書艷帶毓琪回家后,就不再寄宿喀爾瑪府邸,待在家里籌辦婚事,準備出閣。然后,在大喜當天等著悔婚……一想到這,喀爾瑪不禁沉臉入左掌中,深深嘆息。太好了,一切都依他原本的計劃進行。真他媽的好極了!
“您又在發什么脾氣呀?”
“最近您肝火挺旺的,需要咱們為您降溫嗎?”
柳兒、萍萍、浮云嬌柔地端來了冰鎮果子。
他冷淡地看著她們搔首弄姿,無動于衷,令她們愈發不安。
“喀爾瑪少爺,您是在為下個月的婚事傷腦筋嗎?”
“不想娶那小妮子,您就別娶嘛,有什么好費神的!笨烊丝煺Z的萍萍立刻遭他不悅的眼神冷睇。與他平日從容閑散、憐香惜玉的態度相較,這無疑是對女人最大的懲罰。
萍萍焦急地推推姐妹們。
“喀爾瑪少爺,您……您知道嗎?書艷格格背著您偷偷謀劃了一件很可怕的大事呢!绷鴥汗首鰮鷳n地警告。
“請瑪法把我母親從水天庵接回府里安養是很可怕的事嗎?”他陰寒的低語像鞭子一般狠洌。
浮云鎮定地淡淡一笑。“只能說她請求的方式有點可怕吧,她幾乎是天天在拿這事跟老王爺吵!
“至少還有人夠膽子跟瑪法吵!
“可這樣實在太不體貼了,她這么做,也不怕氣壞老人家身子。”柳兒趕緊柔聲附和。
“瑪法沒那么嬌貴。”他又將視線調至窗外,無視她們的存在。
“少爺,您這些天心情真的很不好!比替辉偾夥畛,柔聲坦言。
他疲憊地揉揉鼻梁,沉默許久才深深嘆息!白屛乙粋人靜一靜吧!
侍妾們大驚!澳駜簜也不需要我們嗎?”
她們一向以色事人,偶爾端茶倒水也只為增添情趣,但連日來的無所事事,已經閑到懷疑自已是否淪為打理他日常雜務的丫頭。
他再度沉思,凝視窗臺茫然低語。“我正式給你們個名分,如何?”
她們登時愕然。
“讓你們名正言順地成為我的人,省得委屈!
“你要真這么做了,我們才叫委屈!”萍萍急急高嚷。
“是啊,先不說您母親到底會不會被接回府里,光是一個老王爺,又是一個大福晉,外加二福晉、三福晉和她們手腳不干凈又不負責任的兒子,這一窩亂局,誰有本事天天應付?”光想就可怖。
“而且您要是給了咱們名分卻仍對咱們這樣冷冷淡淡,那有什么意義?”
艷姬們爭著一吐心事。
“不是我們嘮叨,而是不得不為自己打算。坦白說,若要嫁入侯門,最期望的莫過于當個不愁吃穿的少奶奶,日子過得舒舒服服?赡慵疫@淌渾水,別說是享福,恐怕苦頭是一輩子吃不盡,天天都得膽戰心驚應付各項爭執!
“我們又沒有顯赫的娘家撐腰,萬一受了委屈怎么得了!”
他噘嘴挑眉,點點頭!罢f得有理!敝皡s有個小傻瓜仍執迷不悟地想要嫁給他,直闖這家族亂七八糟的渾水里。他對著軒窗輕笑不止。凝望沒了小小身影的庭院,備覺眼前美景無限寂寥!澳悄銈兇蛩阍趺礃幽?”
“就這樣啊。”妖嬈的身軀貼坐在他腿上!敖癯芯平癯,趁著大伙還沒膩了彼此的時候,好好兒享受!
“等咱們感情淡了,您再來為咱們安排個妥當的出路吧!绷硪恢挥袷钟伤砗髬绍浥噬。“我可先說好,我的出路不能比之前服侍過您的馮姐兒差喔。瞧她,從你這兒挖了大筆銀子開酒館去,如今多囂張啊,簡直成地頭蛇了。”
“替我找個好婆家,喀爾瑪!”真是人各有志!凹揖巢灰,家世不要大復雜。讓我可以輕輕松松掌握大局,日子也可以過得舒服豪華。”
“你們遠大的理想和抱負,真讓我感動!
“不是我們對您沒感情,而是您自個兒根本沒感情。我們哪能把自己的青春和終身往個無底洞里丟呢?”
喀爾瑪頓覺啼笑皆非!拔覜]有感情?”
“您有嗎?”她們開玩笑地諤然眨眼,隨即笑倒他懷里。你有喜歡的人嗎?如果沒有,那你可以喜歡我嗎?記憶中清靈細語再度穿透他的心,令他厭煩得只好起身離去。
“喀爾瑪少爺?”眾女愕然望向他背影。
“最近老在胡思亂想,我出去靜一靜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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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出去,連他都沒想到自己會一路走到書艷家去。
“喀爾瑪!”書音喜出望外,連忙奔上前!霸趺赐蝗粊砹?”
他詫異得一時竟也找不出借口,瞥見遠處侍衛,才悠然咧開笑容。
“我來看看我布置的人手有沒有派上用場!
“有啊,當然有!睍襞c他相偕踱往深院!靶液媚惆擦藥酌麐山±慰康氖绦l看住琪哥,否則咱們都怕得不知該如何是好!
“怎么著?”
“他一下子像他自己,一下子又不像他自己!睍魝X筋地想辦法說明!扮鞲绮幌袼约旱臅r候,正如你所料,第一個反應就是要找書艷!
“啊。”聽到那個名字,他心底更加躁動。
“大家都照你吩咐的,不準他親近書艷,他卻更反常了!
“喔!
“琪哥他既不鬧脾氣,也不叭哇亂叫,而是很認命地在房里翻翻書、寫寫字,自個兒消磨去!彼Φ叵胍l喀爾瑪一點興致,就算只是稍微看她一眼也好!斑@一點也不像琪哥平日的行徑!
“嗯!
“我當初就覺得琪哥的失蹤很有問題,得盡快派人把他尋回來才行。如今可好了,我預料的危機還真的發生了!彼粍贌o奈地重嘆。
“是嗎?”他只是一逕眺望遠方,閑步輕笑。
“近來我一直為家里雜七雜八的事操心,忙得暈頭轉向,還得應付琪哥三不五時翻來覆去的性格,實在好累人啊!
“保重!
書音不自在地快步跟在他身側,愈趕愈喘,可他卻依舊貌似悠哉地大步疾行。
“喀爾瑪,我……有好些親友間婚喪應酬的事都不懂,你能不能教教我?”
“幾時這些事輪到你頭上來了?”
“書艷自搬回家后,就都不管事了!
“怎么回事?”
呵,她一路追得上氣不接下氣,他理都不理,一提到書艷,才回頭把她放在眼里。
“沒怎么回事,還不就是她在耍格格脾氣嘛。”書音懶懶地打理霎亂的儀容!耙幌率遣还軒,一下是故意不吃飯,反正想盡辦法在惹人注意,問她發生什么事她又悶不吭聲……”話還沒說完,他人就已不見蹤影。
繡芙蓉2004年1月10日更新制作
一入書艷的院落,他抓著正從書艷房里退出來的嬤嬤拐往樹叢里。
“書艷為什么故意不吃飯,想餓死自己嗎?”
老嬤嬤的心臟差點給他突然逼近的俊容嚇得蹦出來!案瘛窀袼挠泄室獠怀燥?她餐餐都努力進食,卻老是不由自主地全吐出來,這她可絕對不是故意的!
喀爾瑪凌厲的諤然神情令她急急辯解。
“我當然每餐都給她做特好吃、特營養的菜色,格格的腸胃卻硬是使脾氣,不給她吞下去,不管吃什么都吐得一干二凈。我沒轍了,只得天天給她含參片。”
“請了大夫沒?”
“早就請了,卻查不出是啥毛病,說可能是積郁過多的心病。我看,格格八成是在懊惱卡在天津關的那些江南布匹。她原本計劃可用這方法替家里賺進一筆銀兩,怎知會搞成這樣,害她挨了不少人的罵!
他犀冷嗤笑。“這府里的人也有資格罵她?”
“不只這事罵,連琪少爺的事也罵,怪她怎么找回了個陰陽怪氣的琪少爺回來!
喀爾瑪漸漸松開鉗制,茫然沉思!斑有呢?她可還有其他異狀?”
嬤嬤想了想!斑怼蟾啪褪且粋人躲在屋里不出來吧,也不太說話。不過生病的人哪個不這樣?”
喀爾瑪閉眸調息,不想把手掐在無辜的脖子上。但在這窩家人的馬虎照科下,他真懷疑書艷是怎么活著長大的!澳悻F在就給我弄些吃的東西來,我塞也要把它塞進書艷喉嚨里!”
嬤嬤惶恐地頻頻點頭記下他交代的各樣菜色。盡管他出的名目既花工夫,又需火候,材科講究,極費手工,她仍是乖乖聽命,不敢在他駭人的嚴厲吩咐下羅唆半句。
他無聲步入廳里,掩上稍有涼意的門扉,衣衫單薄的雪色身影正披著一件粉鍛夾袍,乖乖地趴在桌面敞開的冊頁上。書冊貼著她臉蛋之處,有著被水滲開的濕潤墨漬,糊了字跡。
“我還當你是在流淚,原來是在流口水!
書艷被這聲嚇得諤然蹦起,連忙擦拭紅唇,不覺一愣。“你亂講,我哪有流口水!”
擦了無辜的唇邊,她卻忘了遮掩水光燦燦的淚眼!安皇钦f你不管事了嗎,怎么還在看帳冊?”他閑散地拿起桌上書冊。
“我的事用不著你羅唆。這是我的房間,請你出去!”
“啊,看來卡在天津關的那批布料,是你拿家里所有老本下的最后賭注了!彼麘袘械胤啂!皣K嘖,這下可血本無歸了!
她憤然奪向他手里的帳冊,卻讓他提手一舉,輕巧閃過。
“還給我!”
“你在做買賣!
書艷警戒地咽了咽口水,死不放低姿態!澳遣魂P你的事!”
“咱們大清向來禁止皇族及八旗經營買賣,你這違例,可犯了大忌!彼λ﹁F證如山的帳冊。
“那是我家的事,把帳冊還來!”
“天津關若查出那些布料竟是一位格格經手的買賣,屆時就算沒這本帳冊,也會將你全家治罪了!彼麑鴥暂p松拋入她懷里。
“你胡說!
“相信我吧。我雖人在兵部,刑部的風風雨雨也看過不少,你想親身試試嗎?”
“你今天到底是來干嘛?誰放你進來的?這是我的院落,沒我命令,誰都不許進入。你想找碴到大廳去也一樣能我,少在這里煩我!”
“坐下來罵!彼韵掳捅缺扰环较!暗瘸燥柡茸銐蛄饬,就算你想跳到桌子上開罵都隨你。”
她不得不咬牙聽命。這頓火氣確實沖得她兩眼昏花,雙膝軟得幾乎站不住。
“你的腸胃怎么了?”他逕自在炕桌另一旁坐下,轉杯倒茶。
“不用你管。”
“我不能不管!
她惡狠狠地瞇眼瞪視!澳惴判陌,我還沒嬌貴到那種地步,也沒虛軟到沒勁兒悔婚的地步,我保證一切都會依照原計劃進行,絕不會壞了你的好事!”
他淡淡輕啜,品味了許久上等君山茶的清芬,才優雅低語,“我記得你之前說過,你不想悔婚了!
書艷的銳氣頓時扭曲,刺破了她薄弱的堅強。
“可你當時并未把話講完。你不想悔婚的理由是什么?”
他盯著地面良久!拔也挥浀梦矣姓f過這話!
“那你兩年前突然悔婚的理由又是什么?”
“你干嘛老抱著這題目死這爛打?”她惱羞成怒。
“你又為什么老是避而不談,閃閃躲躲?”
“你想知道?好!可是你聽完就給我滾,永永遠遠地滾出去,我不招惹你,你也別來招惹我!”甚至連她最后療傷止痛的角落都要進犯。“我悔婚是因為我受夠你這花心大嫖蟲!”
“我花心?”
“你別想否認!你家里一窩,外頭一票,走到哪就勾引到哪,你見什么人都溫柔,對什么人都可以卿卿我我,四海之內好像只要是母的,管她是老是少是美是丑,全是你的紅粉知己,來者不拒。我算什么?你以為我會很樂意跟那些女人歸在同一類,一起跪在你面前等你寵幸?”
“書艷!
“你有錢、有身分、有地位、有光明前程、有通天本領,那你去施展在配得上你的女人身上啊,惹我做什么?我們家是比不上你們家尊貴,沒你們家偉大,那又怎樣?我連選秀都不想選,連皇子福晉都不想當,我還會希罕你嗎?你有魅力又怎樣,你英俊瀟灑風流碉儻又怎樣?就當我已經愛你愛得要命、被你迷得占滿整顆心了行不行?我甘拜下風、我認輸了行不行?”
她厭惡地揮開喀爾瑪遞上的手絹,任由淚水滑落!拔覜]見識、沒氣量,玩不起你那些打情罵俏的游戲。我是喜歡過你,也不怕你知道,因為這一切都過去了,全都過去了!”
“啊!
“你如果是專程來嘲笑我,你盡管笑,笑完就給我滾!我們除了合作關系外,毫無瓜葛,悔婚之事一旦了結,你永遠都別再上我家的門!”
“問題是,事情并未了給!
“下個月的婚禮,我保證會悔個徹底!”
“我說的是悔婚之外的事:毓琪。”
“那你走錯地方了,他的院落在東側庭園后頭,你請自便,不送!”
他對書艷的遂客令聽若罔聞,淡淡凝望杯中清透的茶水!澳汶y道還沒聽進我的話嗎?他中邪了!
“中邪的是你!什么他的軀殼裝的是別的靈體,琪哥他只是在作戲,故意模仿他崇拜的人。這么簡單的把戲你會看不透?不要故意裝笨,沒話找話講,也別在咱們說定的條件上再刻意挑剔、耍詭計,我斗不過你的!”
“為什么不好好聽我說一句呢?”
她疲憊地閉起了眼,沉寂良久,待顫抖的氣息在淚水下稍稍平穩后,將雙腳縮到炕上,額頭貼在膝頭上地蜷成一團。她好累,累得沒有力氣爭辯,而且最不想見一也最想見的人,就在她身邊,折騰著她破敗的尊嚴!澳阏f吧,你想說什么就盡管說,我聽就是了。”她悶在身軀里的聲音不再有之前的火氣,而是脆弱、認命、無助而渺小!罢f完之后就請離開吧。拜托,我是說真的!
連喀爾瑪都可以感受到她的深重的打擊,幾乎一舉擊碎她所有的信心。不敢面對他,不敢面對自己一手打理的當家事務,不敢面對自己開招財路的失誤,不敢面對找回了個反常毓琪的各方撻伐……
他沒想到這個向來勇氣十足、精力充沛、拼命想伸展自己的小炮彈,會在他面前萎縮成一團,所有的希望已然枯干。他無奈輕嘆,深深為自己的混帳透頂感到欽佩。
毀了書艷的是他,能救回書艷的當然也只有他!澳阏f我花心的那句,有欠公道。”
她仍舊蜷著,任喀爾瑪輕柔地自言自語。
“什么叫花心?一個男人必須到對一個女人不夠忠心的地步,才能叫花心?墒俏夷芨冻鲋倚牡膶ο笤谀睦?”
書艷微微一動,似乎無法茍同。
“書艷,我是個成熟的男人,我有男人無法避免的需求。我也會想我個對象安定下來,可惜她們想白首偕老的人往往不是我!彼p笑。“顯然我是女人縱情享樂的好對象,卻不是托付終身的最佳考量!
“她們……是誰?”悶窒的聲音偷偷輕喃。
“我大哥房里有誰,就是誰!
她不想這么簡單地就被勾起好奇,卻還是忍不住抬頭。
“只要是我看上的,他都想要,最后也盡皆落入他手里!
“為什么?”
他聳聳肩!拔覀儗ε说南埠么蟾盘淄。”
“我是說你為什么放手任他搶?”若不是喀爾瑪主動放手,雅朗阿怎么搶得過他!
喀爾瑪眼神一暗,迅速以笑容取代!八谴蟾缏!
“而且是個跛了腳的大哥?”他斜睨書艷死灰復燃的尖銳氣焰,按兵不動。
“我就知道!”這個笨家伙。“他跛腳是與生俱來的缺陷,你內疚什么,你想補償什么?根本不關你的事嘛!”
“他很可憐!
“世上每個人都有可憐的一面。你同情他,怎么不也同情那些只是被他奪去卻不被他愛的女人?”
“你這話未免武斷!彼室饧に!叭苏f日久生情……”
“生個頭!雅朗阿是因為喜歡她們才將人搶走的嗎?見鬼了,我聽就知道他只是為搶而搶,不是為愛而搶,凡是你中意的他都要搶!”難怪他得知她要和喀爾瑪成親的事,就拼命勾搭。
“你的立場有些偏頗!彼靡饩!皶G,人都傾向為自己說好話,我也不例外。若你光從方才我對大哥的說辭就匆促下推斷,對他有失公平!
“我不是光覺得他混帳,你也是混帳一個!”她惱火地抓過喀爾瑪賢慧遞來的參片含在嘴里,儲備發飆的火力!盀槭裁催B自己想要的女人都不肯好好守護?”這么筒單就拱手讓人。
“我反正也沒什么真正想要的!
“一點渴望也沒有?”
“我想要的,總是留不住,何必再費心渴望?”
書艷被他凝望裝參片小錫盒的孤冷神情懾到。雖然他很快就以無賴的德行打發過去,但她仍然看見了。那是他不愿流露的真實情緒。
“所以你責怪我花心,我不太能茍同!
啊,是啊。書艷寂然。沒有可以停泊的港口,他的心當然只能飄泊。
“這問題追溯上去,全是你瑪法當年誤了你父母的錯。你父母那代的恩恩怨怨,全牽扯到無辜的下一代來!毕胂胨木秤鲞真是滿幸福的,只是家人稍笨,口袋沒錢!斑@事不從源頭解決,你家一屋子人這輩子都得不到解脫!卑。
“而且有意替我們解決的善心人,也弄到一半就撒手不管了。”
“我哪有撒手不……”話還沒說憲,她就發覺自己又犯雞婆。
“別在意,這爛攤子也不是只爛一天兩天而已。它都爛了幾十年,再爛下去也無妨。”他沒事兒似地掏掏耳朵。
不行,她不喜歡這樣。既然己經插手,就得弄出個妥善的結局。但……她總有種好像被人套住的錯覺?柆敳粍勇暽。反正他早已摸透她的性格,靜靜等她自投羅網就行了。
“我看,我還是得親自再和你瑪法談談。”
喀爾瑪還來不及竊喜,就被獵物反咬一記。
“這就當做是我與你分道揚鑣的謝禮!
他冷然怔忡。
“若仔細估量,你為我們家做的人情實在太多,我也該反過來為你做些什么。將來兩家雖然各走各的道,不相往來,我們家也不會再覺得對你有所虧欠了!
他寒下臉色,毫無之前的從容與閑適,變得銳利逼人。
“我不是為了你的家人才浪費心力做這些蠢事,幫那些忙!
“那是為誰?”
“你說呢?”
書艷的心跳突然一陣狂亂,震得她腦門發脹,整個人從頭紅到腳。她努力閉眸深深吐息。不,她不想再被這種無謂的悸動沖昏頭。同樣的錯她已經犯得太多次,她不想再傻下去,再任他耍到底。
“反正……我會幫你處理你家這團糾結就對了!比粢f真心話,她這么做其實沒嘴巴上說得圣潔。什么報答,根本就只是為了……
她赫然睜眼,就對上了她心底的答案。
“喀爾瑪!彼眍^緊得連嗓子都發抖。她是這么這么、無可救藥、又笨又傻地喜歡著他。但一切都過去了,全都過去了,她不會再棧戀一份毫無意義的感情!澳芘c你合作,我真的很榮幸?戳瞬簧偈拢查_了不少眼界。就算今后各分東西,這段經歷仍是我最珍惜的回憶。”
“什么叫各分東西?”他眼中的冷光幾乎絞斷她的勇氣。
“沒人告訴你嗎?我要嫁人了!
“是,下個月初,嫁入我家大門,做我的媳婦!
“不,我會依約悔婚,好讓你按照原計地改娶你表妹。而我,改做琪哥的媳婦!
喀爾瑪瞪著駭人的雙瞳,瞪得她渾身哆嗦。
“這是我阿瑪、額娘和琪哥父母的意思!彼浜逛逛沟赜渤冻鲂θ。“他們認為琪哥這回太胡鬧了,而我又滿能制得住他,干脆讓我們成婚,好讓他成熟一些!
他寒冽的怒火幾乎凍結所有空氣!澳愕囊馑寄兀俊彼p喃。
“我?當然好啊。琪、琪哥既是熟人,我們家又不會白白浪費這次籌辦婚事的錢,我悔婚后也顧得住顏面,這、這是再好不過了!
“你胡扯!
“那你去問我阿瑪!
“我不允許,我己經決定就是要娶你進門。”
“太遲了,一切己成定局。不過還是謝謝你的抬愛!
喀爾瑪一記巴掌猛暴揮去,劇烈的傾倒聲震動整座院落。書艷跌坐著,嚇傻了眼,不敢相信眼前遽變的暴力場面。他怎會這樣?
她這才第一次看見,喀爾瑪憤怒的真面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