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來,一連幾天,古柔柔都重復找碴——不是,找忙來幫,可為了不讓項家兄弟不敢用早餐,所以,就這項她沒堅持。
當然,一定有挫敗感,不過,當她一天一天的拿飛鏢把魏香吟那張畫像給射到稀巴爛后,她臉上的笑容也愈來愈多。
想想,隨遇而安不就是這樣?她一個現代人來到古代,有吃、有住、有身份,還有個帥到不行、正直寬容的丈夫,縱然他對她觀感差,她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,也該謝天了,那串飛鏢應該可以拿回去還了。
她聽說過,時間是最好的心靈解藥,但在她看來,這應該也是種掙脫不開后的釋然吧,不然,又能怎樣?
她微微一笑,踮高腳尖把墻上的仕女圖拿下來,請丫鬟拿去丟掉。
那丫鬟提著仕女圖走出房間,這才敢低頭,困惑的看著已經全毀的仕女圖。少夫人又怎么了嗎?
她搖搖頭,往長廊走去,見到項邑塵迎面而來,身后還跟著杜總管,她連忙欠身行禮,“少主!
項邑塵盯著她手上那幅破破爛爛的仕女圖,“這是?”
“稟少主,是少夫人交代丟掉的。”
他點點頭,眸中閃過一道疑惑,可什么也沒說的越過她。
杜總管隨即跟上來,“少主——”
他停下腳步,看到對方面露猶豫,便道:“有話直說!
杜總管欲言又止,掙扎一會還是哈著腰開口,“稟少主,很多小廝、丫鬟都說少夫人變得很不一樣,很親切、主動幫忙,可是他們也很擔心再沒多久,她又會恢復本性的找他們麻煩!
他抿抿唇,神情肅然,“這個家不是少夫人在作主,叫他們不必擔心,倒是子恩,”黑眸閃過一抹愧疚,“最近我事情比較多,那孩子很敏感的,我沒空到山莊去看他,怕他又變得膽怯閉塞,你派人送訊息去給小蘭,要她近期把他送回來。”
他一愣,“可是少夫人……”
“我自有盤算!
“是!
再多的偽裝在碰到孩子后也會原形畢露,因為子恩是魏香吟的死穴,她從來就沒有好好的看過他!
他并不是想用孩子來揭穿她,而是他不得不承認,她在某些方面的確很不同,不像他認識的魏香吟!他的心有被搖動,甚至有一些些的被吸引,而理智告訴他,這實在不是件好事。
他抿抿唇,看著杜總管再吩咐,“礦區今天要出貨到南方,昨天我跟季豪親自確認過,押鏢的威成鏢局雖然已就位,不過這批貨量太大,容易引起覬覦,加派城中侍衛隨行!
“是!
“我去練功房!
杜總管再次哈腰行禮,但看著主子的身影,他知道一向冷靜的少主也被少夫人這陣子的變化搞得心浮氣躁。
而項邑塵轉往練功房,的確是希望他浮躁不定的心能因此得到平靜。
半響,已練了還一會功夫的他脫去汗濕的上衣,直接勺起大木桶里的水從頭淋下,再甩甩頭,金色陽光照在他身上,那半裸的古銅色胸肌在發亮的水珠下閃閃發光,糾結的臂肌、光滑的肌肉,在在都散發著一股迷人的野性魅力。
回房拿了飛鏢要來歸還的古柔柔,也沒想到自己看到這幕賞心悅目的好風景,只見她目瞪口呆的動也不動,一直到項邑塵側轉過頭,她才驀然回神,旋即暗罵自己。她是不是又要被罵淫蕩。磕坎晦D睛的瞪著他!
暗暗的做了個深呼吸,她走了過去,只是看到他裸著上半身,粉臉上還是紅通通的,但她仍鼓起勇氣直視他。
項邑塵看著直勾勾瞧著自己的她。她的神情有抹說不出、應該只屬于少女的青澀,但也有抹動人的堅定!
“我只是來……”
她的話還沒說完,身后就傳來項季豪大嗓門的咆哮,“你來練功房干啥?又想勾引我大哥?”
她回過身,他已經闊步走來,一臉陰霾。
“我做什么不用告訴你!就算勾引他也不干你的事!”這家伙只會兇她!就算是保護自己的大哥也看一下情形嘛!
“你以為你是誰?又以為你在玩什么把戲我看不懂嗎?”
他輕鄙的將她從頭看到腳,卻不得不承認她的氣質跟以往差距太大,整個人變得清爽且干凈,就是很真。
“你一連幾天四處找事做,是當主子當無聊了,來嚇下人取樂,再把我這二少爺當下人,來個大呼小叫,顛顛倒倒的,就是要把這里弄得雞飛狗跳,不得安寧!”
她眼內冒火,“你到底是太看得起我?還是看不起你和你大哥?認為一個小小女子我就可以把飛鷹堡弄得天翻地覆?!”
“呿!好在你是小小女子,要不然……”
“閉嘴!”她不想再聽下去,反正不會有好話的!
“敢叫我閉……你干什么?”他看她竟然去將一張小凳子搬了過來。
項邑塵注意到她那雙熠熠發光的眸子里閃動的其實是怒火。
她不想氣勢輸人,偏偏自己又不夠高,所以,她站上凳子,小手一指,對著怔怔瞪著她的項季豪,開始訓話,“說起來我是你的嫂子,你說話最好客氣點,別老是沒大沒小的,還有你,”她的怒火延燒到像在看戲連半句話也沒吭的項邑塵,“管好你弟弟,少找我麻煩!
他黑眸半瞇。她的膽子愈來愈大了!
“你!”項季豪氣炸了,臉色一變,正要開罵,可一串飛鏢突地出現在他的眼前,與他的眼睛只有咫尺之距,他的身子不由得一僵。
她咬牙切齒的道:“我只是來還飛鏢!”她很干脆的放掉手上的飛鏢。
下一秒,砰的一聲,緊接著,“噢呼~”項季豪的慘叫聲徒起,掉下去的飛鏢掉在他的腳上,這鐵制的飛鏢重量不輕,重力加速度,可痛著呢!
他抱起單腳跳啊跳的,怒氣沖沖的瞪著從椅上跳下來還得意洋洋的古柔柔。
可惡!他臉色丕變,一手揪住她手臂,不過他揚起的手突地被扣住,他一抬頭,“大哥!”
“放手。”項邑塵這話是對著弟弟說,然而那雙不見波動的黑眸卻是直視著無畏的瞪著他的古柔柔。
他很不甘愿,火冒三丈,“可是她……”
“她是女人,還是你嫂子。”
“聽到沒有?快放手!”他把她的手抓得好痛!
他氣呼呼的用力甩開她,害她一個沒站穩,整個人往后跌,原以為會重重摔坐地上,竟是撞進一堵厚實的胸膛,一雙有力的大手扣住她的纖腰,她一抬頭,就看到項邑塵那張魅惑的俊顏,她的心怦怦狂跳,粉臉漲得好紅。
“謝謝!彼龑擂螣o措的站起身,頭也不回的跑出練功房。
項季豪很哀怨,但也好不放心,他憂慮的看著大哥,“那女人最會裝模作樣,可是你對她有點不一樣了。像剛剛那個情形,過去你一定會讓她摔的嘛!”
他沒有說話,因為無法辯駁,剛才他的身體像有了自己的意識般,瞬間移動的靠向她。
畢竟是兄長,項季豪點到為止,“下午還要到礦區,大哥還去嗎?”
“當然去!
“那我先去涂一下藥!彼皖^看了自己的腳一眼,其實也沒有真的那么痛,但就覺得不平,大哥疼那個丑女人多過他。
項邑塵吐了口長氣,黑眸襲上一抹困惑,他仰頭看著藍天,他到底是怎么了?
。
同樣是片無邊無際的蔚藍天際,但卻是不同時空,來到了現代。
一座建筑在鑿空山區里的高科技研究碉堡,就藏身在北臺灣一出蓊郁隱密的私人山林間,碉堡內部有一大片鏡墻,鏡墻上有無數個閃動的數字及畫面,鏡墻前則有多名身穿白袍的研究人員在操控儀器。
這里就當極為隱密的圣殿組織,一個充滿不可思議的地方,就像外國專門研究外星人的機構一樣,這里處處充滿著匪夷所思的故事,因為大部分的學生都是從另一個時空而來。
當時空產生異象、交疊或磁場因重大變化,像是地震、龍卷風或海嘯時,有些人被莫名的帶到不同的空間,但,也有人是借著某種神仙寶貝或本身異能,得以穿梭時空的。
在一個地板上畫了個太極圖案的房間里,有塊發亮的長方形石塊,上面刻有一個特殊圖騰及雕工精細的金龍,那被撕破的封條仍連結在石塊上,而石塊上方應該擱放的“無字天書”,卻在幾百年前就不翼而飛了。
三個守護“無字天書”的家族,得擇一后代子孫承繼尋回及守護的責任,也因為肩負這個責任,他們命中注定不會有幸福的愛情。
只是,這一代的三名成員中,從遠古而來的戰宸羽成就了唯一的意外,因輪回的靈魂,有著同樣的面貌、同樣的名字,他代替了原來的戰家長子繼承了這個傳世的責任,而讓原來的戰宸羽得到幸福的愛情。
“為什么感應不到?”風曼筠美眸一黯,感到好挫敗,正前方歷經千年洗禮的鑄鐵黃道經緯儀上的兩個交叉圓連動也沒動。
“就是,連半點感應都沒有,就算要穿梭時空去找也不知往哪個朝代找去!更何況,”司韞倫吐了口長氣,意有所指的瞟了戰宸羽一眼,“還有人被某種不可知的力量給阻隔在他的朝代之外。”
“總比有人在二十幾歲的皮相里卻藏著三千多年的靈魂要來得好吧?”風曼筠忍不住替戰宸羽說話,引來司韞倫興味的一瞥,但她沒理他。
這房中有股靜謐而神圣的氛圍,三名俊男美女呈三角形的坐在太極圖案上,他們擁有神秘異能,可以追蹤“無字天書”的下落,只是他們連天書的半點金光也感應不到。
“除非在水里!睉疱酚鹂跉獾,卻挑出重點。水可以阻斷異能的追蹤,在一代代追尋天書下落的族史上都有記載。
司韞倫率先站起身來,伸伸懶腰,“那可好了,天書這次意外帶走的是白手起家的企業家古泰民的掌上明珠,多年前懼成為孤兒的她,此時又被她就讀的學校報失蹤,看來要成為永遠的失蹤人口了!
風曼筠呃跟著起身,“我也查到了,近日,黑道中有不少人盯上圣殿組織,是因為凱迪集團的少東嚴翊倫高金懸賞,而他的父母與古柔柔的父母是好友,她繼承了大筆遺產,要滿十八歲才可以自由使用,所以,說穿了,又是錢惹的禍。”
“嚴翊倫身上有股邪魅氣味,不是善類。”戰宸羽也起身。
“你跟他對上了?”風曼筠和司韞倫異口同聲。
“不,是抓了個清朝的‘麻煩’時對上的,沒有互動,直覺他會是一很大的麻煩!庇绕渌叶路侥穷w明顯的紅痣,里面蘊藏著一股巨大的異能量,只是這股力量尚未蘇醒而已。
來自古代的戰宸羽能感受到不屬于這個年代的靈魂,他把他們帶來研究所,輔助他們過現代生活,給他們新身份,當然,也在他們的家族企業中安插工作,三個家族的工作都很多元,傳統工商業外也有科技藝文,無所不包。
風曼筠蹙眉,“很大的麻煩?這不是好消息!
司韞倫爬了爬劉海,“那就趁現在去補充能源,才有力氣跟麻煩周旋!”
沒有異議,三人搭了長長電梯上樓,往拱形門走去,復合式餐廳供應各國美食,餐廳里有不少人對三人投以愛慕的眼神,三人對視一眼,眸中只有彼此才明白的嘲弄。他們命中注定不會有幸福的愛情,他們又怎么可能自找麻煩的去碰觸愛情?他們是天書的守護者、愛情的絕緣體。