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原北方有兩大門派鼎立,一是洞天門,另一個則是凌云門,皆是歷史悠久,門人破萬。
兩門建立的時間差不多,各據(jù)一方,隱隱成為競爭之勢,之后為了爭奪資源、弟子還有勢力范圍,沖突時起,幾百年來便成了世仇,只要能夠扳倒對方,在北方將會是自己獨大,所以兩門紛爭不止,勢不兩立。
因此像奇旭在武林大會上為了一已之私串通凌云門的做法,著實十分罕見,凌云門的門主趙一劍也認為那是個扳倒洞天門的好機會,只可惜出了武楓這個怪胎,下藥對他沒用,在決賽戰(zhàn)勝了趙譽不說,還揭發(fā)了奇愿的陰謀,讓奇旭莫名其妙上位,洞天門得以幸存,所以凌云門對于武楓沒有什么好感。
但今日這個怪胎自己送上門來,趙一劍除了納悶對方的來意,更是親自接見,還請出門中十大高手在列,想看看武楓究竟想玩什么把戲。
武楓與華輕輕勢單力薄的站在凌云門大殿中央,氣勢卻獨立特出,完全沒有被趙一劍刻意擺出的陣仗給嚇倒,反倒是他那昂然不懼的態(tài)度讓趙一劍生疑,暫時打消了想拿下他的念頭,按兵不動。
“武公子與華姑娘前來本門,有何見教?”趙一劍陰陽怪氣地問道。
“很簡單,本公子特地前來,是想和趙門主談一妝合作。”武楓連自稱都非常囂張,因為他并不是來求人的,而是來交換條件,在趙一劍這樣的人面前,絕對不能示弱,何況他是武林大會的首勝,年輕一輩的最強者,也不需要低聲下氣。
“合作?”趙一劍不解!拔覀冇惺裁春煤献鞯?”
“怎么會沒有?別忘了我們有共同的敵人!蔽錀饕膊粏,由懷中拿出無情刀法的刀譜。
坐在主位的趙一劍以及立在他身邊的趙譽,眼睛都看直了。
“這是無情刀法的刀譜,相信趙門主并不陌生!蔽錀骺此麄兊臉幼樱椭缹Ψ缴蠅蛄!巴呓舛刺扉T,是我畢生的愿望,相信也是趙門主的愿望,可是單憑趙門主或是驚天島的力量,只怕都沒有把握。如果我用這無情刀法請凌云門出手,助我驚天島攻打洞天門,不知趙門主意下如何?”
武楓與華輕輕的關(guān)系眾人皆知,他把驚天島說成已方的勢力也無可厚非,所以趙一劍很自然的接受了他的說法,而且武楓提出的條件,對凌云門來說有好無壞,憑空得了無情刀法,又可以借助驚天島的勢力,滅了洞天門,之后凌云門就會是北方第一大門派,光想都讓人動心。
可惜這武楓身上令人覬覦的東西太多了,趙一劍也不會完全相信他,更重要的是,雙方合作該由誰來主導?主導方能得到更多的資源,這毫無疑義,洞天門又是一頭肥羊,趙一劍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,再說了,如果能夠魚與熊掌兼得,不是更好?趙一劍望向武楓的目光,閃爍了起來。
“合作當然好說,不過我看你們驚天島的實力不過爾爾,只怕沒有能力同時帶領(lǐng)兩派人馬,不如由我凌云門發(fā)號施令,更有把握!壁w一劍陰沉一笑。
由凌云門發(fā)號施令,不就表示屆時趙一劍要驚天島的人沖殺在前面當炮灰,驚天島也不能反抗?武楓當然聽懂他的意思,漠然地拿起包著布的焚天寶刀,冷冽的道:“驚天島的實力,趙門主知道的不多,只怕是小覷了我們,既然門主有疑慮,不如請貴門賜教,只要能勝過我手上的刀,讓凌云門發(fā)號施令又有何不可?”
華輕輕聞言,美目微張,不著痕跡地拉了下他的袖子,他回過頭朝她安撫的淡淡一笑。
她是擔心他的傷,但也知道這時候他不得不出面,她只好按捺心中的不安,退到一旁,可是她的一雙美目仍緊緊盯著場上的變化,她身為驚天島主之女,也是有她的殺手锏,若情況不對隨時可以使出。
話說到這個地步,凌云門若是拿不出人就太丟人了,趙譽上前一步,拱手道:“爹,這場切磋,不如就讓孩兒來吧?”
趙一劍點點頭,這也正合他意,但表面上仍故意說道:“好吧,就由犬子再次領(lǐng)教武公子的高招。趙譽,要記得這只是切磋,切莫傷了武公子。”
趙譽露出一個邪氣的笑容!昂簳⒁獾摹!
趙一劍瞧出兒子的自信,很是滿意。兒子可是北方中原年輕一輩的天才,雖說在武林大會上失利,但趙一劍始終認為自己是被奇旭坑了,事后,為了栽培兒子,他將凌云門代代相傳的凌云九環(huán)刀,以及門主才能修練的凌云刀法,全都不藏私的傳給了兒子,而兒子修習了這幾個月,武功大為精進,連趙一劍都不好說自己能多快拿下他。
這樣的程度,應該略勝武楓一籌了,趙一劍暗忖著。
趙譽來到大殿中央,凌云九環(huán)刀一出,發(fā)出了叮鈴鈴的聲音,更增添了這把寶刀的銳利。
武楓雖然擺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,但事實上早已看出了凌云九環(huán)刀的不凡,心中也有著警戒。
他這一次來,是來立威的,絕對要用雷霆萬鈞之勢拿下趙譽,即使眼前的趙譽武功顯然大有精進,他也不懼,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全力以對。
忽然間,九環(huán)刀化成萬千刀影襲擊而來,武楓舉起焚天寶刀,刀芒一閃,平平向前劈出,一道尖銳金石交擊之聲,兩把刀劈在了一塊兒。
趙譽的凌云刀法著重千變?nèi)f化,武楓這一下封住了他的后路,令他施展不了下一招,而武楓這么大巧若拙的一招,恰恰砍在了九環(huán)刀最脆弱之處,待兩人檫身而過,焚天寶刀占了上風不說,九環(huán)刀上居然被砍出了一個小小的豁口。
這自然要歸功于武楓曾向華之塵學過鍛刀,所以他懂得刀,一把刀只要讓他看上一眼,就能夠看出此刀的優(yōu)劣,凌云九環(huán)刀自然也不例外。
趙一劍的眼光閃了閃,難以相信兒子居然在武楓手下走不過一招。
趙譽則是快瘋了,他視若生命的寶刀居然被砍壞了,他失控地怒吼道:“武楓!你竟敢毀了我的凌云九環(huán)刀!我要殺了你——”
趙譽其實已經(jīng)輸了,但他的不服輸似乎成了金字招牌,總是要在后頭再加一道賤招,他掄起九環(huán)刀,便朝武楓的背后劈了過去。
武楓在武林大會上已經(jīng)見識過趙譽的無恥,這一次當然有所防備,連身子都沒轉(zhuǎn),只是把焚天寶刀往后一格擋,巧勁一施,趙譽失去重心,居然撲倒在地滾了三圈。
“我勸趙少主,該認輸時得認輸,別再試圖螞蟻撼象,否則這把凌云門的寶刀,只怕就要毀在你手里了!蔽錀鞑幌滩坏氐,但說出來的話卻是氣死人。趙譽氣瘋了,還想再殺過去,卻被父親阻止了,“夠了!趙譽你可以回來了!
彷佛不把這一敗看在眼里似的,趙一劍坦然道:“既然結(jié)果如此,那么本門主就答應與武公子合作,至于后續(xù)的安排,再請武公子派人至本門商討便是!
說話的同時,趙一劍連一眼都沒有看向兒子,直勾勾的盯著武楓手上的焚天寶刀,起了些心思。
武楓俐落地將焚天寶刀捆上布條,瀟灑地往后一背,拱手回道:“那就有勞趙門主了,告辭。”說完,他便帶著華輕輕離去。
一路上,他不發(fā)一語,只是緊握著華輕輕的手,而她也一副輕松自在的模樣,直到遠遠離開。
一走出凌云門的勢力范圍,武楓再也忍不住吐了一口鮮血!班邸
“我就知道我就知道,武大哥你的內(nèi)傷又加重了!”華輕輕又急又氣,連忙讓他服下一顆丹藥。
武楓服藥后調(diào)息了一陣,緩言安慰道:“放心,我沒事的。雖然受傷,但我要解決凌云門的廢物還是綽綽有余。”
在武林大會時,他就已經(jīng)能完全壓制趙譽,而后他為了獵殺洪荒巨獸,在紫龍宮曾短暫修練,功力大進,又在驚天島沉潛鍛刀,體會了刀道的真意,即使有傷在身,也勝過那趙譽太多太多。
“你……”華輕輕拿他沒辦法,偏偏他又是為了驚天島,她只能氣鼓鼓地道:“哼!
臭大哥,今天晚上不準你上我的床了!”
武楓摸了摸鼻子,喃喃道:“明明是你自己跑上我的床……”
她俏臉一紅,掄起粉拳捶了他一記。“得了便宜還賣乖!”
瞧她又羞又怒的嬌樣,他寵溺的彎唇而笑。她的一顰一笑、一舉一動都能牽動他的心,讓他的冷漠完全被融化,也毫無脾氣。
“這幾日你就乖乖的在房里吧,只怕我們想要同床共枕還辦不到呢!蔽錀魍蝗豢嘈Φ。
“為什么?難道武大哥你的傷影響了……”華輕輕忍不住看向他的下半身。
“你在胡思亂想什么?”他失笑,輕揉了下她的腦袋!笆侨A島主昨天特地來找我,警告我別亂來,以后每天晚上他都要跟我睡,所以最近你還是安分一點。”
“?居然被臭老爹發(fā)現(xiàn)了!”她的臉色忽白忽紅,她下意識捂住了小臉,都不知道該怎么反應了。
“陪睡的從小美人變成糟老頭,該難過的是我才對吧!蔽錀鳑]有說的是,他其實也被母親狠狠訓了一頓,最近她更是拼命的到城里張羅東西,要向華家提親呢!
不過,估計母親出面之后,華島主就會消停了,反正兩人名分已定,屆時他的夜晚還是可以和小美人共度,所以這段期間的短暫分開,他并不是很在意。
想不到華輕輕這時候突然抬起頭,像是做出什么重大決定,一臉堅決地說道:“既然如此,武大哥,在驚天島收復之前,我們就不要同房吧,免得影響你的傷勢,F(xiàn)在是做正事的時候,我可以忍耐,就這么說定了!”說完,她一馬當先的朝著回程的路走去。
武楓被她這番話說得怔在當場,連想和她解釋不必做到這么徹底都不知如何開口。
這丫頭突然間變這么懂事,他也算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三個月后,凌云門與驚天島的聯(lián)軍,趁著夜黑風高時,正式進攻洞天門。
劈出第一刀的是武楓,他一刀將洞天門的山門給劈垮,即使他有內(nèi)傷在身,但洞天門內(nèi)現(xiàn)有的高手,他還不瞧在眼里。
他的出現(xiàn)也代表著驚天島的復仇。
雖說洞天門已然防范了驚天島的反撲,加強了人力巡守,但他們沒想到驚天島居然聯(lián)合了凌云門,原本驚天島是不足以戰(zhàn)勝洞天門的,但加上凌云門,現(xiàn)在等于雙倍的人馬來攻,洞天門的強者們瞬間被壓制。
武楓和華之塵領(lǐng)著驚天島的人馬分頭進攻,凌云門也分出一半的人抄了洞天門的后路,很快的洞天門的防御便潰散,門人失去戰(zhàn)意,紛紛竄逃,許多屋宇房舍也燃起一片火光。
慌亂之中,大家都知道洞天門這次完了。在奇旭繼任之后,不但沒有振興父親留下來的一切,反而大加撻伐異已,倒行逆施,就看他上回不顧一切遠渡重洋攻打驚天島就知道,他行事只憑一已之好惡,對于洞天門的未來并沒有長遠的規(guī)劃。
因此,經(jīng)過上次強攻驚天島,雖然沒有遭遇抵抗,但光是那些機關(guān)陣法以及天然的海洋礁石屏障等,就讓洞天門人損失不少,如今的洞天門其實外強中干,只消輕輕一推就倒。
這一場仗還不到天亮,結(jié)局已定,當武楓正在一處偏殿逼問洞天門一名長老奇旭的去向時,就看到華輕輕偷偷地由一道奇怪的小門鉆了出來。
“呃……”華輕輕一冒出頭就感覺到殿中的氣氛不對,定睛一看是武楓,她馬上松了口氣。“原來是你啊,嚇死人了,我以為是凌云門那幫王八蛋呢!”
“輕輕,你在做什么?”見到是她,武楓順手便把那名長老敲昏。
在戰(zhàn)局之中武楓顧不得她,想不到這一仗她自己偷偷跟來便罷,一開打人還消失得無影無蹤,著實讓他擔心了好一會兒。
“我去了一個大家都忽略的地方!”她賊賊一笑,左右張望四處無人,她突然由背上翻出了一個布包,一打開里頭全是精美的異寶、丹藥等珍貴物品。
“這是……”武楓愣了一下,隨即反應過來,表情變得有些古怪。
華輕輕理所當然地道:“在你們打打殺殺的時候,我早就偷偷帶著一批人馬找到了洞天門的庫房藏寶處,把他們的庫房搬空了!彼ξ膿P了揚眉!艾F(xiàn)在那些金銀寶物、丹藥秘笈什么的,應該都搬下山要上船了吧,誰教奇旭燒了我們整座驚天島,這是他欠我們的!我們可是連他們鑲在床頭的珊瑚裝飾都給敲下來了!”
武楓聽了哭笑不得。“待戰(zhàn)事結(jié)束,趙一劍若發(fā)現(xiàn)洞天門庫房空了,應該會發(fā)瘋吧?”
“光是滅了洞天門這件事,就夠他們凌云門日后吃香喝辣了,何況我們可是用無情刀法去交換了,他們自己笨沒有先來搜刮,我有什么辦法!比A輕輕聳了聳肩,但見他久久不語,她不安地問道:“你不會真的正直到要我把那些東西吐出來吧?”
他沒有回應她的疑問,突然出刀往旁邊一揮,安在墻上的兩顆夜明珠便掉了下來,直直落在她手里。
華輕輕先是呆呆地看著手中的夜明珠,驀地大笑起來,連忙收在懷里,一副小財迷的模樣!霸瓉砟阋餐ι系赖穆,就說跟著我你有前途!
戰(zhàn)事到此應算告一段落了,兩人走出偏殿,巧遇華之塵拎著一個人飛躍了過來。
“哈!小子、丫頭,看老子抓到什么大魚!”華之塵來到兩人面前,把手上的人往地上一扔,赫然是奇旭。
奇旭已被華之塵封住全身經(jīng)脈,能動的只剩下眼睛,全身狼狽不說,像頭死豬一般的被扔在地上,什么門主的氣勢及尊榮絲毫不見。
“你也有今天!”華輕輕不屑地嗤了一聲,還上前踢了一腳,這家伙毀了她的家,她與他不共戴天!
武楓看著奇旭,長長一嘆!芭c我有仇的并不是你,你有今日,是自找的!
確實,武楓當初的愿望是要瓦解洞天門,但卻不是想向其門人尋仇,只要逼得洞天門解散、奇顓授首,連奇旭他都可以放過,只是奇旭的氣量太小,又覬覦華輕輕的美色及驚天島的資源,才會不顧一切的以尋仇為名殺到驚天島去,導致了今日的潰敗。
“武楓,這小子你打算怎么處理?”華之塵問道。
武楓搖了搖頭!捌嫘衽c我并無大仇,但他攻打驚天島,卻是與島主結(jié)了仇,要如何處理,就依島主說了算!
華之塵原也只是尊重武楓才這么一問,既然武楓把決定權(quán)交給他,他也不必再壓抑對奇旭的仇恨!捌嫘瘢刺扉T你不好好管理,反倒帶頭四處惹事生非,今日就讓你知道,江湖之大,不是你仗著一股勢力就天下無敵了——”
然而華之塵話還沒說完,一抹刀氣由眾人之間射入,武楓只來得及抓起華輕輕往后退一步,那抹刀氣迅即掠過了奇旭,解決了他的性命之后,在華之塵那里被擋了下來。
“哪個該死的王八蛋宰了老子的人質(zhì)?”華之塵怒吼道。
此時,趙一劍帶著趙譽及一干凌云門的人馬出現(xiàn),趙譽手中的九環(huán)刀已然修復,風一吹過還鈴鈴作響,顯然剛才那一刀就是他干的。
趙譽完全不理會華之塵的憤怒,自得地朝著自家人說道:“爹、各位長老,洞天門主奇旭已然死在我手上,這次戰(zhàn)事我該算是首功吧?”
“你殺了洞天門主,首功自然是你。”趙一劍也笑著回答。
其他凌云門長老們一陣贊賀。
對于這群人的無恥,華輕輕毫不客氣的翻了一記大白眼,武楓則是冷然以對,而原該下手的華之塵卻是不爽了,直接開罵道:“首功個屁,是老子抓的,你們只是撿便宜還敢說!”
“華島主,你抓了人卻不殺,是否想圖謀不軌?我兒只是做了該做的事而已!壁w一劍反過來血口噴人。
“奇旭已是喪家之犬,老子有什么好圖謀不軌的?”華之塵胚了一聲。
“誰知道呢?這場戰(zhàn)事已經(jīng)結(jié)束,我們凌云門的門人剩的比你們驚天島的人多了許多,奇旭又是我兒親手所殺,戰(zhàn)利品我們凌云門要占大頭,這你們沒意見吧?”
華之塵可不是笨蛋,這番破綻十足的話,令他破口大罵,“你們剩的人比較多,代表你們根本沒有盡力!奇旭也是我抓到的,你們還想占大頭?怎么,現(xiàn)在你仗著你們凌云門的人多,想威脅老子來了?”
“算了吧,爹啊,跟他們講道理沒用的,他們想占據(jù)這塊地方,就給他們好了,反正我們驚天島在海島上,也不打算在中原發(fā)展勢力,不是嗎?”華輕輕彷佛語重心長地勸著自家父親,卻是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朝著父親眨眨眼。
洞天門都被她搬空了,凌云門既然想要,就拿去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