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本沖繩島沿岸
夏季,風和日朗的沖繩,氣氛是一貫的慵懶迷人,從世界各地前來的觀光客,一面在沙灘上漫步,一面傾聽著溫和的浪濤柔柔拍岸,心情都不自禁寧馨。
沖繩,適合意欲尋求釋放壓力的孤獨旅人,更適合濃情蜜意的愛侶雙雙造訪。
此刻,正有一對來自臺灣的戀人手挽著手,漫步在海灘。
“我們再走近一點好嗎?我想踩踩水。”女子揚起頭,愛嬌地對情人說道。燦爛的陽光親吻著她的細細的秀發(fā),暈染金黃色澤。
“當然好啊!蹦凶有χ貞,“不過你不怕弄濕這件昨天才剛買的裙子嗎?”
“無所謂的!迸有Φ,一面已彎下身脫下白色的涼鞋,一手提著一只,往細碎的浪花奔去。
她踏著碎浪,笑著、喊著,淺色的裙子在她身側(cè)舞開優(yōu)美的弧,攫住男子隱在玻璃片后深情的眸光。
突然,女子停止旋舞了,明亮的星眸忽地迷蒙,盯著不遠處一個隨著海浪沉浮、反射著燦燦璀光的物體。
“怎么啦?藍靈!
“看!傳宇!泵麊舅{靈的女子藕臂一揚,指向光亮,“好象是一個玻璃瓶耶!
“玻璃瓶?”莫傳宇蹙眉,跟著她調(diào)轉(zhuǎn)視線。
果然,在不遠處靜靜浮沉,似乎是某個堵著木塞的玻璃瓶。
“該不會有人在瓶子里放著信吧?”
“你想太多了,藍靈,你以為現(xiàn)在在演‘瓶中信’嗎?”?
“那又不奇怪!彼{靈回眸,睨他一眼,“現(xiàn)實生活中確實有不少人這么做啊!彼D了頓,忽地邁開雙腿,“我要去把它撿回來。”
說著,她秀美的身軀便搖搖晃晃地朝前方走去。
“等一等!”望著她不穩(wěn)的步履,他心跳驀地加速,連忙奔上前拉住她的手臂,“你站在這兒不要動,我去撿!
“干嘛啊?只不過幾步路而已嘛……”
“可是你不會游泳,萬一腳步踩空了怎么辦?而且你的傷才剛好,別亂來了好不好?”他輕輕地責備。
他責備她?
她想著,不覺盈盈笑了。這樣輕微的責備沒有令她生氣,只讓她心中一暖,流過淡淡甜蜜。
她知道他是因為擔心她才會責備她,他一向這樣的,明明為她擔憂得要命,還要故意說反話氣她。
不一會兒,莫傳宇果然撿回玻璃瓶,拂開沾附瓶身的海草及其他穢物,兩人果然發(fā)現(xiàn)瓶中躺著一封卷成一團的信。
“真的有信?”兩人對望一眼,莫傳宇跟著迅速拔開軟木塞,取出仔細包裹在玻璃紙里的粉藍色信箋。
展開,信封上秀麗文雅的英文字立即攫住兩人的目光。
“好漂亮的字!”藍靈贊嘆道,“肯定是女孩子寫的!
“是啊。”莫傳宇贊同地點頭,一面讀著英文地址,“天啊,這個收信地址是臺灣耶!
“真的?”藍靈不敢相信,連忙搶過信箋,“真的耶,地址最后寫R.O.C.呢。嗯,應該是要寄到臺東某個小鎮(zhèn)吧?”她前后翻看著,“沒有署名,也沒有寄件人地址!
“也沒貼郵票!蹦獋饔罱涌,“連一張解釋的紙條也沒有!
“何必解釋?這女孩肯定是要人撿起來替她寄到臺灣去啊。”
“既然如此,她干嘛不自己寄?”
“嗯,也許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吧?”藍靈偏頭,屬于女人的幻想力開始馳騁,“也許她快死了,不忍跟情人說,只好用這種方式寄遺書。又或者她愛的人不愛她,所以用瓶中信抒發(fā)自己的心情……總之,這個女孩一定很矛盾,一方面想把自己的相思之情寄出去,一方面又不想這么做……”
“所以才用這么一種方式嗎?”莫傳宇搖頭嘆息,“簡直搞不懂你們女人!
“沒人期望你搞懂!彼{靈瞪他一眼,眸光既嗔又怨,還帶著淡淡的嘲謔,“總之,我們替她把這封信寄出去就是了。這封信能被我們撿到,也算是一種緣分啊!
“就算我們幫她寄出又如何?這不曉得是幾百年前寫的信了。說不定收信人早就不在了,也說不定他搬家了!
“嗯。不過無論如何,如果這兩個人有緣,那個男人最后應該還是能收到信的,他會了解這個女人的心事——”
瓶中信,就這么被寄出了,貼上日本的郵票,蓋上沖繩的郵戳,飄洋過海,前往臺灣臺東的某個小鎮(zhèn)。
也許只要幾天,也許要耽擱上好幾年。
也許一輩子。
承載著女人滿腔婉轉(zhuǎn)相思的粉藍色信箋,究竟何時才能傳到男人手里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