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泠攸,你當(dāng)心一點(diǎn),別跌了下去呀!」小萍著急的朝站在溪邊的華泠攸嚷叫著。
「安啦,我的水性比你還好,你操什么心?」華泠攸頭也不回的朝小萍回了聲,而后將鞋襪丟在一旁,小心翼翼的走進(jìn)冰冷的溪水里。
盡管時逢初夏,但山里的溪水冰冷刺骨,仍是令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,看著湍急的溪水中,一件紅色的衣裳即將讓溪水給沖走,她不禁加快腳步,伸手一撈,正巧撈住了那件衣裳。
「千鈞一發(fā)!顾龘P(yáng)唇,隨即轉(zhuǎn)身朝岸上的小萍揮了揮手中的衣裳。
「泠攸,你快點(diǎn)上來啦!」還有時間和她揮手,就不知道別人在擔(dān)心她的安危嗎?
「你別窮嚷嚷,總要讓我慢慢定回去呀!」這溪里的石頭全長滿了青苔,梢一不慎就會滑倒,她總得小心點(diǎn)嘛!
「衣裳讓水沖走就算了,何必冒著生命危險去撿呢?」
聞言,華泠攸臉上泛著潮紅,將手上的小紅衣握得死緊,別的衣裳讓水沖走都無所謂,但這可是她的貼身衣物,若讓旁人撿到多難為情。
全都是那個諸葛光明給害的,莫名其妙說要治她的心病,三天兩頭就用那種詭異的眼神看她,害她沒病都給他氣出病來了,趁著他去替村長兒子復(fù)診時,拿著一籃臟衣裳來溪邊洗,誰知道一時恍神,就讓肚兜給水沖了去,害得她還要冒著生命危險跳進(jìn)溪里搶救她的肚兜。
「你就別再嘮叨了,你瞧我不是好好的,啊——」腳底不慎踩著了一顆滾動的石頭,華泠攸身子一個不穩(wěn),整個人驀地向后跌去,嚇得她爆出一聲尖叫。
站在岸上的小萍,看著華泠攸在溪里載浮載沉的,嚇得冷汗直流,越羚起裙擺,驚慌失措的跑回村里搬救兵,中途一堵肉墻擋在她面前,撞得她七暈八素,狼狽的跌坐在地上。
「哎喲喂呀!是哪個不長眼的擋在我面前?」疼死她了!
「抱歉,你沒事吧?」一道拉力將她給拉了起來。
小萍揉了揉跌疼的臀部,睜眸就見到一張俊雅淡漠的臉孔,二話不說拉著他的手就往溪邊跑,救人如救火,她也顧不得看來溫文儒雅的諸葛光明懂不懂水性了,等她再跑回村里,只怕泠攸就要被水給淹死啦!
「小萍,你拉著我要上哪去?」無端被人拉著跑,諸葛光明挑起左眉,納悶的問道。
「當(dāng)然是救人呀!」她頭也不回的說。
「救誰?」她這樣倉皇,總該告訴他病人的情況吧?
「泠攸跌進(jìn)溪里了,再不快一點(diǎn),我怕她……」她喉頭一陣哽咽。
聞言,他心房為之一震,一想到她可能就此命喪黃泉,他俊容一凜,顧不得還在傷心難過的小萍,掙脫她的手,使出上等輕功,幾個躍步,瞬間消失在小徑上,徒留下一臉怔愕的小萍。
冰冷的溪水讓人頻頻打著冷顫,華泠攸好不容易踩穩(wěn)了石塊,身上的衣裳早巳濕透,此時正貼合在肌膚上,微風(fēng)吹來,讓她牙齒咯吱作響,若是知道她會這么倒楣,她就不管這件肚兜了。
正當(dāng)她拖著沉重的步伐準(zhǔn)備上岸時,一道黑影驀地掠過她眼前,她一時眼花撩亂,還沒看清那道黑影的真面目時,身子早已讓人緊緊摟住,對方溫?zé)岬捏w溫,替她擋去了些許寒意。
淡淡的藥草味撲鼻而來,她瞠大美眸,看著那身熟悉的白色衣袍,這一逕的白,除了諸葛光明之外,又有誰會這么熱愛白色?只是他這樣抱著她,未免太不合常理了。
「諸葛光明,你干嘛?」還抱得這么緊,是存心想勒死她嗎?
「你投溪自盡?」她冰冷的身子,讓他心有余悸,從未有過這種仿佛心被掏空般的痛楚,他甚至還感覺到自己的雙手正顫抖著,「投溪?我?guī)讜r投溪自盡來著?」她被問得一臉莫名。
他微微推開她的身子,看著她蒼白的小臉,唇上泛著青紫的色澤,顯然就是失溫許久,將身上的外袍褪了下來,他迅速的替她披上,深怕她會因此受寒。
「否則你為何會跌進(jìn)溪里?」他濃眉深鎖,顯然不相信她的說辭。
披在她身上的外袍有著屬于他的香味,她貪婪的多吸了口,一顆心脹滿感動,沒想到她跌進(jìn)溪里,他會這么關(guān)心她,只是感動歸感動,不將事情交代清楚她可是會很痛苦的。
「我只是去撿我的衣裳,」想起手中還握著她的肚兜,她忙不迭的將肚兜給塞進(jìn)懷里。
「你不顧生命危險的跳進(jìn)溪里,就為了撿一件衣裳?你這顆小腦袋瓜究竟裝些什么?」她的理由,讓他不由得大為光火。
他沒有停頓的怒罵,轟得她暈頭轉(zhuǎn)向的,甩了甩頭,她拭去臉上多余的水珠,反正她現(xiàn)在也平安無事,這不是皆大歡喜嗎?
「我承認(rèn)我是太沖動了點(diǎn),可我現(xiàn)在平安無事呀!你又何必這么大驚小怪?」她皺著眉,全身仍是冷得發(fā)抖。
她說他大驚小怪?
天知道他一聽到她落水的消息,一顆心只差沒停止跳動,甚至還沖到溪邊來救她,而這妮子居然說他大驚小怪?若不是她命大,現(xiàn)在他所抱的,極有可能是一具冰冷的尸體。
「你以為你每次都會這么好運(yùn)?」他眸徽瞇,陰騖的神情格外駭人。
從未見過他的眼神如此駭人,她吞了吞口水,原本的理直氣壯,此時也跟著氣虛不少。
「我就算死了也不會有人替我傷心難過,你這個外人又何必這么在乎?」她隨口說著。
她負(fù)氣的話,點(diǎn)燃了他胸中的怒火,留在這座小村落數(shù)月之久,甚至成為華靖的弟子,讓她跟著他看診,他所做的一切,全都是為了她,而她居然將他歸究為外人?
他大可拍拍屁股一走了之,去北方采集他所需要的藥引,而不是留在這里任由她耍得團(tuán)團(tuán)轉(zhuǎn),倘若不是在乎她,他又何需忍受她的任性?
「外人?你將我視為外人?」他咬牙握住她的雙肩,極力克制住搖晃她的沖動。
「不是嗎?反正你留下來也不是心甘情愿的,成了我爹的弟子,肯定是委屈了你,我是生是死,你也沒有任何責(zé)任!顾钗豢跉,反正她早已孑然一身,壓根不需顧慮什么。
「你以為我留下來是為了什么?你爹的醫(yī)道和我壓根毫無瓜葛,你不能替病人治病也和我沒有關(guān)系,我大可一走了之,任由你自己繼續(xù)自怨自艾,孤單過后半輩子!顾y得說了重話。
明知道他說的全都是事實(shí),但話從他口中說出,竟是如此的刺耳,胸口那股窒悶的感覺,差點(diǎn)讓她支撐不住,一股寒意籠罩著她,教她頻頻顫抖,蒼白的面容更加顯得死白。
「沒人要你同情我!」她說過,她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。
「我說過,我不會同情你。」他瞇眼說道。
「那就不要對我好!」淚水瞬間凝聚,從她爹娘過世后,她就再也沒哭過,怎能為了一個男人掉眼淚?
可是他犀利的口吻,冷然的面容,讓她脆弱的只想掉淚,仿佛讓人給剜心般的那樣疼痛,她討厭他一副道貌岸然的嘴臉,討厭他用著長者的身分訓(xùn)斥她,更不要他自以為是的同情,她要的,只是他的愛!
那股渾沌不明的情感,頓時有了出口,她膛大雙目,望著他俊朗的臉龐,原來她會為他感到怦然心動,甚至在乎若筠為他頻獻(xiàn)殷勤,全是因?yàn)樗龕鬯,只是他呢?他也曾為她動過心嗎?
「不對你好要對誰好?」他皺著眉,對于她任性的舉止,頭一回有想打她的沖動。
「我管你要對誰好,總之我就是不要你來對我好!」淚珠滾落她的面頰,她負(fù)氣的抿著唇,不希望他對她的好,只是迫于同情。
「我就偏偏要對你好,你又能奈我何?」他捧住她的臉,用指腹揩去她臉上的淚水。
「不要,我不希罕,你走……」她多怕她會太過眷戀他的好,等哪天他離開她,她會忍受不了。
「即便我喜歡你,你也要我走嗎?」他輕喃。
聞言,她倒抽一口氣,還來不及消化他的話,他灼熱的吻鋪天蓋地的欺上她的唇,不同于先前喂藥的那般柔和,他幾近粗魯?shù)乃蔽侵,舌尖撬開她的貝齒,滑溜地鉆進(jìn)她的檀口,挑逗著她的粉舌,汲取著她嘴里的蜜津。
藥草味伴隨著他的體溫,驀地溫暖了她冰冷的身子,她難以自持的環(huán)抱著他的腰桿,唯有如此,她才能真正感受他的存在,粉舌勾挑著他的靈舌,她的主動回應(yīng),讓他低咒了聲,胸腹問竄起一團(tuán)欲火,燒得他理智全失。
原本只想趁機(jī)懲罰她,卻沒想到他是在折磨自己,懷中玲瓏有致的女性嬌軀,教他一向引以為傲的冷靜沉著早已拋到九霄云外,胯間腫脹的男性欲望,說明他對她的渴望,他狂熱的吻,讓她全身酥軟,只能緊緊攀附著他,強(qiáng)勁的電流瞬間流竄進(jìn)她的四肢百骸,她只覺得腦袋一片空白,眸中倒映著他俊逸的面容,還有他難得一見的熱情。
屬于她的芳香甜美,讓他一嘗便上了癮,除了醫(yī)術(shù),再沒有任何人事物能撼動他的心,偏偏這妮子就這么毫無預(yù)警的闖進(jìn)他的生命里,教他不知不覺為她動了心,而她居然還狠心的要趕他走?
他諸葛光明是何等人物,豈能讓她呼之即來,揮之即去?他既然決定要留下來,任何人也趕不走他。
綿密的深吻讓兩人氣喘吁吁,他依依不舍的結(jié)束這個吻。華泠攸睜著氤氳的黑眸,看著他一向冷然的眸中,有著明顯的情欲,酡紅輕輕爬上她的粉頰,她無力的輕靠在他懷中,聆聽著他同樣急遽的心跳聲。
「泠攸,我對你好不是因?yàn)槲彝槟,而是因(yàn)槲以诤跄,就算如此,你還是要我走嗎?」他摟著她的身子,語重心長的說著。
就連告白也要這么嚴(yán)肅,普天之下也只有他一人了,即便如此,她仍是感到歡天喜地,以為她注定要以單戀收場,卻沒想到諸葛光明居然也心系于她,這代表說她也是很有女性魅力的羅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