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學(xué)長,我會一直看著你,永遠(yuǎn)只看著你。
你的眼睛里只能有我,看著我,湘,說你愛我。
我愛你,雨紹,永遠(yuǎn)只愛你——
“湘,湘!”凄厲的呼喊劃破靜寂的夜,驚醒了屋外獨立于枝頭的鳥,也驚醒了在床上掙扎輾轉(zhuǎn)的方雨紹。
他一骨碌直起上半身,直到眼眸適應(yīng)了暗黑的夜,才恍然明白方才的驚喊原來發(fā)自于自己。
他閉了閉眸,伸手拭去前額滴滴冷汗,接著翻身下床,拉開窗簾怔怔凝視窗外。
窗外,長夜將盡,厚厚的云層后隱隱透出白金色的光芒。
方雨紹怔怔看著,看著天色逐漸灰蒙,接著靜靜落下細(xì)細(xì)的雨。
細(xì)雨無聲無息,悄然掩落佛羅倫薩美麗的河光山色。
方雨紹看著,雖是看著優(yōu)雅古典的意大利小城,可不知怎地,腦海卻映出紐約的摩天大樓。
記憶與影像交錯重疊。
他在這里,在佛羅倫薩,同時也在紐約。
可不論在哪里,他的記憶,他的心,他的夢,只在一個人身上。
鄭湘。
不論是咬著牙恨恨地念著她的名,或是在夢里無助地懇求呼喚,他其實一直在盼著,渴望著,期待著。
他要她回到他身邊。
可她不會再回來了,再也不會回到他身邊。從羅馬一路追到佛羅倫薩,她依然不肯回頭。
他永遠(yuǎn)失去了她……
不!
一念及此,方雨紹感覺自己似乎面臨崩潰了,他驀地轉(zhuǎn)過身,雙手掩住臉龐,肩頭不停地顫動。
四周很安靜。
空氣輕輕地流,雨絲輕輕地落,就連他的呼吸也是輕輕地起伏。
輕輕地,卻急促地。
忽地,一陣悅耳的音樂聲撕開了這樣的安靜,驚動了方雨紹。
他抬起頭,發(fā)紅的眸瞪向擱在床頭的手機,好一會兒,才走過去接起。
“喂,Michael嗎?”焦急的女聲拂過他耳畔。
“嗯!
“太好了!終于找到你了!”女人大聲歡呼,“我是Sherry啊!
“我知道,有什么事嗎?”他低啞著嗓音,等著秘書解釋。
“還問我什么事?”Sherry又是無奈,又是著急,“你知不知道這幾天你無故不進(jìn)辦公室,這里快翻天了!”
“哦!彼麩o動于衷。
“總裁從紐約打了好幾通電話找你,他要你立刻回他電話!
“Jack找我?”方雨紹問,唇角不覺歪斜。
紐約的大老板找他?肯定不會有好事!
“是啊,你快打個電話跟他解釋吧,要不他要親自飛來臺灣了。”
“我不想打!
“什么?”Sherry敢相信。
“我不打電話。”他靜靜重復(fù)。
“Michael!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嗎?”
“嗯!
“你不怕這樣公然違抗總裁會惹他大發(fā)脾氣,甚至——”
“炒我魷魚嗎?”他替她接下去,口氣滿不在乎。
“Michael!盨herry怔然。
“告訴他我在休假!
“可是你已經(jīng)休了十天了!”
“我至少要休兩個禮拜,這是公司欠我的!彼坏卣f。
“可是——”
“這幾年我一直不眠不休地工作,也該是放長假的時候了!
“Michael,你沒問題吧?你……”
“我想通了,就算我得到了夢寐以求的名聲與財富,失去了她,一切也只是場空!
“她?"Sherry愕然,“她是誰?”
方雨紹沒有回答。
***
“在想他嗎?”
“什么?”正發(fā)著呆的鄭湘聞言一驚,明眸調(diào)向身旁的男人。
眸底映人一張絕對好看的臉孔,深邃的五官流露著貴族般的氣質(zhì)。
是莫傳森。到羅馬機場后便分道揚鑣的兩人,沒想到又在佛羅倫薩相遇了。
“這么憂郁的表情,在想方雨紹吧?”莫傳森重復(fù)他的問題,雙臂閑閑擱在圣母玫瑰教堂塔頂?shù)膰鷻,湛深的黑眸由上俯視著她?br />
鄭湘沒有回答,眸光一轉(zhuǎn),重新凝定遠(yuǎn)方掩在薄薄雨幕下的灰色山景。
“還是忘不了他吧?”
她心一跳,忽地凝眉,“那你呢?究竟又是誰讓你一個人跑來這里?”
銳利的反問令莫傳森一愣,半晌,唇角輕輕劃開,噙著似笑非笑,澀澀地說:“對我,你總是這么犀利!
聽出了他話語中的苦澀,鄭湘心臟驀地一扯,“對不起。”她望向他,真誠地道歉。
“沒關(guān)系!蹦獋魃瓝]揮手,逐去她的歉意,眉宇卻籠上淡淡沉郁。
“怎么了?”鄭湘直覺不妙。
莫傳森搖頭,微微地笑,笑里的意味卻令人不自覺地為他難受。
“是你的妻子嗎?”她試探地問。
他下領(lǐng)一凜,半晌,才沉沉開口,“你相信嗎?她居然打掉了我們的孩子。”
“什么?”鄭湘驚呼,無法置信。
“為了不妨礙她的政治前途,她竟然舍得打掉自己的孩子!”莫傳森一字一句,語氣逐漸冷凝,面色逐漸陰暗。
“怎么……可能?是不是你誤會了?”
“難以相信。是吧?”他歪斜著嘴角,像是冷冷自嘲,“我也不相信,不相信她竟會是這樣一個女人。”
“傳森!编嵪孑p喚,微微不忍。
他仿佛沒聽到,只是仰起頭,瞪著灰色天空。
“我不該意外的,她既然可以為了問政不惜將自己嫁給我,當(dāng)然也可以為了不讓孩子妨礙她而墮胎,我不該感到意外的!
他說著,一句比一句低微,一句比一句沉啞。
“為什么?為什么她要那樣做?我這么……這么愛她……”
他的心很痛。
鄭湘想,不忍地望著他。
也許別人不曉得外表風(fēng)流倜儻的莫傳森對自己妻子的感情,可鄭湘卻明白他愛她。
他愛殷海棠。
從來不相信自己也能愛人的莫傳森愛上了自己的妻子。
這是鄭湘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的,當(dāng)多年前某一天她在臺北街頭巧遇剛剛新婚不久卻喝得爛醉的他時,她就明白了。
他不愛之前每一個跟他交往過的女人,不愛對他一片癡心的艾紗南,也不愛他曾經(jīng)調(diào)戲過的她。
他愛的是殷海棠,一個不愛他的女人。
為什么愛情總是如此難解?
一念及此,鄭湘不禁嘆息,她伸出手,緊緊握住他發(fā)涼的雙手,而他的頭順勢一落,輕輕擱上她的肩頭。
“借我靠一下!彼f,語白低啞。
她沒有拒絕。
細(xì)雨靜靜落著,濕潤的微風(fēng)掀起兩人鬢邊發(fā)絲。
銀白的閃光燈躲在雨幕后一次接一次悄然亮起,可兩人都不曾察覺。
***
當(dāng)鄭湘與莫傳森撐著傘一步一步走回旅館時,夜色已深。
紅色的傘,銀色風(fēng)衣,在昏暗朦朧的夜里顯得格外明晰。
到達(dá)旅館門前時,兩人同時停下腳步。
“謝謝你送我回來。”她輕聲道。
“不!彼麚u頭,“謝謝你今天陪我!
“你打算在這里停留幾天?”
“明天就走了,你呢?”
“我下一站是威尼斯。”
“還不想回臺灣嗎?”他望她,神情若有所思,“還想逃避現(xiàn)實?”
她沒有回答,別過頭,“再見!
“再見!彼麤]再逼問她,輕輕頷首后旋過挺拔瀟灑的身軀。
鄭湘目送著他離去,待他銀白色的身影在夜色中淡去后才緩緩回身,一個修長的身影迎接著她。
她一驚,瞪著她以為早已離開意大利的男人。
“你怎么會在這里?你還沒回臺灣?”她問,嗓音發(fā)顫。
“我在這兒等你!彼唵我痪。
而她驀地領(lǐng)悟他看到了方才莫傳森送她回來那一幕。
她瞪著他,瞪著佇立在仿佛永不停歇的細(xì)雨中、癡癡等著她回來的男人。
“我以為你已經(jīng)回去了——”
“我不會回去的。”他靜靜回應(yīng),被雨淋得狼狽的臉龐神情堅定,“除非我能帶你一起走。”
鄭湘倒抽一口氣,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“剛才那個男人是莫傳森吧?”他突如其來地問。
她心一跳。
“你拒絕我到底是因為胡尚明?還是因為他?”他語聲清冷。
“雨紹!”她驚喊,心臟狠狠一痛。
到現(xiàn)在他還不肯信她!還懷疑著她!他仍然認(rèn)為她跟傳森有不可告人的關(guān)系!
他還說以后會永遠(yuǎn)信她呢,想不到輕易出口的許諾原來也如此輕易打破!
一念及此,鄭湘的胸膛驀地一涼。
“我為了誰干你什么事呢?”她同樣嗓音清冷,“總之我們兩個是不可能了。”
“鄭湘!”他瞪著她,咬牙切齒。
“你走吧!
“我不走!”方雨紹怒喊,驀地緊緊扯住她的手臂,“跟我一起!湘,跟我一起!”他霸道地命令,猙獰的神情像是發(fā)了狂。
鄭湘心驚膽跳,“不要!你放開我,”她掙扎著,“放開我!”
“我不放!無論如何不會放你走!你瘋了嗎?湘,那個男人是有婦之夫啊!你還想從他身上得到什么?”
“我什么也不想得到!”她銳喊,“我跟他不是你想像的那種關(guān)系!”
“說謊!”
“我沒說謊,沒說謊!”她歇斯底里,淚水燙上眼眸,“為什么你總認(rèn)為我在說謊?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?”
“你跟那男人一起走回來!你還要我怎么信你?”
“我們只是巧遇而已!
“我不信!
“你憑什么不信?”她怒視他,眸中水與火交融,“如果我跟他有什么,那他怎么不干脆跟我一起回旅館?干嘛不跟我睡同一張床?”
“你——”方雨紹愕然,俊容發(fā)白,似乎猛然領(lǐng)悟自己發(fā)錯了脾氣,“對不起,湘,我……”他嘗式道歉。
“你還說自己永遠(yuǎn)會相信我!”她一字一句,神情既是憤然,也是絕望。
他驚呆了,明白盲目的妒意再度令自己犯下大錯,“對不起,湘,對不起。”
她卻不肯聽他,“你走吧!
“湘。”聽聞她冷淡的回應(yīng),他胸膛一緊,伸手抹去臉上的雨水,露出一雙滿蘊著懇求的眸。
鄭湘一震。
“湘!彼,輕輕逸出唇間的是她不敢相信的祈求,“回到我身邊吧,求你。”
“雨紹,你——”
他為什么要這樣看她?為什么要這樣小心翼翼又可憐兮兮地求著她?他就……就不能放過她嗎?不能別這樣為難她嗎?
想著,她再也忍不住激動的心緒,喉間逸出輕輕嗚咽,淚珠一顆一顆滾落她的頰,瞬間濕潤一張蒼白容顏。
“你為什么要這樣逼我?為什么要這樣?能不能饒了我?饒了我……”她哽咽著,忽地身子一軟,跪倒在冰冷的石板道上。
紅傘悄悄跌落一旁,被一天的雨洗得發(fā)亮的傘面朦朧地映出她顫抖不已的身軀。
方雨紹看著,胸口像一把火在燒,狠狠的痛他,又像澆上冰寒的水,冷得他發(fā)顫。
“放過……我吧,我求你,算我求你……”她抽噎著,悲痛的哭泣在黑夜里聽來格外哀傷。
他聽著,臉龐、嘴唇,一點一滴被抽去血色。
仿佛過了一世紀(jì)之久,他終于蹲下身子,有力的手臂輕輕環(huán)上鄭湘的肩,“別哭了,湘,別哭了!彼麑⑺{入懷里,一面撫著她的頭發(fā)一面喃喃勸慰著,一字一句淀著濃濃深情,”如果回到我身邊真是讓你這么痛苦的抉擇,就……忘了它吧!
突如其來的低語令鄭湘一震,她僵凝半晌,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抬起頭,“忘了?”
“嗯,忘了!彼c點頭,唇畔居然漾著淡淡笑意,“我不會再逼你了!
“雨紹?”
他默默凝視她,“別哭了!笔持妇従徥萌ニa畔的淚,那么輕柔,那么深情,那么令人心酸。
鄭湘怔了,忽然無法動彈。
“答應(yīng)我,你要過得幸福。如果胡尚明敢欺負(fù)你,告訴我,我會替你教訓(xùn)他!
“雨紹——”
“只要你……過得幸福就好了!
啞聲拋下最后一句后,他立起身,黑眸俯望著她,嘴角微微地笑。
他走了!一直到他灰色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夜幕后,鄭湘才恍然回神。
她驀地站起身,朦朧的眸焦急地梭巡著他模糊的背影。
他走了。
他什么都不強求了,只要她過得幸福。
他只要她幸福——
一念及此,鄭湘忽地崩潰了,她邁開雙腿,不顧一切地狂奔。
清脆的腳音在深夜里回旋,急促地、焦慮地、迫切地、心酸地,踏過濕涼的地面,穿過冰冷的雨幕。
終于,她追上他了,追上了她一生一世唯一渴望追隨的男人。
“雨紹!”她輕喊一聲,濕透的身子翩然貼上他的背,雙手緊緊地、緊緊地環(huán)住他的胸膛。
“雨紹!彼俣鹊秃,傾注了所有的熱情。
她什么都顧不得了!就算她這樣做傷害了那個一心一意在臺灣等著她的男人,就算她背叛了他的深情,就算她一輩子都對不起他,活在對他的歉疚里……
她都顧不得了。
因為在她眼底,心中,永遠(yuǎn)永遠(yuǎn)只有一個男人——
方雨紹。
***
“湘!湘!你在哪里?”焦慮的呼喚似遠(yuǎn)似近,朦朧拂過鄭湘耳畔。
她一驚,匆匆端著兩杯咖啡奔回房,果然,在踏入房里時那聲音顯得明晰許多。
“湘!你在哪兒?”
是他。焦急地喚著她的名的人是方雨紹,一面模糊喚著,一面盲目地伸手探索著枕畔。
他還沒醒,還在夢里。
在夢里,尋找著她……
一股酸澀驀地襲上鄭湘心頭,她深呼吸,擱下咖啡后緩緩走近床榻,輕輕搖醒了他。
“雨紹,我在這里!比峒(xì)的嗓音如春水,暖暖沁入他的意識,“我在這里。”
好一會兒,他終于展開眼瞼,在確定眼底映人的是她的影像后猛然手臂一扯,將她整個人拉入懷里。
她沒有抱怨,臉頰緊緊貼著他的胸膛。
“我以為你不見了。”他啞聲道,嗓音藏不住未褪的惶惑。
“我在這里,在你身邊!彼偷偷乇WC,“不會走的。”
他聞言,深吸一口氣,伸手將她的螓首更加壓入胸懷,“我總是做這種夢,夢見你走了,再也不回頭了……自從到紐約后,就經(jīng)常做這種夢,一直,一直——”
惆悵的自白震動了她,她驀地?fù)P眸,“真的?”
“真的。”他回凝她。
她心一扯,“對不起,我——”千言萬語哽在喉頭,終究只化成兩行珠淚。
他微微仰頭,讓灼熱的吻燙干濕潤的淚痕,“別再離開我了。”
“……嗯。”
他微微一笑,得到她全心全意的許諾后,湛眸點亮星芒。
“天亮了嗎?”他問。
“天亮了!
“那么,我們?nèi)ネ崴拱!彼麚砭o她,在吻與吻之間低聲說道:“去看星星!
***
一路由佛羅倫薩坐火車到威尼斯,如同平日,鄭湘又出了幾次糗。
在火車上,因為窗外的向日葵田太美、太動人,她忍不住叫喊出聲,分貝太高的贊嘆惹來車廂里其他旅客的注目。
雖然他們的眼神里沒有嘲弄,只有淡淡的好笑,她仍然微微窘迫。接著,下火車時,微微走神的她又不小心絆了一跤,整個人跌人在月臺等她的方雨紹懷里。
他只是朗朗地笑,雙臂緊緊護(hù)擁住她,像擁著自己最珍愛的寶貝,可她的臉頰不禁發(fā)燒。
這還沒完,當(dāng)兩人被車站里熙來攘往的人群埋沒后,她驀地發(fā)現(xiàn),在身旁為自己拉著行李的男人竟然不見了!
她弄丟了他——不,應(yīng)該說,她被弄丟了!
“雨紹,雨紹!你在哪里?”她驚慌地喊,明眸焦急地環(huán)顧四周,無奈,掠過一張三張臉龐,就是找不到熟悉的那一個。
“雨紹!”銳利的呼喊開始驚恐了。
“我在這里!钡统恋纳ひ艋貞(yīng)著她,蘊著濃濃笑意。
她一愣,不明白這聲音為何離自己如此之近,緩緩旋身。
“我就在你身后啊,小姐!庇⑼Φ拿加顫M是嘲弄,“你的眼睛看哪兒去了?”
“我——”她一窒,“你干嘛躲在后面?嚇我啊?”
嘟嚷的抱怨令他的眉微微一揚,他伸出手,緊緊握住她的,“牽著我的手吧,免得你真的走丟了!
“我才……不會走丟呢!彼髲姷卣f,“之前我不是一個人玩得好好的嗎?”
“嗯,只是不小心讓扒手竊去錢包而已!
“你……嘲笑我!”她指控地瞪他。
“沒有啊!
“我知道,你總是不相信我能照顧自己!彼街。
他忍不住笑了,“你當(dāng)然能照顧自己。”星眸燦燦凝定她,“這幾年你不是一個人在臺北安安全全地活到現(xiàn)在嗎?只是偶爾有點小迷糊,走路偶爾會跌倒而已!
“這算是贊美嗎?”她咬唇,“聽起來像諷刺!
“不是諷刺!彼焓秩嗳嗨念^發(fā),“傻丫頭。”
“傻……丫頭?”她差點嗆到,“你說我傻?”
他只是笑,深深睇她好一會兒后,忽地伸手將她整個人拉進(jìn)懷里,下頷抵住她的頭,“沒關(guān)系,在我身邊你可以傻,我會照顧你!
“你——”深情的許諾聽來固然令鄭湘感動,卻也微微不服氣,“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!
“別這么對一個男人說話,湘。”他俯下頭,輕輕在她耳畔吹著氣,“要知道,一個男人的成就感來自能夠照顧他的女人——我們需要你們傻,不論真的或裝的,來安慰我們的英雄氣概!
“真……真的嗎?”她應(yīng)該覺得好笑,可不知怎地,心跳卻忽然加速。“真的!彼⑽⑼崎_她,方唇勾勒著迷人笑痕。
她偏過頭,秀眉微挑,仿佛思量著他話中帶著幾分真實。
見她如此俏皮的模樣,方雨紹驀地呼吸一緊,“走吧!彼∷氖,步履微微急促。
“干嘛走得這么快啊?”
“因為再不走,我怕自己要當(dāng)街吻你了!彼麊÷暬貞(yīng)。
她心跳一亂,卻沒有再追問下去,俯下頭,一心一意地跟隨他。跟隨他走進(jìn)溫柔浪漫的水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