嚴笙半夜發燒了,大夫說這是免不了的情況,方浣露早就做好準備,馬上讓翠玉熬藥,再喚來阿齊幫忙灌他喝藥,接下來就是幫他擦拭流汗的身體,注意他發燒時的狀況。
就這么忙了一整夜,待天亮后她發現他退燒了,松懈下來就累得打起瞌睡,可又睡不安穩的馬上驚醒,不時看看他,替他擦拭汗水,喂藥,重復做著同樣的事,一直忙到晚上,嚴笙退燒了,終于醒過來了。
當方浣露看著他睜開雙眼時,欣喜若狂的道:「太好了,你醒了!阿齊他們已經將女刺客捉住了,你背后的傷不要緊,只要多多休息養傷就好!
大概是睡了太久,嚴笙的視線有些模糊,只聽見方浣露揚高著嗓子說話,待他雙目清明后,他看到方浣露紅著一雙眼,然后想起失去意識前的事。
她哭了嗎?他肯定嚇壞她了,她那疲憊的樣子又是怎么回事,她一夜沒睡嗎?
他望了望四周,發現只有她,忍不住開口問道:「你一直都待在這?」
「嗯,我們是夫妻,當然由我照顧你了!狗戒铰独硭斎坏牡,再怎么疲倦還是掩不住臉上的喜悅,她摸了摸擱在桌上的鍋子,里頭放著嚴笙醒來后馬上就可以吃的粥,溫的不燙口,她朝他說道:「你餓了吧,這是菠菜牛肉粥,大夫說你要多補補血,傷口才會快好,你一整天沒吃東西了,先坐起來吃一點吧。」
說完,方浣露攙扶他慢慢起身,坐在床上。
接著,她拿了碗舀好粥,先吃了一口,朝他綻開笑容,「沒毒,你可以安心吃了。」
嚴笙神情復雜的望著她說沒毒的笑臉,想起她搬石頭砸女刺客的事,臉色頓時變得嚴肅,「我要你逃就逃,為何你要那么不聽話的跑回來,還做了那么大膽的事?你不怕被殺嗎?」
方浣露一愣,笑道:「你不是說我是你的盾牌,刺客要殺你,我怎么可以丟下你?」
嚴笙變臉了,那「盾牌」兩字真是打了他一巴掌,他拉不下臉,別扭的道:「總之,我命令你做什么就做什么,不要多事。」
方浣露聽出他的擔心、他的在意,霎時間感到甜蜜,她擱下手上的碗,想著干脆一鼓作氣對他開口,于是吸了口氣,朝他鼓起勇氣的道:「嚴笙,你老實說,你是不是喜歡我?」
嚴笙一臉錯愕。
「其實你是喜歡我的吧,所以你才會為我擋劍,對不對?」
方浣露也害羞得很,她得厚著臉皮才說得出這種話,她克制住羞怯,朝他表白道:「嚴笙,我……我也喜歡你,不管是現在用嚴笙這個名字的你,還是身為范季淵的你,我都喜歡。其實我……在老太君要你娶平妻時,我感到很嫉妒,我確實無法眼睜睜看著你和別的女人恩愛,所以才逃避的想離開你,我好怕若是那個女人長得比我美,個性又比我溫柔,你會喜歡上她,其實我……是想待在你身邊的!
說出她的真心話后,方浣露的臉都通紅了,頭頂也快冒煙了,她還是第一次對男人告白。
她等著嚴笙的回應,感覺時間過得格外緩慢,她的心撲通撲通的跳著,告白這種事,真的很令人緊張,她就像個青澀的女高中生般等待著。
終于,嚴笙朝她輕柔一笑,那笑是多么的傾國傾城、顫倒眾生,下一刻,他那張俊美魅惑的臉孔當著她的面扭曲了。
他揚高眉,咧高唇,表情是那么的狂妄,朝她惡聲惡氣的道:「真是太慢了,你居然拖到現在才發現我是誰,才發現你喜歡我,才發現我們是兩情相悅這件重要的事,安琪兒,你真是遲鈍到沒救了!」
方浣露唇角抽搐著,什么告白很令人緊張、什么她像普通的女高中生般等待,她早該知道的……早該知道,會變成這樣。
但是她又好懷念,好懷念這么毒舌的他,她認了!
方浣露欲哭無淚的想,她果然是無可救藥的。
不過,她仍小小聲的為自己辯解道:「為什么你不說你就是范季淵呢?你明明可以早點說的……如果你早點跟我說你是誰,說你喜歡我,我也不會……」逃避。
嚴笙卻囂張一笑,「我就是要看你什么時候才會認出我,主動問我的身分,這樣才有趣不是嗎?沒想到你還真遲鈍,遲遲都沒有動作,面對感情又像塊石頭沒有自覺,都快把我氣死了!
「所以你才會氣到不理我嗎?你可知道,你這樣做讓我很傷心?」方浣露埋怨道,想起前些日子他的冷漠以對,她真不知道是怎么熬過的。
「你在抱怨我嗎?我也是等你開竅等得很辛苦好嗎?」嚴笙理直氣壯的道。
什么嘛,都變成她的錯嗎?方浣露瞪著他,在心里大喊著他果然是惡魔!
嚴笙知道她又在心里偷偷罵他了,不禁感到好笑。
其實,在等待的過程中他也是害怕的,害怕范季淵的身分會讓她避如蛇蠍,若連身為嚴笙的他她也拒絕的話,那他該怎么辦;在她再一次對他提出和離時,他陷入天人交戰,不知該不該放她自由,這些天來他也并不好受,幸好,他不用真的放棄她,他由衷的感到幸運,他總算擄獲了她的心。
方浣露對著他生氣到一半,突然想到一個疑問,「對了,你是怎么死的?怎么會穿來大興國?」
嚴笙聽到她提問,無奈的嘆道:「你出車禍那天,我們不是有通電話嗎?其實我當時也在那里,我看你機車發不動,就要你別動,想載你一程。誰知你不聽話,為了提醒一個不專心過馬路的小孩結果被車撞,我想救你,卻沒想到會和你一起赴死,來到這大興國。」
「我、我不知道……」方浣露震住了,想不到他是為保護她才死去的,他不只是為她擋劍,他還為了救她被車撞……
嚴笙朝她傾下身子,半瞇著長眸道,「所以你要記住,我是因你而死的,從今以后你一定要對我死心塌地,不能反抗我。」
這句警告的話,把方浣露心里的感動啪的都打不見了。
接著,嚴笙朝她伸手討東西,「你新寫的那份和離書呢?」
方浣露拿了出來,當下就被嚴笙一把撕了。
「以后不準再提和離這兩個字!顾缘赖氐馈
「那也要你不娶平妻才行,你奶奶我可沒辦法應付!狗戒铰断日f但書,語氣還酸溜溜的。
嚴笙哼了一聲,冷笑道:「真是太沒用了,這個交給我就行了。」
方浣露露出滿足一笑,她知道只要他出馬,就沒什么事能難得倒他。
「那總裁你是怎么認出我的?我有露出什么馬腳嗎?」她又問,覺得這事真的很玄。
嚴笙雙手環胸,「我一見到你就覺得你很熟悉,但關鍵還是聽到了那兩個字!
「哪兩個字?」她呆呆的問。
嚴笙朝她勾起一抹邪笑,吐出兩個字,「受、君!
受君……方浣露一震,這下明白了,原來是被他偷聽到她說話,她想起當初她就是不小心說了受君后,她才開始被他欺負的。
嚴笙繼續說下去,「但我還是得親口聽到你說出你的名字才敢確定,所以在老太君要我們圓房的第二個晚上,我在你把我灌醉前先灌醉你。」
「什么!你是故意把我灌醉的?」方浣露驚愕大喊。
嚴笙毫不客氣的取笑道:「你的舞姿和歌喉真是完全沒進步,依然爛得很!」
方浣露忍不住扯起頭發,可惡,又被他看到她的丑態了。
「好了,坐下,我現在要來證明一件事!箛荔吓牧伺纳韨鹊奈恢。
「什么事?」方浣露想到他的救命之恩,便不反抗他的乖乖坐下。
嚴笙將她的臉轉來,勾起她的下巴,沙啞的道:「我要證明我一直都不是受君,我喜歡女人,也很強勢,我們現在來做吧。」
什么?是這種證明!
方浣露滿臉通紅,忙著揮手,「不,不行,你還受著傷……唔……」
她一下被他封住唇,融化在他熾熱的吻中,只能任由他予取予求,熱情得讓她難以招架。
現在,她非常確定,他不是如明月般靜謐溫和的受君,他根本是頭色心大起的野善!
好一會兒,嚴笙才喘著氣離開她的唇,額頭抵著她,「安琪兒,你知不知道,我從以前就想這么做了,就是怕嚇壞你這個小傻蛋。」
方浣露雙頰紅潤,咕噥道:「是總裁你喜歡我的方式太奇怪了,誰看得出來你喜歡我……」
嚴笙挑眉道:「你應該感到杗幸,我只欺負我喜歡的人!
「這跟小學生的喜歡一樣吧……」方浣露嘟著嘴道。
「你說什么?」嚴笙拉高嗓音。
「沒事!狗戒铰囤s緊笑笑否認,「那總裁你是何時喜歡上我的?」她真的好想知道喔。
嚴笙回想過往,微笑的道:「你還記得嗎?有次我被我的哥哥們出口羞辱,當時你為我挺身而出,把他們罵回去!
那是他忘不了的一幕,他被大罵是雜種、私生子,她嬌小的身軀卻擋在他面前,為他發聲,說就算他是個私生子,他的能力也比他們這些婚生子好上幾百倍,更付出了遠比他們更多的努力,在她心里,只有優秀的他能成為T集團兌栽!
當下他的心暖烘烘的,就這么對他的小秘書心動了。
方浣露也回想起來,洋洋得意的道:「原來總裁是那時候喜歡上我的……」
嚴笙掐住她的臉頰,方浣露頓時說不出話,只能發出嗚嗚聲。
「你真是太得意了,我要懲罰你。」說著,他重重吻了她的唇。
方浣露的臉又紅得快滴血了。
「現在還叫我總栽嗎?」嚴笙可不希望她知道他的身分后,還像以前一樣喊他總裁,太生疏了。
「夫、夫君……」方浣露別扭的道。
「很好!箛荔戏浅M意。
接著,他又低頭吻了她,像是想將過去隱忍的渴望一鼓作氣向她索取一般,他吻得激烈又纏綿,舌探入了她的口中,汲取著她的甜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