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到子時了,然而消失了一整天的盧櫻采,直到現在還是沒有任何消息。
寂靜的夜,讓人感到異常的害怕,在她生死末卜的時刻,任何一點細微聲響,都會讓苦苦等待的人心驚不已。
在上官明弦官宅的大廳內,段羽衡著急的走來走去,擔心不已,而上官明弦雖然安穩的坐在椅上,心情也是煩躁得可以,現在的他只是在強逼自己冷靜而已。
不知道櫻采怎么了,快點回來吧,再不回來,他們倆就快要抓狂了。
子時又過了一刻鐘,寂靜的夜終于出現了一些動靜,只見一名灰衣男子抱著失去意識的盧櫻采從外進入大廳,動作俐落得幾乎沒發出任何聲響。
灰衣男子一出現,上官明弦和段羽衡隨即沖向他,對盧櫻采的情況擔心不已,
「櫻采怎么了?」
但灰衣男子沒有回話,只是問:「上官大人,客房在哪?」
上官明弦一聽,便知事情不對勁,立刻領他人房里。
灰衣男子將她抱至床上后,上官明弦和段羽衡便看到她背后那鮮血淋漓、皮開肉綻的可怕模樣,心中頓時一涼,只想親手將尚書令給碎尸萬段!
盧櫻采的臉上沒有血色,全身冰涼,要不是她的心臟還虛弱的跳動著,他們幾乎要以為她已經死了。
段羽衡激動的大喊,「小采!」
上官明弦緊握雙手,心中又氣又恨又懊悔,他對著房外大聲咆哮,已經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,「來人!」
管家聞聲趕緊打開門走了進來,「大人!
「馬上去請大夫過來,盡你所能以最快的速度讓大夫出現在這里!」
管家害怕的震了一下,他從沒看過主子發這么大的脾氣,就像是要把人給生吞活剝一樣。
「是,小的現在就去!」
見管家急忙沖出門去找大夫,上官明弦又回到床邊探看盧櫻采的情況。
段羽衡一看他靠近,馬上氣憤的揪住他的領子,完全失去理智。
「都是你!如果不是你,小采怎么可能會發生這種事?你這個該死的家伙,我早該阻止她和你在一起,都是你把她害成這樣的!」
上官明弦也不反抗,任憑他將自己給揪得死緊,段羽衡說的沒錯,如果不是他,櫻采根本就不會受到這樣的傷害。
這一切都是他的錯,如果他能再果決一點,能不顧一切的讓她脫離官場,而不是有所顧忌的一拖再拖,她也不會發生這種事情。
他的心好痛,懊悔到幾乎無法開口,如果她真的有個三長兩短,他不會原諒自己,絕對不會!
灰衣男子趕緊上前打圓場,現在最重要的是趕快治療盧櫻采的傷,而不是情緒激動的互相指責。
「兩位,有什么事等盧姑娘情況穩定后再說,好嗎?」
段羽衡憤恨難平的放開上官明弦,「如果小采真的死了,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!」
他苦笑一聲,「若不幸如此,到時候你要殺要剮,我悉聽尊便。」
失去了櫻采,就像他的心也跟著死去一樣,這樣活著又有什么意義可言?倒不如一起跟隨她到黃泉去,做一對黃泉夫妻。
但在這之前,他會先替她討回公道,要尚書令得到應有的懲罰!
。
皇宮內,今天的氣氛似乎有些凝重,不同于以往。
上官明弦身上散發著濃烈的怒火,讓人難以靠近,更遑論是和他講話。
而冤家路窄,尚書令也是一臉氣憤的模樣,就這樣和上官明弦在殿廊上遇到,誰也不讓誰。
上官明弦微瞇起眼,他還沒來得及去找尚書令,他倒自己送上門來了,這樣正好,省得他麻煩。
「上官大人!股袝钍饬枞说拈_口,「請你將人交出來。」
「哦?」他微挑了挑眉,「殷大人,你在說什么,為什么本官一點頭緒都沒有?」
「咱們戶部盧侍郎從昨日起就失去了蹤影,有人瞧見他最后消失之前和你照過面!
「和我照過面?」
上官明弦狂笑出聲,「本官倒是很想知道,是誰告訴殷大人我和盧侍郎見過面的?」
「上官大人,別再惺惺作態,盧侍郎好歹也是朝廷命官,請上官大人立刻放了他,就算他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,也不該由你私下處置!
這冠冕堂皇的話讓上官明弦越聽越火大,真正私下處置櫻采的人是他,他居然還有瞼反過來指控別人,真是不知羞恥!
「我私下處置她?我看應該是殷大人看不慣自己的下屬,才故意將她藏匿起來,好嫁禍于我,殷大人的這點心機我還會不曉得嗎?」
「什么?你……」
尚書令沒想到上官明弦會當眾羞辱他,氣得咬牙切齒,「既然你不承認自己的所做所為,那咱們就去面見皇上,讓皇上來作主!」
「哈,有何不可?殷大人,咱們說走就走吧。」
。
兩人一同來到皇帝休養的寢宮后,尚書令依然率先將盧櫻采的消失誣賴到上官明弦身上,看來他早已有所準備,一定要讓上官明弦百口莫辯。
皇帝被病魔纏身已經有好一段時間,毛皇后隨侍在榻旁,見他們兩人即將打起來,皇帝虛弱的出聲阻止。
「好了,兩位愛卿。」
輕咳了幾聲,他才又開口,「這種事情不是口頭強硬的人就贏,殷愛腳,為什么上官愛卿要擄走盧侍郎,你能向朕說個理由嗎?」
「回皇上,微臣也不懂為什么上官大人要擄走盧侍郎,或許他們私底下有過節也不一定!
「那上官愛卿,你怎么說?」
「回皇上,欲加之罪,何患無詞?」
尚書令瞪了上官明弦一眼,「上官大人,你到現在還不肯松口,執意要說是我在誣賴你?」
上官明弦也毫不留情的回瞪他,「除非殷大人能拿出證據!
「要證據?好,那我就讓你看看證據!
尚書令對皇帝說道:「皇上,微臣已得到消息,有人看見盧侍郎被帶入上官大人的府中,微臣已派人去查探是否屬實,很快就會有答案出來了!
上官明弦心急的怒瞪他,「殷大人,你——」
「上官大人,你這是心虛嗎?」
他早已查得清清楚楚,子時過沒多久京中就有一位大夫被上官明弦的管家急著請回府,那一定是要醫治盧英杰的傷,所以盧英杰現在肯定就在上官明弦的府里。
緊咬下唇,上官明弦對他的行徑越來越氣憤,「殷大人,你為了要陷害我,真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!
尚書令得意的笑著,「上官大人,你只需要靜待結果就好,只要盧侍郎不在你的府上,不就一切都沒事了?」
上官明弦冷哼一聲,偏過頭暫時不再辯解,因為再講下去只會讓尚書令更得意而已,他的心機之重,由此可見一斑。
真是糟糕,沒想到他已經落入尚書令的陰謀中,等會該如何抽身呢?尚書令只要一口咬定盧櫻采在他那邊,就可以讓他陷入不利的一方。
這該怎么辦?他這一招真是砍得他措手不及呀……
過了一段時間,寧靜的寢宮外出現了急速奔跑的腳步聲,來人是被尚書令派出去的兵部侍郎。
他在抵達后只敢恭敬的站在寢宮外,不敢貿然進入。
皇帝輕嘆了口氣,輕聲道:「讓他進來吧!
尚書令得意的向皇帝躬身,「多謝皇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