吧!”齊延輝面露笑容語帶暗示,雖然她一直是態(tài)度漠然的樣子,但仍難掩眼底閃爍的關懷眼神。

  “大概吧!”秦湘萍順勢回答,若非他的提醒她還沒想過這個問題呢。若果真如此,她該表現(xiàn)出妒意嗎?想想自己已老大不小了,難道還要和一群年輕女孩爭風吃醋?想著忍不住笑了起來。

  齊延輝看她沒來由地笑起來,說:“你笑什麼?”

  “沒什麼,”秦湘萍打開皮包將那杯調酒的錢放在桌上!拔蚁茸吡!饼R延輝望著她猶剩大半杯的“血腥瑪麗”,她已變得飄忽難以捉摸,成熟典雅的氣質再加上神態(tài)漠然的冷,在在都顯示她已不是當年那個事事都為他設想的單純女子,商場的爾虞我詐早已使她蛻變,變得喜怒不形於色;可是,愈是如此就使得他愈是後悔舍棄了她。

  秦湘萍踏出PUB做個深呼吸,拋掉和齊延輝相對時的沉悶心情。在商潮多忙的磨練,形形色色的男人都見過了,舊情人心里打什麼主意,她哪會猜不出來。

  走到停車場發(fā)動她的白色賓士車,當她駛離停車場右轉時,卻意外地看到已先離去的童致旸,竟站在街燈下和一位長發(fā)及腰的美女談笑著。由兩人都面掛笑容看來,談話的內容應該是令人愉快的,而那位美女的年紀比起她應該只大不。浑y道他是個以純真氣質來騙取女人芳心的人,而且還專挑年紀大的女人下手?

  難不成自己也是他的獵物之一?踩下油門享受速度的快感,藉以忘卻這個可能的想法。

  童致旸拉著秦湘萍的手,兩人赤著腳行走在公園里鋪設的健康步道上。

  由腳底傳來微微的刺痛,感覺倒也挺新鮮的,若不是他的提議,說什麼她也不會來公園走這種據說可以促進身體健康的石子路。終於兩人走完近兩百公尺的健康步道,坐在路燈下的鐵條椅上穿鞋子。

  秦湘萍套上鞋子,看著還在綁鞋帶的他。

  “上次你離開PUB後,是不是和一位美女在路邊聊天?”雖然她一直告訴自己不要在意,可是,忍不住還是想知道真相。

  童致旸停下綁鞋帶的動作,轉頭笑問:“你看到了?”不是她預想的表情,他應該趕快否認,然後作個合理的解釋才對。秦湘萍輕輕地點頭,盡量使表情漠然,得以不變應萬變才行,因為他的下一步實在讓人很難預料。

  “她很漂亮吧!你羨慕嗎?”童致旸見她沒有反應又繼續(xù)問:“你嫉妒嗎?”

  秦湘萍看著他笑嘻嘻的一張臉,以及一副“趕快羨慕我”的頑皮神情,頓時澆熄了她才剛從心底竄起的一絲妒火,眼眸一轉,將視線投向經過的情侶,冷冷地回答:“沒有!

  “好可惜哦!”童致旸見她一點也不上當,繼續(xù)綁鞋帶邊說:“那位大美女是我空專的經濟學老師,她剛好在那附近的補習班兼課,那天她還介紹一個客戶要我去試試看。

  ”

  秦湘萍知道答案後心中有些許的放心,至於為什麼會覺得放心,自己也說不上來。

  待他系好鞋帶直起腰坐好後,隨口就問:“你後來去接洽的那個客戶怎麼樣了?”童致旸被她問得渾身一震,表情呆滯了片刻才硬擠出個非常僵硬的笑容。

  “那……那個洽談告吹了。”

  “為什麼?”秦湘萍秀眉皺起,看出他的不自然。

  秦湘萍聞言愕然片刻,隨即拉開他後領,在昏暗的路燈下,依稀可見後頸背脊處有兩道數(shù)公分呈淡紅色的抓痕,看得她好不心疼,可想那混蛋當時想對他施暴的意圖有多麼強烈。

  “還好我是個男人,有能力抵抗,若是女同事去和他接洽就太危險了。”

  秦湘萍聽他這當口還有心思去擔心別人,那個混蛋意圖對他施暴,自然只對同性有興趣,女孩子反而此他更安全,遂問:“同事中有人曾和他接洽過嗎?”

  “一個女同事曾去過,回來後摔公文大罵那個人有性別歧視,所以才換我去試試看!

  秦湘萍想罵他又不知該從何罵起,思索了片刻問:“明知那個人有問題,你為什麼還要去接洽?”

  “為了業(yè)績呀!我必須讓業(yè)績保持一定水準才有公務車可使用,另外還有獎金可領,也可以開車來接你一起去約會!”童致旸一臉可愛的笑容。

  秦湘萍凝視著他,很想對他說其實她也可以開車去接他的,思量了好一會兒才說:“我可以介紹幾個比較可靠的客戶給你。”

  “謝謝!”童致旸開心地張臂擁著她,將頭靠在她肩上,一陣陣淡淡的幽香從她身上散發(fā)出來,使他不禁輕語呢喃著:“你身上好香!”

  秦湘萍被他突然抱住自己嚇了一跳,但他卻沒有再進一步的舉動,只是這樣靜靜地抱著她,聽到他在耳邊的輕語,卻引得她心口涌起一陣莫名的躁動。

  突然,他松手看著她笑問:“我們去吃消夜,我知道有家小店不錯!鼻叵嫫贾坏命c頭同意,真懷疑是否是她身上這個品牌的香水引發(fā)了他對食物的聯(lián)想?若是如此也許她該考慮換香水了!

  約莫叁十分鐘後,童致旸帶著她到一家店名寫著“阿祥小吃店”的小餐館。

  時間還不太晚,剛好處在晚餐與消夜人潮空檔期間,所以店里只有兩、叁桌的客人。老板正在準備材料等吃消夜的顧客上門,老板娘則坐在一旁的椅上看電視。

  童致旸挽著秦湘萍,隔著料理臺喊著:“祥叔!”阿祥抬頭看到是他,立刻咧嘴而笑。

  “阿啊!好久不見了,最近都在忙些什麼,怎麼好久都沒回來了?”童致旸一臉頑皮的笑容說:“忙著交女朋友呀!”阿祥看看他身旁的秦湘萍,向他豎個大拇指。此時,聽見話聲的祥嫂望向這邊,看到是童致旸立刻過來,語帶責備地問:“小,你這個孩子都在忙什麼,怎麼好久都沒回來看我呢?”

  “忙工作、忙交女朋友啊!我今天帶女朋友來讓你們請客,可以嗎?”

  “可以,當然可以!”阿祥放下手邊的工作,拿起大湯勺開始下水餃。

  祥嫂連忙從冰柜里拿出兩罐飲料,放到一張擦拭得非常乾凈的桌上,熱切地招呼著:“小,快帶女朋友來這里坐,我進去叫明展炒兩樣菜請你!

  “謝謝祥嬸!”童致旸打開飲料放入吸管推到秦湘萍面前。

  秦湘萍想都沒想到他會帶她到熟識的飯館吃免費消夜。

  “老板對你挺不錯的嘛!”

  “我以前曾在這里工作過一段時間,祥叔是個好老板,對員工很好。”這時,阿祥正好端一大盤熱騰騰的水餃過來,聽見他的話呵呵地笑著。

  “哪里!阿才是個好夥計呢!做事認真又肯學習,本來我還打算招他為婿呢!”

  “我才不想娶小霞妹妹呢!她又兇又嘮叨,只有明展哥才受得了她,還有她……”啪!

  童致旸話未完,後腦勺就挨人以小冊子打了一記。

  “臭小子!不但充老大還膽敢在背後說我的壞話,不想活了是不是?”童致旸慢慢地轉過頭,看見小霞繃著一張俏臉,手里的托盤上有一大碗冒熱氣的湯,瞧她嘟嘴生氣的模樣,好似要將熱湯往他頭上倒一樣。

  童致旸乾笑了幾聲!拔业囊馑际侵改氵@麼嬌小可愛,看起來比較像妹妹。”

  “你呀!就會耍嘴皮子,女朋友也是這麼騙來的吧!”小霞把熱湯端上桌!斑@是我媽請的!苯又鴱母卺崦娴睦瞎种薪舆^兩盤菜!氨磁H馐敲髡拐埖,涼拌筍是我請的。”

  “好香!還是明展哥炒的牛肉最香!眰性忠厚老實的明展,木訥地笑笑:“哪里,過獎了!”童致旸看著那盤鮮嫩可口的涼拌筍,故意嚷著:“霞姊好小器!才約呂uy曰麼一小盤的涼拌筍!

  小霞杏目一瞪,嘴角一撇走到料理臺邊,端起正用小火溫煮的一大鍋鹵味放到他面前!拔彝饧诱堖@鍋,連湯帶料沒吃完不準給我回去!”童致旸沒料到她會如此整他,呆了半晌後立刻換上一副諂媚的笑臉。“我只是開開玩笑而已,霞姊是我見過最大方的女子,你大人有大量,請原諒我的失言。”他的求饒話惹得大家哈哈大笑,也引來其他客人的側目。

  “好吧!看在你求饒的分上就原諒你一次!毙∠及邀u味端回爐上。

  這時,店內走進七、八個工人打扮的客人,為首者向這邊大喊:“老板!傍我下一  百二十個水餃!

  “好。馬上來!卑⑾楦呗暬卮穑剡^頭對童致旸說:“你們慢慢吃,我去招呼客人了!

  “謝謝祥叔!卑⑾樽呋亓侠砼_,小霞也跟著過去招呼客人,明展拍拍童致旸的肩,含笑說:“想吃什麼就進來跟我說!

  “謝謝明展哥。”當童致旸和秦湘萍準備開動時,祥嫂才從廚房里出來,送上一小碟的泡菜,慈愛地看著他。

  “這個是你喜歡的泡菜。”接著轉頭對秦湘萍點頭微笑!靶〗,不要客氣,盡量用!鼻叵嫫寄克退哌M廚房,剛才的旁觀,感覺得出店主一家人對他相當疼愛。

  “他們好像滿疼你的!

  “因為我乖嘛!”童致旸將那碟泡菜往她面前推。“這是祥嬸的私房菜,只有他們自家人才有口福!鼻叵嫫忌炜陫A了一片送入口中,不太甜不太酸,帶點兒特殊的香味,脆感十足,果非一般坊間泡菜可比。

  “味道不錯吧?”秦湘萍見他眼中滿是期待,含笑點頭。“很好吃,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泡菜!

  “祥嬸也教過我做法,若喜歡的話我可以做給你吃!鼻叵嫫伎粗冋娴男θ荩恢靡辉~地笑笑舉筷夾了塊涼拌筍食用,想故意不理他,看他是否會生氣,哪知等了一會兒再抬眼看他,只見他一臉愉悅的神情正吃得津津有味。這使得她開始懷疑他到底是以什麼心情和她交往,為什麼會無視她如此默然的態(tài)度呢?

  秦湘萍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上的吊燈,燈上琉璃垂飾在床頭燈的照射下,宛如夜空中點點星光。轉臉凝視著睡容如嬰兒般純真的童致旸,輕輕地把他伸出被外的手放進去,輕手撫弄著披在枕上的柔黑短發(fā),順手輕撫過他的臉龐,耳聽他均勻的呼吸聲。

  回想昨夜的纏綿繾綣,一股甜蜜逐漸彌漫上心頭。那時,她將一切束縛拋之腦後,恣意地享受他的輕憐蜜愛,她幾可確定自己是他的第一個女人,遺憾的是她無法給予平等的對待;早在多年以前她已將第一次給了那個拋棄她的負心人,可嘆的是她亦非那薄幸人的第一個女人。

  當天明後,他是否會因自己已非完璧之身而毅然離去,不再回頭呢?輕輕縮手掀被下床,穿上睡袍,走到隔壁的書房,坐到書桌前扭開臺燈,燈下的時鐘指著凌晨叁點。

  打開前晚看了一半的企畫書,想收拾起紊亂的思緒,雖然視線落在文字上,但思緒還是不由自主地飄到他身上。

  回想著第一次開口留他過夜,在無心理準備下他婉拒了,而往後的幾次約會,她依然讓他送到門外,卻不再開口留他,他似乎也沒有意思主動要留下,只是親她的臉頰道再見。想起昨夜他那有點笨拙的接吻,也許他連初吻都給了她,思反至此不自覺她笑了笑,甜蜜再次淹漫心口。

  必上臺燈走回床邊睡下,暗責自己怎麼像個初涉情愛的少女般患得患失,不是老早就作好他隨時都會離去的心理準備,反正速食愛情正流行。轉頭看見熟睡的他兀自睡得香甜,不自覺也感染了香甜的睡意,闔上眼皮管他明天是晴天還是雨天。

  秦湘萍再度醒來已是天色大明了,轉頭一看身邊人影已杳,心兒大大地跳動一下。

  但細看之下,枕上還有一綹黑發(fā)在上,輕輕地掀開被子,原來不知何時他整個人都縮進了被中,瞧他蜷縮成一團的模樣挺可愛的,看著他健康白皙的肌膚,心口又是一陣燥熱,連忙放下被子下床。

  輕輕地走到衣柜前,拉開柜子取出一條新毛巾,等會兒讓他吃過早點再走吧!

  正當她梳洗完畢,浴室門外傳來他的聲音:“我要回去了。”她打開門看見他從浴室門外探出半張臉,神情上有著一抹難掩的羞澀,頓時讓她想起白居易琵琶行的詞中“千呼萬喚始出來,猶抱琵琶半遮面”的羞態(tài)。打開浴室墻上的塑膠柜子拿出剛剛才準備的一套全新盥洗用品!皶r間還早,吃過早餐再回去!

  “謝謝!蓖聲D開心地接過它們走進浴室。

  他那純真的笑容,微泛紅潮的俊顏竟是如此的美麗迷人,看得秦湘萍差點撞上浴室門框,只得力斂心神去換衣服準備早點。

  數(shù)分鐘後,童致旸一身清新地來到餐桌邊。秦湘萍把抹了奶油的烤土司放在他面前的小碟子里,倒杯牛奶給他,自己則泡上一杯香濃的咖啡。

  童致旸看看牛奶又看看那杯香氣四溢的咖啡。

  秦湘萍不等他問口,先聲奪人:“咖啡剛好泡完了,你只能喝牛奶。”童致旸聞言只得乖乖地喝牛奶,秦湘萍瞥了他一眼,她早上一杯咖啡提神的壞習慣已戒不掉,才不想讓他也在無意中養(yǎng)成壞習慣。

  一片風景如畫、碧草如茵的山坡地上,矗立著幾棟建物,線條簡單的房舍少了點現(xiàn)代感,卻多了分實寧靜的氣氛。一座占地頗大的花園,將山坡地上的建隔成兩部分,一邊是安養(yǎng)院,一邊是育幼院。

  這是一家由慈善機構募款所成立的修德安養(yǎng)中心,專門幫助真正需要幫助的人,在此地工作的人員大多是心中充滿愛心的義工。

  童芳梅站在窗前,倚窗眺望著花園旁草地上,幾名年輕人正和一群孩童們玩老鷹抓小雞的游戲,還有幾個安養(yǎng)院的老人家在一旁為小朋友加油,好一幅歡樂的景象。

  “媽!”童芳梅光聽聲音就知道兒子來看她了,回過頭正迎上他開朗的笑容,二十  幾個年頭過去了,兒子一直都是那麼天真可愛。

  童致旸把一包東西放在床邊小桌上,過去扶著母親到床邊坐下,拉過一張椅子在對面坐下,拿出袋子里的一個小紙盒,打開後取出一塊綠豆糕給她。

  “這是您愛吃的綠豆糕!蓖济泛Φ亟舆^糕點輕咬一口,甜而不膩的綠豆糕一  直是她最喜歡的甜點。

  “另外這一盒要給玉枝姨!蓖济反葠鄣剌p撫他的臉頰,含笑說:“你倒挺會收買人心的!

  “才不是呢!只是感謝她代我盡心照顧你的一點心意。”童致旸倒了一杯開水喝。

  “你最近有什麼好事嗎?好像滿面春風的!

  “戀愛呀!”童致旸把臉湊到她面前,笑嘻嘻地問:“您看我是不是比以前更可愛了呢?”童芳梅聞言笑了起來,也許從小生父就不在身邊的緣故,兒子有時候挺愛對她撒嬌的,舉手輕輕在他臉頰上拍了一下,笑罵:“你好厚的臉皮!說自己可愛,你女朋友一定不喜歡你這個不要臉的小子當男朋友!彪m然兒子長得酷似生父,但個性上卻完全傳承自她。

  “她才沒有這麼說。問她我可不可愛,她還微笑呢!”童芳梅搖頭!八欢◤膩頉]見過這麼厚臉皮的人,被嚇著了吧?”

  “她是個很穩(wěn)重的女孩,才不會被我嚇到呢!”童致旸順手倒了一杯開水給她,心里卻計畫著什麼時候可以帶秦湘萍來讓母親看看。

  童芳梅凝視著童致旸俊秀的臉龐,兒子活脫脫是她今生最摯愛的那個男人的翻版,她并不後悔當年的那段情,和留下兩人愛的結晶,唯一遺憾的是兒子跟著她受苦,自小背負著父不詳?shù)乃缴由矸郑馐軇e人異樣的眼光;可喜的是兒子個性堅強、樂觀。

  “你目前任職的公司規(guī)模大不大?”

  “很大!蓖聲D點頭,怎麼從來都不過問他工作的母親,今天突然問這個,到底有何用意?

  “有個旭東企業(yè),你聽過沒有?”童致旸點頭,隱然覺得事情好像有點不妙了。

  “聽過就好!蓖济贩畔赂恻c和開水,拉開桌子最底層的抽屜,拿出一個已生銹的小鐵盒!皨尙F(xiàn)在要告訴你有關你生父的事情。”打開盒蓋,拿出一個已泛黃的信封!澳闵感蘸危悟E宏!

  “何駿宏”叁個字像顆從天而降的大石頭,落在他的頭頂上,敲得他滿腦子金星直冒,令他頃刻間腦中一片空白,好一會兒才能繼續(xù)思考,只得隨口問問:“爸爸還活著嗎?”

  “嗯!”童芳梅由信封里抽出一張陳舊發(fā)黃的紙張。“這是你的出生證明,雖然你生父并不知道有你的存在,但那時媽媽還是填下他的名字!蓖聲D接過那張出生證明,看到“何駿宏”叁個字時,思緒一片紊亂。

  童芳梅拿出信封里的一塊白色玉佩,玉佩上有朵渾然天成的蓮花輪廓,把它交給兒子。“這是他給我的定情物,帶著它去找他,他一定會和你相認的!

  童致旸接過玉佩想了想,問:“我突然跑去和他相認,會不會被他當成騙子?”

  “不會的,他一定一眼就能認出你,因為你長得和他年輕時一模一樣。”童芳梅慈愛地看著他!扒靶┤兆游覠o意中在報上看到他的照片,報紙上說他是旭東企業(yè)的董事長呢!”童致旸好想問母親為什麼要把他生成和生父一模一樣的臉。

  童芳梅見他神情有點奇怪,就問:“你怎麼了?”

  “沒有,我太感動了,原來爸爸是這麼偉大的一個人!蓖聲D看到母親疑惑的眼神,立刻轉移話題:“媽,您和爸是怎麼認識的?”

  “他到南部念大學時認識的!蓖济废肫疬@段往事,蒼白的臉龐頓時飛上兩朵淡淡的紅云,好一會兒才驚覺不該在兒子面前如此失態(tài)。

  “媽,我坐車好累,想要到外面走一走,待會兒再回來陪您!蓖济房粗⊥Φ谋秤白叱龇块g,兒子乖巧得令她心疼,猶記得他初上小學時問過一次他爸爸的事,當時因為可憐他沒有父親疼愛而在他面前落淚,哪知從此以後兒子絕口不問、不提“爸爸”兩個字,一直到現(xiàn)在也不曾問過她生父是否因為負心才棄他們母子於不顧,似乎有媽媽就令他心滿意足了。

  尋思良久,拉開第二個柜子拿出紙和筆,閉目想了好久才提筆開始寫下遺言。

  十數(shù)分鐘後已寫好一封短信,拿起小鐵盒內一張年前和兒子在花園里拍的照片,連信一起裝入信封里,找到一張上面寫著旭東企業(yè)地址的小箋,這是她拜托育幼院的一個幼教老師幫忙查到的,最後寫上“何駿宏先生收”。將信封口貼上郵票,緊握著信,閉目向上蒼祈求能將信送達他的手中。

  她拿過桌上的另一盒綠豆糕,走出房間找到正在洗衣間疊衣服的玉枝。

  “玉枝!币晃凰氖鲱^的婦人,聽到叫喚立刻把手中的衣服放下,笑容滿面地走過來。

  “有事嗎?”童芳梅把小盒交給她!斑@是致送你的,感謝你代替他照顧我!

  “這是應該的,他太多禮了!”玉枝欣喜不已地接過它。

  童芳梅把信給她。“這封信等我死後幫我寄出去。”玉枝聞言神色一黯,接過它小心地問:“真的不讓致知道你病情惡化的事?”

  童芳梅緩緩地搖頭。“我已經虧欠他太多了,不想讓他再為我擔心。”語落她頓了頓後說:“所以無論如阿,請你一定要幫我寄出這封信,拜托了!”

  “放心!我一定會記住的!庇裰τ昧Φ攸c點頭。

  “謝謝!庇裰Φ人鋈メ,看見信封上回郵地址是一片空白,心想也許是她忘了寫,於是找枝筆在空白的回郵地址上寫下安養(yǎng)院的地址和院名。

  童致旸茫然地走到花園里,在水泥砌成的花壇邊坐下,順手拔起一株小草把玩。

  怎麼會有那麼巧合的事,竟然會莫名奇妙地進入生父的公司!也沒想到同事們的玩笑之語會成真!包糟糕的是他有一張和生父一模一樣的臉,這該如何是好?現(xiàn)在整容還來得及嗎?

  他并不想去找生父認親,怕被當成攀親附貴的無恥之徒。

  良久之後,實在想不出個所以然來,只得深嘆一口氣站起來,此時那邊的草地上傳來一陣孩童的嘻笑聲,引得他向他們走去。

  樹下有幾個大孩子正撿了一堆樹枝,旁邊放了幾個蕃薯,看情形他們正打算升火烤蕃薯呢,可足撿拾的樹葉未完全枯乾,所以兩個大孩子在枯枝堆前拿紙板拼命地煽火。

  童致旸看見他們因用力煽火而小臉通紅,不經意地摸到口袋里那張出生證明書,心念一轉,掏出它揉成一團走過去!斑@個給你們引火。”大孩子轉身看著他,接過紙團!爸x謝。”把它塞進枯葉中,很快地就有火苗竄出,孩子見火點著了,更是用力地煽,不一會兒整堆枯枝就燃燒了起來。

  童致旸捏捏口袋里的玉佩,打不定主意該怎麼處理它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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