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迷糊俏太醫 第八章
作者:花兒
  時序已經進入夏末,太陽雖然沒入了地平線,但暑氣依然黏膩,叫人不由得感到煩躁。

  邵譯嘉穿著一件湖水綠的薄紗罩衣,拿著一柄小扇輕輕的扇著涼,皺著眉在房里走來走去。

  「怎么辦?我這笨腦袋老是想不到好辦法!

  窗子傳來熟悉的叩擊聲。一定是他來了,每次他都會拿石頭扔她的窗子。她連忙跑到窗邊探出頭。

  「外面風很涼,要不要出來走走?」

  她搖搖頭,「不了,我心煩,哪都不想去!

  「喔?什么事煩心?」棘爽月越過花叢,攀在她的窗邊問。

  「是醫官院的事!

  「我還以為你那副兇樣子應該鎮住他們了才對!顾荒槻唤。

  她噗哧一笑,「還說呢,你的法子不好,他們見了我就只是笑,也不怎么怕!

  「會笑就表示有效呀,起碼氣氛會好一點!乖瓉硭娴陌阉脑挳斦妫媚歉睒幼由厢t官院去,真有趣。

  「氣氛好有什么用?他們還是不聽我的!股圩g嘉輕輕的咬著唇,「不知道有什么好辦法呀!

  「納蘭不是幫你想了很多好方法,怎么你一個都不用?」

  「是呀,可是我總覺得那樣做不夠厚道。」她解釋著,「是我才能不夠,所以他們才不服我。如果我利用自己的職位比他們大來調動不服我的人,感覺好像在排除異己似的!

  「是有點像,可是對付不同的聲浪、難馴的屬下,有時候要狠一點!

  「我不要狠一點,我要大家和和氣氣的,一起幫百姓做事。」她憂慮的皺起眉,「可是……安濟坊是百姓的,我不能關掉它呀!

  「要關安濟坊?誰作的決定?為什么?」

  像安濟坊這種開設給貧民免費醫療的醫館城內只有一間,對百姓來說是朝廷的德政,怎么會有人想關掉?

  「主持安濟坊的劉博士過世了,四位副使認為剛好趁這個機會關掉安濟坊,可是我不肯,還沒簽字!

  「如果沒了安濟坊,那些窮苦的平民、游民、乞丐到哪去看?」邵譯嘉煩惱萬分,「朝廷肯撥銀子讓安濟坊替沒錢的百姓醫病,這是很難得的舉動,絕對不能夠因為劉博士過世就停止!

  「說的沒錯!

  她感激的看了他一眼,「其實劉博士我也認識,他就像我的伯伯一樣,沒有選擇高高在上的御醫職位,寧愿去主持安濟坊,為的就是要真正為百姓服務,安濟坊是他一輩子的心血,絕對不能讓它被廢。

  「劉博士還在的時候,安濟坊就已經支撐得很辛苦,因為醫官院多少會扣住銀子不發,故意刁難他,想盡了辦法要把這間只出不進,專做賠錢生意的安濟坊關掉。現在劉博士去世,他們更有理由了。

  「如果有人肯出來接手,或許我還能夠堅持不關,可是……」她難過的說:「沒人肯!

  棘爽月嘆了一口氣,這是一定的呀,這就是所謂的為官之道。

  她雖然是院使,但焉知不是皇上一時興起指派,說不定隨時會收回命令。

  因此醫官院的大權實際上還是掌握在四位副使手上。

  既然已決定了要關,哪個不要前途的醫學博士敢冒著得罪上司的危險來接手?

  「皇上知道這事嗎?」

  她搖搖頭,「副使們說這種小事皇上也不耐煩聽!

  對呀,舉國上下大小的事那么多,如果每件事都要皇上來決斷,那早把他累死了。

  用他們這些人就是要為他分憂解勞,替他做事的。

  「況且如果我連這件事都處理不好,我怎么有資格當院使?」

  「說的也是!辜峦蝗混`光一閃,「我有辦法了!

  「不要說!股圩g嘉用扇子抵住他的唇,羞怯的道:「我要自己想辦法。如果我真的做不來,你再幫我。」

  「你不喜歡我幫你出主意嗎?」他握住了她的手,溫柔的問。

  「不是。」她垂下了頭,「我想你說的對,我不能什么都靠別人幫我,我總要試著自己解決問題!

  原來她聽進去了。棘爽月有一些些動容。他隨口的一句,居然可以讓她改變。

  他真想問問,在她心中她是如何看待他的?

  她臉一紅,輕輕的掙脫他的掌握,兀自在窗前走來走去,腦袋里盤算著解決的辦法。

  棘爽月倚在窗臺上看著她,嘴角掛著一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微笑。

  「安濟坊要關一來是沒有醫學博士肯主持,二來是銀子不夠使,」邵譯嘉喃喃說著,「如果有個醫學博士肯接,又有足夠的銀子,那安濟坊就不用關了!

  她想了半天,突然興奮的大叫,「有了。」然后蹦蹦跳跳的奔到窗邊,「我有辦法了!

  「什么辦法?」他摘了一朵白山茶,放在鼻前嗅著,含笑問她。

  「我不是醫學博士,所以我不能接安濟坊。」她雙眼發的閃閃亮,「可是如果我去參加醫官會考呢?只要一考上,我就是醫學博士,我就能接啦!

  「這主意不錯!

  「還有呀!顾_心的抓著他的手,「安濟坊后面那一大片地,可以改成藥圃,一來可以讓太醫局的學生有地方學藥,二來所種的藥可以賣錢,就能維持安濟坊每個月的開銷!

  「你真聰明!

  想法是太天真、太一相情愿了些,但對她來說,能想到這些算不錯了。

  所謂遠水救不了近火,看樣子他還是需要出一點力。

  棘爽月將那朵白山茶插在她鬢邊!干圩g嘉……」

  她撫著那朵花,抬頭問:「什么?」

  他吻了她,在開滿了各色山茶的窗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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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「院使大人,你千萬不要說是奴婢告訴你的,否則只怕奴婢死無葬身之地!挂幻麑m女惶恐的說。

  「我不會連累你的!顾龖嵟奈站o手上那本醫書,美麗的眼眸似乎燃著火花。

  「多謝院使!鼓菍m女連忙站起身來,匆匆忙忙的走了。

 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,服侍她的兩名宮女道:「邵院使,時辰差不多了,該上醫官院了!

  邵譯嘉站起身來,「今天先緩一緩,我有別的事要辦!

  怒氣激起了勇氣,讓她一鼓作氣的往太子寢屋沖去。

  剛剛那個宮女說的話太令她震驚了,而她是沒有理由騙她的。

  納蘭居然是被太子使計弄走,目的是為了孤立她。

 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得罪了太子,居然還因此連累了納蘭被個陌生男子帶走。

  如果納蘭有個萬一,那都是她的錯。

  「院使大人?」門外的內侍和宮女看她來勢洶洶、一反常態,驚訝的攔住她!傅钕虏]有傳喚你!

  「可我有事一定要當面問他。」她堅定的說:「今天誰都別想把我擋在門外。」

  「讓奴婢去通報一聲,請院使稍待!

  「我不稍待,誰敢攔我我就讓皇上知道誰阻礙我見太子,誰不讓我替太子診脈、治病!

  她這么一威脅,大伙果然噤聲不敢再阻攔,紛紛讓開使得邵譯嘉得以長驅直入。

  「殿下。」棘爽月的貼身宮女急道:「院使大人來了,大伙攔不住她!

  昨晚跟邵譯嘉聊得太晚,此刻棘爽月還困得很,可是一聽到她來了,他的睡意全消,「什么?!」

  「奴婢說院使大人來了,這會只怕已到門口啦!

  「快攔!」他狼狽的跳起來。

  邵譯嘉的聲音卻響了起來,「誰敢攔我,我是皇上親派的院使。」

  眼見閃躲不了,他干脆往床上一躺,拉起棉被把頭蒙住。

  邵譯嘉一上前,那名宮女恭敬一喚,「院使大人!

  她看了她一眼,「殿下還沒起來嗎?」

  她剛剛明明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,要她們攔住她,那是否代表他心虛知道她要來興師問罪,否則為何不敢見她,躺在床上裝睡?

  「呃,殿下晚睡所以還未醒!

  「那好!顾奶幙戳丝,「我叫他起來!

  她拿起宮女備在床旁的一盆梳洗水,猛然朝床上的人淋去。

  「院使!那是熱水!」宮女急叫,因為殿下未醒,所以她先拿滾燙的水來,想放涼一些就能用了。

  可,來不及了。

  棘爽月本來打定了主意,不管她說什么他就是裝睡到底,不給任何反應。

  但是一大盆熱水淋來,他無論如何都裝不下去,于是從床上跳了起來,「哇!燙死了!

  然后他跟邵譯嘉打了照面,后者明顯呆住了,眼睛一眨也不眨的,手里的銅盆匡當一聲落了地,咚咚咚的滾得好遠。

  「你在太子的寢宮做什么?」

  「我……」他一直在等好時機,偏偏等不到,卻在這種很糟糕的情況下泄了底,只好硬著頭皮開口,「譯嘉,其實我瞞著你一件事……」

  她看看焦急的宮女,再看看他的臉色,然后看看四周的布置,突然明白了。

  「其實、其實你才是皇太子!

  難怪了,難怪他在暢春園里如入無人之境。

  難怪他可以帶茉陽公主去跟她解釋那個玩笑。

  難怪他可以把她當傻瓜一樣的耍得團團轉。

  「我打算跟你的說!箍此樕笞,棘爽月連忙道:「一開始是……」

  「殿下,抱歉,是我唐突了!顾舸舻霓D身,愣愣的走出去。

  「譯嘉!」他跳下床,連鞋子都來不及穿,一把抓住她,「你要去哪?聽我說!」

  「我要去醫官院辦公呀。嗯,我是院使,你是皇太子!股圩g嘉淡淡的說,用力的甩開他,蒼白著臉走出去。

  棘爽月連忙追上去,宮女在后頭急道:「殿下!你燙傷了!骨扑氖侄技t了一大片。

  「不打緊。」他將袖子拉下來,「今天的事不許讓任何人知道,聽見了沒有?」

  「奴婢聽見了!沟钕潞驮菏,似乎有些暖昧哪。

  他也不管侍從詫異的眼光,就在長廊上抓住了她,「聽我說!」

  邵譯嘉定了定神,「你把納蘭還給我,我就聽你說,F在放開我,我要去辦公了!

  他只好放開她,懊惱的看著她的背影遠去,在心里把自己罵了個狗血淋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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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「小姐!」

  納蘭興奮的奔來,和跑出來的邵譯嘉用力的抱個滿懷,「我想死你啦!快讓我看看你!」

  「你有沒有事?有沒有怎么樣?」邵譯嘉焦急的問:「那個壞人有沒有欺負你?」

  納蘭立刻紅了臉,「沒、沒有!

  豈止沒有,簡直把她當皇后娘娘一樣的伺候著,除去那個笑嘻嘻、愛輕薄人的褚嚴華不談,她過得非常好。

  「真的嗎?」她擔心不已的緊拉著她的手,「你若受了委屈,那都是我的錯,是我害了你!

  「小姐,不是你害我的!辜{蘭憤憤的說:「是褚嚴華那個混帳東西發神經!

  硬說她是他的娘子,前幾天還把她捆著拜天地,瘋了似的大宴賓客,氣得她差點沒暈過去。

  「不是!股圩g嘉流下淚來,「那個褚嚴華也只是受人之托。是皇太子要孤立我,故意要他把你弄走!

  「孤立你?」納蘭大驚,「為什么?」

  「我不知道!股圩g嘉趴在她的肩頭,哭道:「他、他欺負我,嗚嗚……納蘭,他欺負我!

  她憋了幾天的委屈,終于在見到納蘭的這一刻壓抑不住了。

  納蘭嚇了好大一跳,想問卻又不敢問,所謂的欺負是……

  難道太子對小姐動了歪念,做了壞事嗎?

  一想到這里,她臉都氣白了,「他本來就不是好人。我就知道,我就知道這里面有陰謀!

  太子害了她爹、害了她全家,現在居然又害了小姐?

  本來她還猶豫著「那件事」做是不做,現在是沒有顧慮了。

  「沒事了小姐。」她輕輕拍著她的背,安撫道:「納蘭現在回來了,會保護你的!

  她抹抹眼淚,一抬頭就看到棘爽月和褚嚴華站在另一邊看著她們,于是她迅速的背過身子,不去看他。

  納蘭察覺了她的異樣,于是回頭一看,憤聲問:「那就是太子?」

  原來是他,那天他還救過小姐一次,說不定那時候他就打定主意要找機會欺負小姐了。

  嫌她在旁邊礙事,所以才要褚嚴華裝瘋賣傻的在街上胡鬧,他再「偶然」經過,兩個人一搭一唱的,就把她判給他了。

  難怪褚嚴華老嚷著他無辜,是受人之托,但她要問清楚他又不肯說。

  莫名其妙,就是一口咬定她是他的逃妻。

  「嗯!股圩g嘉點點頭。

  想到他的戲弄,她忍不住又想哭了。

  納蘭恨恨的瞪了他們兩個一眼,挽著邵譯嘉,「小姐,我們進去!

  挨了納蘭一個大白眼,褚嚴華很無辜的說:「老兄,你連累了我。」

  那個冰雪聰明、活潑可愛的納蘭居然不對他笑了,而是瞪他……而且還異常兇惡。

  這幾個月相處下來,他從一開始的戲弄她取樂,到了解她進而愛上她,過程雖然有些漫長和掙扎,但想起來卻是甜蜜的。

  誰知道太子一封急件,要他速速攜她回京,擾亂了他的新婚生活。

  原本以為會挨太子的一頓冷嘲熱諷,誰知道他卻只是輕嘆一聲。

  「你真反常,是怎么回事?」褚嚴華不解的問。

  「別問了,總之我又干了一堆蠢事。」

  這就是標準的一步錯,步步錯。

  當初就是他心術不正、不夠光明正大,如今才會落得這種地步。

  如果邵譯嘉不肯原諒他,那都是他自找的,活該。

  「不行、絕對不行!辜峦蝗淮舐暤恼f,把褚嚴華嚇了一跳。

  怎么他離開去逍遙幾個月而已,一回來這個太子就變得怪里怪氣的?

  棘爽月重重的哼了一聲。

  她不能不原諒他。

  他、他可是皇太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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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邵譯嘉托著腮用力的嘆了一口氣,夜這么深了,可是她一點睡意都沒有。

  耳邊傳來納蘭細微的呼吸聲,她好羨慕她的安穩。

  皇上給了她三個月的時間幫太子治病,明天就是期限的最后一天。

  屆時她要進宮面圣,該如何是好呢?

  一直到現在為止,她都搞不清楚太子到底有什么毛病。

  每個人說的都像是錯的,又似乎都有道理。

  她好煩惱呀!邵譯嘉翻弄著手上那本讓她更焦心的急文,心里更不踏實了。

  鬧瘟疫?疫情開始控制不住,派去的醫官發了文回來告急、求援。

  「我應該自己去一趟的!挂膊恢腊⒌チ艘灰o。

  其實一收到消息時,她就想去了,是副使們以她沒有經驗還要照顧太子為由,不讓她前去。

  明天之后,她就不要照顧太子,到疫區去視察、幫忙是理所當然的。

  她習慣性的看了緊閉的窗戶一眼,之前那些無眠的夜晚,他會來到她的窗前跟她說話,問她想不想去走走。

  他總是在她覺得孤單、害怕時出現在她的窗口。

  她真是個大傻瓜呀,居然到這個時候還在期待。

  人家是太子,戲弄你而已,難道你還以為自己有什么特別,值得他……一想到這里,她忍不住想哭,連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,阻止自己哭出來。

  一陣簫聲在靜謐的夜里響了起來,悠悠蕩蕩的傳進了她的屋子。

  這曲調是那么樣的熟悉。

  她走到門邊,打開門讓簫聲更清楚的傳進來。

  「鴛鴦吟?」

  她第一天來到這里所吹的曲子。這么巧,也有人在這樣的夜里無眠?

  可惜她的碧簫不知道什么時候掉了,再也找不著。

  受了簫聲的吸引,邵譯嘉走了出去悄悄的掩上門,循著簫聲往前走。

  她來到了小鏡湖旁,靜靜的站著,聽那悅耳的簫聲悠悠的飄揚,沉浸在曾與他在這兒相遇的回憶里,連簫聲停了都沒發現。

  一件披風悄悄的從身后披上她的肩頭,溫柔卻微顫的大手,細心的在她鎖骨前方系妥了結。

  這種姿勢,像她倚在他懷里。

  月光將影子投射在地上,兩人親呢的相依似乎沒有距離。

  「更深露重,你該多加件衣服再出來的。」棘爽月修長的手指沿著系得短短的結滑落,帶著一些些的遺憾移開。

  是他引她出來,卻又因為她的恍惚而心疼。

  她轉過頭來看他,意外的發現他手上拿著一支碧簫,「剛剛……是你吹的?」

  他點了點頭,苦笑了一下,「鴛鴦吟。當年司馬相如以一首風求凰情挑文君,今天我也來學上一學!

  邵譯嘉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,心里忖度著他說這話的用意。

  「你那支碧簫好眼熟!

  他將簫轉了一個方向,湊到她跟前,「你的!

  「啊?」她驚訝了,「為什么?」

  「我偷的!顾行├Ь降恼f:「老實告訴你,你住進水榭的第一天,我就俯在窗下偷聽!

  「你……」難怪他會吹鴛鴦吟,難怪他會知道那天納蘭幫她出了什么主意,難怪她的碧簫會不見。

  「還我!顾坏莻騙子,還是個小偷,可惡了。

  他巧妙的避開了,「你聽我解釋,我就把碧簫還你!

  「我不聽,你愛說給誰聽都好,就是不用跟我解釋。」她轉過身子去,當他以為自己又失敗的時候,卻發現她沒打算要走。

  棘爽月微微一笑,仰頭道:「那我說給月亮聽!

  「其實我第一次見到邵譯嘉,并不是在那座石橋上。

  「暮春時節在西北城郊的桃林里,我對她一見鐘情,卻苦于不知道她是誰。直到三個多月前,在石橋上重逢,可是她卻不記得見過我!

  他說到這里,看見她震動了一下,非常滿意她的反應。

  「只有我刻骨銘心的記得那個偶然,她讓我獨自品嘗相思之苦,所以我心里恨她、怨她,故意刁難她!辜螺p嘆了一聲,「可我卻按耐不住自己的思念之情,所以隱瞞身分接近她。

  「不過她身邊的丫頭納蘭太厲害,我怕她看穿我的身分,也怕她阻止我一親芳澤,所以我讓褚嚴華演了一出戲,讓納蘭離開。

  「接下來的日子,譯嘉信任我、依賴我,讓我猶如在仙境般快活?墒俏以娇旎罹驮胶ε拢绻幸惶焖l現我騙她,她會不會氣我、恨我?想到這里,我就無法把事實說出口!诡D了一下,他搖搖頭,落寞的說:「結果,我還是把事情搞砸了。

  「她以為我在戲弄她取樂,不知道我是多么的認真,認真到我自己都嚇了一大跳。

  「我從來沒有這么喜歡過一個人,如果她不肯原諒我,那也是我自己作的孽!

  說完,棘爽月嘆了一口氣,心里緊張得要命,擔心她的反應會和預期中的不同。

  他預料的是她會感動得亂七八糟,就此投入他的懷抱當中。

  雖然他的真情告白大多都是瞎掰的,可是喜歡她的那一部分絕對是真的。

  跟她在一起的時候,是他最能放松、最痛快的時候,他從來沒想過自己能在某個人面前表現出真正的自己。

  在她面前,他沒有防備、沒有戴面具。只有她能夠讓他坦率的面對自己,所以他喜歡她、需要她,并且離不開她。

  邵譯嘉舉步就走,此舉讓棘爽月徹底的傻了眼。

  沒效?是女人都應該會感動吧,她還真是鐵石心腸呀。

  「譯嘉!」他失望的喊她。

  「做什么?」她回過頭來,聲音聽來有些冷淡,看不出有什么情緒起伏。

  「我……」要再求她嗎?她這么厲害,聽得出那些都不是事實嗎?

  他揚著手上的碧簫,「你的簫!

  「你要還我?」她伸出手來,「那玉鐲子是不是也該還我?」

  棘爽月呆了一下,「玉鐲子?對了,那個玉鐲子。你也要拿回去嗎?」需要斷得這么徹底嗎?

  她也未免絕情得令人心寒,她對他,明明有感覺的。

  邵譯嘉一跺腳,臉就紅了,「傻瓜,都留著吧。既然落到你手里,就是你的了!拐f完,她羞的轉身就跑。

  他喜歡她、需要她、離不開她?光是這三句就已經把他做的錯事趕全跑。

  原來,他并不是戲弄她,他是真的喜歡她呵。

  一開始,他還不明白她的意思,直到她含羞帶怯的迅速掃了他一眼,紅著臉跑開,他才領悟。

  她說:都留著吧。

  那表示連她都可以留著。

  「太好了、太好了!」

  他高興的在月光下大叫大笑,像個孩子似的翻起筋斗來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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