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,遠(yuǎn)在數(shù)十里外的吳家,早已雞飛狗跳,亂成一團(tuán)。
先是親自前來洽談的王爺,一怒之下拂袖而去。
「我來了這么幾天,還沒見過吳老板本人,吳老板的面子可真大呀!如果沒有誠意與本王合作,就不要派人請本王來!」
王爺?shù)呐晜鞅閰羌掖笳,嚇壞了一干下人?br />
總管攔不住王爺,匆匆奔進(jìn)這幾天已化為戰(zhàn)場的書房,卻被心情大壞的吳父給轟了出來。
「我不是交代過嗎?除了少爺?shù)南,誰也不準(zhǔn)拿別的事來煩我!」
被轟出書房的總管摸了摸鼻子,跑去找夫人報告。
才踏進(jìn)后院,就看到幾個女人正七嘴八舌地圍著一臉憂色的主母。
「常樂公子失蹤五、六天,到現(xiàn)在一點(diǎn)聲息也沒有,會不會兇多吉少呀?」
「不會這么倒霉吧?我來之前聽幾個街坊說,他八成是私奔去了,刻意躲藏起來,才會怎么都找不到!
「哎喲,那是真的嗎?我看常樂公子平常挺乖的!
「難說喔,平常規(guī)矩的孩子一旦玩真的,比誰都要可怕。」
總管見主母被這群三姑六婆說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,識相地悄悄退下。
但王爺離開畢竟是樁大事,他正煩惱該做什么緊急處置時,門房來報:「門外來了兩個隔壁縣府的差人,說是有少爺?shù)南⒘。?br />
總管喜從天降,連聲道:「快、快,快把人請到老爺?shù)臅!?br />
片刻后,喜從天降的換成吳父,書房傳出數(shù)日未聞的笑聲:「好、好,替我多謝你家太爺,我改天會親自登門拜謝。」
又過了一會兒,消息傳到謠言滿天飛的后院,吳母雖是慢了一步,也是喜從天降,勝利的眼橫掃眾婦:「給我聽好了,我的寶貝兒子不是跟人私奔,而是被強(qiáng)盜擄進(jìn)了山寨!」
最后,一只帶著重要訊息的信鴿沖上天空。
信鴿腳上綁的紙條只有少少幾個字──
蒼山,英雄寨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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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什么地道就那么一條,絕對不會弄錯?」一手拿著火把,一手牽著吳桂,鳳衣邊走邊罵:「根本是放屁!」
望著眼前三條黑抹抹的叉道,憤恨之情愈升愈高。
剛才,她就走過一處二選一的交叉口;還有剛才的剛才,那是三選一;至于剛才的剛才的剛才,是更夸張的四選一!
這是哪門子的「單條信道」?
在地底繞了兩個時辰,連出口的影子都沒見到。
「吳桂,你說……」鳳衣一轉(zhuǎn)頭,便看到一個夢游的吳桂。
厲害呀!睡了也能跟著自己走上這么一大段路。
「醒醒吧,我一個人好無聊喔。」
鳳衣以她自認(rèn)為相當(dāng)溫柔的方式,伸手輕拍吳桂的臉頰。
她瞄準(zhǔn)的是他那白皙光滑的臉頰,落下去卻變成鼻孔正下方。
吳桂也沒想到,自己只不過是吸進(jìn)灰塵,打了個大噴嚏而已,竟會噴了鳳衣一手的鼻涕。也虧了這個大噴嚏,他的神智總算脫離習(xí)性的監(jiān)控,恢復(fù)正常。
「你……不會是故意的吧?」鳳衣青著張臉,瞪著手上黏糊糊的玩意。
吳桂看著鳳衣,一臉無辜。
半晌,他遞過手絹:「請用!
鳳衣見著亮晶晶的絹?zhàn),反而猶豫了起來。
「別污了你的東西……」
「沒關(guān)系,原本就是我不好。」吳桂給她抹了干凈。
見吳桂如此,鳳衣也氣不起來了!赶惹八宋逄,還不夠嗎?」
「我還是覺得很倦……」說著,身子軟了下去。
「你還好吧?怎么突然站不住?」鳳衣一把接住,扶他靠著墻壁坐下。
「大概是走太久了吧……」吳桂閉著眼靠在墻上,連聲音都有氣無力。
在那個震天價響的鼻涕問世前,他的記憶其實(shí)相當(dāng)模糊,只依稀記得自己傻傻地被鳳衣牽著鼻子走,走了不算短的一段路。
一時腦筋閉塞,糊里胡涂做出傻事,一旦神智清明,第一個涌入體內(nèi)的便是身體要求休息的強(qiáng)烈訊息。
本來嘛,要不是神智不清下本能地依命令行事,渾身酸疼的吳桂哪有本事靠自己的力量下床步行,還走得健步如飛?
「好累……我走不動了……」吳桂輕嘆。
要是以前的鳳衣,瞧著這個大累贅居然好意思比身為女孩子的她還嬌弱無力,早一拳賞過去給他提振精神了。
可現(xiàn)在的鳳衣,卻是一個戀愛中的少女。
即使愛情的理由只是那曇花一現(xiàn)的笑,鳳衣仍舊是個深陷愛河的女人,吳桂的憔悴模樣她愈瞧愈是心生愛憐,不禁張臂把他攬入懷中。
吳桂乍聞一陣陌生馨香,臉上接著傳來柔軟豐實(shí)的溫暖觸感,下意識睜開眼皮欲瞧個究竟,卻赫然驚覺自己正埋在鳳衣胸前!
這一嚇,吳桂整個人都跳了起來。
雙腳死命蹬著,硬是把身子往旁挪了幾步,這才驚魂未定地開口:
「妳……妳……妳想做什么?」
不但說話的聲音顫得嚴(yán)重,就連指向鳳衣的手指也抖得厲害,彷佛是一個被色狼輕薄的純情少女。
鳳衣看得好玩,忍不住笑出聲來。
「我只是抱抱你,想讓你舒服一點(diǎn),干嘛緊張成這樣?」
「不可以!」他又把身子往后蹬了一點(diǎn)。
「你緊張什么?又不會少塊肉。」不滿被拉開距離,她往前逼了兩步。
「別過來!」吳桂伸出手掌,表示抵抗到底的決心。
他會有這樣的反應(yīng),與成長的環(huán)境脫不了關(guān)系。
家鄉(xiāng)的每個人都要他在成婚前守身如玉,久而久之,連吳桂也覺得保持玉潔冰清是天經(jīng)地義之事。在別人眼中,謹(jǐn)守本份是對霸王之女的尊重;在吳桂自己,則是禮尚往來的實(shí)踐──未婚妻把清白的身子交給他,他也該給人家一個同樣清白無瑕之軀。
這番曲折的心思,鳳衣哪里明白?她只覺得吳桂羞態(tài)可人,誘得自己更想在那微微泛紅的臉蛋咬下一口。
吳桂要是知道自己急出來的紅暈竟然被鳳衣誤認(rèn)成羞澀,并引發(fā)后來一連串的可怕行動,只怕他早悔恨得臉色發(fā)青了。
鳳衣的行動要比她的言語快上許多,在吳桂突然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被壓倒在地時,才聽到她因興奮而略顯低沉,因此壓迫感倍增的聲音。
「不要動,讓我親親你!
就在鳳衣充滿愛意的櫻唇吻上吳桂染滿紅暈的臉頰的瞬間,吳桂發(fā)出一聲比豬只慘遭屠戮時更為尖銳的慘叫,并以外表看不出的強(qiáng)勁力道一把推開鳳衣,整個人縮在離她最遠(yuǎn)的一角。
鳳衣被他突兀地一推,背部撞上正對面的墻上立刻痛出了眼淚。
「你干嘛推我?」揉著后腦撞出來的腫包,鳳衣怒問。
「男女授受不親,我已經(jīng)有未婚妻了,妳不要這樣對我!箙枪鹉樕钒,驚恐而戒備地盯著她。
無端被當(dāng)成色狼,已夠讓她氣得嘔血數(shù)升,他竟然還說……
「你、你……你有未婚妻?!」
「是。」吳桂點(diǎn)頭,神色肅然。
守身如玉十八年,怎么能在這種灰暗骯臟的地道破功?
可惜他放心得太早,只見鳳衣縱身一撲,再度將他納入身下箝制范圍。
「呵呵,我們可真是天造地設(shè)呀!我也有未婚夫啊。」她笑得很開心,一點(diǎn)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。
「我和妳不一樣,我的是爹訂下的,對象是……是……」吳桂困難地瞧著這張距離自己不到三尺的俏臉,困難地想說服她,卻連呼吸也跟著困難了起來。
怎么……這么近地一看,那紅滟滟的朱唇竟顯得如此誘人……
那表情生動的粉臉,也讓人有點(diǎn)想親一口……
「要是你私訂終身定下的未婚妻,我才要煩惱呢!」鳳衣斷章取義的本領(lǐng),到哪都一樣出色。
吳桂猛醒,他怎能受美色所惑,忘了正等他拜堂完婚的未婚妻?
「聽好,我的未婚妻是無……」
「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她的名字!」鳳衣突然喝道,轉(zhuǎn)眼又是一笑:「我雖然不在意你有未婚妻,可是我在意你喜不喜歡她,更重要的是我會吃醋。所以千萬別在我面前提起她的事,我什么都不想聽,什么都不想知道!
吳桂不敢作聲。
鳳衣又道:「既然問題解決了,我可以親你了吧?」
這雖然是個問題,卻是一個不需要回答的問題。
吳桂才吐出一個「不」字,聲音的尾巴便消失在鳳衣強(qiáng)行侵入的唇舌之間。
吻著吻著,鳳衣的纖纖玉手移到吳桂兩側(cè),將他緊緊扣住。
吳桂本就全身酸軟,被鳳衣使力一抱,竟是動彈不得。
意識上的劇烈沖擊,使他很不爭氣地泛出淚水。
腦中盤旋著叫不出口的吶喊──救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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蒼山,只不過是一座不起眼的小山。
至于建于其上的山寨,更是迥異于其名,毫無威望可言。
當(dāng)初,寨主以自己的大名給山寨命名時,當(dāng)然也曾夢想過這個與自己同名的根據(jù)地有一天將名揚(yáng)四海。
然而他絕對不會想到,自己的夢想竟會以這樣的方式實(shí)現(xiàn)。
大批官兵圍剿后,寨中兄弟一個不留,全都給抓進(jìn)了大牢。
縣太爺立刻升堂審問,問話反反復(fù)覆地只有一句,
「你把常樂公子關(guān)在哪里?」
「笑話,南霸天的女婿怎么會在我那兒?」曾英雄跟絕大多數(shù)人一樣,不知常樂公子的本名。
「換個說法,你認(rèn)得吳桂吳大爺吧?眼下他在何處?」
吳桂只是一介平民,縣官提起他的名字,卻愛屋及烏地添了幾分尊敬的語氣,聽得曾英雄滿心不平。
不平過后,他才猛醒:「啥?我那賢弟是霸王的女婿?」
一旦明白過來,他雖然也覺得該早點(diǎn)讓吳桂被找到,可又不滿縣官對自己又是威脅恐嚇又是粗聲大氣的逼問法,便虛晃一槍,謊稱吳桂已于昨日先行離去,自己并未加以為難。
縣太爺一得到這句話,立刻修書派人送往吳家。
而曾英雄也就隆重地下了獄。
也因?yàn)樯硐莳z中,曾英雄在事過境遷后才知道自己已大大出了名。
就在圍剿當(dāng)天,像這樣的流言已在街頭巷尾如火如荼地傳開──
「嘿,你聽說了沒?常樂公子有下落了!」
「我看是你后知后覺吧?我下午就聽到了,不就是蒼山那個強(qiáng)盜頭子干的好事嘛。叫什么來著?好象是個很蠢的名字……」
「那小子叫曾英雄!現(xiàn)在被關(guān)在縣府大牢里!
「我看是狗熊吧!沒本事還敢和霸王斗,蠢貨一個!」
「不過是十幾個官兵就把他和手下一網(wǎng)打盡,那些官兵只會些尋常把式,這只狗熊這樣就不行了,我要是他啊,寧可一輩子蹲在牢里,也不出來見人!
事后,重獲自由的曾英雄聽人轉(zhuǎn)述當(dāng)時這批污煽他的言詞,氣得跳腳自然不在話下。明明是四、五百人的大陣仗,自己氣力用盡才不敵被擒,到了別人口中卻成了十幾個肉腳就把他收拾了下來!
光是這點(diǎn),還不會讓他氣得頭頂生煙。
最教他氣憤不平的是,自己居然替罪魁禍?zhǔn)妆沉撕阱仯?br />
從頭到尾,鳳衣的名字都沒有出現(xiàn)在不停流轉(zhuǎn)的謠言之河中。
這才真的氣人哪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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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外面鬧得雞飛狗跳之際,吳桂也正面臨失身的厄運(yùn)。
良久良久……
鳳衣終于吻夠了,這才抬起臉,拋出一個開朗的笑臉和一個關(guān)心的疑問:
「我是聽鄰家大嬸說怎么親吻的,不知做對了沒?」
吳桂因慘遭狼吻而淚霧氤氳的雙眸,隨著這句將他推落現(xiàn)實(shí)的殘酷問話,靜悄悄地流下淚來。
男兒有淚不輕彈,只是未到傷心處!
想他抱著無比崇高的志向,致力推拒一切外來誘惑,安份守己地數(shù)著日子,等著大婚之夜與妻共赴巫山之際,向妻表明自己也是玉潔冰清之身,以明己志。
他認(rèn)定的守身如玉,范圍擴(kuò)及到禁止一切非必要的身體碰觸,親吻絕對是其中列居高位的一項(xiàng)!
「只是一個吻,你居然歡喜得哭了!」鳳衣沒有留意吳桂眼中寫滿的幽怨,愛憐有加地舔去他滑落臉頰的淚滴,并吐出讓吳桂差點(diǎn)當(dāng)場暈倒的話語:「你再這么可愛下去,我就把你吞下肚哦!」
吞……吞下肚?
吳桂發(fā)昏之際,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處境之艱難──一雙玉臂牢牢勾住他頸后,吐氣如蘭的熱氣呼在他的耳畔,鳳衣雙頰嫣紅如火,嬌美動人。
自己伺時與女子如此貼近過?懷中柔軟暖熱的嬌軀在抱,酥胸親密地抵在他胸前,吳桂的魂都快要飛了。
「千萬不可……我不能對不起未婚妻……」
就連吳桂自己也覺得這話實(shí)在是說得有氣無力,不怎么有說服力,也難怪鳳衣不當(dāng)一回事,心里反倒因此蹦出一個主意。
「如果我們有了什么,你就會愧對未婚妻?」
「沒錯,求妳放過我吧!箙枪鹌疵c(diǎn)頭。
「然后讓你去娶別的女人?」鳳衣松開自己的腰帶:「不可能!」
鳳衣充其量只是一名情竇初開的少女,想親近心上人的愿望與一般少女并無二致,只是她膽大包天,又是想到就做的個性,才會對吳桂上下其手。
原本僅止于點(diǎn)到為止,但對另一個女人的敵對心,使鳳衣瞬間作出決斷,說什么也要斬斷吳桂對那個女人的心意!
「請自重!」吳桂趕緊按住她往衣襟移動的手:「女子怎可在外人面前寬衣解帶?妳必須更珍惜自己。」
他的心臟已緊張得快從嘴巴跳出來了,因?yàn)樗醋〉恼撬男乜,隔著她的手掌,仍能感到那高聳起伏的微微振動?br />
臉上一片滾燙,吳掛連忙縮手,慌得連聲音都抖了起來:
「總……總之,請多為妳自己著想。我娘當(dāng)初只不過在溪邊洗腳被我爹撞見,便不得不委身下嫁,妳萬萬不可如此……」若非吳母自覺名節(jié)受損,也不會舍下青梅竹馬的心上人,跟了當(dāng)時還是小癟三的吳父。
要在異性面前寬衣解帶,鳳衣原本也覺羞澀,動作也遲緩許多,才會被吳桂按住。一見吳桂比她更羞百倍,她那點(diǎn)羞意也就收了起來,微顫的手登時穩(wěn)了下來,移到吳桂身上。
「我會好好珍惜自己。」鳳衣開始剝他的衣物:「改脫你的!
「這有什么兩樣!」驚慌的抵抗輕易被鳳衣制住,吳桂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痛恨文生與武者間的差距。
「你不敢看我的身子,就由我看你!
不用多少時間,鳳衣靈巧的手指已將吳桂剝個精光。
她的膽子再大,此刻也是紅暈滿臉,燙得似乎可以噴出火來。
以前雖然給他擦過身體,但那時他尚在病中,滿心憂急的她根本沒想到其它地方,如今……
「嗚……」搶不回衣物,嗚咽自吳桂口中泄了出來:「在下不是個能背著未婚妻逢場作戲之徒,求妳高抬貴手……」赤裸裸地暴露在鳳衣羞澀的目光下,吳桂簡直要無地自容了。
「逢場作戲?」鳳衣雙眼一瞪,就要與他講個仔細(xì),心念一轉(zhuǎn),怒容便收了起來:「你以為我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,與你之間只是逢場作戲?」
吳桂不知該作何反應(yīng),他寧愿鳳衣真是抱持這種心態(tài),也不要……
「我是認(rèn)真的!」她斬釘截鐵地說。
「可是我們才剛認(rèn)識……」
「認(rèn)識六天已經(jīng)夠了!很多夫妻都是在成親那天才見面!
「不不不,其中五天我都不怎么清醒,其它的拼拼湊湊,加起來可也不到一天時間,再說……」
「我這五天里可是再清醒不過!」
「但我都是暈著……」
「夠了!」鳳衣按住吳桂的嘴,在他的眼中發(fā)現(xiàn)一抹驚慌,一字字地說道:「你就是想太多了,要是你不喜歡我,不用找其它借口,看著我的眼睛直截了當(dāng)?shù)馗嬖V我,我不會再逼你。」
說完,她移開手上不意他開口。
吳桂張開了嘴,只道了個:「我……」就沒了聲音。
「說──我討厭妳!說!」鳳衣咬著下唇瞪著他。
「我……」怎么也接不下去。
吳桂的思緒亂了起來。
他是討厭她的嗎?沒有!這么直爽開朗的個性可愛得緊哪!只是他已有未婚妻,無法接受她的心意罷了,這能說是討厭她嗎?但她正等著自己說這句話,說了她就會死心,不會像現(xiàn)在這樣坐在他懷里,誘得他心猿意馬……
也只好照辦了,不就是四個字而已,沒什么好為難的!
下了決心,吳桂抬眼直視鳳衣。
滿腹的決意,在對上她眸中淚光之際,冰消瓦解。
「我一點(diǎn)也不討厭妳!其實(shí)我很想要妳做我的朋友,妳這么開朗樂天,什么話都敢說,我羨慕極了!古踔哪樀,他激動地說。
「你說你不討厭我,是真的嗎?」淚光盈盈下,輕聲傾吐的鳳衣整個人看上去柔和許多,甚至有那么一點(diǎn)柔弱的感覺。
「真的,是真的!箙枪鹈忘c(diǎn)頭。
「不討厭,也就是喜歡了?」
「喜歡,喜歡得很!诡^還在點(diǎn)個不停。
鳳衣很豪氣地以手背抹去眼淚,放聲大笑:
「我就知道你喜歡我!哈哈,本姑娘怎么可能自作多情嘛!這種蠢事只有曾英雄那個笨蛋才做得出來!」
吳桂原先點(diǎn)個不停以致點(diǎn)出大錯的頭頓時停下。
剛才說得很清楚了吧?他只想跟她做「朋友」。
「呃,我的意思是……」這次不是被鳳衣截斷,而是吳桂自己打住。
她的眼圈還是紅的……
就這么點(diǎn)遲疑,只聽鳳衣自顧自地接口:
「你昏迷不醒的那幾天里,給你擦身子、清理屎尿糞便的全是我一個人在做,要不是我太喜歡你了,不愿意別人碰你,怎么可能做到這種地步?」
「妳……」吳桂如遭雷擊。「妳是說……」
「這輩子有個人這么喜歡你,也是種難得的緣份,何必受禮教的束縛?拿出勇氣和我一起逃婚吧!」
鳳衣后來說的話,吳桂一個字也沒聽進(jìn)去。
給人家占了便宜還不知道,怎是一個蠢字了得?
現(xiàn)在的他已不僅是白璧微瑕,根本是殘花敗柳!
嗚,他的清白啊!
「不說話就是答應(yīng)了哦!锅P衣笑瞇了眼。
吳桂又是憤恨又是無奈,還夾了點(diǎn)感動地看著鳳衣。
確實(shí)如她所言,要不是真心喜歡,做不到那種地步。
被這么真心誠意地喜愛著,說不感動是騙人的。
感念一生,腦中綺念再也壓不住,全身好象都熱了起來。
一雙高聳堅挺的雙峰正抵在自己赤裸的胸前,雖然隔著鳳衣身上的衣物,吳桂仍能清楚感到身前胴體傳來的熱力。
更糟糕的是,鳳衣正在志得意滿,渾然不覺自己撩人至極的玲瓏曲線帶給吳桂何等影響力!
腦中轟地一聲,理智之閘似乎被炸開了,吳桂無法自制地吮吸著眼前那嬌艷欲滴的櫻唇。
鳳衣渾身一震,心頭又羞又喜,反手抱住心上人。
直到兩人都有點(diǎn)喘不過氣來,吳桂才猛醒,何時發(fā)展到這般局面的?霸王那兒該如何善了?他那擁有龐大金權(quán)的家族會支持嗎?
「我那位岳父大人是……南霸天。」他戀戀不舍地松手,往后退開。
「你是常樂公子?」
鳳衣睜圓了眼,三年前霸王府上那個遠(yuǎn)遠(yuǎn)的背影……就是他?被賀客包圍,宛如眾星拱月的少年……
「是!箙枪馃o聲一嘆。
這下,她該明白事情輕重了,南霸天代表的不僅是武林的權(quán)威勢力,他的事跡早已臻神話的境界,不是一般人能加以挑釁的。
誰知鳳衣竟擊掌笑道:
「我們真是天作之合。∥疫@趟遠(yuǎn)行,除了逃婚之外,就是要去搶南霸天的女兒!」
「妳想搶無雙小姐?」吳桂一驚之下,非同小可。
雖然鳳衣的思考方式異于常人,也沒有這么離譜吧?
「我大哥這三年來一直不快樂,我被逼婚之后才明白他的心情,當(dāng)年要不是我一力阻止他追求無雙小姐,如今大哥也不會成天郁郁寡歡……」不甘地咬牙,鳳衣握緊拳頭:「把大哥害慘的元兇,是我!」
「可是令兄早已成婚,無雙小姐也即將與我……」
「我會讓大哥休了那個惡妻,至于你就由我接收!」
「請教妳要怎么帶走無雙小姐?」吳桂緊張地咽了咽口水。
「船到橋頭自然直嘛,先到大理再說……咦?你干嘛抱著頭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