門鈴聲自然沒響,但是門已經打開,許蔚藍蒼白著臉站在門外。
“你又喝酒了?”汪云桓起身朝她移動。
“沒有!”她只是想到一個可怕的可能性,所以臉色比較差而已。她換上拖鞋,包包丟到沙發上,自己整個人也撲上去。“太恐怖了!”
“遇到變態了?”汪云桓替她倒了杯水。
她握著杯子,兩眼無神,看起來被嚇得不輕!澳阌浀米蛱煳覀冇龅降哪莻叔叔嗎?”
“你媽的某任前夫?他騷擾你嗎?”他眸中饒有趣味。那個人看起來一本正經得很吶。
“是第二任。”許蔚藍瞪他一眼,為他后面那句話。接著又說:“我媽決定和他再婚。天,嫁了十七、八次后決定要和第二任前夫再婚!”
他誠實地給出結論,“這是好事。”
是好事,但那是對我媽而言。許蔚藍在心里說,垮下臉,她無奈地開口,“你知道的,我和我媽的命運很詭異地重迭在一起,她現在決定和第二任前夫再婚,而我,是不是也會嫁給我的第二任男友?”
噢,天!這太悲慘了。
“嗯,”汪云桓微笑,站在她面前,居高臨下看著她晦澀的臉色。“有什么問題?”
“我……剛才終于想起我的第二任男友是誰!彼罩,手還在發抖。
“怎么?他是個色情狂?虐待狂?還是殺人犯?”直接往最差勁的方向推測。
她可憐兮兮地看著他,“都不是,他是個好人,而且我們到現在還是朋友,是除了汪小四以外,唯一和我做成朋友的前男友。”
“那不是很好?”他背光而立,表情隱藏在黑暗中,看不真切。
是很好,以她過往的情史而言,難得聽到她曾經交了這樣一個正常的男朋友。
“是很好,”她吸吸鼻子,“但那是五年前!
“那他現在?”他在心里推斷,破產?殘廢?得不治之癥?還是干脆死亡?
“他……”許蔚藍很配合氣氛地流出兩滴淚,“他去做了變性手術!
沉默。
十分鐘后,許蔚藍瞪著那個已經笑癱在地板上的男人,“娛樂效果很好是吧?”從認識他到現在從沒見他笑得這么開懷過,混蛋,他甚至笑到飆淚。
“你好過分!”她的指責軟趴趴的顯得好無力。不理那具已經癱倒在地的“尸體”,她準備起身去洗澡。
要徹底抹掉這個陰影。
“嚇!”冷不防被人從后面拖住,許蔚藍站立不穩,撞入他胸膛。
爬起身的速度還真快。她回頭,“干嘛?”眉眼無精打采,十分沮喪的樣子。
“蔚藍,你在害怕嗎?”他柔聲問。
她瞪著他,“當然害怕,如果老天真這么耍我,你說我到底是嫁給了男人還是女人?”
情緒調整得很快嘛,剛才笑到直不起腰,現在就這么一本正經。
“你干嘛?想落井下石?”
“我有個提議!彼冻鲂θ,笑得許蔚藍蹙起眉,那種笑容好像響尾蛇鎖定獵物。
“什么?”她不自覺退一步。
汪云桓跟著上前一步,幾乎將她整個納入自己的懷里,“為了不讓那種悲劇發生,你第二十任男友的位置,給我吧!
討厭,呼吸不過來了,鼻腔里灌入的都是他的味道,他剛才洗澡了?不然為什么香味那么濃?噢,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!
她退后一步將距離拉開,低眉斂目,“可是,我第二十任男友的位置是要給我老公的!
“那就以結婚為前提!彼唤o她退后的機會,一雙大掌曖昧地扶到她的腰上。
“以結婚為前提?”她詫異地抬頭,神色倉皇,“你別開玩笑,我長得沒有你好看!边@很吃虧。而且也不符合他的擇偶條件。
她的眼恰好對上他的。他來不及躲避,被她看到藏了很多年的心意。“汪云桓,你……”
他深吸口氣,轉開頭,再轉回來時,又藏好不小心流露的情緒,“到底同不同意?”有些不耐煩了。
“好。”她露出甜笑。
得到這么爽快的答復,他愣了三秒,“你說什么?”
她伸手拍拍他的臉,笑得更甜,“親愛的,我說好。你以后要好好照顧我喔,因為,你是最完美的情人嘛!”
她一臉輕松地推開他,脫離他的懷抱,“呼~心里的大石終于落地,我要去洗澡了。”
啊,真的好開心好開心,不用重蹈母親的覆轍,跳入之前那些男友的火坑。
汪云桓果然是天才,很上道嘛!
什么?汪云桓怔了下,看到她捧著衣物愉快地走入浴室,他撫額,忽然爆出一聲輕笑。
好啊,原來姜太公不是他?
那么,他就打蛇隨棍上,未嘗不是一件好事。
“對不起,”她調整好情緒,小心翼翼地開口,“那天我是開玩笑的,我們就當什么都沒有發生好不好?”
“我不認為咖啡杯會回答你的問題。”
“嚇!”
許蔚藍被嚇到跳起來,差點打翻咖啡杯,轉頭,卻看到好友站在茶水間門口!笆悄惆!”她拍拍胸口,心中大石落地。
駱語秋走進來,一邊沖泡咖啡,一邊問:“什么時候回來的?”
這位小姐說也不說一聲地就跑去度假半個月,回來又一副奇怪的樣子對著咖啡杯喃喃自語,肯定有鬼。
“啊?嗯,噢!”許蔚藍明顯心不在焉。定定神,才小心翼翼地問:“那個,我休假的時候,有沒有人找過我?”
駱語秋回想,“公事外的?”
許蔚藍點頭。
駱語秋聳肩,“似乎沒有!
這樣……她眼神又開始迷離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駱語秋伸出兩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足足一分鐘,許蔚藍才一把拍開她的手,“干嘛?”
癥狀很嚴重啊!“許小藍,你在害相思嗎?”
“什……什么害相思?胡說八道!”許蔚藍瞪她一眼,臉卻不爭氣地紅了。
噢,原來如此。駱語秋了然,“找到第二十任男朋友了?”看樣子還很認真嘛。
許蔚藍靠在墻上,手捧著咖啡杯,有些無奈地看著好友。十多年的交情,不是說說而已,語秋了解她,實在太了解。
“是啊,”她苦笑,“一時貪玩拐來的,現在在苦惱怎么和他說清楚呢!
駱語秋微笑聳聳肩,“這我可幫不上忙了。”她泡好咖啡,轉頭看著好友,“老實說,我從來不覺得你會因為一時貪玩而做出這種事!
許蔚藍再度瞪著她。
“蔚藍,這些年,雖然我不清楚你到底想做什么,但我知道,你很清楚!蹦弥Х缺p輕地碰了好友的,駱語秋語重心長道:“誠實一點面對自己的心吧,蔚藍。”
她丟下這句話,走出茶水間,就在許蔚藍還在怔忡間,忽然又折身返回,“對了,蔚藍,如果你真的很煩惱你那位二十號男友,我有個解決辦法,你要不要試?”
許蔚藍愣住了。
但是,三個小時后,她只想拆了好友的骨頭。
她竟然被語秋設計來相親?!而那個女人,將她丟在這里后就落跑了!
當然,這個相親對象是很優沒錯。
輪廓深刻,極具東方味的男性面孔上揉合了斯文與狂野,穿著考究,風度極佳,最難得的是,他的溫暖是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,沒有一絲做作的成分。
許蔚藍幾乎是目不轉眼地看著他。
駱慎陽大概習慣這樣的注視,并不以為意,“聽說許小姐五年前就已經通過北美的保險精算師考試?”
“嗯!彼c頭!拔铱剂巳瓴磐ㄟ^全部的科目!逼鋵嵰膊皇悄敲磪柡Α
“真厲害!”他露出贊賞的微笑,“語秋堂妹似乎還在為這個考試頭痛呢!
嗚,心里有罪惡感!
這間咖啡廳正是她抓到第十九任男友和別人糾纏不清的地方,他們現在坐的位子,甚至也是那天前男友坐過的。
她是不是也會被人抓過正著?被誰?汪云桓嗎?許蔚藍的目光閃爍一下,思緒有些游離,但嘴上仍舊可以繼續對話,“嗯,我是因為朋友的幫助,才順利通過的!
駱慎陽挑眉一笑,“噢,聽起來你的朋友也很厲害。我有個朋友,差不多在許小姐準備的那時候也曾關注過這類的考試,當時一向很懶的他……”他似乎思索了下,輕笑出來,“竟然連續兩個星期都在看書抓題,忙到連跟我視訊的時間都沒有!
許蔚藍眼皮一跳,迅速露出微笑,“那你的朋友最后通過了嗎?”如果看書兩個星期就能通過保險精算師的考試,她會撞墻。
駱慎陽直直望著她,淡笑道:“他只是幫助別人而已,自己并沒有要參加考試。聽說后來他朋友通過了,啊,我猜想應該是他的心上人!
許蔚藍低頭,喝了口咖啡才說:“你朋友很有心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