經過上次的大爭吵,桐平和夏星的關系開始產生微妙的變化……應該是說,桐平的態度整個大轉變。
“咖哩不要放紅蘿卜!蓖┢桨枴榱诉@個,他不停在夏星身邊撒嬌。
“吵死了,不要妨礙我做事!毕男菬o情地說,一大把、一大把將紅蘿卜往鍋子里丟入。
“我討厭吃紅蘿卜。”桐平再度表明。
“不準挑食!毕男菄绤柕卣f。
桐平定睛望著夏星,他不禁想,如此可愛的臉蛋,用來說不討喜的話,真是可惜。他乘機偷吻了一下,夏星賣力煮食,而紅通通的臉頰。
夏星驚跳了一下,差點拿整鍋咖哩往桐平身上倒,她無言地一手摸著自己的臉頰,一手攪拌咖哩,看見得逞后的他一臉開心的笑容,怎么也生氣不起來。
夏星除了煮咖哩,也有煮白菜湯鍋,正在熬湯頭,洗菜切菜忙得不可開交。她不懂桐平為何老在她身旁打轉,忍不住瞥看他一眼后問:“你很無聊嗎?”
“不會!蓖┢交氐溃劬﹂W閃發光。
“那你很閑嗎?”夏星又問。
“沒有。”桐平老實地說。他覺得待在夏星身邊一點都不無聊,也沒有多余的時間可以做別的事。
夏星瞇起眼,質疑地看向桐平。她覺得他就是很閑呀,才會做出呆呆看別人做菜的無聊事,竟還敢睜眼說瞎話,便忿忿地使喚他,“給我去洗米。”
“米要怎么洗?”桐平一臉單純地反問。
天呀,年輕人,沒吃過豬肉,也看過豬走路吧,身為吃白米飯的民族,至少也要學會洗米煮飯吧,他養尊處優到這種程度嗎?夏星傻眼。
“我沒有洗過米!蓖┢揭荒槦o辜地說。
“我知道!毕男钦f,她已經充分了解,于是決定對桐平一個指令一個動作,“先用量杯舀出一杯米放入鍋子中,然后拿到流理臺加水沖洗!
“真麻煩耶!蓖┢阶焐相止荆值故乔诳斓貏恿似饋。
夏星正在切香菇,一一切掉蒂頭后,再切片。幾朵香菇都處理好了,她心想,為何桐平還沒拿米過來沖洗?回頭一看,他正在用量杯精準地算份量。
“不用那么仔細。”夏星直呼。她眼睜睜地看著聽到她的吩咐后,嘻皮笑臉的桐平舀了像小山般的米,放入鍋子中,才心滿意足地端過來。
緊接著,就是放在水龍頭下,加水沖洗,桐平豪邁地用大水、大動作在鍋子中攪搓,不少米粒都被洗濺出來了,他見狀還一臉錯愕。
夏星啞然失笑,也放棄要說教。她想,看著人高馬大的貴公子,放下身段,笨手笨腳洗米,挺有趣的。
經過一番波折,米也已經放進電飯鍋里煮,咖哩和白菜鍋也順利在燉煮中。
設好定時器,空檔的時間,夏星走到鄰近陽臺旁的小空間,要替奶油清理貓砂。
沒有出乎意料,桐平自動粘上來了,夏星拿起專用的小鏟子,眼角的余光,看見了礙眼的龐然大物。
“你很無聊嗎?”夏星輕嘆問。
桐平蹲靠在墻邊,緊盯著夏星的動作,睜眼說瞎話,“沒有!
“你很閑嗎?”夏星又問。
“沒有。”桐平坦蕩地說,但他人就窩在那,沒事做,擺明很閑。
“幫我清奶油的貓砂。”夏星說,把小鏟子直挺挺地聳立在桐平的面前。
桐平嫌惡地別過頭,拒絕地說:“我才不要!
“那你就不要待在這里妨礙我!毕男菦]好氣地說。
桐平為了討好,只好勉為其難地拿起小鏟子,鏟著已經沾好貓砂的貓便便。雖然大多便便的形貌都已消失,但還是便便,他皺著臉,試圖要完成任務。
夏星則一派輕松地替奶油的飯碗添加飼料。
“為什么你是放飼料,我就要清便便?”桐平不禁抱怨。
“有意見嗎?那你就不要粘著我!毕男枪室獾卣f。
桐平似乎把不中聽的話左耳進右耳出,他突然仰著頭,靠著墻壁,手里還拿著小鏟子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,劈頭就問:“找一天煮火鍋,好不好?”
的確,現在的時節,已進入適合吃火鍋的晚秋初冬。
“我不是煮了白菜鍋嗎?”夏星問。
“你那是簡單版,我要超級豪華版。”桐平笑說,看似期待的笑容,那一瞬間,很像小孩子。
“只有兩個人吃豪華版火鍋會不會太夸張了?”夏星說,想了想,偏頭喃喃嘀咕,“那也找學姊一起……”
“大閘蟹可以一人吃一只,吃到滿足呀!”桐平誘惑地說。
“你想吃螃蟹加火鍋喔?”
桐平眼睛含笑地點頭。
夏星聽到螃蟹,不自覺吞了吞口水。多年的節儉似乎要毀于一旦,雖然偶爾也會想要奢侈一下。
有錢真好!夏星癟了癟嘴,多少帶些羨慕瞅著桐平。兩人一只螃蟹已經夠不得了,還一人一只。
“知道了!彼紤]之后,夏星說。
聽見定時器正在響鈴,表示料理都煮好,可以開飯了,她遂站起身,順便向仍不為所動的桐平伸出手。
摸不著頭緒的桐平,怔怔望著夏星,放下小鏟子后,緊緊握住向他伸來的手。
夏星面目猙獰,使力要拉桐平起身,不過他又高又壯,身形和力氣都相差太多,不論她怎么出力,龐然大物仍不動如山。
桐平笑了笑,自己也使力,才順利成功讓自己站起身。
夏星還要仰頭才能看見桐平的臉,這一點真讓人泄氣,曾經他們也有身高沒有差很多的時刻。一想到此,情緒有些復雜,她慢慢走往廚房。
桐平仍像跟屁蟲,粘在夏星身后。她邊走邊回頭看這只一點都不可愛的鴨寶寶,她可是一點都不想當龐然大物的鴨媽媽。
桐平見夏星頻頻回頭望,露出賊笑,見機不可失,拉住她的手,稍一用力,就把她整個人擁入懷中,甚至,他更變本加厲,用自己的臉頰去磨蹭她的臉頰。
“你是貓嗎?”無法動彈的夏星,索性放棄,口氣無奈地問。
貓想讓人撫摸時,也會用頭不斷去磨蹭主人。
“你這樣說,奶油會得意的!
“你在亂說什么呀?”夏星一頭霧水地說。
“有這么帥的貓友,不該得意嗎?”桐平自夸。
夏星啞然失笑,“這么喜歡抱抱的話,我買個玩偶讓你抱個夠!
“我已經有了喜歡的洋娃娃。”桐平溫柔地說!岸椅也恢幌矚g抱抱,最愛的是親親。”
他稍稍放開夏星,彎下身,輕啄了她的唇。
夏星睜著骨碌碌大眼,措手不及;剡^神后,她不悅地一把將桐平推開,臭著一張臉,不甩人。
難得的告白失敗了,桐平略顯失望。他沒有追上去,只是默默地看著夏星進入廚房的背影。
幸好桐平沒有追來,夏星忙著關定時器和熄爐子上的火,藉忙碌來忘記剛才桐平的吻。
應該是個意外吧。夏星想。
她不由自主地摸上自己的唇,停下手邊的動作。再一次,她發現自己的身體與心靈又背道而馳了。她并不想要跟桐平有任何進一步的關系,可是她的心卻明顯為他而悸動。
不堪的記憶似乎仍如影隨形。
她討厭這樣的自己。夏星用力用雙掌拍拍自己的臉頰,要自己振作。
“好香喔!蓖┢皆谙男巧砗蟪雎暤卣f。
佯裝鎮定,夏星故意用嚴肅的口吻說:“洗手了沒?”
“洗了!蓖┢剿坪醪惶吲d,抗議地說:“不要把我當小孩子!
“你本來就是小孩子!毕男钦J真地說,忽然想到什么,刻意調侃,“功課寫好了嗎?”
“你……”桐平氣得捧住夏星的頭,“不要給你幾顆糖,就給我開糖果店。”
“哪有這種說法?”夏星笑了笑。
“我說了算。”桐平霸道地說,在夏星的額頭吻了一下,“一切我說了算!
“才不是!毕男菑娪驳卣f!昂撸
裝得毫不在乎,裝得討厭,應該就沒問題了吧?她沉下心來,默默做事,邊盛飯邊淋上咖哩,眼角的余光,都是一副很開心的桐平。
開學時就在教授面前逃課,被列入黑名單后,桐平現在每天都老實地去上課。
鐘聲響起,學生魚貫走出教室,走廊一下子就聚集了不少人,高個子的桐平,鶴立其中,格外顯眼。他不會與人交談,不去在意別人的目光,孤傲得像匹狼,行走在人群中。沒有刻意卻自然而然形成的距離,顯赫的家世、出眾的外表,他是充滿光環的王子,只能遠觀,卻無法靠近。
誰能有幸受青睞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