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外的姑娘沒安分多久……
坐在桌邊,手拿碗筷卻毫無食欲的厲狂浪只等了半刻鐘的時間,就聽到她怒氣沖沖的踹門而入。
「現(xiàn)在你愿意安靜的坐下來用晚膳了?」他搶先發(fā)出質(zhì)問,嚴(yán)肅的表情透露出威懾的警告。
假如她敢再胡來,下一回,他不只是將她丟到門口吹冷風(fēng)那么簡單了。
完顏滿從他冷峻的神色,讀出他對抗到底的決心,她挫敗的抓著頭發(fā),低聲哀號。「行了,我不撩撥你了!」
頹喪的坐到椅子上,她有氣無力的吃著他親手做的食物,把餐具弄得噼啪作響,一臉不甘愿的神色像極了吃虧的小娃娃。
天知道真正吃虧的人是誰!
厲狂浪非常的想把這個刁蠻公主按到腿上,打她屁股,教育她一個女子應(yīng)有的禮儀規(guī)范!
「小狂,我能否請教你一個問題?」沉寂了一會兒,完顏滿又閑不住了。
「不行!顾林氐乃妓髦苁挠行Х桨,絕不能放任她胡作非為。
「別急著回答,我保證我問的與我們的情感愛意無關(guān),你毋需擔(dān)心泄漏你內(nèi)心的秘密!
「住嘴!」放她進門吃飯實在是個錯誤。
「一個問題而已,別這么小氣嘛!」完顏滿不依的盯著他,放下食物,雙手支頤,水盈盈的眸子朝他散發(fā)出哀求的光芒。
厲狂浪平寂的臉掠過些許無奈!肝矣胁换卮鸬臋(quán)利。」
「可以……雖然我很想知道答案!雇觐仢M詭異的笑,眸子里映著他被燭光圍繞的容顏。
他的態(tài)度慢慢變溫和,她愈看愈迷醉,他沒發(fā)覺他的冷硬時常為她而收斂,但她注意到了,且為此暗暗雀躍。
「我想知道,你是不是仍是……童男之身?所以你對情事異常保守,放不開手腳,怕做錯了我會笑話你?」
哐當(dāng)!在她問完的同時,厲狂浪把手里的碗筷捧個粉碎。
完顏滿嚇了一跳,「你的情緒那么激動,莫非是我說中了?」
厲狂浪英俊的眉目,瞬間陰沉無比。
完顏滿吐了吐舌,嗅到危險的氣息,好心的安撫他,「我也沒和別人做過那種事的,我尚未成婚呢!雖說我的姊妹有些會在成婚前放縱自己……可我沒那種工夫,你知道的,我忙著練武!
「警告你,不要再說了!
「不不,我得告訴你,令你放心!
「……」有她在,他永遠無法放心!
「你在室,我也是;你不必感到羞怯,怕做錯了什么,我是不會知道的,更不會嘲笑你!共贿^她真沒想到,像他這么身強體壯的人,不僅未婚,連嫖妓都不屑,真是大宋的優(yōu)良子民啊!
厲狂浪二話不說,拿起筷子,敲向她的天靈蓋。
「……小狂?」完顏滿抽氣,急忙躲避致命一擊!改惘偫?」
她不明所以的瞪他,這男人又是怎么了,莫名其妙的發(fā)脾氣?「難道只因為我發(fā)現(xiàn)你是個童男之身,你就要殺我滅口?」
不對。∵@值得他大動干戈嗎?
「女人,你是在挑戰(zhàn)我的耐性嗎?」他的臉色一陣青,一陣黑的,十分可怕。
「你干嘛生氣?難道你們漢家男子對成年后的男人有什么特別要求,在室是一種恥辱嗎?」
「完顏滿……」厲狂浪怒極反笑,握住她的手腕一扯!改愠晒Υ輾Я宋业睦硇裕褚惯@漫長的一晚,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!
「小狂,你很少說這么長又這么有含義的話!雇觐仢M被迫湊向他,任他帶到懷里,她迷惑的坐到他的腿上。
「待會兒你會聽到更多……」厲狂浪的目光逐漸深邃。
在他的凝視中,她不禁產(chǎn)生了一絲羞怯,他終于要獸性大發(fā)了嗎?
厲狂浪飛快的起身抽出腰帶,繞過她的腰身,系住她的手臂,轉(zhuǎn)眼間便將她密密實實的綁在椅上。
完顏滿意識到情況超出她的控制,有點惶然了!附壩易鍪裁?」
他冷笑,眼底掠過平時沒有的玩性,顯露出幾分魅惑人的邪氣。
完顏滿胸口倏地抽緊,腦中萌生出頑石發(fā)情后的各種驚人狀況!改恪@、這是何必?我又不會逃!
她壓抑羞怯,靦腆的笑,偷偷掙扎了幾下,發(fā)覺掙脫不了,不安的感受逐漸濃重。
厲狂浪站在她面前,俯視著她忐忑的模樣,幽黑的眸子令人一看就彷徨。
完顏滿在他的注視下,渾身酥麻發(fā)癢,預(yù)計著悶騷的男人總算要爆發(fā)了,她既是期盼見識他狂野的一面,又擔(dān)心他會否狂野得太過分?
「小狂,先說一聲,你別做出太離譜的舉動,我會怕的……我并非身經(jīng)百戰(zhàn)的能手,你這么綁住我,我不喜歡……但是倘若你喜歡這種風(fēng)格……那,我們成親后,我是可以勉強的配合你,至于當(dāng)下……哎呀!」
沒完沒了的嘀咕消失在男人曲指的敲打之中,額頭登時讓他敲出一記紅印的完顏滿鳳眸充水了。「厲狂浪,你究竟想怎樣?」
遭到捆綁,無法脫身的她,總算明白有大難臨頭,不再肆無忌憚。
厲狂浪微微一笑,笑顏中混合著馴服的意念!肝也粫δ,相反的,我會幫你!
她渾身發(fā)寒。「你還是別笑比較正常!
「說得對,譬如我時常要求你閉嘴、住口,這是不人道的,完全違背了你的本能,對你太殘忍!
「……」她一定是腦子讓他敲昏了,才會看到他彬彬有禮并笑若春風(fēng)的說出冠冕堂皇的話。
「我決定不再限制你,我會用另一種方式配合你、教育你。」厲狂浪閉起雙眼,略微思索,隨即嘴唇開動,驀然間,長篇大論的經(jīng)文從他的口中逸出,闖入完顏滿混沌的腦海。
「你……在說些什么?」
「念經(jīng)!
「什、什么經(jīng)?」她的頭有些暈了。
「佛經(jīng)!
「為什么?」
「消除你的惡念。」省得欲火焚身的兩人做出天理不容的勾當(dāng)。
「不是吧~~」完顏滿目瞪口呆!肝矣植皇茄!你居然對我念經(jīng)?」
他愈念愈流暢。
「住口,小狂……」她頭痛了。
時常是他「懇請」她住口,如今風(fēng)水終于輪流轉(zhuǎn)了。
「拜托,阿浪,不要再念!
平時他「懇請」她安分些,她怎么不乖乖的依順?
「你夠了啊!厲狂浪!
「……」繼續(xù)念。
「啊啊啊~~」這男人是哪家寺廟出來的?不發(fā)情就算了,有必要對被他綁得緊緊的「無助女子」滔滔不絕的誦讀咒文嗎?
。
完顏滿生平還未如此丟臉過,聽人念經(jīng)聽到昏厥……
再睜開眼時,天已大亮,沒填滿的肚子逐漸發(fā)出饑鳴,令她想繼續(xù)昏迷都不行。
那塊比頑石還冷硬的男人此刻不知正在做什么?她所認(rèn)識的男人無不貪財好色,包括她的父兄,為何厲狂浪如此特別?
完顏滿發(fā)現(xiàn)捆綁自己的腰帶已不翼而飛,她安然無恙的躺在床鋪上,遮蔽全身的被子必定是厲狂浪親手為她覆蓋的……
他若不愛她,怎會待她如此體貼?
屋子內(nèi)異常安靜,靜得完顏滿有些慌了,不由得疑慮自己的大膽行為是否嚇跑了他?
「厲狂浪,你在哪?」完顏滿不安的起身推開窗,探頭張望。
外在煙云蒙朧,但有一道晨曦之光從天而降,照亮了附近的景物,她再次出聲呼喚,聲響傳蕩到遠處,卻始終得不到厲狂浪的回應(yīng)。
完顏滿焦急了,快手快腳走出寢室,意外的竟瞧見那個冷硬如冰的男人!
他自顧自的正在屋內(nèi)游轉(zhuǎn),舉動間毫無聲響,一副整裝待發(fā)的模樣。
完顏滿很慶幸自己醒得及時!改阋ツ模繛楹尾焕砦?我喊你好幾遍了!」
厲狂浪等她走近,終于轉(zhuǎn)頭看她,一眼望去之后,又寧可漠視她。
只見初醒的女子散發(fā)斜倚著墻,衣襟半開,隱約露出里頭的菱形抹胸,一派衣不蔽體的輕浮相,嫵媚誘人。
他無法分辨她無時無刻的勾引到底是蓄意的,或是無心之舉?
如今縱使她正經(jīng)八百,一言不發(fā),他也總覺得她暗藏春色,眼角眉梢凈是針對他的誘惑!「去把儀容整理好了再出來。」
厲狂浪硬是將目光從她曼妙的身軀轉(zhuǎn)移開,完顏滿已把他的七情六欲激蕩得紊亂不堪,他懷疑自己能否再抵抗她的勾引?
「你……是被哪尊神佛附體,表現(xiàn)都與尋常人不同,你到底是不是正常男人啊?」完顏滿睨他一眼。
照她以前的脾氣,被心上人三番兩次的拒絕,她應(yīng)該認(rèn)命放棄,羞愧得從此不再見他。
奈何厲狂浪像是她心頭生出來的一塊肉,令她難以割舍,委屈著自己一再忍讓,不斷討好他,他偏不配合。
完顏滿簡直快氣瘋了,多少男人巴望著討她的歡心,一親芳澤,他為何無動于衷呢?
「你若是心懷怨憤、抑郁難平,晚上我再抽時間念經(jīng)開導(dǎo)你!箙柨窭说恍Γ岛帽,推門而出,順口交代,「在家等我,我去尋劍。」
「我也要跟!」她追上去。
他驀然轉(zhuǎn)身,擋在門口,不近人情的道:「少礙事了,你除了發(fā)情,還會做什么?」
完顏滿像被打了一記耳光,臉蛋倏地刷紅。
回想起自己總是喋喋不休的主動示好,而他老是置若罔聞、強硬抵抗……她溫?zé)岬男穆龜Q痛了。
「可我知道……你不討厭的……」嬌艷的臉兒泌出一縷縷哀怨,驟然泛紅的雙眼強忍著淚珠的形成,感覺到自己的言行太委屈,她不習(xí)慣的咬住下唇,極度厭惡自己變得像小女娃一般,容易傷心。
厲狂浪垂下目光,完顏滿幽怨的氣息、難過的語調(diào),無可閃避的縈繞向他,一股憐惜之情在他體內(nèi)奔騰,催促他道歉,命令他安撫她。
她傷心,他也難受……互相喜愛的兩人,誰傷了誰,另一個也不好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