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句話──不!是半個字也說不出來。
武塵太震驚,任由那濕潤的香舌在膚上滑動,它穿梭在睫毛間,來來回回,直到吮凈眼眶的周邊為止。
他該要推開她,該要制止這撩人心弦的親密,可是他什么事都沒做,心不屬己,它高高升起又疾速落下,不斷重復(fù),不斷折磨著自己,明知是一份痛苦,卻如此甜蜜、如此銷魂,他浸淫其中,甘愿就此沉淪。
「滌心……」他緩緩?fù)鲁鰵庀,下意識喚著她的名字,女子柔軟的發(fā)絲將他糾纏,鋪蓋著胸口,蕩在自己的頸項和耳邊,暖暖的、癢癢的,那淡雅清香流連在每一次的呼吸吐納里。
濕潤的溫柔離開了眼睫,胸臆間卻添上難解的失意,隨著他的嘆息,一方繡帕覆上雙眼,輕手輕腳為他拭凈。
蓋在繡帕下的眼慢慢開放,仍是刺疼,痛楚已大大降低,映入眼簾的是一幕潔白,武塵伸手欲揭,大掌又讓人握住,然后是兩片羽毛般的軟唇,毫無預(yù)警地貼上他的嘴。
這樣的震撼比方才強烈百倍,武塵暈了,氣息全憋在胸口,俊顏一陣青一陣白,猛地又燥熱如火。
他做夢了嗎?一個春夢,飄然又浮沉,美得脫離真實。
驀地,他雙臂掙脫束縛,長伸一攬,將那女子壓向自己。
她的朱唇暗藏魔力,引燃他克抑許久的渴求,張開嘴,他含著那張櫻唇,舌尖長驅(qū)直入,尋覓著她舌上的香氣。蜜般的滋味交雜紊亂的氣息,他枕在她的腿上,滌心卻癱在他的胸懷,兩人密不可分地相擁,心不再若即若離。
吻持續(xù)了許久,由最先的激狂滾燙轉(zhuǎn)為輕憐蜜意,武塵放松手勁,拿下覆眼的繡帕,模糊的視線怔怔望著一張嬌容,僅是看著,靜靜看著,他懷中滋養(yǎng)多年的心緒已無法用言語說出。
滌心亦有滿腔柔情,小小臉蛋嫣紅如霞,一半為自己大膽的主動,一半為剛剛?cè)紵募で。鼻尖幾已抵上他的,見到武塵紅腫受傷的雙目,她心中又是一痛,素手輕輕蓋著他的眼,吐氣如蘭地道:「別張眼!
武塵原想捉下她的手,想瞧著她的模樣,卻因她話中的乞求停止舉動。
「滌心……我們──」另一只小手壓住他的唇。
「別說話,大郎哥……」嬌軟的耳語連聲音亦帶魔力,武塵心跳加急,聽見魅人的音調(diào)再次響起。「你讓人家先說,我有好多話要告訴你!
滌心整張臉快要著火了,盈盈情意是唯一的勇氣,她綿渺輕嘆,柔聲說著:「你說,當(dāng)你有了心上人,你會待她很好很好,分離時時時掛念她,相聚時滿心的歡喜。你對我好,萬般為我著想,我心中早就體會了,我也想待你很好很好呵,讓你明白心意,卻怕自己多情,結(jié)果會為難了你。方才情勢雖然兇險,滌心不是害怕,而是又惱又急,因為你問了一個問題,我尚未回答你,我想……我想……你愿不愿意再問一次?」
她兩只小手教武塵移開了,這會兒,滌心沒有異議,乖乖任人握著。
「妳心里可有我?」他的雙目雖然滿泛血絲,卻閃爍清冽的光芒,語調(diào)既柔又低,藏著醉人的期望。
女子的嬌容綻出笑花,嫩頰緊緊貼住他的,大聲喊著:「你不知道?不能體會嗎?我的心里有你呵,始終只有你一個!」
武塵不說話也毋需說話,他側(cè)過臉,吻住滌心嫣紅的小嘴。
青草坡上幾個人伏低身子,他們見信號而來,卻不知該進該退。
「明明就是老板娘,四爺還不準(zhǔn)咱們叫,搞什么鬼?!」
「別問俺,俺只負責(zé)燒菜!古执鬂h子手持薄刃,順手刮了刮下巴。
「哎呀!老板娘做啥留那么一頭長發(fā),好看的全教它擋啦!唉唉……」
「咱們要不要移到另一邊?視野肯定好些,能聽得明白些,了解得透徹些!
「這個主意……嘿嘿……嘿嘿嘿……嘿嘿嘿嘿……」
就見青草坡上,幾條身影默契十足地匍匐前進。
※※※
烏劍派埋伏反遭制服,閻王寨則乘勢海削了一筆。
寨主鐵無極暗中命人與烏劍派掌門協(xié)議,才知此次作為全是烏劍派門下大弟子冒用師父名義,擅自做主惹下禍?zhǔn)隆?br />
雖說那老門主不知情,但武塵受傷是實,閻王寨不采取報復(fù)手段,卻將烏劍派的門眾分了等級,每人由五十兩起價到一百兩不等,那名大師兄當(dāng)然貴了些,至于幾位「高手」自然開價更高,讓烏劍派拿大把銀兩來贖。
調(diào)養(yǎng)兩日,武塵內(nèi)力已回,其實他傷勢并不嚴(yán)重,卻讓滌心和眾家兄弟強壓著「臥病在床」。
空寂中,隱隱的一股茶香。
榻上之人正自調(diào)度內(nèi)息,使其匯入丹田,待腹中灼熱擴散至四肢百骸,他緩緩睜開雙眼,見那女子盈盈而立,纖手持著一只蓋杯,笑容可掬。
「我煮了藥茶,不苦不澀,能寧神健胃!
武塵不再維持打坐姿勢,兩腳著地坐在床沿,他瞧著滌心嫣然欲醉的小臉,雙掌做勢要接過瓷杯,卻裹住她柔膩的手背,將杯緣引至唇邊輕啜。
滌心半推半就,怕灑了茶,終是順了他。
片刻,浸在茶香的臉龐抬起,他拿開瓷杯,縮起掌心密密圈住一雙柔荑,靜靜地道:「妳不會知道我心中有多歡喜!
見他神情嚴(yán)肅,眉眼認(rèn)真,滌心忽起了捉弄的念頭,朱唇輕噘,眼波凝睇,受制的小手象征性掙扎一番,學(xué)著他的話語。
「你不會知道,我心中有多么氣惱!
聞言,武塵一驚,纏緊她的手不敢放開,視線更是不敢稍離她的玉容。
「我不好……是我不好,委屈了妳!顾粫鹧悦壅Z,也不懂滌心因何惱氣,只認(rèn)為她心中有氣,定是自己不好。
「你哪一點不好自個兒說!」滌心咄問,瞳光澄澈清明。
「我惹妳氣惱,所以不好!
「你是個大木頭,所以不好!乖胱尡砬槲菩臏?zé)釄远,滌心不爭氣紅了臉蛋,語調(diào)不自覺帶著嬌氣,細數(shù)著他的「罪狀」!改阋詾槲視藿o阿陽,所以不好;你一走就是好久,教我日夜盼著、蹉跎青春,所以不好;你根本沒將我放在心上,所以不好。你、你──!」
武塵微使勁道,女子柔軟的身軀跌坐在他的大腿上,接著雙手圈起,抱住滌心的腰腹和上臂,滿懷溫香正是如此。
他下顎抵在滌心小巧耳邊,嘆息既輕又緩,綿渺地刺激著她的聽覺,彷佛深深嘆在她的心田中。
「大郎哥……」滌心也輕輕嘆息,合起眼體會著與他相擁的悸動。
「對不起,我竟然這般壞。」武塵的峻頰蹭了蹭,感受著她如云長發(fā),好似上等的墨色絲綢,低喃又道:「前面三點,全是我的錯,但最后一項是妳的欲加之罪。我怎會不將妳放在心上?就因太過關(guān)心在意,才會亂了思緒,妳明就知道,卻要捉弄我!
懷中的女子笑了出來,她頭一揚,美眸晶瑩似玉,雙唇嫣紅欲滴,兩張臉靠得這般近,近到彼此眼中只見到對方的容顏,呼吸輕淺地交雜著。
「被你看穿了,所以不好。」滌心臨了又添上一條罪狀。
在武塵印象中,這些年的滌心、掌管陸府茶園的滌心,聰穎而精明,環(huán)境與責(zé)任盡管無情,卻將她雕琢成一個內(nèi)斂沉雅的女子,與孩提時代活潑愛嬌的模樣已有差距。但現(xiàn)下,在自己懷中,武塵瞧見兒時的小滌心,清雅又嬌嫩,如最青嫩的茶心,他胸口一震,嘴吻住了她。
滌心溫馴地接受這個吻,心被風(fēng)吹軟了漾得全身酥麻。
纏綿片刻兩張唇稍稍分離,額抵著額,胸臆中燃燒的火延至小腹,武塵強壓下來,已是氣喘如牛,逼出了整個背脊的汗珠。
一只小手輕撫著他的臉,武塵緩緩張開雙目,那秀色可餐的臉龐撞擊心口,他聞著她身上慣有的香氣,想再嘗她唇上的味道,想一口吃掉她,想……
他忽然憶起一件事。
「以后別委屈自己同那些官員周旋!挂凰技鞍⒕耪f的事,他心中就怒火高燒。
「啊?」滌心怔了怔,表情有可人的迷惑。
武塵拉開兩人的距離,手臂仍輕輕環(huán)在她的腰際,瞪著滌心垂掛在胸前的純銅算盤悶聲地道:「往后再有人對妳胡來,我立刻砍掉他的手。」
「你……怎會知道的?」滌心輕咬下唇。那日在茶業(yè)會館遇上的騷擾,她沒想讓他知悉,知道他定要惱氣,卻不懂他由何處得知!钙鋵崨]事的,我自己應(yīng)付得來,同業(yè)的幾位叔叔伯伯也很幫我,不會有危險的!
「總之妳不可以單獨出門,若茶商再次聚會也不準(zhǔn)一個人去。」他難得霸道,溫文的五官隱有怒意,是對她切切的關(guān)心。
驀地,滌心腦筋一轉(zhuǎn),眼睛瞪得圓而清亮,好笑地道:「原來是你,那個吳大人一跌再跌,全是吃了你的苦頭!
武塵臉微赭,視線仍鎖著小小銅算盤!高有,不要把算盤掛在……掛在那邊。」實在太引人注目了,又想起那個狗官曾要伸手去碰,他怒火再冒三丈。
滌心隨著他的目光垂下眼,才明白他在瞧哪里,她在他懷中偏過身,軟軟罵著:「登徒子,所以不好!棺餇钣痔硪还P。
「我擔(dān)心妳,妳明就知道的……」她明明知道,卻想以玩笑態(tài)度來蒙混過去,不愿他為她憂心,他怎會不懂她的伎倆?輕輕嘆了口氣,他再次攬緊她,淫浸在獨有的淡雅清香中。
「你別用那種語氣同我說話,你……你早知道我禁不起、抵擋不住的,你的話……我自然要聽呵……」滌心紅暈布滿雙頰,垂著螓首躲開他的眼,她下意識把玩胸前的銅算盤,淡淡又道:「它是一個約定呢。」
「約定?」武塵模糊重復(fù)語尾,覺得手指好燙,貼在滌心身上有一股清涼,明白該放開她,意志卻不聽使喚,隨口問著:「什么約定?」
滌心滑動一顆顆銅珠,搖了搖頭,「沒什么,那已不重要了。」是婉姨同她訂下的契約,為了他,她接下這個象征權(quán)責(zé)的算盤,承擔(dān)陸府的生意和茶園。
唯君之故,沉吟至今。她悠悠的等待終是值得。
「妳身上好香……」武塵沒頭沒腦喃了一句,鼻尖湊近烏絲中,才欲深深汲取,耳邊捕捉到微乎其微的悶笑聲。忽地,峻眸耀出銳利光芒,他頭一抬尋出聲音來源。
「大郎哥……」滌心感受他繃緊的肌肉,意識到他的變化,不由得擔(dān)憂輕問:「出了什么事了?」
能通過三笑樓,直闖他的小院落,來者的功力不弱。武塵暗忖,將滌心放在身后的床上,柔聲安撫,「沒事,別擔(dān)心,乖乖待在這兒!
又是一聲悶笑,這人好似專程來偷窺他談情說愛。
「朋友,既已來訪,何不現(xiàn)身一見?」
冷冷的語調(diào)剛落,門外人影乍現(xiàn),武塵搶機先攻,掌風(fēng)凌厲地罩住對方。那人見招拆招,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和武塵斗了起來,短短時間內(nèi),已交換了數(shù)十招。
滌心驚懼不已,見武塵攻他不下,擔(dān)憂時間一久,他內(nèi)力又要耗損,屆時會傷上加傷。她哪里肯躲在床上,正伺機站在一旁,想沖出去知會葛大海和韓林,可惜那兩道身影占據(jù)門邊纏斗不休,她走不出去,卻見到門外檐廊下,一位容貌美麗的少婦含笑佇立,對她微微頷首。
那是溫柔可親的態(tài)度,滌心自然而然露齒而笑。
瞬間情勢起了變化,那人矮身朝武塵腋下?lián)舫鲆徽,卻是虛招,身形極快奪門而入,猛地對著滌心撲來,右手三指成勾鎖在滌心咽喉,指上并無勁道。
而武塵竟頭也不回,縱身奔出門外,以同樣的動作扣住檐廊下的美少婦。那少婦斜睨了他一眼,唇邊有笑并不驚慌,只是輕輕搖了搖襁褓中的嬰孩。
門內(nèi)門外形成對峙。
「妳的娘子在我手上!刮鋲m道。
「對,還有我女兒!鼓悄凶訃@氣。
「正是!刮鋲m瞥了眼嬰兒粉嫩的小臉,微微一笑。「我的籌碼比較多,所以你輸了!
那男子轉(zhuǎn)向滌心,苦惱問道:「姑娘可是我四弟的妻室?」
滌心雖不明白他們之間的關(guān)系,卻知此人并無惡意,面對這樣的問題,她臉龐紅如彩霞,搖搖頭,垂下了螓首。
見狀,那男子大嘆:「唉唉,算了算了!至少我捉了他的心上人,輸?shù)眠不算難看!
※※※
閻王寨二當(dāng)家容韜攜妻女返京,在三笑樓留宿一晚,隔日便要回寨探望。自他拋棄高官爵位追他的郡主娘子至四川后,己整整一年未回閻王寨,此番重聚三笑樓的兄弟們除了相見歡喜,自有數(shù)不清的疑慮待解。
這晚三笑樓提早打烊,聚賢廳內(nèi)好酒好菜,葛大海特意烤了只乳豬,上頭還插了小紅蠟燭,當(dāng)作補給女娃滿月的祝禮。
酒過三巡,男人們談及寨中事務(wù),滌心與那美麗少婦則緩緩踱回小院落。
夜風(fēng)清冷,月色極致,映照出石板地上兩條長長的身影。
「卿鴻郡主,我可以……抱抱她嗎?」滌心望著美少婦懷中的嬰孩,小臉滿是期盼和興味。
「別喊我郡主,我早已不是了。妳我年紀(jì)相若,稱呼名字便可,我是卿鴻,妳是滌心,呵呵,說不定將來妳得喊我一聲二嫂呢!顾φf,將女娃往滌心手中塞去,「我手正酸,妳愿意幫我抱著,那可美得很!
二嫂?!滌心不甚明白。
今日發(fā)生的事有太多跳脫以往對大郎哥的印象,是另一個她不熟悉的環(huán)境,一個她未曾觸及的境界。她不去追究,小心翼翼摟著嬰孩,那女娃正熟睡,桃般的臉蛋紅撲撲,她愛憐瞧著,忍不住香了她一口。
「她的模樣真好,像妳多一些!
「妳同武塵說了一模一樣的話!骨澍櫸⑿Γc她步入院落,往其中一間廂房而去。這兩日式塵內(nèi)息稍挫,皆在院落內(nèi)調(diào)養(yǎng)才見好轉(zhuǎn),今晚又自動和韓林他們窩在外邊,空出來的廂房便安排容韜夫婦留宿。
卿鴻將女娃接過來輕輕置在軟褥上,凝著嬌嫩小臉,她眉眼間皆是愛憐的神色,不由得憶起初懷身孕時的過往,那段情傷已淡。
「妳心底肯定有許多疑竇!骨澍櫲崧暤溃p目誠懇,「武塵不刻意隱瞞,定是將妳瞧成自己人。閻王寨……妳可知曉?他們有十三位結(jié)義兄弟,韜是二當(dāng)家,武塵排行第四!
滌心微微一怔,她多在外頭走動,見識頗廣,多少聽過這個名頭,卻未思及武塵竟與其大有關(guān)系,還是寨中響當(dāng)當(dāng)?shù)娜宋铩?br />
莫怪,韓掌柜和大海師傅他們要稱呼他四爺了。
卿鴻見她怔忪,溫柔拍拍她的手,繼續(xù)又道:「一年前,閻王寨與朝廷形同水火、勢難兩立,為此,韜和我的姻緣險些斷送,而如今轉(zhuǎn)變甚巨,朝廷還將威遠侯之女嫁給了閻王寨寨主,韜說這是和親,但不管怎樣,兩方確實不再敵對,這真是個好消息。」
「當(dāng)時的情勢妳仍是郡主身分,卻嫁給閻王寨的人?」滌心想象著整個狀況,不禁對卿鴻這段情路心懷好奇。
「閻王寨的一切我被瞞得好苦呢!顾龘u了搖滌心的手,委屈地說:「韜欺負我,連武塵也跟著幫襯。」呵呵,君子報仇,三年不晚,何況才過一年多而已。
滌心瞪大美眸,「大郎哥他……」
「他從三笑樓上把我推下去,毫不留情。我摔了下去,整條城南大街的人都在笑話我!顾撬ち讼氯,卻是讓容韜穩(wěn)穩(wěn)接住,那時容韜對她生氣、躲著她,武塵為要撮合他們才會使出這一招。但現(xiàn)下教卿鴻講來,好似背離了事實。
聞言,滌心雙眼瞪得更圓了,訥訥地說:「他把妳……把妳推下樓?」
「絕無半句虛假!怪皇菙嗾氯×x。卿鴻暗暗輕笑。
「這不像他……大郎哥不會這樣的,他、他總是溫文優(yōu)雅,萬般為人著想呵!箿煨募奔鞭q道。
「是萬般為妳著想!骨澍櫢牡羲脑,眼在笑,唇也笑,「妳倒深知他!
滌心聽出她的促狹,臉不爭氣粉成一片,低低囁嚅,「我打出生就住在他家,我們從小便認(rèn)識的!
「妳是童養(yǎng)媳?!買來給他做媳婦兒的?」這回換卿鴻瞪大眼。
滌心笑了出來,連忙捂住嘴,怕吵醒孩子!肝沂撬业姆N茶姑娘!闺S即,她將杭州陸府與武塵的關(guān)系告之,也把自己的出身說明。
「原來如此!骨澍櫸⑽㈩h首,笑嘻嘻地下了最后結(jié)論,「反正我等著妳喊我二嫂便是!
滌心抿著唇,雙頰盡染紅霞,心中亦升起溫柔的期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