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雅奔回院落，正轉(zhuǎn)身把門合到一半，便被另一股霸道的力量猛然擊開，震得她踉蹌卻步。門扉暴躁地砰聲大響，在巨大駭人的身影后被重重摔上。
冰雅含淚怒視，隔著圓桌與百禎的冷冽相對峙，氣氛緊繃。
“你為什么那樣對容貴？”他低斥。
“為什么不問問你自己在跟她做什么好事？”她哼聲冷笑，眼眶盈滿破碎的淚光。
“你根本不信任我，是嗎？”
“你又有哪一點(diǎn)值得人信任？”
百禎握緊拳頭，力持鎮(zhèn)定�！拔液芫靡郧熬透懵暶鬟^，我只有你一個女人�！�
“剛才的事，你怎么說？”
“該說的是你。你如果相信我，就該明白剛才的事不可能會是你所想的那樣�！倍齾s毫不考慮地當(dāng)場認(rèn)定他與容貴必有奸情。
“你們當(dāng)時都已經(jīng)吻得難分難舍，我還能怎么想？”
百禎氣得又無奈地咬牙閉眸。行事向來冷靜果決的她，為什么總是對感情上的事如此脆弱不安？難道他給的保證還不夠多？
“容貴是‘四靈’里的殺手�！彼嘀宰影咽聦�(shí)講清�！懊烂彩撬奈淦髦�，用來勾引獵物，所以她必須很懂男人。剛才她只是要我教導(dǎo)她如何利用唇舌使男人銷魂，方便她乘機(jī)使用暗器——”“不要再編可笑的借口愚弄我！‘她痛聲泣吼。
“這就是暗器�！彼熘高M(jìn)入口中；摘下右后方深處的一顆口齒，放人她掌心。
“這里頭裝的全是劇毒。”
冰雅疲憊地合起淚眼，滑落掌中精巧繁復(fù)的杰作。
“容貴是我的異母姐姐，我和她之間不可能有什么曖昧。”
她不看不聽，不言不語，逕自落淚。
“冰雅�！彼鲎∷p臂，正欲傾訴，就被她驚駭?shù)貐拹洪W開，搖頭哭泣。
她沒辦法忍受他的碰觸，沒辦法忍受被他三言兩語又給哄倒的自己。百禎對她來說，的確太危險(xiǎn)。
百禎放棄地垂頭重嘆，沉思良久，從沒想到一個女人能把他的情緒逼裂這步田地。
“你到底希望我怎么做？”
“讓我搬到別的院落去。”
百禎猛抬眼，看到的卻是凄絕、無助、被迫至角落的微弱身影，幾乎被黑暗吞滅了存在。
“你說什么？”他輕聲質(zhì)疑。
“我們……或許并不適合靠太近�！碑�(dāng)初那份彼此吸引的感覺，最后卻導(dǎo)致毀滅。
“都已經(jīng)成親了，你還扯什么鬼話！”他暴喝。
冰雅搖頭抽搐，已耗竭了元?dú)��！拔覀儾辉蛇^親。”
“我們的婚事早就成了事實(shí)！”“你娶的人不是我�！�
百禎強(qiáng)自鎮(zhèn)定地吞下怒火，盤旋踱步，仍忍不住一掌猛擊桌面，震出巨響。他自認(rèn)已經(jīng)夠懂女人，也已經(jīng)傾力為冰雅付出到極限，為什么還是抓不住她的心？她到底在想什么？
“你若想休妻，也無所謂，我不會再去干涉你的生活。你可以……盡情去教導(dǎo)那些美艷殺手任何絕技，可以三妻四妾……”“我不需要那些女人！”他吼得青筋暴凸。
“我已經(jīng)把事情交代得夠明白了，你還有什么不滿？！你恨我逼你向容貴道歉是嗎？可她是我姐姐，是唯一支持我娶你的人，甚至由江南趕回京來幫忙我。除了她以外，誰支持過我與你成婚？
連你都不愿和我站同一線，甚至現(xiàn)在還想搬離我這里！“
難道非得拿條鏈子把她拴在身邊，才能確保他們永不分離？
簡直瘋了。
他重重癱坐椅內(nèi)，捏著鼻梁雙眉深鎖，在眉心刻下深深的皺痕。
瘋了的恐怕不是冰雅，而是他。何必為一個女人如此執(zhí)著，折騰自己的耐性？她想搬出去就讓她搬，反正彼此仍住在同一府里，又不是永遠(yuǎn)分離�？伤褪菬o法忍受，為什么？
淡淡的馨香悄悄彌漫，他知道冰雅靠過來了，也知道她正擔(dān)憂地深深瞅著他。
“百禎？”柔弱的關(guān)懷倏地攻陷他的火氣，將他的心揪在一起。他在氣憤時，她也在難過，兩人都有情緒，但她從不因此停止對他的細(xì)膩關(guān)切。
“我沒有背叛過你�！�
“我知道�！�
“那為什么還吵著要離開我？”他抬眼怒視。
“不是因?yàn)槟愕木壒�，而是因�(yàn)槲易约骸！?nbsp;
她的神情不見叛逆，見全然的脆弱，而又深深依戀，一副陷入情感深處的凄美容顏。
“我受不了這樣的自己了�！彼е峒�(xì)的啞嗓，滑落珠淚�！拔覐膩聿粫@樣……
沒出息，動不動就哭，動不動就生氣，動不動就疑神疑鬼，動不動就憂心。我向來很堅(jiān)強(qiáng)的，而且……我很聰明，沒有現(xiàn)在這么愚蠢……“她抽開百禎本想握住的小手，防備地蜷握在胸前，拒絕他的溫柔。
“冰雅�！睘槭裁床蛔屗鏊�
“我很抱歉我冤枉了你的姐姐，但是，我還是……”她猝然閉起雙眸，顫抖地似乎想抹去腦中的什么�！拔覜]有辦法忍受你碰觸任何女人。不管什么理由，不管對方是什么人，我只要一想到……”她洶涌的淚勢讓她難以說明，再也掩不住嬌弱的泣吟。
“只要一想到你，我就完全失去理性，毫無判斷力，我就再也不是我自己。我哭。
我笑、我生氣、我煩惱，我整個人好像……全都被你控制。我開始會怕、會討厭，不喜歡你親近別的女人，不要你丟下我一個人，我……“她放棄地重重吐息。
“夠了，我不想再說了。”再講下去，連她都深覺厭煩。
“為什么？”這正是他最渴望聽見的心語。
“我覺得那種女人好蠢，好沒價值�！彼猿暗乜嘈�。“我這輩子從沒叫人去死過，更沒罵過‘賤人’這種粗鄙字眼。連我都……搞不懂自己在于什么�！�
“你嫉妒容貴。”
她攢眉瞪眼，仿佛沒聽過那兩個字。
“冰雅�！彼V望著她純稚的迷惑�！斑@就是感情的滋味。你若不在乎我，你不會嫉妒容貴�！�
“我不想談什么感情、什么在乎�！彼呀�(jīng)累得筋疲力竭。“我現(xiàn)在才了解，我根本……承受不了那種復(fù)雜的東西，我不想要那么強(qiáng)烈的獨(dú)占欲、那么赤裸裸的愛和恨……”“那你想要什么？”
“我不知道……”她絕望地茫然思索著。“我發(fā)覺我似乎太過依賴你，變得好沒用好沒志氣、好差勁�！�
“依賴你所愛的人，有何不可？”
“那和我以前對表哥的依賴，又有什么不同？”
百禎霍然起身，強(qiáng)烈的怒氣洶涌翻騰。盡管他面容平穩(wěn)，泰然自若，卻怎么也壓不下滿屋子凝重的肅殺之氣。
“你想擺脫我？”
“我只是想保留一點(diǎn)喘息的余地�！狈駝t朝朝暮暮地被困在他身邊，她快窒息了。
“就像我那時替你擺脫掉你表哥那樣？”
“這跟表哥無關(guān)，而是……我不想再當(dāng)個一無是處、只能等你憐愛的小寵物。每天阻在狹窄的世界里，想的念的都是你，為一點(diǎn)小事傷心，為一點(diǎn)誤會大發(fā)脾氣……”
“我并不討厭這樣的你�！�
“可是我不喜歡這樣的自己�！�
“所以你打算離去？”
她不自在地瞟來瞟去，被百禎句句逼迫得難以呼吸�！拔抑皇恰瓡簳r需要一個人靜一靜�！狈駝t滿腦子百禎，不是妒就是怨，把自己搞得愈發(fā)面目可憎。
“你既然已經(jīng)成為我的妻子，就該學(xué)著適應(yīng)和我共處的日子�！�
“我會，但我也想找回某些我失落掉的自己……”“翅膀硬了就想飛？”
冰難調(diào)起剔透雙瞳�！爱�(dāng)初教我獨(dú)力飛翔的人正是你�！�
“可是你只能當(dāng)只飽受呵護(hù)與照料的金絲雀，就別把自己的本事估太高。”
“但你也無法否定我以前替表哥和師父建立的許多功勞！”
“你建功勞，也不過是因?yàn)橛兴麄冊诤箢^替你撐腰�！�
百禎怎能這樣羞辱她？“我靠的不是關(guān)系，而是實(shí)力！”
“靠到最后甚至打算利用肉體穩(wěn)固江山，索性嫁給自己的師父是嗎？”
他這話狠狠傷了她的自尊心。他應(yīng)該是最明白她當(dāng)時處境的人，他也應(yīng)該最了解她的努力與心血，為何突然翻臉否定她的一切？
“你最好在開口前想清自己的斤兩。既然活在我的庇蔭之下，就別自以為了不起地唱高調(diào)，還妄想主導(dǎo)大局。”
“我沒有在主導(dǎo)什么——”
“剛才是誰說要擺脫我的，嗯？”他狠狠冷笑。
“我只說要離開這里。”就搬到其他院落去而已，是他一直用“擺脫”這種嚴(yán)重的字眼加以扭曲。“況且我也不需要你的庇蔭，我——”“如果不是我的庇蔭，你還能活到現(xiàn)在？”
冰雅錯愕。什么意思？
“你以為你背棄了月嬤嬤的職務(wù)，‘四府’的人會輕易放過你？你掌握了他們大量消息，他們豈會坐視不管？你以為‘四靈’這方的人會放著你這顆棋子不善加利用一番？
你握有多少情報(bào)、多少管道，又身為元卿貝勒的親人，這么肥美的誘餌，他們會不想把你吞吃入腹嗎？“
“我才不會為‘四靈’效命，也絕不會向他們泄漏情報(bào)！”
“那就抓你當(dāng)人質(zhì)，不怕你表哥不就范�！�
“表哥他才不會管我！”
“他若真的不管你，為何在‘四府’內(nèi)反對其他人將你滅目的決定？”
表哥他……冰雅登時懾住，不敢相信。他還是關(guān)心她、還是顧念她的。
或許，她還有希望回去成為月嬤嬤，為表哥效力，不再淪為沒用的東西�；蛟S，誤會仍有機(jī)去澄清……“冰雅�！�
她駭然甩開百禎的溫柔碰觸，隨即在他轉(zhuǎn)冷的面容下察覺到自己的失態(tài)�！皩Σ黄穑蚁Ｍ悴灰匐S便碰我。”
“為什么？”他低語如冰。
“每次你親近我，就很難讓我好好思考事情。我現(xiàn)在正想努力找回自己，不想當(dāng)你的寵物�！�
“你是我的妻子�！�
“除了妻子以外，我還有別的角色、別的功能�！倍麉s只會拿她當(dāng)妻子來看。
“如今我正在重新尋找這些可能的角色．希望你也能幫我一起找——”“好讓你早早飛出去？”
“你為什么一直要曲解我的意思？我只是希望兩人保留一點(diǎn)距離，又不是要永遠(yuǎn)甩開你，而且你也不可能一輩子都把我綁在身邊——”“你試試看我有沒有本事把你永遠(yuǎn)綁在身邊。”
他粗暴地箝住她的手臂，悍然將她抱住內(nèi)房。
“百禎！”他要干什么？
他憤恨地以長巾將她雙腕分綁在床頭兩側(cè)，如鏈子般長長地牽住拼命掙扎的手腕。
冰雅被嚇得面無血色，惶恐地掙扭踢打，奮力反抗。
“放開我！你無權(quán)對我這么做！”她又不是他養(yǎng)的狗。
他根本不予回應(yīng)，狠勁扒開自己件件衣杉后，開始破壞她的層層掩護(hù)。
他想做什么？他把她當(dāng)成什么了？
“住手！如果你敢這么做，我就真的永遠(yuǎn)離開你！”
“你離不開的�！彼祮∷淅涞鸵鳎瑒兂龊裰厝A服底下包藏的雪艷胴體。“你早就已經(jīng)對我上癮了。”
“你作夢！”她極力保持憤怒，用以對抗強(qiáng)烈的恐懼。她此生從沒如此無助過，也從未以如此無恥的姿態(tài)示人。衣衫被人剝得七零八落，雙腿高高地慘遭牽制，被迫挺起毫無遮掩的雙乳，像在邀他愛撫。
“對，我在作夢�！彼谒_敞的雙膝間，摩挲著嬌柔的曲線。“我一直幻想著你深愛著我，你緊緊依賴著我，你的眼里心里都只有我，你需要我，你渴望我。多美的夢，不是嗎？”
她拒絕在如此羞辱的處境下坦誠那些都不是夢，她受夠了總是簡簡單單就被他降服的自己，她不想再敗在他醉人的溫柔里。
意識到她堅(jiān)決的自我意志，更加激怒百禎的火氣。他不允許冰雅叛離他，無論她的肉體或心靈，都必須完全屬于他。哪怕是得折斷地脆弱的羽翼，他都不準(zhǔn)她自他身邊逃離。
他極盡殘酷地徹底挑逗嬌柔的身軀，喚醒她沉睡的女性本能。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發(fā)出的聲音，無顏承認(rèn)自己放縱的肉體回應(yīng)。
她一再哭著嚴(yán)禁自己隨著他的欲望起舞，他也一再逼迫她的身軀背叛她的意志。冰雅是他的，她的身體一再向他證明她對他有多熱切渴望。
她幾乎無法平躺在床褥上，他大膽的唇舌、邪惡的手指、充滿官能烈焰的胴體，令她無法自己地貼身迎進(jìn)，弓挺著背脊，隨著他激狂的沖刺失控呻吟。
她的堅(jiān)持呢？她的原則呢？
一察覺到冰雅內(nèi)心頭存的微弱提醒，他就兇猛地予以破壞。他粗暴地?cái)D捏著堅(jiān)挺的豐乳，毫不留情地重重吮叼柔嫩的乳頭，讓她在痛苦的欲火中沉淪。
她放棄尊嚴(yán)的哀切乞求，無法平復(fù)他的憤怒。他的恐慌像深邃的黑洞，思及她展翅飛離的可能性，他的箝制便愈緊。
要怎樣才能更加抓牢她？要怎樣才能更加確定她的存在？
熾烈的汗水布滿他全身，由他的胸膛滲往她的嬌軀。欲焰張狂，翻騰不已。他又是愛憐，又是蹂躪，貼在她淚濕的臉龐咬牙憤吼，恨她，更恨自己。
& & & &“我看冰雅八成會被整得很慘�！�
“四靈”華麗的廳堂里，只見兩名女子對坐閑談，氣氛蕭索。
“為什么這么說，容貴？”帶著酒窩的少女憂心道。
容貴淡淡一嘆�！鞍俚澥莻�‘擁有’很多、‘欠缺’很少的天之驕子。他根本不曾感覺自己真正需要什么過，所以他一旦認(rèn)真起來，簡直讓人無法招架�！�
“這是你的經(jīng)驗(yàn)談？”
“可以這么說�！�
若不是被百禎細(xì)密全備的照料及關(guān)懷壓得喘不過氣來，她不會毅然決定出走到江南。
或許百禎這么做，純粹出于姐弟情誼，但他的溫柔、他的俊美、他邪氣的性格、他強(qiáng)烈的男性魅力，讓她的心愈來愈難把持手足的界線。
但這會是條死路，因?yàn)榘俚潓λ冻龅�，永遠(yuǎn)不是男女之愛。
“現(xiàn)在我連他摯愛的姐姐都做不成了�！�
“有這么嚴(yán)重？‘少女不禁為自己出的餿主意瑟縮。
“不懂你，因?yàn)槲易约阂灿悬c(diǎn)心存挑釁，刻意給冰雅難堪，只是沒料到百禎早就識破。”他不當(dāng)場揭穿，就已是替她在冰雅面前顧全這做姐姐的面子。
可他的容忍畢竟有限，冰雅受的委屈，已讓容貴慘遭報(bào)應(yīng)。
“‘白虎’對冰雅認(rèn)真到這種地步？”連自己的姐姐都可以徹底丟棄，只為了替冰雅奪回公道�！拔疫�以為他得到冰雅后，過一陣子就會玩興大減，另覓獵物呢�！�
“恐怕連他都沒料到自己有這么執(zhí)著�！比葙F冷艷的面容上，一抹失落。
“這樣不妙，真的不妙。”少女咬著指甲苦思�！八@樣護(hù)著冰雅，那我們還能怎么用她反制‘四府’？”
“死了這條心吧，否則百禎遲早會把矛頭指向自己人，屆時”四靈“光是應(yīng)付內(nèi)亂就夠傷腦筋的了。”
“我的老天爺．這可千萬使不得�！鄙倥@嚷。“白虎”是何樣角色，有何樣能耐，她自然是再清楚不過�！半y道就沒有別的辦法讓‘白虎’甩掉冰雅嗎？”
“他不會。對他那種男人來說，碰到他內(nèi)心真正想要的東西，他會不計(jì)一切地?fù)寠Z到底。哪怕在搶奪中摧毀了他的獵物也無所謂。就算擁有的只是碎片．他也甘原。”
“他舍得那樣對冰雅？”
“所以我說冰雅恐怕會被整得很慘�！爆F(xiàn)在的模樣就已與婚前大不相同，活像緊緊封入厚重盒絨里的夜明珠，被遮盡光彩。
“‘白虎’這樣，豈不是逼我們?yōu)殡y？”少女不悅地痛下決定�！叭绻@么不顧‘四靈’的情面，我們也不用替他想太多了。”
“你打算如何？”
“毀掉冰雅�！�
“百禎會因此與‘四靈’完全決裂�！�
“不，照你的說法，他不會。因?yàn)槲覀冎粫胰藲У舯诺哪X子，‘白虎’照樣可以擁有他的寶貝——一個不再對‘四靈’造成威脅的廢物�！�
客貴悚然暗驚�！氨潘愕蒙鲜裁赐{，得如此處置？”
“她對‘四府’、‘四靈’雙方機(jī)密都知道得太多，卻不選邊站，讓我們搞不請她是敵是友，很麻煩�！�
“也犯不著使出如此激烈的手段�！�
“是嗎？像冰雅這么個價值極高的棋于，倘若給有心人搶去利用，對‘四靈’來說還不夠危險(xiǎn)？”
一項(xiàng)杰出武器．倘若不能為己所用，還不如干脆毀掉；省得落入敵人手中，反過來對付自己。
“可是我說就算冰雅會被百禎捏碎，他也不放手，只是基于我過去對他的了解而論。
他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變成連我都捉摸不清的男人，你怎知采取這項(xiàng)行動他會有何反應(yīng)？“
“他會有什么反應(yīng)？我們只是做他以前對冰雅做過的事罷了——打破她的頭。只不過手法會更高明，把它打壞，卻不會打爛�！彼龖袘械芈柤缣裘嫉�。
“好，問題解決了，我們來吃點(diǎn)心吧�！蔽�！
& & &百禎細(xì)膩清洗著澡桶中的小身子，呵護(hù)著他柔弱的可人兒。
冰雅始終沒有表情，失魂落魄地乖乖任他擦拭，任他細(xì)細(xì)吻吮，像尊已經(jīng)失去靈魂的肉體。
他愛憐地親手照料她的每一寸無瑕雪膚，摩挲著她每一處曾有的掙扎淤痕與他烙下的吻痕。
簾外五更風(fēng)，吹夢無蹤。
天色微明，屋內(nèi)的寂，毫無聲息。他坐在雕花往上，凝暉雙腿間無神仁立的赤裸佳人。曾幾何時，他的一輪明月不再光彩，只能無助地任濃云層層掩蓋。
她痛苦嗎？她懊惱嗎？她沉默容忍許久的生活是為了誰？她之前猛然爆發(fā)的情緒又是為了誰？
“冰雅……”他衷切地壓下她的頭，楊向他上仰的前額。可是她沒有反應(yīng)，連眼也不曾眨，只有全然的順從。
百份只得松開她，開始緩緩替她一件件著裝。
他曾多么癡戀于冰雅歡愛過后的神情，宛如魂魄尚未回到人間的仙子，被他及時捕住了身于。
“咱們滿洲的開國神話，正是源于降在人間沐浴的仙女。沐裕后她懷了身孕，再也飛不回天上去，就生下滿洲人的始祖布庫里雍順�！彼麊∪惠p吟，為她扣上最后一顆盤扣。“我小時候一直饑笑這是胡說八道。后來才發(fā)現(xiàn)，我心底竟深深期望這神話能夠是真的�！�
她垂望著他仰起的面容，有些悸動。百禎怎會有如此失落的神情？像個孩子似的。
這也是他首次提及自己的童年往事……“你走吧�！�
冰雅一震，不太肯定自己是不是聽錯了，戒備十足地等待著。
他沒有再看她，也似乎根本看不見什么，冷冷坐在凳上，陷入一個人的世界里。
他曾經(jīng)如此渴望奪得那在月下飛舞的仙子，甚至不惜在追揖之時擊破她的腦門，企圖不顧一切地得到手。她與他的心思曾經(jīng)如此相似，甚至不惜假扮失憶，只為了與他親近。他們曾經(jīng)如此強(qiáng)烈地彼此吸引，而令……“百禎”“要滾就快渡，別再跟我羅唆。”
縱使百禎順從了她的期望，但他疏離的態(tài)度，著實(shí)傷人。
算了，他能做出如此大的讓步，她已經(jīng)滿足了。
“那……我先搬到琥珀隔壁的院落，至于我在這兒的東西……”“限你半個時辰之內(nèi)，永遠(yuǎn)滾出我端王府去！”去！
冰雅怔住，這份回應(yīng)遠(yuǎn)超過她的要求，這份冷酷也遠(yuǎn)超過她的承受限度，徹底地被他挫殺到極限。
永遠(yuǎn)滾出去？百禎不要她了？
她應(yīng)該要高興才對，慶賀百禎終于撒手，還她自由。可是她為什么開心不起？她這不是得到她最想要的生活？
百禎不要她了。
明顯的抽泣聲令她微驚，一掩口，才發(fā)覺那竟是她的聲音。她在干什么好不容易得到夢寐以求的飛行機(jī)會，為什么又傷心起來了？她終于可以自由展翅，那她在留戀什么？
難道還想回到動彈不得的封閉世界里？
百禎……
她輕喚，卻喚不出聲，無語啜泣，怎么也止不住情緒。這一離去，就再也沒有機(jī)會回頭。她再也回不了這曾有他們無數(shù)纏綿的屋宇，再也回不了他溫柔的懷里，再也不是端王府尊貴榮寵的二少福晉。沒有錦衣玉食，沒有悠閑與安逸，沒有百禎隨時親昵擁來的手臂，沒有他呢呢噥噥的醉人低語。
他不但讓她走，而且讓她只能前進(jìn)，不留余地。
世上再也沒有一個男人如此懂她，如此愛她，愛到愿意放手任她去，愛到斬?cái)嗨耐寺�，逼出她的潛力�?nbsp;
這是他最后的溫柔，也是她最后的脆弱。
之后，百禎便命人毀掉整座院落，連同一切陳設(shè)與用品，凡是冰雅碰過用過的，統(tǒng)統(tǒng)燒荊至此，她在這里曾有的痕跡被全然毀滅，端王府里再也沒有二少福晉的存在，只有一個永遠(yuǎn)安置的名號，無人頂替。
然而，冰雅一踏出王府，面對的卻是全面危機(jī)。
“四靈”這方，給她兩條路，不是降服于“四靈”之下，就是死路。“四府”那方則是既不原諒她的出賣，也不允許她向敵方倒戈，開始全面追殺。她進(jìn)不得娘家門，退不回端王府，孤立無援，陷入絕境。
她再也不會妄想里新獲得表哥的接納，也嚴(yán)禁自己渴望再回到百禎懷里。
天地之大，不會無容身之處�？墒恰八撵`”、“四府”雙方激烈的互斗，將她死死地夾殺在縫隙里。兩大勢力誰也不救她，誰也不饒她，凡她依靠的對象，也一同慘遭池魚之殃。
她的立足之地在哪里？她能展翅飛翔的天際在哪里？
沒人會給回應(yīng)，除了自己。
“看這足跡，是往這方向逃沒錯！”
“給我搜！搜不出月嬤嬤那老婆子，你們就統(tǒng)統(tǒng)準(zhǔn)備受死！”
日落后，風(fēng)雪漸大，掃亂了雪地上的小小足跡，也模糊了大隊(duì)人馬的身影，連彼此都快看不清。
“你，還有你，先守在這最前頭，其他人分四路搜尋，半個時辰后回裂垣橋頭集合，務(wù)必在天完全黑以前逮到人！”
兩名肥壯侍衛(wèi)只得提燈侯在橋頭，被橫掃的風(fēng)雪凍得七葷人索，縮頭縮腦。
“我看咱們今天是找不到人的�！彼麄兣φf話以保持精神�！懊看味际强煲讶俗サ绞种H，就突然撲個空�！�
害大批人馬辛苦追擊了一年多，依舊一無所獲；挫敗至極。
“你該不會是假的吧？”
他倆彼此互拉臉皮，以示真實(shí)。
“我上回真的沒想到和咱們一起追捕月嬤嬤的小劉，就是月嬤嬤易容假扮的，到現(xiàn)在我見著小劉都還忍不住想拉拉他的臉皮，省得又上當(dāng)�！�
“那易容功夫還真不是賴的，若非親眼見識，根本不曉得到底有多厲害。”他倆開始踏步取暖，呵出團(tuán)團(tuán)熱氣。
“其實(shí)也沒必要如此追逼她一個老人家，她做的可是好事�！薄斑@話最好別給主子聽到，否則少不了一頓鞭子�！�
“這倒是�！彼蓻]膽子像月嬤嬤那般，公然與“四靈”、“四府”對峙，悍然挑釁。
“不過要是今兒個又沒逮到人，空手而返，主子準(zhǔn)備宰人泄憤，我就真的逃去投靠月嬤嬤�！彼麑�(shí)在過不來這種打打殺殺的生活，誰善誰惡全搞不清。
傳聞“四靈”、“四府”雙方人馬都恨透月嬤嬤，卻也都忌憚她。她從不干涉過兩路人馬打的混仗，卻不容許任何一方有作賤人命的行為出現(xiàn)。
先是“四府”慘無人道的少女陣，四處追殺未來可能會統(tǒng)御敵手的十六歲少女，卻重重栽在月嬤嬤手里——她竟把死人易容成活人，讓他們錯斬了一顆死人頭，并將少女掉包至他們再也找不著的地方。
再來是“四靈”的囂張跋扈，處處迫害與他們作對的人。例如，一直妄想竄“白虎”
之位的鐘老頭，被整得家破人亡，奄奄一息，卻被月嬤嬤所救。她因此由鍾老頭之處得知“四靈”諸多內(nèi)幕，揚(yáng)言“四靈”若再欺人太甚、她便要豁出一切掀了他們的底。無論鹽收上的貪瀆、與漕幫的勾結(jié)，甚至是與太子暗地結(jié)黨營私……她會將之在是上面前全面揭穿。
“她見得了皇上？”一個臭老太婆？
“上回和皇上一同南巡、深受父皇疼愛的七公主正是她易容假扮的。你說，她見不見得了皇上？”
另一名侍衛(wèi)不禁打了個寒顫。
“她這么有本事，卻真的沒啥別的企圖？”
“聽說她只在‘四靈’、‘四府’有失公義的情況下才出手，而且不回任何報(bào)他，所以近來在江湖上四處招搖撞騙、斂財(cái)勒索的那些月嬤嬤，有可能是假冒她之名大發(fā)利市的一票偃��！�
“也有可能是她叫手下負(fù)責(zé)干壞事，她自個兒負(fù)責(zé)當(dāng)正義俠客，名利雙收又……”
兩人在橋頭爭論個沒完沒了，完全沒注意到橋墩底下藏著的一只人影。
男人身著厚重華服地靠坐在雪壁上，伸展著兩條長腿，火熱而饑渴地重重吻吮懷中箝抱的小老太婆，顧不得她無法呼吸的微弱捶打，濃烈地翻攪著柔潤的唇舌，品嘗他渴望已久的甜蜜滋味。
“住手！”
“噓……會給橋上的人聽到�！彼谜韵镜貏兿吕咸诺哪樒ぃ_始襲往她的耳垂，不住吮扯。“昨天我已經(jīng)陪你一天了，你今天還來煩我做什么？”她不悅地低聲斥責(zé)，強(qiáng)力制止開始剝她襟扣的怪手。
“我沒有來煩你，我是奉命來追捕月嬤嬤的�！�
“你……別這樣！你的手下就在上頭！”她死守節(jié)節(jié)敗退的衣扣，頑劣抵抗。
“是啊，為人下屬真可憐，站在大風(fēng)雪中苦等，主子卻在下頭與老婆溫存�！�
“我現(xiàn)在不是你的老婆！”她昨天已經(jīng)很盡職地扮了一整日的妻子角色。
“所以我現(xiàn)在是在和敵人私通。”他采掌揉起整團(tuán)豐艷玉乳，贊嘆地享受那暖熱馨香的細(xì)膩。
“等一下……”她愈發(fā)狠狠地掙扎，依舊被他拉著跨坐在他身上，方便他埋首在雙乳間吮嘗。“你必須要尊重我所扮演的不同角色！”
“我還不夠尊重嗎？這一年多來不是和老太婆親熱，就是跟乞丐、菜販、糟老頭溫存，幾乎到不分男女老幼，我都人盡可妻的地步�！焙喼弊儜B(tài)透頂。
“那是你該收斂自己不知羞恥的欲求，而不是——”她驚聲抽息，差點(diǎn)喊出聲音。
他懶得回應(yīng)，專注于吮弄唇齒間的雪乳蓓蕾，同時不忘探往她身下的矜持秘密。
“都已經(jīng)是一個孩子的娘了，還是這么敏感�！彼硢〉厣胍髦�，不斷以手指撩撥她微弱的悸動，引發(fā)她一陣陣哆嗦。
“別這樣，這里……”她痛苦地咬緊下唇，悶聲忍住放浪的嬌吟。
“寶寶實(shí)在好可愛，也很可惡，害我好一段時日都不能碰你。”他一邊溫柔細(xì)語，一邊以手指激烈奮進(jìn)，令她不由自主地弓身挺向他胸懷，戰(zhàn)栗地脆弱喘息�！八龝形野斄�，你知道嗎？”
他炫耀性地?fù)P著慵懶笑容，一再沖擊她的陰柔感官，加速指合的進(jìn)犯，將她推向欲焰高峰。
她承受不住他令人欲仙欲死的本領(lǐng)，只得中他的陷講，趕緊圈牢他的頸項(xiàng)密密吻吮，好封死她快把持不住的呼喊。
無所遮掩的豪乳緊密揉貼在他胸前，隨著她本能性的激情擺動狂野摩挲著，擦出更灼烈的火花。
不是只有他能拿性欲做整人的武器。她決定，既然他根本就沒安好心，那這個游戲兩個人玩也可以。
感受到她逐漸放蕩的扭動與唇舌挑逗，他的氣息開始失控。在她開始解除他層層衣扣的動作下，他不禁懊惱呻吟。
她不會永遠(yuǎn)都是懵懂無知的少女，從她漸漸明了自己擁有多具殺傷力的妖嬈武器，他就日益臣服在她的嫵媚統(tǒng)御下。
若她真的懷有什么野心；哪怕是為她舍命奪取天下，他也在所不惜。
青蔥十指推開他的衣衫，豐挺玉乳立即貼上他赤裸的雄健胸膛，令他渾身的然緊繃。
當(dāng)她挺身催促他的手指加重欺凌時，他就知道自己已經(jīng)控制不了局勢，改由她駕御。
“等一下……”他悶聲咬牙，青筋暴福“不要�！彼鹚麓�，以全然開敞的女性壓在他衣褲下硬如鋼鐵的巨大亢奮。
“不行，得先把要事情清楚！”否則每回和她翻云覆雨后，滿腦子只想著如何逮著再次銷魂的良機(jī)，無法思索。
她滿臉情欲紅暈，無辜地被他推至一臂之遙，下身卻仍跨坐在他之上，盈滿醉人氣息。她前襟開敞，發(fā)絲凌亂，神情滿含少女的純稚，又彌漫著隱隱的妖異魔性，幾乎使他失控地全面降服。
“他們……已經(jīng)查出你藏身的廢棄莊園，等一下別回去，有陷阱�！�
“好”
“你……”老天，他嗓子燥啞得跟鐵砂似的�！按蛩阋惠呑泳透麄冎苄氯�？”
“如果他們都安安分分，我跟他們還有什么好周旋的？”
“‘四靈’最近將有重大密謀，我會為了貫徹我們的目的放手出擊，屆時可能會一舉擊潰‘四府’的存在�！�
她冷然凝睇�！拔颐靼��！边@天遲早會來。
“打算出手阻止我嗎？”
“你再怎么放手出擊，我都不干預(yù)。但你要是傷害到他人性命，我絕不放你�！蹦呐滤撬K生摯愛的伴侶。
“好嚴(yán)厲的月嬤嬤，連至親的人也不放過�！彼p笑。
“原則性的事情，不能妥協(xié)�！�
橋上漸漸傳來各路人馬聚集的嘈雜聲，回報(bào)的、叫為的、推測的，在霜風(fēng)凄緊的席卷下紛擾成一片，仍不罷休。
“他們恐怕會發(fā)現(xiàn)橋下的動靜喔。”他挑眉抬眼。
“那還不快趁他們發(fā)現(xiàn)之前盡情放浪一下�！�
他詫然笑望，隨即將她擁進(jìn)懷里吻個徹底，極其緩慢地一面吮啄，一面解開身下束縛�！靶〉碾S時恭候差譴，悉聽尊便�！�
橋上暴雪翻飛，人影迷離，茫無頭緒地持續(xù)搜尋，渾然不覺橋下狂野蔓延的烈焰----那唯有在戰(zhàn)役中才有的激情，在激情中永不休止的戰(zhàn)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