華之塵挑眉看著女兒,當下像是明白了什么,遂打蛇隨棍上,“哼!既然你這么說,老子就不和他們計較,咱們走!”說完,他帶著武楓小倆口就要離開。
但凌云門的人此時卻聚攏了過來,將三人圍在其中。
“你們還想做什么?”華之塵怒道。
“不是說分戰(zhàn)利品嗎?”趙一劍陰沉沉地笑道:“本門勞苦功高,所以優(yōu)先選擇,我看武小兄弟你手上那把焚天寶刀不錯,恰好彌補我們凌云九環(huán)刀上回被你損傷,不如就讓給我們凌云門吧!”
“無恥的人看多了,像你這么無恥的,還真是第一次見!”華輕輕跳了出來,也不管眼前的是前輩,指著他鼻子就罵,“你們凌云門已經拿了我武大哥的《無情刀法》,現在又想來搶他的寶刀?告訴你,門兒都沒有!”
趙一劍皺起眉頭!叭A島主,令嬡如此潑辣,貴島門風似乎有必要檢討一下。”他似乎認為奪刀之事成竹在胸,也不再裝模作樣,單刀直入的道:“你們驚天島的人已經撤了一半,剩下一半若要與我凌云門為敵,只是以卵擊石,何況就算華門主加上武楓,只怕也抵擋不了我們一眾長老的圍攻吧?你們驚天島已是傷兵殘將,再抵抗也只是無謂犧牲,只怕未來就在武林內除名。武楓,驚天島的未來就握在你手上了,你看著辦吧!”
他早有奪刀之心,會現在才表現出來是因為他也想趁機解決洞天門,如今就要成功,他名利雙收,光想就興奮。
相對于趙一劍的得意忘形,華家父女早就氣炸了,反倒是武楓十分淡定,等趙一劍完全露出他的狐貍尾巴,他才淡淡地說道:“趙門主,很遺憾,我的焚天寶刀沒有讓出的打算!
“武楓,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!”趙一劍臉色一沉,圍在四周的洞天門人也同時亮出了武器。
武楓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!摆w門主,你真覺得我們是傻子?就算今日我答應把焚天寶刀給你,若是被我們傳出去,你們凌云門的臉也丟盡了,所以,你根本不打算放我們所有人離開吧?”
趙一劍冷酷一笑!澳阏f對了,武楓,既然你想通了,也不要怪我動手。說實在,我還挺可惜要殺了你這年輕一輩的翹楚!
“你何不說,既然我猜得到你的心思,又怎么會不事先做準備?”武楓的語氣仍是那么平淡,卻像在趙一劍心中投下了一塊大石。
“什么意思?”趙一劍沉聲一喝,所有凌云門人也戒備起來。
武楓沒有動刀,他只是朝著某個方向云淡風輕地道:“魏長老,接下來就麻煩你了。”
此話一出,四周突然出現衣袂之聲,十名紫龍宮長老現身,一字排開,個個都是江湖上叫得出名號的高手,而且都是那種趙一劍見到也要夾著尾巴逃的高手。
趙一劍的心涼了一半,他千算萬算,就是沒算到武楓竟然又找了紫龍宮做幫手,看來這次真要無功而返了。
魏長老鄙視地瞪著趙一劍!摆w門主,你剛才說的話我們都聽到了,你們與洞天門是世仇,要和要戰(zhàn)我們紫龍宮不管,但你要屠盡驚天島,卻是背信棄義之舉,其中又牽扯到我們紫龍宮的外門供奉武公子,這下就不能怪我們插手了!
紫龍宮一向以懲奸除惡為已任,所以趙一劍的行為,即使武楓沒有牽扯在內,只要他們知情,也是會插上一腳的。
趙一劍訕訕一笑,放軟了身段。“今日本門主只是和武楓小兄弟開開玩笑,這番戰(zhàn)勝了洞天門,自然會談到區(qū)分戰(zhàn)利品,本門擺出這種姿態(tài),也是想替自己多謀取一點,這是人之常情,其實沒什么惡意的!
“如果本座相信你的推托之詞,就白混這么多年了。”魏長老不悅的道,不過他也明白,洞天門大戰(zhàn)尚平,以紫龍宮的立場,不愿再與凌云門開戰(zhàn),免得北方武林群龍無首,陷入混亂,到時候就要用更大的力氣平息,于是他想了想,直視著趙一劍,正色道:“本座宣布,取消凌云門下次武林大會的資格,趙門主你可心服?”
趙譽一聽,臉都綠了,參加武林大會除了獎勵豐富,對一個門派來說等于重要資源的來源,更別說參加武林大會是高手露臉的最好時機,他這回拿了第二,還盼著十年后東山再起,何況他還得到了無情刀法,他連忙阻止父親,“爹,不可……”
趙一劍瞪了兒子一眼,人家主辦方都這么說了,他能不服氣嗎?何況打也打不裸,來暗的只會死更慘,這口氣只能硬吞下去!“本門主心服!
魏長老點點頭!按送,趙門主,武公子是我們外門供奉,你動他,就是與我們紫龍宮為敵,這樣你明白嗎?”
“明白、明白,我凌云門日后自然不會沒事與武楓小兄弟為敵。”趙一劍也是姿態(tài)極低,幾乎都要低到了地上,無視兒子氣到渾身都在發(fā)抖。
有了趙一劍的承諾,魏長老轉向武楓!拔涔樱柙崎T已受懲罰,趙門主也做下了承諾,不知道武公子還有什么要求?”
武楓搖搖頭,反正洞天門都讓華輕輕給搬空了,他想要求也不好意思,不過他倒是留了個心眼。“魏長老,趙門主只說不會來找在下麻煩,但這次他威脅的可不只在下,而是整座驚天島,我不希望驚天島日后多了一個潛在的敵人!
聞言,華輕輕笑了,充滿愛意地瞅著他,武楓也回望著她,難得地露出了幾絲柔情。
這小倆口的眉來眼去,全都落入了魏長老眼中,他想了想,轉向華之塵一拱手!叭A島主,本宮有個不情之請,不知驚天島可否與本宮結成同盟,日后一榮共榮,一損俱損?”
華之塵聽得眼睛一亮,這個結盟說是說一榮共榮,一損俱損,但事實上等于驚天島從此受到紫龍宮的庇護,只是名聲上平起平坐比較好聽而已,然而對紫龍宮而言也不是全無好處,因為華之塵是鍛造大師,平時要向他求一把劍都要度過重重難關,未來如果紫龍宮需要什么神兵利器,基于同盟的立場,也比較好向驚天島開口。
這種雙贏的局面,華之塵自是二話不說就答應了。
有了華之塵的首肯,魏長老說話也更有底氣。“趙門主,如今驚天島與我紫龍宮是同盟關系了……”
趙一劍臉色難看,卻不得不強顏歡笑,那表情都有些扭曲了。“魏長老言重了,我們凌云門自然也不會沒事去找驚天島的麻煩!
“既然如此,這洞天門我們也留給你們凌云門了!比A之塵一副大度的模樣。
趙一劍松了口氣,雖然沒能得到焚天寶刀,但在紫龍宮介入下,還能得到洞天門的一切,也算最好的結果了。
于是,華之塵和武楓領著驚天島剩下的門人迅速的離開了。
魏長老原想留他們在紫龍宮休整一番,但華之塵卻像火燒屁股般,決定當下便啟航回島,無奈之余,魏長老也很夠意思的親自送人到了港口。
“華島主,真不知道你在急什么,我還想帶你們參觀一下紫龍宮呢!”相處一陣子之后,魏長老倒是很欣賞華之塵的豪爽,臨行之前,魏長老站在港邊,笑意吟吟的與對方道別。
華之塵嘿嘿一笑!皼]辦法,我這船上東西多,還是早點送回驚天島免得夜長夢多!
“喔?我也覺得你們這船似乎沉了一點,看來你們在中原采購了不少!蔽洪L老放眼望去,十幾艘船看起來都莫名的沉重,船身吃水很深。
“這些不是采購的。”
“不是采購的?”
“這不是剛搶……剛打完洞天門嗎?”華之塵朝著魏長老挑了挑眉。
魏長老張口結舌了半晌,頓時大笑起來!半y怪你們那么大方的將洞天門給了凌云門,原來是座空殼子,本座真是受教了,哈哈哈……”
魏長老哭笑不得地目送眾人上船,望著船只遠行,但他心里隱約有著不安,總覺得中原的腥風血雨似乎不會就此停止……
船行來來回回幾趟,半年后,由中原采買的各種建材、物資及生活用品,也陸續(xù)到齊,驚天島的重建如火如荼的進行著。
有了洞天門的龐大資源,還有先前埋藏在驚天島陣法中沒有被起出來的寶物,華之塵花錢根本不手軟,在中原采買的各種建材、陣材等物,都是上好的品質。過去是他太輕忽,自以為孤島外懸又有天險,不會有瘋子來攻打,想不到就遇到奇旭這個瘋子,他發(fā)誓這回一定要把驚天島打造得猶如銅墻鐵壁一般,連只鳥都別想飛進來!
只是大伙兒風風火火地忙碌著,但華輕輕這驚天島大小姐卻老是偷懶,帶著武楓在島上四處探險。而武楓因為大仇已報,冷冽的氣質消去了不少,倒是笑容多了許多,迷得華輕輕神魂顛倒,更離不開他了。
自己在這里忙碌不堪,女兒卻天天揪著男人到處跑,華之塵心中那股羨慕嫉妒恨就不用多說了,終于這一天讓他在后山逮到了這小妞。
“臭丫頭!你又叫武小子抓老子的鳥了?”華之塵看到自己的電光雕又少了好幾根羽毛,而且一見到自己,那鳥兒居然很快飛到他肩膀上,把頭埋進他頭發(fā)里,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。要知道電光雕可是這島上鳥類的王者,擺出這副德性,究竟是受到多大的委屈?
華輕輕一臉無辜。“爹,你講話也太難聽了,我們只是跟它玩嘛,又不是要把它烤來吃!
聽到烤來吃這三個字,感覺肩上的電光雕狠狠一抖,華之塵罵道:“什么老子講話難聽,哪一句難聽了……”仔細回想一下方才說的話,什么武小子又抓老子的鳥了,好像真的難聽了點,他重重地哼了一聲,瞪向了武楓。“你這小子,成天陪這丫頭瘋,老是喜歡欺負老子的鳥……呃,是電光雕!”
武楓知道自己又被遷怒了,苦笑道:“島主,是你將電光雕派給輕輕讓她練輕功的,這次我真的沒有出手,是輕輕的功夫有進步,才讓電光雕看起來狼狽了些。”
他真的沒有出手,只是指導而已,還有不時出聲提點一下電光雕的動向,讓華輕輕更好動手,絕對沒有說謊。
“喔?這丫頭玩歸玩,倒還長進了些?”居然碰得到電光雕了?華之塵挑了挑眉,不過感受到這只畜牲也快到了極限,他擺了擺手,對著小倆口道:“算了算了,你們今天就玩到這里。島上的工程還多著呢,我要去看大殿,丫頭,你就帶著武小子看看別的地方,島上的陣法有一定的排列方式,別讓那些工人蓋錯了!
華輕輕自然是極度不愿,不過武楓還是比較懂事的,由于袁玫愛極驚天島的美景,華之塵又非常歡迎,再者兩家人也差不多像一家人了,所以武楓已有在驚天島定居的打算。
只是他畢竟還沒有與華輕輕成親,仍算是驚天島的外人,不好插手島上的事,才會成天與華輕輕胡混,現在島主都親自交代工作了,他便也從善如流的和華輕輕一同幫忙。
不過華輕輕那調皮的性子可不是一天兩天,她從小到大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和父親唱反調,然而聽到武楓一口答應幫忙,這一次她卻像轉了性子,居然主動向父親示好道“爹啊,這島上最重要的就是你的臥房了,那我就去那兒監(jiān)工吧!
華之塵瞪大了雙眼,差點沒淚流滿面的感謝天讓他女兒痛改前非,自然是忙不迭的答應。
于是半個時辰后,小倆口來到了未來華之塵的臥房處。基本上建筑物已經成形,只是細部的地方還需要人盯著,還有一些陣法的排列需要華之塵親自動手,所以華輕輕的工作其實很輕松。
“對!就是那個,釘到床沿,釘一整排……”
“這幅圖就掛在左邊墻上,一定要睡醒一睜開眼就能看到的角度!”
“還有還有,這個陣法就讓我親自來擺,我一定要讓老爹知道,他女兒也不是省油的燈!”
有模有樣的東交代西指使,華輕輕還真弄出了些東西來。
武楓在旁邊看得啼笑皆非,忍不住問道:“輕輕,你真要把島主的房間弄成這樣?”
她昂起了小下巴!澳鞘钱斎唬∥疫弄了幻陣、殺陣,等會兒就叫老爹自己來試,只要有人闖入房間,包準他來得了去不得!”
忙和了一個下午,華輕輕非常滿意自己的手筆,便遣人去叫華之塵來。
華之塵也好奇自己的臥室會被女兒布置成什么樣,興匆匆的趕到,一推開門才踏進一步,馬上陷入陣法之中。
華之塵看到的不是床桌椅櫥柜等房間該有的模樣,而是一片綠地,不多時,綠地上居然多了很多小白兔、小鹿、山雞及小鳥等可愛動物,把他圍了起來。
“丫頭,這就是你布置在老子房間的幻陣?”他有點悶了!斑@困得了誰?”
華輕輕的聲音憑空傳來,“老爹,你試試破陣不就知道了?”
她的陣法就是他教的,難道老子還會弱了小子?華之塵哼哼兩聲,覷著陣法的弱點一只小白兔,便伸手抓去,將兔子摶在手上。
“宰了這只兔子,幻陣自解!比A之塵喃喃自語,“不過這么可愛的東西還真宰不太下手,難道這就是臭丫頭的用意?”
才這么想著,那只兔子突然張開血盆大口,面色猙獰的朝華之塵咬去,害他結結實實的嚇了一跳,動手讓那只兔子消散了,四周的幻陣才退去。
幻陣一去,華輕輕及武楓立刻出現在華之塵眼前。
他沒好氣地瞪了兩人一眼!斑@么華而不實的幻陣,也只有你想得出來!”華輕輕得意地笑道:“爹,你不就差點中招了嗎?那還是你破得了陣,要換成別人,可是連陣都破不了!
華之塵搖搖頭,這才仔細看向臥房的裝飾,然而這一看,差點沒讓他把眼珠子給瞪出來,他頭疼的揉了揉額角,非常無奈的道:“丫頭……床沿那雕飾是什么?那么多只小貓,你老爹是走這種風格的嗎?還有墻上的圖……一群裸女是怎么回事?簡直降低老子的格調!”
華輕輕吃吃一笑。“唉呀!萬一有人要偷襲爹,就是要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地方嘛,爹,你看我是不是很聰明?”
華之塵白了她一眼,像揮蒼蠅般揮了揮手!八懔怂懔,你還是去后山和電光雕練輕功吧,老子這次擺了五只,看你要怎么玩!”
華輕輕臉色微變,不過轉念一想,這下子可以不必再管重建這些麻煩的瑣事,多了幾只鳥又如何,不是還有武楓在嗎?于是她笑嘻嘻地拉著武楓離開臥房,直奔后山去了。
待小倆口離去,華之塵看著房門外,幽幽嘆了口氣!耙牢洪L老給的消息,武林又要一陣動蕩了,這次只怕又會牽扯到驚天島,武小子的武功高絕,近日跟著丫頭在后山閬陣,又有精進,倒是不令人擔心,可是臭丫頭……陣法算是初窺門徑有了自己的風格,這輕功也小有進步,只希望她在這波風浪之下,能夠自保就好……”
難得他有這么傷春悲秋的時候,袁玫突然現身門外,一轉身就與他打了照面,卻是嚇了一跳。
“島主在想事情嗎?妾身是不是打擾了?”
“不不不,夫人有什么事嗎?”見到是袁玫,華之塵眼睛一亮,馬上把自己最溫文儒雅的那一面表現出來。
“我在這島上就是個閑人,只是想來問問島主有什么需要我?guī)兔Φ。”袁玫知道這里是華之塵的臥房,并沒有走進去,但卻忍不住往里頭瞥了一眼,不過這么一瞥,她溫柔婉約的表情突然一僵,變得有些奇怪。
“怎么了?”見她表情不對,他連忙問道。
她勉強笑了一下,本能的退了一步!版碇皇强吹綅u主房里的擺設……品味果然獨特,看來這里整理得差不多了,應該沒有需要妾身的地方,那妾身就告退了!闭f完,她轉身就走。
華之塵一頭霧水,不明白她怎么會是這樣的反應,可是當他回頭一看,一見到自家女兒搞出來的小貓裝飾和裸女圖,突然馬上領悟,于是,一道怒吼又從驚天山莊中傳出——“臭丫頭!這下老子的形象都被你破壞光了啊啊啊啊啊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