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許小姐曾經去過紐約?”駱慎陽微笑,將話題轉移。
許蔚藍原本松了口氣,聽到他這么問,目光又轉回他臉上,“是,被公司派去總部受訓,大概四個月的時間。”
“六年前?”駱慎陽微笑,“好巧,那時候我也在紐約,我們見過嗎?”閱人無數,他自然明白眼前這個女人眼里流露的不是仰慕。
那么,又是什么呢?他唇角勾出一抹笑。有意思。
“當然不可能,”許蔚藍朝身后的沙發靠去,面孔隱藏在昏暗的光線下!凹~約那么大!
“可是,我看著許小姐總覺得很眼熟呢!瘪樕麝柸耘f微笑著,人畜無害的樣子,“說不定我們曾在紐約街頭擦肩而過。”
許蔚藍難得謙虛,“或許我太大眾臉。畢竟像駱先生這樣的人,只要見過都不太容易忘記。”
駱慎陽為這么直接的恭維露出笑容,悠揚的手機鈴聲響起,他比了個抱歉的手勢,“不好意思,我接聽一下電話!
他看了眼來電顯示,也不避諱對面坐著的許蔚藍,徑自接起,“嗨?”
許蔚藍沒有聽他講電話,只是盯著他的臉,心思卻飛得老遠--到底為什么,這個人看起來這么眼熟?
她以前見過他?猛地,眼眸有些刺痛。
駱慎陽結束通話后問她,“許小姐,我有個朋友要過來,不介意一起吧?”
“女朋友?”她蹙眉,收起奇怪的情緒,迎著他的目光,心里暗惱好友害她。
駱慎陽微笑,“不,男朋友。”接收到許蔚藍詫異的目光,他嘴角笑意更深,“噢,抱歉,讓你誤解,是性別為男的朋友!
許蔚藍笑了,“噢,那還好……”
好個鬼!她一抬頭就看到推門而入的正是自己躲了兩個星期的人!噢,天哪,她甚至懷疑,駱慎陽剛才說的那個為考試而看了兩個星期書的懶家伙就是汪云桓!
“那個……駱先生,我……我臨時想起有其他的事,我要先走了,恐怕趕不及和你朋友見面……”
她彎身站起,怕引人注意,動作不敢太明顯,結結巴巴地解釋。心里還在琢磨,是應該先躲入洗手間等一下再出去,還是從后門溜?
駱慎陽驚訝,“是嗎,但是我朋友已經到了,他剛才就在這附近……”他回頭,“啊,他到了!”
果然是!許蔚藍連呻吟的力氣都沒了,自己竟然被語秋和她堂兄設計了!
“可否解釋一下剛才的狀況,你是在和駱慎陽相親?”汪云桓雙臂環胸,看著縮在沙發里的女人。
回到家,迎接她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。許蔚藍一臉懺悔,頭埋得低低的,“嗯,我是被朋友騙去的。”
“騙?”他揚起眉,似笑非笑,“許蔚藍,就我對你長達二十八年的了解,你并沒有那么好騙!”
當然,如果對方是駱慎陽那個家伙,又另當別論了。不為其他,那位老兄,正是他合作很多年的搭檔。
不過,他并不打算告訴蔚藍這點。
“別提醒我,我知道我很老了。”她悶悶地說。
顯然他們的重點不一致!昂冒桑乙詾槟翘煳覀円呀涍_成共識了。”
“什么共識?”她抬頭。
汪云桓皮笑肉不笑,“怎么,扮演姜太公的許小姐,你打算不認賬?”
“我沒有!”她連忙否認。
“很好,”汪云桓點頭,“至少我們在這個問題上還是立場一致的!
“什么問題?”許蔚藍又開始裝傻,恨自己剛才講太快,不經大腦。
“我將是你的第二十任男朋友,以結婚為前提交往!彼唵味笠恼f明。
“我……”
她想說什么,汪云桓轉動脖子,將指關節扳動得喀喀作響,面色陰沉地看著她,“你有異議?”
嗚,他的模樣好像電影里的黑道!許蔚藍識趣地把這話吞下肚!皼]有!
他滿意地笑,走上前,坐上她旁邊的沙發,“過來!
“做……做什么?”被他嚇到了!她從來沒有見過汪云桓生氣的樣子,但是此刻,她能很明顯地感覺到他的怒氣。
當然,她理解,換成是她,恐怕早就撲過去掐死對方--被人設計變成男朋友,結果第二天一早醒來,對方就跑得不見蹤影,消失半個月后才出現,一出現就和別人在相親。
聽起來,她真該死。
看她臉色灰青,汪云桓露出笑容。終于知道害怕了?他抓住她的胳臂,稍一用力,她就落入他的懷抱。
許蔚藍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。
他環抱著她,下巴擱置在她頭頂上,“我們來溫習一下你過往的數據!
“嗯?”這個時候,不是應該……她惱恨,自己的腦子里怎么可以轉那些奇怪的念頭?人家明明沒有那個意思。
唉,她更惱恨自己竟然感到失落。
“從最近一任男友溫習起,據說你挑上他的原因,是因為他的眼眼很漂亮?”
他說道:“蔚藍,你瞧瞧,和我的像嗎?”
她瞥他一眼,又轉開頭,很羞慚地承認,“沒有你的好看。”
他相當滿意這個答案。他見過那個男人,除了眼眼好看,其余一無是處!班牛疫發現,你至少五任男友都是因為這個原因才當選的?”
雖然是問句,但答案是肯定的。許蔚藍手心冒汗,沒有回答。
“好,我們來看看你選擇男友的第二個標準。那就是你喜歡瘦瘦高高身材很好的類型?”好吧,這點太普通,應該每個女孩子都會做這樣的選擇。“而且,他們都喜歡白T恤和牛仔褲這樣的打扮?”
“嗯?是嗎?我、我沒有發現!”
“可是,你這樣回答,我會感覺你在心虛!蓖粼苹肝⑿,“嗯,很巧,我正好也符合這個條件!
手心繼續冒汗。
他想了想,“嗯,我想不到你還對玫瑰花有偏好,幾乎每一任男友都必須送花給你,你會才滿意!
“呵呵。”她干笑。“其實我一點也不喜歡花……”嗚,她說謊,女人收到花都會開心,那一刻的表情也最美。
咦,這么有情調的話是誰說的?她愣了一下。
“恰好我對送花這件事也不排斥,畢竟,女人收到花那一刻的表情最美。”
許蔚藍怔了怔,“什么?”
為什么她會預先知道他要說什么?她什么時候有這種特異功能了?
他揚唇,美麗的眼眸里藏滿笑意,“什么什么?”趁她恍神的片刻,他忽然頭一低,將唇覆上她的。
“唔……”
這什么情況?她睜大眼,掙扎著想要推開他,他一手捉住她不聽話的手放到自己腰后,另一手蠻橫地扣住她的后腦勺,將她更用力地擁入懷里。
他等這一刻,等得夠久了。閉上眼,他的輕喃落入她口中,“蔚藍……”
那兩個字像咒語般直接貫穿她的心,烙印上靈魂。
她的眼淚突然潰堤,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哭了,又為什么會哭,只是不停地掉眼淚。
力道轉為輕柔,他的唇在她唇上輾轉流連,如蝴蝶輕觸花蕊般,在她面孔上梭巡一圈,吻去她的淚。
“蔚藍,”他停下親吻,溫柔看她,“你到底在尋找什么?”
“我……”那一句話問碎她的心。
她在尋找什么?如果她知道,她又何必尋找?
她掙開他的懷抱,迅速擦干淚,露出一個若無其事的笑容,“這些……你怎么總結出來?”
汪云桓眸中火花一跳,瞬間隱去。“或許,只是巧合?”他想告訴蔚藍,只要有心,沒有什么不會知道。
假如她知道他等待了多久,就會明白他為什么會知道。
“蔚藍,”沒等她回答,他又道:“周末,我們一起回平安鎮吧。”
“回去?”她心一跳,背靠窗戶,垂下眸,“回去做什么?”
他起身,湊近她耳邊低語,“你忘記了嗎?這個星期天,是你父親的忌日。”
許蔚藍一嘆,眼眶熱燙。
原來,他記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