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明良雙腳放在辦公桌上舒適交叉著,一邊看著照片,一邊聽著征信社的人口沫橫飛的報告。
“……雖然我們沒有得到這位耳鼻喉科主任的親口證實,但我從護理師那邊下手,得到的信息應該錯不了,杭在錫非常有可能已經失去味覺了!”
“有可能?”姚明良將照片丟撒在桌上,嘴角似笑非笑,挑眉看著征信社的男子!拔也唤邮堋坝锌赡堋边@三個字!”
姚明良的內心非常激動,因為他沒想到自己一個無心的舉動,居然能帶給他這么大的驚喜,這么簡單就找到杭在錫的把柄!
他因為不信任柳正,所以為自己準備另一條后路,請征信社二十四小時盯緊杭在錫。
一開始,就像柳正所說,杭在錫根本沒有進過玉饌賓,但也都躲在家里不出門,只有偶爾會帶著一對母女上菜市場或覓食,根本就不像柳正說的那么忙碌!
雖然訝異杭在錫身邊莫名其妙多了一對母女,但這種八卦對他來說不重要,他要的是可以一舉擊垮他的把柄,這種兒女情長的事,對杭在錫來說,殺傷力只是一時的,等時間流逝,人們還是會忘記,所以姚明良看不在眼里。
但今天,他找到了,找到足以摧毀杭家和玉饌賓的有力武器!
一個厲害的廚師,除了手藝了得之外,還有什么是最基本的?那當然就是能嘗出酸甜苦辣的舌頭啊!
一個失去味覺的廚師等同廢人,還有辦法做出一道道美味佳肴嗎?這用膝蓋想也知道,當然是不可能的嘍!這一點,他當然要好好把握,痛擊杭在錫!
“但那個醫生口風太緊了……”
“別擔心,這一點根本不是問題!”姚明良笑了。
“把這些照片交給各大媒體,讓八卦記者去渲染,相信我,就算杭在錫只是單純的感冒,也會被他們解讀成杭在錫有隱疾,然后你再讓那個護理師出來爆料,這么一來,杭在錫失去味覺的事就會成為臺灣的頭條八卦,到時候,那個口風緊的醫生也會被記者騷擾到不耐煩!而我相信,到時候一定會有更多的爆料出現,即使沒有,我們多制造幾個不就得了?”
姚明良雖然也很想知道杭在錫到底是不是味覺出現問題,不然他為何晚上秘密就診耳鼻喉科,還頭戴棒球帽遮遮掩掩的?
但不論真相如何,杭在錫就算沒有病,他也要搞到讓全部的人都以為他有病!
這些天,陶陶真想棄米可蒔不顧,直接躲回天上!
可是,護主心切的她還是不敢輕舉妄動,所以只好跟米可蒔玩你追我跑,或是躲貓貓的無聊游戲。
“陶陶別這樣,就吃一口看看!”米可蒔手里拿著一盤他們新研究出來的紅蘿卜料理,和她繞著在茶幾轉圈圈想捉到陶陶。
“我不要!”
“這次一定會好吃,我保證!
“你已經沒有信用了。”陶陶哀怨地看著她,就因為她那句保證,她可是吃進了多少口的紅蘿卜料理,但是全都不好吃!就算烹煮過,增加了甜味,但依然掩蓋不掉她討厭的那股草腥味!
“在錫去樓下的便利商店買冰淇淋喔,如果你現在不吃一口的話,等一下的冰淇淋我就不給你吃喔!”柔性勸導不成,改用威脅利誘。
“你!”圓潤的臉蛋更加哀怨!澳愫眠^分……”
“乖嘛,我也是在訓練你吃紅蘿卜!”米可蒔知道自己快說服她了,更加把勁!澳闶秦澥车镊吟岩羰亲屓税l現你居然也會挑食,多丟臉啊,你可是神獸耶!”
“……好嘛!碧仗胀A讼聛恚辉倮@茶幾繞圈圈了,為了尊嚴,她吃了。
“來,要吃一大口喔,當然,如果可以整盤吃光光,就更好啦!泵卓缮P開心地將整盤丟給她。
這些天,天天吃紅蘿卜大餐,吃到米可蒔自己也都快吐了,甚至一聞到紅蘿卜味就反胃,所以這一盤,她希望陶陶可以干脆一點,全部解決掉,省得她等一下又要跟杭在錫一起嗑掉它。
陶陶認命吃著,雖然她討厭的味道沒有那么明顯,比較好下咽了,但她就是不喜歡,因為還是吃的到淡淡的草味。
“怎么樣?可以嗎?”如果陶陶可以接受,那就表示他們可以朝這種烹調方向,研發創新花樣。
“尚可接受,可是我還是不喜歡!碧仗赵诿卓缮P殷殷期盼的目光下,繼續吃第二口。
也許是第一口在可接受的范圍內,所以第二口也就沒有這么痛苦了,最后的結果讓米可蒔非常的滿意,因為陶陶把整盤吃光光了。
門剛好也在這個時候開啟,米可蒔開心的拿著空盤子飛奔到門前,正想炫耀時,卻發現杭在錫臉色凝重,在關上門的瞬間好像生了重病一樣,無力地滑坐在玄關的地上,手上的袋子還有一本八卦雜志,也隨著散落一地。
“在錫……”米可蒔嚇壞了,她將盤子往旁邊的鞋柜一放,蹲下來,擔憂的問:“怎么了?哪里不舒服?我帶你去找大夫好不好?”
杭在錫內心太過震驚了,根本聽不進米可蒔的話,當然也沒有注意到米可蒔怪異的用詞。
他沒想到自己會被拍到,因為他要就診前都會非常小心,而且他雖然是個名人,但潔身自愛,甚少有緋聞,所以八卦記者不可能會盯上他。
至少在今天之前,他是這么安慰自己的,可是,剛剛去便利商店買東西時,卻發現有人對他指指點點,他原本不以為意,因為不敢上前跟他打招呼的害羞民眾很多,所以一開始他以為是這樣。
但是當他走近柜臺看到桌上一小迭,等著販賣的八卦周刊封面竟然是他時,他嚇到了,再細看標題后,他的臉色瞬間鐵青。
上面寫著“天才型男主廚,疑似喪失味覺,震驚廚師界!”而旁邊還有一個小標題,是一個不具名的美食評論家抨擊他這段時間都在說謊,真是評論家之恥!
他不動聲色地拿了一本請店員結帳,畢竟住附近,店員當然都知道他就是杭在錫本人,而店員那詭異的眼神,更讓他覺得三十秒的結帳時間,像有一輩子這么久……結帳后,他就像逃難一樣的逃出便利商店。
幸好,電梯里沒有其它人,他將報導內容再仔仔細細的看一遍,而周刊上用的字眼,讓他幾近崩潰。
整篇報導還沒看完,電梯門就開了,像是怕被人發現一樣,他快步走出電梯,拿出鑰匙開門,顫抖的手讓鑰匙幾度插不進鑰匙孔……
“在錫,你不要嚇我,你到底怎么了?”米可蒔見他動也不動的坐在地上,雙眼無神,讓她不知所措。“陶陶,怎么辦?”
“那是什么?”陶陶看見地上的周刊,發現上面有杭在錫的照片。
米可蒔一聽,馬上就想拿起來看,這時,杭在錫也因為她的舉動而驚醒了,他鐵青著臉喝斥著。
“不準看!”他!把搶了過去。
“在錫?你到底怎么了?”
“不用你管!”杭在錫站了起來,緊緊捏著周刊,身子微晃的走進他的房間。
門一關,就是一天一夜,中間除了因為電話開始恐怖的連環響個不停,他出聲怒吼不準接任何電話,也不準替任何人開門之外,他再也沒有開口也沒有出來過。
而他這樣的怪異舉動,讓總是平靜無任何情感波動的米可蒔急壞了。
又響了一整個白天的電話,線終于被煩躁的陶陶扯壞了,所以電話不再響,但是電鈴陶陶卻破壞不了,因為她找不到線可以扯。
米可蒔站在門邊,透過有屏幕的對講機,她知道外面的人是蕭羽莘,而這個女人透過對講機,不斷的嚴厲斥責她,要求她開門,可是她不能啊,因為杭在錫不準她讓任何人進來。
更何況,她私心里也不想讓這個女人進來。
突然,她聽見門開啟的聲音。
“在錫!”米可蒔一回頭,看見頹廢的杭在錫時,前一秒很開心他終于肯出來,但下一秒就又因為他這么落魄的樣子而心酸難受,好像心臟被人緊緊掐捏住般的不舒服。
她從沒有過這種不舒服的經驗,但是她可以很肯定的是,她討厭這種感覺!
“回去!”杭在錫面對著對講機,按下通話鍵!安灰賮砹恕!
“在錫,讓我進去看看你,不然我不會安心!”蕭羽莘終于看見杭在錫,終于安心多了。
“我說了,回去!”杭在錫根本不領情。
他現在要的不是安慰,更不要別人告訴他要怎么面對媒體與大眾的質疑,他應該做的是要怎么讓他失去的味覺復原!
只要復原,他根本無須畏懼這些重傷他的言論與攻擊。
可是……他要怎么做?他的味覺才會恢復?
關在房間里的他,不斷的問自己,也不斷的上網查資料,一天一夜,他瘋狂的搜尋所有的信息,最后他看到一個非常小的信息,這一則信息的相關訊息非常少,所以他無法確定這個訊息是否有得到國際醫學上的認可。
可是,他愿意試一試,所以他終于愿意走出房門,但也僅止于房門。
“在錫,別這樣,讓我進去,好讓我可以跟你爸媽說你很好啊,你爸媽很擔心你,因為你都不接電話,而他們又不能到這里看你,樓下一堆記者……”
“羽莘,回去,我沒事,等一下我會打電話回去,就這樣!焙荚阱a關掉蛋幕。
被排拒在外的蕭羽莘也無法多說什么,只好無奈離去。
杭在錫轉身又回到房間,待了很久,久到米可蒔都要以為,剛剛他根本沒有出來過……房門又開了,出來的是一個神清氣爽的杭在錫。
“在錫!”米可蒔見他似乎振作了起來,開心得雙眼都發亮了。
“很抱歉,讓你擔心了!焙荚阱a剛剛在沐浴整理自己時,才猛然想到自己的異常舉動一定讓她們感到不知所措!拔覜]事了!
“你……你真的沒事了嗎?”這段時間里,米可蒔竟第一次有吃不下東西的煩躁感,她不安的拉著杭在錫的衣擺,想再次確認他是否真的沒事了。
“小米,我真的沒事了!焙荚阱a輕點頭,為了取信于她,還勉強自己露出笑容,即便他現在其實心煩到爆炸,但為了使她安心,他笑了。
“嗯!”見他露出笑容,單純的米可蒔根本不疑有他,相信他真的沒事了。
“你可以告訴我,到底發生什么事嗎?”
杭在錫簡單明了的告訴她,他失去味覺的事已經被大家發現了。
“怎么會這樣?那會不會影響到你的工作和餐館?”米可蒔驚呼。
畢竟身為一個廚師,失去味覺非同小可,更何況還是一個被眾人捧在手心上的天才廚師。
杭在錫這一跤摔得可不輕啊,而他居然還笑得出來?
米可蒔擔憂的看著他臉上的笑容,也許是太過在意他了,她竟然看得出杭在錫臉上淡淡的勉強,讓她的心更加緊縮不舒服。
“已經影響到了,當報導出來后,所有的事情都會有變化,而且只會變壞,不會變好!彪m然已經有心理準備了,但一想到這些,他依然感到心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